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争霸之无限兵力》 第1章 神秘的树洞 夏天的太阳像是凶猛的怪兽,总想着把所看到一切烧化。 “陆恒,出来玩啦,每天都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来烟山这边的秘密基地,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赶紧过来。” 陆恒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那头炸雷一样的声音,这还没等说话,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这么热的天,刘羽能发现什么好东西?这家伙真能折腾。”陆恒嘴上抱怨着,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往烟山赶去。 刘羽和陆恒从小玩到大的,他们小时候就经常跑小镇后面的烟山上面玩,还在烟山的一个小山洞里建了一个秘密基地,他们会把一些自己觉得比较宝贵的东西,藏在这里。但是自从上了大学以来了,他们就没再来过秘密基地了。 陆恒没一会儿就赶到了烟山脚下,发现半山腰上有一团雾气围绕着,好像就在秘密基地附近。 “这天气,山上怎么还能起雾呢?”陆恒心里不禁疑惑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往山上走去。 “你怎么这么慢呀,走,我带你去看看里面,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刘羽一见陆恒便上去拉上他往秘密基地的山洞里走。 “刘羽,真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越往里走,这温度就越低呢,在这洞里我都有点冷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你往哪看。”刘羽指着洞深处和陆恒说道。 陆恒仔细一看,发现原本该是山洞尽头的地方突然通了。看起来里面像是多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但是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陆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洞洞深处,刘羽也不顾还在震惊中的陆恒,拉上他便跑了进去。 陆恒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四周都是茂密的树,萤火虫在树之间飞舞,有些还停留在叶子和树干上,从而使树也发出点点银光。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湖泊,不知是不是周围飞舞的萤火虫的原因,湖面也泛着片片银光。 “这,怎么才两年没来,这洞里就多出来这么个地方呀?”陆恒不解的问道。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这些树在树洞里见不到阳光还能长这么茂密。” 陆恒走到湖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湖,忍不住蹲下把手伸进了湖面,刚触碰到湖水一股凉意就席卷全身。 “这湖真的很清澈呀,但这水也太凉了吧。” “外面这么热,你还嫌凉吗?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把家里的电子设备和躺椅搬过来,咱这个暑假就在这里避暑。”刘羽笑着拍了拍陆恒的肩膀,然后便往外跑去。 “这小子总是火急火燎的。”陆恒心里吐槽道。空气中时不时会散发一种香味,像是香草的味道夹在河水的味道里一样,让陆恒不禁狠狠的吸了两口。 陆恒在湖边走着,忽然发现脚下踩着的石头好像都刻着数字,陆恒弯腰随意捡了一块,发现上面写着950,每块石头上的数字都不一样,大小就只有鸡蛋这么大,但是却很重,这让陆恒感觉非常奇怪,便把写着“950”的石头放进口袋里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陆恒转身便看向四周的大树,这些大树排的很对称,左边半圈12棵树,右边也是12棵。陆恒走近了看,发现这些大树都很粗很粗,大树后面还都有一个树洞,虽然陆恒很好奇为什么每个树都有一个树洞,但是看里面黑漆漆的,就没有探进头去看里面到底空间有多大。 直到走到第三个大树旁,突然树上飞来一只萤火虫,在陆恒身边绕了一圈便飞进了树洞里,树洞随即就发出了一道强烈的亮光,之后便发出忽明忽暗的银光。 陆恒大吃一惊,到底是什么才能发出这种光亮,怀着疑惑和忐忑的心,陆恒探头进入树洞,想一看究竟。只见下面有一个发亮的玉盘,忽明忽暗的银光就是它发出来的,忽然,这个玉盘开始缩小,像是掉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个光点。 “这树洞到底有多深呀,这地方肯定有古怪。”陆恒这么想着就打算把头收回去,可忽然底下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陆恒双手撑着树干想摆脱,但却抵挡不住这股力,最后整个人都掉了下去,陆恒也在坠落的过程中失去了意识。 第2章 另一个世界?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洞照在了陆恒的脸上,山林中的鸟儿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一只蝴蝶也飞进了树洞,盘旋了几下,落在了陆恒的额头上。 陆恒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一个树洞里,回想起刚刚在树洞中掉下去的经历再看看这个普通的树洞不禁怀疑道,难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陆恒感受着自己身上各个地方传来的疼痛感,艰难的爬起身,钻出了树洞。 “咦,这是哪了,我不是在山洞里吗,我怎么到树林里来了?” 陆恒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还有阳光从树林的间隙中倾泻下来,把整个周围绿草,花朵树木映照的生机盎然。 陆恒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迷糊,这是失忆了吗,陆恒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不管了,先走出去,然后再去找刘羽吧。”陆恒心里下定决心,打算先看看这里还是不是烟山,再决定怎么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山林深处传来了狼叫声,听声音好像就在附近。 “什么时候烟山还有狼了,难道是哪家的狗归山成精了?”陆恒记得烟山因为离小镇比较近所以别说狼了,野兔都不怎么见得到。 陆恒谨慎起来,半蹲着缓缓的往前面走,看看那个学狼叫的家伙是何方神圣。陆恒还没走出几步,便发现了远处小山坡上有一只狼,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但是陆恒不敢再走进去确认了,只能蹑手蹑脚往回走爬,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陆恒刚爬到那棵树洞旁,便听到了后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只狼也在往自己这边跑,这下陆恒确认了是只货真价实的狼了。 “完了,这都能被发现。”陆恒在身边捡了一个小木棍转身就躲进了树洞里,但是树洞还是比较大的,狼还是可以进得来的。 就当陆恒握着木棍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那匹狼并没有朝着树洞跑来,而是奔向了树洞不远处的草丛中,然后没一会儿狼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 “逃过一劫,但是这狼一直在这周围我也出不去呀。”陆恒缓了口气,但是情况依旧糟糕,想着只能先躲在这等狼走了再出去。 这下子陆恒才开始好好打量起这个树洞,空间还挺大,感觉里面能站十几个人,四周的木头很是平整,像是被人修整过一样,树洞的最里面是一个凸起的木头树墩。 陆恒突然发现,树墩上好像有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陆恒走近拿起盒子仔细研究起来,一个长方体,底面也就一个手掌的大小,银色的外壳,盒子的正上方有两个区域,左边的区域一个人形图案和一个仓字图案,后面都各自跟着一个显示屏,右边的区域是一个数字按键区域。可奇怪的是陆恒找来找去并没有找到盒子的开口,整个盒子更像是一个控制器,盒子的正面有一个椭圆形的凹槽,陆恒看着这个凹槽感觉很熟悉。陆恒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块刻着950的石头,石头的形状正好和盒子的凹槽吻合,正当陆恒要把石头放上去的时候,树洞外传来了刺耳的嚎叫声。 陆恒赶忙把盒子装在了口袋里,来到洞口,只看见洞口外不远处的那只狼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还插着一支箭。 “狼在这呢,大哥你这箭术真厉害。”在一边的草丛中走出来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身上穿着短褐,但是看起来都太瘦了,高个子背后还挂着一把弓,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穿这种衣服,还射箭,这是拍戏呢?”陆恒对眼前的两个人使用的武器和穿着感到疑惑不解,准备上去询问一下。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在拍戏吗,怎么会跑到这山里来拍?”陆恒爬出树洞,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问道。 “拍戏,拍戏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在这山里,你是从哪来的,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那个在前面的小个子男人上来问道。 小个子刚问完就被后面的大个子拉到后面去,然后轻声说道:“不要乱说话,你看他的衣服,这么华丽,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官宦人家的或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没等陆恒说话,大个子便上前说道:“公子刚刚多有得罪,我们兄弟两从小没有读过书,所以不太懂你说的‘拍戏’是什么意思,还请见谅。山上猛兽比较多,比较危险,公子要是下山的话,我们两兄弟可以送你下山,公子你看意下如何?” 陆恒这下子直接蒙圈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穿越了,那自己这是穿越到哪个朝代了呀?陆恒不禁怀疑起来。 “两位大哥,现在是什么年月?”陆恒急声问道。 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暗想:估计是哪家的公子爷,脑子不太好使,自己在这山里走丢了。 “公子,现在是光和五年七月。”那个大哥赶忙说道。 陆恒这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真的穿越了,还是在东汉末年,虽然自己历史不太好,但是凭借自己多年以来玩三国游戏的经验,还是勉强知道一些这个时期的事情的。 陆恒没再说话,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在这一个即将到来的乱世生存下去。 “公子,你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吗?”那个大哥把杀死的狼扛在了肩膀上,对陆恒问道。 陆恒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跟着两人下山,。 有了两兄弟在前面照应着,下山也就没了什么危险,太阳还没落山,三个人便走到了山下最近的村庄里。 陆恒看着四周用土或者茅草做的房子,心里更加确信了自己这是穿越了。陆恒长叹一口气,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公子,我们就先送你到这了,沿着这条路直走就可以到阳羡县城里了。”那个高个子的大哥估计陆恒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送他回去怕会惹上什么麻烦,便指了去城池里路给陆恒。 陆恒心里琢磨着阳羡县是什么地方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当然陆恒也看出来两兄弟的心思,便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和两兄弟连声道谢后就沿着指着的方向走去了。 第3章 神奇盒子的正确用法 夕阳把天空照的血红,周围的茅屋也都升起了缕缕炊烟。陆恒在这条土路上走着,时不时也能看见扛着铁犁往回赶。 陆恒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去,估计刚刚两兄弟认为陆恒是大户人家的,家也应该在附近的阳羡县里。陆恒连阳羡县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但是天渐渐暗下来,必须先进城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阳羡县城池也不是很高,高度大概也就5到6米的样子,城池表面有些泛黄,估计是用黄土堆筑的,只有接近城门的地方用了青石砖。 陆恒刚进了城池就发现以自己所在的路为界,前面被分成了东西两个区域,东边的应该是居民区,茅草房和土房较多,较远的地方还能看见几座规模比较大的四周用石砖墙围起来的房子,看起来像是翻版的四合院。而西边是以商铺为主,因为快入夜了,所以也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开着,很多店铺都已经关了门。 陆恒走到一家叫‘福来客栈’的门口,看着门口两个灯笼,客栈里还有一个低着头在算账的人,心里不禁犯起了难,自己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住宿怕是没希望了,只能找找路边有没有地方可以凑活睡一觉,明早起来去找个活干,挣点钱再说。 陆恒在城里转悠了半天,才在一个靠近马厩的地方找到了有干茅草覆盖的空间。陆恒躺在茅草上,闻着旁边马厩里的味道,一时间还真的适应不了。 忽然陆恒想起来自己有一个银色的铁盒子,这要是拿去当铺当掉,估计能换点钱。于是陆恒便从被盒子撑的鼓鼓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银色盒子。 陆恒又想起来,刚刚那个凹槽和那块石头很吻合,没准是开盒子的钥匙,于是陆恒把那块刻着950的石头放在了盒子的凹槽里。 银色的盒子顿时发出一阵强光,随即图标后面的显示屏开始亮了起来。 “果然是钥匙,真神奇,让我来看看怎么打开这个盒子,没准里面会有黄金玉盘什么的,这样就不用愁没有钱生活了。”陆恒这么想着,便开始盯着显示屏,看看怎么这个盒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约过了十秒的时间,上面显示屏上便出现了一个秦字,后面还跟着一个’0’。下面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五谷’两字,后面也是一个‘0’。陆恒按右边区域的数字键可以改变‘0’这个数字。 “只是密码锁吗,怎么密码这么奇怪?”陆恒心里疑惑着,便在秦字后面按了一个‘10’,在陆恒随即按下确定按钮时,‘10’数字后面出现了‘秦步兵’三个字,并在上面出现了光标,数字按键的右下角也出现了上下左右四个按键,看来这是控制屏幕上的光标的。 陆恒发现数字后面的兵种和数字前面的朝代都可以通过方向按键来改变,而下面显示器上的字也可以通过方向按键来改变。 朝代一共24个,从秦到清全都有,而后面的兵种也会随着前面的朝代发生变化,基本涵盖了各个朝代当时所拥有的大部分兵种,有的还没听过。而下面显示屏上出现的都是食物,总类分‘五谷’,‘粗粮’,‘三禽’,‘六畜’,‘其他’,选择了以后数字后面也出现了对应的食物种类,同时也可以进行选择。 陆恒觉得这个盒子像是一个启蒙教育玩具,只是中间的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陆恒在上面输入‘秦’ ’10‘ ‘’秦军团重步‘,下面输入’五谷‘ ’10‘ ’麦‘,然后按下了确认。 盒子随即发出了‘滴’的一声,便没了反应。 “果然这东西像是启蒙教育的玩具,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朝代,难道是随着自己穿越过来的吗?”陆恒叹了口气,便准备躺下结束这神奇充满魔幻色彩的一天。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尤其在这么安静的巷子里,脚步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陆恒坐了起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陆恒才看清来人的模样,一共10个人,全部穿着朱红色的盔甲,铠甲上还能模糊的看到几排甲钉,左腰上边配着一把黑色剑鞘的配剑。左右各分列2个人,中间相跟着两匹马车,每个马车上也有2个相同服饰的士兵。 陆恒心想着自己睡路边也不至于要被抓起来吧,于是特意往马厩边的墙角缩了一缩。 当10人队伍快到跟前时,右边的第一个士兵便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一身冷汗的陆恒面前。 “主公,我们已将10石小麦安全送到,请主公指示!”那名士兵半跪在陆恒面前,低头抱着拳说道。 陆恒顿时反应过来,刚刚按确认键前,屏幕上‘秦军团重步’前面好像就是10,小麦前面的数字也是10,这个神秘的盒子不会是一个士兵和粮食召唤器吧。 陆恒压下巨大的震惊,缓缓地对面前的士兵说道:“你为何要称我为主公,你们又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回禀主公,我们从入伍训练开始就一直知道你是我们的主公,而我们10人都是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在我们印象里,我们训练的地方好像就在这附近,但周围很多风景都变了,属下也不知道身处何处。请主公放心,我们毕生只效忠主公。刚刚接收到主公的命令,便带着准备好的粮食传了过来。” “训练?传送?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入伍训练的呀?”陆恒连忙问道。 “回禀主公,我们只知道训练的部队是军团重步训练营,有专门的负责训练和指挥的将军,我们一个军团人数大概在5万左右。和我们一样的军团好像有很多很多,但是我们训练并不能去其他军团里,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们这样训练的军队。而我们一接收到主公的命令,便直接从训练场传送了过来。” 陆恒震惊了,光和他们一样的兵种就有这么多,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随意召唤了呢,那这样自己还怕什么,直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呀。 “起来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陆恒笑着上前准备扶起面前的士兵,有个人在自己面前半跪着,这对于一个21世纪的现代青年来说是不习惯的。 “主公,属下叫王鹤,在我们10个人中担任什长。” 王鹤刚说完,便发现陆恒准备上来扶自己,一脸惶恐连忙说道:“主公如此,属下承担不起。” 陆恒看着王鹤很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这种观念一时没法改过来,便不再为难他了。 之后经过陆恒将召唤器倒腾了半天,又召唤出了20名全身黑甲的秦锐兵,陆恒发现士兵可以直接召唤,但是如果没有召唤士兵,直接召唤粮食是召唤不出来的。 “这是粮食召唤还需要运输队吗?”陆恒心里不禁小小的吐槽了一下手里的召唤器。陆恒也不打算现在召唤很多士兵,还是准备先观察一下城里的情况再做决定。 “王鹤,你现在把粮食带上,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观察一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陆恒对着王鹤说罢,便往刚刚经过的‘福来客栈’走去。 第4章 偷粮的流民 陆恒一行人来到福来客栈门口,客栈里的伙计便赶忙出来招呼。 “各位官爷,吃饭还是住店,客房都是上好的客房。”伙计一出来便对陆恒一行人说道。 “这边准备16间客房,饭菜每个客房也都准备一点吧。这边麻烦帮我把后面的货物保存一下。”陆恒对伙计说道。 “主公,货物是不是由我们自己人看管就行。”王鹤快步走到陆恒面前抱拳说道。 “不用了,交给伙计吧,你们今晚也好好休息一下。”陆恒说罢,王鹤便退了下去。 伙计却是一阵脸色变化,随即便进去安排客房去了。 夜里的月亮只露出了一条缝,整个天空黑的能滴出水来。客栈外的灯笼靠着点点光亮支撑起这片天地间的仅有的一丝光明。 王鹤并没有去睡觉,他执意安排了另外三个人轮流在陆恒门口守卫陆恒的安全,对此陆恒也没有办法,只能叮嘱着晚上轮守不要白天没有精神。 客栈的后门院子里,有一个中型的马厩,一般这里是给客人放马的地方,但客栈也会买一些马放在这里,有时候旅途中有人急着赶路便可以将马高价卖出。马厩旁是一个比较大的草棚,一些客栈的存货或者是客人的货物便放在这个地方,草棚外有两个客栈的伙计守着。 两个伙计背靠着背打瞌睡,全然不知从客栈后门旁的墙外翻进来五个人。两个伙计随后被一人一棒,直接打晕过去。 “老刘头,你确定咱们村的粮食就在这里吗?”一个比较壮的小伙对站在身后看起来年纪较大的人问道。 “虎子,你老刘叔还会骗你吗?我不是和你说了,当时我正准备回家,在一个小土墩后面,听到一群士兵在说,刚从万象村搜来的粮食准备先放在阳羡城的福来客栈,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拿。虎子,我们先找找看,粮食肯定在这附近。”老刘头说道。 就在老刘头虎子一行人在草棚旁看见两车粮食并准备打开来确认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谁敢动我们的货,就别怪我的刀快。”只见王鹤和另一个守门的士兵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而这一声大喝也直接惊动了陆恒和在休息的士兵。 老刘头暗道一声坏了,拉着虎子往后退了一步。还没一会儿,20名秦锐士已经全副武装的将老刘头一行人包围。陆恒也在剩下的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老刘头,好像不对呀,今天进村抢粮的官兵好像穿的和这些人不太一样呀,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虎子见周围一群黑甲士兵和今天白天入村的官兵穿着不一样,便在老刘头身旁问道。 这时的老刘头也是一脸疑惑,虽然当时在土墩后面听声音的时候只看了那些官兵一眼大概轮廓,但是和眼前的这些气势汹汹的黑甲士兵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偷我的粮食?”陆恒走上前问道。 “大人,可能我们走错了,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先出去再找找?”老刘头后推了一把虎子,走上前笑着说。 王鹤见陆恒盯着老刘头没有说话,便怒喝道:“小贼,竟然偷到我们头上,还说走错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好骗呢?”王鹤说罢便拔出腰间的剑,周围的20名秦锐士也纷纷拔出宝剑。 老刘头一行人直接吓得一哆嗦,心想着自己这边5个拿木棍的怎么打得过周围二十多个拿宝剑的呢?怕是今天要自己这一行人都要栽在这边了。 “军爷,我真的是找东西的,我们村里的粮食都被一群官军给抢走了,在路上我也是偶然听到他们会把粮食放在福来客栈,便擅自主张带着同村的几个人来这边把我们的粮食拿回去,不然今年我们村一定会饿死很多人的。”老刘头看没办法瞒着了,便把真相说了出来,他也是碰碰运气,如果面前的官军和抢他们粮食的官军一样的话,那他们就死定了,而如果不认识的话,不说帮他们把粮食追回来,至少能放他们走。 陆恒听到老刘头说的,也沉思了一会儿便对王鹤说:“王鹤,带他们看看我们的粮草,让他们确认是不是他们丢的粮。” 王鹤应允了一声便带着几个士兵领着老刘头五个人来到粮草旁,老刘头一行人战战兢兢地解开了绑在马车上的绳索,翻开来一看,发现全都是小麦,而且是经过处理的小麦粒。而自己抢走的粮食因为是从各家各户搜刮来的,所以种类比较杂,而且量也比这两辆马车装的多。 “老伯,现在你们可以确认这是不是你们被抢的粮食了吧。”陆恒现在基本确认刚刚刘老头说的话是真的了,因为不会有人蠢到知道自己这边有几十个带刀刀士兵还要过来偷粮食,而且还带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这完全是个累赘。 “大人言重了,这次我们打扰到大人的休息实在是罪该万死,希望大人能放过我们一马,我们村里的人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老刘头拉着后面的四个人跪在陆恒面前说道。 “老伯,你和我详细说说那伙官军的样子,没准我能给你把你们的粮食夺回来。大家把剑收起来,不要吓到老人家。”陆恒说着便上前把老刘头扶了起来。王鹤和周围的秦锐士收到陆恒的命令才把剑收了起来,但是都往陆恒这边靠了过来,手还依旧放在剑柄的位置,一旦陆恒遇到危险,他们可以直接上来,把老刘头他们剁成碎肉。 老刘头见面前的陆恒虽然穿着怪异,但是却是他见过所有当官的人里面最好讲话的了。 当老刘头准备和陆恒好好说一说白天发生的具体事情时,掌柜的从门内赶了过来,一脸怒气的说道:“哪来的小贼,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了。军爷,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话,阳羡城内最近总有一些贼人,到处偷粮食。估计他们就是被抓现行了才编出个理由。” 掌柜的说罢便让后面的几个伙计上来抓住老刘头他们。 “慢着,你不妨让这位老伯把话说完,是真是假我能判断出来。”陆恒见掌柜的突然冒出来还急忙想把老刘头他们抓起来,便对着掌柜的冷声说道。 “还不把这群贼人抓起来。”掌柜的看几个伙计在听到陆恒的话后突然不动了,便急忙大喝道。 “谁敢动。”陆恒见掌柜的竟然还想在自己眼底下把人抓走,便觉得这个掌柜的有问题,况且听老刘头刚刚说抢他们粮食的官军会把粮食放在这个客栈,这让陆恒感到可能整个客栈都有问题,没准老刘头的粮食现在就在这个客栈里。 陆恒话音刚落,周围的秦锐士就直接拔出宝剑上前拦在了几个伙计的前面。 “别以为你们就这些人就可以随意插手阳羡城的事情,有些人你得罪不起,告辞。咱们走。”掌柜的恨恨地说道,随后向伙计们招呼了一声,便一甩袖子离开了后院。 “王鹤,别追了,先把老伯他们带到客栈里,具体情况我还要再了解一下。”陆恒见王鹤拔出宝剑准备上去擒拿刚出门的掌柜,便说道。 随后秦锐士把客栈围了起来,陆恒也在老刘头几个村民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 夜很深了,小巷依然很静,但是整个阳羡城里却是暗流涌动,注定了这个夜不会太平。 第5章 官军?匪徒? 随着掌柜的离开,福来客栈的伙计也都失去的踪影。 “主公,客栈里的伙计都不见了,客栈门口和四周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并没有见到有人出去,属下怀疑这个客栈有暗道隐蔽的藏身处。”陆恒刚听完老刘头一行人说完,王鹤便从房门外匆匆来报。 陆恒心想:这个地方果然有古怪,得好好搜查一下,据老刘头所说的,有官军的介入,恐怕自己现在的这些士兵还有点捉襟见肘。 陆恒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先不召唤军队,等把鱼钓出来再见机行事,因为召唤的军队很快就能来到自己身边,所以也不存在来不及支援的情况。 “王鹤,你带人把客栈好好搜查一下,一旦发现有可疑的地方,立马回报。”陆恒一阵思索过后便对王鹤下达了指令。 老刘头此刻也清楚现在的形势,看陆恒还在一旁撑着头思索,便大着胆子上前说道:“大人,要不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住,等躲一阵子再找机会出城。” “老伯无需害怕,我说过帮你把抢的粮找到,就一定说到做到,老伯放宽心就行,可能一会儿就有结果了。”陆恒看着老刘头诺诺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脚步声说话声,马蹄声,此起彼伏,客栈外原本暗黑的天空也被火把照的亮了起来。 “里面的叛军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陆恒透过窗户看见外面被一大群官兵包围着,客栈外的秦锐士正拔出剑和他们对峙着。 “报告主公,外面大约有200官兵包围了客栈,属下待带人已将对方拦在门外。”王鹤从门外小跑进来对陆恒报告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陆恒当即让王鹤先将老刘头他们一行人带下去认认这群官兵,自己随后就到。 当虎子他们四人还在楼梯上时便已经认出了站在门外官兵中为首的那个人就是白天带兵抢他们粮食的人。 在旁的王鹤也发现了他们脸色的异样,连忙问道:“抢你们粮的是他们吗,还记得清楚吗?” “报告军爷,就是他们,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小人到死也不会忘记的。”虎子一脸激动的说道,同时身边的三个同乡人也点着头,而老刘头听完虎子的话更是显得一脸愤怒。 “好,到时候你们在后面先不要出声,等让你们出来作证的时候,你们再出来。”王鹤听完后也是愤愤不平,但是怕老刘头他们会因为激动而影响到主公的计划,便开口嘱咐道。老刘头几人也是连连点头,随后几人就往门外走去。 何道,阳羡城里的县尉,平时就经常为县令收刮民脂民膏,还制定了大大小小十几种税。近两年,因为百姓收成不好,再加上百姓的地有很多拿去抵债,导致了百姓根本没钱也没粮可以拿去交税,何道便开始抢夺城外村庄的财产和粮食。原先何道带人行动时还假扮附近的山贼或者过路的流民,后来直接不装了,穿着官服就开始抢粮抢钱,而县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件事。 看着拦在面前的秦锐士,何道心里也是犯怵,倒不是他们几百人害怕对面几十个人,而是何道看秦锐士装备重甲,腰间佩着剑,后面还都佩了一块盾牌,这都是各县郡里见不到的。何道猜测可能是上面下来的人,或者是大户人家的私兵,何道在问清楚之前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谁找我呀。”就当何道在思索着对方会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从客栈里传来了一阵慵懒的声音。 何道抬头一看,只见客栈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怪异且非常年轻的人,脸上一脸笑意。这让何道更加认同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心里的那种不安也是愈发强烈。 陆恒刚下了楼,王鹤便走上来在陆恒耳边说了两句。陆恒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忙看向何道问道:“怎么称呼?” 何道懵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本县的县尉何道。” “王鹤,怎么回事,何县尉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不让何县尉进屋去坐。”陆恒佯装生气的对王鹤说道。 王鹤也是吃惊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半跪着回答道:“属下知罪,何县尉请。” 老刘头一行人这时也是懵了,脸上顿时惨白起来,相互说了两句话,便在原地连连叹气。 何道虽然心里还是很疑惑,但是看陆恒的态度便不容有他迈步走了进去,后面紧跟着几名亲兵。 陆恒和何道在一张桌上相向而坐。刚坐下,陆恒便一脸严肃的和何道说:“何县尉,不瞒你说,我是何将军的亲信,专从洛阳赶来,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有人越级检举你们,这事差点让朝廷知道,但是我们将军正好率先得知此事,将军念在你们也是比较勤勉,在外做官也是非常辛苦,便把此事给拦了下来,并派我来提醒你们小心谨慎。” “何将军?难道是何…何大将军?”何道直接被陆恒的话吓的冷汗直流,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何将军不是大将军还会是谁呢?”陆恒笑着说道。 “是卑职唐突了,让何大将军费心了。” “何县尉不用这样,这次将军派我过来还有一事,就是希望何县尉能够把参与被诬陷抢粮的有关人员告诉我,我这边好和将军进行汇报,毕竟将军已经决定保下你也就意味着要他也参与了进来,所以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陆恒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轻声对何道说道。 何道听完也是一脸郑重,随即说道:“那是当然,还是大将军想的周到,此事你不要和他人提及,我和你说…。” “许县令、县丞、绕门山头领。好啊,官军,匪徒到齐了。”陆恒怒极而笑,积压已久的愤怒让陆恒直接站了起来。 “你这是?”何道还没问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声音震耳欲聋。何道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冒了上来,转身便出了客栈。 何道一出来便看见巷子里全都是红甲士兵,每个人的装甲武器都一模一样。城里的百姓和店家也都出来了看看情况,见到街道上这么多士兵,便又躲回了家中,没了声音。 “这一千秦军团重步兵好像召唤多了,这动静也太大了。”陆恒出来一看外面挤满街道的士兵,嘴里喃喃的说道。 “王鹤,你带人把这群所匪军给抓起来好好审问,但凡以前有伤及百姓性命的人直接处斩不必报我,然后再命500人查抄县府,一个人都不能放走,所有财物粮食全部集中起来。”陆恒知道该收网了,便直接对王鹤说道。 “诺。”王鹤接令后便准备收拾这群披着官服的匪徒。官军一看周围一片红甲士兵往这边围过来,直接丢了兵器举手投降,而一旁的何道也是一脸惨白,他还没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秦锐士绑住带了下去。 “老伯,你们先在这住下,等找到你们的粮食就让人给你们运回去。”陆恒对一旁还在一脸震惊的老刘头说道。 “大人,叫草民老刘头就行了,能找到粮食草民自己就能运回去,不用麻烦大人了。大人这么大的官,还处处替草民着想,草民实在承受不起。”现在的老刘头看陆恒直接能查抄县令的家,那陆恒一定是很大的官。 陆恒也没有解释,只是思索了一下问道:“老伯,你们知道绕门山在哪吗?” 老刘头也是一阵思索,他身后的虎子突然说道:“大人,我知道绕门山在哪,就在阳羡城的西南面,我以前打猎去过那个地方。” “那你知道那山上的头领吗?”陆恒又继续问道。 “头领我没见过,只是知道山上的土匪有一百多人,以前我去打猎的时候,都只在山腰山脚附近打猎,怕自己再往上会遇到土匪。” “你们下去好好休息吧,有粮食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陆恒笑着和老刘头他们说道。 老刘头虎子一行人也是连连道谢完才回去。而此时的陆恒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也是觉得眼皮很重,对门口的士兵吩咐了两句,便回去睡觉了。 就当整个阳羡城再次陷入安静的时候,城中的县府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第6章 陆恒的计划 清晨的小雨一直下到快正午的时候才停,雨后的阳羡城充满了诗意,空气中都弥漫着泥土的香味。 “咚、咚、咚。”陆恒刚起床,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报告主公,县府已查抄完毕,共搜到15万石的粮食,10万两银子,县府内各有职人员加上家眷仆人一共220人已全部集中的县府正堂。另外阳羡城一共320名官兵,有50名穷凶极恶的已被处斩,有80名比较清白的,也都留下来了,剩余的都已压入大牢。”王鹤一进门便向陆恒汇报道。 “好,现在你把县令,县丞,还有县尉分别审讯一下,让他们供出自己的罪行和附近村庄抢来食物的藏匿点。然后安排一下,出一张告示,公布县令三人的罪行并让城里或者附近的村庄里有被官府抢走的粮食财物的百姓都可以到县府门口登记,核实无误后会进行返还。另外,县府内家眷和仆人除有罪在身的其他都让他们自行离开。”陆恒断断续续的把事情交代完。 王鹤应诺了一声,便离开了。 陆恒突然发现自己可用的人还是太少,虽然军队可以召唤很多,但是也要有人去指挥和谋划。 “离黄巾起义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先想想现在有哪些有名的将领或者谋士呢。刘备那里,关羽、张飞两兄弟是肯定要拿下的,还有赵云,看来得去一趟河北;黄忠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得去一趟荆州;陈到马超诸葛亮这些人,估计现在才刚出生。曹老板那,于禁是可以的,好像是在山东一带;张合、张八百、许褚这些人还太小;徐晃也可以,好像在河东;典韦一定要拿下,陈留得去一趟;郭嘉好像还没出山,戏志才是可以的,颍川看来也是要去的;孙十万那,甘宁估计现在还在益州一带,找起来有些困难;周泰太史慈还差几年;鲁肃周瑜他们现在都太小了;张昭张弘倒是挺近的,但是世家观念太深了,以后要体制改革,恐怕会受到他们的阻力。还有贾诩在西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加入董卓麾下。” 陆恒这么想着,同时在纸上写下了:长沙郡-黄忠,颍川郡-戏志才、郭嘉,陈留郡-典韦,泰山郡-于禁,常山郡-赵云,涿郡-张飞、关羽,河东郡-徐晃。 陆恒打算把自己的第一站设在了荆州长沙,他不仅要收黄忠到麾下,更是想去见见张仲景这位闻名古今的神医。 阳羡城 县府门外 众多的百姓挤在县府门口,准备登记。一开始他们在看见公告上写的都有点不敢相信,等看到有胆大的人在登记盘查一番后竟然真的领到了被官军抢走的粮食,大家这才一拥而上,一传十,十传百,导致现在的县府门口挤满了人。 王鹤在县府门口维持秩序,突然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向自己走了过来,腰间还佩着一把剑,一脸坚毅。王鹤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手也是慢慢的摸上了剑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就当王鹤看人快到跟前准备拔剑的时候,那人突然半跪下说道:“草民凌操,自小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听闻贵军勇武仁义,便想过来投军入伍,还望军爷成全。” “壮士,这事我做不了主,待我问过我家主公,你在此耐心等候。”王鹤见是来投军的,而且看起来武艺不错,虽然内心有些怀疑,但还是准备先把情况禀告给陆恒,于是便安排了人继续维持秩序并暗中派了两个人盯住凌操,自己则往客栈赶去。 傍晚的阳羡城路面也还是湿哒哒的,街上时不时的就会有两三百姓推着粮食拿着包袱往东区赶,陆恒穿着刚从衣铺里买的汉服和履鞋走在街上,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正当陆恒快到客栈时,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王鹤。 “主公,县令县尉等人的罪状已经全部查明,县尉和一众知情官兵也已交代了抢来粮食的藏匿地,就这福来客栈的酒窖下面,属下已经安排人找到并让人给附近遭劫的村庄送了过去。被官军搜刮抢夺的百姓也已经开始进行登记了,估计明晚就能全部登记发放完毕。另外,还有一名叫凌操的人前来参军,看样子应该是练过的。”王鹤把陆恒交代的事全汇报完才开始缓缓地说到有人参军的事。 “凌操?来人年纪多少?”陆恒听到凌操两个字,一下子激动起来。凌操凌统父子俩也算是东吴的猛将,只是凌操死的有些早。 “具体年龄他也没说,看样子应该也就20出头。”王鹤想了想说到。 陆恒一听20多岁,十有八九就是,于是兴奋地说到:“把他带来客栈见我。等等,不用了,我跟你过去吧。”陆恒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叫得上名字的人。 客栈和县府离的不远,没一会儿,陆恒便在王鹤的陪同下来到县府门口。凌操远远的就望见王鹤身边的陆恒,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陆恒凌操心里有些怀疑,等陆恒来到县府门口,一众士兵纷纷拜见的时候,才确定面前的年轻人是这里的主事。 “大人,草民凌操想投入贵军麾下,还请大人能够成全。”凌操见陆恒王鹤往自己这走了过来,便跪下说道。 “你叫凌操?”陆恒看着面前颇为勇武的凌操,强压下激动的心情问道。 “草民就是凌操。” “凌操,你跟我来,我有些话问你。”陆恒看县府外拥挤嘈杂的,便带着凌操在王鹤的陪同下,往人群外走去。 阳羡城西区 一酒舍外 “伙计,再来一壶酒。” 陆恒和凌操相对而坐,本来凌操怎么也不愿意和陆恒一起坐,凌操觉得这样不合礼数,但架不住陆恒连哄带威胁的。 “凌操,你为何要来参军呀?”陆恒实在觉得这酒不好喝,一点酒香味都没有,便放下酒杯对凌操问道。 “大人,草民以前见惯了县尉带着官兵欺负乡亲里的样子,草民自己家中前两年的余粮也被他们收刮了过去,去年,家妻患上风寒,但是家里早已被县尉带人搜刮干净了,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请大夫,最后家妻也是没熬过冬天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刚刚一岁的孩子。因为这两年收成不好,家里过的很是艰难,所以我便出来找活干,家里便让老母带着小儿。” 凌统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后来听说大人带人把欺压乡里的县尉官军抓了起来,还把县里近年来收刮的银子粮食都发放给大家,草民家里也收到了过去被抢的粮。为了报答大人,也为了让自己的所学有所施展,还请大人能够让草民加入。” “你孩子叫什么呀,取名了吗?”陆恒接着问道。 “小儿取字公绩,单名统字。” “凌操,我如果让你先带1000兵,你觉得你能不能带好呀。”陆恒心里已经开心坏了,这是买一送一呀,但还是假装严肃的说道。 凌操听完,也是一脸震惊。“大人,草民出身卑贱,无功无名,怎敢受如此重托。” “其他的不用考虑,我只问你能不能带好这1000人呀。”陆恒语气加重了几分。 “大人如此信任草民,草民必定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大人。”凌统见陆恒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刚参军,就当自己领军,心里一阵感动,当即离开了座位,半跪在陆恒面前说道。 “好,王鹤,你将一千军团重步交由凌操统领,你就先带着秦锐士去交接县府门口的登记工作。” “凌操,你先和士兵们见个面,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带500人上绕门山,把上面匪徒给清剿掉,然后带着头领的首级来见我。”陆恒也是站起身下令道。 凌操和王鹤领命后便相继离开,陆恒望着窗外,心里一股豪气涌了上来。 “长沙郡。”陆恒喃喃道。 第7章 离开前的准备 天还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陆恒就被外面整齐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陆恒打开窗户,看见凌操正率领着军团重步准备出城去。 连绵的红甲从城门一直延到县府门口。街两边也站着很多百姓,他们已经没有了前两天对军队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和赞叹。 没一会儿,初升的太阳,便露出了一个头,将阳羡城分割成了明暗两块,而出城的军队也慢慢消失在朝阳的光尾之中。 “王鹤。” “属下在。”王鹤在门外听到陆恒的声音便直接走了进来。 “我一会儿准备10万石粮食,你把这些粮食卖掉,多跑几个县,不要造成粮食价格的暴跌。然后安排一文书好的,写一份呈报,上面的内容主要就两点:第一,就说阳羡城县令县尉等人勾结匪徒屠害百姓,让朝廷下令处置。第二:在卖粮里的银子里拿80万两在天子那里买一个云中郡或者五原郡的郡守,详写一下这两个郡周边胡人作乱的情况,并表示一下我等愿为天子守住边境。等到了洛阳,你可以先往张让府中送些银子,这样在天子那买官可以顺利很多。其他具体的事情,你自行安排。如果中途遇到其他情况,记得随时报我。”陆恒缓缓说道。 “是,主公。”王鹤抱拳领命道。 等王鹤走出了门,陆恒便拿出了召唤器,鉴于粮食必须要和士兵一起召唤才能出来,那10万石粮食要召唤多少人呀,这一下子让陆恒犯了难。 “原先10石粮食用了2辆马车,那10万石就是2万辆马车,那最少就要2万士兵。”陆恒随即想到。 陆恒思索了片刻,便决定召唤2万秦军团重步兵和10万石小麦。 陆恒想着这2万军团重步还是交给凌操,等拿到郡守的位置再将他们安排过去。 突然陆恒意识到一千重步就已经把主街道挤满了,那2万重步和2万马车这阳羡城还塞得下吗? 想到这,陆恒连忙叫上王鹤向城门跑去。刚到城门口,便看到了城外铺满了马车。陆恒知道2万辆马车会很多,但是真的等到2万辆马车停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会觉得有点夸张。 “王鹤,你先在这周围安排上人保护这批粮食,严防有人来抢粮。然后带人在阳羡城里卖粮,粮价可以稍微压低一点,不要怕有人屯粮,有人敢买就要敢卖。城里安排好固定卖粮点以后要迅速在周围几点县进行售卖,价格还是不要压太低了,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西门和南门暂时关闭,暂时不要让百姓再进出这个地方。”陆恒看着这么粮,知道不能在这里放着,要尽快处理掉,便转身对王鹤说道。 王鹤接令以后就迅速行动起来,2万重步也都听从王鹤的安排把粮车周围给控制了起来。西、南两门也是接连关闭。城内的百姓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都到城门口询问情况,后来也渐渐被城里较为廉价的卖粮点给吸引了过去。好多百姓由于之前领到了被抢的钱粮,也都纷纷加入了买粮队伍中。 “小刘,你也来买粮啊。” “那可不是,其实家里已经领到了好多粮了,但是我看这粮卖的比外面都便宜呀,而且我听说是新来的大人卖的粮,这我不得多买一点。多买点粮囤着,估计后半年饿不着喽。” “是新来的大人卖的吗,那我也要去多买一点,自从大人来了阳羡城,我就没饿过肚子,昨天我和隔壁城里的泥狗子说这事,他还不信呢。” 这样的对话,在卖粮点周围的很多地方上演着。 阳羡城-福来客栈的酒窖 陆恒正在客栈的酒窖里,左手拿着油灯,右手拿着一张信,信上面有着太平道的一些内容,并吩咐让掌柜的通过教义来收一些教徒。 “张角的太平教都已经伸到阳羡城来了,看来张角的教徒已经遍地开花了。我也得抓紧时间筹集自己的势力了。”陆恒不禁如此想到。 陆恒刚把信放下,外面就急匆匆地赶来一名秦锐士,秦锐士扶了扶自己的头盔,半跪在陆恒面前说道:“主公,凌将军已凯旋归来,现已从北门入城。” “好,我们去接凌将军。”陆恒听闻凌操回来了,便急忙想去看看他那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消息。在整个城里都没有发现福来客栈掌柜的踪迹,陆恒也只能寄希望在凌操那里。 陆恒出了客栈没走几步,便在街拐角的地方遇见了带着队伍往前走的凌操。 当凌操看见在街角的陆恒时,便立马上前禀告道:“主公,属下不辱使命,已带兵踏平了绕门山,头领的首级也被属下割下。”凌操说罢便将系在腰间的首级拿到了面前。 陆恒一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等陆恒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栈的客房里了,凌操和王鹤也已经在床边等候着了。 “主公,你怎么样了,刚刚是属下鲁莽了,还请主公治属下的罪。”凌操见陆恒醒了,便一脸惭愧的走到陆恒面前说道。 陆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晃了晃还有点晕的脑袋说道:“没事,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这次你剿匪立功了,还没奖你,怎么还会治你的罪。” 凌操一时之间感动的竟说不出话来。 “凌操,你在剿匪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或者特别的人?”陆恒看凌操有些说不出话来,便笑着问道。 “特别的人?在攻山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山寨口劝说我们回去,说山上有很多太平圣徒,如果强行攻山就会受到大贤天师的诅咒从而降下神罚的。我当他妖言惑众,就一箭把他射死了。”凌操想了想便说道。 “你现在就去把他的尸体抬过来,我要看一下。” “是。”凌操领命后便离开了房间。 王鹤见陆恒精气神好了一些便上去说道:“启禀主公,粮食已拉去附近溧阳、乌程、无锡等十几个县城进行贩卖,已经卖出粮食4万石,得95万两银子。写给天子的信也已写好,请主公你过目。” 王鹤说罢便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陆恒。陆恒看完信思索了一阵便开口道:“王鹤你把卖粮的活交给凌操,现在你带卖粮的95万两银子和这书信去洛阳面见天子。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要记住,我会让凌操带人去洛阳附近接应你,事成之后你们就先去所封的郡等我。若事情有变,记得和城外凌操取得联系,等与凌操汇合后再派人来长沙报于我。此行万事小心,切记不可骄横大意。” “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使命。”王鹤说罢便离开了客栈。 凌操再进客栈时,陆恒已经坐在客栈正堂等他,只见凌操后面两名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尸体还没到跟前,陆恒就已经认出了尸体正是福来客栈的掌柜。因为天气炎热,加上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发出了一阵阵的臭味。 “我看过了,先抬下去吧。”陆恒对着两名抬尸体的士兵说道。 “凌操,西城和南城外的2万士兵就也交由你统领,阳羡城的功曹使还在县府内关着,你将他先放出暂代管阳羡城各事,等朝廷的命令下来再另作安排。另外,王鹤要去一趟洛阳,你先接手他卖粮点的活,等粮卖完后就带人去洛阳附近接应王鹤去,记得小心点不要被别人发现。接应如果顺利,你们就先去天子所封郡县等我。一旦事情有变,记得派人来长沙报我。你的行动也会影响王鹤的安全,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陆恒对凌操说道。 凌操见陆恒把城内所有士兵都交给他,心里一阵感动,但又担心陆恒的安全,于是问道:“主公,这里距长沙还是有些远的,主公要只身去荆州一带,属下恐怕路上会有危险。” “此事凌操你就不必忧虑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我的,带你和王鹤到了北边记得传信与我。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陆恒看出了凌操的担忧,于是笑着和他说。 凌操见陆恒已安排妥当并且去意已决,便不再劝道,只好领命离开。 三日后的清晨,陆恒便在凌操的目送下骑着马带着10名秦锐士离开了阳羡城。 陆恒回头望了望越来越小的城池,心里不禁还有些伤感。 “再见了,阳羡城。” 初见阳羡伤别离,再归来已百万师。 第8章 以粮送船 江乘县,一个位于长江下游南岸的临江小县。很多渡江到北岸的人都会来到这个县,但是并没有带动这个地方的繁华。 夕阳下江乘县因为暗黄的光而显得尤为落寞。县城门外一座写着’乘县’二字的高大破败的石制标牌也仿佛在告诉过往的人它曾经独有的辉煌。 标牌旁,一个骑马的青年和后面10个骑马的黑甲士兵正看着前面的江乘县。为首的青年正是带着秦锐士赶路的陆恒。 “终于在日落前赶上了,大家先进城休息,明早再找船沿江南下。”陆恒转身说道。 刚一进城门,陆恒便觉得江乘县就像是一个荒废的城,主街由石砖铺成,但是石缝间已经长满了杂草,有些石砖上还隐约有些泛青。本该是百姓做饭的时候,但是却只看见几道炊烟在袅袅升起,空气中也不是烟火气,而是一股草香夹杂着一点朽木的味道。 陆恒在城内兜兜转转了很久,才在西街拐角的地方发现了城里唯一的一个客栈-‘乘来客栈’。 陆恒看客栈大门敞开,柜台旁却没有人,便直接走了进去。陆恒发现客栈的大堂一个人也没有,大堂的桌子上有刚刚擦过的痕迹,但是桌角有些灰尘还没有擦掉。 “有人吗?”陆恒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出来,便大喊了一声。 随后便从通往后院的门中出来了一个伙计。“军爷们,你们吃饭还是住店呀?”伙计一脸笑容的问道。 “我们要住一夜,给我们安排房间吧,食物一会儿直接送上去就行。还有门口的马,帮我们照顾好了。”陆恒随即说道。 不一会儿,伙计就帮陆恒一行人准备好了房间,当伙计准备离开时,陆恒开口道:“伙计,先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军爷,有事你吩咐。”伙计转身笑着回答道。 “我们初来江乘县,发现江乘县如此荒凉,街上也不见有人,街道也像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这是为何呀?”陆恒想知道伙计是不是知道这城里的情况,便开口问道。 伙计想了想说道:“军爷有所不知,这江乘县已经一年多没县令了,只有一个县丞在管着县里的事。最近两年,附近山上的匪徒也是经常下山来城里抢钱粮,县丞和县府等官兵不敢和他们对抗,便装作看不见,很多城里的人因为忍受不了都已经渡江去了江北或是南边的几个县,现在在城里居住的人家已经不多了。” 又是山贼吗?陆恒也是疑惑不解。随即又问道:“那江乘县的渡口还有船吗?” “是有的,我们怕匪徒会抢走船,便把船藏在了上游的芦苇丛里,明早我让人把船开到渡口处,你们就能渡河了。”伙计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了。”陆恒心里还是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再问下去。 翌日清晨 江乘县-江乘渡口 “官爷稍等片刻,我让他们去上游拿一下船。”伙计笑着对陆恒说道。伙计的旁边则站着两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穿着麻衣和草履。 去上游的路是沿河边的一条泥泞小路,两个穿草履的青年,熟练地卷起裤腿,脱掉草履。 这时陆恒突然脸上一阵怪异,上前问道:“两位兄弟,你们是不是经常下水呀?” 两个青年看了一眼一旁的伙计,随即笑着说道:“军爷,我们不下水的,平时也就给客栈搬搬货打打杂什么的,赚一些零钱。” “那就麻烦两位了。”陆恒笑着说道。 等青年走后,陆恒便在秦锐士耳旁低语了几句。 上游停船处离渡口也是不远,两个青年没一会儿,便划着船来到了渡口。 “军爷,可以上船了。”青年把船停在了岸边,下船和陆恒说道。 “动手。”陆恒见两个青年下了船便立马开口道。 周围的秦锐士一瞬间就拔出剑上前包围了三个人。 “军爷,你这是干嘛?”伙计看见围上来的士兵,一下子慌了神。 陆恒在三人旁转了一圈,笑着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别想蒙混过关,要是说错了话,保不准哪把刀就飞到你们的头上。” 两个青年闻言一脸惊恐,连忙看向了伙计。伙计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发觉到的?” “开始我只是怀疑,当我在客房问你问题时,就发现你的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道厚厚的茧,这是常年握刀的人才能留下的,于是我为了想看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就没有打草惊蛇,我以为你们夜晚会有所行动就安排了人躲在客房里,但是一夜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让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然后到了早上,我见到了他们二人手上也都有茧,并且他们熟练的卷裤动作和小腿上不均匀的肤色,还有他们脚上有些地方浮肿泛白,我便能肯定下来你们是水贼。”陆恒看着伙计缓缓地说道。 “果然你比他们说的还难对付。”伙计听罢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他们是谁?”陆恒听到伙计所说,连忙问道。 想到城里荒凉的景色,稀少的人家,古怪的客栈,蓄谋对付自己的水匪,这都让陆恒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告诉你又何妨,我们是太平道的圣徒,我们的信徒千千万。本来想让你们死在江面上的,这下恐怕你们只能留在这个江乘县了。”伙计刚说完,街口的两头就涌出来上百名身穿麻衣的人,手里的家伙也是各种各样,刀、斧头、匕首、木棍。 “保护主公撤离。”还没等陆恒下令,身旁的秦锐士便大喝道,随后陆恒便被两名秦锐士带到了最近的茅屋内。其余的士兵都在门口抵挡门外的进攻。 这个世界真不太平,每次住客栈都能住出问题。陆恒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陆恒也有些庆幸,幸亏外面是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教徒,如果是上百名士兵,估计今天真的得交代在这了。想到这陆恒便拿出召唤器,召唤了500名大秦铁骑。 陆恒刚放下控制器,便听到外面‘滴答答‘的马蹄声。“果然还是骑兵来的快呀。”陆恒心里想到。 外面还在和秦锐士战斗的教徒看到远处越来越近的骑兵,又想到跟前非常凶悍全身黑甲的家伙,便一下子泄了气。 陆恒这时也走了出来,看到前面没什么士气的教徒,又一想他们也是一群被蛊惑的百姓罢了,便当即大声说道:“投降者不杀,敢反抗者一律处死。” 教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没过一会儿,就见一名的教徒扔掉了手里的木棍,周围的人见状也都纷纷扔掉了兵器。 伙计见教徒都纷纷投降,便准备偷偷的从后面的街道处逃走。刚一回头,便见到两名站在自己面前全身黑甲的秦锐士。 陆恒见局面控制住了,便走到伙计的面前,问道:“你们教徒的藏身地在哪,还有没有其他百姓?” 伙计看着面前的黑甲士兵,又看看后面乌央乌央的黑甲骑兵,心里知道就算不说也会被找出来,伙计现在也是非常困惑陆恒的身份,听教里的兄弟说陆恒在阳羡城就有两千多战斗力强悍的红甲士兵,现在在这又来了一支黑甲骑兵。 “他们在城东山上的道馆里,江乘县的县令和一干百姓也都被关在那里。”伙计叹了口气说道。 陆恒也是吃了一惊,江乘县的县令竟然被关了起来,整个县相当于完全被太平道控制住了,看来张角的太平道在这一带势力已经很大了呀。 江乘县 县府大堂 “报告主公,江乘县县令和城中一干百姓已成功获救,山上的道馆已被摧毁,一众教徒已经全部押入大牢。”一名秦锐士从县府门外匆匆赶了进来,半跪在陆恒面前说道。 “江乘县县令现在身在何处?” “回禀主公,就在县府门外。” “好。”陆恒说罢,便起身往县府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到了一名大概四十多岁,眼眶有些凹陷,头发胡须蓬乱,但是昂首站立的男子。 “可是县令大人。”陆恒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你就是把本县太平教铲除的人吗?”县令看面前的人不过二十出头,有些怀疑地问道。 “县令大人谬赞了,看到百姓被涂害至深便出手相救罢了。”陆恒笑着回答道。 “小兄弟真是一身英雄气呀,不知在哪高就呀?等本官洗漱整理一下,定要好好款待小兄弟一番。”县令闻言也是笑着说道。 “县令大人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这边有要事要赶去荆州一趟。”陆恒见县令虽还蓬头垢面,但依然不拘小节,心里不禁佩服起来。 “那本官一会儿去江边送你。”县令见陆恒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便没再询问。 陆恒看500大秦铁骑,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不适合跟随自己前往荆州,便安排他们去阳羡城与凌操汇合,之后一起随凌操前往北方。 江乘县 江乘渡口 “主公,刚刚江边的船已经沉了,应该是刚刚划船的人故意在船上开了个洞,想在江上害死我们。”一名秦锐士从江中爬出,然后对陆恒说道。 “上游还有船可以渡河吗?”陆恒也是一脸恼火,又连忙问道。 “没有了,我将周围都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船。”秦锐士回答道。 陆恒听罢不禁深叹了口气。 “小兄弟,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陆恒低着头特然听到了远处县令爽朗的声音。 “县令大人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船能供我们几人渡河呀?”陆恒见到县令过来,开心的走上去问道。 “小兄弟,抱歉啦,这两年因为太平教对江面的控制,很多过路的人都被害死,为了防止过陆的人坐船离开,船也都被破坏。”县令说罢也是一脸落寞。 陆恒看着江面陷入了沉思。突然陆恒灵光一闪,笑着问县令:“我都忘了,我只要到了江面上就会有船来接应我,县令大人可有办法让我上得了江面。” 县令大人想了想便说道:“这个可以做到,附近渔民没有船,都在用木筏绑着渔网捕鱼,那个木筏上就可以坐一个人。” 没一会儿,秦锐士便推着一个木筏入了水,陆恒见自己已经离岸边3米多了,便背对着岸边拿出了召唤器,召唤了2个秦锐士和10石小麦。 陆恒也是想在陆地上运粮是用马车,那到了河面上怎么也得是船吧,便准备试一试。 突然,河面上出现了两只船,船身大概有5米。等离近一看发现这船首尾狭,中宽,底平。一共分有三个舱室,前舱矮而宽,蓬顶作拱形;中舱略高,成方形,蓬顶呈圆形而微凸;后舱特高,稍狭,蓬顶作拱形,船舵在船尾。 “别人都以船送粮,我是以粮送船。”陆恒如此想到。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陆恒将船上的粮食送给了县令,县令又是一阵感动,硬是拉着陆恒的手唏嘘了好一阵。 渐红的天空,平静的江水,江畔的青翠,水上的楼船,岸边的县令,船边的士兵,船尾的青年,融成了一幅画。最后在星河落入江水中时化为无影。 第9章 辗转南阳 七月的长江总是烈日当空的,但时不时会在午后来一场倾盆大雨,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江乘到荆州是从长江的下游到上游,所以陆恒一行人也是坐了三天的船才进入长沙郡。 “主公,外面的雨还没停。”站在船边身穿蓑衣的秦锐士说着并把手中暗红的油纸伞递给了刚准备从船舱中出来陆恒。 陆恒撑开伞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免有些陶醉其中。前面江面突然开阔,一眼竟望不到边,只能见近处的两旁河岸翠绿一片。因下着大雨,远处的水面上还浮起了一层白雾,隐约可以看见雾中有几个身穿蓑衣划船的人,让人有些分不清船是在江面上还是在云朵中。 “把船靠上去,找个船家问问情况。”陆恒对着身旁的秦锐士说道。 “船家,借问一下,此为何地呀,要往临湘去该怎么走呀?”因为楼船的速度较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离得最近的船家。陆恒见船夫背对着自己而且雨声大,便扯着嗓子喊到。 船家转身见身后两艘楼船,楼船上还有五六个身穿盔甲外披蓑衣的士兵,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撑着一把红色油纸伞,见对方来头应该不小也不敢怠慢了,便开口回道:“大人,这里是洞庭湖,如果要往临湘去的话,需要沿湖一直走,然后穿过湖对岸的小河道到汨罗湖,之后再往南100多里就到了。” “船家可听说长沙郡有张仲景,张神医的消息?”陆恒又问道。 船家想了想说道:“张神医?张仲景?我知道有个张神医,不叫张仲景叫张伯祖,而且也不在长沙,他在南阳,前段时间我们隔壁村有个孩子得了怪病还去南阳找张神医呢。” 张伯祖?这不是张仲景的老师吗,他在南阳?该不会张仲景也在南阳吧。我记得他不是做过长沙太守的吗?陆恒心里想着自己可能时间记错了。 想到这陆恒又突然想起黄忠好像也是南阳人,现在刘表没任荆州牧,黄忠还没参军,估计也在南阳老家呢。 这下得了,刚入长沙郡,就又要北返江夏入南阳了。 船夫见陆恒一脸苦涩,便又说道:“大人也不必烦恼,我有个做陶器买卖的朋友,他这两天正好有两批货要走,一批南下零陵的,你要去临湘找人可以跟着他们。还有一批是运去南郡宛城的,你要是去南郡也可以与他们一起。” “那就多谢啦。”陆恒见船夫这么热情,心里也是有些感动。 巴陵城,坐落在洞庭湖的东面,西边依着洞庭湖,南北两侧是山其他的地方都是用大概五米高的城墙围着。 巴陵城 巴陵渡口 巴陵渡口直面整个洞庭湖,两艘楼船在渡口上停泊,旁边还停着七八只小船,船上有不少船员在冒着大雨不停的将渡口旁的货物装上船。 “大人,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要前往南郡的朋友。”船夫拉着身旁穿着素色交领的中年男人向陆恒介绍道。 “小民张桥见过大人,不知大人要前往南郡何处呀?”张桥见陆恒身边的士兵黑甲佩剑的,丝毫不敢有怠慢之意。 “张兄客气啦,我这边也是想去南郡找两个人,一人叫张机张仲景,还有一人叫黄忠黄汉升,具体位置我倒是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应该离张伯祖在的地方不是很远。”陆恒说道。 张桥听罢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大人,张仲景我倒是知道在哪,他就在涅阳县张家府上,张伯祖就是张仲景的师傅,他们两人在南阳还是很有名气的,很多人都会从很远的地方前往张家府上去看病,小民也有幸被张伯祖张神医诊治过。” 张桥说罢又斜仰着头思索片刻说道:“黄忠,黄汉升,这名字好像听说过,对了去年张府门口,有一个猛汉因为妻子难产,背着张神医走了几十里路到城外给他的妻子看病,但是最后他的妻子还是难产死了。那时我正好经过涅阳,听周边的人说那个猛汉叫黄忠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不知道那个黄忠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人。” 黄忠的妻子好像就是生黄叙的时候难产死的,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陆恒想到这,心里也是激动起来。 “到了涅阳城再看吧,这一路上麻烦张兄照顾啦。” “大人言重了,路上估计也要两天左右的时间。我先去准备货物,等装完货了,我们就出发。”张桥说罢,便朝着装货的地方走去。 陆恒见张桥离开后,船夫也要转身离开,便走上前说道:“船家请留步,这次多亏了你的提醒和帮忙我们才能得到找寻的线索,这一点小小的报酬还请船家收下。”陆恒说罢便拿出了一锭50两银子递给了船家。 船家见陆恒递过来的银子也是一脸的惊讶,但还是连忙拒绝了,并表示陆恒下次再来巴陵可以去自己的家里坐一坐。 陆恒见船家坚持不要自己给的银子,便也不再强求。 这次午后的雨下的比往常的时间都要长一些,直到接近傍晚才缓缓停下,天边的太阳也很不情愿的露出了头,将长长的余晖洒在了泛起微微浪花的湖面上。 陆恒和张桥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楼船的船头,远远的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巴陵渡口。 “张桥,你的意思是,我们坐船从江夏向北到随县,然后再走陆路到涅阳?” “是的大人,本来是可以一直走水路经过襄阳然后北上直接到涅阳,但是因为今年二三月开始,襄阳周边等地有不少地方爆发了伤寒,很多人都得病死了,张神医当时也去了襄阳,但是也拿这伤寒没有办法,于是南郡太守就下令,襄阳城包括周边的好几个县都临时关闭通行道路。”张桥见陆恒有些不知年初爆发的伤寒,便开口解释道。 陆恒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想到:伤寒不就是瘟疫吗,后来张仲景还专门为了伤寒学术着作,估计现在张仲景还没成长起来。才182年就已经有瘟疫了,看来太平道的起势和这次瘟疫也有很大的关系。 “张桥,这次伤寒的爆发点大概在哪些位置呀,你清楚吗?”陆恒转身问道。 “有一些一起走货的朋友会四处奔走,伤寒爆发的位置大概还是清楚一些的,在江的南边主要是两块区域,一块就是襄阳城附近,还有一块在江的下游庐江扬州附近。江北的话我知道的就是在河东和徐州附近,其他地方就不清楚了。”张桥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陆恒知道东汉末年瘟疫爆发的次数和广度都是很大的,很多百姓并不是死在战乱之中,而是死在了由于战乱时官府的不作为而导致的持续的疫情中。 想到这,陆恒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都说乱世英雄出,可知末路百姓苦。 第10章 初到涅阳 南再聚,位于宛城南边,涅阳东边的一个小城,却是淯水连接宛城和襄阳的必经之地。 距南再聚西边五里的平原上,一行车队正顶着正午的太阳停驻在这里。车队分有前后部分,前有十几骑,都身穿黑甲,腰佩剑;后有两骑,七八辆载着货物的马车也是紧随其后。 “大人,此处往西一直走便可以看见涅阳城了,张仲景就在城中张府里。那黄忠是在这里往东三十里的黄岗村,但那是他一年前的住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里。”在马车前的张桥对陆恒说道。 “张兄,这一路多亏了你的帮助,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我叫陆恒,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以后有困难来叨扰大人,还望大人到时候不要嫌小民麻烦呀。”张桥见陆恒把名字也告诉了他,心里也是很愿意和陆恒结识的,虽然知道自己商人的地位低,对方没准是官家的子弟,地位悬殊,但看陆恒丝毫没有介意他商贾的身份,所以也是答应了下来。 “哈哈,这怎么会呢。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有缘再会。” “大人保重。” “保重”。 说罢,陆恒便骑着马穿过秦锐士的队伍走在了最前面,随后一行人消失在了无际的平原上。 不到一个时辰,陆恒一行人便来到了涅阳城门前,进了城,陆恒才开始仔细打量起了涅阳城。 涅阳城整体大小和阳羡城所差不多,但是城内的建筑要比阳羡城更气派一些,多用砖瓦所砌。主街道也是用砖石所造,地面较为平整干净。城区的划分也是分东西区,东区主要以农舍房屋为主,西区是以街市和学堂为主。街市的人有很多,街市上店铺种类也是很多。 陆恒看着稍挤的街道下了马带着秦锐士走了进去。 “请问这位老伯,张家的府邸在城中什么位置呀?”陆恒看到一位两鬓有些泛白的老头在酒楼前扫着地,便上前问道。 老头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在问自己,便显得有些不耐烦,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身后跟着的黑甲士兵,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泛了出来,放下手中的扫帚连忙说道:“军爷,你们是新来涅阳城的吧,这涅阳城里的人都知道张家府在城东最东边,张家的张伯祖师徒俩可真是神医,好多疑难杂症和不治之症都被他们治好了。军爷要是想过去的话,小人可以带你们过去。” 陆恒见这老头前后变化如此之快,这表情思之令人发笑,便也没说话,点了点头就跟着老头往城东走去。 “军爷,我和你说呀,这城里好玩的地方也是很多的,你看像是城西的忆花苑,城东的……” 老头在见面一边走还一边不忘给介绍城里好玩的好吃的,热情的让人瞠目结舌,陆恒见此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陆恒一行人便走到一道顶上写着张家的府门外。张府整个府院长宽都约50米左右,这规模已经是陆恒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最大的私家府宅了。两三家丁还在门口擦洗着门前的门柱和大门。 陆恒见已来到张府,便给了说了一路的的老头一锭银子,也不顾老头又再对张家进行介绍,转身便带着秦锐士朝府门走去。 “这位大人来府何事?”在门前擦着大门的家丁看陆恒一行人往这边走来,便开口问道。 “劳烦通禀一下,就说吴郡陆恒专程前来拜访。”陆恒连忙回答道。 家丁看陆恒虽然带着士兵前来,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便说道:“那大人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禀一声。”家丁说罢便在另一名家丁耳朵旁低语了两句,随即就往内堂跑去。 大约过去半柱香的功夫,一位近五旬的男子跟着家丁走了出来。 那五旬男子看陆恒一个近二十出头的人领着身后十几名黑甲士兵,便上前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夫张宗汉,不知阁下何人,来我府上有何事呀?” 陆恒见张仲景的父亲出来了,想到张仲景早年在朝廷当过官,于是赶忙回答道:“张大人,小子吴郡陆恒,早些年常听家父讲张大人勤政爱民是大汉的柱石,如今一见,才彻底相信家父之言。” 张宗汉见对方来自吴郡竟然还知道自己,心里也是疑惑且自豪,随后说道:“令尊是何人呀,老夫可曾认识?” “家父原是吴郡的一地方小官,也是通过其他途径才知晓张大人的一些事迹,至此便一直视张大人为楷模。小子也是一直想前来拜访张大人,如今有要事正好经过荆州,后又听到令郎才思敏捷,闻名乡里,被人称为神医,便赶忙寻路来到这,想一见张大人和令郎的风采。”陆恒见张宗汉已没了排斥之心,便又说道。 张宗汉见陆恒说的一脸真诚,脸上常有惜叹之色,便笑着说:“千里迢迢来到府上一定劳累了,赶紧进堂内休息吧。” 张宗汉说罢便把陆恒领了进去,陆恒示意身后的秦锐士在门口等待。说是让陆恒进堂内休息,可张宗汉还没让陆恒缓口气,就又和陆恒拉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停下。 “小子听闻令郎可是神医,可否让小子与令郎见上一面,好好聊聊,这样小子以后也可以和其他人多说上一些关于张大人令尊的高超医术的事迹。”陆恒见张宗汉终于停下来了,赶紧说道。 张宗汉听罢又是一脸激动,随后便进了内堂领出来一个近三十的年轻人。 陆恒见面前之人,脸稍俊,发长密,披至肩,着素衣,挂香袋,看上去颇为儒雅。 陆恒一想到面前之人是闻名古今上千年的医圣-张仲景,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陆恒心里已知面前之人就是张仲景但还是装作不知,从而缓缓起身问道:“可是张仲景,张神医?” 张仲景听罢也是一笑,随而说道:“叫我张仲景就行,神医谈不上,连师傅他老人家都常常自谦自己离神医相差还远,我又怎敢称神医呢。” 张宗汉见两人如此,便不再打扰退到了堂后。 “小生吴郡陆恒,听闻张兄医术高超,希望能与张兄对医术一道探讨一二。”陆恒说道。 张仲景听完陆恒的话也是有些惊讶:“你也对医术一道有研究?” “略懂一二罢了,题目就由我先出了。” 陆恒说罢也是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如今大汉百姓苦不堪言,其中伤寒害人之深最为甚之。襄阳周边也是受到伤寒的侵袭,张兄以为,如何才能更好的防治伤寒。” 张仲景想了片刻便说道:“先安置,再断因,排毒次之,后调息。” 陆恒心里不禁惊叹了一声,不愧是神医,还没学至大成,就知道伤病因人而异,排查病毒种类。 陆恒故作淡定,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张兄的做法是可以很好的治疗伤寒,只要加以时日找到对应的治疗的配方就行,但是如此可来得及救天下人?张兄这边治好一个病人,那边多出10个病人,如此往复,这伤寒可还有穷尽的时候?” 张仲景这时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问道:“那可如何断其根,阻其源呢?” 陆恒故作神秘的一笑,缓缓道:“知其源,断其因,是其一;分疫区,快阻断,是其二;统安置,要分隔,是其三;排泄物,要燃烧,是其四;查水源,阻流向,是其五;常洗手,多通风,是其六;治疫者,断传播,是其七;重治安,防暴乱,是其八;疫者殁,需火葬,是其九;病多忧,常安抚,是其十。” 张仲景听罢直接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第11章 黄汉升 后书《新世纪.太祖传.卷三》有云:…大疫,太祖游荆州,初至涅阳,与太医院长论医道,感百姓苦于伤寒,提治疫十法,为后世所传。 涅阳城 张家府正堂 陆恒见张仲景还在沉思和震惊中便趁热打铁的将一些现代的内科、外科,神经学、临床医学和医学管理的知识一股脑全输送了出去,虽然陆恒只讲了一些这些医学领域的皮毛(再多的陆恒也不会),但是却让一旁越听越震撼、越听越疑惑的张仲景感悟良多。 张仲景听罢也是问了陆恒很多细节问题,但是陆恒基本都不会回答只能糊弄了两句。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张仲景,陆恒能肯定面前的这位医圣吸收了这些现代医学理念,以后的成就一定会远远大于原本历史上的张仲景。 “张兄,不瞒你说,我过段时间就要去并州北部任郡守一职了,等张兄学成定要过来,我一定为了张兄创学堂,传医道。”陆恒见张仲景还在沉思,便笑着说道。 陆恒本打算直接把张仲景忽悠走了,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医圣还没学成,伤寒也没有深入研究过,现在带走不仅是对人才的浪费,更是医学一道的损失,于是便和张仲景立个约定。 张仲景听完陆恒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那应该叫陆太守了,恭喜啦。但是我并没有做官的打算,我只想研究医术,施救于人。” “张兄此言差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要是给你选,你是愿意救一人还是救万民?”陆恒听罢也是笑着问道。 张仲景连忙道:“当然是救万民,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呢。” “你一人自然很难,但是如果你将这份这份医术教给一百人,让一百人去救万民是不是就更容易了呢,若是这一百人也交把医术再教其他更多的人,如此往复,救百万人又有何难呢?” 陆恒接着又说道:“救民,不光是要治身体的伤痛,也是要治百姓所受的压迫、饥饿、贫穷,而我就是尽我所能让百姓能不受压迫,能吃饱饭,家家有余粮。张兄你说我们同是为了救民而努力,是不是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张仲景听完眼神也是亮了起来,仿佛多年的困扰被解开,于是拉着陆恒的手说道:“那我学成之后定去北地找陆太守,还望到时候陆太守能多多照顾呀。” “一定,一定。”陆恒见张仲景已是想开了,便也是笑着说道。 陆恒本想准备离开,但又被张宗汉相劝留下,过一夜再走,陆恒想了想夜里赶路也不太方便便答应了下来。张府后堂也是非常的大,后面更是连着几排的空房,门外的十几名秦锐士也是被安排住在了陆恒旁边的几个空房中。 翌日清晨,陆恒便骑着马带着秦锐士匆匆告别了门外送别的张宗汉父子。 在快靠近集市的地方,陆恒等人突然看见前面一群官军围在一个地方,周围集市的人都是纷纷躲在一旁。 陆恒和秦锐士纷纷下马,来到官军旁,发现官军围着一个大概三十多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高近八尺,身穿鲜绿色麻布衣,短须,看上去俊朗坚毅,头发用布条盘扎于头顶。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在这个地方卖东西可是要交钱的,上次的钱交的太少了,这次还要补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官军笑着说道。 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气愤,还是妥协着说道:“这次能不能少一点,我打猎一共才卖到2钱半,这边交就要交2钱,这我还得靠他养活家里的孩子呢,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谁通融我们呀,2钱够少的了,都不够我们喝酒的。”领头的官军说罢,后面的官军也是笑着应和起来。 陆恒走到一旁路人聚着的地方,看两三个人也在讨论着前面发生的事,便上前问道:“还请问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呀,为什么卖东西要交钱呢?” 几人看陆恒和周边身披黑甲的秦锐士,便也凑过来小声说道:“军爷可能不知,只有外地来涅阳卖东西的才要收税,收税也是按卖了多少决定的,而前面那个男人应该是涅阳城郊外的,本不用收钱,但是官军估计看他是城外的,便想捞一笔。” “这些官军经常做这种事情吗?”陆恒又问道。 几人见陆恒有些生气,也不敢隐瞒,叹了口气随即回答道:“嗯,但是不交又有什么办法呢,今天不交明天可能就能找个理由把你的货和店铺查封了,迫不得已吧,只能当拿钱消灾了。” “多谢。”陆恒说罢便转身领着秦锐士往官军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几人见此,连忙轻声喊道:“军爷,要是问起,不要说是我们说的。”几人说完看陆恒并没有回头,也是往后一窜跑的不见了踪影。 陆恒走上来见官军还在逼问着要钱,而被围着的汉子也是握紧了拳头和他们对峙着,便在一旁的秦锐士耳旁说了两句,随即退到了后边。 除了陆恒身旁的两个秦锐士,其余人全部出手,二话没说直接将几十个官军打倒在了地上。被逼问的男人见这些黑甲士兵动作如此迅速干净也是震惊了。 过了一会儿,为首的军官才慢慢的爬起身,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盯着陆恒一行人说道:“你们是谁,敢打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陆恒一笑,随口说道:“首先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其次没有我们敢不敢,只有想不想,最后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陆恒说罢便走向了那个被官军逼问的男人。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草民也是惭愧,只怕这些人不会就此罢休,还会来找大人的麻烦。”男人见陆恒一行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便连忙上前谢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人也只会欺负一下乡里百姓罢了。听壮士将家中还有孩子要养活,可是家中有困难?”陆恒见男人一脸惭愧,便出口安慰道。 男人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不瞒大人,家妻离世的早,留下一孩刚一岁,为了养活这个孩子,便每日早早的到附近山里打一些动物拿到集市上卖,以此来赚些钱。” 陆恒一听对方一家生活也是不容易,便从腰间拿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交给了男人。男人见状,立马也是坚决的回绝道:“多谢大人,但是草民黄忠尚有一身力气,不能无故受大人恩惠,还请大人将银子收回。” “黄忠?黄汉升?”陆恒一脸不可思议,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第12章 荆州水匪 涅阳城的集市街头,倒地的官军纷纷爬了起来,看着前面穿着黑甲的秦锐士,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感受到自己身上各处传来的伤痛,谁也不敢再上去。领头的官军见陆恒态度强硬,手下的士兵也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于是猜测陆恒可能是另有身份,在看到自己周围略显狼狈的士兵,便只能下令离开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看到官军离开后也是散去了,只留下几个好事的人好奇的打量陆恒一行人。 随着官军和百姓的离开,被围在里面的陆恒和黄忠才露出了身影,两人相向站在相距两三米的地方,皆是吃惊的看着对方。 “大人如何知道草民的?”黄忠见陆恒随口就说出自己的字也是吃惊地问道。 陆恒也是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便连忙说道:“汉升不要多虑,我也是在荆州时,听乡间人家说道的,说黄岗村上有一个叫黄忠黄汉升的人,能独开三石弓,刚强勇猛,实为英雄。后又做客张家府,听闻汉升之前唏嘘往事也是感概不已。故而在刚刚听到你叫黄忠时有些失态。” 黄忠听罢笑着说道:“大人,乡里人的谬传罢了,忠平日也只能打打猎,勉强度日,担不起英雄之名。” 陆恒见黄忠虽口上自谦,但心中还是得意的,便又四顾一下说道:“这里人多口杂,汉升是否愿意陪我移步他处闲谈一番。” 黄忠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没卖完的动物,允诺了一声便跟着陆恒向城西深处走去。 涅阳城 涅水酒楼 涅水酒楼,涅水城最大的酒楼。因为离涅水很近而得名。 若在酒楼三楼从西窗往外望去,还可以将城外的涅水抱城的美景一览无余。还未到正午,酒楼就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吃饭了。 在涅水酒楼三楼南边的几个桌子上,陆恒和黄忠还有余下的秦锐士正分坐在临近的三张桌子上。 “汉升,你有一身好武艺,为何不参军,以你的本事定能得一个好功名。”