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衿翻白眼，周荆芥分明是故意的。趁她不注意时偷偷进来，无非是想取笑她。


    他没想到她会不在意吧？


    但是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正常人被看光了势会生气的吧？她可能是不把周荆芥当男人。


    殷晴衿穿好衣服出来，周荆芥正坐在桌子旁边，见到殷晴衿时还略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视线闪躲。


    她心里面的拿点子意思被人看光了，难免有些不习惯。


    殷晴衿穿着稍薄的白色绣着红色海棠花的寝衣，内里的风景绰约可见。她没有刻意避着周荆芥，叫了止水进来帮绞头发。


    止水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小姐未出嫁就是这样。


    但是周荆芥却觉得很新鲜，她一点也不避讳？不是说是一项交易吗？


    还是她现在改变了主意了？


    殷晴衿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味，刺鼻，还夹着酸酸的味道。


    “你不去洗洗？”她瞥了眼周荆芥，这人还在她身边呆久一会，她就要被熏死了。


    男女是要大防，但是对于周荆芥，殷晴衿觉得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前世和这辈子，周荆芥从来都是喜好美貌的女子。前世就是把殷迷蝶赶走了，他之后还纳了许多绝色女子进府。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知之明，而且今日是新婚夜，她总不能让周荆芥睡外面，不然外面传出她新婚之夜就被丈夫冷落，她可受不起。


    至于后面，让周荆芥继续他的花天酒地，她只要做好相府贤良淑德的少奶奶就成。


    殷晴衿又吃了一小碗粥，想让人把席面撤下之时周荆芥刚好出来。


    他也是一身白色的寝衣，额上还有几滴水珠，胸口处的肌肉微微起伏，窄腰宽肩，看着就是长期练武的身子。


    周荆芥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殷晴衿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她用帕子抹了抹嘴，随意道：“你要吃些吗？”不要就撤下了。


    “要。”周荆芥回答得很快，殷晴衿还来得及说话，他就坐在了对面，急急吃了起来。


    等殷晴衿再去看时，周荆芥已经消灭了几乎一半。


    下人进来撤下席面，红色喜庆的房间里就剩下周荆芥和殷晴衿两人。


    殷晴衿瞧了周荆芥一眼，问道：“你睡床上？”


    她和周荆芥相比，身量算是小的，睡在榻上也不算难受。


    周荆芥知道了殷晴衿的意思，但是他有些不情愿。再说，房间里压根就没有榻。


    “这里没有榻。”


    殷晴衿无语道：“你没看见？”


    周荆芥顺着殷晴衿的视线看去，旁边还真有个小榻。


    他不由得一愣，本着不为难女子的心态，下意识道：“我来睡榻吧。”


    “好！”


    殷晴衿答得很快，倒是让周荆芥吃味。她分明就是在等着他说这句话，这小榻，是为他准备的。


    “这榻也太小了些，不太适合我。”周荆芥又犹豫道。


    殷晴衿从床上搬来了红色的大被子放在榻上，她自己另外用一床小些的被子。


    “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当然不能睡在一起。再说，你一个大男人都主动说要睡榻了，难道现在又要反悔？”殷晴衿望着头上的红色帐子，想着若是她以后再嫁人也是可以的。


    “算了，你睡吧。”周荆芥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脚。


    他就不该把殷晴衿当成单纯的小姑娘，她可没准备给他占一点便宜。


    殷晴矜也不管周荆芥在想什么，反正她没有精神理会他就是了。


    “麻烦吹一下蜡烛。”殷晴矜眯着眼道。


    周荆芥认命地熄灭蜡烛，走过去睡在榻上。看着虽不大，但是也能够他容身了。


    她倒是有先见之眀，专门为他准备了睡觉的地方。


    周荆芥不由得苦笑，殷晴矜显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


    殷晴矜呼吸绵长，已经睡过去了。


    周荆芥叹了一声，也闭上眼睛。


    ……


    此时殷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才送完殷晴矜出嫁，殷铮心里很是复杂，竟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虽说殷晴矜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他总归是她的父亲。


    心里既是欣慰又是难受，他拒绝了腊梅和柳絮的陪伴，独自去了书房。


    还没有平静一小会，就有小厮匆匆来报府中出了大事了。


    到了惊鸿苑，柳絮和腊梅等人已经在了。


    红叶跪在地上，头发被扯乱着，身上的衣裳也七零八落的，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殷峥看着柳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才不注意一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怪殷府没有女主人。


    或许他该再娶一门，但是心里面又不想。


    柳絮抹着眼泪，抽泣道：“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管好三小姐。”


    她虽是哭着，但说话条理清晰，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无非就是殷迷蝶和外男有牵扯，还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抹了殷家小姐的脸面。


    腊梅插话道：“或许三小姐是被人害的，老爷您也查清再做决定。”


    殷峥脸沉水潭水，也不说话。


    惊鸿苑的下人都被遣下去了，唯有红叶一个丫鬟是知道此事的，不需要避讳。


    “把那人给我带出来。”


    殷峥说的是和殷迷蝶发生关系的男人。


    他身边的小厮叫了几个人，把屋里面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抓了出来。


    男人的衣服凌乱，肿胀的眼睛里有这纵欲过度的疲劳和满足，又有几分害怕。嘴里被塞了布条，只呜呜地叫着。


    “把人给我暗自处理了，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我第一个不饶。”殷峥脸色严肃，警告了所有人一遍。


    柳絮等人也是第一次见殷峥如此动怒，有些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有些后怕，幸好不是她们的女儿，不然今天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殷迷蝶不知是倒霉，还是真的糊涂，定是被外人和自己的丫鬟害了。如今这样衣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后也是没有好出路了。


    “红叶，是谁指使你的？”


    殷峥带着压迫之势，红叶只能看到他的脚，心中竟然也不害怕。


    她伏倒在地：“老爷，是大小姐啊，大小姐吩咐奴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