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被踢的哇哇大叫,想躲也不敢躲,整个人蜷缩在一处,声息越来越低,直到殿内传出咳嗽声:「长荣,住手。」
殿门里走出一个身披薄绒的年轻男子。
他面色瘦削苍白,唇色比脸色更白。
整个人像是被外裳给提起来似的,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这事全然怪不到他头上。」
男子一说话,小太监就感激的拼命磕头:「谢大皇子,谢大皇子。」
不想,小太监「大皇子」这个称呼,让年轻男子心头闪过一丝不悦,脸上的浅笑差点没挂住:「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带他下去治治吧。」
侍卫来将小太监带下去,小太监十分感激磕了好几个响头。
「殿下,那奴才您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饶了他?!」
瘦削的男子并没有看他,目光不知散在何处,浅笑:「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长荣弓着腰,走上前去搀扶着男子进殿门:「屋外冷,殿下您可不能再受寒了。」
进屋后,有侍女上前为他披了件外套。
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侍女慌乱的跪下,但最后被他温柔的扶了起来,侍女红着脸退下了,只觉得大皇子真是天下最亲善的主子了。
长荣扶他在房里坐下。
「要奴才说,就该罚罚那小奴才,没用的东西,连个太医都请不过来。」
男子低眉敛目,神色隐在光影里,有些模糊不清:「方才不是说了吗,那些太医可都在忙着医治公主府那位,哪有空搭理我这不讨人喜欢的病秧子。」
长荣一听,不知为何,觉得嵴背有些发凉:「殿下,您说什么呢,那位再怎么比,还能跟殿下您比不成?就算是现今皇上再喜欢他,可他顶多就是一小——」
长荣伸了个小指头:「一小毛孩,哪能跟殿下您比,这天下,可早晚都是殿下您的。」
长荣马屁拍完,男子抬头轻撇了眼他,哼了一声,面目倒是温柔:「可到底,比我这孤家寡人强上些许啊。」
长荣满脸愤懑:「殿下,您怎么会是孤家寡人,您还有皇后娘娘呢!」
年轻男子的脸上那抹温柔消失不见,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此刻房中无旁人,男子阴霾的神色未再遮掩,冷笑两声:「她?」
「哼,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做事还这般不干净,这会怕是自顾不暇了吧。」一双眸子里,满是狠厉。
长荣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年轻男子也没真需要他懂。他动手脱下了外套,冷着眉用外套反覆擦拭着手背上的一处肌肤:「那个小太监,小心处理了吧,记住,别留下痕迹。」
淡定的仿若在说一件不值当的小事。
「还有这件,一併烧了吧。」
外套滑落,被他嫌恶的踩在脚底。
「都是群低贱的玩意。」
「跟公主府那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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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看着颤颤巍巍给他把脉的太医,陆谏有些不耐烦:「还没好?」
他风寒不重,也差不多快好了,可这群太医却硬是给他看了大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得了多重的病呢。
旁边,一个花白着鬍子的老太医哆哆嗦嗦的跪下:「世子您只是轻微感染风寒,现下瞧着也差不多大好了,想必下臣只需再给您配几幅强身健体的药就行了。」
太医院里都知道这位小主子的脾气不好,所以一听到圣旨要给这位主看病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头大。
陆谏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招呼屋里一大帮太医赶快出去。
这一帮窸窸窣窣的出去了,最后只剩老太医要跨门槛时,被陆谏拦了下来:「你,站住。」
老太医雪白的鬍子也一抖,不知道哪惹这位爷了,哭丧着脸:「世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陆谏略微有些烦躁的道:「你们太医院里还有没有雪肌膏了?」
老太医一听不是发脾气,心松口气,但眼露困惑。
这雪肌膏是东裕国上供的,因为所需药材极其苛刻,所以一年也没有几瓶,有的也都供给后宫了。
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雪肌膏是治伤疤的,有其「雪肤白肌」的疗效,他奇怪的是,世子这得的是风寒,怎么突然问起这外伤药了,难不成身上也伤着了?
他不敢马虎大意:「世子您可是哪有伤了,可否给小人瞧瞧?」
陆谏本来心里就有些别扭,听这老太医还要东问西问的,语气更加不善:「你废什么话呀,小爷问的是你有没有!」
老太医委屈道:「东裕今年上供了六瓶,有两瓶分别被皇上赏给了户部侍郎和珍妃娘娘,还有一瓶被皇后要去了,所以暂时太医院还剩下两瓶。」
老太医这会反应过来了,世子这药怕不是自己要用。
「世子这药是送给谁呢?可否与下臣说说,若是行的话下臣可帮着去看看,如此也好对症下药……」
却不想陆谏在听到「送给谁」这几个字时,就像是踩着尾巴似的,瞬时炸了毛:「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事你别管了,今个你只需将那药全给小爷全拿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