陆恒见黄忠虽然坐下,却也没怎么去吃身前的饭菜,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大人,忠也曾想过参军,从而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可是近期家中也是屡生变况,再加上粮食欠收和税收加重,忠不得已只能奔波于生计。”黄忠说罢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陆恒听此便笑着问道:“若汉升不用再为生计而忙,不用再为不得发挥所长而苦,那汉升是否愿意参军?” 黄忠眼神一亮但渐渐又暗淡了下去,有些丧气的说道:“若如此,忠当然愿意投军建一世功名,但何来的如果呢。” 陆恒见可以‘收网’了,便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说道:“汉升,你看加入我麾下,这不就都解决了。” 黄忠有些狐疑,开口问道:“忠冒昧的问一句,大人所居何职?” “即将上任并州北地的太守,任命旨意不日将下达。”陆恒说道。 黄忠一听也是吃惊不已,原本以为陆恒可能是荆州属地的哪个地方官员,没想到竟然是执掌一地的太守,陆恒看起来也就20出头,这么年轻的太守。 黄忠也是吃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立马半跪在陆恒面前,一脸激动地说道:“若太守大人所言为真,忠愿效犬马之劳。” 陆恒见黄忠如此也是心情激动,随即站起身来说道:“现任黄忠为讨虏将军,暂领秦锐士十二名,等回并州再行任命。” 黄忠听陆恒直接任命自己为将军,心里也是激动不已,虽然他也没听说过讨虏将军是什么官,但想到自己一上来就被陆恒委以将军,便是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酒过三巡,陆恒打算领着黄忠和秦锐士离开荆州,前往下个目的地-颍川郡。 这时黄忠面色突然难看起来,陆恒不经意察觉到了黄忠的变化便说道:“汉升是否担心家里没人照顾,这点汉升可以放心,我会派人将汉升你的家眷先接到并州,路上会有专人保护,不用担心。” 黄忠见陆恒如此说,心里也是一阵感动,随即解释道:“主公误会了,忠怎会对如此不知深浅呢。只是前段时间,忠答应一好友要与他一起剿灭宛城附近的水匪,如今就此离去,忠恐心有不安。” “水匪?宛城附近还有水匪吗?”陆恒不解的问道。 黄忠见陆恒不解荆州的情况,便出口解释道:“主公,荆州近年来也是战乱不止,荆北水匪横行,官府其实已经多次派兵剿匪,但是均没有什么效果;而荆南是叛军蛮人的动乱反叛,现在朝廷也是采取保守措施。” 陆恒听罢也是颇为吃惊,他一直只以为荆州对外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对内则是相对偏安的。没想到黄巾起义还没开始,荆州就已经如此动乱了。 “汉升,你与你那好友约定何时行动,水匪数量如何,你们是否有过了解。”陆恒思索片刻,便问道。 黄忠连忙回道:“我与那好友约定两日后的子时在宛城的淯水河畔相见,我那好友是宛城的县尉,到时候他会带上一百官军前来。据我那好友说,水匪数量不少,人数大概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人之间,且水性极好,所以我们打算不和他们在水面上冲突,直接乘夜摸上岛去剿灭他们的窝点。” “汉升,这次我与你一起行动,早日解决这边的水匪,我们也可以早日离开荆州。”陆恒了解了具体情况,就打算与黄忠一起行动。 黄忠一听陆恒要与自己一起行动,便想着剿匪的成功率又大大提高了,黄忠见识过陆恒手底下秦锐士的身手,自然明白有了陆恒的加入,剿匪不再是问题。 因为行动在两天之后,所以陆恒就随着黄忠来到了黄岗村,还见到了黄忠的孩子黄叙。黄叙虽然只有两岁不到,但却已经会下地走路了,这让陆恒感到有些吃惊,不愧是名将之后。 这两天陆恒和秦锐士都住在了黄岗村,陆恒也不是闲着没事,他还带着黄叙跑到张仲景府上,让他帮忙看看黄叙是否有隐疾,因为陆恒记得黄叙体弱多病,早年夭折,估计是有什么隐疾,但是张仲景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张仲景甚至觉得黄叙身子骨比一般孩子还要好上不少,这让陆恒直接蒙圈了。陆恒见此,也就没再追究。 在最后一天夜里,陆恒和黄忠提前见到了黄忠的好友,在陆恒的建议下,改变了原先的计划方案。在一旁的黄忠见陆恒要亲身犯险,连忙拒绝,最后陆恒拿固执的黄忠没办法只能决定把黄忠也带在身边,黄忠这才作罢。 宛城城外 淯水河畔 夜晚的淯水像是一枚被沾染了墨水的镜子,漆黑而又平静。月亮也躲在了云朵后面,露出了一角,偷偷地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船家,能载我们渡河吗,天太黑了。”河畔边的几人对着不远处的船叫喊道。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船便赶到了河边,几人匆匆上了船。 等船到河中的时候,只听见“扑通、扑通”几声落水声。 “主公,还是你厉害,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载我们的?”船上的黄忠一脸兴奋地问道。 站在一旁的陆恒笑着说:“优秀的猎人常常扮演猎物的角色。”说罢也没有管一脸疑惑的黄忠,缓缓走进了船舱。 第13章 百步穿杨 淯水岛,位于宛城南部淯水的河中央,岛南北宽近50米,东西长约350米。岛型狭长,两段窄,中宽。 宛城附近的水匪就驻在这个地方。匪巢的四周被围上了木质的栏栅,高约有两米,有东西两门。 “是谁,口令。”匪巢的西门门楼上传出了一声质问,瞬间打破了这夜里的平静 “官军偷偷上岛来了。”门下一个身穿水匪衣服的年轻人慌张地说道。 说罢,不远处便亮起了火把,随即响起了一阵声音:“被发现了,兄弟们,冲啊。” “快开门,放门下的兄弟进来。”门楼上的人刚说完,门就打开了,等门下查哨报信的几人进来后,门又匆匆关闭。 冲上来的官军还没到门前,便遭到了门楼上两三轮箭射,看着紧闭的大门,只能暂时离开。门楼上的水匪看见官军退去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再说刚刚进匪巢的几人,他们进了门并没有上门楼,也没有再进去通报,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小道,往匪巢最深处走去。 “哈哈,主公,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了。”黄忠见到前面连排的草屋,一脸兴奋和陆恒说道。 陆恒故作高深的和黄忠说道:“汉升,小点声。你觉得人睡觉的地方一般会离什么比较近?” 黄忠偏着头思索了一下,说道:“离床比较近。” 陆恒转过头来,白了一眼黄忠,随即说道:“当然是离茅厕近了,谁会晚上睡觉起来跑一两百米去上茅厕的。所以只要沿着道朝最臭的地方走就行了呀。” 黄忠当即也是恍然大悟,对陆恒也是敬佩起来。 陆恒随即又说道:“汉升,待会儿等外面安静下来,你就在前面的草屋上点火,等乱起来后,再找机会把出来的水匪头领射杀。汉升,你觉得头领离你多远,你就有把握能射杀对方?” 黄忠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三百步内,忠有九成把握。三百二十步内,忠有六成把握。” 陆恒听完黄忠所说的,也是吓了一跳。陆恒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自然也知道三百步是多远,接近500米。500米内直接可以射杀对方,整个匪巢长也就近350米,陆恒甚至觉得黄忠都不用呆在这附近了,直接站门楼上,那整个匪巢的水匪就成了活靶子了。 夜已深,月亮也不再躲在云朵后面,用力地散发着它的光芒。匪巢的外围也随着官军的退去而安静了下来。 突然匪巢内几道火光冲天而起,随火光而来的便是嘈乱的喊叫声、跑动声。 陆恒见一部分水匪已经开始从远处端着水桶跑过来救火,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进行了周边搜查,只是水匪的头领还没有出来。 “难道还不够乱?”陆恒心里不禁疑惑道。随后便下令周边的秦锐士上去给他们添添乱。 随着秦锐士的加入,喊杀声、救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终于草屋旁的最大石屋内出来了一个很壮的汉子,络腮胡,头上有个铜环,手拿长柄大刀,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陆恒猜这人八成是头领,于是朝远处躲在草丛里的黄忠使了使眼色。黄忠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张金黄色的弓,黄忠随即将弓拉满,隔着近一百五十米瞄准了石屋前的壮汉。只听‘嗖’的一声,陆恒还没看清箭的轨迹,便听见远处传来的惊呼声:“大头领被杀了,有神射手,大家快跑呀。” 这时陆恒才转头看到远处的壮汉已经死透了,一支箭插在了他的额头上。他身边的水匪也是向四周逃去。 黄忠此时也将弓放在了背后,随后拿着一把大刀从草丛里冲了出来。周围的水匪见状也是朝着黄忠冲了上去,只见黄忠一刀一个水匪,脸上和手上也已被溅出来的血染红。水匪见眼前的中年人勇猛异常,浑身是血宛若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魔,便四散着往周围跑去。 陆恒见状,也是拿出了召唤器,召唤了一百陷阵营。陆恒刚放下召唤器便听到了西边门楼附近响起了喊杀声,没一会儿东边门楼也开始响起了喊杀的声音。 陆恒这边由于接近火势再加上黄忠和秦锐士的勇猛,导致很多水匪都开始往两边逃跑。黄忠和秦锐士本想追击,但被陆恒拦了下来,并让他们搜一搜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收获。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东边的喊杀声就逐渐减弱。道路的东边也慢慢的显现出一队手拿长戟和盾牌的士兵。这队士兵一直走到陆恒前50米处停下。这时陆恒才看清他们的样子,全身披着棕黑的重甲,头盔上一根红色的羽毛。手腕和足靴都是棕黄色,胸前有一道黄色的护具直接延伸到嘴部。左手拿盾,右手拿戟。看起来很是威风。 “属下吴满,领一百陷阵营参见主公。”队伍前的领头走到陆恒跟前半跪下说道,后面的士兵也是纷纷跪下拜见。黄忠本看见吴满往陆恒这边走,便心生警惕,从背后拿出弓来,心想着主公那里一有变故便立马放箭,但突然看见士兵们都跪了下来齐喊主公,这下直接让黄忠惊讶的愣在了原地。 “主公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一支精兵呀。”黄忠不禁想到。黄忠自然是能看出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不低于陆恒手下的秦锐士的。 “主公,石屋内有发现。”陆恒和黄忠都被石屋门前的一名秦锐士的报告声吸引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陆恒直接赶到石屋门前问道。 门前的秦锐士连忙回答道:“主公,石屋内发现了一个地牢,里面关押了不少过往的旅人和百姓。在属下等仔细询问盘查后还发现了一个熟人。” “是谁?” “送我们来南阳的商贾-张桥。” 陆恒听罢也是吃惊不已,张桥当时与自己分别以后,便往宛城去了,怎么会被水匪抓了起来。陆恒疑惑不解,便打算进去地牢看看。 “汉升,你带两人与我下去看看,其余人守在门外。吴满,若官军来了,你告诉他们东边已经肃清并让道于他们就行。”陆恒说完便领着黄忠与门前的秦锐士走进了地牢。 整个地牢十分昏暗,只有两侧墙上挂着两盏油灯。因为灯光的原因,陆恒几乎看不清关在两旁地牢里人的脸。 “张桥在哪里?”陆恒转身对着刚刚在门前汇报的秦锐士问道。 “就在前面路尽头的左边。” 陆恒听罢直接往深处走去,牢里被关的人见到有人下来了地牢,也是一直喊着救命。不一会儿,陆恒便来到了地牢尽头。 “张兄?”陆恒看不见里面人的脸便试验性地问了一句。 “大人?你怎么来了。”张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便看见了站在牢门口的陆恒一行人。 陆恒见真的是张桥便说道:“张兄,我也是帮着官军来剿匪,意外发现了张兄你竟然被关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去宛城卖货了吗,怎么会被水匪给抓了。” 张桥听陆恒说完,突然变的很激动,连忙问道:“大人,是哪里的官军?” 陆恒也是察觉到了张桥的异样,但是也没发觉哪里有问题,便回答道:“就宛城的官军呀,怎么了?” “大人,宛城的官军和这里的水匪是一伙的,我就是被宛城的官军绑过来的。”张桥叹了口气说道。 顿时,陆恒一行人全部沉默不语。 地牢里只有两盏油灯发出的微弱灯光还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救命声在左右摇摆着。 第14章 黄忠的气节 淯水岛 匪巢西门门楼 清晨的光照在了了匪巢西门的门楼上,原本棕黄的门楼被血染成了棕红色。 城楼上站着三个官军和一个被绑的水匪。站在官军最前面的一人便是宛城县尉李义。 “李县尉,为什么率兵攻打我营寨,还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别忘了是我们花钱才让你做的这个县尉。”被绑的那人一脸怒意地盯着李义说道。 李义一脸的风轻云淡,缓缓说道:“哦?二当家的,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形势呀。现在营寨里的一切都归我李义所有,你觉得你走了以后这世上还有谁能知道我以前是这个营寨的呢。”李义说罢便朗声笑了起来。 被绑着的二当家也是恶狠狠地说道:“李义你忘恩负义。” “一个水匪竟然在这里和我讲什么恩义,你配吗?”李义看着二当家被绑着,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也是一阵舒爽。 “好了,你也可以走了,等我一会儿进去宰掉那个假太守和他的几个手下,这些年抢的财宝银子就都是我的了。”李义说罢,便举刀劈向了二当家。 李义把刀扔向了旁边的士兵,拿出了一块白布擦了擦手,随即嘀咕道:“哼,还太守,这装的,我还刺史呢。汉升还是这么头脑简单,被说了两句居然认主公了。也是,要不然怎么会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穷,连饭都吃不起了。” 李义嘟囔了两句,随后便转身对楼下的官军说道:“兄弟们,里面还有一群喽啰要收拾掉,等这里完事了,我给大家分钱和美女,这营寨下面有个地牢,里面可有不少财宝和美女呢。” 李义说罢,底下的士兵们也是兴致高涨发出阵阵欢呼声,都迫不及待的想分钱和女人了。 淯水岛 匪巢地牢 众人都被张桥的话震惊了,陆恒也意识到如果张桥所言为实的话,那自己应该被人当枪使了。 陆恒思索了一阵,便又开口问道:“张兄,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宛城官军所为呢,会不会是有人穿着官军的衣服做着水匪的事情呢?” 张桥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因为把我引到后巷,然后下令把我绑起来的正是李县尉,我也来宛城走过几次货,以前都是交了好多税,才让进城,这一次直接把我绑了,把货也抢走了。我后面的伙计都能作证。”张桥说罢,后面的伙计也是连连点头。 “李县尉?宛城的县尉?”陆恒还没说完,后面的黄忠便冲了出来,拿出刀对着张桥喝道:“是谁指使你挑拨我家主公和李县尉还有宛城官军的关系?快说。” 陆恒见黄忠如此,连忙说道:“汉升,先退下,我相信张兄定不会欺骗我等,恐怕其中会有什么误会。把这些百姓都放出来,我们出去再说。”陆恒说罢也是带着黄忠张桥等人离开了地牢。 陆恒等人刚走出地牢,便听到外面的声音:“里面的叛军听着,我是宛城的官军,我劝你们赶快投降。” 陆恒一行人走出石屋,发现了有三四名秦锐士躺在地上,地上也是插满了箭羽。陆恒已经猜出了大概的情况,冷冷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不远处的吴满听陆恒询问情况,也是愤愤地回答道:“报告主公,刚刚我看官军来了,本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他们的弓箭手直接朝我们射了过来,因为陷阵营都是着重甲,所以没什么大碍,只有一个轻伤。而秦锐士因为换了衣服,所以伤亡比较重,轻伤三个,重伤两个,死亡两个。 听到这,陆恒也是脸直接阴了下去,这几名秦锐士也是从扬州一直保护自己到南阳的,这一下子死伤这么多,直接让陆恒也是捏紧了拳头。 “李义你给我出来,你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黄忠见到如此场景,也是又愤怒又羞愧又疑惑,整个脸也是被胀的通红。 “原来是黄大哥呀,你怎么还在那呀,快助我把他们拿下,他们都是叛军,还有你那个主公,怎么可能是太守嘛,黄大哥呀,你肯定被骗了。”李义也是从远处官军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李义你胡说什么呢,敢对我家主公如此不敬。”黄忠也是愤怒加上心痛。 李义和他同是出生在黄岗村,他们的父亲也是朋友,所以给他们取名也是一忠一义,一字汉升一字汉平。他们从小都是一起学武一起长大的。后来两人满二十了,李义觉得黄岗村太小,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便跑到了宛城找生计。刚开始的时候,李义还常常回黄岗村来找黄忠,给他讲讲宛城经历的事情。后来也是回的越来越少。最后黄忠的妻子难产死了,李义也没有回来过。 “黄大哥,你跟着我,我们一起荣华富贵不好吗?只要你把那个假太守拿下,我一会儿拿营寨里三成的银子分给你,你看怎么样?”李义笑着说道。 黄忠见李忠披着官军的衣服却做着水匪的事情,便拉着后面张桥怒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做着水匪的勾当,杀人劫财?” 李义见石屋的地牢被发现,脸上也彻底冷了下来,说道:“是又怎么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竟然被你们发现了地牢的秘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兄弟们,财宝女人都在前面,杀掉他们就可以有啦。”随着李义的鼓动,后面近一百多的官军也是直接冲了上来。 黄忠见李义骗了自己十几年,还将自己的主公当枪使,最后竟然联合水匪害死了这么多百姓,心里的怒意也是滔天,拿着大刀,便朝着李义冲去。 李义见黄忠双眼赤红的朝着自己跑来,便知道这一场打斗是避免不了了,于是也是拔出了腰间的剑与黄忠斗在了一起。 陆恒见黄忠冲了上去,也随即下令道:“吴满,助汉升破了他们。” “兄弟们,随我杀。”吴满接令后也是率先冲了上去。 “陷阵之志,所向披靡。杀…”百人的喊杀声也是响彻了这片天地。 陷阵营犹如一股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接把对面的官军冲散了,随着长戟的刺出,官军一排排的倒下,最后面的官军见此便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见陷阵营又往前冲了过来,全部吓得丢了兵器投降了。 黄忠李义这边也是打的难解难分,陆恒见李义竟然能与黄忠打这么久也是惊叹起来。 “主公,属下是否要去协助一下黄将军。”吴勇见剩下的官军全部投降,便走上前问陆恒。 陆恒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用啦,这是黄将军自己的事情,我们不必插手。” 在李义和黄忠战了100回合以后,李义才渐渐抵挡不住,恨恨地说道:“黄忠,你难道一定要与我争个你死我活吗?” “李义,你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对不起给你取名的你的父亲,更对不起天下人。今天你必死。”黄忠狠狠地劈出一刀,说道。 “噗”,随着李义一口血的吐出,倒在地上李义和紧握大刀的黄忠才终于分出胜负。 黄忠拿着刀一步步的走向躺在地上的李义,李义则一点点的往后移动,在退到一棵大树下,才停下。 “这第一刀,是为了被你骗了十几年的我劈的。”黄忠拿着大刀,在李义的腿上划了一刀。李义终于害怕了起来,连忙求饶道:“黄大哥,我错了,我们可是兄弟呀,你不能杀我。” 黄忠眼中也是闪出一丝不忍,随后又坚定起来,继续说道:“这第二刀,是为了被你欺骗还差点被你所害的主公劈的。”说罢,直接劈向了李义的手臂,随着“啊”的一声,李义的手臂直接被砍了下来。 随着李义凄厉的叫声,黄忠也是闭上了眼睛,举着大刀又说道:“这第三刀,是为了无数被你害死的人劈的,是为了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无数百姓砍的。”黄忠说罢,便直接劈向了李义的喉咙。随着喉间鲜血的喷出,李义也没有了挣扎。 陆恒见黄忠久久没有动作,便上前拿着一块白布盖住了李义,随后对黄忠说道:“汉升,李义的尸体就由你安葬吧,我们两日后一早在宛城城北等你。” 陆恒说罢,便领着吴满张桥和一干百姓离开了。 黄忠这时缓缓的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在树枝上嬉戏的麻雀入了神。 后书《新世纪.黄忠传》有云:…忠随太祖平匪乱,后太祖赞曰: 一箭定匪乱,三刀明气节。 宝刀不见老,忠义满河山。 第15章 云中太守 洛阳城 皇城张府门外 皇城里流传一句话:多变的气候,不变的张府。 张府,十常侍之首张让居住的地方。因为张让深受天子的信赖,所以各个地方都有很多人想攀附着他。张府也就成了这些朝内朝外的人争相送礼巴结的地方。 八月洛阳的正午,也是热的像个蒸笼,可张府的门外依旧排满了马车和送礼的人。 “王什长,早上就在这等了,怎么还没到我们呀?要不我们先去面见天子?”张府门外的队伍中,一名牵马的伙计和马车上的一名年轻人说道。 这时,那名四顾观察的年轻人才回过头来,这年轻人正是陆恒派来洛阳买官的王鹤。 王鹤见自己的士兵一脸不耐烦地问自己,便拿手拍了那人一记脑门,说道:“这就不耐烦了,你忘了主公怎么说的了,先见张让,和张让通了气再去见天子,这样成功率才会高。你小子要是再不耐烦,把主公的事情搞砸了,我把你扔洛水河里喂鱼。”王鹤说罢,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又四处观察起来,生怕在关键时候会有什么意外。 “下一位。进门先搜身,规矩会有人告诉你们,记住喽。”王鹤几人也是等到了傍晚才听到门口太监的传唤。听门口的太监说完就进门走起了一套见张常侍的流程。 “进来吧。”王鹤刚走到堂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听起来十分别扭的声音。 王鹤刚进门便见一个到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黑冠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案边,案上还点了一鼎香炉。 “张常侍,在下吴郡王鹤,这次前来也是受我家公子所托,前来皇城为陛下分忧。听闻陛下常常为手下无合适的人才为官而烦恼,于是我家公子便想着自荐一下,但又自知有才自荐的人会很多,便想着去并州北部这样边远的地方去为陛下守好一个郡。当然我家公子也是心系朝廷,不知道何以为报,只是自身有些小钱,就想着捐一些给朝廷。最后公子还特意嘱咐小人来了洛阳,一定要见见张常侍,公子说仰慕张常侍已久,本想自己过来见张常侍的,可临时有要事脱不开身,只能让小人准备一些银子给张常侍,聊表心意,为此我家公子还长吁短叹了好几天。”王鹤刚拜见完,便开始声情并茂地说着,最后好几次都要擦眼泪。 陆恒要是在这,肯定要说:“王鹤你小子比我还会演。” 张让见对方竟然把买官的事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但还是被王鹤声情并茂给感染了,连忙说道:“你家公子倒是有心,你也不必难过了,如果朝廷能看到你家公子的诚意和忠心,一定不会亏待你家公子的,这点我能保证。对了,不知你家公子准备捐多少以表心意呀?”张让说完,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王鹤。 王鹤顿了一下说道:“额,打算捐给朝廷80万两,也托我给张常侍你10万两以表歉意。” 王鹤说罢便示意后面的人把银子抬上来,最后手下的人也是抬了整整半柱香才抬完。 张让见堂内摆满的箱子也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大方,一般朝廷给偏远地区的太守标的价格都偏低,有的不到40万两,现在对方直接给了80万两,甚至给自己的都有10万两。这让张让也是越想越兴奋。 陆恒其实也知道太守大概的价格,但是为了一锤定音节省时间,不横生枝节便多准备了银两。谁叫这银子是卖召唤的粮换来的呢,反正用的不心疼。 张让连忙起身,快步走了下来,一箱一箱地翻着装满银子的箱子。 王鹤见张让有些激动,便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便凑上来说:“张常侍,你看,我家公子的事?” “好说好说,等晚上我就去面见陛下,等陛下看到你家公子的忠心,绝不会亏待你家公子的。”张让说着话,但眼睛还是盯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看也没看王鹤。 “那就多谢张常侍了,小人就先告退了。”王鹤说罢,便缓缓地退出了堂内。只留下张让还在一个人摸着白花花的银子,嘴里喃喃地说着:“好啊,好啊。” 洛阳城 皇城未央宫 “让父,你怎么这么晚了来见朕呀。”刘宏见张让晚上来面见自己感觉有些奇怪,看到张让一脸开心的表情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张让见刘宏一脸疑惑,便急忙说道:“陛下,好事呀,又来钱了。今天下午,有个吴郡来的人来买官,直接出了80万来买并州北地的官,陛下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刘宏听罢也是开心的说道:“真有此事?朕对外标的也就不到50万两呀,竟然给这么多。” 张让见此又说道:“那个人还说是他的公子要为陛下你守卫边疆才买的官。” “哦?真是忠臣呀。让他去云中郡怎么样,只是那边的条件苛刻了些,那边还有外族经常会侵入边境。”刘宏见陆恒愿意替自己守边关,还给自己这么多银子,便有些不忍心让陆恒去云中郡。 张让见刘宏有些犹豫,连忙说道:“陛下,我觉得派云中太守是最合适的了,不仅要委派,而且要大肆宣扬一番。陛下可以试想一下,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人愿意去为朝廷守边关,一心为朝廷,而陛下也知人善任,直接委以重任,这一定会让天下有志之人都争先报效朝廷,陛下手中的官不也更好卖了嘛。” 刘宏听罢也是大喜,笑着说道:“让父所言甚是,明天早朝朕就下旨派任云中太守。” 夜里,张让和刘宏又笑着畅聊了很久才返回张府。 第二天清晨,未央宫正殿上已经开始了早朝。不断有大臣禀奏着,因近年来全国各地收成不好,灾难频发,所以禀奏的事情中大多数也是救灾的事情。 王鹤前一天晚上便得到了张让的信,让他在宫门口等候天子的召见。于是王鹤也是早早地来到宫门外,来回踱着步来缓解心里的紧张。 刘宏懒洋洋地听着下面的奏报,直到下面都禀奏完了才慢慢开口说道:“昨日,朕一亲信告知朕吴郡有人有要事奏报,传令让报信之人速速来见朕。” 随着传令太监的一声传令,王鹤才缓缓地走进了未央宫正殿。周围的大臣都有些疑惑,不知是什么人,怎么会得皇上亲自召见。 “草民王鹤扣见陛下。”王鹤走进殿内,觉得有些压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下跪参见道。 “此来见朕,所谓何事呀?”刘宏问道。 “启禀陛下,我与我家公子陆恒都来自吴郡阳羡县,那阳羡县县令与县丞、县尉等人平日里鱼肉百姓,残害无辜,甚至勾结附近的土匪去抢城外百姓的粮食。我家公子见百姓苦不堪言,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便率家府中的家丁绑了县令县尉等人,准备将他们交由陛下处置,这是他们的供词,人就被压在宫门外。” 王鹤说罢见刘宏好像对此事并不是很关心,便又连忙说道:“我家公子从小就想着要报效朝廷,但一直没有机会,最近听说北疆有胡人作乱,扰我大汉河山,我家公子便决定向陛下自荐去北疆,拼掉性命也要为陛下保住北疆的安宁。” 刘宏见状,便觉时机已到,连忙开口道:“真是忠勇可嘉呀,传令下去,封陆恒为云中太守,食俸1200石,并将此事传至各郡,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只要忠于朝廷,心系朝廷,朕定会重用。” 刘宏刚说完,下面的群臣一下子就沸腾了,有几位大臣直接出来劝言,刘宏见状也是不想搭理,直接下令退朝。 洛阳城 大将军府 正堂内,一位全身金甲、满脸肥肉的人和一位全身黑装的人正并排站立在一起。而那身披金甲的人正是当朝大将军何进。 “你说,那王鹤进过张让的府邸?还带了几十车的银子?”何进问道。 “是的,将军。你说那个叫陆恒的人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何进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不会的,云中郡,这么远的地方,况且离胡人这么近,我相信没多长时间就得死在胡人手里了。计划照常进行。” 黑衣人领命后就直接消失了,只留下何进一人。 突然何进从腰中拔出宝剑,猛地把旁边的椅子劈成了两半,嘴里恨恨地说道:“张让…” 第16章 颍川诗会(一) 阳翟,颍川郡最繁华的城市。距洛阳也只有200多里。颍水也是自西向东穿过阳翟城。环山抱水的美景和多产才子文人的文化底蕴使得这里成了东汉的一绝。 陆恒黄忠一行人,从颍阳见到清澈透亮的颖水开始,便决定沿着颖水骑马到阳翟。路上陆恒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原本半日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近一日半才缓缓走到阳翟城郊外。 “汉升,在宛城外我派吴满护送叙儿去并州,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呀?”陆恒见黄忠一路上都没咋说话,还以为想他儿子了,便开口询问道。 “主公计划去多个州郡,忠恐路上会有危险,忠必须保证主公安全。”黄忠看着陆恒,一脸坚定地说道。 陆恒笑了笑,拍了拍黄忠的肩膀没有说话,一行人又继续往阳翟城走去。 陆恒刚到阳翟城门外,便看见城门外陆陆续续的有马车进城,而城门口也有近七八名官兵在盘查进城的马车和人。 陆恒猜测城内或许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使得城门口的局势看起来有点紧张。 “这位兄台,这城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马车要进城去,还有这门口的盘查?”陆恒见一年轻人不急不慢的跟在马车后面,一脸的淡然,便走上去询问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陆恒,随即说道:“大多都是一些想在名声的肉汤中分一杯羹的人罢了。门口的官军嘛,当然就是维持秩序喽。” 陆恒听罢,这才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人,一身的素色曲裾服,朴素而又干净,脚上穿着白色长布靴,看上去有些瘦弱,脸上也是病态的白但是眼神却是很灵动有神。 “兄台叫什么名字,可否透露一下。”陆恒见面前之人有些神秘,便想了解一二。 年轻人轻笑着说道:“戏弄些许才智的人罢了,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罢就绕过了前面的马车,径直走进了阳翟城,门口的官军就像没看见一样,并没有将他拦下。 陆恒越发好奇城内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便领着黄忠等人排在马车队伍后面。 直到傍晚陆恒一行人才排到,刚一走上来便被前面的两名官军用长矛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8人是要一起进城的?”从旁边走过来一名腰间配刀的官军问道。 陆恒笑着指着后面的黄忠和6名身穿便衣的秦锐士说道:“是的,他们是我家府上的家丁和管家,我们从荆州过来准备进城拜访几名故友。” “进城可以,但必须把你后面的人身上的兵器下了,搜过身以后才能进城。”官军说罢便准备上来下黄忠等人的兵器。 黄忠见有人要上来收走自己的刀和身后的弓,便紧握着腰间的刀柄,怒目瞪着前面过来要搜身的士兵。士兵见黄忠浑身散发的气势,都纷纷不敢上前。 陆恒见形势有些紧张,便走到领头的官军面前笑着说道:“都是误会,我这管家脾气不太好,以前还徒手打死过老虎。他身上拿的刀和弓都是这次要进城送给故友的,你们就通融一下,这些银子就给兄弟们买点酒喝。”陆恒说罢便从腰间拿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领头的官军。 那领头的官军将银子塞进腰间,向四周看了看随后说道:“既然是贵重的礼物,我们就先不收了。放行。” 陆恒也是松了口气,黄忠的刀和弓都是祖传的,是肯定不能交出去的,如果守门的官军硬要收,最后恐怕不好收场。“有钱能使磨推鬼,古人诚不欺我。”陆恒如是想到。 陆恒进了城便看见进城的马车都陆陆续续的沿着主街道往城北赶去。陆恒见状也没了欣赏群山环绕、颍水抱城美景的心思,直接跟着马车队向城北走去。 刚进了城北,便看见了一个风景极佳的地方。两侧的竹林,中间的一条宽阔的石道,很多往这赶的马车都分列停在石道的左边,排了有近百米。石道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石桥的那头还有一座大的木房子,离近一点便可以看到木房子整体呈暗黄色,有三层阁楼,四周有一圈暗红的栏杆围着。看上去少了几分奢华,多了几分雅气。石道尽头的左右两边,分别有一块大的石碑,石碑周围挤满了人,马车上还不断有人下车往石碑前走去。 陆恒见状也是带着黄忠等人凑了上去。挤进了人群才看到左边石碑上的字:桃花落,柳岸香。陆恒见了也是不知所以,随即问向了身旁一个看着石碑思索的年轻人:“这位兄台,这里是在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年轻人看陆恒一脸疑惑,便说道:“三年一办的颍川诗会你没听说过吗?诗会前都要筛选一波,拿到入会资格才能在三天后的诗会上入场。现在这两块石碑上的题目就是筛选拿到入会资格的题目,只要答出来了,就可以去石桥那边的木屋里拿入会号码。” “哦,颍川诗会?”陆恒思索了一下,想再问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身边的年轻人不见了踪影。 陆恒又跑到右边的石碑旁,看见上面的题目:雨打叶落几枯荣? 黄忠见陆恒在认真思考着,便在一旁小声说道:“主公,我们也要参加诗会吗?” “这个诗会一定要参加,我看这次诗会会有很多颍川甚至周边地方的才子前来,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带走几个?”陆恒说道。 陆恒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颍川有很多大族盘踞在这里,像荀家,钟家,陈家等等。他们这些家族都有很多有名的谋士和才子,但是他们很多都把家族看的太重,陆恒害怕他们以后会因为家族而损害国家和百姓的利益。陆恒有时候都想直接召唤个百万士兵横推了这个乱世,但打完天下怎么治理又是一个问题。陆恒怎么思考也想不到两全的办法,就只能先决定不招纳,等有机会将世家进行分化,徐徐图之。 “主公,那你想到这题目的答案了吗?”耳边的声音将陆恒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陆恒一笑,对黄忠说道:“我当然想到了。走汉升,我们去石桥那边的木屋拿号码。” 陆恒一行人走到木屋前,便见到刚刚在城门外的年轻人正坐在香案供桌旁看着前面人留下的答案。 “先把答案写在纸上,等通过了,再进去拿号码。”年轻人也没抬头,依旧看着面前的纸,随口说道。 “现在可否能进去?”陆恒在纸上写下几字,放下笔问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纸,随后也是抬头看向陆恒,淡然说道:“可以。” 等陆恒一行人拿号离开后,年轻人突然一笑,自语道:“看来三日后的诗会有趣起来了。” 落日的余光通过周围的竹林,照在了木屋前的香案供桌上,最上面的纸上,也是歪歪扭扭地写着两排字: 秋风起,天际凉。 风过草生又是春。 第17章 颍川诗会(二) 夜晚的月光和街两旁的灯笼将整个阳翟城都照的热闹了起来,集市上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的。如果不经意地经过附近的酒楼,还能听到里面传出吟诗作赋的声音。 陆恒也是一脸兴奋地走在热闹的街上,手里拿着一张写着‘66’的号码牌。 走在一旁的黄忠见陆恒自从在木屋里拿了号码牌开始就一直很高兴,便忍不住问道:“主公,你怎么拿了号码牌以后就一直很开心的样子,还拿了个‘66‘,前面还有这么多号码没有拿,估计诗会我们要最后一个出场了。” “汉升,’66’在我们那代表好运气,那是千金难求呀。早出场有什么好的,最好的都是压轴的。”陆恒扬了扬手中号码牌说道。 黄忠听罢也是小声嘀咕了起来:代表尊贵好运的不应该是9吗,主公那里的扬州的文化真是与众不同。 阳翟城 儒林客栈 “伙计,准备5间上房。”陆恒进了儒林客栈,便直接走到了正在算账的伙计面前说道。 “客官,实在抱歉,最近城里的诗会就快举办了,从外地来了不少人,很多都住在我们客栈,现在客栈内都已经没有客房了。”伙计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 陆恒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儒林客栈上有三层,每层看规模至少有二十几间客房,居然全都住满了。看来参加和观看诗会的人比陆恒预想的还要多。 “那阳翟城中还有其他客栈吗”陆恒连忙问道。 伙计苦笑着说道:“城东倒是还有一家客栈,但是我们作为阳翟城最大的客栈都客满了,更别提那个客栈了。” 陆恒见此便拿出了50两银子,和伙计说道:“你看能不能让5间客房给我们,我们愿意出10倍的价格。”说罢便把银子放在了伙计面前。 伙计见面前的50两银子也是眼睛发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沮丧地说道:“如果是平时我还能上去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空出5间房间。但是现在的住客大多都是附近各地的大家子弟,我们得罪不起。实在抱歉。”伙计说着便把面前的50两银子推给了陆恒。 “张兄,三日后见。告辞。” “辛弟,三日后的诗会我可不会让你。” “张兄,随时恭候。” 客栈的楼梯上,两个年轻人互相告别着。 陆恒准备离开客栈了,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便转头看去。 “兄台,好巧呀,你怎么在这呀?”陆恒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正是白天在石碑前和自己说话的年轻人。 “我来这会见一个朋友,足下也住这个客栈?”年轻人迎面看见陆恒也是惊讶地问道。 陆恒也是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不是很巧,来晚了,客栈客满了,我们只能另寻住处了。吴郡陆恒,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颍川辛毗,辛佐治,还望多多见教。”辛毗拱手一礼说道。 陆恒一听居然是辛毗,辛毗陆恒还是知道的,先年在袁绍那,后在曹魏辅佐了三代帝王,被受封乡候。想到这,陆恒也是一阵激动,连忙上前与辛毗交谈起来,陆恒凭着自己超越近两千年的知识经验也是和辛毗说的有来有回。 “佐治,三日后的诗会,你参加了吗?”陆恒见佐治文采斐然,便问道。 辛毗听罢也是笑着说道:“那当然了,每次我都从不缺席了,自12岁开始,我已经参加了2次了。陆兄有没有参加呢?” “也是临时决定参加的,后来侥幸通过拿到了号码。”陆恒也是笑着说道。 辛毗见陆恒懂的东西还挺杂,有些自己听都没听过,便对陆恒好奇了起来,又见陆恒也要参加诗会,就打算邀请陆恒去府上做客,于是笑着问道:“陆兄,可否赏脸来府上小住几日,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再好好探讨一番。” 陆恒见辛毗邀请自己去府上,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还是装作镇定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那就多有叨扰了。” 辛府,阳翟城城东最大的府邸。辛府后院临颖水而建,院内一座荷花池也是连着颖水。池内的水清澈见底,荷叶碧绿,拥挤在一起,像是一柄柄相撑的大伞。荷叶上面的荷花也是红白相映,一阵微风吹来,那些荷花就像变成了初次登台的小姑娘,放肆地摇晃着自己曼妙的身姿。 荷花池东边是一片竹林,由池旁和颖水边一直延伸到辛府的府墙外。都说文人爱竹,在辛府就可见一斑。荷花池的西边是一片花圃和一座亭子,花圃里也是种满了奇花异草。而亭子里也有两人正在对坐着喝酒作赋。 “陆兄,这一次我先出题:颖水旁,荷花池,亭中嗅花香。” “哈哈,佐治,我可是被你拉在这做了三天的苦力了,要不是这里风景秀丽,我保不准已经逃跑了。” “陆兄,快对,是不是对不上来了,对不上可得把酒喝了。” 在亭中的两人正是陆恒和辛毗。陆恒见辛毗一直在和自己讨论文学,便有些耐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拿下辛毗。 陆恒思索了一下,离开座位,收起笑容看着远处的天边,故作深沉地说道:“八百里,五十弦,沙场秋点兵。” 辛毗见陆恒突然站起身,便有些迷惑,在听到陆恒的对句后,才惊叹起来,随后也是立马想到了什么,对陆恒问道:“陆兄,可有其他心事?” 陆恒转身坐下,看着辛毗叹了口气说道:“佐治,我这是有感北地的动乱和大汉边境百姓的平安呀。我自小就常听说,北方的异族常常来我大汉边境烧杀劫掠,于是我就立志要保卫边境免受异族侵袭。” 辛毗听罢连忙说道:“那陆兄有何打算?” “佐治,不瞒你说,我即将上任并州北地的太守,我也是顺路北上,都说颍川多才俊,便转道来到这里,见有诗会,想着参加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陆恒说罢见辛毗还在思索中,便又说道:“佐治,我看如今朝中多派争斗,地方动乱不治,百姓穷病困苦,周边的外族还虎视眈眈。可谓是内忧外患,现在正是大汉的有志之士挺身而出的时候。这次也是有幸遇见佐治,佐治可愿意随我一起前往并州北地,撒一腔热血,建一世功名。” 辛毗听完陆恒所说,心里先是吃惊,随后激动火热,思索片刻,抬头正看见对面陆恒眼中的那份火热,便连忙起身一拜:“愿为太守大人效犬马之劳。” 谯 豫州刺史府 “你说什么,这是陛下亲自下发的任命诏书上的内容?还要各州郡宣扬?”豫州刺史府大堂内一位在堂中正坐的中年男人对着下面报信的人说道。 信使连忙说道:“是的,刺史大人,陛下亲令,十万火急,任命诏书已在路上。” 豫州刺史听罢,随即下令道:“传令府中所有信使全部出发,务必通知到各郡县,若有地方宣扬不力,从严处置。” 信使走后,堂内的豫州刺史一头雾水:“这陆恒究竟是什么人?” 第18章 颍川诗会(三) 书香阁,位于阳翟城东北边,属城北区。楼阁有三周由竹林所围,只留下朝西的一侧有一块很大的石制场地。 颍川诗会分内场和外场,内场在书香阁内,参加诗会的人和出题评审的人就在内场。外场是在书香阁外的场地上,城内城外前来观看诗会的人就会安排在外场。诗会开始时,内场的题目和各参会人员的答题情况将会公布在外场的大石碑上。在内场答题时,会有五位评审,答题如果得到评审的肯定,就能得到一票。以“正”记数,最后看总正数来得诗会排名。 天刚蒙蒙亮,书香阁外的场地上就已经挤满了人。场地两边还站着几十个手拿长矛的官兵。而参会的人也已经在外场石碑旁,按号码依次接受门口官兵的检查然后进入内场。 “佐治,你的号码在前面,你先去检查进场吧,我在最后面等着就行。”陆恒看前面已经开始了检查入场,便催促着辛毗入场。 随后陆恒数了一下自己前面有21个人,那加上自己就是22人。看来这次的诗会应该会很精彩。 正当快要排到最后一个陆恒时,陆恒无意间看到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少年,看起来也就12岁的样子,全身素白色直裾服,头发也披着,无精打采的,连连打着哈欠。 陆恒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拿的号码还要大,便疑惑地问道:“小兄弟,你是几号呀?” 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72号。” “72号?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陆恒又问道。 少年摆了摆手说道:“能有什么含义,我随意拿的,要不是参会能给银子买酒喝,谁想来参加诗会,我也不用这么早起床。”说罢,又是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陆恒见少年这么小竟然还这么爱喝酒,还带着些许狂傲之气,心中的疑惑也就更深了。 “下一位,你们俩在干嘛呢,快点呀,诗会要开始了。”检查的官兵看着陆恒和少年还呆在前面,便朝前面大喊了一声。 陆恒听到身后的声音,也是停止了思考,赶忙小跑着上前接受了检查,随后统计完号码和名字后便被放了进去。 当陆恒准备进入书香阁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少年慵懒的声音“72号,郭嘉”。陆恒听到声音的时候,脑子突然宕机了一下,想道:“郭嘉,这名字有点熟悉。”随后便是狂喜,拍了一下脑门,便立马转身向后跑去。 “你是郭嘉?郭奉孝?”陆恒笑着问道。 郭嘉觉得有些奇怪,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认识我?” “也是听他人提及,感奉孝才智,便铭记于心了。”陆恒也是笑着说道。 郭嘉见对方竟然认识自己,就开始思考起来会是谁透露自己消息的? “奉孝,你可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勇气和智谋?”陆恒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激郭嘉一下。 郭嘉也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纸上谈兵罢了,先生也是醉了。” 陆恒见郭嘉也是巧妙地激了自己一手,于是笑着说道:“有人似醉人自醒,有人已醉不自知。” 郭嘉听罢也是收起了一副昏睡的样子,仔细地打量着陆恒。 陆恒见状又说道:“若有人已将北疆化为纸,奉孝可愿意纸上再谈兵?” “不知先生之志?”郭嘉脸色严肃地问道。 “保边疆,清佞臣,除祸乱,重百姓,兴改革,安天下,定乾坤。”陆恒仰着头缓缓说道。 郭嘉听得也是有些激动,随后又小声问道“若中道遇阻,庙堂崩坏该如何?” 陆恒听罢也是握紧拳头,郑重地说道:“不改其心,不移其志,不毁其节。纵使要改朝换代,千夫所指,又如何,我依旧是我,我行事自有后书所评。” 郭嘉一脸高兴,抱拳说道:“嘉愿意助先生完成这宏大的志向。” 陆恒笑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然后说道:“走吧,我们先进去参加诗会,等参加完诗会,我们再详谈。” 当陆恒和郭嘉走进内场时,诗会已经开始,各个参会的人都已经有了不少的票数,因为陆恒和郭嘉没有答前三轮的题目,所以没有票数,排在最后。 陆恒特意留意了一下辛毗的票数,整整两个‘正’,也就是10票。整个参会的人里,也只有两个人票数比辛毗高,一个是李平,一个贾兴,两人都是12票,榜上并列第一。陆恒感到可惜的是,榜上并没有自己熟悉的名字。 陆恒发现诗会上没有要招揽的人,便生出了离开的意思。突然看见评审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身影熟悉的年轻人,仔细一看发现正是城门口说话和拿号码牌审评的人,那年轻人正撑着头趴在书案上,看上去很是无聊。 辛毗看陆恒进来了,也是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主公,你怎么才进来呀,那李平和贾兴还真是厉害,每轮题目都能得四票,,我觉得也就主公能压他们一头,可后面还只有两轮了,追不上了。”辛毗说罢也是叹了口气。 陆恒现在对诗会和什么名次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有些疑惑坐在评审位上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于是指着前面的年轻人对辛毗问道:“佐治,你可认识那个人?” 辛毗沿着陆恒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那个一脸无聊的年轻人。 “主公,那人名叫戏志才,他的评审也是荀家推荐的,此人很有才华,和荀家的荀彧是好友。刚刚的三轮,李平和贾兴每轮只能得四票,也就是因为他没投票。” 陆恒见那个年轻人竟然是戏志才,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辛毗还在为陆恒解释着什么,陆恒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在想怎么招揽戏志才。 “李兄,你还说后面两人是逃跑了,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贾弟,这时候来不也是图一热闹罢了,你又何必较真呢?” “也是也是。” 前面的李平和贾兴留意到队伍后面的陆恒和郭嘉,便开始大声地聊起了天,聊罢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最后的郭嘉还是一脸困倦的样子,丝毫没有理会前面的两人。陆恒只是看了一眼前面哈哈大笑的两人,便又低头思索了起来。一旁的辛毗见陆恒被人嘲笑也不怒,便认为陆恒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心里暗自高兴。 “大家安静,各参会人员回到自己的位置。第四轮答题已开始,揭布。”最前面的一位评审说罢,一旁的小石碑上的红布就被掀了开来。 石碑上赫然写着:‘冬’ ‘江河’ ‘垂钓’,作赋一首。 陆恒见周边的人除郭嘉外所有人看到题目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心里不禁得意了起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没一会儿,评审便开始按号码收集答案了。很多人都没想好,所以都还没落笔。3号的李平一脸笑意显然是想到了,拿起笔准备写,但突然收起笔,对审评说:“我愿意把机会先让给后面刚来的两人,他们应该先获得答题的机会。” 陆恒也能察觉到李平的嘲讽意味,随即也是拿起笔写了起来,而陆恒身后的郭嘉依旧一脸倦意的样子。 陆恒写罢,前面的评审也是把陆恒写的纸拿了上来誊抄在了展示处陆恒的名字后面,随着评审的誊抄,评委的手也开始有些抖了起来,参会的人和台上的评审都盯着展示处誊抄的字,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笔,整个内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连趴在书案上一脸无聊的戏志才,如今也已经睁大眼睛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誊抄在展示处的诗。 外场的人也拿到了诗,开始在外场的石碑上誊抄。不一会儿,书香阁的外围便响起了万人齐读的声音: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第19章 颍川诗会(四) 阳翟城 书香阁 场外的朗读声已经被惊叹声和讨论声所代替,而场内的参会人员和评审也渐渐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知阁下有没有给诗提名?”前面的戏志才对陆恒问道。 场内的众人都齐齐地看向后面的陆恒。 陆恒见此也是笑着说道:“就暂叫江雪吧。” “阁下的这首诗定成千古绝句。”戏志才也是赞叹着说道。 “碰巧罢了。”陆恒说完便也是退到了一边。 站在记票板旁边的评审连投票环节也省了,直接在陆恒名字后面记了一个正。 在评审的催促下,站在前面的李平,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紫,匆匆写下自己的诗便退到了一边,最后也是拿到了三票的成绩。 后面的参会成员也是纷纷写下自己的诗句,但是都没有超过三票的,主要是陆恒把意境拉的太高,后面的诗再读起来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最后一轮,此为无限制作答,可以作多首诗赋,但必须拥有不同的意象,每人思考和答题时间不超过半柱香。”前面的评审说罢便掀开了最后一块小石碑上的红布,一个月字映在所有人视线中。 “李兄,题目是’月‘吧,我贾家有人在书香阁工作呢,偷听个题目还不是易如反掌。” “贾弟,这次多谢把题目告诉我,待我在这次诗会上夺魁,定让我父亲把南边的土地让三成给你。” “李兄,原本我可准备三首呢,这次我就答两首。” “你三首全上我都不怕,我可准备了四首。” 下面的李平和贾兴见到题目后,便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也是控制不住了。 陆恒看了一眼题目,脑海中就出现了很多诗句。陆恒打算在戏志才面前再露一手,方便后面的招揽。 陆恒这边脑海里的旧账还没翻完,便听到了前面戏志才的声音。 “阁下可有作出?”戏志才起身从前面走过来对陆恒问道。 “已有几首。”陆恒见戏志才走过来,便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竟然这一会儿功夫就作出几首,也是大为吃惊。 李平和贾兴一听也是冷冷一笑,准备待会看陆恒的笑话。 戏志才一听陆恒说的也是笑着说:“阁下可以吟出所作的诗,我代笔写下,阁下以为如何?” “可以,那就麻烦志才了”陆恒说罢,戏志才也是一惊,随后又恢复过来,将纸摆上书案,拿起了笔。 陆恒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郭嘉和辛毗,随后转身一笑开始吟诵了起来: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陆恒说的嘴有点干,想找点水喝。见最前面的木架上有酒壶,便小跑上去,拿起酒壶喝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脸吃惊,瞪大了眼睛,陆恒已经离开了原地,但他们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在写诗词的戏志才也是在连笔狂书,头上的汗珠将肩膀以上的衣服也染湿了,嘴里还一直喊着:妙啊,妙啊。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场内的氛围使得陆恒有些激动起来,又开始吟诵道: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玉盘里一青螺。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砰”,陆恒倒在了地上,随后便睡了过去,嘴里还喃喃地说道:“妈的,这酒真难喝。” 场外也已是一片寂静,大石碑旁一人在誊抄内场传来的诗,另有一人在旁边朗读誊抄的诗以便让人群后面看不见石碑的人听到。这片天地此时也只剩下了悠扬的朗读声和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公达,此人就是志才提起的那个人吗?” “是的,志才说他叫陆恒。” “此人不简单呀,他的诗赋自成一派,诗体多变,词句韵律精妙绝伦,这些诗必成千古绝句。等诗会完了,你去邀请他来颖阴荀家做客,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 外场人群外侧,荀彧、荀攸两人小声地谈论着,说罢便又闭上眼睛回味起了刚刚的诗句。 直到傍晚,陆恒才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被周围五六个人围着。 黄忠、郭嘉、辛毗、戏志才和在戏志才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主公,没事吧。”黄忠见陆恒醒了,便率先问道。 “没事,就是一时兴起,酒喝多了。”陆恒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说道。 陆恒说完便见周围的人都笑着看着自己,心中也是疑惑,便问道:“什么事呀,你们怎么很开心的样子?” 辛毗笑着走上前说道:“主公,你在这次颖川诗会获胜了,由于主公的诗赋,仅半天的时间,现在阳翟城来书香阁门口看主公诗的人已经从城北排到城南了。主公的诗一定会千古流传的。”辛毗说着说着也是激动了起来。 辛毗戏志才他们都知道这些诗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很兴奋。而黄忠虽然不是很了解这些诗对世界的影响,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公受人敬仰,所以也是很高兴。 陆恒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戏志才旁边的年轻人好奇地盯着自己,便问道:“这位兄台,你是?” “在下荀攸,听闻公子诗才绝伦,便想过来见一见,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荀攸说罢便见了个礼。 竟然把荀攸都引过来了,估计也是引起了荀家的注意,颍川世家才俊的问题要提前解决了。 荀攸见陆恒还在思考着什么,便又说道:“公子可否有时间去颖阴一趟,我家主也是想见一见公子。” 果然自己还是被荀家注意到了,得去一趟荀家,试探一下荀家的态度和底线。陆恒想到这便说道:“荀攸,你和你家主说一声,我不日必亲自拜访。” 荀攸一听陆恒竟然直接答应了,本来还以为要费点口舌的。荀攸随即笑着说道:“那公子我们颖阴见,攸先走一步。”荀攸说罢也是直接离开了房间。 陆恒见房间里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便打算招揽戏志才。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吴郡陆恒可在此地?” 陆恒走出房门,便看到四五个身着红白盔甲的士兵,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太监。 “可是吴郡陆恒,还不跪下听宣。”那个为首太监见陆恒从房中走出,便连忙说道。 陆恒这才反应过来,估计是王鹤在洛阳把事办完了,于是也是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陆恒为云中太守,守大汉北疆,不可懈怠,莫负朕之期望。钦此。” “臣接旨。”陆恒说罢,便上去接了圣旨。陆恒第一次接圣旨,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为首太监见陆恒接了旨,便转身离开了。 阳翟城 城门口 随着官兵在城门口贴上了一张告示,百姓们便都围了上来。 “这陆恒是谁啊,怎么被皇上封为云中太守了。” “你怎么忘了,刚刚你还在书香阁门口读他的诗呢。” 城门口的百姓见告示,就开始互相讨论了起来。 “得赶快告诉叔父。”准备回颖阴的荀攸见告示,便立马驾着马离开了阳翟城。 第20章 荀家的态度 当册封旨意在阳翟城流传时,颍川诗会的比赛和那些精彩绝伦的诗也逐渐传到周边的地区。阳翟城这几天的人流量比前段时间参加诗会的时候还要多。大量的人拥挤在书香阁门前,看那日在阁外石碑上留下来的诗,这也导致了进城南的路全被堵死,想去城南也只能出城绕一下才能从城南门进入城南。 而陆恒一行人这时候却已经在前往颖阴的路上。陆恒这次只带了黄忠和戏志才在身边,其他人都在辛府辛毗那里等陆恒。 其实陆恒已经把答应荀攸的事给忘了,陆恒因戏志才的加入而高兴的和戏志才闲聊了几天,想着颍川的任务完成了,便打算北上陈留找典韦。戏志才见陆恒只字不提去颍阴的事情,便和陆恒推荐了好友荀彧和荀攸,这时候陆恒才想起自己还有荀家的事没有解决。陆恒只能将自己理想中制度与世家存在的存在矛盾和戏志才说了,戏志才也很明白荀彧是一个将家族看的很重的人,所以和陆恒表示愿意和陆恒一起去,看看能不能调合一下,陆恒见戏志才愿意帮忙也是开心地答应了。 阳翟到颖阴相距大概60里,因为考虑到戏志才身子骨较弱,所以陆恒一行人也没骑的很快,最后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赶到颖阴城外。 “主公,这里就是颖阴城了。”戏志才指着前面的城对一旁的陆恒说道。 陆恒见颖阴城和阳翟城的规模差不多,而且还都是河水穿城而过,景色秀丽,不时还会有天边的飞鸟盘旋着落入城中。 戏志才见陆恒不说话看着远处,还以为陆恒在思索怎么和荀家商量,便笑着和陆恒说道:“主公,我和文若是好友,我可以先主公一步去探探文若的的态度,主公可以先去城西的客栈,等我这边有了消息就去与主公会和。” “那就辛苦志才了,若荀彧无法理解也不必强求,有些东西只有发生了或亲眼目睹了才能改变一些想法,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戏志才见陆恒能清楚的知道身边有才之人,而且对天下局势都有着很深刻的见解,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了陆恒。 “谢主公提醒。”戏志才说罢便径直走进了颖阴城。 晚上陆恒在客栈准备睡下时,戏志才就赶了过来。 “志才,你怎么才半天就回来了,荀彧见到了吗?”陆恒预想着戏志才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在荀家把情况摸清楚,没想到还没半天戏志才就过来了,陆恒也是疑惑不解。 戏志才苦笑了一声,连忙说道:“主公,我刚在荀府上见到文若,就被文若一眼看出我是来当说客的,便和我说要主公亲自上府,主公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他也会知无不言的。” 陆恒一听也是笑着说道:“不愧是荀文若呀,虽不知我等的目的,却是一眼看出了我等的目标。志才,你先休息去吧,明早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荀文若。” 戏志才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计谋临场上可能不如自己,可是在战略眼光上却是无人能及。 陆恒也是越加地想招揽荀彧,但是荀彧身上却背带着世家的身份,想要招揽荀彧,就必须要彻底解决自己的理想与世家存在的矛盾。思考许久,陆恒也是打算明天与荀彧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看荀彧是什么样的态度,后面再见招拆招。 第二天一早,陆恒便和黄忠戏志才来到了荀府门口。荀府在颖阴城的东区,在外围看起来府邸的规模比阳翟城的辛府还要大上一圈。不夸张地说,若将颖阴城的东区一分为四,荀府可以独占其一。 “可是陆太守?”门前的家丁见陆恒一行人走过来,便上前问道。 “正是,还请通报你家主人,说云中太守陆恒拜访。”陆恒见家丁先是一惊,然后说道。 “太守大人不必了,公子已经吩咐了小人,等太守大人早上一到就直接进大堂就行了,公子已经在大堂等大人了。请大人随小人来。”家丁说罢便陆恒一行人往大堂走去。 陆恒一进大堂正门,便见到堂上有一个身着白色曲裾、面润如玉的年轻男子在打量着自己。 “公子,陆太守已带到。”一旁的家丁和前面的年轻男子说完就退出了大堂。 看来眼前的人就是荀家的荀彧,陆恒见对方一脸微笑,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看上去年轻温和但却让别人生不起一点轻视之意。 “在下荀彧,荀子若,陆太守文采斐然、诗赋绝世,能够亲临敝舍真是荣幸至甚。”荀彧见陆恒也在打量自己,也是笑着说道。 “文若,你的名声可早就扬名在外了,谁不知颖阴荀家有个荀彧才智绝伦呀。”陆恒连忙说道。 荀彧见陆恒并没有恃才傲物的感觉,心中也是一喜,从背后的书案上拿出一本书,然后说道:“陆太守的诗赋意境美妙,韵律绝伦,体制新颖,彧想将这些诗以陆太守的名义编成册,以供后人阅读品鉴,陆太守看是否能够同意?” 陆恒看荀彧手上的诗册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心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答应了一声后便立马转移了话题:“文若,你觉得世家在大汉的作用和影响怎么样?” 荀彧见陆恒谈起了世家,又想到昨天戏志才来府上的事,心里不禁有了一些猜测。 “彧觉得世家如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朝为官者,十之有九出自世家,国之赋税世家也占一大半。陆太守为何有此一问?” 陆恒见荀彧疑惑起来,便笑着说道:“文若,都知天下书籍都归世家,若将书籍普于天下,朝廷官员又将出自何处;若将王土分于万民,国之赋税又将出自何处。” 荀彧也是被陆恒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小心翼翼地关上大堂的门,说道:“陆太守可知这是要与全天下的百官与世家作对,且不问此事是否可以各地实行,但就云中一地,恐也是寸步难行。” 陆恒听罢,也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文若,倘若我和你说过不了两年,各地将战火四起,朝廷也将在战火中趋于崩殆,此事是否有了可行性。” 文若听完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说道:“陆太守是否要做这挑起战火,覆灭王室之事?” “当然不是我,而是天下的百姓,近年来灾疫横行,农桑不举,外有胡贼,内有奸佞,百姓已经贫苦交加,朝廷不兴赈灾根治,世家事不关己,祸根已然埋下。这些事情文若恐怕心里早有猜测。”陆恒说道。 荀彧见陆恒对时事的见地不下于自己,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就算如此,陆太守不应该全力助朝廷攘外安内,调动世家解决祸根吗,为何单论世家,难道陆太守想将世家之财富分于民来获一息之安吗?” 陆恒猜测荀彧已经从刚刚自己的话中知道了世家的弊端(在治世中追名利,乱世中享太平),但荀彧反问自己恐怕是想知道,是否有根治的方法。 “文若,百姓困于世家不是因为财富和粮食,而是因为世家将土地和知识剥夺了,这才是百姓贫苦的根源之一。” 陆恒见荀彧还在沉默着思考,又接着说道:“文若,我知你是世家族人,凡事要为家族谋划,我此次前来也是想让文若中云中助我,文若若是能放下包袱,认同我的想法,就随我一道前去云中,若是放不下也没关系,只要荀家不做为害百姓的事,即使荀家以后因为世家与我为敌,我陆恒也必不会迁怒荀家无辜之人。” 陆恒说罢,便看着还在低头思索的荀彧。荀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多谢陆太守的包容,彧在此保证今后荀家族人必不会做为害百姓,有损大汉的事情。” 荀彧刚说完,就听到了旁边陆恒身旁的戏志才重重的叹息声,随后笑着对戏志才说:“志才,恭喜你找到了能一展才智的地方,怎么还不高兴了,不会是怕以后会输给我吧。” 戏志才一听这话也是跳了起来:“文若,我怎么会输给你,你……” 就在陆恒一行人和荀彧在大堂哈哈大笑的时候,堂后的荀攸也是缓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胸怀大志,眼光独到,果断洒脱,是位雄主。” 荀攸喃喃地说着,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第21章 巧遇典韦 阳翟城 城西门外 清晨的天边只露出一小白,阳翟城外还是一些凉飕飕的,绕城的颖水河发出了‘哗哗‘的流水声,给人一种入秋的感觉。 城西门外的平地上,左右分立着一群骑马的人,马时不时的低鸣一声,仿佛也感受到了城外的寒意。 “志才,你就先任军师,暂领太守府所有军政要务。佐治,你任监察使,辅助志才完成云中郡的大小要务。这是太守印信和任命文书,到了云中,将文书交给城中凌操,他知道怎么做的。”陆恒说罢,便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和印信交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接过印信和文书后,也是心情有些激动,颤颤地说道:“承主公如此信任,才定会将主公所托之事完成。” 陆恒也是笑道:“不用太劳累了,你和奉孝身子骨都太弱了,你们看佐治就很精神,你们一路上也不用赶。对了,把奉孝看住了,可以把手中的活分给他,让他历练一下,不然他闲下来又要去喝酒了。” 戏志才和辛毗听陆恒说完也是笑着看向了身后的郭嘉,郭嘉随即也是露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 “秦岱,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路上切记不要骄躁惹事。路上有情况听军师的指挥。”陆恒对跟在身后身穿黑甲的一个士兵说道。 秦岱是陆恒刚召唤出50名大秦铁骑中的什长,陆恒打算让50名大秦铁骑护送戏志才一群人回云中,只要路上不遇到大规模的军队,顺利到云中是完全没问题的。 秦岱抱拳领命后便将着身后的铁骑分为前后期两队,从而将戏志才等人保护在中间。 “主公,那才先走一步,公达、黄将军务必保护好主公安全。”戏志才一脸郑重地对陆恒身旁的黄忠和荀攸说道。 “一定。”黄忠抱了抱拳,回应道。 荀攸看着戏志才一脸严肃,也是不禁笑道:“志才,放心吧,我们云中见。” 荀攸也算是陆恒离开颖阴城前的惊喜。本来以为此行毫无收获的陆恒,想着荀彧最后还是选择了世家,心里有些郁闷,正准备离开颖阴城的时候,在城门口遇见了主动来投奔的荀攸,这可把陆恒高兴坏了,也不出城了,直接又在客栈住了下来。戏志才看荀攸主动过来投靠,也是吃惊了一下,他知道荀攸的眼光还是挺高的,竟然会来毛遂自荐。最后陆恒几人在颖阴城喝酒畅聊了三四天才回阳翟城。 太阳已经露出一角,天边也映成了红白相间的颜色。 戏志才见天色不早便打算离开,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凑到陆恒身边小声说道:“主公,才有一事不明,为何主公将手底下的将士打造成前朝精锐,还沿用了前朝精锐作用的名字。” 陆恒听戏志才说完也是一惊,思索片刻便笑着说:“志才,我曾研究过秦朝时的军队和战力。兵,百战之师也。只有不断提高军队战力,才能有无往不胜的资格。当然等军队规模成型后,我会重新给军队划分命名。” “才明白了,主公还请保重,才去了。”戏志才说罢,便进入了大秦铁骑的队伍中。随着秦岱的一声令下,五十几人的队伍也是缓缓地向北走去。 陆恒看着远行的队伍,想到自己手下班底现在也是初具规模。文有戏志才、郭嘉、荀攸、辛毗,武有黄忠、凌操、王鹤等。想到这,陆恒心里也是舒畅了起来。 陆恒见北行的队伍逐渐消失在天边,这才领着身旁的黄忠、荀攸和后面的几名秦锐士向西骑去,最后化在朝阳下无尽延伸的白光里。 已吾城,一座在陈留郡西南最边沿的小城,因东面和南面多山多小溪,往邻边地方的路多有不便,所以城中的人也相对较少。 陆恒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已吾城。刚进已吾城城门,就见一大群人围在城门边的告示栏处,激烈的讨论着。 “汉升,公达,我们上去看看什么事情。”陆恒说着便牵着马往人群走去。 陆恒走到人群前就看见公告上的悬赏:今已吾城外南边山林有大虫出没,已食害无辜村民五人,本县特招城中勇士组成打虫队伍,前往山林,消灭大虫。暂设赏银50两,事成之后,必下分赏金。望相互转告,早日除害。 陆恒见周围的人虽然群情激奋的,但是并没有人愿意出来报名的。 “汉升,你看你可有把握杀死山林中的大虫吗。”陆恒看黄忠走到自己身边,便轻声对黄忠说道。 黄忠看了眼告示,也是自信地说道:“忠有绝对的把握射杀山林中大虫,但是大虫往往在山林深处,可能需要进山找寻一段时间。” 陆恒看黄忠有把握杀死为害乡里的大虫,便上前对看守告示的官兵说道:“我们愿意接下此告示,为大家除去这山里的大虫,还望告知这大虫出没的山在哪里?” 官军见有人接下告示去除山林的大虫,心里也是一阵开心。正当官兵准备拿下告示的时候,一旁窜出来一个身着黑色素麻衣身型硕壮的汉子,一把抓住了墙上的告示,大声说道:“一只大虫而已,磨磨唧唧的,告示我先接下了。明早我就把大虫的尸体给你们带过来。” 陆恒看对方光头,下巴到耳朵长满了胡子,看上去很粗犷。光头汉子抢了告示便在一旁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周围指指点点的质疑声。 “哪来的野汉,对我家主如此无礼。”黄忠见光头汉子直接上来抢走告示还笑陆恒墨迹,便怒气冲冲地朝光头汉子挥出拳头。 “汉升,不要冲动,先退下。”黄忠听到陆恒说的,只能收起拳头,退到了陆恒的后面。 陆恒见那汉子根本没有管身边的事情,还是拿着告示在一旁大笑着。心里不禁也对眼前的汉子好奇起来。 “这位壮士,这个告示我们可以让给你,但是我们要与你一起去山上,赏银我们不要,全部给你,你看怎么样?”陆恒上前笑着对光头汉子问道。 那光头汉子听完陆恒的话也是思索了一下,随口说道:“你们去多少人都没关系,,但是遇见大虫,我可来不及救你们。你们要是不怕可以过来,就明天早上卯时南门见,来晚了,我就先走了。”光头汉子说完也没管陆恒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野汉……”黄忠见光头汉子如此不识抬举便握紧拳头恨恨地说着。 一旁的荀攸见黄忠一脸愤恨的样子,也是笑着说:“黄将军,不必如此,我看主公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觉得主公见到那个汉子还有些高兴。” 陆恒此时的确没有因为光头汉子的无礼而生气,相反陆恒一想到那汉子的样子和直率的性格,就觉得那个汉子应该就是自己要来已吾城寻找的典韦。这个汉子和自己印象中的典韦太像了。 “我们走。”陆恒说罢,便一脸笑意牵着马往城内走去。黄忠一脸疑惑,也只能默默跟在陆恒后面。 此时的城中大道上满是夕阳余晖下的红光,红光连着同是一脸笑意的两个人,随着两人越走越远,红光也越拉越长。 第22章 打虎 清晨,陆恒就和黄忠还有两名秦锐士出门往已吾城南门走去。荀攸被陆恒留在了客栈,毕竟山林里野兽也多,黄忠也顾不上两个人的安全。 陆恒一路上也是哈欠连天,虽说陆恒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是还是没能适应这种早睡早起的生活。 “你们怎么才来呀,要不是等你们,我都打完大虫回来了。”陆恒一行人刚到南门,便听到了光头汉子的声音。 陆恒这才看到那光头汉子,正斜倚在城墙边,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衣服也换成了动物皮毛做成披肩短套。 “你这野汉,好大的口气。”黄忠见光头汉子出言不逊心中的火也是冒了出来。 陆恒见此也是连忙说道:“这位壮士,还请引路,早日除去山中的恶虎,周围的百姓也能早一天得到安宁。” “走吧,一会儿我进山寻找,顾不上你们的安全,你们自己小心吧。”光头汉子说罢,瞪了一眼黄忠,随后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 陆恒见黄忠还是有点气愤,便笑着说道:“汉升,不必如此介怀,此人虽言语不逊,但是心地纯真,勇猛过人,以后可能你们还要一起共事呢。”汉升听完也是点了点头,跟着陆恒往前走去。 陆恒一行人跟着光头汉子走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陆恒估计告示上所说的五名被老虎所害的人就是这个村庄的。 村庄的人听说陆恒一行人和光头汉子是过来除虎的也是表现的非常开心,并纷纷拿出自己家中的工具让陆恒等人选择打虎的工具。 陆恒见村民们这么热情,便笑着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我们有带武器,大家不必担心。”陆恒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了指身后的黄忠和秦锐士。 村民看陆恒后面的人都腰佩刀剑,便把目光看向了在最前面的光头汉子。 “这位英雄,你要什么武器呢,你挑一把吧。”站在村民最前面的一位老汉上前问道。 “哈哈,老头,我不用武器,我用拳头也能打死那只大虫。”光头汉子说罢,也是扬了扬自己紧握的拳头。 老汉见面前的这群人除了陆恒都看上去勇猛异常,便也是放下心来。 “诸位英雄们那只恶虎经常会出没在那个地方,还有一些狼就在山腰附近出没,诸位英雄还请小心。”老汉指着不远处的山说道。 “老头,就几只虫罢了,来几只我就能杀几只。”光头汉子说罢,就赶忙向山的方向跑去。陆恒见光头汉子火急火燎地跑走了,便和老伯道谢后跟了上去。 没走多久,陆恒等人就来到了山脚下,但却不见了光头汉子的踪影,估计早就跑到山上去了。 陆恒绕着山脚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一条勉强能上山的路,看路的宽度和痕迹怕也是山下的村民上山打猎留下的。 “主公,我在最前面探路。”黄忠看周围树木茂密,一眼看不到10米外的地方,若是野兽突然袭击会有危险,便对一旁的陆恒说道。 黄忠看了看周围浓密的草丛,里面还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于是对陆恒身后的秦锐士说道:“你们几个保护好主公。” 三名秦锐士立即将陆恒围在了中间,手握着剑柄,准备遇到危险随时出手。 就这样,黄忠一人走在最前面,陆恒和秦锐士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山腰处,也没见什么野兽,只有时不时的从草丛中冒出几条野兔。倒是陆恒被周围一惊一乍的秦锐士弄的哭笑不得。 “大家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再找大虫。”陆恒见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便打算就地休息一会儿。当陆恒刚说完这话,身边就传出了狼嚎的声音。 随即便有一只狼,从一侧的草丛中窜了出来然后又跳进了另一侧的草丛。 “保护主公。”身旁的秦锐士立即拔出了腰间的剑。两名秦锐士见狼就在不远处,便追了上去。 陆恒也是警惕的环顾着周围,远处的黄忠见后面传来狼嚎声,便匆匆往后赶去。 “主公小心。”黄忠刚看到不远处的陆恒,就发现了埋伏在不远处的几只狼。 埋伏的狼听声也是跳出来,跑了两步,往陆恒的方向扑去,这时陆恒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藏了三只狼,并且都在往自己这里扑来。 陆恒身旁的秦锐士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挡在陆恒前面,拿着剑对着前面的三匹狼。 随着“嗖”的一阵破空声,陆恒便见到三只在半空中的狼应声倒地,侧面还都插着一支箭。陆恒一见狼身上的箭便知道是黄忠射出的。 “主公,没事吧。”黄忠赶忙拿着弓跑到陆恒面前说道。 “没事,汉升果真是箭术超绝呀,这么远的距离就能一次三箭,而且还都命中要害。”陆恒对赶来的黄忠笑着说道。 黄忠见陆恒刚死里逃生,现在就一脸的风轻云淡,也是暗暗佩服起了陆恒的胆魄。黄忠不知道的是,陆恒不是胆魄过人,而是现在的腿还在抖,为了缓解尴尬,陆恒便转移了话题。 就在这时,追狼的两名秦锐士赶了过来,对陆恒说道:“主公,我们刚刚快追到小溪边时,发现了大虫。” 陆恒一听便收拾好心情跟着秦锐士小心翼翼地往小溪边走。 “慢着,主公,你看那。”黄忠拦住了往前走的陆恒等人,随后用手指着小溪对岸的方向说道。 陆恒顺着黄忠指的方向,看见了不远处的大虫。只见大虫3米多长的身体,高约1米,全身黄黑相间的花纹显得格外霸气。嘴里还叼着一只狼,正在小溪旁四处张望着。 当陆恒还在观察的时候,黄忠已经从背后拿出弓,拉满弦了。 陆恒现在对黄忠是有绝对的信心的,黄忠说把大虫的牙齿射下来,陆恒都不会怀疑的。 “汉升,慢着。”陆恒突然见不远处的大虫放下了口中的狼,露出牙齿恶狠狠的盯着对岸的草丛,陆恒见情况有变,便立即制止了将要射箭的黄忠。 陆恒刚说完就见草丛中窜出来一个人影,直接向前面的大虫扑去。这一幕直接把陆恒吓的心一颤,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影正是先自己一步跑上山的光头汉子。 陆恒一愣神的功夫,光头汉子就已经扑到了大虫的身上。随即就是对着大虫的脑袋就是一拳,大虫口中发出‘嗷呜’的嚎叫声,爪子不停的挥舞着,身体扭动着想把身上的光头汉子摇下来。光头汉子拿左手臂锁着大虫的脖子,右手又对着大虫的脑袋来了一拳,大虫当即被打的摇晃了几下,摔倒在了地上,嘴里的嚎叫声也小了很多。 光头汉子见状也是大笑了起来,举着拳头对着大虫的脑袋又是一拳。这下大虫直接停止了嚎叫,爪子摆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陆恒此时,张大着嘴巴,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心里也是一万句‘卧槽’奔腾而过。连一旁的黄忠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整个山林也仿佛被光头汉子吓到了,没有了其他动物的声音。只有光头汉子爽朗的笑声伴着潺潺的流水声在山林中回响着。 云中城 太守府 “报告凌将军,武泉城北边的村庄遭到胡人的抢掠屠杀,据武泉城守军报告,村庄内无一人幸免,村内尸横遍野,粮食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府门外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府中大堂说道。 “啪。”坐在堂中的凌操拍着桌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凌操咬着牙齿,气势汹汹地说道:“不杀了这群胡狗,我凌操誓不为人。传令重骑兵,随我前往武泉城,即刻出发。” 一旁的王鹤听完也是气的脸通红,随即又对凌操说道:“凌将军,此事应该尽快禀告主公,我在此镇守太守府,等主公命令来了,我们再作安排。” 凌操听罢也是点了点头,连忙写了书信给陆恒寄去。 夕阳将武泉城外照的血红,红色成了这片土地最深刻的颜色。 武泉城外夕阳红,百里之内无炊烟。 第23章 杀人过市 当山林中的陆恒等人还在震惊中时,光头汉子已经扛起被打死的大虫沿着小溪往山下跑去。 缓过神来的陆恒对一旁的黄忠问道:“那大虫要有多重呀,他竟然扛起来就走了,好像还很轻松的样子。” “主公,那大虫目测有五六石重,此人力气惊人,竟然能扛着大虫跑,忠不如也。”黄忠也是摇着头回答道。 陆恒见黄忠也一脸称奇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们也下山吧,山里也不安全。”说罢,陆恒等人便也沿着小溪往山下走去。 直到正午,陆恒才走到已吾城,看见荀攸和几名秦锐士也在城门口。在荀攸后面则是人群相拥着,欢呼着,把城门都堵住了。 “公达,这是?”陆恒走到荀攸身边,指着后面的人群对荀攸问道。 荀攸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笑着对陆恒说道:“主公,和你们一起去除大虫的壮汉,刚刚扛着大虫就跑到城门口嚷嚷着要赏银。城门口的官兵和周围的百姓看见了,都过来看情况,直到看到壮汉背着的是一头大虫,众人也被吓了一跳,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半个城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那个壮汉已经成了城内人尽皆知的打虎英雄了。” 陆恒听罢也是笑了起来,随后便又对荀攸说道:“我打算招揽这个壮汉,一会儿等人群散去一些,我们就去和这位壮汉好好聊聊。” “主公,一会儿恐怕不行了,刚刚已吾县令传令让那壮汉去县府领赏银。我们可以等他回去了,我们再登门造访。”荀攸连忙说道。 “公达难道已经知道那壮汉住哪了?” “我早些时候已经让人去探查了一下那壮汉的行踪。那汉子叫典韦,现在暂住在已吾城城东的刘家,给刘家打打杂,搬搬货,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山林里打猎。”荀攸见陆恒一脸疑惑,便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说给了陆恒听。 陆恒一听,果然是典韦,虽然陆恒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是当得知对方真的是典韦的时候,激动的心情也是抑制不住。 “哈哈,有公达在身边,我也安心很多呀。我们先回客栈吧,等典韦回了刘家,我们再登门造访。”陆恒说罢便领着黄忠荀攸等人往客栈走去。 陆恒在客栈等到了傍晚,荀攸急匆匆地敲开陆恒的房门,对陆恒说道:“主公,典韦领了赏银并没有回去,而是拿赏银买了几个包装好的精致礼盒便直接骑马出了城西。” 陆恒一听荀攸说的话直接也是站了起来,疑惑地问道:“典韦,出城干嘛去?” 荀攸缓了一口气说道:“主公,我已经询问过典韦买东西的店,店长说典韦好像是要去睢阳给李家拜寿去。” “拜寿?睢阳李家难道还有典韦认识的人?”陆恒不禁摸着下巴猜测道。 “公达,明日一早前往睢阳。”陆恒思索片刻便对荀攸说道。 梁国 睢阳李家府 如果说提到颖阴对应这荀家,那睢阳一定对应着李家。睢阳的李家也是这两年才兴盛起来,原因就是李家有一位在吴郡富春县当县令的李永。 李家在睢阳也算是名声昭着了,但却是恶名。因此百姓都非常厌恶害怕李家,而周边的一些有名的乡绅或者官商就会想着攀附李家。李家虽说是私宅,但是府中的士兵不比睢阳县府中的官兵少。 而今天正是李永的父亲60大寿的日子,远在吴郡富春的李永也在几日前赶了回来。府门外送礼祝贺的人也是从清晨就开始排起了长队。 此时的典韦就排在长长队伍之中,身上穿着华丽的曲裾服,脚穿踩云靴,虽然衣服穿的和周围人差不太多,但是套在典韦身上却是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别扭。 典韦一边手拿着礼盒,一边打量着整个府邸的四周和府门外站立的士兵位置。 直到快到正午,才排到典韦。门口的家丁虽然看见典韦身着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太在意,将典韦请进了内府。 “多年没见,李县令还是如此光彩夺目呀。这次老太爷大寿,备上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不要见怪呀。”典韦前面的一位商贾服饰打扮的人看见大堂外迎客的李永,便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了,礼轻情意重嘛,礼我就代家父收下了。”李永见有人打招呼,也是笑着随意应付了几句便让其在大堂就坐。 刚进门的典韦,见到堂门外的李永,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愤怒的表情。随即又看到了周围的人接二连三的上去和李永打招呼,心里也是有了主意。 典韦在一旁等了会儿,看李永身边没人上去打招呼了,便也学着前面打招呼的人笑着朝李永走去,典韦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于是就只能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站在门口的李永听到震耳欲聋的笑声也是吓了一跳,李永见典韦怪异的穿着思来想去也没想到面前的人是谁,但看见典韦手提着三个华丽的礼盒,便也挤出笑容说道:“好久不见呀。” 典韦也不知道怎么回李永,就大笑着把礼盒递给了李永,正当李永伸手去接时,典韦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李永的胸口。 李永透过礼盒看见典韦手中的匕首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就已经插进了胸口,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李永便没有了知觉,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侍女和下人见此情景也是大声尖叫起来。