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忘忧当初愿意让刘烟雨和凌霖在一起，其中不乏有她自己喜欢的原因，况且父皇已经同意，他再反对无效。


    那时候他觉得只要不是上官云璠就好，没想到刘烟雨却是准备认真和凌霖过日子。


    刘忘忧是皇子，刘烟雨是公主，凌霖只是一个镖师，想也不能把刘烟雨给欺负了。


    但是这回出去，凌霖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受苦，他作为兄长却是无能为力，这都是他没有安排好，太过于自信了。


    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凌霖的。


    ……


    殷荣月终于得知了殷晴衿回府的消息，她让白露帮忙，想着见见殷晴衿。


    京城近来动荡起伏，她们店铺的生意也少了什么。


    她需要和殷晴衿细说一下。


    临水阁，殷晴衿正在练字。


    白露带着殷荣月进来。


    “大姐。”殷荣月进门便叫道。


    许多日子不见殷晴衿，她不仅变漂亮了许多，而且还消瘦了不少。


    怎么去走一趟亲戚会这样幸苦呢？


    或许是要跋山涉水，走远路吧。


    殷晴衿放下笔，笑道：“容月来了，你怎么不让人提前跟我说一下，快坐，止水，去上好茶来。”


    “是的，小姐。”止水答道。


    殷荣月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大姐，你这回出去还顺利吧？”


    “一切都还好，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大雪封山，耽搁了不少时间。”殷晴衿笑道。


    止水拿了热茶来，分别摆在殷荣月和殷晴衿的面前。


    “您请用茶。”


    “多谢止水姑娘。”殷荣月客气道。


    “大姐，最近生意差了许多，各家女眷几乎都不敢出门，经营很是惨淡。”殷荣月愧疚说，“我想的法子都不管用。不过，对面白面书生的店铺生意也差。”


    整条街都是这样，也不热闹，更是少人出来逛街。


    直到京城解禁，大街上仿佛又活了过来。


    对门那白面书生也闲得很，整天拿着小矮凳，坐在门口看人。还时不时没话找话，殷容月没有理过他。


    两家是敌对的，她怎么会和敌人说话？


    “无事，这一个月都会如此，你先关了铺子，让大家也趁机休息一会，反正乱中也赚不到银子，明哲保身才是上策。”殷晴衿想了想说。


    “你这段时间和白露她们呆在一起，不要出去乱跑。”


    “我最近应该不会经常出去，剩余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不用问我了。”


    殷晴衿觉得刘决明不会安于现状，接下来肯定有其他事情要发生。


    若是没有，就算是改变了轨迹了。


    但是做好准备才是最为妥当的。


    “好的，我记下了，大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殷荣月慢慢开口，脸上有些犹豫，“父亲，入狱了，姨娘和荣霞她们都进去了，听说如今还在大牢里。”


    “我知道自己和她们已经没有了关系，但是我，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殷荣月垂下头。


    她知道不该和殷晴衿说这些话，可是不与她说，自己又没有办法。


    殷铮对她终究是有养育之恩的，她想还了。


    这件事后，也算是绝了自己的念想。


    可是殷晴衿不同，她长大了回府，替殷迷蝶出嫁，一直被人利用，她可能早就恨死了殷家的人，怎么愿意为这件事出力呢？


    “我不知道。”殷晴衿摇头，“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想管。”


    屋子里只有她和殷荣月两人，说了也无妨。


    “你知道的，我对殷家人没有感情，替嫁却嫁对了人，这是我唯一感激他的地方。”殷晴衿喝了口茶淡笑道，“若是说我对整个殷府没有一点在意，那是骗人的，不然我为什么会生气呢？”


    “他也老了，我母亲的死已经难以挽回，我心中的恨只是对幻想的渴望，哪里有什么重来过？”


    “我会尽量让他出来的，就当是报答生恩吧。”


    殷晴衿想置之不理，可她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看着殷铮去死。


    她之所以想放任不管，不过是想让殷铮尝尝当初她母亲所受的苦。


    终究是心结难开。


    “大姐，你不是怨恨父亲吗？为什么……”殷荣月说，“我如果是你，可能不会管他。”


    站在殷晴矜的角度，确实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大概是，那点寡淡的血缘关系吧。你不是也要救你姨娘吗？你不是也恨她吗？”


    她和殷荣月都是一样，既是恨着对方，又不能撒手不顾。这就是人世间的无奈之处。


    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便是陌路吧。


    殷荣月感同身受，她能体会殷晴矜的心情。


    “我知道的。”殷荣月沉默了一小会，“大姐，你是准备去求姐夫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柳絮和殷容霞一个是她生母，一个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还要殷铮。


    她总不能闲着吧。


    “这事你帮不上忙，我现在也是毫无头绪。”殷晴矜摇头，“先缓缓吧，不是还没有审问出结果吗？”


    她得去向周荆芥问个话。


    “那有事情，大姐尽管叫我去做。”


    “你这几天就歇歇，掌柜当习惯了，空闲下来也难受了？”殷晴矜调笑道。


    “算是吧，”殷荣月也笑，“我们对门那铺子的掌柜，整日就拿着凳子坐在门口，可不就是闲得慌了。”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和很快就过去。


    晚些时候殷荣月才回去。


    殷荣月一走，殷晴矜便直接躺在摇椅上，闭眼休息。


    她脸上早已没有那种轻松的表情，换成了一副生人勿近、面无表情的面孔，看着很是生冷。


    她在殷荣月面前都是装出来的，哪里有这么轻松。


    殷晴矜曾经发誓要让殷铮和殷迷蝶等人不好过，可是现在祁莲在家庙自尽了，殷迷蝶已经嫁了人，剩下的人入狱。


    这所有的一切都很符合她的心意，她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别提有多开心了。恶人自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但是过了几日，她心里便不自在起来了。


    殷铮对她未必没有一丝亲情，不然她的嫁妆不会这样丰厚。


    他给了她体面，让她风光出嫁。


    上花轿时，她内心有一丝感激的，可很快又消失，她是有两世记忆的人，怎么能被小恩小惠就收服了呢？


    但是生活是继续的，也要朝前看。


    现在的她拥有了更多的盼头，有周荆芥，止水，白露等人。


    她是该和过去彻底划清关系了。


    她不想永远活得这样累，她向往那种不需要承担内心重量前行的时光，简单闲暇。就当是放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