第二天凌晨,陈羽和四明沮丧归来。
两个人吹了一宿寒风,也没能发现什么特殊的动静。
陈羽倒是无所谓,自从被长生泉强化之后,他对气候的变化就不是那么敏感。
穿厚衣服也只是为了不太惊世骇俗。
四明可遭了罪了。
哪怕晚上他穿了两件防寒服,可在零下二十度的夜晚里,在四面透风的农用车里躺一宿,那滋味……
现在四明的脸色跟冻梨没啥区别。
两人走进警务站,四明站在原地,哆嗦了好一阵,才算缓过劲来。
“回来啦?”
陈羽一回头,吓了一跳。
老姜两眼通红,头发凌乱,手里捏着画的乱七八糟的赛程表和比分表,眼瞧着是一宿没睡。
陈羽担心道:“老姜叔,你这是干嘛了,一宿没睡啊?”
老姜脸上浓重的疲惫之色却掩盖不住他的兴奋,他打量了一下陈羽和四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冻了一宿吧?没啥收获吧?”
陈羽还能沉住气,扎扎实实被冻了一宿的四明搂不住了:“老叔,你又发现啥重大机密了?晚上睡在有炕的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老姜一脚踹过去,被冻僵了的四明没躲开,硬生生挨了一脚。
踹了这一脚,老姜哈哈一笑:“让你们好好学习,不学啊,这帮人都已经不盯着兴泉村了,你们还在盯着兴泉村的对手,那不是活该挨冻?”
陈羽一听,有些琢磨过味来了:“老姜叔的意思是,兴泉村不是打狼的那个了,再操纵兴泉村的比赛胜负,没啥意思了?”
“对咯!”老姜满意地坐在椅子上,拿过茶杯美美地吸溜了一口茶水:“你们还是经验不足,我抓这些人抓了十几年了,对他们的套路,门清!这些人也有成本的,所以他们盯着的,肯定是比较热门的,或者胜负比较悬殊的。”
他把图表放在桌面上:“你搞得这个比赛,就是菜鸡互啄,当然也没啥热门比赛,为啥他们之前会盯着兴泉村呢?一是揭幕战的时候,兴泉村出场了,这届比赛又是咱们兴泉村举办的,所以也算个小热门,二就是前几场确实是发挥的太差了。你看,既是热门,又是胜负比较悬殊的比赛,他们盯上咱们的对手,那就顺理成章了。”
陈羽赶紧拿起热水壶,给老头满上水:“姜还是老的辣!老叔赶紧说说,你有啥成果?”
老姜拿捏了一下架子,陈羽踹了四明一脚,四明瞪了陈羽一眼,也跟着拍起了马屁。
老头满足了,把图表扔给了陈羽:“现在打狼的是张家铺子代表队,你说你们这俩邻居村,怎么菜都菜得这么一致?其他的还有两三支可能性比较高的,我都标上了。”
四明拿过图表看了一眼,嘟囔道:“还以为您老人家多神机妙算,还不是有四五个备选,我们就俩人,哪走得开啊……”
老姜眼睛一瞪:“能给你选出四五个就不错了,老子要是能算定了是哪个,早当半仙去了,还在这陪你过家家酒?”
陈羽好说歹说,把老头安抚下来,坐在一边,仔细研究起图表来。
良久,他一拍桌子:“有眉目了!”
四明和老姜都有些好奇。
陈羽心中却有些侥幸。
能确定这四五家,已经是老头辛苦一宿的结果了。
别看明面上就是选择四五个代表队那么简单,老头选定这些目标,那真是用了心的。
首先是案头分析,这个倒是难度不大,陈羽觉得他上他也行。
但是这样筛选下来,还是有那么十几家代表队。
老头把为什么不选其他的代表队的理由都写在纸上了。
地理位置、村民性格、近期气候……
陈羽拿着这张纸,都在感慨。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要是没有老姜,要是老姜没有要教导他们哥俩的意思,把这份名单放在陈羽面前,他都看不出这些东西来。
但是老姜既然已经把东西揉碎了放在他面前了,陈羽当然就能再即兴发挥一下。
陈羽指着图表:“张家铺子的对手咱们可以暂时不去管他,按照老叔的说法,想操纵比赛,也是要讲究一个人性的,兴泉村已经连续三次奇迹般反败为胜了,要是打狼的队伍继续上演奇迹,那就有点侮辱智商了,损害了比赛的公信力,下注的人少了,他们也不好多赚钱。”
老姜欣慰地点点头。
“老叔给出的剩下三个村子里,有一个是跟兴泉村交过手的,这个也没必要盯了。如果真有猫腻,上次他们已经搭上线了,哪里还需要继续碰面?说不定企鹅转账就解决问题了。”
四明奇怪道:“可还剩下三家呢?咱俩也盯不过来啊?”
陈羽笑得欢畅:“那自然是有人帮咱们了,你看小河村的对手是谁?”
“高队?”
“我就不信,我跟高哥说有这个事,他能不动心,不来参上一脚?”
陈羽说着话,就把电话给高队拨了过去。
“高哥,恭喜啊!”
高队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传了过来:“恭喜个头,到底啥事?每次你这么说话准没好事。”
“你这可冤枉我了,我觉着你下场比赛一定能赢,都压了十块钱在你们身上了,你不应该感动么?”
听陈羽阴阳怪气久了,高队自然能品出来他这话里的怪味:“你这破赛事是怎么组织的?都搞出这事来了?不行,我得向领导汇报,你这个比赛的性质变了!”
陈羽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连高队都长心眼会架秧子了。
日子就快没发过了。
没能讹到好处的陈羽惋惜地跟高队沟通了一下,确定了他们的对手由高队盯着。
挂断了电话,陈羽指着图表:“现在就剩两家了,咱们可以一人盯一家,绝对没问题。”
四明想了想再被冻上一宿,下意识有些畏惧,但还是咬牙道:“成!”
陈羽摇摇头:“这还不算完,还有个办法说不定能挖出点线索来。”
这下连老姜都奇怪地转过头来。
“你们说,参赌的人,他们是怎么参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