没一会儿,堂内的人和周围的士兵也都跑了过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永还有手上沾满血迹的典韦。 典韦见李永倒在了血泊中没有了声响,便随即在李永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自语了两句。抬头见到周围的士兵已将自己围住,士兵身后还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 “快把这恶汉抓住。”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士兵听到命令后也是拿着刀向典韦劈了过来。典韦没有丝毫犹豫,往旁边一躲,躲掉了士兵的刀劈,然后拎起最近的士兵挥舞起来,将周围的几名士兵全部打翻在地。又随手捡了一把掉落的刀,将身后上来的士兵全部砍翻在地。 门口拜寿的客人和李永的家眷见典韦轻松地将围上来的十几名士兵解决掉,也是在一旁暗暗发抖。 “谁是李永那个贼人的家眷?”典韦见一旁瑟瑟发抖的众人便大声问道。 门口的人听到典韦一声大喝,抬头看到典韦一身血迹,宛如一尊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三魂直接被吓掉了七魄。来访的客人们见状直接慌忙地爬到一边。 典韦看了一眼爬到一旁的人便不再理会,随着面前李永的家眷说道:“李家作恶乡里,无故杀害我好友,我老典今天就要报仇。” 典韦说罢,便拿起刀,狠狠地劈向了李永的家眷,随着十几声惨叫声,李家除了仆人丫鬟都被典韦屠了个干净。一旁来府内的客人也是直接吓昏过去好几个。 典韦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朝着东边跪拜了三下,嘴里说道:“老刘,我老典今日终于给你报仇雪恨了,你也可以安息了。” 还没等典韦起身,门外边冲进来好多士兵,还有一些官军也紧随其后,典韦拿起刀,又朝着士兵中杀去。 睢阳 城西门 陆恒赶了半天的路,才赶到睢阳城。一进城西门,便看见城东的百姓都挤在路边往东边看去。 陆恒见状,也是一脸的疑惑,下马对路边的一个正在张望的老头问道:“老伯,你们在看什么呢,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杀人了,听说李家人被一个壮汉给杀光了。”老头连忙回答道。 陆恒一听一个壮汉把李家人屠了,心里也是一紧:不会是典韦那家伙干的吧。想到这,也是和黄忠等人挤进了人群。 现在的典韦,满脸的鲜血,衣服也被血染透了,典韦双手拿着刀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央,路两旁的百姓惊讶的看着,后面还跟着一群官兵,虽然典韦就在前面不远处,但没有人愿意走进那个大魔王一步,只能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第24章 街角遇刺 云中郡 云中城 云中城楼上,王鹤见城外有一队身穿棕黑色重甲,头顶红羽,手拿长戟和盾牌的士兵,看起来比城里的士兵还要精锐,也是谨慎了起来。 而城楼下的士兵正是刚赶到云中的吴满和近一百陷阵营。 “城上可是凌将军?”吴满看见城楼上站着一个身着红色战甲的人,便开口大声问道。 王鹤见城下领头的人认识凌操,也开口问道:“在下云中太守府王鹤,不知找凌将军有何事?” 吴满自然听陆恒说到过王鹤,便笑着抱拳说道:“原来是王将军,在下吴满,主公派我前来护送长沙黄将军的家眷前来云中与凌将军汇合,这是主公书信。” 王鹤听吴满所说,也是信了八九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便派身边的士兵下城去取来主公的书信先确认一下。 王鹤见书信上的确是陆恒歪歪扭扭的字迹,这才完全相信底下的军队是陆恒派过来的。 “吴将军,得罪了,还请不要见怪呀。”王鹤下了城楼,亲自迎接了要入城的吴满和陷阵营。 吴满还是一脸的笑意,随即说道:“王将军谨慎一点也好,毕竟是守着主公的太守府。我临走前,主公还交代了一些事。” 王鹤四顾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吴满说道:“吴将军,走进府内去说。”王鹤说罢便领着吴满径直走向太守府。 王鹤和吴满坐在太守府大堂,大堂内只有王鹤吴满两人。 吴满喝了一口水,对王鹤说道:“看王将军的样子,城内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王鹤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前段时间,北边的胡人侵入我云中北地。武泉城北边的村庄几乎被屠杀一空。凌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愤怒至极,连夜从云中赶去了武泉。” 吴满一听也是怒拍一声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胡狗,欺人太甚。” 王鹤又接着说道:“大概在两日前,我给武泉凌将军送了一批粮草,今日一早哨探来报,运粮队在北兴城附近被埋伏全军覆没,粮食也被抢走。此运粮队是我秘密发往武泉的,所以我怀疑城中有胡人的奸细。” 吴满听完也是大为吃惊,随即问道:“会不会是附近的土匪山贼干的?” “不会的,事发地是一片荒漠,地上还隐约能看见马蹄印,应该是胡人的骑兵。”王鹤摇着头说道。 吴满也是陷入了沉思,王鹤见此也是问道:“吴将军,你说主公在你临走前和你交代了一些事,是什么事?” 吴满听王鹤一提也是反应过来说道:“主公说后面可能还有好几波前来汇合的人,到时让凌将军好好安置一下。尤其是刚投奔主公的家眷。” 王鹤听罢也是笑着说:“这点主公可以放心,云中城内什么都不多,但地方管够,从阳羡城带来的钱粮也是够的。” 王鹤又对吴满问道:“云中北地之事已经传信于主公,吴将军可知主公现在在哪里?” 吴满思索片刻,说道:“听主公说,他要先去颍川再转去陈留,然后从徐州进入冀州,最后从幽州进并州。” “主公此行路途遥远,身边人手也不多,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王鹤说罢,便看着大堂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睢阳城 城西街道 睢阳的城西街道上,典韦依旧大摇大摆地朝城西门走去,城西门前的百姓在远远地看见这位满身是血的煞神之后也是疯狂地往街道两旁躲去,只留下了街道中央的陆恒。 黄忠见典韦满身是血,曲裾服上有的血迹都已经变成了褐红色,下意识地拔出刀站在陆恒面前。 典韦见在已吾城的这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收起笑容,怒瞪着黄忠说道:“你想拦我?” “当街杀人,你还敢这么嚣张。你要离开这,得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黄忠一脸愤怒,显然被典韦当街屠人满门的行为给气到了。 陆恒见两人剑拔弩张了一起,连忙也是对着黄忠说道:“汉升,不要冲动,先问问典韦什么情况。” 陆恒虽然是过来招揽典韦的,但是当他知道典韦竟然屠人全家,也是有些气愤。陆恒看典韦一脸嗜战的样子,大着胆子上前对典韦问道:“典韦,我知你志虑忠纯,为何要屠人一家。” 典韦见陆恒一脸疑惑且真诚地问自己,就像是认识自己很久了,心里的战意也是退了下去,连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要插手我的事?” 陆恒刚要说话,就听见典韦后边传来大队人马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儿,一大队官兵便赶到了陆恒和典韦的面前。官军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和一个白衣书生。 “报告县令,就是此人屠杀了李县令和他的家眷。”一旁的书生指着典韦对一旁的县令说道。 县令听罢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对身边的官兵吩咐道:“上去抓住此人,如果敢反抗,直接射死。”后面的弓箭手听完也是上前将弓拉满,对着典韦的方向。 陆恒见这个县令竟然当街放箭,不管典韦身后的我们还有街道两边的人,心里升起了一丝怒意。 典韦见官兵举着矛朝自己走了过来,也是挥舞了两下自己手中的大刀。 黄忠见弓箭手有要放箭的趋势,也是大声喝道:“尔等敢当街放箭。”黄忠说罢也是举着刀死死地挡在陆恒面前。 陆恒见局势有点紧张,必须说两句了,于是对着县令说道:“我大汉官员,什么时候可以随意射杀我大汉百姓了,睢阳难道不在大汉王土之内?” 县令听罢也是一愣,随后朝着黄忠后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年轻人背着手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敢当街指责本官?”县令见对方虽长的有些平凡,但是刚刚说的话却是透着一股霸气,心里也不敢懈怠,试探着问道。 “吴郡陆恒。”陆恒站在最前面笑着说道。 街边的有的人开始惊讶地窃窃私语起来,周围不知情况的百姓也开始相互询问。 在一旁的典韦也是一愣,吃惊地看着陆恒。 “吴郡陆恒?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李县丞你可知道?”县令对着一旁的白衣书生问道。 李县丞一听陆恒的话也是冷汗流了下来,随后向县令解释道:“武县令,前段时间城里大肆宣传的新任云中太守就是吴郡陆恒。” 县令听完也是大吃一惊,赶忙跪在陆恒面前说道:“陆太守亲临小县,卑职有失远迎,还望陆太守恕罪。刚刚也是误会,卑职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杀人恶汉,不曾想得罪了陆太守,还请陆太守责罚。” 陆恒后面的荀攸见这个县令将有失远迎和当街放箭放在一起说,以轻避重,把官场人情世故玩的很是不一般,也是暗暗地骂了一声老狐狸。 陆恒见县令准备下令抓典韦,随即说道:“武县令,此人为我早年相识之人,并不会无故杀人,还望武县令能够一听缘由。”陆恒说罢也是看向了一旁的典韦。 典韦也是一愣,看着高高在上的云中太守竟然为自己说话,也是对着陆恒抱拳说道:“大人,我从小在已吾城刘府长大,和刘府管家的儿子是好友,上个月,他来睢阳运一批货,没想到这批货被睢阳李家盯上了,直接将我好友刘氏逼的自杀,他在临死前托人给我带了一封信,我才知道这事。所以想着找个机会混进李府杀光这群狗贼,以报我好友的仇。”典韦说着说着,也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那你有什么权利杀掉朝廷官员,陆太守,武县令,你看这事是不是该交由睢阳县府处理。”典韦话刚说完,李县丞就抱着拳对陆恒说道。 荀攸见这个县丞有些奇怪,便暗暗观察了起来。 陆恒听完典韦所说的,也是恍然大悟,以他对典韦的了解,这才符合典韦有仇必报的性格。 县令也是小声的对陆恒说道:“陆太守,此人犯我大汉律法,而且在我睢阳犯事,是不是应该交由小县处理。” 陆恒听县令这么一说也是犯了难,虽说典韦这次有些过了,但是也不能落入睢阳县府中,不然不死也要掉层皮。 陆恒思考片刻,随即说道:“这位壮士名叫典韦,前不久已经进了我太守府,为陛下保疆护国,此事典韦虽然有过,但是以后必能有护国安邦的功绩,此事我会亲自上书陛下,武县令就不用费心了。”陆恒说罢便笑着看了看典韦。 典韦一愣,摸着头半天才反应过来,跪在陆恒面前支支吾吾地说道:“主公,我典韦定会为保护大汉的。” 李县丞脸上有些愠色,刚想说什么便被一旁的县令拦住,只能作罢。 睢阳城 县府大堂 “武县令,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妙啊。”站在县令一旁的李县丞对着悠然喝茶的县令说道。 武县令听完也是一惊,随即问道:“此话怎讲?” “武县令不妨想想,若陆太守向陛下禀明此事,肯定会说到李府的事,而武县令这些年李府好像没少收到李府的钱财吧。” 武县令瞪了一眼李县丞,随即丧气地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李县丞又笑着说道:“若这个陆恒走不出睢阳,那此事不久解决了。” 县令一听吓的直接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慌张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朝廷要是知道陆太守死在睢阳,那我就完了。” 李县丞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武县令糊涂呀,那个叫典韦的不刚刚杀了李府的人吗,我们可以把事情推给他呀。” 县令随即眼睛一亮,思索片刻后,便让李县丞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县府大堂内,便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荀先生在吗?”荀攸的门口响起了黄忠的敲门声。 “进来吧,黄将军。黄将军有什么事呀?”准备休息的荀攸见黄忠敲门便问道。 黄忠一脸怒气的说道:“那个野汉,不知道主公看中他什么,主公和那个嗜杀的野汉出去喝酒,我都不放心。” 荀攸一听陆恒和典韦出去喝酒了,也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便焦着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起来,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突然荀攸停下脚步,对着黄忠大声问道:“主公走了多长时间了?” 黄忠见荀攸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是莫名其妙,说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主公离开为何不和我说,快,黄将军,带人去接应主公,一定要快。”荀攸焦急地催促着。 黄忠见荀攸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带着剩下的秦锐士便往城西酒馆跑去。 睢阳城 睢阳酒馆门口 “典韦呀,今天真的很高兴,有你的加入,何惧那北地的胡人。”陆恒摇摇晃晃地和典韦从酒馆走出来,指着典韦说道。 典韦憨憨地笑着,然后上前摇晃地扶着陆恒。 酒馆所在的街角,一群手里拿着刀的黑衣人躲在黑暗中,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陆恒典韦两人。为首的黑衣人便开始轻声默数了起来: “三,二,一…” 第25章 典韦负伤 “动手。” 随着领头黑衣人的一声令下,二十几名黑衣人瞬间拿着刀从街角跳了出来,正好离典韦陆恒不到五米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陆恒也是被在刀上反射出来的月光闪到了眼睛,下意识的拿起手遮挡了下眼睛。 “主公小心,有刺客。”典韦看见忽然跳出来的黑衣人,也是愣了一下,将藏于后腰的小刀拔出摆在胸前。 陆恒听到典韦的声音,抬头看向前方,也只是模糊地看见前面有一大群黑影。陆恒用力地摇了摇头,但依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现在自己的这个状态恐怕连召唤器也用不起来。 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向着前面的陆恒和典韦攻了过来。典韦一手拿着小刀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手抓着陆恒躲避从一旁绕过来的黑衣人。 一群黑衣人见十几人一起进攻都没能拿下两人,最前面虎背熊腰的大汉还有越战越勇的态势,于是黑衣人首领带着后面剩下的10人也加入了战斗。 黑衣人见向典韦攻击占不到便宜,而且时不时会有自己人倒在典韦的刀下,便都将目标转向典韦手抓着的陆恒身上。 这一下子典韦变得吃力了起来,拽着陆恒在原地转起了圈。典韦也是憋屈地大吼了一声:“尔等可敢正面与我一战?” 黑衣人看典韦有些急了,更是疯狂地将刀劈向陆恒。 “黄将军,前面好像有典将军的声音。”匆匆往城西酒馆赶去的秦锐士向一旁的黄忠禀告道。 黄忠立刻拔出刀,大声吼道:“快,主公就在前面。”说罢,便提刀冲了上去。秦锐士怒吼了一声,也紧随其后。 陆恒此时也是清醒了不少,但是却被典韦保护着躲避身边黑衣人的攻击,没办法拿出召唤器。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在攻击典韦时,突然将手中的刀变向,并换用左手向典韦身边的陆恒攻去,陆恒见忽然朝自己面门刺来的刀,心里也是一阵骤停。典韦见来不及拦下黑衣人的刀,便只能拉着陆恒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拦下了黑衣人的一刀。 随着后背的一阵吃疼,典韦也是没撑住,直接转身蹲了下来,典韦一手撑着地,一手依然死死地拉着陆恒。 陆恒看着身边受伤的典韦,心里刚刚的恐惧和不知所措被愤怒代替,酒也是一下子醒了。陆恒见对方一副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不禁冷冷地问道: “你们是谁派来的,可知我的身份?” 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不用知道这么多,只要知道你们快要死了那就够了。” “上,那壮汉受伤了,冲上去杀死他们。”领头的黑衣人说罢也是拿着刀冲了上去。 典韦见黑衣人再次冲向自己这边,也是站了起来,将陆恒护在身后,陆恒也是准备从怀里拿出召唤器。 “休伤我主。”正当陆恒准备召唤时,黑衣人的后面传来了黄忠暴喝声,随即最后一排的黑衣人便瞬间倒下四五个,后背上还都挂着一支白羽箭。 陆恒一听这动静,便知道是黄忠带着秦锐士来了,也壮着胆子从脚边黑衣人的尸体旁拿起了一把刀。 黑衣人此时也是分成了前后两队,前队由黑衣人领头的带着打算迅速解决掉陆恒和典韦,而后队负责阻挡黄忠秦锐士的进攻。 典韦面对着少了一半的黑衣人的进攻,压力也是小了很多,但是依旧在吃力地抵挡着黑衣人愈加疯狂的攻击。 黄忠也是着急前面陆恒的情况,放下弓,拔出刀直接冲进了前队,剩下的秦锐士见后队的黑衣人都上去阻拦黄忠便直接冲上去挥刀拦下。 前队黑衣人有了黄忠和典韦的包夹,没一会儿便被屠杀殆尽了,领头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妙准备先撤,但被黄忠从后面一箭射穿了脑袋。 随着领头黑衣人的死,整个街道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二十几名黑衣人全被杀死,鲜血都飞溅到了街道边的商户的门窗上,但是商户当中依旧没有一点声音。 黄忠见到典韦时,典韦已经满身鲜血,但和白天见到全身血红的典韦不同的是,这次的典韦明显虚弱了很多。 “主公,没事吧。”典韦看周围的黑衣人全部倒下了,便转头向陆恒问道。 “我没事,典韦你后背的伤得赶紧处理一下。”夜色漆黑,陆恒看不清典韦后背的伤口,但能感觉到这次伤的肯定不轻。 “哈哈,没事,再来几个,我老典也能给他宰了。”典韦哈哈大笑了两声,便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典韦!” “典将军?” 睢阳城 城东客栈 客栈二楼,秦锐士在门外把守着。房间内一片寂静,一个头发微白的郎中正在床边给昏迷中的典韦包扎着背上的伤口。 “药方我也已经写下,等这位壮士醒后,喝上几天的药,静养几天应该就无碍了。老朽就先走了。”床边的郎中起身,将药方放在桌上,便准备告辞离开。 “那就多谢了,这么晚还让你过来,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陆恒向郎中道谢完,并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塞给了郎中。郎中本不愿意收下这么多银子,但也架不住陆恒的轮番攻势,便只能收下,最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客栈。 郎中一离开,房间便立马安静了下来,陆恒在桌边坐着,看着还在昏睡中且背上绑满了绷带的典韦,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众人都没有见陆恒这么严肃过,再加上刚刚的那场刺杀,使得众人也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陆恒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这种有些压抑的氛围。 “公达,听汉升说是你派他过去救援的,你是不是了解到什么,或者猜到了是谁下的手?” 在一旁的荀攸听陆恒出声发问,心里也是缓了口气,连忙说道:“主公是否还记得白天在街道上和县令一道的那个李县丞?” 陆恒回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此人。 荀攸又接着说道:“在白天时,我就开始怀疑此人的行为有些怪异,在得知主公身份后,典将军屠灭李家的事情就连县令都不愿意再提了,而此人接二连三的提及,我就觉得这个李县丞恐怕和李家有关系。而后回到客栈内,我便找人探查了一下这个李县丞和李家的关系。果然,在傍晚传来的消息中发现了,这个李县丞正是李家的旁系,而县令的明里暗里也都和李家有牵连,于是我就猜想恐怕此次事件县府那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我原本打算明日想办法让大家偷偷出城,但没想到他们今晚就行动了,而且看样子还是抱着必杀的心态来的。” 一旁的黄忠一听,那群刺客竟然是睢阳的县令和县丞派来的,再想到刚刚自己主公差点就被杀害,心里的愤怒也是压制不住。 “我去宰了这群狗官。”黄忠一下子站了起来,拔出刀便准备往外走。 “汉升,慢着。”陆恒连忙说道。 黄忠见陆恒拦住自己,也是有些着急,对陆恒说道:“主公,忠去县府里把两个狗官抓回来好好问问,天亮以前,忠一定能将两人绑来见主公。” 陆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典韦,又回想起白天县令下令箭射百姓的场景,心里也是一横,拍着黄忠的肩膀说道:“汉升,你是打算今天孤身去县府呢,还是明日一早带二千铁骑去县府呢?” 陆恒一说完,一旁的黄忠和荀攸就呆住了,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陆恒的那句‘二千铁骑’。 第26章 大闹睢阳 “二千…铁骑!”黄忠和荀攸张大着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荀攸怀着震惊的心情,有些不确定地问起了陆恒:“主公,你确定有二千人,而且是骑兵?” “千真万确,二千重甲骑兵,明天一早便会入城,到时候汉升你就带着他们进县府。”陆恒见黄忠和荀攸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就只能再强调了一遍。 “主公,哪弄到这么多骑兵的?”黄忠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兴奋地问起了陆恒。 “这就是和送军师他们离开的骑兵属于同一训练编队中的,汉升你也见过呀。”陆恒随即说道。 黄忠听陆恒这么一说,脑海里也是浮现出了在阳翟城外的那群黑甲骑兵。黄忠一想到要带领这么一群精锐骑兵去战斗,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睢阳城 县府大堂 武县令在大堂中走来走去,虽相信派去刺杀的人会完成任务,但一想到陆恒的身份便有些紧张。 这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县令的身后。 “武县令,任务失败了,本来快要成功了,半路却杀出了另一波人,对方的战力远超预期,我们不敌,首领也被射杀。”黑衣人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半跪着向县令面前说道。 武县令听到身后的声音便知道是派出行动的人回来了,但是当他一回头看见回报的人不是首领,并且手臂还受了重伤时,心里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待黑衣人讲完事情的经过,武县令这才慌了起来,连忙问道:“对方还有隐藏的实力?他们还有其他人手?” 受伤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其他人手,他们一共就10人左右。” 武县令一听陆恒身边10个人就能把自己精心培育的这么多杀手杀光,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武县令,不要紧张,事情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李县丞从大堂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笑着对武县令说道。 受伤黑衣人听声也是一阵紧张,连忙拿出腰间的小刀。 武县令仿佛已经知道李县丞会出现一样,叹了一口气,让黑衣人退了下去,随后盘坐在桌子旁,缓缓开口问道:“刺杀失败了,看来只能放他们走了。” 李县丞笑着走到武县令身旁,说道:“难道武县令放过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武县令你吗?恐怕最后一个没被他们杀死,就是想跟随他找到背后指使的人。” 武县令听罢,心里也是害怕了起来。李县丞见武县令没有作声,又连忙笑着说道:“武县令,无论对方人有多勇猛,也只不过才10个人罢了。不知武县令可知蒙县的梁国守郡营?” “梁国守郡营,不是肖将军手下的那支部队吗?”武县令一听是梁国守郡营便立马反应过来,毕竟这支部队在梁国还是很出名的。 梁国守郡营,号称梁国最精锐的部队,其分左营和右营,各2千人,左营由肖将军带领驻扎在蒙城,右营由刘将军带领驻扎在谷熟。这支部队从梁国建府初期就成立了,负责守卫梁国周边的安全,也是拱卫睢阳的安全。 李县丞看武县令疑惑地看着自己,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武县令,武县令一头雾水的打开信封,越读越吃惊,最后放下书信,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竟然认识肖将军?” 李县丞笑了笑说道:“肖将军也受过我们李家的恩情,自然与我们李家常有来往。这段时间梁王去洛阳不在睢阳,肖将军特意从蒙城赶回来,估计天亮前便能进城,此次只要与肖将军说明李家被屠的事情是城内贼人所为,我再从肖将军那借些兵马定能灭掉陆恒那群人。” 武县令看李县丞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笑着说道:“看来李县丞早有安排,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天亮前,有近一千身着红褐色布甲的士兵进入睢阳城,进城的声音和手拿的火把也是将街道变得热闹起来。城东客栈二楼的灯也听声亮了,没一会儿又暗了下去。 士兵直奔梁王府,但在经过县府的时候被李县丞拦了下来。 “肖将军,这行军速度真快呀,我正准备去城门口接你呢,你就到这了。”李县丞一眼便看见军队前面的肖将军,急忙上前说道。 肖将军见来人是李县丞,也是笑着应和道:“李县丞客气啦,不知李县丞在信中所说的突发大事为何?” 李县丞向肖将军凑近了几步说道:“李府遭屠,无一幸免。” 肖将军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大怒道:“是谁干的?” 李县丞见肖将军愤怒的样子,也是心中一喜,随后对肖将军说道:“肖将军先不必气恼,就是近10个贼人罢了,但是颇有些身手,县府的官兵都被他们打退了,所以想从将军这借一些兵马去抓这群亡命之徒。” “那李县丞我暂借你一百士兵,定要抓住这群穷凶极恶的恶徒。我还有军务要回梁王府复命,就先告辞了。”肖将军和李县丞还是有些交情的,自然也没有怀疑李县丞的话,吩咐了后面的一百士兵跟随李县丞后,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清晨的阳光刚照入睢阳城,一队近百人的士兵队伍便将城东客栈围了起来。 “楼上的恶徒听着,赶快下来投降,不然我们就冲上去了。”带头的官军在客栈外朝内喊话。 陆恒打开窗户,看见下面围着的两圈士兵,心想着应该就是昨晚入城的那群士兵。陆恒嘴上也没回答,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远处。 李县丞见陆恒露出了头,怕陆恒会坦露身份,便连忙对身边的领头士兵说道:“李队长,不用让他们投降,这群人穷凶极恶,满口胡言,只有就地诛杀才能平息李府的怨气。 当李队长正准备下令冲进去的时候,远处背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李队长转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这骑兵是哪来的,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周围的士兵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色骑兵正拍马赶来,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时黄忠不知从哪骑着马窜了出来,领着骑兵沿着街道冲来,最后停在了已经吓傻了的李县丞和李队长面前。 “你们是过来干什么的?”黄忠一脸戏谑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李县丞自然是认识黄忠的,知道他是陆恒的人,吓的直接瘫坐了下去。 李队长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黄忠后面一身黑甲的骑兵,疑惑地问道:“卑职属梁国守郡营肖将军麾下,不知阁下是哪个部曲的?” 黄忠见面前的士兵好像真的不知缘由,便说道:“云中太守府。” 李队长听罢,还是一脸疑惑,云中郡的人怎么会来睢阳的,但看对方的架势也不好再提问,只能连忙说道:“我等也是奉令诛杀犯下凶案的罪犯。” “罪犯?这里没有罪犯,只有云中太守,你们率兵包围这里,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黄忠随即怒喝着问道。 李队长也被吓出了冷汗,如果对方所说的是真的,自己带兵包围这里就是以下犯上。李队长看黑甲骑兵已经彻底将自己的人围了起来,只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就会被这么多人乱刀砍死。 “既然云中太守在此,那肯定是一个误会,我这就回去报告我家将军,定会给太守大人一个交代。”李队长说罢,便召集着周边的士兵准备退出去。 周围的士兵见要撤退,也都是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穿着黑甲、气势骇人的骑兵,心里一阵后怕。 李县丞见李队长带人要离开,便想着爬起来跟着离开,但是直接被黄忠拿着刀拦了下来。 “李县丞这么着急走呀,那我们和你一起去县府坐一坐吧。”陆恒从客栈中走了出来,看见刚被黄忠拦下的李县丞,便笑着说道。 黄忠见陆恒的示意也是让出了一条路。李县丞见街道上满是黑甲骑兵,心里也是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只能低头往前走,陆恒一行人也缓缓地跟着往县府走去。 睢阳城 县府大堂 “主公,县令和县丞都已被绑在后堂,并已承认了与李家勾结和刺杀主公的事,另外搜查到黄金5万两,白银20万两。还有一些家族的田票和收据。”黄忠在大堂向陆恒禀告着。 陆恒叹了口气,说道:“就先这样吧,钱粮和田地择日全部返还百姓。” 荀攸见陆恒这样安排,连忙起身说道:“主公,攸认为此事应该交由梁王府处理,我们私自处理恐怕会引起梁王的不满。” “哦?”陆恒见荀攸提出意见,心里也暗暗思索了起来。 荀攸又随即说道:“现在我们的军队无缘出现在睢阳,一定会让那个肖将军有所戒备,如果再干涉梁国政事,恐怕到时候说不过去。依攸猜测,肖将军已经在来县府的路上了。” “报!”荀攸刚说完,府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公达,你看这话刚说完,人就来了。”陆恒见荀攸刚分析完,梁王府就来人了,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进门报信的不是秦锐士也不是大秦铁骑,而是一个浑身尘土看起来略显狼狈的红甲士兵。 红甲士兵一到陆恒跟前,便连忙说道:“主公,云中北部遭胡人洗劫,武泉以北百里已无人烟。这是凌将军的书信,还请主公查看。” 此时大堂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声音,荀攸已经低头思索了起来,黄忠已经血红了眼眶喘着粗气,而陆恒的脸色也慢慢从一脸笑容到疑惑不解,再从吃惊到冰冷。 第27章 泰山于禁 “将书信传于我。”陆恒冷冷地说道。 堂下的红甲士兵闻言,便双手将书信放在了陆恒面前的桌上。陆恒急忙打开,细细阅读了一番。 “主公,能否给攸一看。”一旁的荀攸见陆恒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的样子,便起身开口说道。 “公达,我等恐怕需要先放弃计划,北上云中了。”陆恒将书信递给了荀攸,叹了口气说道。 荀攸匆匆将书信阅读完,然后对着陆恒说道:“主公,此次胡人的劫掠屠杀恐怕只是胡人行动的第一步?” “第一步?”陆恒疑惑地问道。 “没错,胡人往年南下劫掠,主要是为了粮食和钱财,所以通常劫掠完就会离开,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屠杀的十不存一的现象,而他们这种屠杀也会导致以后胡人想劫掠粮食就必须深入汉境,这从胡人角度上来看是不明智的。除非…” “除非什么?”陆恒着急地问道。 “除非这次劫掠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粮食和钱财,而是为了引出云中附近的军队,打探汉军在云中的实力。”荀攸看着陆恒,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恒听罢对荀攸问道:“公达,依你看,我们现在回去云中,能否破坏胡人对云中的计划?” 荀攸摇着头说道:“主公不必如此着急,我估计军师他们也快赶到云中了,这事交给他们就行了。主公可以继续完成原来的计划,如果主公还是不放心,可以让黄将军领骑兵前去支援,以防发生其他变故。主公以为如何?” 陆恒思索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就先按公达所言,但是计划要抓紧时间了,必须在今年冬天之前转入并州,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汉升。”陆恒转头对着黄忠说道。 “末将在。”黄忠从坐垫上起身,对陆恒抱拳说道。 “汉升,你领讨虏将军,先率五千黑甲骑兵北上支援云中郡。”陆恒当即下令道。 “五千骑兵?”黄忠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 “现已有二千黑甲骑兵,另有三千黑甲骑兵已在路上,很快便能赶到睢阳城。” 陆恒害怕戏志才初到云中,还没有威势,恐难服众,便又对黄忠叮嘱道:“汉升,到了云中要听从军师的安排,不可盲目骄纵、乱军违纪,凡事要多与军师商量,你可记住?” 黄忠一听自然知道陆恒的意思,连忙答应道:“主公放心,忠定遵从军师的命令,保护好军师的安全。” 睢阳城 城北外十里平原 睢阳城北外是一片绵延数十里的平原,平原上茂密的杂草已经盖住了路两旁数百米的骑兵马蹄。正午的炎热,也是让路边的马不断的发出马嘶声。 “主公,我们就这样走了,恐怕会引起那个肖将军和梁王的不满呀。”荀攸一脸担忧地对一旁的陆恒说道。 陆恒笑着说道:“这我当然知道,公达你没看见刚刚那个肖将军的脸色吗,我觉得如果没有这五千铁骑,这肖将军绝对会将我们将行留在睢阳城的。若是那梁王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我们的计划就又要推迟了。所以乘着我们还占据主动,先离开那里…” “主公,刚刚要不是你拦着,就那小子,我老典一刀就能给他劈了。”一旁的典韦见陆恒提起了那个肖将军,便插起嘴说道。 “恶来,你伤还没好,不要总是一言不合就上去砍人。”陆恒见典韦愤愤的样子,连忙说道。 典韦这次保护陆恒立了功,陆恒便学起了前世的曹操赐给典韦“古之恶来”的称号,典韦也不知恶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却非常高兴。陆恒还将原先黄忠带领的秦锐士交给了典韦,这次黄忠也一反常态的赞同了。陆恒可以感觉到,自从典韦昨晚救自己负伤以后,黄忠和典韦的关系好了不少。 典韦听了陆恒的话,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汉升,就送到这吧,你们直接北上,这里有两封信,这一封交给军师,这一封交给武泉的凌操。此事有关整个云中的安全,汉升定要小心谨慎。”陆恒边说,边将怀中的两封书信递给了黄忠。 “主公放心,忠必不负主公所托。”黄忠自信地向陆恒握拳表示道。 陆恒笑了笑,又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在黄忠手里说道:“叙儿也快三岁了,这是一本拳谱,能够强身健体,你让叙儿每日早晨练上一段时间。” 陆恒心里还是搞不清楚历史上黄叙为何会病死,以防万一,便将自己还记得的五禽戏的招式画在册子上,让黄叙练练。但陆恒没想到,今日随意画的几张图,是后世象形武术的开端,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黄忠手接着陆恒给的手册,一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陆恒看着黄忠激动的样子,笑着拍了拍黄忠的肩膀,说道:“汉升,快去吧。” 黄忠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典韦身前,轻声地说几句,典韦这次也没有大声说话,只是握着黄忠的手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两人便大笑着拥抱了一下。黄忠回头看了一眼陆恒,便上马大喝了一声:“出发。”说罢,黄忠和五千黑甲骑兵便驱着马向北奔去。 陆恒下一站是泰山郡,此行自然也是路途遥远,陆恒没有多做停留,大喊一声走啦,便率先骑马朝着东边奔去。典韦担心陆恒的安全,连忙也跟了上去。 荀攸见陆恒洒脱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北边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嘴上一笑,喃喃地说道:“羽翼渐丰,腾飞之势已不可挡。”荀攸说罢便领着剩下的秦锐士向陆恒方向追去。 泰山郡 巨平城西门城外 巨平位于泰山郡最西边,是鲁国、济北国和泰山郡的交界处。且有汶水穿城而过,使得这里成了泰山郡除奉高城外最繁华的地方。 陆恒连奔五六日的路程才赶到巨平城城西门外。陆恒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和城门口有些拥挤的人群,身上的疲惫感也是一下子涌了出来。 “公达,恶来,我们进城找地方先休息一晚。”陆恒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 荀攸连忙表示赞同,典韦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陆恒有时候真的怀疑典韦是不是正常人,开始还担心他骑马会把后背的伤口崩开,但没想到后背的伤竟然在马背上的几天内痊愈了。想到这陆恒便白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典韦。 傍晚的巨平城,也是热闹非凡,无论是城东还是城西,在还没有入夜的情况下便已经点亮了门前的灯笼。巨平城也被灯笼和夕阳照的这里黄一片,那里红一片。 有些本该开在街西的商铺也能在临近主街道的城东看见,这也许是巨平城独有的商业布局。 正当陆恒还沉浸在巨平城的繁华中时,突然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冲到陆恒面前,连忙开口道:“这位兄台,可否将马借我一用,我有些急事,晚上定将马送回。” 典韦见有人突然问陆恒借马,便立即挡在陆恒面前说道:“没有马,凭一张嘴就来借马,谁知道你会不会骑着马跑掉,你…” 陆恒见典韦说话有些针对面前的年轻人,便立马打断了典韦,随即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壮士,这马给你。” 那个精干的年轻人接过陆恒手中的马缰绳,迅速骑了上去,回头说道:“多谢,我于文则怎会借物不还,晚上我会找到你们的,先告辞了。”年轻人说罢还看了一眼一旁的典韦,随后便骑马向城外奔去。 陆恒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后面的荀攸说道:“这巨平城的人和物都挺有特色的。” 荀攸也是笑了笑应和了一声,陆恒一行人便又往前走去。 突然陆恒一脸吃惊地回头问道:“那个人说他叫什么来着?” 典韦随口说道:“他说他叫鱼闻臭。” “鱼纹丑?”荀攸和陆恒相互看了一眼,一脸疑惑。 第28章 又遇太平道 “什么鱼纹丑,公达,他是不是说他叫于文则?”陆恒没有再管典韦,问起了也被典韦搞得一头雾水的荀攸。 荀攸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当时他说的太快,没听清,但应该说的是于文则。” 陆恒一听竟然真是于禁,一进巨平城就能遇到要找的人,陆恒也是觉得很是幸运了。 荀攸见陆恒听到于文则后就一脸兴奋地样子,便疑惑地问道:“主公,难道刚刚那人就是主公此行要寻找的人吗?” “哈哈,公达还是被你猜出来了,你可不要小瞧此人,此人勇猛善战,统军能力更是超过汉升。”陆恒笑着对荀攸说道。 荀攸听陆恒对于禁的评价,心里也是惊讶不已。荀攸对陆恒的话还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他知道自己的主公在识人这方面的能力堪称恐怖,现在在自己主公身边的人物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都有着别人有所不及的能力。 陆恒说罢看着有些惊讶的荀攸,又看了看一脸不相信的典韦,笑着朝城西深处走去。 入夜后的巨平城才完全体现出他的魅力来,早早挂在街道两旁的灯笼,将整个城照的一片火红,而城西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还在开张的店铺酒店也仿佛在告诉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此时的陆恒正站在一家客栈门前,神色凝重。 “主公,这家客栈哪有街角那家客栈气派呀,依我老典看,咱还是去那里吧。”典韦见陆恒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客栈,看着这家客栈和街市上火红热闹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便对着陆恒说道。 荀攸也是看出了陆恒异常的神色,又顺着陆恒的目光看了一眼客栈门前牌匾上的字‘福来客栈’,随即走到陆恒身边问道:“主公,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陆恒看了一眼一旁的荀攸,说道:“也不能说发现了什么问题,只是想起了在吴郡发生的事情,当时也是住在福来客栈里,后来因为一系列事情发现客栈里的人和附近的土匪还有太平道有些关系。” “太平道?”荀攸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 “公达,你知道太平道?”陆恒连忙问道。 荀攸见陆恒好像也对太平道很感兴趣,便说道:“主公,太平道在颍川那还不常见,但是在荆州、扬州、青州和徐州一带传的比较广,前些月我与文若一起去徐州拜访一个家族,在进入徐州后便见到过太平教的传教仪式,台上身穿黄衣的人用符箓烧的水给人治病,那些喝符水的人竟然好了,仪式后就有很多人加入了太平道。我和文若都觉得此事奇怪,便暗中调查了一下,发现附近多地都有这样的仪式。传道之势,如疫病蔓延。当时文若就说:太平传道,百姓多迷,此乱世之兆。” 陆恒心里也是有些吃惊,荀彧竟然有未入世,便有感天下之变的能力,这是开了挂呀。 “公达,我们先进去吧,进去后让大家小心一点,等夜深了再叫上人探查一下这个客栈。”陆恒对荀攸说道。 荀攸领命后便转身和典韦嘱咐了一遍。陆恒四处观察了一下客栈,见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直接走了进去,向堂中的小二要了几间客房。 小二见来人穿着不凡,也是不敢得罪,一脸赔笑地将陆恒一行人送上了楼。热情的招呼了半天才被典韦赶下了楼。 典韦得知这家客栈可能会有危险,便亲自站在陆恒房门口守门。 陆恒刚坐上床,就听到了窗户边传来了‘呲呲’的声音,陆恒立马警觉了起来。屋外的典韦听到动静也闯了进来,拿着刀狠狠地盯着窗户。 忽然窗户一开,一个身影迅速地从窗外窜了进来,那个身影还没站稳,典韦的刀就劈了过去。那个身影慌忙往旁边一滚,侥幸地从典韦刀下躲过一劫。 “慢着,恶来。”陆恒这时才看清身影的模样,正是傍晚从自己手中借走马的年轻人,陆恒见典韦准备继续上前与年轻人打斗,便连忙出言制止。 荀攸和众秦锐士也闻声赶到了陆恒的屋内,一进屋便看见了典韦正气势汹汹的拿刀对着傍晚见到的那个叫于文则的年轻人。 “恶来,把刀放下,想必这位壮士从窗户翻进来定有他的原因。”陆恒说罢,便走到桌案坐下,并示意那个年轻人坐在自己对面。 典韦正想对陆恒说什么,却被赶来的荀攸拉到一边,悄悄地在典韦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个年轻人见陆恒邀请也没有犹豫,一脸平淡地坐在了陆恒地对面。 “于禁,说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不走正门,要翻窗户进来。”陆恒边说,边拿着水壶给面前的年轻人满上了一杯茶。 年轻人在听到陆恒说的话后也是露出了吃惊的样子,于是问道:“其他人都只知我叫于林,于文则,你是谁,怎知我真名?” “哦?你在外面都是用于林这个名字吗?”陆恒见于禁在外用其他名字,便疑惑地问道。 “此事暂时不方便透露,我此行也是过来归还马的,马现在就在楼下客栈外,晚上多有打扰还请见谅。”于禁说罢,抱了一拳便打算起身离开。 陆恒见于禁准备离开,也是笑着说道:“文则,可是有仇家在此地?” 于禁一听陆恒此话,也是顿住了脚步,转身怒瞪着陆恒,陆恒和典韦皆感受到了于禁眼中的杀气,典韦也是握着刀向前走了两步。 陆恒见于禁有些紧张,便哈哈大笑了两声:“文则,不要多虑了,我们不是你的仇家,只是猜测罢了,而且我感觉可能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也许我们能合作。” 于禁思索了一阵,又直接在陆恒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陆恒始终微笑着,但自己总有着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文则,你可知我们为何要住在此客栈?”陆恒见于禁坐了下来,便对着于禁问道。 于禁一听陆恒这话,似乎变得紧张了起来,轻声对陆恒说道:“你知道太平道?” 陆恒猜测于禁隐藏姓名,翻窗户就是和这个客栈有关,便打算套出于禁心里的事,没想到这个客栈真的与太平道有关系,看来于禁背后的仇家就是太平道。 陆恒见于禁提到了太平道,也不再隐瞒,将自己对太平道的了解还有对客栈的怀疑直接向于禁说了出来。 当客栈楼上的于禁和陆恒聊的正火热的时候,楼下后堂来了几个身穿黄色衣服的人。 “那个于林,好像就在楼上。”一个身穿黄色麻衣的人对领头的壮汉说道。 “王掌柜,你确定楼上的那群人是官军。”领头的壮汉对着客栈掌柜问道。 客栈掌柜笑着说道:“那群人虽然不是官军的衣服,但是从那几个随从的气势上看,十有八九是官军。” “于林和这群官军会不会认识呀?”一旁的黄衣年轻人对领头壮汉问道。 领头壮汉冷笑一声,说道:“认识又怎样,唐将军前两日便从历城往这边赶来,估计今晚就能到,等唐将军来了,他们一个也走不出巨平城。” 第29章 唐周 “主公,楼下有三四人直接进了客栈后堂,直到现在就没有出来。”陆恒正和于禁聊的火热,门外的一名秦锐士便进门说道。 还没等陆恒说话,于禁便直接站起身,皱着眉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今日之事多谢了,我先就此离开,以免连累各位,以后有缘再见。”于禁抱拳说罢,便走到窗户边准备离开。 “文则,楼下来的人你认识?”陆恒见于禁要离开,便连忙问道。 于禁止住了脚步,看了一眼陆恒,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典韦荀攸等人,缓缓开口道:“认识,他们也是太平道的,我傍晚借马出城追的就是他们。” “你为何要去追他们呢,发生什么事情了?”陆恒不禁疑惑地问道。 于禁低头沉默半刻,随后抬头看着陆恒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可以。”陆恒笑着回答道。 于禁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往桌案上一放。 陆恒一愣,看着桌上并不算厚的书简,还有于禁小心翼翼的姿态,便猜测这卷竹简里面的东西恐怕不简单。 于禁正准备打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往身后的典韦、荀攸的方向看去。 “文则不必担心,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不会透露出去的。”陆恒看出了于禁的顾虑,笑着对有些紧张的于禁说道。 于禁听罢也没再说什么,把桌案上的竹简缓缓打开,对着陆恒说道:“这是泰山郡的地图。而这些打圈的地方就是太平道的传教据点。” “文则,这是你刚刚从他们手里拿到的?”陆恒将竹简拿过来看了看,随后问道。 于禁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竹简中一个打圈处说道:“这里就是这个客栈,而这个客栈也是一个太平道的传教据点。” 陆恒看着地图,眉头不禁微蹙起来。地图上泰山郡的12个城中打圈的地址有近20处,可想而知,在这个地方太平道势力已经很庞大了。 “公达,你过来看看这图。”陆恒见一边的荀攸也是眉头紧蹙,随即对荀攸说道。 荀攸在听到于禁说此图记录了太平道传教据点时,就开始隐隐的有些担心了。此时见陆恒唤他过去,便立马应了一声走上前,将桌上的竹简仔细地看了起来。 “主公,恐怕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荀攸看了竹简,思索了片刻立马对着陆恒说道。 还没等陆恒开口,后面的典韦便上来插嘴道:“三四个人就吓成这样,就算三四十个我老典也能把他们全部砍翻了。” “恶来,休要胡说。”陆恒见典韦一副马上要下去砍人的架势,轻呵道。 “若是三四百人呢?”荀攸转头问道。 典韦听了荀攸说的,也低头不说话了,他知道让他一个人打三四十个已经有些勉强了,三四百个的话就完全不可能了。 一旁的陆恒和于禁也都是一愣,陆恒随即对着荀攸问道:“公达,此话怎讲?” 荀攸将竹简放在桌案上,指着上面的几处打圈的地方说道:“主公可以看一下,有很多城是有两个圈的,通常是城外一个城内一个,而城外的圈要比城内的大,故此我猜测这个圈的大小有着一定的含义,可能大圈的含义是这个据点更重要,或者是联络更频繁,又或者是…教徒更多!”荀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这…”陆恒听到这也是将竹简再次拿起看了起来,荀攸说的没错,图上打的圈大小并不一样,且大多数城外的圈都会比较大,有些地方看起来甚至像是被圈了两次。 荀攸看大家对自己的猜测有些摇摆不定,便又说道:“前面说的都是从这张图上猜测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张图对太平道来说一定很重要。现在他们发现了这张图在这里,但他们却没有行动,我想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是他们放弃了这张地图,第二就是他们在等待时机准备将我们一击致命。” 陆恒听完也顿时明白了,太平道放弃这张地图?别开玩笑了,这张地图要是落在官府手里,估计这些年在泰山郡的所有努力都有可能化为泡影。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拼命来拿的,而看了知道内情的自己一众人也会在对方的必杀名单里。 于禁见陆恒一行人都被自己所连累,可能都无法脱身,于是抱拳说道:“禁此次鲁莽了,连累了你们,一会儿我会出门把他们引开,你们拿着这张地图前去报官,到了县府你们就找鲍允诚并把地图交给他,和他说我已经调查出他所托之事。”于禁说罢转身便想从大门离开。 “文则,且慢,此事还有待商榷。”陆恒见于禁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说了一通就准备离开,也是赶忙把于禁叫住。 “主公说的不错,现在不光是你,我们所有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想现在最好是赶在他们的援兵来之前将这里的眼线拔掉,然后赶紧离开此地。”荀攸见此也是站出来分析道。 “为什么不直接去报官呢?”于禁疑惑地问道。 “原因有二,一是这客栈离县衙有近五百步,在路上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埋伏和拦截;二是一旦报了官,我们会成为整个太平道教众的目标,且这些教众大多都是百姓,即使官府全面搜查,也很难清扫干净,这样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不仅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而且还会陷于被动。”荀攸回答道。 “那就依公达的意思,先把楼下的眼线给除掉吧。典韦这事交给你了,务必清理干净,不能放跑一个。”陆恒听荀攸把理由讲的清清楚楚,便站起身对着典韦说道。 于禁也抱拳表示和典韦一起去,正当他们准备下去时,刚刚一直在思索的荀攸突然叫住他们:“慢着,你们一会儿不用隐藏痕迹,相反你们把场面弄得惨烈一点,然后搜几套他们教徒的衣服。” 典韦于禁听罢显得一脸惊讶,荀攸也没和吃惊的两人再解释,赶忙催促着两人快一点行动。典韦于禁两人虽然一头雾水,但也只能照着荀攸的吩咐去办了。 巨平城 北城门 天黑的夜犹如一张巨大的黑网,包裹着整个巨平城。巨平城北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口子,随即一大队人便陆陆续续往城门里挤了进去。 “唐周,你小子怎么半夜进城,现在是宵禁时间,一旦被别人发现了,我可就没命了。”城门边一个身着官兵衣服的人对旁边的男人埋怨道。 唐周看着没有理睬旁边官兵的抱怨,对着另一侧一个教徒问道:“你确定现在他们就在‘福来客栈’?” 一旁的教徒立马点头回答道:“是的,唐将军,他们刚刚都在客栈里,老王他们三个都在看着他们。听掌柜的说,楼上和那个贼一伙儿的几个人好像是官兵。” “官兵?这个老王真是蠢,送个地图还被偷了。卜首领要是知道地图被偷了,可能还落在官军手里,我们就都完了。”唐周听到一旁教徒说的,立马狠狠地说道。 唐周见自己的五百多教众全部进城后,便转身从怀里拿出两大锭银子放在那名官兵手里,说道:“你小子被首领安排到县衙做个城门守值,天天吃喝不愁的,哪像我们吃了这顿没下顿,你这还和我抱怨起来了。” 说罢,唐周便没管看着手中银子一脸笑意的守值官兵,领着一众教徒往‘福来客栈’赶去。 第30章 胡人的目的 云中郡武泉城 北城 九月的寒意,已经可以在武泉城的早上感受到了。东边渐白的天空预示着寒意即将离开。 凌操站在武泉城北城的城楼上,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当日凌操率军赶来时看到武泉城北面的惨象:村庄的百姓被屠戮一空,房屋很多也被放火烧毁,脚下的土地也是赤红的。 想到这凌操的胸脯起伏着,强压住心里的怒火,睁开眼,往北边看去,一座座坟树立在那里,原本山坡上的村庄现成了一座坟山。 “报告将军,城外向北两百里内并没发现胡人的踪迹。”一个黑甲士兵爬上城楼,跑到凌操面前抱拳说道。 凌操摆了摆手说道:“嗯,下去吧。” “是。”斥候应了一声便下了城楼。 凌操看着远去的斥候,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派出去第十波斥候小队了,然而这十次都没有探听到北边胡人的一点踪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 凌操这次从云中城过来,领了1万5千的重步兵,5百铁骑,云中城只留了不到1万的兵力,然而当凌操准备浩浩荡荡的领兵过来报仇雪恨时却发现敌人压根就不和你打,早跑没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别提多难受了。 就在这时,一个红甲士兵匆匆跑上城楼,对凌操说道:“报告将军,云中太守府来人了。” 凌操一听心中一喜,想着应该是主公那有消息传来了,于是连忙随着红甲士兵下了城楼往武泉府衙走去。 武泉城 府衙大堂 凌操一进府衙大堂,便看见一个全身白衣书生打扮的青年,后面还站着三个黑甲士兵,其装饰和自己军中的铁骑一样。 凌操觉得有些奇怪,往日太守府中王鹤给自己报信,都是派探马或者是府衙官兵,这次却来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 “你是从太守府过来的?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凌操见眼前的年轻人不像是报信的,看见自己也是一脸淡然,于是便开口问道。 白衣青年作了一揖,然后开口道:“颍川戏志才,见过凌将军,主公有书信交与你,你一看便知。”说罢,便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凌操。 凌操接过书信,便立即拆开看了起来,看完后也是吃惊不已,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也就刚及弱冠,就被主公任命为军师,全掌云中郡大小军政要务。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才二十多,就被主公委以重任,领万余人守北疆,凌操想到此处也是再度升起了对陆恒的感激之情。 “操见过军师,适才不知主公安排,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凌操收起书信,立马抱拳对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笑着回道:“凌将军,以后同在主公麾下效力,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戏志才和凌操客套了几句就互相坐了下来,坐下后戏志才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凌将军,情况紧急,我这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军师请说,何事?”凌操见戏志才严肃起来,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凌将军,从你驻守武泉开始,太守府向你这里运过几次粮?” “就一次,但是我们没有收到,这件事我还是从王鹤前些时候报的信中得知,这该死的胡人半路把粮抢了,过后我还派人去寻找抢粮胡人的踪迹,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凌操狠狠地说着,说罢便重重地叹了口气。 戏志才在听完凌操说的话后,并没有多大反应,随后又继续问道:“凌将军,你们有没有见过胡人的骑兵?” 凌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群胡人真会跑,我先后已经派出过十波斥候去寻找,可惜都没有任何踪迹。” “凌将军,事不宜迟,你即刻带兵随我向西,留两千人驻守武泉。” 戏志才站起身,对凌操说完,还没等凌操反应过来,就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黑甲士兵说道:“秦岱,你和两千兵马一起留守武泉,如遇突发情况,立马报信太守府。记住只坚守,绝不出城,哪怕城外只有一个敌兵。” “遵命。”秦岱抱拳应道。 怎么要领兵向西了,去哪?到底是什么事呀?凌操一头雾水,脑子里全是问号。 戏志才见凌操还站在原地,一脸懵的样子,便说道:“凌将军,你先去整军,我们正午准时出发,事情原委我们路上说。” 凌操见军情紧急,也不准备再问,抱拳应声后便离开了县衙大堂。 戏志才走出府衙,看着西边完全白了,自语道:“希望还来得及。” (两日前)成乐城 成平城是云中郡云中城东面的一个小城,低矮的城墙上布满着厚厚的青苔,周围布满了长短不齐的绿草,或许是绿草太多遮住了城墙底面,才使得城墙看起来很矮小。 城中人并没有多少,商户也是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街角的茶馆倒是聚集着不少人。其中一桌上有几个身着白色曲裾服的人就显得尤为显眼。 “云中成仙乐,落日近黄昏。” “想不到佐治的诗赋近来精进不少呀,我们怕是再也无法企及分毫喽。”戏志才看着一旁依旧闭着眼睛回味的辛毗,笑着说道。 辛毗从自己意境中回过神来,白了一眼戏志才,随后说道:“主公的那些佳作平时让你和奉孝多鉴阅一下,可你们呢,一个一路游山玩水,一个未及二八却总吵着喝酒。我也是…” 一旁的戏志才和郭嘉都和没听到一样,一个还在四处观察着什么,一个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辛毗见两人根本不听自己说的,也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小王头,你一会儿还要向北赶路呢?” “对啊,最近原阳县和武泉城的肉食价格都卖的挺高的,俺这不是打了些野兔野鸡啥的,准备去北边小赚一波。” “你不知道上个月胡人都打到武泉城了吗?你还敢去北边?” “武泉城不是来了一个将军吗,带过去了好多兵,要不是多了这么多兵,俺打的这些野鸡野兔啊,也卖不了这么贵。” 旁边一桌两人的对话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戏志才和辛毗的注意,连郭嘉也收起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侧耳听着旁边一桌两人的对话。 “小王头,你这可就说错啦,肉食涨价可不是就因为武泉那里来了好多兵,主要是因为前段时间原阳附近的运粮队被胡人抢啦。” “诶诶诶,章六,这可不兴胡说哈,被别人听了去,别连累了俺。” “你这都不知道,城里这两天都传遍了。我也是…” 戏志才听到不自觉地和辛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可以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震惊。戏志才和辛毗眼神交流了一阵,便齐步朝旁边那桌走去。 “两位壮士,在下叨扰一下,方才听你们说胡人打到武泉城了?”戏志才向两人作了一揖后便和辛毗坐下,问道。 “你们是?”章六看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人,紧张地询问道。 “我们从南边来的打算去北边拜访一下旧亲,刚刚听你们说的,便好奇想过来询问一下,那个茶水钱算我们的。”辛毗见两人有些不自然,立马笑着开口解释道。 两人一听顿时一喜,随即章六笑着说道:“二位一看就不是云中郡的人,胡人屠村的事云中郡还有谁不知道吗?” “屠村?”戏志才和辛毗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对啊,胡人把武泉城外的村庄给屠了,幸亏前些日子云中郡来了一个将军,不然胡人已经打到成乐城这里来了。” 旁边的小王头也赶忙说道:“诶,你们是不知道呀,俺有一个亲戚就是住在武泉城里的,听他说,当时胡人把村屠干净了,房子也烧了,那里的土都变成红色了。” 戏志才和辛毗听到这心里的怒意滔天,戏志才强压下怒火,问道:“那后面你们说的那个抢粮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云中县那里运到武泉的粮食队,但是走到原阳县附近,就被胡人给抢了,这群天杀的胡人。”章六回答道。 “你们怎么知道运粮队被抢的,还是被胡人抢的?有人见到过吗?”戏志才思索了片刻,问道。 小王头和章六一听这话立马摇头摆手,连忙解释道:“我可不知道,都是别人在传,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随后戏志才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两人便离开了茶馆。 “志才,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呀。”辛毗见两人走远了,对着还在思索着的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郭嘉问道:“奉孝,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不知已经有决断了吗,还来问我。”此时的郭嘉又恢复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奉孝,若是你回答了这个问题,后面两天我就不管你了,你可以畅饮两天酒。” 郭嘉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绝非儿戏。”戏志才笑着说道。 郭嘉正了正身形,随后开口道:“胡人屠村和胡人抢粮这两件事,我一共有三个结论,两个猜测。 结论一:云中城太守府内有奸细。 结论二:主公在云中的军队已经暴露。 结论三:军粮被抢这个消息是敌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传播出去的。 猜测一:胡人想通过屠村的方法,把我们的兵力吸引出去,然后试探我方兵力。 猜测二:奸细想利用胡人来大赚一笔,并且散布军粮被抢来动摇我方军心。” 辛毗见郭嘉十二岁便能有这样的理解,也是吃惊不已,连忙说道:“奉孝说的我也赞同,第一步试探兵力,第二步动摇军心,恐怕胡人接下来对武泉城还会有大动作。” 一旁还在思索的戏志才,突然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屠村和抢粮这两件事分成两步看,的确是逐渐探查寻找击破我军的弱点。但是如果这两件事的目的相同呢。” 郭嘉一听这话思索片刻顿时反应过来,皱起了眉头;辛毗此时却是有些茫然。 “换句话说,胡人把云中的军队吸引到武泉城,一定是为了试探吗,既然城中的有奸细,那必然会告知胡人城中的兵力情况,那又何必用屠村这种方式来引出云中的兵力呢?” “还有胡人抢粮并不是城中奸细利用胡人,而是本身也在胡人的计划里,它通过这种方式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错觉:胡人一直都在,就在武泉、原阳附近,并准备进行下一次行动。” 辛毗也是想明白了,连忙说道:“你的意思是…” “胡人如果不在了呢?或者说是主力不在了,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就…”郭嘉一脸严肃的说道。 辛毗赶忙从衣襟中拿出云中的地图,放在桌上。三人顺着云中和武泉向西看去,一处地方赫然映入眼帘。 “咸阳县。”三人同时出声。 沉默片刻,戏志才突然说道:“事不宜迟,佐治你和奉孝带兵向东回云中太守府,我带秦岱向北去武泉调兵,然后再往咸阳县赶。” “志才,现在云中郡所有要务都需要你来安排,调兵去咸阳还是我去吧。”辛毗见戏志才要直接以身犯险,立马开口说道。 “佐治,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我还需要去武泉城再确认一下,放心,武泉有主公精兵万余人,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到了太守府,事情可不少,查内奸,整治官吏,重修防御。” “被你这么一说,我怀疑你是故意躲政务跑出去的。”辛毗笑着说道。 “哈哈,也有点吧。这次回去也要注意西边的动向,胡人也有可能在咸阳县那受阻后转而直接来攻云中县。” 辛毗听完,连忙点头应允。三人这才起身,往城外骑兵休息的地方走去。 第31章 祸水东引 巨平城 夜晚应该是寂静的,可今日巨平城的夜晚可并不平静。唐周带着手下五百多教徒在巨平城的街道上小跑着,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主公,我们穿成这样跟在他们后面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呀?” “你只要别说话,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一会儿前面的人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切按公达的计划行事。” 此时在唐周领的五百教徒后面,两个穿着和教徒无异的人正在窃窃私语着,如果仔细看的就会发现,他们就是典韦和陆恒,荀攸、于禁还有几名秦锐士也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 没一会儿,唐周一群人便赶到了福来客栈。 “你们去把客栈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跑了。”唐周当即对身后教徒下令道。五百教徒随后开始行动起来。 唐周一走进客栈,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唐周眉头微皱,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对着身后的一名教徒问道:“老王他们人呢?” “我走时,老王几人还在大堂的,他们在下面看住楼上那几个偷地图的人。”唐周身后的教徒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那几个偷地图的人在楼上?” “是的,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楼上,他们一共十个人左右...” 还没等那名教徒说完,唐周便领着人往楼上冲去。众人搜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人,唐周此时已经猜出这些偷地图的人估计已经杀人逃跑了。 “还愣着干嘛,搜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唐周看着周边的教徒都傻愣着,大声吼道。 众教徒这才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可知道这位唐将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是天师的徒弟,自然不能惹怒对方。 还没一会儿,一名教徒便匆匆爬上楼,神色难看地对着唐周禀告道:“唐将军,楼下后堂有发现。” 唐周立即随教徒下楼朝后堂走去,一进入后堂,就闻到一股比大堂更浓烈的血腥味,随后便看见七八个人躺在血泊中。 还没等唐周接近去看,身边的那个教徒便颤抖着指着离得最近的几具尸体对唐周说道:“那...那几个就是老王他们。” 虽然唐周早就预料到老王他们恐怕已经被杀了,但是当他亲眼看到他们的尸体时,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不是对老王他们的死感到难过,而是对老王他们打草惊蛇,使得偷地图的人不知所踪的愤怒和焦躁。 整个后堂血迹到处都是,桌案和各类用具也被打翻在地,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唐周皱着眉头仔细地四处查看着,突然在后堂通往后院的门边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血脚印,唐周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喜,赶忙吩咐人去后院找有没有其他血脚印。 其实都不用找,唐周一进后院便看见两排清晰的血脚印,一直向后院大门延伸过去。 “哈哈,几个蠢货,留下尾巴了都不知道。”唐周大笑着说道,说罢就准备召集人手沿血脚印找过去。 留在客栈门口的陆恒一行人和其他没分到任务的教徒一样在安静的等待着,但陆恒身边的典韦却是有些站不住了,各种小动作没停过。 “主公,他们能被引走吗,怎么还没动静。”典韦忍不住问道。 “公达已经把鱼饵放的如此明显了,不怕他们不上钩,你且再耐心等待一会儿。”陆恒见典韦一副猴急的样子,无奈地回答道。 这里陆恒话刚说完,客栈里就有一个教徒走了出来说道:“唐将军已经找到那群小偷的线索,大家快跟上。” 所有门外的教徒听罢都往客栈门内挤去。典韦在听到那个教徒说他们是小偷时,便小声怒骂起来,陆恒看典韦那副气愤跳脚的样子,暗暗想着下次可不能再让典韦做潜伏卧底任务了,也就太平道徒发现不了,给其他任何一支军籍略微严明的军队,必然早就暴露了。 唐周领着一众人循着血脚印一路追到城中主道上,虽然血脚印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但是唐周的心却是彻底沉了下去,因为主道的尽头就是府衙,脚印方向明显就是往城中府衙去的。这也意味着盗走地图的那几人确实就是官府的人,那份地图也已经落在了官府手里,而泰山郡这几年建造起来的传教据点也将直接暴露在官军面前,教徒可能不知道太平道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的师傅是太平道徒口中的天师张角,怎么可能不知道;与其为以后的举事埋下祸端,不如现在就除掉这个隐患。想到这,唐周目光逐渐狠厉起来。 “你们两过来,现在回历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卜将军,并告诉卜将军这里隐患必须除掉,巨平城的计划需要提前了。”唐周转身对队伍前面的两名教徒说完后,便拿出一条印有唐字的黄色头巾交给了身前的那两名教徒。 两名教徒拿上唐周给的头巾迅速向城外赶去,唐周也没有再往府衙去,而是准备前往府衙西北侧的军器库。 “主公,恐怕事情不太对。”行走的队伍中,荀攸拉着陆恒后退两步说道。 陆恒也是一脸凝重,原本荀攸给出的计划是,将太平道的目标通过血脚印的指引转移到官府身上,这样太平道会通过官府内的关系来找出地图和带走地图的人,然后将他们清除掉,如此就算把巨平城这锅水成功搅浑了。 再看如今的情况,虽然祸水东引的计策已经成功,自己一行人也算脱身了,但太平道并未打算慢慢来,他们这是想抢军器库,然后抢完以后要做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公达,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张地图对于他们的重要程度了。”陆恒沉声说道。 “主公,很显然他们打算彻底占领巨平城,一劳永逸。如今他们府内,城楼上都有他们的人,加上他们有着五百多的教徒,如果军器库被他们占领了,那这五百教徒就立马变成五百名兵,此事恐需立即上报府衙,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陆恒点了点头,随即挤到于禁的身边,小声说道:“文则,你一会儿找机会从后面溜出队伍,去府衙中报信,就说军器库将失,太平道要攻打府衙,让他们早做准备。” 于禁一听自然也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了一声。 巨平城北城城楼上,黑夜中的一道道白光从剑鞘中拔出,然后随着沉闷的哼声与倒地声重新归于黑暗。 这样的场景陆续发生在东南西,三面城墙上。 第32章 城中混战 夜幕笼罩,县衙后门口一片宁静。于禁悄无声息地来到县衙门前,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后,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县衙内,一名警惕的衙役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匆匆走向门口,询问来者是否为于禁。于禁压低声音回答道:“正是在下。”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番于禁,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入县衙。 于禁踏入县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县衙内灯火昏暗,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氛围。他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衙役,穿过走廊,来到了县衙的后厅。 县衙后厅,茶香四溢。鲍信端坐其中,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他的目光不时投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于禁被背带了进来。他的神情略显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鲍信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太平道人的消息,调查得如何了?” 于禁拱手施礼,回答道:“国相,经过多番查探,已获得了一些线索。太平道人行踪飘忽,难以捉摸,但我发现他们在城中一些地方暗中活动,似在策划着什么。于是便跟踪他们,偶然获得了他们在泰山一带的势力分布地图......” 于禁尽量简短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鲍信说了一遍,鲍信脸色微变,站起身在厅前踱了几步,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点难以置信。太平道在泰山一带的盘踞生根,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太平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邪教组织,怎会料到其势力已经庞大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扎根在了泰山地区。 鲍信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紧接着便听于禁接着说道:“现在太平道的人为了寻找这份地图已经派了大量教徒进了城,直往军器库去了。” “哼,竟然如此大胆,敢直接去抢军器库...他们有多少人,是怎么入的城?”鲍信听到此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停下步子,猛地拍起一旁的桌子,怒问道。 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敌人的目的和计划。他深知军器库对城池的重要性,一旦军器库被抢,城池的防御将会大大削弱,后果不堪设想。 鲍信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以便能够采取有效的措施来应对这一危机。 “据属下观察,他们入城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大概有五百多人,他们入城时城门口处并无打斗的声音...”于禁语气凝重地回答。 鲍信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下令道,“立即调集我济北府的兵马,加强城防!同时派人通知县令,让他带领衙役协助防守。决不能让太平道抢走军器库!” 于禁领命而去,鲍信转身望向窗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够抵挡住这次太平道的攻击。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安危,必须全力以赴。 巨平城军器库外 “公达,在文则带官兵到来之前,我们需要拖住他们。”陆恒看着控制住军器库的太平道教徒,对着一旁沉思许久的荀攸说道。 荀攸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脸色有些严肃地问道:“主公,你觉得如果一个强盗要入室抢劫,他首先会做什么?” 陆恒一时间也被荀攸的这个问题问住了,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若是一个强盗进屋抢劫,那他会摸清这屋子周围有没有危险,然后悄声进屋关门,短时间内把屋内的人控制住,最后才能······” “没错,强盗入室抢劫首先会做的就是先了解这个屋子的情况,然后在确保没有危险的时候进屋关上屋门。” “那若是屋子比较大,强盗又不止一个人的话······” 陆恒一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立马说道:“公达,你的意思是太平道的教徒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城门?” 荀攸皱了皱眉说道:“不仅如此,我猜测太平道的这帮教徒恐怕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拿下巨平城。主公,太平道教的人在这座城内埋下的棋子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陆恒转念一想也就想通了,一个人毫不犹豫去做一件无法理解且大概率失败的事情,那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早有打算,而太平道教的人显然属于后者。 荀攸见陆恒似乎明白了自己话中的含义,便接着说道:“主公,若是要彻底击败这群太平道教徒,就需要引出藏在城中的那股太平教的势力。而我猜测这部分势力中定有官府的人。” “公达,这城中的隐藏势力你说与官府有联系,那文则前去报信会不会有危险?“陆恒有些担心地问道。 ”主公,文则那你可以不用担心,他偷拿地图前后的地方都是在这里,我猜测他在巨平城的官府有自己的联络人,并且与太平道是对立的。“ 陆恒听见荀攸这么说,也是放下了对于禁的担心,他可不想自己特意寻找到的武将与自己失之交臂,更不愿因为自己一行人的参与使得本来可以在历史舞台上大放异彩的良将泯灭在历史长河中。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引出躲在暗处的太平教徒。“陆恒看着紧皱眉头的荀攸问道。 荀攸转头看了看远处正忙着从军器库搬出一箱一箱武器军器的太平教徒,随后又靠近了陆恒一点,压低着声音说道:”主公,目前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我们先快速突破一个城门并带于文则他们撤出巨平城,然后让人故意放走有官军出城的消息,这样他们便也会迅速撤离出城。二是我们先控制住城门,通知周围县府支援,然后在他们的援军没来之前与城内的官兵一起击败这群太平道教徒。 陆恒思考片刻,分析道:“第一种方法虽能保全我们,但太平道教徒可能会卷土重来,而且于禁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我们。第二种方法风险较大,但若成功,便可一举消灭太平道在巨平的势力。” 荀攸点头表示赞同:“主公所言甚是。只是控制城门并非易事,并且官府中太平教的势力很有可能已经渗透到军中。太平道的援军也不知离这多远,倘若他们要是先于周围县府的军队先到,那我们的处境将非常被动。” 陆恒眼神坚定地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试试。先派人监视城门的动静,再想办法与于禁取得联系。”荀攸应道:“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安排人手。” 正当他们商议之时,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于禁带着官军赶到了!于禁高声喊道:“众军士听令,随我杀退贼寇!” 随着于禁的一声喊叫,于禁带领的六百官军便冲向了军器库前的太平道教徒。军器库门前的一些还没领到军械的教徒被冲杀而来的官军吓的都挤向军器库内,只有少许穿戴上军甲武器的能上前与官军拼杀一二。军器库内唐周也是觉察到了门外的异动,暗呼一声,提起刀就领着周围刚换完军甲的教徒向外杀去。 陆恒见于禁冲杀到自己跟前,上前说道:“于将军来得正好!此时不宜硬拼,城门大概率已被太平道控制,我们应当先夺回城门,防止敌军增援。”陆恒一边说道。 于禁点点头,下令部分军士一同前往城门口。双方激战正酣,忽然间,身后也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喊杀声,一名官军从身后急忙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于将军,随我们而来的县府官兵从后面攻击我们,有许多兄弟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杀掉了!”官军气喘吁吁地报告。 于禁心头一沉,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当机立断,命令一部分士兵继续攻打军器库,自己则率领其余人马回身迎战。 陆恒和荀攸对视一眼,决定跟随于禁一同作战。典韦和身边的秦锐士也脱下太平教徒的衣服,转身与太平道教徒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血腥气息弥漫。双方都拼尽全力,互不相让。然而,太平道教徒人数众多,逐渐占据了上风。 于禁等人陷入了困境,形势越来越危急…… 第33章 以粮换将 巨平城东城街道 陆恒气喘吁吁地俯身休息,面前躺着一具他费尽全力杀掉的太平道徒的尸体。 “以后要加强锻炼了,看起来很瘦弱的太平道徒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差点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陆恒长吐一口气,努力地站起身来。 “主公,没事吧?”典韦连忙赶到陆恒身前问道。 刚刚典韦在人群中杀的兴起的时候,突然发现陆恒正在与一名太平教徒搏杀,并且险象环生。典韦一着急,连砍在人身上的戟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往陆恒这边赶,最后看见陆恒晃了一个假动作把对面杀死后,提起来的心才放下来。 陆恒见典韦一副铁血柔情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暖,但接着又看见典韦伸出来想要替自己检查一下的手,便连忙阻止道:“恶来,我没事,你先去找一下荀先生在哪,刚刚我们走散了。” 典韦领命后,留下身边的两名秦锐士保护陆恒后便转身挤进了人群。陆恒则靠在墙边恢复体力,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陆恒见于禁带来的济北府的府兵越来越少,如今已损失大半,而秦锐士也只剩下身边的两个,东城门还没被拿下,越来越多的太平道徒和县府官兵正不断地往城东这边增援。陆恒知道必须要召唤出士兵来解巨平城的困境了,现在情况危急,已经没时间去合理化这批召唤军队的来由了。 陆恒拿着机器召唤出三千大汉重步兵,对于各朝代各种各样的兵种来说,选大汉的兵种是不会有心人猜疑的,之前选择大秦铁骑,戏志才就针对使用旧制兵甲对陆恒进行询问,陆恒废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事圆了过去。