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可不要被内宅束缚了才好，一切要看得长远些。”殷晴衿的秋水明眸里盛满了笑意。


    她这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与他在认真说话。


    周荆芥把殷晴衿抱上自己的大腿上坐着，两人的姿态很亲密。


    “娘子不要说些不相干的事情，我就问你，为何不生气？”


    他都要气死了。


    殷晴衿无辜道：“为何要生气，相公又不喜欢王姑娘，我担心这个干嘛。”


    王秀丽也不是个死缠烂打之人，这不，说明白了就离开了，多省事啊。


    “那她拿雪砸你，你为何不气？”


    她应该跟他告状，而不是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还和没事人一样。


    他都可以为她报仇的，他是她的男人，不是一个摆件！


    殷晴衿道：“我说了呀，当日相公你不是也在场吗？”


    她神色之间全是不解。


    这倒显得周荆芥有些无理取闹。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我错了，不该让王姑娘喜欢上相公，我应该阻拦的。”殷晴衿很是认真说。


    她和他都是夫妻了，那些虚礼就不用了吧。而且王秀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何必大费周章呢？


    “笨，这次就原谅你，下次若还是这样，我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周荆芥捉了她的脸来了一吻。


    “唔唔。”


    周荆芥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殷晴衿。


    让她装傻。


    他不想就此放手的，无奈已经到了相府。


    殷晴衿脸色有些红，却是很快平静下来。


    她可不想在众人面前闹笑话。


    周荆芥下来，带了殷晴衿一下，她紧掐着他手上的肉。


    让他在马车内胡作非为！


    周荆芥舔嘴，视线既火辣又勾人，他还没尝够呢。


    殷晴衿丢开他的手，着火一般进去了。


    周荆芥紧跟其后。


    周上榜闲赋在家。偶尔和玉玲珑说说话，时不时指点周子书的课业，这日子过得也算清闲。


    但是他担心的就是周荆芥那混小子。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周子书默默拿着笔，看看瞧周上榜，视线又回到纸上。


    父亲这是在担心大哥呢？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母亲和父亲都不肯和他说个清楚，楚香又不懂，还整日想方设法去四皇子府。


    他自从国子监回来就觉得不对劲，家里好像真的出了大事了。


    殷铮入狱了，大嫂回来知道可能会担心。父亲在家，也不能帮忙。


    况且周上榜就没有想出手帮殷铮的心。


    周子书咬着笔头，想着这些事情，一时之间难以下笔。


    思绪全断了。


    “相爷，二少爷，大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说。


    “大哥在哪里？”周子书忙问。


    小厮擦擦头上的汗：“已经进了府门了，问了相爷在书房，朝着这边来了。”


    周上榜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周子书捡起来。


    “父亲，大哥回来了，咱们为他接风洗尘，晚上家里人聚在一起，办一个接风宴吧。”


    周上榜高兴道：“好，你去叫你母亲准备。”


    周子书道：“我这就去。”


    这些时间父亲脸上鲜少有笑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些，但也是极少。大哥终于回来了，家里人也不用担心了。


    他这回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才罢休。


    周荆芥已经大步走来了。


    周子书出去时恰好碰见他。


    “大哥。”周子书眼圈微红，有些哽咽，激动过度便忍不住想哭了。


    周荆芥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大男人的，哭什么，丢脸!”


    周子书愣在原地，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


    大哥还要一如既往地这样，也不给他留些面子，他都长大了。


    周子书刚生出来时，周荆芥很是讨厌他，恨不得让这个小男孩立即消失。可禁不住矮矮的周子书一直坚持不懈地跟在他的后面。后来，周荆芥自动把周子书划归成了他的人，玉玲珑和周上榜都不能欺负他。


    周荆芥每日便带着周子书和周楚香横行霸道，每日都要把相府翻过一遍来。周子书每回都主动向周上榜承认全部错误，周荆芥和周楚香便肆无忌惮。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有十几年。


    后来周荆芥长大了，不让周子书跟着。


    但两兄弟的关系是很好的，


    殷晴衿看着呆在原地感怀的周子书，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怎么周子书就如此崇拜周荆芥呢，被打了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瞧他这样子，肯定是小时候被周荆芥欺负习惯了。


    “相公没有别的意思，子书不要往心里去。”殷晴衿说。


    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周子书才回过神，脸突然红了，“大嫂。”


    他知道殷晴衿这是在揶揄他。


    这夫妻两人的爱好怎么都一样呢？


    周子书行了一礼：“我和大哥自小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大嫂不用担心。”


    “你若是被欺负了，不要害怕，告诉我，我会说他的。”殷晴衿故作认真。


    她想看周子书的反应。


    “没有，我这是激动，激动才落泪的，并不是因为大哥。”周子书低着红脸解释道。


    他不解释又怕这事影响到大哥和大嫂的感情。


    “大嫂你不要乱想，大哥对我很好的。我先去告诉母亲，大嫂先休息吧。”


    周子书忙走了，受不住殷晴衿充满笑意的目光。


    这和玉玲珑看他时并无两样，而且，玉玲珑一向端庄，在下人面前不轻易说话，也只有殷晴衿会这样捉弄他了。


    周子书被这夫妻俩接连打击，却是很高兴，步伐比往日都轻了许多。


    殷晴衿去见了周上榜一下，让周荆芥和他说话，她去见玉玲珑了。


    做完这些事后，殷晴衿才重新闲了下来。


    ……


    四皇子府，刘忘忧让人把十几件女子衣裳送到一间房间里去。


    “让她自己挑选。”


    四五个侍女捧着衣裳进去了。


    刘忘忧回到了座位上，尽管屋子里烧得很暖，但他穿的也很多。


    苍白的脸上被炭火渲出了一些红，眼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相反的，他的眼底是出奇的冷。


    周荆芥虽没有亲自带刘烟雨回来，但是他在刘烟雨身边也留了人，也跟着到了京城后才走了，算是回了上次他的情。


    刘忘忧倒不是怪周荆芥，毕竟是他有求于人。


    他是在想凌霖到哪里去了，竟然把自己的妻子抛弃了！


    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