对于此陆恒猜戏志才他们估计把旧朝势力也规划在自己的背后势力中了。 其实陆恒猜的没错,戏志才郭嘉他们原本确实认为陆恒是秦朝皇室的遗孤或者是宗室血亲,但是看见陆恒针对世家的态度和斐然的文采,便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因为若背后有前朝势力,他们定然不会让陆恒有这样排斥世家的思想,也不会让陆恒花大量时间在文章之上。 陆恒听到城东门外由远及近气势磅礴的喊杀声,便知道自己刚召唤的军队已经到了。在三千大汉重步兵的声威下,城东城墙上的太平道徒纷纷向另外三门退去,于禁率领的济北府兵和大汉重步兵汇合后很快就占领了城东门。 “属下叶凌,领三千军士参见主公。”一名头盔红绫颜色较深的军士从队伍中走出来向陆恒抱拳道。 在一旁的于禁显得有些错愕,本以为城外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周围县府或者郡府派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陆恒的,这不禁让于禁猜测起陆恒的身份来。 “叶凌,你先领一千人将另外三门控制住,不要放跑一名太平道徒。剩下的人随我清剿城中的太平道徒。” 陆恒说罢,便看见荀攸从于禁身后的军队中走了出来。荀攸现在看起来除去衣服有些脏乱,身上并没有伤口,陆恒见状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荀攸说道:“公达,可有受伤?” 荀攸见陆恒一副很担心自己的模样也是备受感动,连忙对陆恒作了一揖,说道:“劳烦主公挂念,攸无事。当时被军队冲散后,撞见了于将军,后来便一直跟在于将军身边。” “没事就好。”陆恒点了点头,转头对于禁说道,“文则,你速率军去支援府衙,这里交给我。” 于禁当即应下,随后带着部下向着鲍信所在的府衙后堂奔去。 陆恒带领着两千名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大汉重步兵,开始在城中展开搜索行动。在陆恒的指挥下,他们迅速分成小组,对城市的各个角落进行仔细的搜索。无论是街道、房屋还是小巷,都没有逃过他们的视线。 当遇到那些企图负隅顽抗的太平道徒时,陆恒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他深知这些人已经陷入了疯狂和绝望之中,无法被劝降或改变立场。因此,只有通过武力手段才能确保城市的安全和稳定。 唐周看着一点点逼近的军队,心知自己现在如果不逃恐怕再也跑不掉了,于是便将指挥着身边的道徒往前冲,自己则慢慢地后退,直到最后退出队伍后便转身往外跑去。 唐周不明白官军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多官军不可能是临近县府能够拥有的,只能来自州府或者郡府,但是离这最近的奉高也有近50多里,来回最快也需要五六个时辰,不会支援的如此迅速,难道官军早有准备,这一想法让唐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而荀攸则跟在陆恒身旁,看着陆恒指挥若定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叹。此次危机能够顺利解决,多亏了陆恒的背后的神秘力量。自荀攸认识陆恒开始到现在,前来投奔的军队已有近一万,且装备精良、军纪严明,很明显是训练许久的精兵,这让荀攸对陆恒背后的神秘力量的出处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着战斗的进行,街道上的太平道徒逐渐被清除。陆恒转而让典韦集结军队,去县府支援于禁。 陆恒带人来到县府后门,只见里面浓烟滚滚,喊杀声不断。他立刻带人冲入县府,与剩余的太平道徒和反叛的官军展开激战。 于禁见后堂门口敌军身后有了拼杀的声音,便知陆恒他们已经解决掉外面的敌军赶过来了,于是大喝一声:“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光这群贼寇。” 随着援军的加入和于禁的鼓舞,县府内的敌人顿时没了士气,全部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陆恒刚与荀攸聊了几句战后的计划时,便看见于禁一行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领头的鲍信见领着几千官军的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就率先开口道:“济北相鲍信,不知道小兄弟现任何官职呀?” 陆恒听到面前的这一位身穿红白甲胄的男子说自己就是鲍信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于禁和鲍信竟然这么早就相识了,这下想要带走于禁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陆恒轻轻弯腰,抱拳回答道:“没想到是相国大人,小子新任云中郡太守陆恒。”随后陆恒身后荀攸和一众将士也都纷纷抱拳拜见。 “你就是新任云中郡太守?”鲍信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陆恒点了点头。自他接到任云中太守的旨意后,中原几州之地仿佛都知道了这件事,陆恒明白这件事肯定有人再推波助澜,但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但是并州北部那地方可不好呆,我前些年偶然去过一次,那地方是大汉的边境与匈奴鲜卑接壤,近几年边境并不安宁,那些异族南下侵扰的频率越来越高。” 鲍信拍了拍陆恒的肩膀,又语重心长地说:“不过朝廷既然任命你为太守,便是对你寄予厚望。并州虽乱,但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陆恒感激地看了鲍信一眼,觉得这一位济北相对比后世书籍中的形象要更坦率一点。 “相国大人来这巨平城可是有追查到太平教的其他信息吗?”陆恒边说,边将怀中的地图递给了鲍信。 鲍信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也是不久前才关注到太平道。以前并没有在意他们,这两年济北遇上灾年,粮食稀缺,太平道的活动开始越发频繁。直到此次我在巨平交易一笔粮食,但半路却被太平道的人截去,于是我便让文则去调查一下他们的动向。” “原来如此。”陆恒轻点了下头,“此次太平道起事,怕是还有援军。相国大人需得早做准备。” 鲍信赞同地点头,“太平道胆敢截朝廷的粮,想必是有所依仗。此事确实需要慎重处理。” 陆恒知鲍信现在最急缺的就是粮食,或许可以以此来招募于禁。 “现在大汉各地都有灾荒,百姓食不果腹,我手上恰好有一些粮食,打算低价售卖掉,相国大人可有门路?”陆恒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鲍信听罢,眼神都亮了起来,连忙开口道:“陆大人,你手上有粮食吗?卖给我如何?” “相国大人说笑了,如果是相国大人需要,我这三十万石粮食直接送给相国大人就行。”陆恒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鲍信听到陆恒竟然有这么多粮食,而且还白送,一瞬间脑子有些短路,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此话当真?”鲍信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 “自然当真。”陆恒肯定地答复道,“只是陆某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鲍信闻言,心中已然明了,他爽快地回应道:“但说无妨,只要鲍某力所能及,一定应允。” 陆恒微微一笑,直言道:“我想招揽于禁将军,不知相国可否割爱?” 鲍信豪爽地大手一挥,“于禁能得陆太守赏识,是他的荣幸。” 鲍信转身对于禁说道:“文则啊,这位陆太守要赴云中就任,你就跟随他一起北上吧。” 于禁拱手应道:“末将谨遵将军之命!” 陆恒心下暗自欢喜不已,原本还担心这次前来无法招揽到于禁,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地得到了这位猛将。 这时,叶凌匆匆走到陆恒身前,抱拳说道:“主公,刚刚在西城门街道上我们已将太平道的贼首射杀,据其他被抓住的贼徒供认,贼首名叫唐周。” “唐周!”陆恒有些惊异,他没想到这次道徒口中所说的唐将军竟然是唐周,如今在原本历史中向朝廷告密的唐周却提前下线了。或许原本发生在两年后的黄巾起义也将改变,一切都将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主公认识这个唐周?”荀攸见陆恒在听到唐周两字后惊异起来,便随即问道。 陆恒也没办法解释唐周以后发生的事,只能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但不管怎样,此人一死,太平道在巨平城的势力算是彻底瓦解了。” 鲍信点点头,“此次多亏了陆太守及时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日后若是有用得着鲍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相国大人。”陆恒拱手道谢。 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逐渐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昨晚的黑暗与混乱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现实却比梦境更为残酷。 昨晚突然反叛的官军终于被查出来,原来他们都是被巨平府衙的县丞所煽动和操纵。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县丞竟然早已加入了太平道,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他本想隐藏在暗中,但是陆恒的出现和地图的失窃使得他不得不暗中策划并组织了这次叛乱。 第34章 及时支援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恒、荀攸以及他们的军队一直在等待着太平道的援军到来。然而,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仍然没有看到太平道的踪影。 “这怎么回事?”陆恒皱起眉头问道,他开始对情况感到困惑和担忧。 荀攸沉思片刻后说:“主公,看来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形势了。或许,太平道的援军根本不会来到巨平城。” “为什么这么说?”陆恒不解地问。 荀攸解释道:“根据之前唐周发出的情报,太平道原本应该会派遣大量兵力支援巨平城。但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将近一个星期,却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很有可能,我们歼灭巨平城内太平道徒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陆恒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如果这个消息真的泄露了,那太平道肯定知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可能会改变策略,选择不与我们正面交锋。” 荀攸点头表示同意:“是的,主公。太平道可能会认为进攻巨平城太过冒险,他们大概率会放弃原先的据点,改变或者撤离地图所标示的据点。” 陆恒转身对鲍信抱了抱拳,感激地说道:“鲍兄,多谢你的款待。我本想在此多待上两日,等城内彻底恢复后再离开。但云中郡近期多有异族侵扰,我得赶紧去云中上任,这巨平城中的剩余事务便麻烦鲍兄了。” 鲍信欣然答应道:“当然可以!陆贤弟尽管放心,我们会尽快让城中恢复秩序。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陆恒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返回营帐,拿出召唤器,召唤了三十万石粮食。 没过多久,约二千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来到了巨平城门外。鲍信看到如此之多的粮食,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得合不拢嘴。同时,他对陆恒强大的家底感到惊叹不已。他认为陆恒的背后应该是一个隐世的大家族,三十万石粮食十天的时间便送到了,这行动力和资源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家族所能做到的。 当天,鲍信就开始安排人手将这些粮食运往济北国卢县。而陆恒则得到了运输粮食的三千多匹马和三千多后勤兵力。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陆恒带着典韦、荀攸、于禁站在巨平城北门。城外六千多军士带着三千多马匹整齐列队,准备出发。 鲍信亲自来到城下送别他们。他紧紧握着陆恒的手,感慨万千地说:“陆贤弟,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此去要多加小心,祝你一路顺风!” 陆恒看着鲍信,说道:“鲍兄,你也要多多保重。如有需要,随时来云中郡找我。”说完,他翻身上马,带领众人朝着远方出发。 咸阳城(云中郡) 咸阳城外,如血残阳映照在残破的城墙上,将墙壁上的红色映得更加鲜红夺目。城墙之上,守城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但人数却越来越少。城下的胡人军队则愈发疯狂地进攻着,他们挥舞着弯刀,发出狂野的呼喊声,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彻底摧毁。 城墙上的一名士兵满脸焦急地跑到咸阳城的守将王旭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守城的将士已经不到两百人,而且还不断有人伤亡。而城下的胡人军队数量众多,目测至少有近万人之多!” 王旭皱起眉头,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地说道:“告诉兄弟们,坚持住!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这些胡狗踏进咸阳城一步!”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勇气,让周围的士兵们感受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现实的压力依然沉重无比。王旭深知,以他们目前的兵力和装备,很难抵挡住如此庞大的胡人军队。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咸阳城被敌人攻破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因为根据他对胡人的了解,一旦咸阳城沦陷,城里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洗劫一空,而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则会沦为胡人的奴隶,遭受无尽的苦难和折磨。 这两日来,他已经连续派出了将近五波传令兵,马不停蹄地奔赴云中郡府以及周边各个城县,紧急请求支援。然而,胡人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守城的士兵们数量有限,杯水车薪,难以抵挡敌人凶猛的攻势。每一次击退敌人后,还来不及喘息,下一波攻击又接踵而至,让他们应接不暇。想要坚持到援军的到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但王旭依旧带着众人顽强地守在城墙上,心中暗自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一个胡人踏入城中半步! 王旭看着自己身边的守军一个个的倒下,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然而,当他看到那些登上城墙的胡人越来越多时,心中却生出了一种决然赴死的决心。 就在此时,一阵行军的声音传来,一支军队出现在了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他们整齐地列队前行,步伐坚定有力。而那在太阳下红得发亮的汉字军旗,更是显得格外醒目。这支汉军正是戏志才和凌操率领的一万多军士。 王旭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过去,当他遭遇胡人的袭击时,曾多次向朝廷发出求援信号,但往往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而,这次情况却截然不同。仅仅过了两天,他派出的传令兵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了援军并带了回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处于梦境之中,或者是出现了某种幻觉。但现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所期待的援军终于来到了! 凌操远远地就看见了远处的咸阳城已经岌岌可危,形势十分危急。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加快速度前进。同时,他亲自带领着五百名精锐铁骑,如疾风般冲向胡人的后方。 戏志才则在后方冷静地指挥着步兵结成方阵,以稳健的步伐朝胡人的方向压了过去。咸阳城东门外正在攻城的胡人被凌操的骑兵一冲,后方一下子乱作一团。 “军师,看样子我们差一点没赶上,这群胡人还真过来打咸阳城了。”秦岱对着一旁的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也是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日夜兼程地赶路,恐怕就无法及时赶到这里。他庆幸地想道:“幸亏这群军士的战斗素质好,不然多日来的赶路,一般的军队早就疲惫不堪更别说直接投入战斗了。” 与此同时,戏志才注意到城南城北两边的胡人也发现了城东这边的异动,纷纷往这边包抄过来。 秦岱见胡人想三个方向包抄,连忙问道:“军师,我们要不要分阵?” 戏志才皱着眉头,凝视着远处的敌军,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敌人多数是机动性强的骑兵,如果我们分阵,很可能会被他们迅速分割成多个小块并逐一消灭。所以我们不能分阵。你立刻下令让长矛兵手持盾牌和长矛,站在最外侧的两排,内侧的士兵则将手中的武器换成刀剑,全力抵御敌人的前两轮冲锋。等到后方的敌人速度放缓时,让军士们优先斩断敌骑的马腿。” 秦岱接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侧传令而去。当胡人骑兵与汉军方阵激烈碰撞时,战斗的场面变得异常激烈。正如戏志才所预料的那样,前面两轮的骑兵冲锋都被顽强抵抗住了,后续的骑兵因为前方受阻而速度逐渐减慢。随着时间推移,方阵前堆积如山的人马尸体使得胡人的冲锋越发困难,最终只能选择与汉军展开近身搏杀。 咸阳城西外十里扎营地 一名身穿虎皮衣服的汉子冲进标有虎头徽章的大帐内,对着正坐帐中鲜卑虎部落的首领柯最说道:“父亲,城东出现了大量的汉军,估计有一万有余,现在正与我族城东的部队交战,城南和城北的部队也已前去支援。” 柯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柯比熊。柯比熊带来的消息让他感到震惊和困惑,因为根据他们最新的情报显示,新来的云中郡的援军已经被自己的亲信部队吸引到了武泉一带。按照常理来说,这些援军应该不会出现在咸阳城这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柯最开始怀疑起柯比熊的话语是否真实可靠。毕竟,这样的情况与他们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如果真有一支兵力近万余的敌军出现在咸阳城附近,那么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将宣告失败。 柯最想到其他部落已经很轻松地占领五原九原等地,自己这里却毫无进展,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暗骂一句:“这该死的和连,安排给我的地方这么难打,他果然是偏向慕容风这个混蛋。” 柯最转身对着柯比熊下达了命令,语气坚定而冷酷:“立刻通知城西的部队,迅速攻破城门!让他们接应南北两门的军队,并一同围剿这些大汉援军。告诉他们,只要能打败这批汉军,城中的一切都将属于他们,可以随意烧杀抢掠,城中的女人和财物将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柯比熊眼神闪过一丝兴奋,随后恭敬地接过了命令,快步走出了营帐。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洒在了大地上,照亮了整个战场。 第35章 五原沦陷 柯比熊调集了西南北三门的步兵,让他们集中兵力猛攻西门。咸阳城上的王旭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立刻意识到敌人正在集中力量攻打西门,于是急忙下令将兵力集中到西门防守。然而,咸阳城的兵力有限,面对柯比熊在西门的猛烈攻击,他们显得力不从心。鲜卑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墙,咸阳城陷入了危急之中。 一旁的凌操敏锐地观察到了局势的变化,他深知如果不采取行动,咸阳城很可能会沦陷。于是,他果断带领手下的五百大秦铁骑冲向城西的攻城部队,对其展开骚扰。凌操的骑兵如旋风般在敌军中穿梭,一次次冲击着鲜卑人的防线。柯比熊见状怒不可遏,亲自率领西门的骑兵追击凌操。随着凌操的介入,王旭在城墙上承受的压力明显减轻,得以喘息和调整防御。 凌操见柯比熊开始追击自己,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柯比熊会不顾一切地继续攻城,如果那样,咸阳城恐怕很快就会陷落。现在,他成功地吸引了柯比熊的注意力,将敌人的进攻方向从咸阳城转移开来。凌操巧妙地运用战术,逐渐将柯比熊的军队引导至城东的方向。他利用地形和机动性,不断迂回穿插,给柯比熊造成困扰和混乱。 戏志才站在咸阳城东门外,眯眼远眺柯最和柯比熊的军队部署情况。他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敌军营地附近的那片密林,心中暗自庆幸,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东风正劲,吹拂着密林,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戏志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低声对身边的秦岱说道:“看到那片密林了吗?我们要让它成为敌人的葬身之地!”他随即下令,命秦岱带领一部分精兵悄然潜入密林之中,准备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同时,他又安排其他人马在城东门外摆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企图引诱柯比熊发动进攻。 一切都按照戏志才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柯比熊果然上当,他误以为汉军援军已经不堪一击,于是放弃了追击凌操的骑兵转而率领南北两门的骑兵冲向戏志才所在的中军。当他的骑兵穿越密林时,戏志才一声令下,秦岱立即点燃了事先布置好的火种。瞬间,熊熊大火在密林中蔓延开来,柯比熊的骑兵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士兵们惊慌失措,马也受了惊开始四处逃窜,整个军队乱成一团。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烈火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柯比熊的军队。混乱中,柯比熊竭尽全力想要控制局面,但火势越来越大,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密林中的大火将战场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使得城东门外的敌军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戏志才深知此时正是击败敌军的绝佳时机,他立刻指挥着中军与秦岱、凌操等将领对敌军展开了三面合围。 单方面的屠戮持续了一个时辰,咸阳城东门外的一万多敌军在绝望中被斩杀殆尽,鲜血流淌成河,染红了大地。只有少数鲜卑轻骑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侥幸逃出了火海。 王旭站在城墙上,目睹着这一幕血腥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但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当机立断地下令打开城东门,让援军进城。 戏志才带着凌操和秦岱以及城外的军队顺利进入了城中。他们身上沾满了鲜血,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之色。但他们并没有时间休息,而是急忙向城西赶去支援。 “末将王旭,咸阳城守将。不知大人来自哪里?”王旭看着眼前的军队和为首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知道这支军队是大汉的,但是他们从哪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对这些疑问,王旭决定直接向对方询问,以了解更多情况。 戏志才听到王旭的问题后,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乃云中新太守任命的军师戏志才,现暂领云中郡所有军政要务。此次前来,乃是受新太守之命,前来援助咸阳城。”戏志才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王旭听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支军队竟然是新太守派来的。据他所知,先前云中郡的兵力大多分驻边境几座城内,太守府的兵大多都是辅兵没什么战斗力,而新太守任命到如今也才两月有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新太守就拉起眼前这一支近万的精英部队,这是难以想象的。 “感谢军师和诸位的援助,吾等必不负所望!”王旭抱拳,声音洪亮。 戏志才微笑着点点头,对于王旭的决心他毫不怀疑。 众人寒暄片刻后,戏志才看向远处仍在燃烧的密林,转身对众人说道:“虽已歼灭敌军大部,城西攻城的敌军也呈败退之势,但恐这伙残军逃回草原报信。鲜卑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此后需严加防范。此外,还需尽快将这里的战况禀报主公和太守府。”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援军的加入,鲜卑人的进攻逐渐放缓,最终在不到一个时辰后,城西的守城战宣告结束。 此时,柯最正站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柯比熊带着残兵败将逃回营地。柯比熊一脸沮丧,向父亲讲述了城东的战况。原来,城东的攻势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被彻底摧毁,导致鲜卑人的进攻计划全盘落空。柯最听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柯最抬头望向两侧的密林,只见原本茂密的树林如今已被大火烧成一片焦土,只剩下一个个烧焦的木桩。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围城之战已经彻底失败。面对士气低落、疲惫不堪的攻城部队,柯最无奈地叹了口气,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知道,此刻再继续战斗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损失。于是,鲜卑人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撤离这片战场。 城墙上,戏志才、凌操、秦岱和王旭看着撤退的鲜卑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胜利来之不易,但终于成功击退了敌人。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些在咸阳城守了一天一夜的守军时,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这些守军们已经疲惫不堪,连续作战让他们身心俱疲。有些士兵甚至已经无法站立,只能瘫坐在地上,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疲惫与伤痛。 这时,一些士兵开始大声地笑着,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解脱和释放。但同时,另一些士兵则默默无语,他们静静地背起身边的战友尸体,步履蹒跚地向城下走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戏志才等人看着满是尸体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悲痛之情。这场战争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无数的生命消逝在了这片土地上。虽然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代价却是如此惨重。 在这一刻,戏志才等人明白,战争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战争没有绝对的赢家。 就在戏志才准备下令全军休整的时候,城下的斥候急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报~将军,五原郡的五原、九原、临沃和河阴在十五日内被一支近五万的鲜卑军接连攻下,大半个五原郡已被鲜卑人占领。”斥候半跪在王旭前面说道。 戏志才心头一沉,他料到鲜卑人在下一盘大棋,但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如此迅速。王旭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五原郡对于大汉的重要性。 “这群畜生!”王旭咬牙切齿地骂道。 戏志才沉思片刻,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此处战况禀报到主公和朝廷那,同时派出使者联络其他郡县,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秦岱点点头,连忙吩咐士兵快马加鞭前往长安,并派出多名士兵前往青州、冀州,把这里的最新情况告诉陆恒。 第36章 城中奸细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郭嘉和辛毗抵达云中郡郡守府,已过七日。 两人与王鹤、吴满相熟。辛毗接手云中郡大小军政要务。 这天,郭嘉抱着酒壶,斜倚在窗边,眼睛却盯着府库账本。账本泛黄,墨迹陈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郭嘉看得入神,时不时咂一口酒,眉头紧锁,仿佛账本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几年府库的开支…有点意思。”郭嘉放下酒壶,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 前几年,云中郡府库支出巨大,账目上密密麻麻,每一笔都触目惊心。可近两年,支出骤减,像一条干涸的河流,只剩下了零星的水滴。 郭嘉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府里,真藏着一只大老鼠。” “小鬼头,又在嘀咕什么?”辛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严厉,也带着一丝无奈。 郭嘉转过身,嘿嘿一笑,举起手中的酒壶:“佐治兄,来一口?” 辛毗瞪了他一眼:“你这小酒鬼,主公让你来云中是协助我处理军务的,不是让你来喝酒的!整天抱着个酒壶,成何体统?” 郭嘉不以为意,晃了晃酒壶:“酒可是好东西,能让人头脑清醒,看得更透彻。你看这账本,你不觉得奇怪吗?” 辛毗走过来,接过账本,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支出减少,说明府库节俭,有何奇怪?”辛毗反问。 郭嘉撇撇嘴:“节俭?我看不像。前几年恨不得把整个府库都搬空,这两年突然就转性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比翻书还快!” 辛毗眉头微皱,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是说…府库里有人做了手脚?”辛毗问道。 “八九不离十。”郭嘉点点头,“能接触到府库账目,又能从中牟利的人,屈指可数。佐治兄,这事你怎么看?” 辛毗沉吟片刻,说道:“此事非同小可,需谨慎查证。你可有什么线索?” 郭嘉嘿嘿一笑,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说道:“你看这里,这笔支出,名目是修缮城墙,可我问过去年守城的士兵,去年根本没有大规模修缮过城墙。这笔钱,去了哪里?” 辛毗凑近一看,账本上写着“修缮城墙,支银五百两”。字迹工整,看不出任何破绽。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辛毗说道。 “没错。而且,这只是冰山一角。我怀疑,这两年类似的假账,还有不少。”郭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想怎么做?”辛毗问道。 郭嘉摸了摸下巴,说道:“这老鼠既然偷了府库的钱,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把它揪出来。” “你想引蛇出洞?”辛毗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郭嘉点点头:“没错。不过,这蛇狡猾得很,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辛毗沉思片刻,说道:“这样,我们先……” 两人低声商议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夜幕降临,云中郡郡守府内,灯火通明。 郭嘉和辛毗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漆黑。 两人坐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来了。”郭嘉突然说道。 辛毗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府库门口停下。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打开了府库的门,溜了进去。 “果然是他!”郭嘉冷笑一声。 黑影在府库里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动手!”辛毗低喝一声。 早已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 黑影被擒,灯火亮起。 “张田!竟然是你!”王鹤怒吼。 张田脸色煞白,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他是府库的管家,平日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监守自盗的贼人。 “张田,你还有什么话说?”辛毗厉声问道。 张田低着头,不敢看辛毗的眼睛。 “说!你把府库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吴满怒目圆睁,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张田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了张田一脸。 张田双脚离地,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剩下“我……我……” 郭嘉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开口:“张管家,你这‘我’了半天,是想说‘我错了’,还是‘我招了’?还是说,你在表演口技?” 辛毗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张田,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要把他一片片凌迟。 王鹤则在一旁气得直跺脚,他平日里最信任张田,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了他。 张田被郭嘉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真要落到他手里,恐怕比死还难受。 “我说!我说!”张田终于崩溃了,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原来,这几年边境不稳,鲜卑人屡屡犯边。张田见钱眼开,竟然动起了歪心思。他利用管理府库的便利,偷偷将云中郡的布防图、兵力部署等重要情报,通过中间人,高价卖给了鲜卑人。 鲜卑人得了情报,如虎添翼,几次进犯都占了便宜。而张田,则得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甚至还有鲜卑人许诺的,事成之后给他一个部落首领的位子! 除了出卖情报,张田还利用职务之便,大肆贪污府库银两。他做假账,虚报开支,把原本用于修缮城墙、购买军械的钱,都偷偷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鹤听完,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张田两个大耳刮子。 “啪!啪!”两声脆响,张田的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吴满也恨得牙痒痒,但他还算冷静,一把拉住王鹤:“别打死了!留着他还有用!” 郭嘉点点头,对辛毗说道:“佐治兄,看来这云中郡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啊。这不仅仅是府库被盗的问题,还牵扯到了通敌叛国!” 辛毗脸色铁青:“张田,你可知道,你这是死罪!” 张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鹤怒不可遏,一脚踹在张田的身上。 张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把他关起来,严加审问!”辛毗下令道。 士兵们将张田拖了下去。 “真没想到,这奸细竟然是张田。”吴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鹤说道。 “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郭嘉伸了个懒腰,说道。 辛毗看着郭嘉,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奉孝,这次多亏了你。”辛毗说道。 “小意思。”郭嘉摆摆手,一脸得意。 “不过,你这酒……”辛毗指了指郭嘉手中的酒壶。 “嘿嘿,这是奖励。”郭嘉笑着说道。 辛毗无奈地摇了摇头。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事?”辛毗问道。 “禀大人,咸阳县急报,鲜卑人…鲜卑人攻城!”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 辛毗、王鹤、吴满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郭嘉猛地站起身,酒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37章 夜审张田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账本哗啦作响。 郭嘉依旧靠在窗边,手里没了酒壶,只剩下一本摊开的府库账册。辛毗站在桌案后,眉头紧锁,盯着地图,指节一下一下敲击在云中郡的西边,咸阳城的位置。 “鲜卑人动作真快。”辛毗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郭嘉头也不抬,眼睛黏在账本上,“快吗?我倒觉得慢了。” 辛毗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郭嘉,“奉孝,你什么意思?” 郭嘉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佐治兄,我们之前不是都猜到了吗?鲜卑人的目标根本不在武泉,也不在云中城,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更西边,是咸阳,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猜到是猜到,但他们如此迅速地攻城,还是出乎意料。”辛毗走到桌边,语气急促,“咸阳城兵力空虚,王旭手下不过数百残兵,如何能挡住鲜卑人的铁蹄?” 郭嘉合上账本,起身走到辛毗身边,目光落在地图上,“佐治兄,你太看得起咸阳城的那点兵力了,也太小看戏志才了。” 辛毗眉毛拧成疙瘩,“奉孝,现在不是说玩笑话的时候,咸阳城危在旦夕,戏志才手下兵力有限,恐怕难以抵挡鲜卑大军。” “佐治兄,你忘了戏志才的能耐了?”郭嘉轻笑一声,语气轻松,“他若真没点把握,敢孤身犯险,跑到武泉城去调兵?你信不信,此刻咸阳城外,鲜卑人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话虽如此,但战场瞬息万变,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辛毗依旧忧心忡忡,“咸阳城若有失,整个云中郡西线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 “佐治兄,你就是太谨慎了。”郭嘉拍拍辛毗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戏志才比你想象的更厉害,区区鲜卑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辛毗被郭嘉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笑了,“奉孝,你倒是心大,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郭嘉反问, “担心戏志才打不过鲜卑人?还是担心鲜卑人打到云中城来?” “都有!”辛毗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鲜卑人来势汹汹,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佐治兄,你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想想怎么把云中郡的内鬼都揪出来。”郭嘉指了指地上的账本碎片,意有所指,“比起咸阳城,我更担心我们自己的后院起火。” 辛毗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戏志才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他顿了顿,看向王鹤,“王鹤,你带五十铁骑,即刻出发,前往咸阳城外探查情况,务必将前线战报带回来。” 王鹤抱拳应诺,“末将遵命!”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郭嘉突然叫住王鹤。 王鹤疑惑地看向郭嘉。 郭嘉走到王鹤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王将军,此去咸阳,不仅要探查战况,还要留意戏军师的动向,看看他是否需要支援。若情况紧急,可便宜行事,不必拘泥于军令。” 王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郭嘉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末将明白!” 王鹤领命而去,房间里又只剩下辛毗和郭嘉两人。 辛毗看着地图,手指在咸阳城的位置摩挲着,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担忧。 郭嘉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佐治兄,你说,这云中城,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郭嘉突然开口,语气幽幽。 辛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郭嘉话有所指,“奉孝,你又发现了什么?” 郭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佐治兄,你不觉得,这城里,太安静了吗?” 辛毗皱起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氛围,自抓出了张田,府衙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此刻夜深人静,的确显得有些过分的平静。 “你是说…?”辛毗似乎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张田只是一个小喽啰罢了。”郭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真正的大鱼,恐怕还藏在更深的地方。” “你想审问张田?”辛毗问道。 郭嘉点点头,目光转向紧闭的房门,“有些事情,恐怕只有从他嘴里,才能问出来了。” 郭嘉说完,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烛台,朝着黑暗的房间深处走去。 烛光摇曳,将郭嘉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辛毗看着郭嘉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夜色渐深,云中郡郡守府内的气氛愈发紧张。郭嘉和辛毗走进审问室,张田被押在一旁,神情恍惚,似乎还未从被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张田。”辛毗冷冷地开口,目光如刀,直逼张田的眼睛,“你可知道,今日的局势因你而变得多么危险?” 张田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你可别想狡辩。”郭嘉在一旁插嘴,语气轻松却带着威胁,“我们可不想浪费时间。你只需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情,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我…我真的不知道。”张田结结巴巴地说,眼神闪烁不定。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辛毗冷笑一声,“你在府库里做的那些勾当,早已被我们查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张田的脸色愈发惨白,心中恐惧加剧,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我只知道一个黑衣人,他和我联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黑衣人?”郭嘉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线索感兴趣,“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他汉语说得很好,身手也很厉害。”张田结结巴巴地说,“我只见过他几次,都是在暗处接头。” “你见过几次?在哪里?”辛毗追问。 “在城外的一个小酒馆。”张田急忙回答,“他总是让我准备一些情报,给他送去。” “情报?”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说的情报,是什么内容?” “我…我只负责传递,具体内容我不知道。”张田急忙摇头,显得十分慌张。 “你可知道,屠杀武泉郊外村庄的小股鲜卑部队和劫掠王鹤运往武泉粮草的人,是否也和这个黑衣人有关?”辛毗语气加重,目光紧紧锁定张田,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张田被辛毗锐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低下头,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嘴唇蠕动了几下,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听黑衣人提到过一些……好像,好像是同一伙人。” “他们藏在哪里?”郭嘉向前一步,站在张田面前,烛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明暗交错,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张田身子一颤,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慌乱地环顾四周,似乎想寻找一丝逃脱的希望,但最终还是绝望地垂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听说过……他们藏在云中城中。” “什么?!”辛毗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藏在云中城中?!” 郭嘉的瞳孔也骤然收缩,原本带着一丝玩味的嘴角也凝固了,他迅速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云中城的位置重重一点,又抬眼看向张田,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确定他们藏在城里?具体位置呢?” 云中城有 近万重步兵,还有数百大秦铁骑巡逻,如果真如张田所说,有人胆敢藏匿其中,那简直是匪夷所思,也意味着情况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张田被两人的反应吓得更加语无伦次,他连连点头,又急忙摇头, “我……我不确定……我只是听黑衣人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猜他们可能藏在城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郭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踱步走到张田面前,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冷,“张田,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耐心,还能容忍你继续隐瞒吗?” 辛毗也走到张田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张田,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想活命,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不要试图挑战我们的底线。” 审讯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张田感受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我…我会说的!”张田慌忙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我会尽量回忆起更多的事情!” “你最好快点。”郭嘉说完,转身走出审问室,留下辛毗继续盯着张田。 “张田,记住,你的命在我们手中。”辛毗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威严。 张田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尽快想办法保住性命。 “我会想办法的。”张田心中暗自发誓,眼中闪过一丝决心。 审问结束后,郭嘉和辛毗走出房间,郭嘉轻声说道:“这张田似乎还有些隐瞒,我们得想办法逼他说出更多。” “他已经说得够多了。”辛毗摇头,“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黑衣人,不能让他继续在城中活动。” “我会派人去调查。”郭嘉点头,眼中闪烁着聪明的光芒,“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敌人逃脱。” “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辛毗说完,目光坚定,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郭嘉和辛毗的心中都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第38章 北上幽州 济北国肥城县西郊外 夜幕降临,火光跳动。 陆恒一行人刚离开巨平城不久,便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于禁则领着三千大汉重步兵先行一步,前往云中郡。 “主公,咱们为啥不直接去云中,反而要绕道幽州?”典韦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瓮声瓮气地问。 陆恒正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火光映照着他年轻的脸庞,显得有些深沉。“恶来,云中郡现在不太平,鲜卑人正在那里烧杀抢掠。我们此行北上,是为了招揽两位英雄好汉,有他们在,才能更好地守护云中。” “英雄好汉?比俺老典还厉害?”典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服气。 荀攸在一旁轻笑一声,解释道:“恶来,我倒是听主公提起过这两位,他们武艺都不在你之下,更兼有万夫不当之勇。若能得他们相助,主公的大业便如虎添翼。” “哦?那俺倒要见识见识!”典韦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陆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想要在这个乱世立足,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人才,更多的力量。 第二天,队伍继续赶路。 一路上,陆恒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道路两旁的村庄,大多破败不堪,田地荒芜,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也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这世道,真是……”陆恒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能感受到百姓的痛苦,能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残酷。 “主公,您看那是什么?” 突然,荀攸指着远处说道。 陆恒顺着荀攸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飘荡着几缕黑烟。 “走,过去看看!” 陆恒催马向前,典韦和荀攸等人紧随其后。 越往前走,景象越发凄惨。路边开始出现尸体,有老人的,有小孩的,甚至还有妇女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惊恐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遭遇。 “这帮畜生!”典韦怒吼一声,双眼通红。 陆恒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主公,前面好像有人。”荀攸再次开口。 陆恒定睛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破败的村庄里,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晃动。 “走!” 陆恒一挥手,众人加快了速度。 刚靠近村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跑啊!太平道的人来了!” “他们要抓我们去当兵!” “救命啊!” 只见一群身穿黄衣,头裹黄巾的人,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追赶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住手!” 陆恒大喝一声,催马冲了过去。 典韦也紧随其后,挥舞着双戟,如同一头猛虎般冲进了人群。 那些太平道教徒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杀出,顿时乱作一团。 “哪来的贼人,敢管我们太平道的事!”一个领头的太平道徒大声喊道。 “太平道?你们这群妖人,也配称太平?”陆恒冷笑一声,“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些祸害!” “杀!” 典韦怒吼一声,手中的双戟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那些太平道教徒虽然人数众多,但哪里是典韦的对手,很快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撤!快撤!” 领头的太平道徒见势不妙,连忙大喊。 剩下的太平道教徒纷纷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陆恒并没有下令追赶,他看着那些惊魂未定的百姓,心中一阵悲凉。 “乡亲们,你们没事吧?”陆恒翻身下马,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轻声问道。 老者颤抖着身体,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恐惧。 “老人家,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陆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你们……你们是官兵?”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不是官兵,我们是……”陆恒刚想解释,却被荀攸打断。 “我们是济北相派来的,前来解救你们的。”荀攸上前一步,说道。 “济北相鲍大人?”老者和其他百姓都愣住了。 “没错,鲍大人心系百姓,特地派我们前来保护你们。”荀攸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有我们在,太平道的人不敢再来骚扰你们了。” 听到荀攸的话,百姓们这才稍稍安心。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者带着一群百姓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陆恒连忙将他们扶起,“乡亲们,快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安抚好百姓后,陆恒将荀攸叫到一旁。 “公达,为何要冒充我们是济北相派来的?”陆恒不解地问道。 荀攸笑了笑,“主公,现在百姓对官府已经失去了信任,如果我们直接表明身份,恐怕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而济北相鲍将军在这还是很受百姓信任的,济北相手下这个身份,虽然有些虚假,但至少能让他们安心。” 陆恒点了点头,觉得荀攸说的有道理。 “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荀攸问道。 陆恒沉思片刻,“我们继续赶路,不过要多加小心。太平道的人既然会在这里出现,说明他们在这附近一定有据点。” “是,主公。” 接下来的几天,陆恒一行人一路北上,沿途又遇到了几波太平道教徒。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陆恒他们应付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主公,你看!”典韦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陆恒抬头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山路上,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着。 “跟上去看看。”陆恒说道。 众人悄悄地跟在那几个人身后,只见他们走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主公,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典韦说道。 陆恒点了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山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陆恒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借着火光,他们发现这个山洞竟然别有洞天。 山洞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和粮草。 “这里是太平道的一个秘密据点!”荀攸说道。 陆恒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太平道所图不小啊!”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典韦问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出去再说。” 陆恒带着众人悄悄地退出了山洞。 回到山脚下,陆恒开始思考对策。 “公达,你觉得太平道的人在这里设置据点,有什么目的?”陆恒问道。 荀攸沉思片刻,“主公,太平道的人在这里囤积兵器和粮草,恐怕是为了起事做准备。” “起事?”陆恒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来历史的滚轮依旧照常行进着。 “没错,主公。太平道在各地广收信徒,又暗中积蓄力量,他们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荀攸说道。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查明太平道的动向。”陆恒说道。 “主公,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据点,引蛇出洞。”荀攸提出了一个建议。 “哦?怎么个引蛇出洞法?”陆恒问道。 “我们可以……” 荀攸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陆恒。 陆恒听完,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39章 小心...张角 当天夜里,陆恒带着典韦和几名秦锐士,再次来到了那个山洞。 他们悄悄地潜入山洞,将里面的人全部制服。 然后,陆恒让典韦穿上太平道教徒的衣服,假扮成他们的人。 “恶来,你带着几个人,假装押送粮草,去附近的几个村庄,看看能不能引出太平道的首领。”陆恒吩咐道。 “好嘞,主公,你就瞧好吧!”典韦咧嘴一笑,带着几个人,将沙石装进粮草袋,并押着几辆装满“粮草”的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山洞。 陆恒和荀攸则带着剩下的人,躲在村庄旁的密林中,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恒的心中也越来越紧张。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来了!”陆恒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见一群身穿黄衣,头裹黄巾的人,骑着马,向这边飞奔而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领头的一个太平道徒大声问道。 “我们是奉命押送粮草的。”典韦粗着嗓子说道。 “押送粮草?我怎么没听说过?”领头的太平道徒一脸怀疑地看着典韦。 “这是我们刚刚收缴的,还没来得及上报。”典韦说道。 “哦?是吗?把你们的令牌拿出来看看。”领头的太平道徒说道。 典韦从怀中掏出从太平道徒身上搜到的令牌,递给了他。 领头的太平道徒接过令牌,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嗯,没错,是我们的令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典韦说道。 “慢着!”领头的太平道徒突然喊道。 “怎么了?”典韦问道。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生啊?”领头的太平道徒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典韦,语气中带着一丝狐疑。他总觉得眼前这大汉,虽然穿着太平道的衣服,却透着一股子违和感。 典韦心中暗道这贼厮鸟眼睛还挺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这位头领,我是刚入伙的,您自然没见过我。这不,刚来就被派来送粮,也是头一次出门,心里正紧张着呢!” “新来的?”领头的太平道徒显然不怎么相信,鼻子轻哼一声,“新来的怎么可能让你来押送粮草?这可是重要的任务!”他眼神一转,落在了典韦身后那几辆马车上,心中更加怀疑。新来的能有这待遇? 他冷笑一声:“万一你是官府的奸细,我们岂不是……” 典韦一拍大腿,声音也粗了几分:“我说你这人,咋就这么磨叽呢?好话赖话都说了,你还想咋地?” 他一把扯过旁边一辆运粮车,猛地一掀,露出……满满一车沙土! 典韦指着沙土,瞪着铜铃大眼吼道:“看见没?看见没!谁家运粮运一车沙子?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真要是官府的奸细,能这么蠢?” 那领头的太平道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看着那满车的沙土,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典韦见状,更来劲了,他从车上抄起一把大刀,往地上一杵,大声吼道:“磨磨唧唧的,本大爷不陪你玩了!再敢拦路,休怪你典大爷刀下无情!” “果然是奸细!”领头的太平道徒拔出刀,指着典韦说道。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太平道教徒纷纷拔出武器,向典韦等人冲了过去。 “杀!” 典韦怒吼一声,挥舞着双戟,迎了上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躲在密林中秦锐士也从暗处冲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那些太平道教徒虽然人数占优,但哪里是典韦和秦锐士的对手,很快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撤!快撤!” 领头的太平道徒见势不妙,连忙大喊。 剩下的太平道教徒纷纷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追!” 陆恒一声令下,众人紧追不舍。 一直追到了一处山谷,才将那些太平道教徒全部歼灭。 “主公,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典韦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太平道徒,来到了陆恒面前。 “说,你们的头领是谁?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阴谋?”陆恒冷冷地问道。 那太平道徒吓得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去死吧!”典韦说着,就要动手。 “等等!”陆恒阻止了他。 “恶来,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陆恒说道。 “是,主公。” 典韦将那太平道徒带了下去。 “公达,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陆恒说道。 荀攸点了点头,“没错,主公。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太平道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我知道。”陆恒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早日到达幽州。” “主公,你看那是什么?” 突然,荀攸目光一凝,指向远处:“主公,你看那是什么?” 陆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影影绰绰似乎躺着个人。 “过去看看。”陆恒一夹马腹,当先驰去,典韦和荀攸等人紧随其后。 靠近一看,那人身穿黄衣,赫然是一名太平道徒。只是这道徒姿势扭曲,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走近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道徒死状极惨。他胸口直挺挺地插着一把匕首,只留了个柄在外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死前见了鬼。 陆恒皱起眉头,这死法,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荀攸心思细腻,注意到细节:“主公,他手里好像攥着东西。” 陆恒这才注意到,那死人拳头紧握,像抓着救命稻草。他蹲下身,稍一用力,便掰开了死人已经僵硬的手指。一块被捏得皱巴巴的布条,带着未干的血迹,落入陆恒掌心。 缓缓展开布条,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像某种绝望的呐喊,刺入陆恒眼中: “小心……张角……” “张角?”陆恒一惊,这名字可不简单,那是太平道的精神领袖,是无数教徒心中神一样的人物! 典韦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主公,这张角是谁?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陆恒没理会典韦,他盯着那几个血字,眉头紧锁。一个太平道徒,临死前却写下“小心张角”,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太平道内部出了问题?这道徒是张角的反对者?又或者,他发现了张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荀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主公,此事颇为蹊跷。这张角,或许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 陆恒点了点头,问道:“公达,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太平道内部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荀攸摇了摇头:“太平道行事诡秘,内部等级森严,外人很难探知其内幕。不过,属下倒是想起一件事……” “哦?什么事?”陆恒连忙问道。 荀攸捋了捋胡须,回忆道:“早年间,属下曾听闻,张角有一胞弟,名叫张梁,此人性格暴戾,野心勃勃,似乎对张角这个兄长,颇有不满……” “这张梁现在何处?”陆恒追问。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荀攸面露难色。 陆恒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越来越邪乎了:“不好说,不过,这趟浑水是越来越深了。”他把布条递给荀攸,“公达,你见多识广,看看这字迹,可有什么蹊跷?” 典韦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管他是谁派来的!主公,咱们直接杀到他们老巢,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全剁了!” “恶来,稍安勿躁。”陆恒摆摆手,看向荀攸。 荀攸仔细端详着布条,又凑近闻了闻,眉头越皱越紧:“这字迹……倒像是用手指蘸血仓促写下的。这血迹也有些古怪,不像是寻常人血……” “别卖关子了!”典韦等得不耐烦,瓮声瓮气地催促。 荀攸抬起头,神色严肃:“主公,这布条上的血,恐怕不是人血!” “不是人血?”陆恒和典韦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典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娘的,难不成还是鬼血?” 陆恒心里咯噔一下,这年头,怪事还真多!他沉吟片刻,吩咐道:“继续赶路,但要加倍小心。另外,派人去查查这死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 “得嘞!”典韦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 陆恒一行人继续上路,气氛却变得压抑起来。太平道的阴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收越紧。而那块写着“小心……张角……”的布条,更像是一道不祥的预兆,悬在每个人的心头。 第40章 涿郡张飞 幽州的风,卷着塞外的沙尘,刮得人脸生疼。陆恒一行人低着头,顶风前行,马蹄声声,打破了北地的寂静。 近一周的奔波,风尘仆仆,终于,涿郡那高大的城墙,隐约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与一路上的冷清萧条不同,涿郡城外,竟是另一番景象。还未进城,便能听到鼎沸的人声,夹杂着锣鼓喧嚣,热闹非凡。 “主公,这涿郡看着可比别处热闹多了,”荀攸眯起眼,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陆恒也来了兴致,一路上神经紧绷,难得见到这般热闹场景:“走,过去瞧瞧。” 几人催马向前,只见城门外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在……比武?”典韦个头高,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陆恒点头,擂台上两个汉子正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台下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震耳欲聋。 “这涿郡人,够劲儿!”陆恒心中暗赞,对这汉末的风土人情,又多了几分了解。 他本就好热闹,更何况身处这乱世,能见到这等场面,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走,挤进去看看!”陆恒大手一挥,当先开路。 “好嘞!”典韦兴奋地吼了一嗓子,仗着人高马大,硬生生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好!” “打他!打他下盘!” “张屠夫,给老子揍趴他!” 人群中,叫好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陆恒这才看清,擂台上其中一个汉子,膀大腰圆,活像一头黑熊,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上下翻飞,寒光闪闪。 “这……不会就是……”陆恒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细细打量那汉子,豹头环眼,一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可偏偏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豪迈。 “主公,这用杀猪刀的,八成就是涿郡的张飞了。”荀攸也认出了那汉子。 陆恒微微点头,目光却被擂台旁的一张画案吸引了过去。 画案上,几幅水墨画随意摆放着,笔墨粗犷,线条简单,却又格外传神,透着股野蛮生长的力量。 陆恒来了兴致,走到画案前,弯腰细看。他之前也算是个文艺大学生,对书画略有涉猎,一眼便看出这些画的不凡之处。 画中,有街头巷尾扯着嗓子叫卖的小贩,有田间赤膊挥汗的农夫,还有那奔腾的骏马,展翅翱翔的雄鹰……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上跳出来一般。画的左下角,都潦草地写着一个“飞”字。 “这画……有点意思。”陆恒摸着下巴,心想这猛张飞还有这等艺术细胞?这反差萌,有点意思! 他正看得入神,旁边一位捋着山羊胡的老者凑了过来,一脸得意地问道:“这位公子,可是看出这些画的妙处了?” 陆恒指着画,问道:“老丈,这画,可是那擂台上挥舞杀猪刀的张屠夫画的?” 老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公子好眼力!正是!正是!这张屠夫,别看他五大三粗,杀猪宰羊是把好手,这画画的本事,在涿郡也是出了名的!” “哦?”陆恒更加好奇了,“这倒是奇了,一个杀猪的,怎么还喜欢上丹青了?” 老者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张屠夫啊,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干起了这杀猪的营生。不过,这画画的手艺,却是祖传下来的,一直没丢!” 陆恒点点头,心说原来如此,看来这艺术基因还真是强大,杀猪都挡不住。他又仔细端详起画来,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他看着画中那些鲜活的场景,仿佛看到了一个粗犷外表下,细腻而又丰富的内心世界。 这个张飞,不简单啊!绝非只是演义中描述的莽汉。 他的心里,怕是藏着一个不一样的天地。 典韦挤了过来,挠着头嘟囔:“画这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 陆恒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憨货,懂个屁! “主公,这比武快要结束了。” 荀攸的声音将陆恒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恒抬头望去,只见擂台上,张飞已经将对手逼到了角落。 那对手显然已经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我认输!” 那对手大喊一声,跳下了擂台。 “好!” “张屠夫赢了!” 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欢呼。 张飞将杀猪刀往地上一杵,叉着腰,哈哈大笑。 “还有谁?” 他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人群中,一阵骚动。 许多人跃跃欲试,但又有些犹豫。 毕竟,张飞的武艺,在涿郡是出了名的。 “我来!” 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汉子,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正是典韦! “恶来,你想试试?” 陆恒笑着问道。 典韦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主公,俺老典早就想会会这涿郡的豪杰了!” “好,去吧。” 陆恒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得嘞!” 典韦应了一声,大步走上了擂台。 “你是何人?” 张飞看着典韦,问道。 “俺叫典韦,是……” 典韦刚想介绍自己,却被陆恒打断。 “他是我家护卫。” 陆恒上前一步,说道。 张飞看了陆恒一眼,又看了看典韦,点了点头:“好,那就来比划比划!” 两人也不多话,摆开架势。 张飞依旧手持杀猪刀,典韦赤手空拳,只把双臂一横,浑身肌肉虬结,像块铁疙瘩。 “来吧!”张飞大喝,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脚下一蹬,身形如猛虎扑食,手中杀猪刀带着风声,直奔典韦面门。 典韦不闪不避,双臂一振,竟要空手接白刃! “铛!” 一声闷响。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多硬的胳膊? 典韦双臂毫发无损,甚至连皮都没破。 张飞心中一凛,这护卫,有点东西!他这把刀,杀猪剔骨,吹毛断发,寻常兵器一碰就断,竟然奈何不了这双肉臂? “再来!”典韦大吼,声如闷雷,震得擂台都晃了三晃。他挥拳向张飞打去,拳风呼啸,势大力沉。 张飞不敢硬接,连忙举刀格挡。 “砰!” 又是一声巨响,震得人心里发慌。 张飞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刀。这护卫,简直就是人形凶兽!他暗自咋舌,这陆恒,从哪找来的怪物?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兵器碰撞,打得尘土飞扬,木屑乱飞。 台下观众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这护卫,真猛!” “张屠夫怕是遇到对手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开始为张飞捏一把汗。 张飞越打越心惊,这典韦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简直就是个铁人!再打下去,自己怕是要吃亏。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好汉子!”张飞大喝一声,手中杀猪刀舞得更加凌厉,招招不离典韦要害。 典韦也打出了火气,双拳挥舞,如两柄铁锤,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两人从擂台这头打到那头,又从那头打到这头,拆了上百招,依旧不分胜负。 “痛快!”张飞突然大笑,猛地向后一跃,跳出战圈。 “不打了,不打了!”他把杀猪刀往地上一扔,大咧咧地说道。 “怎么不打了?”典韦有些不解,正打得兴起呢。 “你这汉子,力气真大,俺老张佩服!”张飞走到典韦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震得典韦一个趔趄。“俺老张认输了!” “承让。”典韦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汉子,真性情!” “张屠夫输得起,是条汉子!” “那护卫也厉害,不愧是能跟张屠夫打成平手的人!” 陆恒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心中暗笑。这俩活宝,一个比一个能打,一个比一个能装。不过,这效果嘛,倒是出奇的好。 荀攸捋着胡须,微微点头,这典韦,武力惊人,忠心耿耿,主公得此猛将,如虎添翼。 “好!” 陆恒带头鼓掌,台下观众也纷纷叫好。 “这位兄弟,你这护卫,可真厉害!” 张飞走到陆恒面前,说道。 陆恒笑了笑:“张壮士,你的武艺,也非同一般。” “哈哈,过奖,过奖!” 张飞摆了摆手,“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陆恒。” 陆恒拱了拱手,说道。 “陆兄弟,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张飞发出了邀请。 陆恒正有此意,便欣然答应:“好啊,正想跟张壮士讨教几招。” “走,去俺家!” 张飞拉着陆恒,就要往外走。 “等等。” 陆恒指了指画案上的画,“这些画……” “哦,你说这些画啊,都是俺老张闲来无事,瞎涂鸦的。” 张飞满不在乎地说道。 “张壮士,这些画,可否送我几幅?” 陆恒问道。 “送你?你要这些破玩意儿干啥?” 张飞一脸疑惑。 “我喜欢。” 陆恒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些画,很有意思。” “哈哈,你这人,倒是有趣!” 张飞大笑起来,“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多谢张壮士。” 陆恒也不客气,将画案上的画全部收了起来。 “走,喝酒去!” 张飞搂着陆恒的肩膀,大步向外走去。 典韦和荀攸等人,紧随其后。 第41章 关羽 张飞的家,比陆恒想象中还要宽敞些。 典型的汉末民居,土木结构,几间正房围着一个大院子,后院里还种着几棵桃树,上面零星的挂着几个桃子。 “陆兄弟,随便坐!” 张飞招呼着陆恒,嗓门大得能把房顶掀翻。 他从屋里搬出几个矮几,又从地窖里抱出一坛酒,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 陆恒闻了闻,这酒比之前酒舍的,浓烈多了。 张飞得意地笑:“那是,这可是俺老张珍藏的好酒,平时都舍不得喝!” 他给陆恒倒上一碗,又给典韦、荀攸各倒了一碗。 “来,尝尝!” 陆恒端起碗,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回味悠长。 “好酒量!” 张飞见陆恒一饮而尽,大声叫好。 他自己也端起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典韦更是不含糊,一碗酒下肚,脸都不带红的。 荀攸倒是斯文,小口小口地品着。 几碗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 张飞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从涿郡的风土人情,到他的杀猪生涯,再到他的绘画心得,说得眉飞色舞。 陆恒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几句。 他发现,这猛张飞,还真是个妙人。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锣声,打破了酒桌上的欢声笑语。 张飞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冲到院子里,扯着嗓子问。 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有人……有人来砸场子了!” “谁?” 张飞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相。 “是……好像叫关羽!” 家仆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关羽?” 陆恒一愣,这名字,如雷贯耳啊! 他放下酒碗,跟着张飞走了出去。 荀攸和典韦也紧随其后。 来到张飞院门外。 一个红脸汉子,站在前院中央,宛如一尊铁塔。 他身材高大,足有九尺,往那一站,气势逼人。面如重枣,红得发亮,唇若涂脂,更显英气。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精光,卧蚕眉斜插入鬓,更添几分威严。 正是关羽! “你是何人,这是什么意思?”张飞瞪着铜铃大眼,声音像打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关羽拱了拱手,声音低沉而有力,却带着几分无奈:“关某今日前来,是听他人说有姓典的壮士赢下了比武,特来讨教一番。” “比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张飞挠挠头,一脸疑惑,心想这人莫不是来找茬的? 关羽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实不相瞒,关某参加比武,是为了赢得奖金,救济邻家孤苦母女。” 他顿了顿,接着说:“关某安顿好了那母女,赶来时发现比武已结束,特来与典壮士再战一场,以全武道!” 原来如此!陆恒心中恍然,这关羽,果然是义薄云天!为了邻居孤女,竟能如此执着,当真令人敬佩。 张飞也明白了关羽的苦衷,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爽,心想:俺老张的场子,岂是你说来就来,说比就比的? 关羽再次拱手,目光如炬:“典壮士在何处,请赐教!” 典韦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听到关羽叫阵,他大步走了出来,说道:“好,那就再比一场!”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摆开了架势,浑身肌肉虬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两人再次交手,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激烈。 关羽拳风呼啸,大开大合,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势如破竹。 典韦也是毫不示弱,双拳挥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两座铁塔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张飞的家仆们吓得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两位爷的拳风扫到。 陆恒也看得入了迷,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这才是真正的武艺较量!比之前那些花拳绣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心中,对关羽,更加敬佩。这不仅是一位武艺超群的猛将,更是一位有情有义的真英雄!这等人物,若是能结交一番,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好!”张飞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他早就手痒痒了,恨不得自己也上台去打一场。 荀攸捋着胡须,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色。这关羽,果然名不虚传,武艺高强,人品更是难得。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打了上百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典韦越战越勇,浑身热气腾腾,如同一个火炉。关羽则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壮士,好气力,你赢了。”关羽突然收拳,后退一步,朗声说道。他虽然输了,但脸上并没有沮丧之色,反而带着一丝钦佩。 关羽虽然认输,但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这份气度,这份胸襟,让人心折。 “关羽,你这身手,真厉害!”张飞大步走上前,拍了拍关羽的肩膀,哈哈大笑。 关羽笑了笑,拱手道谢,转身欲走。 “关壮士,且慢!”陆恒突然开口,叫住了关羽。他心中有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他走到关羽面前,拱了拱手。 “在下陆恒,久仰关壮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关羽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陆公子,有何见教?” “关壮士,你参加比武,是为了救济邻家母女,对吧?” 陆恒问道。 关羽点了点头。 “正是。” “关壮士,义薄云天,令人敬佩!” 陆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这是……” 关羽有些不解。 陆恒将银子递给关羽。 “关壮士,请收下。” 关羽一愣,随即摆了摆手。 “陆公子,这万万使不得!关某岂能收你的钱?” “关壮士,你听我说。” 陆恒坚持道。 “关壮士,你救济邻家母女,是义举。既然是义,天下人何分彼此。” “这钱,你拿着,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关羽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感动不已。 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慷慨,如此仗义。 “陆公子,这……” 他想拒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关壮士,不必推辞。” 陆恒笑着说道。 “你若真想感谢我们,不如跟我们一起,喝上几杯?” 关羽看着陆恒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就多谢陆公子了!” 他将银子收好,跟着陆恒等人,来到了张飞家。 “来,关兄弟,请坐!” 张飞招呼关羽坐下,又让人重新摆上酒菜。 “关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张飞端起酒碗,对关羽说道。 关羽连忙举起酒碗。 “张兄,言重了。关某也有不对之处。” 两人一饮而尽,一笑泯恩仇。 陆恒看着两人,心中暗喜。 这关羽,张飞,都是当世豪杰。 若能将他们收归麾下,那该多好! 不过,这事急不得。 得慢慢来。 他端起酒碗,对关羽说道。 “关壮士,我敬你一杯!” “陆公子,请!” 关羽举起酒碗,与陆恒碰了一下。 两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陆恒放下酒碗,目光灼灼地看向关羽:“关壮士,如今天下纷乱,百姓困苦,不知你对这局势,可有什么看法?” 关羽也放下手中酒碗,眉宇间笼上一层阴云,长叹一声:“如今天下,诸侯割据,战乱频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关某虽有一身武艺,却无力改变这乱世,每每思及此处,便觉惭愧难当。” 陆恒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又问:“关壮士既有这般抱负,可曾想过投效明主,为国效力,也好施展一身本领,救民于水火?” 关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关某早年也曾有过投军的念头,但如今天下,朝廷之上,宦官弄权,卖官鬻爵,贪腐成风。关某不愿与这等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污了自己这身清白。” 陆恒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关壮士,那你可曾听说过云中太守陆恒?” “云中太守陆恒?”关羽一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想,“此人……关某倒是略有耳闻,据说他年纪轻轻,便被朝廷委以重任,镇守边疆,北上抗击异族,保一方平安。”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追问道:“那关壮士觉得,此人如何?” 关羽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人虽未曾谋面,但从其所作所为来看,倒也算得上是一位有胆识、有担当的豪杰,能在这乱世之中,坚守一方,实属不易。” 陆恒哈哈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关壮士,若是有机会,你可愿与此人相见,一同把酒言欢,共论天下大事?” 关羽看着陆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忽然一动,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若真有机会,关某自然是求之不得,定当把酒言欢,好好讨教一番。” 陆恒猛地一拍桌子,大笑道:“好!关壮士果然爽快!实不相瞒,我就是陆恒!” 关羽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恒,那眼神,仿佛要把陆恒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你……你就是陆恒?那个云中太守陆恒?”关羽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莫名的激动。 “如假包换。”陆恒坦然受之,拱手道。 典韦在一旁早就憋不住了,哈哈大笑:“怎么样,没想到吧!俺主公,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这次可算找对人了!” 关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陆恒,心中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要结交的英雄人物,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还如此年轻,如此……出人意料。 第42章 桃园结义 “云长兄,翼德兄,实不相瞒,我陆恒虽为云中太守,却无意于庙堂之争。”陆恒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他目光扫过关羽和张飞,语气坚定:“我所求者,乃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为此,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张飞一拍大腿,吼道:“好!说得好!俺老张早就看那些当官的不顺眼了!就该有人站出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关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陆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钦佩,有激动,也有几分犹豫。 陆恒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云长兄,翼德兄,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我陆恒不才,愿与二位兄长一道,扫清**,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伸出手,目光灼灼:“二位兄长,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张飞毫不犹豫地把手搭了上去:“俺老张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关羽深吸一口气,也缓缓伸出手,与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关某愿追随陆兄弟,生死与共!” 三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陆恒心中激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他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好!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效仿古人,结义如何?”张飞兴奋地提议。 “桃园结义?”陆恒一愣,随即笑道,“好主意!只是,这后院只有几棵桃树,怕是……” “无妨!”张飞大手一挥,“有桃树就行!心意到了,比什么都强!” 说着,他便拉着陆恒和关羽,来到了后院。 虽已是秋季,但这几棵桃树却依旧枝繁叶茂。虽无桃花点缀,但绿叶婆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酒香。 张飞从屋里搬出一个香案,摆上三牲祭品,又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青烟袅袅,直上云霄。 三人并排跪在香案前,神情肃穆。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张飞率先开口,声音洪亮,“我张飞,今日与陆恒、关羽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关羽紧随其后:“我关羽,今日与陆恒、张飞结为异姓兄弟,从此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陆恒看着身边的两位兄弟,心中感慨万千。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陆恒,今日与关羽、张飞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心同德,共创大业,若有异心,天打雷劈!” 三人对天盟誓,声音铿锵有力,在桃园中久久回荡。 誓毕,三人起身,相视一笑。 从此,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们是兄弟,是生死相依的兄弟! “大哥!”张飞和关羽齐声喊道。 陆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按照年龄,他确实是三人中最大的。 “二弟!三弟!”陆恒笑着应道。 三人再次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豪情万丈。 一瞬间,陆恒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戏文里的刘玄德,左右看看,关羽红脸眯眼,气度非凡,张飞豹头环眼,威风凛凛,这场景,真跟做梦似的。 “大哥,愣着干啥?咱哥仨,接下来干票大的!”张飞是个急性子,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陆恒肩膀,震得他一个趔趄。 陆恒回过神,定了定心神,这可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三国!他定了定心神,说:“翼德莫急,咱们先回云中郡,把自家地盘整顿好,让百姓们吃饱穿暖,有奔头,这才是根本。” 关羽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大哥说得在理,攘外必先安内。” 张飞挠挠头:“嘿,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俺老张就只会抡胳膊打架!” 陆恒笑了笑:“翼德勇猛,是我们的先锋大将!不过嘛,光靠打打杀杀可不行。我们的目标,可不止云中郡,而是这天下!要让这乱世,彻底变成太平盛世!”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激动。 “大哥,你说咋干,俺们就咋干!”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愿追随大哥,匡扶天下!”关羽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陆恒看着眼前的两位兄弟,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三人,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与挑战的道路。 但是,他们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有彼此,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理想! 他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人人都能安居乐业的世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陆恒突然想起了这句流传甚广的口号。 他知道,黄巾起义,已经不远了。 异族也已在边境蠢蠢欲动。 而他,必须在这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要在这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要让这天下,改天换地! 陆恒在桃园中,仰望天空。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默默地在心中起誓: “此生,我陆恒,必将还天下一个太平!”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仿佛,整个天地,都听到了他的誓言。 风,轻轻地吹过。 桃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在为他鼓掌,在为他祝福。 而关羽和张飞,则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佩和信任。 他们相信,陆恒一定能够做到! 他们相信,未来的路,一定会充满光明! 他们相信,这天下,终将迎来太平! 而他们,将与陆恒一起,共同见证这一天的到来! 济北国卢县国相府 夜色渐浓,卢县国相府内,灯火通明。 大堂之上,鲍信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虑。堂内气氛凝重,衙役、府兵分列两侧,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的男子快步走进大堂,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哥!” 来人正是鲍信的弟弟,鲍韬。 鲍信停下脚步,急切地问道:“鲍韬,怎么样?可有‘夜莺’的消息?” 鲍韬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有,联络人已经按照约定时间去了接头地点,但‘夜莺’始终没有出现。” 鲍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拳砸在身旁的桌案上,怒道:“该死!这‘夜莺’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他叛变了不成?” “夜莺”是鲍信安插在太平道内部的密探,负责搜集情报和探查太平道的“来由”。此人潜伏多年,一直表现得十分忠诚,从未有过任何差池。这次突然失联,让鲍信感到十分不安。 鲍韬沉声道:“大哥,‘夜莺’应该不会叛变,他家人都在我们手中,他不敢乱来。” 鲍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鲍韬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最近太平道活动频繁,内部管理也越来越严格,‘夜莺’可能是暴露了身份,被他们……” 鲍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鲍信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夜莺”真的暴露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太平道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也隐秘得多。 鲍信在堂中踱了几步,又问道:“鲍韬,我之前发往朝廷的密报,可有回应?” 鲍韬再次摇头:“没有,朝廷那边,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鲍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早就察觉到太平道图谋不轨,暗中积蓄力量,意图造反。为此,他曾多次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派兵镇压。但这些奏折,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朝廷的漠视,让鲍信感到心寒。他知道,朝廷内部,已经被十常侍把持,那些奸臣,只顾着争权夺利,根本不关心百姓的死活。 “大哥,大将军那边……”鲍韬欲言又止。 鲍信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大将军那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鲍韬口中的大将军,自然是何进。何进与鲍信,同属朝中清流,一直与十常侍为敌。之前,何进曾派人来与鲍信联系,让他留意陆恒的动向。 “大将军让我们关注陆恒,要不要如实禀报?”鲍韬问道。 鲍信摇了摇头:“不必了。” 鲍韬有些疑惑:“大哥,这陆恒来历不明,又手握重兵,还拥有大量粮草,我们……” “我知道。”鲍信打断了他,“但此人,与张让那些阉党,不是一路人。” 鲍信虽然与陆恒接触不多,但从陆恒的言行举止中,他能感受到陆恒对百姓的关切,对朝廷的忠诚。这样的人,绝不会与张让同流合污。 更何况,陆恒刚刚帮他解决了巨平城的危机,还送了他三十万石粮食。这份恩情,鲍信不能不报。 “可是,大将军那边……”鲍韬还是有些担心。 “大将军那边,我会亲自解释。”鲍信说道,“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夜莺’的下落!还有,太平道那边,也要加紧监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鲍韬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鲍信独自站在大堂之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太平道、十常侍、何进、陆恒……这一个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得尸骨无存。 “这乱世,究竟何时才能结束?”鲍信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第43章 绝命 啪!” 一记裹挟着劲风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夜莺”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染红了单薄的囚衣。 “说!你的上线是谁?你们在太平道潜伏了多久?还有哪些同伙?”一个满脸横肉的太平道徒厉声喝问,手中沾血的鞭子在空中挥舞,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夜莺”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被反绑在木桩上,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脚尖勉强触地,身体不住地颤抖。 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血腥味,几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将四周的刑具映照得狰狞可怖。 墙角堆放着烧红的烙铁,浸泡着盐水的皮鞭,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上面残留的血迹已经发黑,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嘴还挺硬!”那太平道徒狞笑着,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夜莺”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鲜血。他抬起头,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不屈。 “呸!”“夜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孙子,有种就弄死老子!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爷爷养的!” “找死!”那太平道徒被激怒了,挥舞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 “夜莺”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求饶,就会彻底崩溃,什么都招了。 “住手!”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太平道徒停下动作,转过身,点头哈腰:“管事,您怎么来了?” 被称为管事的,是个身材瘦削,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冷冷地扫了“夜莺”一眼:“这小子是块硬骨头,别把他弄死了,大贤良师还要亲自审问他。” “是,是。”那太平道徒连忙应道。 管事走到“夜莺”面前,蹲下身,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夜莺”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呵呵,还挺有骨气。”管事冷笑一声,“不过,在大贤良师面前,你的骨气,一文不值。” 他站起身,对那太平道徒说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是!” “夜莺”被带了下去,关进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牢房里更加阴暗潮湿,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夜莺”瘫坐在地上,浑身剧痛,意识开始模糊。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自己加入鲍信麾下时的情景。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母亲重病,无钱医治。是鲍信,给了他银子,救了他母亲的命。 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鲍信的恩情。 “大人,您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您!”“夜莺”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坚定。 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夜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张角?” 来人正是张角,太平道的“大贤良师”。 张角身穿一件黄色道袍,头戴黄巾,面容清瘦,目光深邃,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踏在“夜莺”的心跳上。 他走到“夜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听说,你在找我?” “夜莺”心中一惊,张角竟然亲自来了!他强自镇定,故作迷茫:“我……我没有……” “没有?”张角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抵在“夜莺”喉咙上,“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这双眼睛?”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夜莺”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夜莺”浑身一颤,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张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你潜伏在我太平道多年,为鲍信搜集情报,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派人挑拨我和我弟张梁的矛盾,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是吧小六,哦不,应该叫你的代号‘夜莺’!” “夜莺”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就像一个自以为演技精湛的小丑,在真正的戏法大师面前,所有把戏都无所遁形。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夜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甚至不敢去看张角的眼睛。 “我想怎么样?”张角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玩味,“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什么机会?”“夜莺”下意识地问道,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猫抓住的老鼠,生死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 “加入我,为我效力。”张角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夜莺”的心头,“只要你肯归顺,我可以饶你不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夜莺”沉默了,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死亡的威胁,一边是背叛的深渊。鲍信的恩情、自己的誓言,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让他痛苦不堪。 “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张角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催命的符咒,“我这人,耐心有限。” “夜莺”猛地抬头,看着张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贤良师,您这招…高啊!可我这人,天生贱骨头,就喜欢硬的!宁死…不屈!”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一个宁死不屈!”张角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他猛地一挥手,一道黄光闪过,“夜莺”的身体瞬间僵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大贤良师,这……”管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哼!”张角冷哼一声,“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他转身走出牢房,对管事说道:“把他的尸体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夜莺”的尸体被拖了出去,扔进了乱葬岗。 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拼死保护的秘密,其实早已被张角知晓。 张角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他,只是想利用他,引出更多的叛徒。 而“夜莺”,只是一个可悲的牺牲品。 张角走出潮湿阴冷的牢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挥之不去的霉味。他微微皱眉,抬眼望向被夜幕笼罩的天空。今晚的月色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星光黯淡,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带着一丝阴沉和躁动。 他负手而立,牢房外的空地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夜风吹动他的黄色道袍,猎猎作响,更显肃杀之气。 “鲍信……”张角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想起“夜莺”临死前那绝望又倔强的眼神,那样的忠诚,可惜用错了地方。鲍信以为派一个小小的“夜莺”就能窥探太平道的秘密,就能阻止他的大业?真是可笑至极。 他张角,岂是会被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所阻挡的人? “大贤良师。”管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问道:“夜莺的尸体已经处理妥当,可还有什么吩咐?” 张角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盯着黑暗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层黑暗,看到更遥远的地方。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鲍信这个人,看似仁义,实则虚伪。他以为收买人心,就能与我太平道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管事躬身应道:“大贤良师英明,鲍信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张角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跳梁小丑?倒也未必。这鲍信能在兖州立足,还是有些手段的。只是,他错就错在,不该与我张角为敌。” 他顿了顿,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管事:“传令下去,加紧练兵,准备粮草。时机已到,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管事感受到张角话语中的强大自信和野心勃勃,心中也随之激动起来,他挺直腰杆,声音洪亮地应道:“属下遵命!” 张角望着管事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鲍信也好,朝廷也罢,所有阻挡他的人,都将成为他霸业的垫脚石。这天下,必将是太平道的天下,是属于他张角的天下!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决心,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惊天巨变。 第44章 皇甫嵩 秦岱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赶往长安。他肩负重任,要将五原郡沦陷的消息尽快禀报给长安军队,请求援军。 抵达长安城外,秦岱翻身下马,顾不得休息,径直朝城门奔去。他身着战甲,腰悬佩剑,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军中之人。 守城士兵见状,却并未放行,反而拦住了他。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名士兵上下打量着秦岱,语气不善。 “我乃云中郡太守麾下将领秦岱,有紧急军情禀报!”秦岱亮出自己的身份,焦急地说道。 “云中郡?”士兵嗤笑一声,“云中郡的军情,与我们长安何干?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秦岱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攻陷,若不及时救援,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通融!” “鲜卑?”另一名士兵闻言,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鲜卑人还能打到五原来?你这谎报军情的罪名,可不小啊!” “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秦岱急得额头冒汗,他没想到这些士兵竟如此玩忽职守。 “行了,别废话了!”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有长安令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城!” 秦岱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硬闯城门,那样只会让事情更糟。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群随从,气势汹汹。 “何事喧哗?”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这人自称是云中郡的将领,说有紧急军情禀报。”士兵指着秦岱说道。 中年男子正是长安令,他打量了秦岱一眼,冷笑道:“云中郡的将领?我看你是鲜卑人的奸细吧!” “大人,我真的是云中郡的将领,不信你可以查看我的腰牌!”秦岱连忙掏出腰牌,递了上去。 长安令接过腰牌,随意扫了一眼,便扔在了地上:“假的!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几名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就要将秦岱抓捕。 秦岱大怒:“你们竟敢如此是非不分,耽误军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耽误军情?我看你是想造反吧!”长安令冷哼一声,“给我打!” 士兵们一拥而上,对秦岱拳打脚踢。秦岱怒吼一声,试图挣脱束缚,却被人群死死压制。他虽勇猛过人,但在长安城门前,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 “住手!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秦岱怒骂,嘴角渗出鲜血,但他眼中怒火更盛,死死盯着长安令,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长安令冷笑一声,走到秦岱面前,用脚狠狠踩住他的胸膛:“还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岱只觉胸口一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他依旧咬紧牙关,硬是不吭一声。 “把他绑起来,带回府衙!”长安令厌恶地皱了皱眉,仿佛多看秦岱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几名士兵七手八脚地将秦岱捆了个结实,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拖进了长安城内。 长安城内,繁华依旧。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歌舞升平。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 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远处,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口,几名家丁正在驱赶一名衣着破烂的老人。 “滚开,臭要饭的,别脏了我们老爷的地盘!”家丁恶狠狠地骂道。 老人哀求道:“行行好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滚!”家丁一脚将老人踹倒在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便是长安城的真实写照,繁华与贫困并存,光明与黑暗交织。 秦岱被打得遍体鳞伤,心中充满了愤恨。他对这些官府的不作为感到痛心疾首,对那些无辜受苦的百姓感到同情。 “你们这些狗官,只知道贪图享乐,根本不管百姓死活!”秦岱怒吼道。 “还敢嘴硬!”长安令一脚踩在秦岱的胸口,“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将身着铠甲,大步流星而来。他面容刚毅,两鬓斑白,目光却如同出鞘的利剑,正是当朝名将皇甫嵩。 皇甫嵩本在府中处理军务,忽闻城门口喧哗,隐约听到“鲜卑”、“军情”等字眼,心中顿感不妙,便立刻赶来。 “怎么回事?”皇甫嵩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 长安令一见皇甫嵩,如同老鼠见了猫,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皇甫将军,您怎么来了?这有个刁民,自称是云中郡的将领,还说什么五原郡被鲜卑攻陷了,纯属胡说八道!我正要将他拿下,严刑拷问!” 皇甫嵩眼神扫过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秦岱,又看了看一脸谄媚的长安令,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他转向秦岱,问道:“你是何人?” 秦岱见到皇甫嵩,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绳索勒得生疼。他忍着剧痛,大声说道:“皇甫将军!我是云中郡太守麾下将领秦岱,奉命前来禀报紧急军情!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铁骑攻陷,危在旦夕!我一路奔波,好不容易赶到长安,却被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拦在城外,还诬陷我是奸细,对我拳打脚踢……” 说到最后,秦岱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皇甫嵩脸色铁青,五原郡若失守,整个并州都将暴露在鲜卑的兵锋之下,后果不堪设想!他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我秦岱愿提头来见!”秦岱的声音铿锵有力。 皇甫嵩转头看向长安令,眼中寒光闪烁:“身为长安令,竟敢如此昏庸无能,阻挠军情!你可知罪?!” 长安令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我真以为他是奸细啊!再说,就算五原郡真被攻陷了,那也是边关的事,和我们长安有什么关系?我这也是为了长安城的安宁着想啊……” “放屁!”皇甫嵩怒喝一声,一脚踹在长安令的胸口,将他踹出数米远,“边关不保,长安岂能独安?你这蠢猪,留你何用!” 他转头对身边的亲兵喝道:“来人,将这狗官给我拿下,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还有这些助纣为虐的士兵,每人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亲兵们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长安令和瑟瑟发抖的士兵们拖了下去。 “至于你,”皇甫嵩走到秦岱面前,亲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随我进城,详细禀报军情!” “多谢将军!”秦岱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明辨是非的好官。 皇甫嵩扶起秦岱,关切地问道:“你伤势如何?” “多谢将军关心,我没事。”秦岱摇了摇头。 皇甫嵩点了点头,说道:“你先随我回府,将五原郡的情况详细告知于我。” 秦岱跟随皇甫嵩回到府中,将五原郡的战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甫嵩。 皇甫嵩听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深知五原郡的重要性,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立刻上报朝廷!”皇甫嵩说道。 “将军,朝廷会派兵救援吗?”秦岱问道。 皇甫嵩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朝廷腐败,宦官专权,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秦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秦岱问道。 “等!”皇甫嵩说道,“我们只能等朝廷的消息。” 秦岱和皇甫嵩在长安城中等待了一周,朝廷却像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皇甫嵩焦躁不安,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最终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我必须亲自去洛阳一趟!” “将军,您要亲自去?”秦岱有些担忧,“路途遥远,恐怕……” 皇甫嵩摆摆手,止住他的话:“五原郡的百姓等不了!”他顿了顿,语气沉重,“秦岱,你留在长安,继续留意朝廷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 “将军放心,我一定尽力!”秦岱抱拳应道,看着皇甫嵩风尘仆仆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此去洛阳凶险难测,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未必肯听皇甫嵩的忠言。 “对了,”皇甫嵩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笑,“记得替我照顾好我的那几盆兰花,要是死了,回来拿你是问!” 秦岱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将军放心,保证兰花比您走的时候还精神!” 皇甫嵩哈哈一笑,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却也难掩一丝疲惫。 秦岱站在原地,目送皇甫嵩远去,心中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这位老将军,明明可以安享晚年,却为了边关百姓,不顾自身安危,奔走呼号,真乃国之栋梁! 想起那些在五原郡受苦的百姓,秦岱心中一阵刺痛。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洛阳那些官老爷们,能不能听进去皇甫将军的话。”秦岱自言自语道,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将军府。长安城的繁华依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可秦岱知道,在遥远的边关,正有一场血与火的战争在进行着,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第45章 五原寻敌 咸阳城的硝烟尚未散尽,戏志才、凌操、和王旭等人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新的征程。五原郡沦陷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报~”斥候急促的声音打破了队伍的行进节奏,“禀军师,前方已至临沃城附近,未见鲜卑主力大军,只有零星鲜卑游骑在附近村庄窃掠!” 戏志才眉头紧锁,五万鲜卑大军,攻下五原郡后竟然消失了?这不合常理,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凌操催马上前,望着远处被黄沙笼罩的破败村庄,眼里闪过怒火:“这些鲜卑人,烧杀抢掠,简直比强盗还可恨!” 沿途所见,景象凄惨。村庄被毁,田地荒芜,百姓们背井离乡,无家可归,更有甚者,为了生存,被迫沦为盗匪。 “军师,你看这……”凌操指着远处几个衣衫褴褛、仓皇逃窜的百姓,语气中带着不忍。 戏志才叹了口气:“世道艰难,他们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去临沃城看看!” 临沃城,曾经的边陲重镇,如今却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城墙虽未完全倒塌,却也布满了战争留下的伤痕,城门大开,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希望。 几只乌鸦在城墙上空盘旋,发出嘶哑的叫声,更添了几分凄凉。 凌操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些鲜卑人,把好好的一个城池糟蹋成这样,真是一群畜生!” 戏志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四周。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鲜卑人费尽心思攻下五原郡,不可能只是为了烧杀抢掠一番。 “报!”斥候再次来报,“禀军师,城内鲜卑军队在窃掠了城池之后就已转移,城中百姓尚在,只是……” 斥侯欲言又止,神色黯然。 戏志才心中一沉,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只是什么?快说!”凌操急切地问道。 “只是……城内已无粮草,百姓们……百姓们……”斥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罢了,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半个时辰,让将士们吃些干粮,喝口水。”戏志才挥了挥手,打断了斥候的话。他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 凌操和王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军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凌操问道。 戏志才沉吟片刻,说道:“临沃城已成空城,我们继续西进也无意义。五原城是五原郡治所,我们去那里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众人没有异议,稍作休整后,便再次踏上征程。 战马嘶鸣,铁蹄踏碎黄沙,扬起漫天尘土。半日急行军,众人抵达五原城。 远远望去,五原城便如同一只被掏空了内脏的巨兽,颓然倒在黄沙之中。城墙坍塌,如老者豁牙,城门洞开,似野兽巨口,黑洞洞的,透着一股死寂。 “这……这他娘的还是五原城?”王旭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几月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戏志才脸色铁青。五原城失守,意味着整个五原郡彻底沦陷,这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 凌操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军师,城内百姓……”他不敢想下去,生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进城!”戏志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城内,马蹄踏在碎石瓦砾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城内一片狼藉,房屋倒塌,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旁瘦骨嶙峋的几只野狗,警惕地盯着他们,发出低沉的呜咽。 “奇怪,房子虽然塌了,但没看到百姓尸体啊,房子内也没啥打斗的痕迹,百姓们去哪了?”凌操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戏志才环顾四周,心中疑窦丛生。按理说,鲜卑人破城,烧杀抢掠是免不了的,可这五原城,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难不成……鲜卑人把百姓都抓去当奴隶了?”王旭猜测道。 戏志才摇头:“不太可能,抓这么多百姓,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踪。再说,鲜卑人要这么多累赘干什么?我看着更像是百姓自己走的,可他们又能去哪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军师,要不咱们往西边追追看?”凌操提议道,“说不定能追上鲜卑人的大部队。” 戏志才望着西边无垠的沙漠,心中犹豫。西进,前途未卜,风险极大。可若是不追,就这么回去,他实在不甘心。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不远处的废墟中传来。 “有情况!”凌操精神一振,率先冲了过去。 众人紧随其后,拨开残垣断壁,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正蜷缩在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瑟瑟发抖。 “小妹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凌操放缓了声音,轻声说道。 小女孩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怯生生地看着众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一块发霉的干粮。 戏志才心中一软,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小女孩:“饿了吧?吃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肉干,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生怕咬大了,这难得的美味就没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呢?”戏志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我……我叫小花……”小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恐,“我和爹娘走散了……我只能自己躲起来,爹娘……爹娘他们……”小女孩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声音也哽咽了。 “走了?去哪了?”戏志才心里一紧,连忙追问。 “他们……跟着大伙一起走了……去……去南边了……”小女孩断断续续地说道,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南边?”戏志才一愣,五原郡的南边……那是朔方郡的地界,可朔方郡并无险关要塞,百姓们去那里做什么? 凌操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王旭挠了挠头:“南边?难不成是去投奔亲戚了?可这兵荒马乱的,能投奔谁啊?” 戏志才没说话,他轻轻地摸了摸小花的头,这小丫头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废墟里根本活不下去,看来只能先带着她了。 “军师,咱们现在怎么办?还往西追吗?”凌操看向戏志才,等他拿主意。 “鲜卑主力肯定还在五原郡!”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他们跑不了!咱们先带小花回临沃,然后再从长计议。” “得嘞!军师,听您的!”凌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娘的,等找到那帮鲜卑杂碎,非得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王旭也摩拳擦掌:“没错!敢动咱们汉人的百姓,老子让他们有来无回!” 戏志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花,小家伙正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戏志才心中一软,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要查明真相,给五原郡的百姓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斥候的急报声再次传来:“报!发现大量鲜卑军队踪迹,他们在武都附近,正往东边去了!” “什么?”戏志才猛地一惊,连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人数众多,至少有三四万!”斥候回答道。 戏志才闻言,脸色大变。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地图,铺在地上,仔细查看起来。 武都,位于五原郡的东南方向,与云中郡接壤。鲜卑人率领大军往东而去,难道是想…… 戏志才的目光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定格在了云中郡的沙陵一带。 沙陵,依湖而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如果鲜卑军队想进攻这里,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好!”戏志才惊呼一声,“这群鲜卑人,他们的目标是云中城!” 凌操、王旭等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军师,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想到避开沙陵进攻云中城?”王旭不敢相信地问道。 戏志才脸色凝重,说道:“沙陵虽然地势险峻,但视野不清。鲜卑人利用沙陵的视野盲区避开警哨。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云中城,将此事告诉佐治他们,早做防范!” “可是,军师,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一万兵马,如何抵挡鲜卑的数万大军?”凌操担忧地说道。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兵贵神速,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凌操,你立刻率领五百铁骑先行一步,赶回云中城报信。王旭,你留下来,设法联系五原郡的其他城池,让他们做好防御准备。” “是!”二人齐声应道。 事不宜迟,凌操立刻点齐五百铁骑,绝尘而去。王旭也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出发。 戏志才望着远去的骑兵,心中默默祈祷:“佐治,郭嘉,云中城就靠你们了!” 他知道,一场更加残酷的战争,即将来临。 第46章 云中暗涌 夜幕下的云中城,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城外,一家名为“醉仙居”的小酒馆内,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几张桌子。零星的客人,有的低头喝酒,有的窃窃私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角落里,张田独自一人,面前的酒菜几乎没动,他眼神飘忽,时不时地望向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来了。”郭嘉的声音在辛毗耳边响起,几乎微不可闻。 辛毗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酒馆。几个看似普通的酒客,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张田,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的节奏,也显得有些急促。 “踏踏踏……”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由远及近,在酒馆门口戛然而止。 一个黑衣人,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酒馆。他环视一周,目光在张田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走了过去。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点点,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张田急忙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银票和几张写满字的纸,他飞快地翻看着,脸上的紧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没错,没错,就是这些!老子的荣华富贵,全靠它了!” “东西到手,该你兑现承诺了。”黑衣人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田连连点头,刚要开口,突然,酒馆外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 “不好!中计了!”原本坐在酒馆内的几个“客人”猛地跳起来,抽出腰间的家伙,朝黑衣人扑去。 “哟,还真有同伙,看来今晚能钓到大鱼。”郭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朝吴满使了个眼色。 吴满心领神会,大手一挥,原本隐藏在酒馆周围的陷阵营士兵,如同鬼魅般出现,瞬间将黑衣人及其同伙围了个水泄不通。 “杀出去!”黑衣人的同伙们见状,一个个目露凶光,挥舞着兵刃,试图冲出重围。 “就凭你们?”吴满冷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冲进人群。 陷阵营的士兵们,平日里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此刻更是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将黑衣人同伙死死地困在中间。 “噗嗤!”“啊……” 刀剑入肉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黑衣人同伙虽然凶悍,但在陷阵营的围攻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住手!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黑衣人眼见同伙被杀得七零八落,心知大势已去,连忙大声喊道。 吴满示意士兵们停手,将黑衣人及其同伙押到郭嘉和辛毗面前。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张田这个软骨头勾结?”辛毗厉声问道,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似乎要将黑衣人刺穿。 黑衣人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们是……云中城张家的人,奉家主之命,与鲜卑人暗中勾结,准备在鲜卑人攻打云中城的时候,里应外合,夺取城池,换取……荣华富贵。” “张家?”辛毗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这云中城的水,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啊,张家,真是好大的狗胆!”郭嘉冷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们在城中还有多少人?都藏在哪儿?”辛毗步步紧逼,追问道。 黑衣人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顾忌,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想替你们家主保守秘密?”郭嘉语气平淡,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吴满,给他们松松筋骨,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吴满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上前一步,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别别别!我说,我说!”黑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我们在城中还有数百人,分散在各处,具体的藏身地点……只有家主知道。” “很好,看来你还算识相。”郭嘉满意地点点头,“带我们去找你们家主。” “这……”黑衣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家主行踪不定,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啊!” “找不到他,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郭嘉的声音冷酷无情,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黑衣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郭嘉等人在城中四处搜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报——”一名斥候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来,在郭嘉等人面前猛地勒住缰绳,斥候顺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大人,王鹤将军从咸阳回来了!” “哦?”郭嘉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快让他过来!” 片刻之后,王鹤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的铠甲还沾染着未干的泥土,显然是一路疾驰,未曾停歇。他见到郭嘉和辛毗,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连忙拱手行礼:“大人,咸阳急报!” “咸阳情况如何?”辛毗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太清楚咸阳的战略地位了,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王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沉声说道:“五原郡……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人攻陷,戏军师和凌将军已经率军前往支援。” “什么?!”辛毗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五原郡失守,意味着云中郡的门户洞开,鲜卑铁骑将长驱直入,整个云中郡都将陷入战火之中。 郭嘉却显得相对平静,他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鲜卑人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整个云中郡。” “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妙呀!”辛毗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进退维谷。 “当务之急,”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坚定,“是利用这些俘虏,找出潜伏在城中的张家势力,彻底铲除内患。攘外必先安内,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就是祸害!”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然后,再集中兵力,与鲜卑人决一死战!云中郡,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又一名斥候如火烧屁股般冲了过来。 “报——”斥候的声音都劈叉了,带着哭腔,“禀大人,云中城西…发现…发现大…大…大…大批鲜卑骑兵!离城…已不足两百里!” “啥?!” 这下,连一向稳如老狗的郭嘉也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脸色黑得像锅底。 辛毗更是急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来得好快!这群鲜卑狗日的,真当我们云中城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郭嘉强压下心头的焦躁。 郭嘉眼睛转了转,说道:“当务之急,鲜卑人和张家这两条线,咱们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否则他们内外勾结,来个里应外合,云中城可就真成饺子馅了!” 辛毗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只能无奈地点头:“唉,也只能这样了。只盼着戏志才那边能顶住压力,给我们争取点时间。” 辛毗心里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比磨盘还重。但他不能怂,更不能怕,因为…他是云中百姓最后的指望了。 郭嘉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心中思绪翻滚。鲜卑人来势汹汹,云中城内忧外患,这局面,简直就像是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鲜卑人,你们以为老子好欺负?”郭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关门打狗!” 他转过身,对辛毗说道:“佐治兄,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你负责安排守城事宜,我负责收拾张家那帮孙子。” “好!”辛毗用力点头,“奉孝,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郭嘉拍拍辛毗的肩膀,自信一笑,“就凭张家那几个臭鱼烂虾,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各自忙碌起来。 今夜,注定是个血雨腥风的不眠之夜。而云中城的命运,也将在这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中,走向未知的结局。 第47章 张府 “走!去张府!”郭嘉一声令下,吴满带着陷阵营,押着黑衣人首领,直奔张府。 夜色下的张府,黑黢黢一片,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别说守门的,连只夜猫子都瞧不见。 “大人,这……”吴满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迟疑。这阵仗,怎么看怎么像唱空城计。 郭嘉翻身下马,走到张府门前,伸手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还发出了“吱呀”的怪响,像是在嘲笑他们来晚了。他嘴角一抽:“撞开!” “是!”吴满应了一声,一挥手,几个陷阵营士兵摩拳擦掌,正要上前,只听“咣当”一声,张府大门竟然自己开了……一条缝。 众人面面相觑,吴满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 “看什么看!踹啊!”郭嘉没好气地吼道。 吴满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带着士兵们一拥而入,几脚就把张府大门踹了个稀巴烂,木屑乱飞。 一行人冲进张府,府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点火把!”郭嘉吩咐道。 士兵们点燃火把,照亮了张府。 只见张府内空空荡荡,前院、后院、正厅、厢房……所有房间都像是被土拨鼠刨过一样,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面上散落着锅碗瓢盆,却唯独不见一个人影,连根毛都没留下。 “大人,这……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吴满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 黑衣人首领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人,会不会是张家人听到风声,提前逃跑了?”吴满猜测道,声音有些发虚。 郭嘉没有说话,他在张府里四处走动,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偌大的张府,透着一股诡异。像是被洗劫过,那些值钱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其他东西摆放得乱七八糟。灶台上积了一层薄灰,像是很久没人用过。房间里,衣服倒是叠得整整齐齐,可首饰盒却空空如也,连个铜板都没留下。 “难道张家人提前预知了会暴露,金蝉脱壳了?”郭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这空无一人的张府,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又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涌上心头,郭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人,这云中城里,但凡大一点的宅院,咱们都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都掏过了,还是没找到张家人的踪迹。”几个陷阵营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郭嘉汇报,一个个灰头土脸。 “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走漏了,张家人提前跑了?”吴满挠了挠头,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甘心。 郭嘉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张家在云中城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能说跑就跑,一点痕迹都不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夜色如墨,寒意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郭嘉站在张府空荡荡的院子里,仰头望着那轮孤零零的月亮,脑子里像跑马灯一样,飞快地闪过各种线索,却始终抓不住重点,急得他直想挠墙。 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像是有人在吵架。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搬个家都搬不明白,你说你还能干啥?” “爹,我这不是……给忘了吗……” 郭嘉耳朵一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像是要连夜搬家。一个中年汉子,正叉着腰,指着一个年轻小伙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小伙脸上了。 “搬家?连洗漱的衣物都忘了拿,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 “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回去拿……”小伙子低着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 郭嘉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可听到“洗漱衣物”几个字时,他浑身一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张府里,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跟狗窝似的,可每个房间里,都还挂着衣服,摆着鞋子!这不科学啊! 谁家搬家会把这些日常用品都留下?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走!或者说,他们走不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郭嘉喃喃自语,这句话,是之前审问那个张田时,张田亲口说的。 当时,郭嘉还以为张田说的是那些藏在云中城里的鲜卑奸细,现在看来,这老小子玩的真够花的!这句话,指的根本就是他们张家自己! “哈哈哈哈……”郭嘉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吴满吓得一哆嗦,还以为郭嘉被逼疯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你……你没事吧?” 郭嘉好不容易止住笑,转头看向吴满,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吴满,咱们都被耍了!被那帮孙子给耍了!” “啊?”吴满一脸懵,完全跟不上郭嘉这跳跃的思维。 “张家人根本就没跑!他们还在这张府里!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郭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是激动的。 “这……这不可能!”吴满下意识地反驳,“大人,我们刚才可是把这府里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都掏了,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找到啊!” “那是因为咱们找的地方不对!”郭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吴满,你还记得张田那老小子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吴满挠了挠头,表示自己脑子不够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郭嘉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满还是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 郭嘉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张家人,就藏在这张府的地下!他们挖了密道!” “地下?密道?!”吴满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帮老狐狸,真够阴的!” “传令下去,把张府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密道找出来!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这帮孙子能藏到什么时候!”郭嘉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是!”吴满兴奋地应了一声,立刻带着陷阵营士兵,再次杀气腾腾地冲进张府。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而是有目标地寻找每一个可疑的地方,敲敲打打,恨不得把每一块砖都给敲碎了看看。 第48章 密道 天色微亮,晨曦透过薄雾,给张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经过一番地毯式搜查,士兵们终于在张府后院的一间柴房里,发现了一口枯井。这柴房平日里本就少有人来,加上杂物堆积如山,更显得隐蔽。 枯井周围,横七竖八地堆放着破旧的木柴、废弃的农具,还有一些看不出原本用途的坛坛罐罐。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口普普通通,早已废弃的枯井。 但郭嘉是谁?只一眼,他就瞧出了不对劲。 这口枯井,干净得过分了! 井口周围,别说灰尘了,连片落叶都没有!这在常年堆满杂物的柴房里,简直就像是……像是有人故意打扫过一样! 郭嘉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他指着枯井,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井口打开!” 几个士兵立刻上前,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井口上那块沉重的石板挪开。 石板刚一移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有猫腻!”吴满搓着手,兴奋地直跺脚,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郭嘉走到井口边,借着火把的光亮,向下望去。 只见井下,是一条黑黢黢的通道,蜿蜒向下,像一条蛰伏在地底的巨蟒,不知通向何处,神秘而又危险。 郭嘉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指了几个陷阵营的精锐士兵:“你们几个,跟我下去!”说完,他身形一晃,率先跳进了枯井,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吴满一看郭嘉都下去了,哪还敢怠慢,连忙招呼剩下的士兵:“走走走,都跟上!这次,咱们要让这帮老鼠无处可逃!”说完,他也一跃而下,紧随郭嘉而去。 剩下的士兵,一个个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自然不会害怕,他们鱼贯而入,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 密道内,狭窄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让人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郭嘉等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盏孤灯,给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快到了!”郭嘉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密道的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石室内,灯火通明,数十个黑衣人,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而在石室的正中央,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消瘦,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之色,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这人,正是张家家主,张闵!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密道,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张闵,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郭嘉冷笑着,打破了石室内的寂静。 张闵猛地抬起头,视线与郭嘉碰撞,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处隐秘至极的密道,竟然会被郭嘉发现! “你……你们……”张闵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找到这里的?” 郭嘉掸了掸衣角沾染的微尘,轻描淡写道:“怎么找到的,重要吗?”他步步逼近,眼神如刀,“重要的是,你,还有你们张家,到此为止了!” 张闵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声调拔高了几分,却难掩颤抖:“郭嘉!你别太嚣张!我张家在云中城盘踞多年,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轻易撼动的?” 郭嘉轻蔑一笑:“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上!把他们拿下!”张闵猛地一挥手,周围的黑衣人瞬间抽出兵刃,如狼似虎般扑向郭嘉等人。 吴满“呸”了一声,啐了口唾沫,骂道:“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他一挥手,陷阵营精锐如猛虎下山,迎了上去。 石室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张闵带来的黑衣人虽多,但在陷阵营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只见陷阵营士兵个个身手矫健,刀法凌厉,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声惨叫。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血花四溅,染红了石室的地面。 张闵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精锐”被砍瓜切菜般屠戮,心头滴血,却又无可奈何。他带来的这些人,平日里欺压百姓、横行乡里还行,真要对上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陷阵营,根本不够看。 “哎呦!这刀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吴满一刀砍翻一个黑衣人,还不忘调侃一句。 “这帮孙子,平时吃香的喝辣的,养得膘肥体壮,砍起来还挺费劲!”一个陷阵营士兵也笑着附和。 “可不是嘛!这肉,回去喂狗都嫌肥!”另一个士兵接茬,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张闵心上。他带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张家的“宝贝疙瘩”,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如今却被当成猪狗一般嘲笑,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没过多久,黑衣人便被杀得溃不成军,死伤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吓破了胆,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郭嘉缓步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张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问道:“张家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闵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张家,也完了。 突然,上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鲜卑人攻城了! 张闵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大笑起来:“毛头小子,你的死期到了!等鲜卑大军攻破城门,你……还有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猖狂至极,仿佛已经看到了郭嘉等人惨死的景象。 郭嘉面色平静,对张闵的叫嚣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对吴满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吴满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拖着张闵离开了石室。张闵一路挣扎叫骂,声音渐渐远去。 “鲜卑人……”郭嘉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但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彻底解决云中城的隐患。 “传令下去,所有陷阵营士兵,随我迎敌!”郭嘉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 陷阵营士兵齐声应诺,声音震耳欲聋,气势如虹。 郭嘉率先走出石室,向城墙的方向走去。吴满紧随其后,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大人,鲜卑人来势汹汹,城内兵力空虚,恐怕……” 郭嘉脚步不停,淡淡一笑:“放心,区区鲜卑人,不足为惧。” 吴满看着郭嘉自信的笑容,心中稍安。他知道,郭嘉向来胸有成竹,运筹帷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第49章 阙机 晨曦初露,云中城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突然,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报!——”斥候凄厉的叫喊声划破长空,“鲜卑人!鲜卑大军!” 城头之上,辛毗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他一把抓起搁在墙垛上的长剑,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话音未落,只见西方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踏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为首一员鲜卑将领,身披狼皮,头戴鹰羽,手持一柄弯刀,正是鲜卑左贤王阙机。 “一、二、三……四个方向都有!”王鹤脸色铁青,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他娘的,这是把咱们包饺子了!” 辛毗面沉如水,迅速扫视四周。只见云中城四面,皆被鲜卑骑兵团团围住,每面都有近万之众,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压迫感十足。 “这些蛮子,来得好快!”王鹤紧握手中长刀,指节发白。 城墙上,近万重步兵严阵以待。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盾牌紧靠,组成一道钢铁壁垒。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弟兄们!”辛毗的声音在城头回荡,沉稳而有力,“鲜卑人来了!他们要抢我们的粮食,夺我们的家园,杀我们的亲人!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将士们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好!”辛毗拔出长剑,直指苍穹,“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汉家儿郎的骨气!让他们知道,云中城,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杀!杀!杀!”将士们热血沸腾,士气如虹。 城外,鲜卑人开始下马,忙碌起来。他们砍伐树木,搬运石块,搭建简易的云梯。 “军师,鲜卑人这是要做什么?”王鹤看着城外忙碌的景象,有些不解。 辛毗冷哼一声:“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想攻城了!” “攻城?”王鹤瞪大了眼睛,“这些鲜卑人,不是最擅长骑兵作战吗?怎么还玩起步兵攻城了?” “哼,他们这是被逼急了!”辛毗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王鹤急道。 “当然不能!”辛毗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等他们靠近,就给我狠狠地射!” 时间一点点过去,鲜卑人的攻城器械逐渐成型。 午时,阙机一声令下,鲜卑人如同蚂蚁一般,扛着云梯,向云中城发起了进攻。 “放箭!”辛毗怒吼。 霎时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射向城下的鲜卑人。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鲜卑人中箭倒地。 “顶住!给我顶住!”辛毗挥舞着长剑,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许放一个鲜卑人上来!” 城墙上,汉军将士奋勇抵抗,用弓箭、滚木、擂石,拼死阻挡着鲜卑人的进攻。 然而,鲜卑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城墙。 “军师,这样下去不行啊!”王鹤满脸焦急,“鲜卑人太多了,咱们的箭矢快用完了!” 辛毗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情况危急。可是,城内兵力空虚,根本没有援军。 “报!”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上了城头,正是郭嘉。吴满率陷阵营跟在身后。 “奉孝,你来做什么?张家那边?“辛毗问道。 郭嘉点了点头。几支箭从城下朝这边射了过来,被吴满拿刀挡了下来。 ”这里危险,快下去!”辛毗连忙道。 “佐治兄,我有办法退敌!”郭嘉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办法?”辛毗眼睛一亮。 郭嘉凑到辛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辛毗听完,脸色变幻不定:“这……这太冒险了!” “兵力悬殊,只有出奇制胜,方有一线生机!”郭嘉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可是……”辛毗还是有些犹豫。 “相信我!”郭嘉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保证,一定能把鲜卑人打得落花流水!” 辛毗看着郭嘉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就依你!不过,你要小心!” “放心吧!”郭嘉咧嘴一笑,转身对吴满说道,“吴将军,咱们走!” “去哪?”吴满一愣。 “去给鲜卑人送份大礼!”郭嘉神秘一笑。 辛毗继续指挥将士们守城,而郭嘉则带着吴满,悄悄下了城墙。 “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吴满跟在郭嘉身后,好奇地问道。 “去城西!”郭嘉言简意赅。 “城西?”吴满更糊涂了,“去那干嘛?” “转移百姓,放火烧城!”郭嘉轻描淡写地说道。 “啥?!”吴满差点没跳起来,“放火烧城?大人,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郭嘉白了他一眼。 吴满这才意识到,郭嘉是认真的。 “大人,这……这能行吗?”吴满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郭嘉拍了拍吴满的肩膀,“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两人来到城西,只见这里一片混乱,百姓们扶老携幼,慌乱地收拾着东西。 “乡亲们,不要慌!”吴满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大家听我指挥,有序撤离!” “军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一个老汉颤巍巍地问道。 “去安全的地方!”吴满耐心地解释道,“鲜卑人要攻城了,这里不安全,大家赶紧跟我走!” 在吴满的指挥下,百姓们逐渐安静下来,开始有序地撤离。 “大人,百姓们都转移得差不多了。”吴满向郭嘉汇报。 “好!”郭嘉点点头,“接下来,就是咱们的重头戏了!” 他带着吴满,在城西的各个街道、房屋里,放置了大量的干柴、硫磺、火油等易燃物品。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吴满看着郭嘉忙碌的身影,好奇地问道。 “做个大火堆,给鲜卑人烤烤火!”郭嘉嘿嘿一笑。 一切准备就绪,郭嘉带着几个人,悄悄来到西城门附近。 “弟兄们,准备好了吗?”郭嘉低声问道。 “准备好了!”几个人齐声应道。 “好,开始行动!”郭嘉一挥手。 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有的装作搬运东西,有的装作巡逻,有的则装作争吵打架,总之,怎么乱怎么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一个守城的士兵发现了异常,大声喝道。 “军爷,我们不是故意的……”几个人装作害怕的样子,连忙求饶。 “滚开!”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人如蒙大赦,连忙跑开了。 “不对劲!”士兵看着几个人慌乱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啊!冲啊!” “打开城门,迎接大军!” 士兵猛地回头,只见一群人正向城门冲来,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刃,凶神恶煞。 “不好!有奸细!”士兵大惊失色,连忙吹响了警报。 城门附近的守军听到警报,立刻赶来增援。 双方展开激战,场面一片混乱。 “快!打开城门!”郭嘉趁乱大喊。 几个“奸细”趁机冲到城门前,奋力打开了城门。 “吱呀——”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外面黑压压的鲜卑大军。 阙机见城门大开,城内喊杀声震天,心中大喜。 “哈哈,果然有内应!”阙机仰天大笑,“儿郎们,冲啊!杀进云中城,抢光他们的粮食,女人!” 鲜卑骑兵早就按捺不住,听到阙机的命令,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阙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挥舞着弯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汉人的城池,也不过如此嘛!”阙机得意地想道。 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久,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城内,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抵抗,反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阙机心中疑惑。 他正要下令停止前进,突然,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不好!有埋伏!”阙机脸色大变。 他猛地抬头,只见四周的房屋里,都冒出了滚滚浓烟。 “着火了!快撤!”阙机惊恐地大喊。 然而,已经晚了。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整个城西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第50章 火烧云中 阙机抬头望去,只见两侧的房屋不知何时都冒出了滚滚浓烟,黑烟迅速弥漫开来,遮天蔽日,将整个街道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 “着火了!快撤!快撤!”阙机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拼命调转马头,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惊雷,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紧接着,冲天的火光从四面八方爆发出来,火舌疯狂舞动,瞬间将城西变成了一片炼狱般的火海。 “啊!!” “救命啊!” “烫死我了!” 鲜卑骑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火焰吞噬,被浓烟窒息,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却根本找不到逃生的路。战马受惊,嘶鸣着,将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然后被无情的火焰吞没。 阙机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灼烧得他皮肤生疼,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眼前的世界一片火红,耳边是震天的巨响和凄厉的惨叫,这哪里还是人间,分明就是十八层地狱! 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将云中城西边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惨叫声、马嘶声、房屋倒塌声混杂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阙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中了如此卑劣的陷阱! 他眼睁睁看着麾下勇士被火焰吞噬,却无能为力。那些平日里纵横草原、所向披靡的鲜卑骑兵,此刻却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火海中乱窜,哀嚎,最终化为焦炭。 “撤!快撤!”阙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却被淹没在火海的爆裂声中。 几名亲兵拼死护着阙机,用身体为他挡住飞溅的火星和浓烟。他们手中的弯刀早已无力挥舞,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一步步向城门外挪去。 “噗!”一名亲兵被燃烧的木梁砸中,当场倒地,再也没能起来。 “啊!”另一名亲兵被火焰舔到,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阙机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死亡威胁。 “汉人……你们好狠!”阙机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汉人血债血偿! “将军,快走!”最后一名亲兵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阙机推向城门。 “轰!”一根燃烧的房梁砸了下来,将那名亲兵压在下面,瞬间吞噬。 阙机踉跄着冲出城门,回头望去,只见整个西城门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浓烟遮天蔽日,将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噗!”阙机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将军!将军!”几名侥幸逃出火海的鲜卑骑兵连忙上前,将阙机扶起。 “快!带将军离开这里!”一名鲜卑将领大声喊道。 众人抬着阙机,狼狈逃离。 火海边缘,吴满手持长刀,率领陷阵营士兵严阵以待。 凡有冲出火海的鲜卑骑兵,立刻就被他们斩杀。 “他娘的,这火烧得真过瘾!”吴满看着火海中挣扎的鲜卑人,兴奋地大喊。 “将军,这些鲜卑狗也有今天!”一名陷阵营士兵笑着说道。 “哼,这只是开始!”吴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等烧完了这帮孙子,咱们再去会会城外那帮!”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西城门都被烧得坍塌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火海中,不断有鲜卑人试图冲出来,但都被陷阵营士兵无情斩杀。 鲜卑人的惨叫声,逐渐被火焰的爆裂声所掩盖。 城外,原本摩拳擦掌,准备进城大肆劫掠的数万鲜卑大军,此刻却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蔫头耷脑,乱作一团。 城内冲天的火光,像一只巨大的火兽,张牙舞爪,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这……这他娘的是咋回事?”一名鲜卑将领瞪大了眼睛,指着城内,声音都变了调,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不……不知道啊!好像……好像是着火了!”另一名鲜卑将领也是一脸懵圈,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结结巴巴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这火……也太邪乎了吧?跟龙王爷发怒了似的!” “咱们……还进不进城了?”一个胆小的鲜卑士兵哆哆嗦嗦地问,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进?进个屁!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没看见里面都烧成啥样了吗?进去给阎王爷送菜啊?”一个脾气暴躁的鲜卑将领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那士兵一脸。 “那……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干瞪眼吧?” “等!等火灭了再说!难不成你还能飞进去?” “撤军!先撤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这声音仿佛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开来。那些原本还在城墙上耀武扬威,准备爬城楼的鲜卑士兵,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往下跑,比兔子还快。城外等待的鲜卑军也顾不上什么军纪了,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生怕被这诡异的大火给吞噬了。 鲜卑大军瞬间乱成一锅粥,你推我搡,人喊马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直到夜幕降临,火势才逐渐减弱,像是那头肆虐的火兽终于疲惫了。 西城门已经完全烧成了黑色,像一个巨大的伤疤,烙印在大地上。 城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混合着尸体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空气中飘散着灰烬,像是黑色的雪花,轻轻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心里。 阙机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嗓子干哑。 “将军,您醒了!”一名鲜卑将领连忙上前,扶起阙机。 阙机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片空地,周围围满了鲜卑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 “我……我这是在哪?”阙机声音沙哑地问道。 “将军,我们在城外。”那名鲜卑将领回答道。 “城内呢?城内怎么样了?”阙机急切地问道。 那名鲜卑将领低下头,不敢看阙机的眼睛:“城内……城内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 “什么?!”阙机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我的一万勇士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那名鲜卑将领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实情。 阙机一把抓住那名鲜卑将领的衣领,怒吼道:“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全都没了……”那名鲜卑将领终于说出了实情。 “没了?全都没了?!”阙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这不可能!”阙机疯狂地摇着头,“我的一万勇士,怎么可能全都没了?!” “将军,是真的……”那名鲜卑将领哭丧着脸说道,“我们亲眼看到,他们都被烧死在城里了……” “啊!”阙机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汉人!我阙机与你们势不两立!”阙机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连夜进攻北城门!”阙机怒吼道,“我要让这些汉人血债血偿!” “是!”鲜卑将领连忙应道。 号角声响起,鲜卑大军再次集结。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仇恨。 阙机亲自率领着剩下的近三万大军,向北城门发起猛攻。 第51章 奉命诛贼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笼罩着云中城。西城门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让人几欲作呕,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的边缘。 辛毗站在北城门上,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鲜卑人竟然如此疯狂,西城门刚吞噬了一万多鲜卑人性命,转眼他们就敢来攻打北城门,简直是群疯狗! “这帮鲜卑崽子是属狗皮膏药的吗?刚烧了一屁股,还敢来?”郭嘉站在辛毗身旁,手里还捏着半块烤饼,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还带着点儿没吃饱的怨念。 辛毗冷哼一声,目光如刀。 城下,阙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双眼赤红,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西城门的惨败,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座城,连人带城,都给碾成渣! “攻城!杀光他们!”阙机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三万鲜卑大军,如同饿狼扑食般涌向城墙。他们扛着简易的云梯,挥舞着弯刀,推着攻城锤,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声音,震得城墙都跟着哆嗦。 “放箭!”吴满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瞬间化身冷酷的死神,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士兵射成了刺猬。 “顶住!都给我顶住!”王鹤挥舞着长枪,亲自上阵督战。他一枪刺穿一名鲜卑士兵的胸膛,鲜血喷了他一脸,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修罗。 “杀啊!”陷阵营的士兵们也杀红了眼,他们手持长刀,结成战阵,仿佛铜墙铁壁,将试图攀上城墙的鲜卑士兵一一斩杀。 “这群汉人属王八的,壳还挺硬!”阙机见久攻不下,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连带着看自己手下都觉得不顺眼。他没想到,这云中城的守军竟然如此难缠,比他预想中要难啃得多。 “将军,不行啊,汉人有准备,兄弟们死伤惨重,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一名鲜卑将领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知道!用不着你废话!”阙机怒吼一声,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传令下去,轮番进攻,老子就不信了,他们能一直硬下去!” 鲜卑大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发起进攻,仿佛永无休止。云中城的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毕竟人数处于劣势,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们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佐治兄,大家都有点扛不住了!”郭嘉看着城墙上疲惫的士兵,他顺手把剩下的半块烤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辛毗紧紧皱着眉头,他当然知道情况危急,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援军迟迟未到,除了死守,别无选择! “奉孝,你先下去歇会儿,这儿有我。”辛毗说道。 “我不!”郭嘉梗着脖子,把嘴里的烤饼咽下去,“谁怕谁啊!” 辛毗还想叮嘱几句,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仿佛战鼓擂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报!凌将军率五百骑兵从西边赶到!”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墙,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公绩来了?太好了!”郭嘉眼睛一亮,原本因为饥饿和疲惫而耷拉着的嘴角瞬间上扬,像个孩子一样欢呼起来。 辛毗却如同一尊石像,眉头紧锁,没有丝毫喜色。五百骑兵,面对数万如狼似虎的鲜卑大军,能顶什么用?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佐治兄,让公绩从侧翼袭扰,吸引鲜卑人的注意力,或许能为城墙上的兄弟们争取一线生机。”郭嘉看出辛毗的担忧,连忙提出建议。 辛毗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北城门,必须守住,这是我们的底线,绝不能退!” 城外,凌操率领五百铁骑,望着被烈火吞噬、只剩残垣断壁的西城门,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长枪捏碎。 “杀!”凌操怒吼一声,声震四野,五百铁骑如同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冲向正在疯狂攻城的鲜卑大军。 这五百骑兵,仿佛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刺入鲜卑大军的侧翼。他们挥舞着长枪,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将猝不及防的鲜卑士兵挑落马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他娘的,这帮鲜卑崽子,老子跟你们拼了!”凌操怒目圆睁,手中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枪刺出,都有一名鲜卑士兵惨叫倒地。他像一头受伤的猛虎,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是凌将军!凌将军来救我们了!”城墙上的士兵看到凌操的身影,顿时士气大振,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更加奋力地抵抗着鲜卑人的进攻。 阙机看到突然杀出的凌操,气得暴跳如雷,脸色铁青。这支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坏他的好事! “给我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阙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鲜卑骑兵立刻分出一部分,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向凌操围攻过去。 凌操纵然骁勇,长枪如龙,奈何深陷重围,四面八方皆是挥舞着弯刀的鲜卑骑兵。他怒吼连连,枪出如电,不断有鲜卑士兵惨叫落马,但更多的敌人像潮水般涌来,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喘息,速度慢了下来。 “公绩危险了!”郭嘉在城墙上看得真切,一颗心仿佛被揪了起来,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辛毗的脸色铁青,牙关紧咬,目光死死锁定在城外那道被鲜卑人淹没的身影上。他何尝不知凌操危在旦夕?五百骑兵孤军深入,如同飞蛾扑火,壮烈是壮烈,但又能支撑多久?可他又能怎么办?城墙上的守军已经精疲力尽,摇摇欲坠,一旦打开城门,哪怕只放出去一百人,都可能导致防线崩溃,云中城顷刻间就会沦陷。 “我知道。” 辛毗的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他并非无情之人,凌操率军来援,这份情谊他感激涕零。可他肩上扛着的是整座云中城的百姓,是数万人的性命,他不能,也不敢,拿全城的安危去赌一个希望渺茫的奇迹。 “杀!”凌操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名逼近的鲜卑骑兵刺落马下。 “噗!”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凌操的肩膀。 凌操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马上栽倒。他紧紧咬住牙关,才勉强稳住身形。 “凌将军!”几名忠心的亲兵连忙冲上前,将凌操护在中间,形成一道人墙。 “我没事!”凌操咬着牙,忍着剧痛,一把拔出肩上的箭矢,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战袍。 “将军,敌人太多了,我们撤吧!”一名亲兵看着凌操血流如注的伤口,焦急地劝道。 “不行!我不能撤!”凌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必须拖住他们,哪怕多拖一刻,也能给城内的兄弟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凌操再次紧握长枪,枪尖直指鲜卑骑兵,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杀!杀!杀!”五百铁骑,在凌操的带领下,视死如归,与数倍于己的鲜卑骑兵展开殊死搏斗。然而,寡不敌众,他们逐渐被鲜卑骑兵分割包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陷入了绝境。 北城门上,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鲜卑士兵如同发狂的野兽,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墙,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向上攀爬。 “顶住!为了云中城,为了我们的家人,死也要顶住!”王鹤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鲜血浸透了衣甲,但他依然没有退缩半步,像一尊铁塔般屹立在城墙上。 “咔嚓!”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城门上的一根粗大的木梁再也承受不住攻城锤的连续撞击,轰然断裂,整个城门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不好!城门要破了!”吴满脸色煞白,惊恐地喊道。他立即率领陷阵营冲了上去,用身体死死地顶住摇摇欲坠的城门。 辛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云中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佐治兄,现在怎么办?城门快顶不住了!”郭嘉也开始着急了起来,这种拳拳到肉的攻城战,任你智多如妖也无济于事。 辛毗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城墙上。他感到一阵阵无力,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云中城吗?”辛毗仰天长叹,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迅速放大,仿佛平地惊雷,又似闷鼓擂动,震得人心头发颤。 “援军!是援军来了!”城墙上,一个眼尖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激动地大喊,声音都有些破音,像是要把憋在胸腔里的那股闷气全部吼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死寂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甚至开始绝望的守城士兵们,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般,重新焕发了斗志。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南边。只见一支骑兵队伍,正以风卷残云之势向云中城疾驰而来。那滚滚烟尘,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 “大秦铁骑!是主公派来的。”郭嘉和辛毗望着南边越来越近的黑骑,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狂喜。 “吁!!”为首的将领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稳稳地停在了城下。战马鼻中喷出两道白气,显得焦躁不安。 为首将领身披玄甲,内衬一件火红战袍,手持一柄短柄大刀,刀身宽厚,隐隐透着寒光。他背后斜插着一张金黄色的大弓,更显得英武不凡。 他抬头望向城墙,目光锐利,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 “长沙黄忠,特奉主公之名前来诛贼!” 第52章 绝境反击 “汉升兄!” “汉升将军!” 辛毗和郭嘉几乎同时喊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狂喜。 “佐治!奉孝!”黄忠在城下抱拳,声如洪钟,“主公命我率五千铁骑前来支援!等我歼灭这些不开眼的贼寇,再进城与你们把酒言欢!” 黄忠说完,调转马头。北门外,鲜卑大军正疯狂攻城,喊杀声震天。他眼中寒芒一闪,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手中短柄大刀猛地一挥,直指前方:“将士们,随我杀贼,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土地,不是他们这些蛮夷可以撒野的地方!” “杀!杀!杀!”五千铁骑齐声怒吼,声音汇聚成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黄忠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一马当先,宛如一头下山猛虎,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狠狠地撞入了鲜卑大军之中。五千铁骑紧随其后,铁蹄踏碎大地,卷起漫天尘土,如同一条黑色巨龙,张牙舞爪,要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辛毗见状,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当机立断,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杀啊!”城内守军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他们亲眼看着袍泽惨死,亲耳听着城门被撞击的巨响,早就恨不得冲出去和鲜卑人拼命。此刻听到反攻的命令,顿时士气如虹,一个个嗷嗷叫着,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城门。 “吴满!”郭嘉声音洪亮。 “末将在!”吴满抱拳,声如闷雷。 郭嘉手指城外:“凌将军陷在里面了,带陷阵营去救他!” “得嘞!”吴满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带着陷阵营冲出城门,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城外,凌操浑身是血,跟血葫芦似的。长枪也砍卷了刃,身上还挂着几支箭,活像个刺猬。 “凌将军,顶不住了……”亲兵哭丧着脸,声音都变了调。 凌操一看,五百人就剩不足百骑,还个个带伤,这仗没法打了。他知道自己尽力了,援军是等不到了。 “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凌操眼圈泛红,声音沙哑,举起长枪,“今天,咱爷们儿一起走!黄泉路上,不寂寞!” “杀!”凌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准备跟这帮孙子同归于尽。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队骑兵冲了过来。 “大秦铁骑!”凌操激动得差点把枪扔了,“主公!主公来救咱们了!” “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出去!”凌操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来了精神。 “杀!”残存的百余骑兵也跟着嚎叫,声音嘶哑,却像狼嚎一样,那是对生的渴望! 阙机正指挥攻城,屁股后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一支骑兵正朝这边冲,领头的将军,提着大刀,看着就吓人。 “汉人援军?”阙机心里咯噔一下,“来得真快!” 他做梦也想不到,汉人竟然这么快就派兵支援,而且还是王牌重骑兵。 黄忠带着五千铁骑,像一把尖刀,直接插进鲜卑大军的肚子里。大刀挥舞,刀光闪烁,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鲜卑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哭爹喊娘,阵型瞬间就乱了套。 “挡住!挡住!”阙机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劈叉了,可谁还听他的。 吴满的陷阵营也冲了进来,手持长刀,组成战阵,像个铁王八,一步一步往前推。挡路的鲜卑兵,全被砍成了肉泥。 “公绩!我来了!”吴满一声大吼,带着陷阵营直奔凌操。 凌操看到吴满,差点没哭出来,这下有救了!他拼命挥舞长枪,和陷阵营里应外合,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和吴满会合。 “多谢!”凌操喘着粗气,汗珠子混着血水往下淌。 “自家兄弟,客气个屁!”吴满一咧嘴,“你受伤了,赶紧下去歇着吧!” 凌操摇头:“没事,还能打!” 他虽然伤得不轻,但还想再砍几个。 吴满也不废话,他知道凌操的脾气,带着陷阵营,护着凌操往城门撤。 阙机一看凌操跑了,气得差点吐血。本来想趁黑偷袭,结果被五千重骑兵搅了局,彻底完犊子了。 “撤!撤!”阙机没办法,只能下令撤退。 鲜卑兵听到撤退,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辛毗和郭嘉见鲜卑人跑了,本想追,但一看士兵们都累得跟狗似的,凌操也伤得不轻,只能作罢。 “可惜了,没把这帮孙子全留下!”郭嘉咂吧咂吧嘴,一脸遗憾。 “行了,知足吧。”辛毗叹了口气,“今天能打退他们,已经是烧高香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黄忠突然弯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指正在逃窜的阙机。 郭嘉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惊呼:“黄将军这是要干嘛?” 辛毗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黄忠的意图:“汉升兄要射杀阙机!” 两人相隔足有百米,阙机还骑着马跑得飞快,这能射中?简直比登天还难!城墙上的士兵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错过这惊险的一幕。 “嗖!” 羽箭破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啸声,向阙机疾射而去。 阙机听见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这是催命的动静!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一支羽箭,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不!”阙机绝望的嘶吼。 他想躲,可战马飞奔,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羽箭射来。 “噗!” 羽箭精准地射中阙机的后心,箭头从前胸穿出,带出一蓬血花,像一朵在夜色中绽放的妖艳花朵。 阙机身体猛地一僵,像个破麻袋一样从马上栽倒下来,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将军死了!” “将军被射死了!” 鲜卑士兵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似的,哭爹喊娘,哪还有心思打仗,撒丫子就跑,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鲜卑人败了!” “我们赢了!”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压抑了许久的憋屈,终于释放出来,一个个嗓子都喊哑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又蹦又跳,像一群刚放出笼的猴子。 黄忠缓缓收起弓箭,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鹤兴奋地跑了过来,对着黄忠竖起大拇指,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黄…黄将军,您…您这箭法,神了!” 黄忠摆摆手:“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辛毗也走了过来,拱手道:“汉升兄,多谢你及时赶到,否则云中城危矣!” 黄忠抱拳回礼:“佐治客气了,都是为主公效力。” “黄将军,你这箭法,是跟谁学的?教教我呗?”王鹤凑到黄忠身边,一脸谄媚。 黄忠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等你啥时候能拉开我这把弓,再说吧。” 王鹤顿时泄了气,黄忠那把弓,看样子,别说拉满了,能拉开一半都算他力气大。 黄忠没有停留,带着大秦铁骑继续追杀逃窜的鲜卑士兵。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猛虎,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大刀挥舞,刀光过处,血肉横飞。鲜卑士兵在他面前,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追,就追出去十里地,直到鲜卑士兵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黄忠才收兵回城。 云中城,终于保住了。 但这一战,也让云中城元气大伤,北城西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久久不散。 第53章 神兵初现 “锵!锵!锵!” 涿郡城外,一家颇有名气的铁匠铺内,火星四溅,锤声震天,仿佛战鼓擂动,预示着绝世神兵即将出世。 铺子里,一个赤膊上身的壮汉,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宛如一头人形暴熊。他挥舞着巨大的铁锤,每一次落下,都仿佛要将烧得通红的铁块砸进地底。 陆恒、关羽、张飞、典韦四人站在一旁。陆恒神情淡然,心中却也期待;关羽轻抚长髯,丹凤眼中精光内敛;张飞则瞪大了环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典韦最是焦躁,在原地转来转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你说这玄铁,真能打造出绝世神兵?”张飞终于忍不住,瓮声瓮气地问,声音大的像打雷。 陆恒微微一笑:“翼德放心,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玄铁,据说是天外陨石所化,坚硬无比,削铁如泥!打造出来的兵器,定然不同凡响!” “嘿嘿,俺的丈八蛇矛,定要戳那些贼寇一万个透明窟窿!”张飞搓着大手,兴奋地直跳脚。 关羽也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若真能打造出神兵,那便不枉此行!” 典韦则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时不时地催促那铁匠:“老头儿,你快点打!俺老典还等着拿新兵器去杀敌呢!你这慢吞吞的,黄花菜都凉了!” 铁匠被他吵得头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等神兵,岂是那么容易打造的?你当是捏泥人呢?” “你这老头,还敢顶嘴?信不信俺老典一拳把你打成肉饼?”典韦怒目圆睁,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吓得铁匠一哆嗦。 “好了,恶来,不得无礼。”陆恒轻声呵斥,典韦这才悻悻地收回拳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铁匠铺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人汗流浃背,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终于,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千锤百炼之后,第一件兵器诞生了。 “成了!”铁匠大喝一声,将手中已经成型的长矛从火炉中取出,火光映照下,只见那长矛通体乌黑,矛尖闪烁着慑人的寒光,矛身弯曲如蛇,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隐隐有风雷之声。 “好一杆丈八蛇矛!”陆恒忍不住赞叹道。 张飞更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抓过丈八蛇矛,大吼一声:“好宝贝!”,便在手中挥舞起来。 “呜!呜!呜!” 蛇矛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带起阵阵狂风,威力惊人,吹得人睁不开眼。 “好兵器!真是好兵器!”张飞爱不释手,兴奋地大吼大叫,“这杆蛇矛,比俺以前用的那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俺要用它,杀光那些狗娘养的贼寇!” 紧接着,铁匠又开始打造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这把刀的造型更加霸气,刀身宽大厚重,刀背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青色宝石,刀柄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刀未出,气势已成。 当青龙偃月刀出炉的那一刻,整个铁匠铺内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所笼罩,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关羽接过大刀,轻轻一挥,一道青色的刀芒瞬间划破虚空,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久久不散。 “好刀!真不愧是青龙偃月刀!”关羽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对这把新兵器也是满意至极。 “我的,我的!”典韦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孩子,“老头儿,快给俺老典也打一把!俺要打一把最大的,最重的!” 陆恒笑着对铁匠说道:“老丈,再辛苦你一下,给典韦也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铁匠点点头,开始为典韦打造兵器。 考虑到典韦力大无穷,陆恒特意让铁匠给他打造了一对冰铁双戟。 这对双戟,每一支都有八十斤重,戟尖锋利无比,戟身上还带着倒刺,一旦被刺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典韦拿到这对冰铁双戟的时候,兴奋得差点把铁匠铺给拆了,他双手各持一戟,疯狂挥舞,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如同魔神降世。 “哈哈哈哈!好戟!好戟!”典韦挥舞着双戟,虎虎生风,“有了这对宝贝,俺老典定能杀得那些贼寇屁滚尿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最后,铁匠又为陆恒打造了一把宝剑。 这把剑,剑身修长,剑刃薄如蝉翼,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星辰宝石,剑光闪烁,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此剑,便名为‘恒星’吧。”陆恒轻抚剑身喃喃道。 四人带着新打造的兵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铁匠铺。 阳光下,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冰铁双戟和恒星剑,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它们将在未来的战场上,大放异彩! “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名斥候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未到近前便一个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何事如此慌张?”陆恒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启禀主公!云中郡急报!”斥候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情况十分紧急,“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人攻占!这是戏军师的信。” 说罢,斥候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信封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半,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可见这一路奔波的艰辛。 “什么?!”陆恒一把抓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上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内容却触目惊心:鲜卑大军压境,五原郡守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形势危急! “这群狗娘养的鲜卑人,老子非把他们剁成肉酱喂狗!”张飞看到一半,气得哇哇大叫,手中的丈八蛇矛捏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云中郡。 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握青龙偃月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丹凤眼中杀气凛然,显然也是怒火中烧。 典韦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挥舞着冰铁双戟,瓮声瓮气地吼道:“还等什么!快走啊!俺老典的戟早就饥渴难耐了!” 荀攸上前一步,对陆恒说道:“主公,戏军师在信中提到,鲜卑人此次来势汹汹,兵力远超以往,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掠夺那么简单,而是想要图谋整个并州!” “图谋并州?”陆恒眼中寒芒爆射,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崩了他们的狗牙!”他转头对关羽、张飞和典韦说道:“云长、翼德、恶来,,立刻整顿兵马,随我返回云中郡!这次,我要让这些鲜卑人有来无回!” “大哥,你就瞧好吧!”张飞大笑一声,拍着胸脯保证道:“俺老张一定把那些鲜卑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大哥放心,关某定当斩将夺旗,不辱使命!”关羽沉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杀!杀!杀!”典韦兴奋地挥舞着双戟,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大杀四方。 “出发!”陆恒大手一挥,四人翻身上马,带着新打造的兵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云中郡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滚滚烟尘…… 第54章 长安困局 秦岱走在长安街头,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阳光明媚,长安街上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声声入耳,却更衬得他内心烦躁。 自从皇甫嵩离开长安去洛阳,已经七天了,杳无音信。秦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都去城门口守着,逮着个士兵就问:“可见到皇甫将军的队伍回来了?” 那些守城士兵,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回他一句:“没有。”后来干脆理都不理,要么翻个白眼,要么直接挥手赶人,那眼神,活像看一个疯子。 “这都什么世道!”秦岱忍不住低声咒骂,一拳砸在路边的石狮子上,震得手腕发麻。 他晃晃悠悠地走进一家熟悉的酒馆,酒馆门口挂着的酒旗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落魄。秦岱懒得理会,径直走到角落里,一屁股坐下,拍着桌子喊道:“老李,来壶酒,再来两个下酒菜!” 酒馆老板老李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挺着个大肚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认识秦岱,知道这是个直肠子的汉子,也不多话,麻利地端上一壶酒,两个小菜。 秦岱也不客气,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火烧火燎的,却浇不灭他心头的烦闷。 酒馆里人声嘈杂,食客们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秦岱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烈酒下肚,如同刀割,又似火烧,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起来,却浇不灭心头那股子烦躁。他竖着耳朵,周围的喧嚣声在他听来都成了嗡嗡作响的蚊蝇,他只想捕捉一丝一毫关于皇甫嵩的消息。 “唉,你听说了没?皇甫将军在洛阳那边,好像出事了!”隔壁桌压低的声音,像一根针,猛地扎进了秦岱的耳朵里。 秦岱的心脏骤然一紧,手一抖,酒杯差点没抓住,险险放回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假装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花生米,眼神却牢牢锁定了邻桌两人。 “出事?不是去洛阳送信去了吗?”另一人好奇地追问。 “送信?哼,我看是散布谣言,妖言惑众!”先前那人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听说啊,他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关在大牢里呢!”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问话那人显然不敢相信,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怎么不可能?现在这朝堂,谁说了算?是十常侍!皇甫将军再厉害,不过是个武夫,胳膊拧得过大腿?敢跟十常侍作对,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可……可是,五原郡那边……” “五原郡?谁管他五原郡!朝廷都没发话,肯定是谣传!再说,就算五原郡真丢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跟咱们长安城的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那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秦岱听得怒火中烧,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混蛋!他心中怒骂,这群鼠辈,为了蝇头小利,竟能如此颠倒黑白,污蔑忠良!皇甫将军为了大汉,为了百姓,不顾生死奔波,他们却在这里嚼舌根,落井下石!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震得桌上的酒壶都跳了跳。他胸膛剧烈起伏,想要冲过去揪住那两人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们,让他们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但脚下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理智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让他瞬间清醒。他现在孤身一人,冲动行事只会坏了大事,甚至连累皇甫将军。 秦岱死死咬着牙,胸腔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得喘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他转身,抓起桌上的佩刀,付了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酒馆。 长安街头的阳光依旧刺眼,但秦岱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透心底。皇甫将军被抓,五原郡危在旦夕,朝廷昏聩,奸佞当道……他该怎么办?他茫然地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何去何从。 正午的阳光毒辣,像要把长安城烤化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嗓子都快喊哑了,只剩下嘶哑的“冰糖葫芦嘞……”,孩童们也蔫头耷脑,躲在阴凉处吐着舌头。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可听众们昏昏欲睡,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哈欠,算是对先生的“捧场”。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一记闷雷,炸开了这片死气沉沉。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地冲进街道。行人吓得鸡飞狗跳,纷纷躲避,生怕被马蹄子踩到。 为首的,是新上任的左侍郎,一个油光满面,笑得像只老狐狸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一群狗腿子,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被皇甫嵩教训过的长安令。 长安令此刻像打了鸡血,鼻孔朝天,恨不得把“小人得志”四个字写在脸上。他指着前方一座气派的府邸,对左侍郎谄媚道:“大人,您瞧,那就是皇甫嵩那老贼的家!” 左侍郎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座府邸,嘴角的笑容越发阴险:“搜!给老子仔仔细细地搜!一根针都别放过!老子倒要看看,这老匹夫能藏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官兵们得了令,一个个像饿狼扑食般冲进皇甫嵩的府邸,乒乒乓乓,鸡飞狗跳,比拆迁队还敬业。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了秦岱的耳朵里。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是张让那阉人在动手脚,就是想报复皇甫嵩,然后铲除异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秦岱心里明白,再留在长安,迟早要被这帮人给玩死。他急匆匆往皇甫嵩的府邸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皇甫嵩的府邸,此刻已经成了人间炼狱。门口贴着封条,上面“奉旨查封”四个大字,像四张催命符。官兵们像蚂蚁搬家一样,进进出出,把府里的东西搬了个精光。 秦岱躲在暗处,牙齿咬得咯吱响。他看到皇甫嵩的家眷,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被官兵押了出来。老弱妇孺,哭哭啼啼,那叫一个惨。 秦岱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跟这帮王八蛋拼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鸡蛋,碰石头的事儿,干不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皇甫嵩托付给他的那几盆宝贝兰花。 他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绕到府邸后院。那里有一扇小门,是他以前为了方便偷溜出去喝酒,特意留下的。他轻轻推开小门,闪身钻了进去。 后院里,一片狼藉。花花草草被踩得稀巴烂,假山也塌了半边。秦岱心里一阵抽痛,他顾不上心疼,直奔皇甫嵩的书房。 书房的门,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美人,大敞四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比狗窝还乱。秦岱一眼就看到了那几盆兰花,它们像几个被遗弃的孤儿,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花盆摔得粉碎,泥土撒了一地。 秦岱赶紧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兰花扶起来。还好,根没断。他翻箱倒柜,找了几个新花盆,小心翼翼地把兰花重新栽好。然后,用几块破布,把花盆裹得严严实实,背在身上,像背着几个刚出生的婴儿。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岱心头一凛,像只受惊的猫,瞬间闪身藏到屏风后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几个官兵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为首的“咣当”一声把手里的长枪杵在地上,啐了口唾沫:“呸!什么鸟清官,这书房比俺家猪圈还干净!” “头儿,您这话说的,清官嘛,油水少,自然就穷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兵油子凑趣道。 “放屁!穷?穷能住这么大的宅子?穷能养得起那么多下人?”为首的官兵瞪了他一眼,“老子看,这老匹夫肯定把金银珠宝都藏起来了!” “头儿英明!要不咱们再仔细搜搜?” “搜个屁!上头催得紧,让咱们赶紧把东西搬走,哪有功夫在这儿磨蹭?”为首的官兵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搬东西,搬完好交差!” 秦岱躲在屏风后面,听着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只觉得胸中一股邪火乱窜。他死死攥着拳头,关节捏得发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这些王八蛋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官兵们骂骂咧咧地搬走了几件看起来还算值钱的摆设,脚步声渐渐远去。秦岱等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没人了,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他环视着这间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书房,心里五味杂陈。皇甫将军一生清廉正直,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世道,真是…… 秦岱摇摇头,不再多想,背起兰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他在书房的角落里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隐”字。 这是皇甫嵩留给他的。秦岱心中一动,将木牌紧紧攥在手心。 他离开皇甫嵩的府邸,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官兵。 长安城门外,一张张通缉令赫然在目。其中一张上面画的正是秦岱的模样。 秦岱看着通缉令上那张滑稽的画像,忍不住咧嘴笑了。这画师也太不走心了,把自己画得跟个通心粉似的,也不知道这长安令从哪找来的这等“人才”。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秦岱最后望了一眼长安城,这座曾经承载着他无数希望和梦想的城市,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囚笼,让他感到窒息,转身朝着云中城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他要去云中,把皇甫嵩的遭遇,把朝廷的腐败,把五原郡的危机,告诉所有的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背影,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第55章 论势 残阳如血,将云中城郡守府的屋檐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房间里,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闻着就让人安心。 一张宽大的木床上,凌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酸痛无比。 入眼是灰白色的床帐,头顶是雕花的房梁,还有……一圈人头,正齐刷刷地盯着他,像一群围观猴子的游客。 “公绩,你可算醒了!” “凌将军,你感觉怎么样?” “……” 七嘴八舌的声音,嗡嗡的,像一百只苍蝇在耳边飞舞,震得凌操脑袋更疼了。他努力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这才看清,床边围了一圈人,王鹤、吴满那俩货正挤眉弄眼地冲他笑,一个比一个笑得猥琐,剩下几个……不认识,但看那气度,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这是哪?你们谁啊?”凌操挣扎着想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又晕过去。 “哎呦,我的凌大将军,你可别乱动!”王鹤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凌操,“你伤得可不轻,黄将军说你得静养!” “黄将军?哪个黄将军?”凌操更懵了,这都哪跟哪啊? “还有哪个黄将军,当然是长沙黄汉升!一箭射死鲜卑阙机那个!”王鹤在一旁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那一箭是他射的一样。 凌操努力回忆,总算想起,昏迷前好像是有一支骑兵来援,领头的将领自称黄忠……自己这是得救了? 王鹤像是看出了凌操的疑惑,指着旁边几人,一一介绍:“这位是咱们云中郡的监察使,辛毗辛佐治,这位是我们的小军师郭嘉郭奉孝,还有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忠黄汉升!” 凌操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辛毗连忙按住他:“凌将军不必多礼,你伤势未愈,安心静养便是。” “多谢……”凌操虚弱地道了声谢,心中却依旧疑惑重重,忍不住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不多不少,三天。”郭嘉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笑眯眯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像是在说:三天,够不够你睡个回笼觉? “三天?!”凌操一惊,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那……鲜卑人呢?城池守住了吗?”他记得自己昏迷前,云中城外可还都是鲜卑士兵! “放心吧,鲜卑人被汉升兄打跑了,连他们那个将军阙机,也被汉升兄一箭射死,尸体都凉透了!”辛毗说道,语气轻松,仿佛只是赶走了一群苍蝇。 “那就好,那就好……”凌操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这么一群人在,云中城,未来可期啊! “对了,军师呢?军师来了吗?”凌操突然想起戏志才,连忙问道。 “军师?”辛毗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就是戏志才戏军师啊!还没到吗?”凌操有些疑惑。 “没呀,军师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王鹤挠挠头。 凌操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和戏志才是从五原郡过来的,辛毗他们并不知情。 “此事说来话长……”凌操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回忆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然后缓缓开口,将自己如何遇到戏志才,两人怎么守住咸阳,又怎奈何五原郡失守,最后如何一路辗转来到云中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凌操的声音在回荡。 随着凌操的讲述,众人的脸色也随之变幻。 辛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铁青一片,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指节都有些发白。五原郡沦陷,这消息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简直是奇耻大辱!身为云中郡的监察使,他难辞其咎。 黄忠浓眉紧锁,胡子都快拧成一股绳了,眼中怒火升腾。他没想到,这帮鲜卑人竟敢如此嚣张!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这帮天杀的鲜卑杂碎!”王鹤“啪”的一拍床沿,破口大骂,“等老子伤好了,非得亲手宰了他们几个,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给兄弟们报仇!” 吴满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就是!这笔血债,咱们必须跟他们算清楚!” 郭嘉倒是没像他们几个一样激动,只是默默地拿起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仿佛这事儿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奉孝,这事儿你怎么看?”辛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扭头看向郭嘉,他知道,这种时候,还得听听这个小军师的意见。 郭嘉慢悠悠地放下酒葫芦,打了个酒嗝,带着几分醉意说道:“还能怎么看?凉拌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你倒是心大!”辛毗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不然呢?”郭嘉无所谓地耸耸肩,“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带着兄弟们杀到五原郡去?跟鲜卑人拼个你死我活?你有那个本钱吗?” 辛毗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云中城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这时候去找鲜卑人拼命,那不是找死吗?他只是气不过! “依我看,这鲜卑人,一时半会儿,在云中郡应该不会再有啥大动作了。”郭嘉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更清醒些,“他们刚啃下五原郡这块硬骨头,总得花时间消化消化吧?再说,这次在云中城,他们也吃了大亏,阙机那蠢货都挂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嗯,奉孝说的有道理。”辛毗点点头,稍微冷静了些,“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城池重建起来,城墙加固,多备些守城器械,以防万一。” “还有啊,”黄忠插了一句,“得想办法跟五原郡其他几个城池联系上,看看能不能拉起一支队伍,拧成一股绳,一起对付鲜卑人。单打独斗,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些事儿,就交给佐治兄你来操心了。”郭嘉笑嘻嘻地拍了拍辛毗的肩膀,“我嘛,就负责喝酒睡觉,养精蓄锐。等鲜卑人再来,我好有力气揍他们。” “你……”辛毗被郭嘉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可偏偏又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有真本事呢? “对了,凌将军刚才说,戏军师应该随后就到,”王鹤突然想起这茬,“咱们还是等军师来了,再一起合计合计,看看下一步该咋办。”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辛毗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希望志才那边,能带来点好消息吧。五原郡……唉!”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阵,这才各自散去,留下凌操一个人躺在床上。凌操望着床帐,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五原郡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夜幕如墨,云中城墙头,士兵们手持火把,警惕地巡视。火光跳动,映照着他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城内,大部分地方已经熄了灯火,只有零星的几处还亮着,透着劫后余生的沉寂。 与此同时,戏志才一行人正风尘仆仆地赶来。为首的戏志才,面沉如水,眉宇间沟壑深锁。他身后的小花,紧紧地抱着前面的戏志才,一言不发,小脸绷得紧紧的,平日里的活泼劲儿全没了。 身后,数千名名重步兵沉默地跟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戏志才心急如焚。他不知道云中城已经遭此大难,更不知道凌操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他只知道,五原郡失守的消息必须尽快告知辛毗,时不我待,必须争分夺秒! “驾!”戏志才猛地一抽马鞭,战马吃痛,嘶鸣一声,速度又快了几分。 第56章 藏兵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云中城外,一支队伍如长蛇般蜿蜒而来,马蹄声沉闷,脚步声杂沓,打破了夜的宁静。为首之人,正是戏志才。他面色凝重,眉宇间沟壑深锁,风尘仆仆,难掩疲惫。 “吁……”戏志才勒住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他抬眼望去,云中城的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城墙上火把闪烁,影影绰绰。 戏志才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总算到了,云中城还在。” “叔叔,这里就是云中城吗?我爹娘是不是就在这里?”小花紧紧抱着戏志才的腰,怯生生地问道。 戏志才摸了摸小花的头,柔声说道:“不是这里,不过叔叔答应你,过些日子,一定带你去找爹娘。” 小花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将戏志才抱得更紧了。 戏志才催马向前,缓缓靠近城门。 走近了,他才发现,云中城的西城门已是一片狼藉。原本高大厚重的城门,此刻已是残破不堪,焦黑的痕迹触目惊心。城门洞开,一群人正忙碌地搬运着石块、木料,修补着城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戏志才的心猛地一沉。看来,云中城果然经历了一场大战,只是不知城中情况如何,辛毗、郭嘉他们是否安然无恙?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带着队伍走向城门。 “什么人?”城门守卫警惕地举起长枪,大声喝问道。 “我乃云中郡太守府军师祭酒戏志才,奉命前来云中!”戏志才高声说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守卫一听,顿时愣住了。 “军师?戏军师?” “快!快去禀告辛大人!” 几名守卫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城去。 不一会儿,辛毗、郭嘉、黄忠、王鹤、吴满等人便匆匆赶来。 “志才兄!你可算来了!”辛毗见到戏志才,激动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戏志才的手,上下打量着,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志才!”郭嘉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幽怨,“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被佐治兄给管死了!” “军师!”王鹤和吴满也上前行礼,神情激动。 “汉升兄!”戏志才看到黄忠,也是一惊,连忙抱拳行礼,“汉升兄怎会在此?” “此事说来话长。”黄忠摆了摆手,“先进城再说。” 众人簇拥着戏志才进了城。 城内,虽然大部分地方已经熄了灯,但气氛却依旧紧张。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一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郡守府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大堂内,众人围坐,气氛凝重。辛毗将云中城遭遇鲜卑大军围攻,如何艰难守城,如何击退敌人的经过,详细地向戏志才讲述了一遍。 戏志才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惊险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鲜卑贼子,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此仇不报,我戏志才誓不为人!” 辛毗见戏志才风尘仆仆,眼窝深陷,明显疲惫不堪,劝道:“志才兄,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明日再议。” 戏志才摆摆手:“我没事。现在局势紧张,一刻也耽误不得,必须尽快商议对策,否则悔之晚矣。” 王鹤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军师,五原郡那边……情况如何?”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戏志才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五原郡……已全面失守了。” 辛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志才兄,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 戏志才环视众人,目光坚定:“如今之计,唯有坚守云中,等待时机!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鲜卑人虽然暂时退兵,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绝不会就此罢休,定会卷土重来。我们要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不能有丝毫懈怠。” 戏志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佐治兄,城防是重中之重,你要负责加固城墙,组织百姓协助守城,同时抓紧训练士兵,让他们尽快熟悉守城器械的操作。粮草也要备足,以防万一。” “奉孝,你鬼点子多,情报就交给你了。鲜卑人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盯紧了!” 郭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志才兄,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那帮蛮子无所遁形!” “汉升兄,你武艺超群,统兵作战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操练兵马,随时准备迎战。记住,咱们兵少,不能硬拼,要发挥云中城的优势,以守为主。” “王鹤、吴满,你们俩一就分别协助佐治兄和汉升兄,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公绩,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不用操心,早日康复才是正事。”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领命:“我等遵命!” 戏志才看着一个个坚毅的面孔,心中稍安。虽然处境艰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守住云中城!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等到转机。而且,他心中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酝酿之中……只是,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扭转乾坤的契机! “对了,”戏志才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主公呢?可有消息传来?” 辛毗神色复杂,摇了摇头,却没说出话来。 黄忠从怀中掏出两封信,分别递给戏志才和凌操:“这是主公临行前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们。” 戏志才接过信,迅速展开。信上字迹歪歪扭扭: “志才\/公绩: 见字如面。 吾已前往幽州涿郡,不日便回。 云中之事,全权交由尔等处置。 切记,守住云中,等待时机。 陆恒” 短短几行字,透露出陆恒的决绝与信任。戏志才将信递给凌操,凌操看完,虎目含泪,抱拳道:“主公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戏志才又将信仔细看了一遍,突然,他发现信的末尾,还有一行蝇头小字: “不敌可退,云中箕陵,另藏精兵五万。” 戏志才瞳孔骤然收缩,五万精兵?!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抬头,看向辛毗等人,却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第57章 郭子仪 箕陵?五万精兵? 戏志才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用力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把那行蝇头小字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发颤。 “这……这不可能!”戏志才声音发颤,猛地抬头看向辛毗,辛毗也张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郭嘉正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看到信上的内容,手一抖,“啪嗒”一声,酒葫芦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一边,上好的陈酿洒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酒香。他却像没看见似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主公这是……在哪儿藏了五万精兵?难道是地里种出来的?” 黄忠、王鹤、吴满几人更是大眼瞪小眼,满脸写着“你在逗我?”。 凌操躺在床上,急得想要坐起来,结果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但他完全顾不上疼,声音都变了调:“军师,你快说啊!主公他……真有五万精兵?” “信上……是这么写的。”戏志才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可这……也太离谱了!” 五万精兵!那是什么概念?把整个云中郡的兵丁、衙役、甚至民壮都算上,恐怕也凑不出这个数!主公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下这么多人的?难道真会撒豆成兵不成? 王鹤挠了挠头,一脸困惑:“难道……主公会仙法?” “别胡说!”辛毗狠狠瞪了他一眼,“主公再厉害也是人,哪来的仙法?依我看,这事儿肯定有猫腻!” 戏志才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佐治兄说的有道理。主公在信中提到箕陵,还说另藏精兵五万,绝不是空穴来风。咱们不能在这儿干瞪眼,得赶紧派人去箕陵看看!” “我去!”黄忠立刻请缨。 “不行!”戏志才和辛毗同时否决。 戏志才解释道:“汉升,你还得留下来练兵,鲜卑人随时可能打过来。而且你太显眼,万一被发现了,容易打草惊蛇。” “那我去!”王鹤也自告奋勇。 戏志才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也不行,城里的大小事务离不开你,你得留下来帮忙!” 王鹤一听,嘴巴撅得老高,差点挂个油瓶。 吴满见状,主动站了出来:“还是我去吧。” 戏志才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也好。吴将军,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换上便装,秘密前往箕陵。记住,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军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吴满拍着胸脯保证。 “等等!”郭嘉突然叫住他,“吴将军,你到了箕陵,见到那五万精兵……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主公派我们来收编吧?万一人家不认账呢?” 吴满一愣,这还真是个问题。 戏志才将陆恒的信递给辛毗:“把这个带上。这是主公的亲笔信,见到领兵的人,把信给他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吴满接过信,小心地贴身收好:“好,我这就出发!” 事不宜迟,吴满点了几个陷阵营的精锐,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城。 “军师,你说主公这五万精兵,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王鹤还是忍不住好奇,凑到戏志才身边小声问道。 戏志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主公,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我也信主公!”凌操躺在床上,语气坚定,“主公算无遗策,肯定能带我们走出困境!” 戏志才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五万精兵,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真有这么多兵马,主公为何不早点拿出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吴满能尽快带回消息。 …… 一个月前。 睢阳城郊外,一处隐蔽的山谷。 陆恒独自一人,骑马来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这才从怀中掏出那个神秘的召唤器。 “五万……五万什么呢?”陆恒喃喃自语,手指在召唤器上轻轻滑动。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唐朝的玄甲军。 之所以选择玄甲军,一是因为玄甲军战斗力强悍,是骑兵中的精锐;二是因为他想看看,能不能召唤出秦汉两朝外的士兵。 输入“五万”这个数字的时候,陆恒的手都在颤抖。 五万啊! 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兵马! 陆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山谷远处的地方。 “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支黑色的洪流,奔涌而来。 那是……骑兵! 一支身披黑色铁甲的骑兵! 他们头戴兜鍪,身穿明光铠,手持长槊,腰悬环首刀,胯下战马高大雄壮,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红色战袍,头戴凤翅兜鍪,手持钩镰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末将郭子仪,拜见主公!” 红袍将军下马,单膝跪地,向陆恒行礼。 “郭子仪?” 陆恒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召唤出了历史上的名将——郭子仪! 这……这召唤器不光能召唤士兵,还有几率买一赠一? 陆恒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上前扶起郭子仪:“郭将军请起!” 郭子仪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陆恒看着眼前这支威武雄壮的玄甲军,心中激动不已。 有了这支军队,他还怕什么异族? 不过,激动过后,陆恒很快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这支军队的时候。 他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这支军队是召唤出来的,冒然出现在别人面前太过于危险。 “郭将军,你带玄甲军分批离开这个地方。”陆恒指着山谷说道。 “末将遵命!”郭子仪领命。 陆恒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指了指:“这里是箕陵,你带兵去那里驻扎。” “箕陵?”郭子仪看了一眼地图,有些疑惑,“主公,箕陵地处如此偏远,为何要将大军驻扎在那里?” “云中郡是我们的地盘,其他的你暂时不用管。”陆恒说道。 “是!”郭子仪不再多问。 陆恒又拿出一封信,交给郭子仪:“如果有人拿着这封信来找你,你就听他的命令。” “末将明白!”郭子仪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收好。 “好了,你去吧。”陆恒摆摆手,“记住,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郭子仪再次行礼,然后转身,带着五万玄甲军,消失在山谷之中。 陆恒看着空荡荡的山谷,长舒一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陆恒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会给云中,乃至整个大汉,带来怎样的影响。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一定能守住云中,守住这片土地! 第58章 漩涡 洛阳城,皇城根儿下,张府。 雕梁画栋那是基本操作,金碧辉煌都显得有点儿俗气,得说是“低调的奢华”。毕竟,这儿可是十常侍之首,张让张大人的府邸,大汉朝最有权势的地方之一。 夜幕降临,张府反倒比白天还热闹。灯笼挂得比星星还密,照得跟白昼似的。后院的密室里,气氛却跟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名贵的龙涎香不要钱似的烧着,烟雾缭绕,把个密室搞得跟仙境似的,当然,也可能是张大人怕人闻出味儿来。 张让半躺半靠在软榻上,手里转着个玉扳指,那叫一个悠闲。他面前,跪着个穿青衣的小太监,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去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喘气儿声音大了,惊扰了张大人的“雅兴”。 “长安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张让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股子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威严。 “回禀大人,都办妥了。”小太监头都不敢抬,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皇甫嵩那老小子的府邸已经查封,连只耗子都跑不出来,他那些个家眷,哭爹喊娘的,现在都老实了,长安城内,谁还敢炸毛?” 张让听了,没啥大反应,好像这事儿就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那些个老东西呢?有没有什么动静?别以为他们平时装聋作哑,我就真当他们是泥捏的。” “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小太监赶紧拍了个马屁,“那些老东西……都被咱们的人盯得死死的,就差没在他们床底下搭窝了,他们放个屁,咱都能闻出是香是臭,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现在朝堂上,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厉害,谁还敢跟您老人家作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张让听了,总算是露出了点儿笑模样,虽然那笑比哭还难看。“做得好。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长安那边有提到,皇甫嵩与云中郡那边有什么瓜葛?别是什么陈年旧账,又翻出来恶心人。” 小太监一愣,这事儿他还真没太注意,支支吾吾地回道:“奴才……奴才好像听长安那边的人提过一嘴,说是皇甫嵩似乎与云中郡的某些人有些来往,还挺神秘,偷偷摸摸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说不清楚,要不……奴才再去问问?” “云中郡……”张让捻着玉扳指,手指头都快把玉扳指给盘出火星子了,“咱家记得,云中郡的太守,好像是那个叫……陆恒的小子?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正是。”小太监赶紧接话。 “哦,想起来了,这小子,当初可是花了重金才买到这个官的,他老子是谁来着?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算了,不重要。他怎么现在还跟皇甫嵩扯上关系了?难不成,这官帽子还买一送一,附赠造反业务?”张让的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太监冷汗都下来了,这事儿他哪敢乱说。 “哼,管他呢,小虾米还能翻出什么大浪?”张让冷哼一声,手指头在软榻的扶手上敲了敲,“不管他跟皇甫嵩有什么关系,都给咱家盯紧了。找个时间,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知道,这大汉的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别以为当了太守,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有些人,他惹不起!”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小太监如蒙大赦,赶紧磕了个头。 张让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自言自语道:“陆恒……云中郡……皇甫嵩……这几个名字,怎么就搅和到一块儿去了?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咱家不知道的猫腻?有趣,真是有趣……” “嘿,我说,你小子还愣着干嘛?还有什么屁要放?麻溜的!”张让看着小太监那副欲言又止的怂样,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太监一个激灵,差点没跪稳,赶忙道:“大人,奴才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大将军何进的,这事儿……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吞吞吐吐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张让眼睛一瞪。他最烦别人说话不利索,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 “是……是……”小太监结结巴巴,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快滴到地上了,“奴才听说,何进最近在朝里头,那是上蹿下跳,跟猴儿似的!拉帮结派,还……还插手了咱们在京城的买卖!” “哦?”张让本来半躺着的身子,猛地坐直了,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这个杀猪的,胆儿肥了啊!他真当自己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还敢动咱家的东西?” “奴才……奴才听那些人嚼舌根,说何进还放话……”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张让耳朵尖,还真听不见。 “说什么了?有屁快放!再磨磨唧唧,小心你的舌头!”张让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说……说要让您……让您好看……”小太监终于把这几个字给挤了出来,脑袋都快埋到土里去了,就差没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张让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那笑声,比夜猫子叫还瘆人。“哈哈哈……好!好一个何进!好一个大将军!他以为他是谁?想让咱家好看?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砰!” 张让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面硬生生被他拍出一个掌印,桌上的茶壶茶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想让咱家好看?咱家倒要看看,谁他娘的先让谁好看!”张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皇甫嵩那老东西就是他的下场!他要是不识相,继续跟咱家对着干,咱家就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磕头,地板都被他磕得“咚咚”响,“奴才这就去办,一定让何进那杀猪的,吃不了兜着走!” “滚吧!”张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密室,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密室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何进……”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自言自语道,“一个屠夫,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飞了?你还嫩着呢!咱家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他眯起眼睛,眼神像毒蛇一样阴冷。这大汉朝的天,还轮不到他何进来指手画脚! ……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 何进同样没有入睡。他身披铠甲,手持宝剑,站在庭院之中,望着天上的星辰。 “大将军,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一个亲信走过来,关切地说道。 “睡不着啊。”何进叹了口气,“这洛阳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大将军是在担心张让那阉人?”亲信问道。 “是啊。”何进点了点头,“这阉人权倾朝野,党羽众多,我虽然身为大将军,却处处受制于他,这日子,过得憋屈啊!” “大将军何必如此?您手握兵权,只要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亲信有些不解。 “你不懂。”何进摇了摇头,“这朝廷,可不是光靠兵权就能说了算的。张让那阉人在皇上面前得宠,一句话就能顶我十句话,我要是跟他硬碰硬,只怕会吃大亏。” “那大将军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何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得想个法子,把这阉人给扳倒!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掌握大权!” “大将军英明!”亲信连忙拍马屁。 “英明个屁!”何进苦笑一声,“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张让那阉人在朝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大将军,小的倒是有个主意。”亲信眼珠子一转,凑到何进耳边,低声说道。 “哦?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何进顿时来了精神。 “大将军,您忘了云中郡那个陆恒了吗?”亲信压低声音说道。 “哦?”何进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倒是个好机会!如果能让他跟张让斗,那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大将军英明!小的就是这个意思。”亲信嘿嘿一笑。 “好!就这么办!”何进一拍大腿,“那个皇甫嵩不是听说和陆恒的人走的很近吗,你搞点动静,把皇甫嵩的脏水泼到陆恒那边去,具体怎么做,就看你的悟性了!” “小的明白!”亲信会心一笑,领命离开。 何进望着亲信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张让啊张让,你不是喜欢玩弄权术吗?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玩死谁!” 夜越来越深。风,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第59章 沙陵失守 夜幕低垂,箕陵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与云中城相比,这里显得格外破败、萧条。低矮的城墙,稀疏的灯火,无不透着一股衰败之气。 吴满带着几个陷阵营的兄弟,一身百姓打扮,混在零星几个进城的百姓中,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几人一路走来,发现城中百姓面有菜色,衣衫褴褛,街上更是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人影。 “这箕陵……也太穷了吧?”一个陷阵营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主公怎么会把五万精兵藏在这?” “少废话!”吴满低声呵斥,“主公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小心隔墙有耳!” 几人不敢再多言,加快了脚步,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往城外一处偏僻的山谷找去。 越往外走,周围越是荒凉。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兽的嘶吼,让人心里发毛。 “吴将军,你说……主公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地方,别说藏五万精兵了,就是藏五百个,都嫌挤得慌!”一个士兵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吴满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能藏兵的样子啊!可主公的亲笔信就在他怀里揣着,总不能是假的吧? “都给我闭嘴!”吴满强压下心头的疑虑,“继续找!找不到地方,谁也别想回去!” 几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山谷,出现在他们面前。 山谷入口处,两座高耸的石峰,如同两扇巨大的门扉,将山谷与外界隔绝开来。 吴满心中一动,难道……就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谷。 刚一进山谷,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吴满等人顿时愣住了。 只见山谷之中,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营帐之间,火把通明,将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 数不清的士兵,身披黑色铁甲,手持长槊,静静地站在营帐前。他们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头盔上的红缨,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血腥味,那是久经沙场才能留下的气息。 “这……这……”吴满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身后的几个陷阵营士兵,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万精兵! 真的是五万精兵! 而且,还是五万精锐的骑兵! 吴满做梦也没想到,主公竟然真的在箕陵藏了这么一支军队! “什么人?!” 一声断喝,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几名玄甲军士兵,手持长槊,围了上来,将吴满等人团团围住。 “我……我们是云中太守府的……”吴满连忙解释。 “口令!”为首的玄甲军士兵,冷冷地打断了他。 “口令?”吴满傻眼了,他哪知道什么口令啊! “没有口令,格杀勿论!”玄甲军士兵眼中寒光一闪,举起了手中的长槊。 “等等!”吴满连忙从怀中掏出陆恒的亲笔信,“我有主公的亲笔信!” 玄甲军士兵接过信,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核对了吴满等人的身份,这才收起长槊,放他们通行。 “跟我来!” 玄甲军士兵带着吴满等人,穿过重重营帐,来到山谷深处的一座大帐前。 大帐内,灯火通明。 一位身穿红色战袍,头戴凤翅兜鍪的将军,正襟危坐。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是郭子仪。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事?”郭子仪放下手中的兵书,抬眼看向吴满等人。 “我等奉主公之命,前来箕陵!”吴满上前一步,双手呈上陆恒的亲笔信,“这是主公的亲笔信,请将军过目!” 郭子仪接过信,仔细阅读。看完之后,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郭子仪合上信,看向吴满,“你们可知,主公为何要将这支军队藏在箕陵?” 吴满摇了摇头:“我等不知。不过,主公在信中说,云中危急,就让我等前来。” 郭子仪点了点头:“云中之事,我已知晓。鲜卑贼子,欺人太甚!我等奉命在此,就是为了等待时机,给他们迎头痛击!” 吴满听了,心中激动不已。有了这支军队,云中就有救了! “将军,我等何时出发?”吴满迫不及待地问道。 郭子仪摆了摆手:“不急。时机未到,还需等待。” “可是……”吴满还想说什么,却被郭子仪打断了。 “我知道你担心云中的安危。不过,你放心,云中城有辛毗、戏志才、黄忠等人在,定能坚守一段时间。我们要做的,是养精蓄锐,等待最佳时机,一举击溃鲜卑人!” 吴满只得将心中的焦急压下,拱手道:“遵命!”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郭子仪吩咐道,“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们返回云中。” “是!” 吴满等人退出了大帐。 走在回去的路上,吴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五万玄甲军,这可是一支足以改变战局的力量!他相信,只要有这支军队在,云中一定能转危为安!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辛毗和戏志才,让他们早做准备。 …… 第二天一早,吴满等人便启程返回云中。 来时,他们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找不到藏兵的地点。 回去时,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云中。 然而,当他们路过沙陵城时,却发现城头上已经换上了鲜卑人的旗帜。 “不好!沙陵城失守了!”吴满脸色大变。 沙陵城是云中郡的南大门,一旦失守,鲜卑人就可以长驱直入,直逼云中城! “快!快回云中!”吴满顾不得休息,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一路之上,他们又发现了许多鲜卑人的踪迹。 看来,鲜卑人已经开始大举进攻云中郡了。 吴满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看来云中城,危在旦夕!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辛毗和戏志才,让他们早做准备。 …… 云中城内,辛毗、戏志才、郭嘉等人正在商议对策。 “报!”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事?”辛毗问道。 “吴将军回来了!” “吴满回来了?”辛毗等人大喜,“快让他进来!” 吴满走进大堂,顾不得行礼,急声说道:“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辛毗见吴满神色慌张,心中咯噔一下。 “我等在箕陵,找到了主公藏兵的地点!”吴满喘着粗气说道。 “找到了?!”众人大喜过望。 “有多少人?”戏志才急切地问道。 “五万!五万精锐的玄甲军!”吴满的声音都在颤抖。 “五万?!” 辛毗、戏志才、郭嘉等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是五万?”辛毗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吴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太好了!”戏志才一拍桌子,“有了这支军队,我们就有救了!” “吴将军,你快把详细情况说一说。”郭嘉也激动不已。 吴满将自己在箕陵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 听完吴满的讲述,众人又惊又喜。 他们没想到,主公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啊! “不过……”吴满突然话锋一转,“我等在返回途中,发现沙陵城已经失守,看来鲜卑人正在大举进攻我们云中郡!” “什么?!” 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沙陵城易守难攻,怎么会失守?”辛毗脸色铁青,“城中守军呢?” “不知道。”吴满摇了摇头,“我等经过时,城头上已经插上了鲜卑人的旗帜。” “该死!”辛毗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这帮鲜卑贼子,动作竟然这么快!”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戏志才沉声说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应对。” “军师有何高见?”辛毗问道。 戏志才沉吟片刻,说道:“如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 “第一,坚守云中城,等待郭将军率领玄甲军前来救援。” “第二,放弃云中城,退守箕陵,与玄甲军会合。” “这……” 辛毗犹豫了。 放弃云中城,他实在是不甘心。 可如果不放弃,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军师,你觉得哪条路更稳妥?”郭嘉问道。 戏志才叹了口气:“两条路,各有利弊。坚守云中城,风险太大,但如果能守住,就能保住云中郡的根基。退守箕陵,虽然安全,但却等于将云中郡拱手让给了鲜卑人。” “我建议,还是坚守云中城。”黄忠说道,“只要我们能坚持到郭将军率军赶到,就有希望击退鲜卑人。” “我也同意坚守。”凌操虽然伤势未愈,但还是坚持表态。 “可是……”辛毗还是有些犹豫,“万一我们守不住呢?” “没有万一!”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必须守住云中城!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不能退缩!” “好!”辛毗咬了咬牙,“那就坚守云中城!我等与云中城共存亡!” “与云中城共存亡!”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大堂。 …… 第60章 暗度陈仓 “与云中城共存亡!”这口号喊得震天响,可真要落实起来,辛毗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他转头看向戏志才,这位平时就鬼点子多的军师,此刻正捋着胡子,眉头紧锁,显然也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五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城。 “军师,这五万玄甲军,可不是小数目啊。”辛毗忍不住开口,“云中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藏得住?万一被鲜卑人的探子发现了,那可就全完了。” 戏志才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佐治兄莫急,此事我已有计较。只是……这事儿,还得着落在郭嘉这小家伙身上。” “我?”郭嘉正抱着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军师有何妙计,尽管吩咐!” 辛毗一见郭嘉那副酒鬼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就知道喝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佐治兄息怒,佐治兄息怒。”郭嘉笑嘻嘻地把酒葫芦往身后一藏,“这酒啊,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脑子更清醒,想出来的计策也更绝妙!” “你……”辛毗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拿他没办法。 戏志才摆了摆手,示意辛毗稍安勿躁:“佐治兄,郭嘉虽年幼,却颇有急智,你看他的样子怕是早有妙计了。” 郭嘉得意地一笑,清了清嗓子:“这五万玄甲军,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进城。依我之见,咱们可以来个‘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辛毗和戏志才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没错!”郭嘉一拍大腿,“咱们可以分批次,将玄甲军伪装成商队、百姓,趁着夜色,悄悄混进城来。” “这……”辛毗还是有些犹豫,“五万人,就算分批次,动静也不小啊,万一……” “佐治兄放心。”郭嘉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可以利用沙陵失守这个消息,做点文章。” “哦?”戏志才来了兴趣,“如何做文章?” “沙陵失守,云中郡必然人心惶惶,百姓们肯定都想往云中城里逃。咱们可以放出风去,就说云中城要收容难民,允许百姓入城避难。”郭嘉顿了顿,接着说道,“同时,咱们再派人假扮成商队,从箕陵那边运送粮食进城,说是要救济难民。这样一来,玄甲军就可以混在难民和商队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了。” “妙啊!”戏志才一拍手掌,“此计甚妙!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将玄甲军顺利带入城中,一举两得!” 辛毗也连连点头:“好计策!只是……这城外的鲜卑斥候,也是个麻烦。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个嘛……”郭嘉眼珠子一转,“咱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没错!”郭嘉嘿嘿一笑,“咱们可以派一支小部队,故意在其他方向制造动静,吸引鲜卑斥候的注意力。然后,趁着他们被调开的时候,玄甲军再迅速进城。” 戏志才听了,抚掌大笑:“好一个‘声东击西’!郭嘉,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鬼点子啊!” 郭嘉得意地扬了扬头:“军师过奖了!这都是跟您学的!” “你小子,少拍马屁!”戏志才笑骂一句,随即正色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准备吧。吴满,你立刻返回箕陵,将此事告知郭将军,让他做好准备。” “是!”吴满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戏志才又叫住了他,“你告诉郭将军,让他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走漏了风声。另外,让他派人将玄甲军的装备和粮草,也分批次运进城来。这五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属下明白!”吴满再次领命,快步离去。 戏志才又看向辛毗:“佐治兄,城内的事务,就交给你了。你要尽快安排好难民的安置,以及粮草的储备。记住,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鲜卑人看出任何破绽。” “放心吧,军师。”辛毗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妥!” “还有,”戏志才看向黄忠和王鹤,“二位将军,城防就交给你们了。从现在开始,云中城进入战时状态,所有士兵,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死守!” “是!”黄忠和王鹤齐声应道。 一场秘密的行动,就这样在云中城内悄然展开。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关乎云中郡命运的豪赌。赢了,云中郡就能转危为安;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 箕陵,玄甲军大营。 吴满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了回来。他将戏志才和郭嘉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郭子仪。 郭子仪听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此计甚妙!既能将我军顺利带入云中城,又能出其不意地给鲜卑人一个迎头痛击!好,就这么办!” 他立刻召集众将,开始部署行动。 “传我命令,全军分成十个批次,每个批次五千人。每个批次,再分成若干小队,每队百人左右。各小队之间,保持一定距离,不得擅自行动!” “是!”众将齐声应道。 “第一批,由张将军率领,明日一早出发。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吸引鲜卑斥候的注意力。你们要故意制造动静,但不要与敌人硬碰硬,以保全自身为重!” “末将遵命!”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站了出来。 “其余各批,依次出发。出发前,所有士兵,都要换上百姓的衣服,将兵器藏在粮食和货物之中。记住,你们的身份,是难民和商队,不是士兵!” “是!” “出发后,各小队要严格按照预定的路线行进,不得擅自更改。如果遇到鲜卑斥候,能避则避,不能避,就给我速战速决,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还有,”郭子仪顿了顿,“各小队之间,要保持联系。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是!” 一切安排妥当,玄甲军开始行动。 第一批士兵,在张将军的率领下,悄悄离开了箕陵。他们没有直接前往云中城,而是绕了个大圈子,向着云中郡的东北方向进发。 一路上,他们故意制造出各种动静,比如砍伐树木、焚烧草丛、大声喧哗等等。很快,他们的行踪,就被鲜卑人的斥候发现了。 “报!发现一支汉军!”一名鲜卑斥候飞奔回营,向他们的首领报告。 “有多少人?”首领问道。 “大概有几千人。” “几千人?”首领皱了皱眉,“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首领沉思片刻,“难道他们想去定襄郡?” “首领,我们要不要追击?” “当然要追!”首领冷笑一声,“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岂能放过?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给我追上他们!” 鲜卑斥候倾巢而出,向着张将军率领的部队追去。 而此时,第二批玄甲军,已经悄悄离开了箕陵,向着云中城进发。 他们一路之上,小心翼翼,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鲜卑人的地方。 夜幕降临,他们终于来到了云中城外。 “什么人?”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他们。 “我们是箕陵来的商队,奉命给云中城送粮!”为首的玄甲军士兵,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大声喊道。 守军将信将疑,打开城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的玄甲军,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云中城。 他们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云中城的街头巷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那些被张将军吸引走的鲜卑斥候,还在茫茫草原上,漫无目的地追逐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玄甲军,已经悄悄地潜入了云中城,正等着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第三批玄甲军,在夜色的掩护下,也顺利通过了几处险要之地。他们所经之处,遇到的小股鲜卑骑兵,都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歼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第61章 秘密会议 云中城,看似与往日无异,依旧是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孩童嬉戏。但细心的人会发现,城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街道上,巡逻的士兵多了,而且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锐利。城门口,进出的百姓,都要接受比以往更加严格的盘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老李,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城里头,好像多了不少生面孔?”卖炊饼的王老汉,压低声音,对旁边卖豆腐的老李头说道。 “可不是嘛!”老李头也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我昨天还看到,有几队人,穿着咱们老百姓的衣服,可那走路的架势,一看就不是庄稼汉!你说,会不会是……” “嘘!”王老汉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老李头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云中城,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却是一片忙碌景象。 一队队士兵,悄无声息地进入府内,然后又迅速消失在各个角落。他们的动作,迅速而隐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堂内,辛毗、戏志才、郭嘉、黄忠、凌操、王鹤等人,齐聚一堂。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因为他们知道,从今天开始,云中城,将不再是一座孤城! “报!”一名士兵快步走进大堂,“禀各位大人,第五批玄甲军,已经顺利入城!” “好!”辛毗一拍桌子,“告诉兄弟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 “是!”士兵领命而去。 “军师,这都第五批了,已经有两万五千人进城了。”辛毗看向戏志才,“咱们是不是也该见见那位郭将军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是时候了。佐治兄,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咱们就在府内设宴,为郭将军接风洗尘!” “好!”辛毗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戏志才又叫住了他,“记住,此事要绝对保密,除了咱们几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 夜幕降临,郡守府内,灯火通明。 大堂内,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辛毗、郭嘉、郭子仪、黄忠、凌操、王鹤等人,分坐两旁。 戏志才坐在主位上。 “郭将军,一路辛苦了!”戏志才举起酒杯,“我等谨代表云中郡上下,欢迎将军的到来!” “郭某奉命而来,不敢当‘辛苦’二字。”郭子仪也举起酒杯,“诸位,请!” 众人一饮而尽。 “郭将军,我等对将军的威名,早有耳闻。”戏志才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军师过奖了。”郭子仪谦虚地说道,“郭某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如此赞誉。” “郭将军谦虚了。”郭嘉抱着酒葫芦,笑嘻嘻地说道,“您可是咱们主公的秘密武器,有了您,咱们云中郡,就有救了!” “郭嘉,不得无礼!”辛毗瞪了郭嘉一眼。 “无妨。”郭子仪摆了摆手,“主公将这支军队交给我,就是为了对付鲜卑人的。” “郭将军,不知您对眼下的局势,有何看法?”黄忠问道。 郭子仪沉吟片刻,说道:“沙陵失守,云中危急。鲜卑人来势汹汹,不可力敌。我军当务之急,是固守待援。” “固守待援?”凌操皱了皱眉,“郭将军,咱们现在有五万玄甲军,难道还不能与鲜卑人一战吗?” “凌将军有所不知。”郭子仪摇了摇头,“鲜卑人虽然凶悍,但并非不可战胜。只是,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凌操追问道。 “等一个机会。”郭子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个可以一举击溃鲜卑人的机会!” “机会?”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 “没错!”郭子仪点了点头,“鲜卑人虽然势大,但他们也有弱点。只要我们能抓住他们的弱点,就能轻易击败他们!” “郭将军,您说的弱点,是什么?”戏志才问道。 “这个嘛……”郭子仪笑了笑。 众人见郭子仪故作神秘,都有些无奈。 “郭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郭嘉急道。 “是啊,郭将军,您就说说吧!”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好吧。”郭子仪见众人如此迫切,也不再隐瞒,“鲜卑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后勤!” “后勤?”众人一愣。 “没错!”郭子仪点了点头,“鲜卑人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他们没有固定的城池,也没有稳定的粮草供应。一旦他们的粮草被断,就会不战自乱!” “郭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要断了鲜卑人的粮道?”戏志才眼中一亮。 “正是!”郭子仪点了点头,“只要我们能切断鲜卑人的粮道,就能让他们陷入困境,到时候,我们再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定能大获全胜!” “妙啊!”戏志才一拍手掌,“此计甚妙!” “军师过奖了。”郭子仪谦虚地说道。 “郭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黄忠问道。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郭子仪说道,“等待鲜卑人露出破绽,等待最佳的决战时机!” “等待?”众人又是一愣。 “没错!”郭子仪点了点头,“等待,也是一种战术。我们要做的,就是比鲜卑人更有耐心!” “郭将军,您就放心吧!”凌操拍着胸脯说道,“咱们云中城的将士,都是好样的,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好!”郭子仪赞赏地看了凌操一眼,“有凌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郭子仪话锋一转,“咱们也不能光等着,还得做一些准备。” “郭将军,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辛毗说道。 “首先,我们要加强城防。”郭子仪说道,“从现在开始,云中城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所有士兵,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死守!” “是!”黄忠和王鹤齐声应道。 “其次,我们要做好粮草储备。”郭子仪说道,“五万玄甲军,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咱们必须保证,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到决战的那一天!” “这个……”辛毗有些为难,“云中城的粮草,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多了五万张嘴,恐怕……” “佐治兄不必担心。”戏志才说道,“我已经派人去箕陵调粮了,相信很快就能运到。” “那就好。”辛毗松了口气。 “最后,我们要做好情报工作。”郭子仪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要随时掌握鲜卑人的动向,这样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个交给我吧。”郭嘉说道,“我最擅长这个了。” “好!”郭子仪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小兄弟了。” “不辛苦,不辛苦!”郭嘉笑嘻嘻地说道,“能为云中郡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好了,诸位。”戏志才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是!”众人齐声应道。 一场决定云中郡命运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而他们,将在这场大战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他们将为了云中郡,为了自己的家园,战斗到底! 夜深了,云中城,依旧灯火通明。 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巡逻,百姓们在屋子里辗转反侧。 所有人都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只有郭子仪,独自一人,站在郡守府的屋顶上,望着远处的夜空。 他的眼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他相信,只要有他在,云中城,就一定能守住! “主公,您放心吧。”郭子仪喃喃自语,“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62章 诱敌 草原上的风,带着几分干燥和寒意,卷起地上的沙尘,打着旋儿飞向远方。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首领,不对劲啊!”一个鲜卑斥候勒马停在宴荔游面前,脸上满是疑惑,“这云中城……好像有点邪门!” 宴荔游正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眯着眼睛远眺云中城。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眼神像草原上的狼一样锐利。听到斥侯的话,他眉头一皱:“怎么个邪门法?” “前几天咱们的人来探过,这云中城里头,死气沉沉的,没几个人影。”斥候指着云中城,“可今天您瞧,城头上站满了人,旗帜也换了新的,看着……像是多了不少兵马!” 宴荔游冷哼一声:“多了兵马?就凭那些汉人?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可……”斥候还想说什么,却被宴荔游打断了。 “行了,别疑神疑鬼的!”宴荔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汉人最喜欢搞这些虚张声势的把戏。他们越是这样,就说明他们越心虚!” “首领英明!”旁边一个鲜卑将领连忙拍马屁,“这些汉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咱们一口就能把他们吞了!” “哈哈哈哈……”宴荔游得意地大笑起来,“说得好!传令下去,让塌涂率五千先锋,去给汉人点颜色瞧瞧!记住,不要硬攻,试试他们的虚实就行。” “遵命!” 塌涂,鲜卑族有名的勇士,以作战勇猛、凶狠着称。他狞笑着舔了舔嘴唇,大手一挥:“儿郎们,跟我走!让汉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五千鲜卑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云中城席卷而去。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漫天尘土。 云中城上,黄忠早已严阵以待。他身披红袍外甲,手持一把短柄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他看到远处奔腾而来的鲜卑骑兵,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将军,鲜卑人来了!”王鹤站在黄忠身边,沉声说道。 “来得好!”黄忠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慢着!”戏志才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头。 “军师,您怎么来了?”黄忠有些意外。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戏志才看着黄忠,“汉升,这一仗,你得......” 黄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军师放心,末将定叫这些鲜卑贼子有来无回!” “不。”戏志才摇了摇头,“这一仗,你只能输,不能赢。” “什么?!”黄忠以为自己听错了,“军师,您说什么?” “我说,你只能输,不能赢。”戏志才重复了一遍,“而且,要输得像模像样,不能让鲜卑人看出破绽。” “这……”黄忠愣住了,“军师,这是为何啊?咱们明明有五万玄甲军,还怕这些鲜卑人不成?” 戏志才笑了笑:“汉升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的玄甲军,是秘密武器,不能轻易暴露。现在,咱们要做的,是诱敌深入,把鲜卑人的主力引到云中城来,然后一举歼灭!” “诱敌深入?”黄忠挠了挠头,“这……这怎么个诱法?” “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戏志才拍了拍黄忠的肩膀,“记住,这一仗,你可得演好了,别露馅了!” “这……”黄忠虽然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末将遵命!” 戏志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王鹤说道:“王将军,城防就交给你了。记住,等黄将军败了进入城中后,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鲜卑人攻破城池!” “军师放心,末将誓死守卫云中城!”王鹤抱拳说道。 城门缓缓打开,黄忠率领一千大秦铁骑,冲出城外。 大秦铁骑,是陆恒从系统中召唤出来的精锐骑兵,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胯下战马也是精挑细选的良驹。他们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向着鲜卑骑兵冲去。 “杀啊!”黄忠一马当先,挥舞着短柄大刀,冲入敌阵。 鲜卑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装备和训练,都远不如大秦铁骑。他们被大秦铁骑的冲锋,冲得七零八落。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戏志才的嘱咐,。 “弟兄们,顶不住了!”黄忠大声喊道,“咱们撤!” 大秦铁骑的士兵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咱们快赢了,怎么还撤了? 但军令如山,他们只得跟着黄忠,调转马头,向着云中城撤去。 “将军,咱们……咱们这是干啥呢?”一个士兵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道。 “闭嘴!”黄忠瞪了他一眼,“军师让咱们这么做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士兵们虽然心里头疑惑,但也不敢再问了。 塌涂见汉军撤退,以为他们是害怕了,顿时胆子又壮了起来。 “儿郎们,别怕!汉人是装腔作势,他们不行了!”塌涂挥舞着弯刀,大声喊道,“给我追!杀光他们!” 鲜卑骑兵又调转马头,向着大秦铁骑追去。 黄忠见状,心中暗喜。他故意放慢速度,让鲜卑骑兵追上。 双方在城外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大秦铁骑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城门附近。 “放箭!”王鹤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鲜卑骑兵猝不及防,被射倒了一大片。 “撤!快撤!”塌涂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下令撤退。 鲜卑骑兵仓皇逃窜,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哈哈哈……”黄忠站在城头上,看着鲜卑骑兵的狼狈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将军,您笑啥呢?”王鹤有些不解。 “我笑这些鲜卑人,真是蠢到家了!”黄忠说道,“他们还真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呢!” “将军,您这一仗,演得可真像!”王鹤竖起了大拇指,“连我都差点以为,咱们真的要输了呢!” “哈哈哈哈……”黄忠得意地大笑起来,“这都是军师的功劳!要不是他,咱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演呢!” “军师真是神机妙算!”王鹤感叹道,“这一招‘诱敌深入’,真是太妙了!” “是啊!”黄忠点了点头,“咱们就等着鲜卑人的主力,来攻打云中城吧!到时候,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玄甲军的厉害!” 城内,百姓们看到大秦铁骑“败退”而归,都有些担忧。 “哎,怎么打输了?” “是啊,这些鲜卑人,太厉害了!” “咱们云中城,能守住吗?” “不知道啊,希望老天保佑!” “……” 各种议论声,在城内传开。 鲜卑大营中,塌涂正跪在宴荔游面前,汇报战况。 “首领,我们……我们败了!”塌涂哭丧着脸说道。 “废物!”宴荔游一脚将塌涂踹翻在地,“五千人,连一群汉人都打不过,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首领息怒!”塌涂连忙爬起来,磕头求饶,“汉人……汉人他们本来打不过我们,但是他们逃进了城里!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被城上的弓箭射杀的。” “滚!”宴荔游怒吼一声。 塌涂吓得不敢再说话,连忙退了下去。 宴荔游看着远处的云中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云中城……”他喃喃自语,“我要率军踏碎这里!” 他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明日攻城!” 而此时,郡守府内,辛毗、戏志才、郭嘉等人,也在关注着这场战斗。 “军师,汉升将军回来了。”辛毗说道。 “嗯。”戏志才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黄忠走进大堂,向戏志才汇报了战况。 “军师,末将幸不辱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鲜卑人引诱过来了。”黄忠说道。 “好!”戏志才赞赏地点了点头,“汉升,你做得很好!” “军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辛毗问道。 “等。”戏志才淡淡地说道,“等鲜卑人的主力到来。” “军师,您确定鲜卑人会来吗?”郭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会的。”戏志才肯定地说道,“鲜卑人贪婪成性,他们不会放过云中城这块肥肉的。” “但愿如此吧。”郭嘉说道。 “报!”一名士兵突然跑了进来,“禀各位大人,鲜卑人又来了!” “哦?”戏志才眼睛一亮,“来了多少人?” “很多,很多!”士兵说道,“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万人!” “哈哈哈……”戏志才大笑起来,“好!好!好!鲜卑人终于上钩了!” “军师,咱们现在怎么办?”辛毗问道。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戏志才说道,“准备迎接鲜卑人的进攻!” “是!”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云中城,这里将成为决定云中郡命运的战场! 第63章 玄甲扬威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云中城每个人的心头。 鲜卑大军黑压压一片,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攻城车、云梯、投石机……各种攻城器械,吱吱呀呀地逼近,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 宴荔游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盯着云中城。他脸上的刀疤扭曲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残忍,他大吼道:“攻城!第一个登上城头的,老子赏他黄金千两,美女二十!” “杀啊!” 鲜卑士兵嗷嗷直叫,像是饿狼见了肉,挥舞着弯刀,不要命地往上冲。 “放箭!”王鹤站在城头,声嘶力竭。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松开弓弦,箭矢像雨点般落下,密密麻麻地扎向鲜卑士兵。 “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士兵像被割倒的麦子,一片片倒下。可后面的根本不在乎,踩着同伴的尸体,眼睛通红地继续往前冲。 “顶住!都给我顶住!”黄忠挥舞着短柄大刀,在城墙上奔走,嗓子都喊哑了。他一刀劈翻一个刚爬上城头的鲜卑士兵,大声吼道:“兄弟们,守住!援军马上就到!” “援军?哪来的援军?” 城墙上的士兵们心里直打鼓。这都快被鲜卑人围成铁桶了,连只鸟都飞不进来,哪来的援军? “杀!”黄忠已经杀红了眼,没时间解释,再次冲进敌阵。他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将军,小心!”一名亲兵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一支射向黄忠后背的冷箭。 “你……”黄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亲兵,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娘的!我跟你们拼了!”黄忠怒吼,声音都变了调,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再次冲向敌人,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战斗越来越惨烈,鲜卑士兵像是疯了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墙。城墙上的守军死伤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后退。 王鹤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到黄忠身边,急的快哭了:“将军,顶不住了!兄弟们快死光了!郭将军那边到底啥时候动手啊?” “顶不住也得给我顶!”黄忠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咱们不能退!身后就是云中城,就是咱们的家!咱们多顶一刻,郭将军那边就多一分胜算!” “可是……”王鹤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黄忠瞪着他,眼中满是血丝,“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包括大秦铁骑,都给我上城墙!跟鲜卑狗拼了!” “这……唉!”王鹤跺了跺脚,转身大吼:“大秦铁骑!上城墙!跟鲜卑狗决一死战!” 一群原本在城内待命,身着黑甲的骑兵冲上城墙。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周围的士兵精神一振。 郡守府内,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戏志才和郭嘉两人,一个来回踱步,一个抱着酒葫芦发呆。 “志才兄,你说汉升将军他们,能顶得住吗?”郭嘉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 戏志才停下脚步,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他心里也没底,鲜卑人的凶悍,他是知道的。云中城这点兵力,能守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报——!” 一声尖锐的嘶吼,打破了府内的寂静。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军师!鲜卑人……鲜卑人攻上城墙了!” “什么?!”戏志才和郭嘉同时惊呼。 “郭将军呢?出城了吗!”戏志才急切地问道。 “郭将军已经率领玄甲军,出城了!”戏志才身边的一名士兵禀告道。 “好!”戏志才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是时候了!是时候让这帮鲜卑杂碎,见识见识咱们玄甲军的厉害了!” 郭嘉捡起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酒水呛得他直咳嗽。他抹了把嘴,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终于等到我们出手了,我等这一刻,等得花儿都谢了!这帮孙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戏志才看着郭嘉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他认识的郭奉孝,那个算无遗策,又带着几分痞气的“小屁孩”。 “走!去看看咱们的郭大将军,是怎么收拾这帮鲜卑崽子的!”戏志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郡守府。 郭嘉紧随其后,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城外,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郭子仪身披玄甲,手持长枪,胯下战马嘶鸣,宛如一尊黑色战神,率领五万玄甲军,如同一股黑色怒涛,向着鲜卑大军席卷而去。 “玄甲军,冲锋!”郭子仪长枪前指,声音冷冽如冰。 “杀!”五万玄甲军齐声怒吼,声震九霄,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 玄甲军铁蹄踏出,地面颤抖,烟尘滚滚。他们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鲜卑军的阵中。长枪挥舞,刀光闪烁,鲜卑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那是什么鬼东西?!”宴荔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军队,黑压压一片,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首领,顶不住了!快跑吧!”一个亲兵吓得浑身哆嗦,声音都变了调,拉着宴荔游的马缰就要逃。 “跑?往哪儿跑?!”宴荔游一鞭子抽在亲兵脸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我顶住!谁敢后退一步,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鲜卑士兵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挥舞着弯刀,向玄甲军冲去。 然而,他们的抵抗,在玄甲军面前,就像是螳臂当车,毫无作用。玄甲军将士个个都是百战精兵,刀枪不入,杀人如麻。他们手中的兵器,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走数条鲜卑士兵的性命。 郭子仪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上下翻飞,左突右刺,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 “鲜卑贼子,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郭子仪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杀!杀!杀!”玄甲军士气如虹,越战越勇,杀得鲜卑人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鲜卑大军彻底崩溃了,他们丢下武器,四处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哈哈哈哈!赢了!咱们赢了!”城墙上,守军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黄将军,我们也杀出去,痛打落水狗!”王鹤兴奋地对黄忠说道,眼睛里闪着光。 “好!”黄忠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他提起短柄大刀,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 城门大开,黄忠率领着剩余的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去,追杀溃逃的鲜卑士兵。 “一个都别想跑!”郭子仪催动战马,率领玄甲军紧追不舍。 这一战,玄甲军杀得兴起,从白天杀到黑夜,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卑人彻底被打怕了,连他们那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首领塌涂,也被郭子仪一枪挑了,死得那叫一个干脆。 云中城,终于解围了。 城内的百姓,都走出家门,庆祝胜利。他们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军师,咱们赢了!” 郭嘉兴奋地对戏志才说道。 “是啊,咱们赢了!” 戏志才也激动不已。他看着城外欢庆的人群,心中充满了自豪。 云中城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云中郡。百姓们都欢欣鼓舞,士气高涨。 经此一战,云中郡终于转守为攻。 夜幕降临,郡守府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胜利的喜悦。 戏志才、郭嘉、辛毗、黄忠、王鹤、郭子仪等人围坐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桌上摆满了酒菜,虽然简单,却比往日丰盛许多。 “郭将军,这一仗,你当居首功!”戏志才端起酒杯,目光炯炯地看着郭子仪,“要不是你和玄甲军,云中城怕是难保,我替主公,也替云中百姓敬你一杯!” 郭子仪连忙起身,双手举杯,微微躬身:“军师言重了。此战告捷,全赖将士用命,百姓支持,郭某不敢独揽功劳。” “哎,郭将军,你就别谦虚了!”郭嘉在一旁笑眯眯地插话,“谁不知道你郭子仪的厉害?那一手枪法,啧啧,简直是神鬼莫测!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一枪挑了那鲜卑首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辛毗也点头附和:“是啊,郭将军,若非玄甲军神兵天降,我等恐怕还在城墙上苦苦支撑呢。这一杯,你当之无愧!” 黄忠和王鹤也纷纷举杯,向郭子仪表示敬意。 郭子仪见众人如此盛情,也不再推辞,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戏志才大笑一声,也饮尽杯中酒,“来,大家一起干了!”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畅饮,气氛热烈而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忠放下酒杯,看向戏志才问道:“军师,咱们接下来,有何打算?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戏志才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汉升莫急,鲜卑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岂能善罢甘休?不过,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变得斩钉截铁,“当然是反攻!把这些鲜卑崽子彻底赶出云中郡!” “好!就该这么干!”郭嘉一拍桌子,兴奋地叫道,“早就看这些鲜卑人不顺眼了,这次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对!打回去!”郭子仪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军师,您就下令吧!”黄忠和王鹤也齐声请战,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不急,不急,”戏志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鲜卑人虽然吃了败仗,但实力犹存。咱们要反攻,还得从长计议。”他转头看向辛毗,“佐治兄,你对鲜卑人比较了解,可有什么建议?” 辛毗略作沉思,说道:“鲜卑人虽然凶悍,但并非铁板一块。各部落之间矛盾重重,互相倾轧。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嗯,此计甚妙!”戏志才抚掌赞道,“不过,具体如何实施,还需要仔细斟酌。” 第64章 云中聚首 夕阳缓缓落下,余晖洒在奔驰的骏马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陆恒一行人,风尘仆仆,一路疾驰。胯下骏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四蹄翻飞,恨不得立刻抵达目的地。 马蹄声声,踏碎了残阳,扬起漫天尘土。 终于,云中城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了视线尽头,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伫立在暮色之中。 陆恒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缓缓停下脚步。他望着那熟悉的城墙,心中百感交集,一路上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只剩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终于到了!”陆恒轻声说道,声音略微沙哑。 关羽轻捋长髯,眼神深邃,似乎在回想着这一路的征程,又似乎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张飞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瞪圆了环眼,使劲儿抽动着鼻子,仿佛要把这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里,然后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哈哈哈,终于到俺老张大显身手的地方了!” 典韦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瓮声瓮气地抱怨道:“主公,俺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咱们赶紧进城吧,俺要吃肉,吃好多好多的肉!” 荀攸看着眼前这座历经战火洗礼的城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知道,这座城池的命运,将与他们紧密相连。 陆恒看着身边的几位兄弟,心中豪情万丈。他大手一挥,高声喝道:“进城!” “驾!”几人齐声应和,催动战马,向着云中城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云中城那紧闭的城门,伴随着“吱呀”的沉重声响,缓缓打开。三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出,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当先一人,青衫飘飘,腰间挂着一个颇为显眼的酒葫芦,正是那放荡不羁的郭嘉。 他身后,紧跟着戏志才和辛毗。两人皆是一身朴素布衣,风尘仆仆,显然也是一路奔波,但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 “主公!你们可算回来了!”郭嘉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欢快,几分激动,还有几分……邀功? 陆恒见状,心中一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四人相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的疲惫、担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奉孝,志才,佐治,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陆恒拍着三人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自己能够安心在外征战,全靠这几位兄弟在后方坐镇。 “主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戏志才拱手说道,眼神坚定。 “嘿嘿,主公,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打了个大胜仗!”郭嘉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鲜卑那帮孙子,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他们的那个什么首领,被郭将军一枪就给挑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哦?还有这事?”陆恒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比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有意思多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得好好听听,你们是怎么把那帮鲜卑人打得满地找牙的!” “主公,你是不知道,那玄甲军简直就是神兵天降……”郭嘉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述起来,如何用兵如神,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将鲜卑人耍得团团转,最后如何一举击溃敌军,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唾沫横飞。戏志才和辛毗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露出无奈的笑容。 “对了,郭将军呢?怎么没见到他?”陆恒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发现少了人,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郭子仪、黄忠、王鹤等人的身影。 “郭将军他们正在城内安抚百姓,整顿军务呢。”戏志才连忙解释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好,那咱们先进城再说!”陆恒点点头,大手一挥,率先迈步走进了云中城。身后众人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云中城内,虽历经战火洗礼,却未显萧条。街道两侧,百姓们扶老携幼,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份喜悦中,又夹杂着对未来的期盼。 四周的将士见到陆恒一行人,纷纷驻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目光中充满了敬意与狂热。 “主公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如同山洪爆发,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久久不息。 陆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众人挥手致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是将士们对他最真挚的认可,也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关羽、张飞、典韦、荀攸四人跟在陆恒身后,看着这山呼海啸般的一幕,心中震撼不已。他们跟随陆恒时日尚短,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受将士爱戴的景象,心中对陆恒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 “主公在云中郡的威望,真是……无人能及。”关羽捋着长髯,忍不住感叹。他戎马半生,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军民一心,万众归心的场面。 “嘿嘿,那是当然!俺大哥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张飞咧嘴大笑,声音洪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在炫耀自己一般。 “老典我算是服了,心服口服!”典韦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性格耿直,向来只佩服比自己强的人,如今,却是对陆恒佩服得五体投地。 荀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捋着胡须,缓缓说道:“主公得此军心,何愁大事不成?云中郡,固若金汤矣!” 郭嘉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兵!我跟你们说,就这帮鲜卑孙子,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主公,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 他正要继续吹嘘,却被戏志才一把拉住,低声说道:“奉孝,差不多得了,主公刚回来,让他先歇息歇息。” 郭嘉这才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只是那眼神,依旧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说:“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陆恒看着这群活宝,心中也是一阵好笑。他知道,郭嘉这家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在,军中才多了几分生气和活力。 一行人来到郡守府,戏志才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酒菜。 众人围坐一堂,酒香四溢,气氛热烈。 “大哥,这次我们算是错过了好戏!”张飞猛灌一口酒,粗声粗气地抱怨,“下次打仗,你可得带着俺,俺这丈八蛇矛都快生锈了!” 典韦也跟着起哄:“就是!俺也想看看,那玄甲军到底有多厉害!” 陆恒笑了笑:“你们两个,就知道打打杀杀!玄甲军厉害,你们也不差!以后机会多的是,少不了你们的。” 张飞和典韦对视一眼,嘿嘿直笑。 陆恒脸色一正,看向戏志才:“志才,我听荀攸说,鲜卑人这次来者不善,不只是想抢点东西,还想把整个并州都吞了?” 戏志才放下酒杯,点点头:“主公说的没错,鲜卑人这次是下了血本,胃口大得很。” “呸!就凭他们?”张飞一脸不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配不配!” “翼德,话不能这么说,”陆恒提醒道,“鲜卑人虽然败了,但实力还在,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主公放心,我们早有准备,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戏志才胸有成竹。 陆恒点点头,对戏志才和郭嘉的能力,他是放心的。 “对了,大哥,”张飞突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我听说那玄甲军的统帅,叫郭子仪,枪法了得,等他来了,俺得跟他好好比划比划!” 关羽眉头一皱:“翼德,休得胡闹!” “二哥,俺就是想跟他切磋一下,又不是要跟他拼命!”张飞嘟囔着。 “好了好了,”陆恒笑着打断,“等郭将军来了,我跟他说。你们都是自家兄弟,想切磋什么时候都行。” “还是大哥敞亮!”张飞哈哈一笑,又开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关羽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独自饮了一口。他知道张飞的脾气,一旦来了兴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荀攸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这群兄弟在,何愁大事不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聊得更加尽兴。郭嘉也忍不住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功绩,说得天花乱坠,仿佛云中之战全靠他一人运筹帷幄,才得以大获全胜。 戏志才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露出无奈的表情。他知道郭嘉的性子,时而沉稳少语,时而浮夸幼稚。 陆恒看着这群活宝,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有这群兄弟在身边,再大的困难,他也不怕了。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跑进,单膝跪地,声音响亮,“启禀主公,秦将军回府!” “秦岱?”陆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请!” “喏!”士兵转身离去。 屋内众人神色各异。戏志才喝下一口酒,嘟囔着:“这小子,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他迷路了呢!” 荀攸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片刻后,秦岱大步走进,风尘仆仆,脸上疲惫之色难掩,眼神却带着焦急。 “主公!”秦岱单膝跪地,声音沙哑。 陆恒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问道:“秦岱,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岱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沉声道:“主公,长安……出事了!” “长安?”陆恒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长安能出什么事?难道鲜卑人打到长安了?” “不是鲜卑……”秦岱声音低沉,“是皇甫将军,皇甫嵩将军出事了!” “皇甫嵩?”陆恒一惊,这名字如雷贯耳,大汉名将,怎么会出事?他与皇甫嵩素未谋面,但秦岱这般焦急,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皇甫将军他……他被十常侍那帮阉狗陷害,打入大牢了!”秦岱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什么?!”陆恒猛地站起,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皇甫嵩这时候应该还在......” “大哥,管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十常侍那帮鸟人,早就该死了!”张飞怒吼一声,震得屋顶都仿佛颤了颤,“俺这就带兵去长安,把那帮阉狗全给宰了!” “翼德,休得胡言!”关羽沉声喝道。 “二哥,俺……”张飞还想争辩,却被关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陆恒此刻也冷静下来,他知道张飞是出于义愤,但此时绝不能冲动。皇甫嵩被陷害,其中必有蹊跷,贸然行动,只会中了奸人的圈套。 他看向秦岱,问道:“秦岱,你且将事情原委,细细说来!” 第65章 于禁归来 秦岱眼中血丝更甚,声音嘶哑,将在长安的见闻和皇甫嵩被捕的经过,逐一道来。 随着秦岱的讲述,屋内气氛凝重如冰。 十常侍的狗仗人势,朝廷官员的尸位素餐,皇甫嵩的孤掌难鸣,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离开长安时,全城戒严,张让那阉货派人到处抓人,鸡飞狗跳,不少百姓被当成皇甫将军的同党!”秦岱声音颤抖,悲愤难抑,“主公,皇甫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 陆恒紧握双拳,指节发白。皇甫嵩不仅是秦岱的恩人,更是大汉的顶梁柱,如今却遭此横祸,陆恒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杀进长安,将那些阉党碎尸万段!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岱,皇甫将军的恩情,我陆恒记下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陆恒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 秦岱眼中燃起希望:“主公,您打算如何救他?” 陆恒沉思,片刻后说:“先派人去洛阳,打探皇甫将军的近况,看他是否安好。另外,做好准备,以防万一,皇甫将军若有不测,我们必须立刻营救。” “主公,我去洛阳!”秦岱立刻请命,眼中满是坚定。 “不行,你刚从长安回来,太显眼了,容易打草惊蛇。”陆恒直接拒绝,“洛阳那边,我另有人选。” “大哥,我去!”张飞瓮声瓮气地站出来,“那些阉人肯定没见过,吓都吓死他们!” “翼德,别闹!”陆恒哭笑不得,“洛阳不是云中,那是虎穴狼窝,你这一嗓子,怕是半个洛阳城都听见了,还怎么打探消息?” 张飞一听,顿时泄了气,像个斗败的公鸡,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嘟囔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干看着?” “主公,不如让我去。”一直沉默的荀攸开口了。 “公达?”陆恒有些惊讶,荀攸虽足智多谋,但毕竟是个文人,洛阳之行,危险重重,他实在不放心。 荀攸微微一笑,从容不迫:“主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恒看着荀攸,知道他向来稳重,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敢去,定然有把握。 “好,公达,洛阳之行就交给你了,切记,安全第一。”陆恒郑重地叮嘱。 “主公放心。”荀攸拱手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志才,你怎么看?”陆恒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摸着下巴,沉吟道:“主公,皇甫将军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哦?说来听听。”陆恒眉头一挑。 “张让那阉人,虽然权势滔天,但他手里没兵。他靠的是皇上的宠信和朝中的那些墙头草。”戏志才分析,“皇甫将军是朝廷的顶梁柱,声望很高,张让如果杀了他,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阉人没这么蠢。” 陆恒思索着:“你是说,张让只是想借皇甫将军杀鸡儆猴?” “没错。”戏志才点头,“张让这家伙,就是想告诉那些反对他的人,谁才是老大。不管是谁,都只是他手里的玩物。” “这阉贼,迟早要完!”陆恒咬牙切齿。 戏志才劝道:“主公,现在咱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张让要的是立威,不是杀人。只要咱们不动,皇甫将军就不会有事。等机会来了,再救他不迟。” 陆恒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了点头:“也罢,就先让这阉贼得意几天。”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厅内的凝重。一名士兵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 “启禀主公,于禁将军回来了!” “于禁?”陆恒眉头一挑,他本以为于禁早该到了,“他怎么才到?” “于禁将军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士兵吞吞吐吐。 “快说!”陆恒催促。 “他说,他路过沙陵,看到鲜卑人在那驻扎,就……就顺手……”士兵头垂得更低了,“顺手把沙陵城给收复了!” “什么?!” 屋内瞬间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黄忠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于禁,胆子也忒肥了!” 陆恒也惊得站了起来,两千多人,顺手收复沙陵城?这话说出去谁信?他原本以为于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耽搁了,结果…… 荀攸倒是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主公,于禁将军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稳扎稳打,既然敢这么做,想来是有十足把握。” “走,去看看!”陆恒心头如同猫抓一般,再也坐不住,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都想看看这位“顺手”收复城池的猛将。 城门口,于禁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如枪。他身后,两千重步兵静静伫立,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厚重的铠甲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手中的长枪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末将于禁,参见主公!”于禁见到陆恒,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文则,快起来!”陆恒快步上前,一把将于禁扶起,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笑道:“我到云中城的时候,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小子路上偷懒去了。没想到,你竟然闷声干了票大的!” 于禁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回主公,幸不辱命!” 陆恒看着于禁,心中那叫一个舒坦。这才是真正的猛将!不显山不露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 “好!好!好!”陆恒拍着于禁的肩膀,连声称赞,“文则,你立了大功!等云中郡安定下来,我必有重赏!” “谢主公!”于禁抱拳,声音依旧沉稳。 陆恒看着眼前这支沉默而强大的军队,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胸中激荡。有此雄师,何愁天下不定? 张飞在一旁看得眼热,忍不住凑到陆恒身边,瓮声瓮气地说:“大哥,下次有这种好事,可得带上我啊!我也想顺手收复个城池玩玩!” 陆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你顺手把城墙拆了还差不多!” 众人闻言,顿时哄笑起来,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夕阳西下,将云中城染成一片金红。 城墙上,陆恒负手而立,望着远方,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第66章 厉兵秣马 晨曦破晓,金光洒入郡守府大厅,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陆恒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下方,文臣武将分列两侧,如剑出鞘,蓄势待发。 “诸位,云中初定,百废待兴。鲜卑人狼子野心,必不甘心。今日召集大家,就是要商议对策,定下章程,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陆恒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志才。” 戏志才立刻出列,拱手道:“主公请吩咐。” “即日起,你为云中郡丞,总揽郡内政务。记住,民生为重。” “主公放心,志才定当竭尽全力!”戏志才躬身领命,声音沉稳。 “辛毗。” “属下在!”辛毗应声而出。 “你为长史,协助志才处理政务,筹备粮草,安抚百姓,后方稳固,是重中之重,不可有失。” “属下明白!”辛毗拱手,神色严肃。他深知后勤的重要性,这是战争的基石。 “公达,”陆恒看向荀攸,“你为中军师,负责参谋军机,制定作战计划,同时负责情报收集,鲜卑人的一举一动,都要尽在掌握。” 荀攸微微一笑,从容不迫:“主公放心,攸定不辱命。” “奉孝。”陆恒看向郭嘉,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期待。 郭嘉立刻来了精神,凑上前,笑嘻嘻地问:“主公,有何吩咐?” 陆恒敲了敲桌案:“你为左军师,协助公达。别整天喝酒,给我好好出谋划策!” “得嘞!”郭嘉一拍胸脯,满脸兴奋,“主公您就瞧好吧,这次非得让鲜卑人有来无回!” “云长。” 关羽应声出列,丹凤眼,卧蚕眉,不怒自威。 “你为左司马,统领骑兵,随时待命。记住,骑兵是我们的利剑,要用在刀刃上。” 关羽抚髯应道:“末将领命!” “翼德!” 张飞早就憋不住了,瓮声瓮气地喊道:“大哥,到俺啦!” 陆恒笑道:“你为右司马,协助云长,统领骑兵。记住,不可莽撞,要听从云长的指挥。” “俺知道啦!”张飞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郭子仪,你为左都尉,统领玄甲军!玄甲军是我军精锐,务必发挥出最强战力!” “凌操,你为右都尉,统领步兵,与玄甲军协同作战!步兵是我们的基石,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黄忠,你为讨虏将军,率领弓箭手!弓箭手是我们的远程火力,要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 “于禁,”陆恒看向于禁,这位稳重的将军,是他的定心丸,“你为关都尉兼沙陵县令,镇守沙陵!沙陵是我们的后方屏障,一定要守住!” “王鹤,你为云中都尉,协助志才守卫云中城!云中城是我们的根本,不容有失!” “吴满,你为属国都尉,统领陷阵营!陷阵营是我们的王牌,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典韦,”陆恒看向典韦,这位忠心耿耿的猛将,是他的贴身护卫,“你为武威都督兼秦锐士统帅,就跟在我身边吧。” 众将领命,一个个摩拳擦掌,战意高昂。 陆恒站起身,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兵贵神速。即日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加紧训练,随时准备迎敌!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众将齐声怒吼,声震云霄,久久不息。张飞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喊:“大哥,咱们啥时候出发?俺的丈八蛇矛早就饥渴难耐了!” “你急什么,早晚有你杀敌的机会。”陆恒瞪了张飞一眼。 “嘿嘿,大哥,俺这不是手痒嘛。”张飞挠挠头,憨憨地笑着。 “主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云中城虽有储备,但若要长期作战,恐怕不足。”戏志才走出队列,拱手说道,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云中初定,百废待兴,又要应对鲜卑可能的侵袭,压力着实不小。 陆恒点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清楚。粮草自然是不会缺的,后续召唤器直接召就行。 “志才,我已经命人运送粮草前来云中城,不日即将抵达。你派人前去接收,务必保证粮草安全。” 戏志才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躬身道:“主公英明!”有了充足的粮草,云中郡才能真正稳固,将士们才能安心作战。 “主公,兵马不足,还需招募新兵,扩充军队实力。”辛毗接着进言,目光灼灼。云中郡现有兵力虽精,但数量有限,面对鲜卑大军,仍显不足。 陆恒微微点头:“正有此意。传令下去,张贴告示,招募新兵,凡是身体强健,无不良记录者,皆可入伍!” “遵命!”辛毗领命,转身大步离去,准备招兵事宜。 一时间,云中城内,一片繁忙景象。招兵告示如雪片般贴满大街小巷,百姓们奔走相告,踊跃报名参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这是每个热血男儿心中的渴望。 新兵招募处,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别挤!挤什么挤!想打架是不是?”张飞那破锣嗓子,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比衙役的鞭子还好使。 “你,出列!看着挺壮实,过来试试!”张飞瞪着铜铃大眼,指着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汉子,声若洪钟。 那汉子被张飞一瞪,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心想这黑脸将军看着就吓人,可别被他给挑刺了。 “来,挥拳!用尽全力!往这儿打!”张飞指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汉子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一拳砸在石头上。 “砰!” 石头纹丝不动,汉子却疼得龇牙咧嘴,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不行!力气太小!娘们儿似的!下一个!”张飞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直接将汉子打发走。 旁边等待的众人见状,忍不住窃笑,又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你,过来!”张飞又指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有些胆怯,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来,射箭!那边有靶子!别告诉我你连弓都拉不开!”张飞不耐烦地说道。 年轻人颤颤巍巍地拿起弓箭,拉弓搭箭,瞄准靶子。 “嗖!” 箭矢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嘿!准头不错!留下!”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总算找到个像样的了。 ...... 新兵训练场上,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 于禁一身戎装,站在高台上,面色冷峻,目光扫过每一个新兵。 “军中无戏言!训练场就是战场!谁敢偷懒,军法处置!”于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新兵耳中。 新兵们挺直了腰杆,大气都不敢出。 “长枪突刺!”于禁亲自示范,手中长枪猛然刺出,空气中都仿佛出现了一道残影,“要快!要准!要狠!像这样!” 他收回长枪,再次刺出,动作比之前更快了几分,新兵们甚至看不清枪尖的轨迹。 “盾牌防御!”于禁拿起一面盾牌,身体微微下蹲,盾牌护住要害,“要稳!要固!要密!敌人攻过来的时候,你们要像磐石一样,不能退缩!” …… 另一边,张飞的训练方式则完全不同,突出一个“热闹”。 “都给俺听好了!当兵打仗,就是要不怕死!谁敢退缩,俺第一个饶不了他!”张飞的嗓门震得人脑袋嗡嗡响。 “来,两人一组,对练!谁赢了,赏酒肉!”张飞大手一挥,新兵们立刻兴奋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杀!” “嘿!” “哈!” 训练场上,顿时乱作一团。新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张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大吼几声。 “你,力气再大点!没吃饭吗?跟个娘们似的!” “你,动作再快点!跟蜗牛爬似的!想挨揍吗?” “你,不错!有前途!晚上来俺这喝酒!” 被张飞骂的新兵,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卖力,生怕被这个黑脸将军看扁了。而得到夸奖的新兵,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嗷嗷直叫。 郭嘉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对陆恒说:“主公,这于禁和张飞,练兵的方法也差太多了。” 陆恒笑了笑:“文则严谨,翼德粗犷,但都是难得的将才。严谨有严谨的好处,粗犷有粗犷的妙用,由他们练兵,我很放心。” 戏志才突然开口:“主公,新兵训练虽有成效,但终究缺乏实战经验。若要让他们尽快成为精锐,恐怕还需要想想办法。” “哦?志才有什么好主意?”陆恒问道。 戏志才微微一笑:“主公,我有一计,不如从这些新兵中挑选出一批精锐,组建一支特别的队伍,专门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让他们在战斗中成长,这样可以更快地提升战斗力。” “特别的队伍?”陆恒摸了摸下巴,这个提议,有点意思。 “志才,详细说说。” 第67章 猎鹰(一) “志才此计甚妙!”陆恒眼中精光闪烁,击节赞叹,“精兵强将,就该用在刀刃上!这支队伍,就叫‘猎鹰’,取其迅捷、凶猛、精准之意!” “猎鹰……”戏志才低声重复,细细品味,点头道:“好名字,寓意贴切,又显霸气。” “王鹤!”陆恒看向王鹤。 “末将在!”王鹤出列,抱拳应命,声若洪钟。 “这支‘猎鹰’,就由你来统领!挑选精锐,严加训练,务必将其打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奇兵!”陆恒语气郑重,目光如炬。 “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王鹤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胸中热血激荡。能统领这样一支特殊的队伍,对他来说,既是挑战,更是荣耀。 “好!下去准备吧!”陆恒大手一挥,示意王鹤退下。 王鹤起身,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背影挺拔,仿佛一杆即将出鞘的利剑。 “主公,这‘猎鹰’的训练,可不能按常规来。”戏志才提醒道,“既是奇兵,就得有奇兵的练法。” “志才所言极是。”陆恒点头,“夜袭、侦查、刺杀、破坏、斩首……这些都得练!总之,怎么出其不意,怎么能以少胜多,就怎么练!” “主公英明!”戏志才拱手道。 张飞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大哥,这‘猎鹰’听着就带劲!要不,俺也去凑个热闹?” “你?”陆恒瞥了张飞一眼,撇了撇嘴,“你那嗓门,还没靠近敌人,就先把人家给吓跑了。‘猎鹰’要的是悄无声息,你去了,怕是直接变成‘惊弓之鸟’。” “大哥,你……”张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 “哈哈哈……”众人见状,顿时哄堂大笑,气氛轻松愉快。 “行了,翼德,你就别添乱了。”关羽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猎鹰’有王鹤统领,足够了。” 张飞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陆恒说的是实话,只能悻悻地坐回原位,嘟囔道:“等俺练出一支‘猛虎’,非得跟‘猎鹰’比比!” 陆恒笑了笑,没再理会张飞,转头对戏志才说道:“志才,‘猎鹰’的选拔和训练,就交给你和王鹤了。记住,宁缺毋滥,一定要选拔出最精锐的士兵!” “主公放心,我定会严格把关!”戏志才郑重承诺。 “猎鹰”的选拔,在云中城军营掀起了一阵热潮。 告示一出,应者云集。凡是自认为有几分本事的,都想来试试。毕竟,“猎鹰”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能加入其中,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是无上的荣耀。 选拔地点设在校场,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比赶集还热闹。 戏志才亲自坐镇,王鹤负责具体实施。 “都给老子听好了!‘猎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想加入,就得拿出真本事!”王鹤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大吼,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第一关,负重越野!三十里,两个时辰内完成!跑不完的,直接滚蛋!”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一片哀嚎。三十里,还是负重,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但也有不少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 “开始!”王鹤一声令下,选拔正式开始。 士兵们背着沉重的沙袋,迈开大步,向着目标狂奔。 一开始,大家还都精神抖擞,可没跑多远,就有人开始掉队了。 汗水湿透了衣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有人咬牙坚持,有人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娘的,老子不跑了!”一个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这哪是选拔,分明是折磨人!” “没出息的玩意儿!”王鹤冷哼一声,直接命人将他拖了下去,“‘猎鹰’不需要废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断有人被淘汰。 两个时辰后,能坚持下来的,已经不足一半。 “不错,还算有点样子。”王鹤看着眼前这些气喘吁吁,却依然挺立的士兵,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但这只是开始!”王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厉,“接下来,是第二关,格斗!两人一组,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什么?还要打?”有人惊呼出声,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怎么,怕了?”王鹤冷笑,“怕了就趁早滚蛋!‘猎鹰’不需要孬种!” “谁怕谁啊!打就打!”一个士兵怒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咬牙,选择了迎战。 “杀!” “砰!” “啊……” 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喊杀声、拳脚碰撞声和惨叫声。 士兵们使出浑身解数,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王鹤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评几句。 “你,出拳太慢!这样怎么打得中敌人?” “你,下盘不稳!被人一脚就踹倒了,还怎么打仗?” “你,不错!有几分力气,但技巧还差了点。”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终,只有一百多人脱颖而出。 “恭喜你们,通过了前两关的选拔。”王鹤环视四周,这些士兵虽然浑身是伤,但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稍稍缓和了语气,“不过,别以为进了‘猎鹰’的大门,这只是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才接着说:“接下来,是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生存试炼!你们将被扔到云中城外的荒山野岭里,三天,就三天!谁能活着爬回来,谁才有资格穿上‘猎鹰’的战袍!” “啥?生存试炼?”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这难度简直是坐火箭上升啊!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这‘猎鹰’选拔,不会是拿咱们当猴耍吧?” “就是,前两关已经够呛了,现在还要玩野外生存,这是要人命啊!” 王鹤是什么人?耳朵尖着呢!他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怕了?怕了就赶紧卷铺盖滚蛋!‘猎鹰’可不要只会打嘴炮的胆小鬼!” 他这激将法一出,立马就有人不服气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谁怕谁啊!不就是三天吗?老子在山里跟野猪都干过架,还怕这个?”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士兵也跟着起哄:“就是,三天算个屁!老子小时候在山里迷路,七天七夜都饿不死!” “好!有种!”王鹤大声叫好,心里却暗自偷笑,这帮家伙,还是太嫩了点。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记住,只有三天时间,而且没有任何补给!吃的、喝的、用的,全靠你们自己!是饿着肚子当孙子,还是吃饱喝足当爷,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出发!”王鹤大手一挥,一百多号人被带到了云中城外。 临行前,王鹤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记住,活着回来!别到时候‘猎鹰’没当成,反倒成了荒山野岭里的肥料!” 士兵们骂骂咧咧地走了,有人不服,有人担忧,也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鹤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心里清楚,这帮家伙,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能通过这最后一关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戏志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远去的士兵,问王鹤:“王鹤,这生存试炼是不是太苛刻了?万一……” 王鹤摆了摆手,打断了戏志才的话:“军师放心,我自有分寸。‘猎鹰’要的是能在任何环境下生存的精锐,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再说了,这荒郊野外,我也安排了人暗中照应,真有危险,会有人出手的。” 戏志才这才点了点头。 第68章 猎鹰(二) 三天后,云中城门口,稀稀拉拉地走回来不到五十个人。 这群家伙,哪还有刚出发时的意气风发?一个个跟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似的,衣服破得跟乞丐装似的,上面还沾着各种不明物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脸上、身上全是伤,青一块紫一块,跟调色盘似的。 不过,王鹤却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野兽般的凶狠,那是对生存的渴望,那是百炼成钢的坚韧! “恭喜你们,活着回来了!”王鹤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们,通过了‘猎鹰’的最终考验,现在,你们是光荣的‘猎鹰’预备役了!” “预备役?”人群中,一个脸上还带着泥巴的士兵忍不住嘀咕,“折腾了半天,还只是个预备的?” 旁边一个士兵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闭嘴!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王鹤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别急,‘预备役’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你们将接受‘猎鹰’的魔鬼训练,只有挺过去的,才能成为真正的‘猎鹰’战士!”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嗓门:“当然,如果现在有人想退出,还来得及。‘猎鹰’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当然,是敞开让你们滚蛋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但没有一个人动弹。 开玩笑,都走到这一步了,谁会当逃兵?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很好,看来没有人想当孬种。”王鹤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准备好迎接地狱了吗?” “准备好了!”士兵们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斗志。 “猎鹰”的训练场,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每天,天还没亮,这帮可怜的“预备役”就被王鹤从被窝里揪出来,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训练。 “跑!都给我跑起来!你们这群软脚虾,跑得比乌龟还慢!”王鹤手里拿着根鞭子,在训练场上像个魔鬼教官一样来回巡视,谁要是敢偷懒,那鞭子可不长眼。 除了负重越野,还有攀爬悬崖,那崖壁陡峭得跟刀削似的,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抓紧了!别往下看!你们是‘猎鹰’,不是壁虎!”王鹤站在崖底,冲着上面的人大吼。 泅渡河流更刺激,大冬天,河水冰冷刺骨,还得在水里跟鳄鱼玩“捉迷藏”。 “快游!别磨蹭!鳄鱼可不等人!”王鹤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个鱼叉,随时准备“救人”。 格斗搏杀更是家常便饭,每天都得跟人干架,打得鼻青脸肿那是常事。 “出拳!出拳!你们是在挠痒痒吗?”王鹤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士兵,气不打一处来。 射箭投掷也少不了,每天对着靶子射个几百箭,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瞄准!瞄准!你们是想射鸟还是想射我?”王鹤站在靶子旁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在王鹤的“精心”调教下,这群“预备役”的进步那叫一个神速。 他们的速度、力量、耐力、反应……各方面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他们,正在向着真正的“猎鹰”战士蜕变! 除了常规训练,王鹤还搞了些“花活”。 比如,模拟夜袭鲜卑营地,斩首行动演练。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士兵们被分成几个小组,一个个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敌营”。 行动前,王鹤一脸严肃地叮嘱:“记住,要快!要准!要狠!一旦暴露,直接开溜,别硬拼!” “明白!”士兵们压低声音,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睛里闪着光,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行动!”王鹤大手一挥,士兵们像放飞的二哈,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敌营”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哨兵”来回晃悠。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快得像鬼一样。 “谁?”一个“哨兵”刚喊出一个字,脖子上就挨了一刀,声音戛然而止,像只被掐了脖子的鸭。 “敌袭!”另一个“哨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扯着嗓子就喊。 可惜,晚了。 “猎鹰”的士兵们像狼群一样扑了上来,见人就砍,刀光闪烁。 “杀!” “砰!” “啊……” “敌营”里顿时炸开了锅,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敌方首领”吓得脸都绿了,在“亲兵”的簇拥下,扭头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可“猎鹰”的士兵早就盯上他了,哪能让他跑了? “哪里逃!”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像猎豹一样扑了上去。 “保护首领!”“亲兵”们一个个嗷嗷叫着冲上来,想拦住他。 可他们哪是“猎鹰”士兵的对手?几下就被砍翻在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噗嗤!” “敌方首领”被一刀砍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两腿一蹬,不动了。 “任务完成!撤退!” “猎鹰”的士兵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王鹤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却又兴奋不已的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有进步!不过,别以为这就完了,以后有你们受的!” 他故意顿了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下次咱们玩点更刺激的——活捉敌方首领!当然,是活着的那种。” 士兵们一听,顿时一片哀嚎。 “头儿,咱能不玩这么大吗?”一个士兵哭丧着脸。 “就是,万一失手,那可就……”另一个士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鹤一瞪眼:“怎么,怕了?‘猎鹰’可没有孬种!” “谁怕了?不就是活捉吗?小菜一碟!” “就是,头儿您就瞧好吧!” 士兵们被王鹤一激,顿时又来了精神,一个个挺胸抬头,跟打了鸡血似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猎鹰”的士兵们算是彻底脱胎换骨了。 他们不仅身体素质杠杠的,战斗技能也突飞猛进,更重要的是,一个个都练就了一颗“大心脏”,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的他们,就像一把把磨得锃亮的尖刀,随时准备出鞘,给敌人致命一击。 “主公,‘猎鹰’已经训练完毕,随时可以执行任务!”王鹤向陆恒汇报。 “好!”陆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是时候让‘猎鹰’亮剑了!” 这时,郭嘉突然开口:“主公,我有一计,或可让‘猎鹰’一鸣惊人!” “哦?奉孝有何妙计?”陆恒饶有兴趣地问道。 郭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主公,刚有消息传来,鲜卑五原郡九原城,乃是鲜卑首领阙环的老巢。此人凶残暴戾,屡次进犯我大汉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如让‘猎鹰’潜入九原城,将其斩首,以震慑鲜卑各部!” “什么?斩首阙环?”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九原城现在是鲜卑人的地盘,戒备森严,阙环更是高手如林,想要刺杀他,难如登天! “奉孝,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戏志才皱眉道,“‘猎鹰’虽精锐,但毕竟人数有限,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奉孝,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荀攸也劝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郭嘉却不以为然,“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只要能成功斩杀阙环,就能让并州的鲜卑人陷入混乱,我军便可趁机出击,一举平定五原郡!” “主公,末将愿往!”王鹤毫不犹豫地请命。 “主公,末将也愿往!”“猎鹰”的士兵们也纷纷请战,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陆恒看着众人,心中犹豫不决。 他知道,郭嘉的计策虽然冒险,但一旦成功,就能为云中郡带来巨大的利益。 但“猎鹰”是他一手打造的精锐,他不忍心让他们去冒险。 “主公,请相信我们!”王鹤再次请命,语气坚定,“我们‘猎鹰’,绝不会让您失望!” 陆恒看着王鹤,看着“猎鹰”的士兵们,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你们!”陆恒沉声道,“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如果事不可为,立即撤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主公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王鹤和“猎鹰”的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云中城,静候你们的佳音!”陆恒站起身,目光如炬,语气铿锵有力,“出发吧,‘猎鹰’!让鲜卑人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是!” “猎鹰”的士兵们齐声应道,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背影挺拔,如同一群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 夜幕降临,五十名“猎鹰”士兵,在王鹤的带领下,悄悄离开了云中城,向着鲜卑五原郡九原城进发。 他们的目标,是鲜卑首领阙环! 一场惊心动魄的斩首行动,即将展开! 第69章 猎鹰(三)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五十名“猎鹰”士兵,身着黑色夜行衣,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向着九原城靠近。 王鹤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头儿,这九原城,真有郭军师说的那么重要?”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问。 “废话,郭军师什么时候错过?”王鹤瞪了他一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阴沟里翻船!” 这支队伍里,除了王鹤,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靠近九原城,王鹤做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下。他指了指城墙上的火把:“看见没?每隔一段就有一个,还来回巡逻,防守挺严。” “头儿,咱们怎么进去?”另一个士兵问。 王鹤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查看:“郭军师说了,这九原城有个狗洞,就在……”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就在这儿,城墙的东南角,那里有个排水口,平时没人注意。” “狗洞?头儿,咱们可是‘猎鹰’,钻狗洞是不是有点……”一个士兵一脸的嫌弃。 “闭嘴!能进去就行,管他什么洞!”王鹤低声呵斥,“都给我记住了,进去之后,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谁要是敢擅自行动,别怪我不客气!”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 王鹤一马当先,带着队伍,悄悄摸到了城墙的东南角。果然,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排水口,被杂草和乱石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还真有个狗洞!”一个士兵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屁!赶紧进去!”王鹤瞪了他一眼,率先钻了进去。 排水口又窄又脏,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士兵们一个个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依次爬了进去。 穿过排水口,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成功潜入了九原城! “嘘……”王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都给我小心点,别弄出动静!” 士兵们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跟在王鹤身后,向着城内摸去。 九原城内,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闪烁。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鹤带着队伍,避开巡逻的士兵,沿着小巷,向着阙环的府邸摸去。 “头儿,你看,那是不是阙环的府邸?”一个士兵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宅院说道。 王鹤抬头望去,只见那座宅院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几个手持兵器的守卫,戒备森严。 “应该就是这里了。”王鹤点了点头,“准备行动!” 他从背后取下弓箭,搭箭上弦,瞄准了门口的一个守卫。 “嗖!” 箭矢破空而出,准确地命中了守卫的咽喉。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动手!”王鹤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猎鹰”的士兵们也纷纷取出弓箭,向着门口的守卫射去。 “嗖嗖嗖!”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成了刺猬。 “敌袭!” 府邸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杀进去!”王鹤大吼一声,手持长枪,冲进了府邸。 “猎鹰”的士兵们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府邸内,一片混乱。鲜卑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拿着兵器冲了出来。 “杀!” “猎鹰”的士兵们毫不畏惧,与鲜卑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噗嗤!” “啊!”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阙环在哪儿?”王鹤一边砍杀敌人,一边大声问道。 “在那边!”一个士兵指着府邸深处的一座建筑说道。 王鹤一马当先,向着那座建筑冲去。 “挡住他!” 几个鲜卑士兵冲了上来,想要拦住王鹤。 “滚开!” 王鹤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上下翻飞,左突右刺。 “噗嗤!” “啊!” 几个鲜卑士兵瞬间被刺倒在地。 王鹤冲到那座建筑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阙环,受死!” 王鹤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坐在床上,一脸的惊恐。 “你……你是谁?”阙环看着王鹤,声音颤抖。 “取你狗命的人!”王鹤冷笑一声,手中长枪直刺阙环的胸口。 “保护首领!” 几个亲兵冲了上来,想要保护阙环。 “滚开!” 王鹤怒吼一声,手中长枪一扫,将几个亲兵扫飞出去。 “噗嗤!” 长枪刺穿了阙环的胸膛。 “你……” 阙环瞪大了眼睛,指着王鹤,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噗通!” 阙环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任务完成!撤退!” “猎鹰”的士兵们听到王鹤的命令,纷纷向后撤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 鲜卑士兵们追了上来,想要拦住他们。 “放箭!” 王鹤一声令下,“猎鹰”的士兵们纷纷取出弓箭,向着追兵射去。 “嗖嗖嗖!”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鲜卑士兵们纷纷倒地。 “猎鹰”的士兵们趁机冲出了府邸,向着城外逃去。 “快追!” 鲜卑士兵们紧追不舍。 “点火!” 王鹤一声令下,“猎鹰”的士兵们纷纷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府邸。 “轰!”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将整个府邸吞噬。 “猎鹰”的士兵们趁着混乱,冲出了九原城,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鲜卑士兵们扑灭大火,追出城外时,“猎鹰”的士兵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气死我了!” 鲜卑士兵们气得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九原城内,一片狼藉。阙环的府邸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阙环本人也被斩杀,尸体被发现时,胸口还插着那杆要了他命的长枪。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五原郡,鲜卑人无不震惊。 “听说了吗?阙环死了!脑袋都被人砍下来了!”一个鲜卑士兵惊恐地对同伴说道。 “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同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好像叫什么‘猎鹰’的!听说他们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 “猎鹰”的名声,像瘟疫一样在鲜卑人之间流传开来,人人自危。 云中城内,陆恒的府邸中,却是一片欢腾。 “报!主公!大捷!‘猎鹰’成功斩杀阙环,九原城大火,烧了个精光!”传令兵兴冲冲地跑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陆恒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王鹤,这小子,真没让我失望!” “主公,这都是郭军师的妙计!”王鹤站在一旁,拱手说道,脸上却没有多少得意。他知道,这次行动能够成功,郭嘉的情报至关重要。 “哈哈哈哈!”陆恒大笑起来,他走到王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谦虚什么?你的功劳,我心里清楚!这次,我看鲜卑人还敢不敢再来进犯我云中!” 他转过身,看着在座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诸位,‘猎鹰’的成功,不仅震慑了鲜卑人,也鼓舞了我们的士气。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粮草辎重准备妥当!”陆恒大手一挥,声音铿锵有力,“我们的目标——五原郡!让那些鲜卑人知道,犯我云中者,虽远必诛!” “是!”众将士齐声应道,声音震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期待。 “对了,”陆恒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王鹤说道,“‘猎鹰’的兄弟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你可得好好犒赏他们!别的不说,酒肉管够!” 王鹤咧嘴一笑:“主公放心,保证让兄弟们吃好喝好!” 陆恒点点头。 次日,云中城的军队,在陆恒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着五原郡进发。 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猎鹰”的士兵们,经过这次行动,更加自信,更加强大。他们,已经成为了陆恒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王鹤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远方,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他相信,只要有“猎鹰”在,就没有什么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出发!” 王鹤大吼一声,带着“猎鹰”的士兵们,向着战场冲去。 他们的目标,是胜利!是荣耀!是守护云中百姓的安宁! 夜风吹过,王鹤的衣角猎猎作响。他,就像一只真正的猎鹰,翱翔在战场之上,寻找着猎物,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而他身后的“猎鹰”士兵们,也像一群真正的猎鹰,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为他而战,为云中而战,为大汉而战! 他们,是“猎鹰”!是陆恒手中最锋利的尖刀!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是云中百姓的守护神!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们的传奇,将永远流传…… 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 第70章 度辽营 马蹄声如急雨般敲打着地面,卷起的烟尘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龙。王旭带着五十轻骑,风尘仆仆地赶到曼柏县郊外。 远远望见城头那面熟悉的、有些破旧的大汉旗帜,王旭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还好,找了近整个五原郡,有一个曼柏县还在,没被鲜卑那帮孙子给占了。 “城上的兄弟,睁大眼睛看看,自己人!”城墙上守卫还没来得及喊话,王旭就扯着嗓子先吼了一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守卫定睛一看,王旭一行人虽然风尘仆仆,但确实是大汉军士的打扮,而且这气势,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城内,王旭见到了驻扎于此的度辽将军皇甫旗,眉宇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 两人客套了几句,王旭便直奔主题,将来意说明,希望皇甫旗能出兵,共同抵御鲜卑。 谁知,皇甫旗听了,却是一脸的苦笑:“王将军啊,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这度辽营,看着像模像样,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满打满算不到两千人,还不够鲜卑人塞牙缝的!” 王旭一愣,心想:两千人?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少啊!这仗还怎么打? 皇甫旗接着说道:“朝廷的粮草,那是八百年都等不来一回!五原城的百姓,都被我提前接到这儿来了,现在整个曼柏县,就指望着我这点儿人,这点儿粮,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王旭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五原城内空无一人,原来是皇甫旗提前做了安排。这老兄,还算有点脑子! 不过,高兴之余,王旭又犯愁了。皇甫旗这些人,别说主动出击了,自守都很难! 皇甫旗看着王旭那张瞬间垮下来的脸,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旭的肩膀:“王将军,不用担心,我身为大汉的臣子一定会保护好百姓的……唉!就是朝廷那帮蛀虫,只知道在洛阳城里花天酒地,不管我们这些边关将士和百姓的死活!” 他攥紧了拳头,关节都有些发白:“要是有足够的粮草,别说鲜卑那几万人,就是再来几万,我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旭看着皇甫旗为难的表情,也是很理解。 曼柏县,地处五原郡最南端,再往南,便是无边无际的荒漠。 这县城,看外面四周的残檐断壁可以看出这里之前可能曾经繁华过,但现在,说好听点是座城,说难听点,就是个大点的土围子。城墙低矮破旧,风一吹,似乎都能刮下几块土来。 城外,黄沙漫天,寸草不生,一片死寂。 城内,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 原本就逼仄的县城,因为挤满了从五原城逃难来的百姓,活像个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连转个身都费劲。 街道上,难民们横七竖八地躺着、坐着,一个个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大人还好,还能强忍着,可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吃的,那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可当娘的又能怎么办?她们自己都快饿扁了,哪还有奶水喂孩子?只能抱着孩子,默默流泪。 整个曼柏县,弥漫着一股子绝望的臭味,像是腐烂的尸体,又像是发霉的粮食,让人喘不过气。 王旭走在街上,看着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他既庆幸曼柏县还没被鲜卑人攻破,又替皇甫旗愁得慌,更替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感到心痛。 “将军,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王旭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他心里清楚,皇甫旗的难处是真的,可云中城的危机也是迫在眉睫。 皇甫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除非……”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除非什么?皇甫将军但说无妨!”王旭急切地追问,他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抓住。 皇甫旗苦笑:“除非能有援军,或者……能有足够的粮草。可这……唉,你也知道,朝廷那帮人……”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旭沉默了。他明白,皇甫旗说的是大实话。指望朝廷?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的女儿还在五原城呢!她才五岁啊!要是落到鲜卑人手里……我可怎么活啊!”一个妇人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哭哭哭!就知道哭!女儿丢了,我心里不比你难受吗?可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让我怎么办?啊?我能怎么办!”男人抱着头,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自责,他狠狠地捶打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帮我们找找女儿吧!她叫小花,长得......”妇人跪在地上,对着周围的士兵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渗出血来。 小花? 王旭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了在五原城废墟中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那脏兮兮的小脸,还有那双充满恐惧的大眼睛。 难道……真的是她? “这位大嫂,你们要找的女儿,是不是叫小花?”王旭快步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 妇人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王旭,仿佛看到了希望:“军爷,您……您认识我们的女儿?您见过她?” “我……我可能见过她。”王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她现在很安全,你们放心。” “真的?!”夫妇二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来,死死抓住王旭的胳膊,“军爷,您真的见过我们的女儿?她在哪儿?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饿?” “她……她被我们军师带回云中城了。”王旭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不忍心再隐瞒,“我这次来,就是奉了军师的命令,来五原郡打探消息的。” “云中城?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夫妇二人喜极而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军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求求您,带我们去见我们的女儿吧!求求您了!”妇人再次跪下,抱着王旭的腿哀求,男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王旭连忙将他们扶起来:“大嫂,大哥,你们快起来,别这样。我答应你们,等我完成任务,一定带你们去见小花。我王旭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夫妇二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王旭看着他们,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完成任务的决心。这些百姓,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应该活下去,应该和家人团聚!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小花安全地带回来,也要把这些无辜的百姓,从这人间地狱中拯救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灰土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险些摔倒。 “报!将军!城外……城外发现大量鲜卑军队,正向我曼柏县快速靠近!” “什么?还是被他们追上来了!”皇甫旗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有多少人马?看清楚了吗?” 士兵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约……约有五千人!全是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旗帜上画着狼头!” “五千……”皇甫旗踉跄后退几步,险些跌倒,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颤抖。 曼柏县的守军满打满算不过千人,面对五千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快!关闭城门!准备迎战!”皇甫旗猛地回神,声嘶力竭地下令。 城内瞬间炸开了锅。 士兵们慌乱地奔跑,呼喊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关闭。 百姓们则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就弥漫着绝望气息的曼柏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王旭也愣住了,他知道鲜卑人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凶猛。 “将军,事到如今,不如放手一搏!”王旭向皇甫旗抱拳请命,“我愿率领兄弟们,出城迎战!即便不能取胜,也能杀他个措手不及,为城内争取时间!” “不可!”皇甫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只有五十人,出城就是送死!” 王旭还想说什么,皇甫旗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别废话!这是命令!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从南门突围,去云中城找陆太守!告诉他,曼柏县危在旦夕,让他赶紧发兵救援!再晚就来不及了!” “将军,那你呢?你怎么办?”王旭急了,他怎能抛下皇甫旗独自逃生? “我?”皇甫旗惨笑一声,眼神中透出决绝,“我是大汉的将军,守土有责,岂能临阵脱逃?我这条老命,就交给曼柏县了!” 王旭眼眶湿润,他明白皇甫旗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这是要以身殉国。 “将军,你这……你这不是让我当逃兵吗?我王旭可不是那种人!”王旭梗着脖子,说什么也不肯走。 “放屁!”皇甫旗怒吼,“老子这是让你去搬救兵!你想让全城百姓都给你陪葬吗?赶紧走!” 王旭紧咬牙关,嘴唇都咬出了血,他知道皇甫旗说得对,自己留下来毫无意义,只有去云中城搬救兵,才有一线生机。 “将军保重!”王旭含泪抱拳,转身带着五十轻骑,向南门狂奔。 城墙上,皇甫旗看着王旭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他高高举起佩剑,声嘶力竭地吼道:“兄弟们!准备战斗!让这帮狗娘养的鲜卑人看看,咱们大汉的爷们,有没有孬种!” “杀!杀!杀!”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虽然嘶哑,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 城外,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王旭带着五十轻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南门,战马嘶鸣,马蹄飞扬,激起一路烟尘。 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直奔云中城方向,身后,曼柏县的喊杀声渐渐远去,但那股惨烈,却深深地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第71章 急援 夜幕降临,几颗寒星挂在天边。云中城外,荀攸策马来到陆恒身边,拱手道:“主公,五原郡有紧急军情。” 陆恒一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大军也随之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荀攸:“公达,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荀攸面色严肃:“五原郡的鲜卑军,现在分成了三股。柯最部一万多人,还在五原城以北。九原、宜梁原本有三千鲜卑军,但他们的头领阙环死了,现在已经向北撤了。还有一支五千人的鲜卑军,在武都附近烧杀抢掠。” 陆恒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鲜卑人这么嚣张!我们不能不管!” “主公,让我去吧!”典韦第一个站出来请战,声音粗犷,像打雷一样,“我保证把那些鲜卑贼寇杀个片甲不留!”他手里的双戟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微微颤动。 “主公,还是我去吧!”张飞也不甘示弱,挥舞着丈八蛇矛,大声嚷嚷,“俺一矛一个,把他们全都捅成窟窿!” 陆恒摇了摇头,对典韦和张飞说:“你们都别争了,五原城那边先放一放。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武都的麻烦。”他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于禁,你带三千重步兵,守住沙陵,别让鲜卑人从背后偷袭。郭子仪,你带两万玄甲军,守住咸阳城,作为后援。其他人,跟我去武都,会会那伙抢东西的鲜卑人!” “末将领命!”众将齐声应答,声音响彻夜空。 陆恒不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大军紧随其后,朝着武都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大军继续行进。马蹄声、车轮声、士兵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雄壮的进行曲。火把连成一片,像一条火龙,蜿蜒在荒原之上,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陆恒骑在马上,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心中却是一片光明。他相信,只要有这支军队在,就一定能驱逐鞑虏,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驾!” “驾!” 铁蹄踏破夜的寂静,大军行进到一半,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滚滚,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主公,前方有情况!”典韦耳朵动了动,双戟紧握,瓮声瓮气地提醒。 陆恒抬眼望去,夜幕下,一队骑兵正朝着他们飞奔而来,卷起漫天尘土,为首之人,身形熟悉,正是王旭! “王旭?他不是去通知周围城县鲜卑人的情报了吗?怎么会来这里?”陆恒眉头微皱,心中疑惑,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吁——”王旭勒马急停,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要将他掀翻在地。他顾不得稳住身形,看到戏志才等人都恭敬地站在这年轻人身后,立刻判断出这年轻人就是云中的太守,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急切:“太守大人!曼柏县被鲜卑军围攻,危在旦夕!皇甫将军派我前来求援!” “什么?!”陆恒脸色骤变,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张飞瞪大了眼睛,丈八蛇矛差点掉在地上,“这帮孙子,不是去武都了吗?怎么又跑到曼柏县去了?” 荀攸也是一脸凝重,他快速思索着,试图理清这混乱的局面。 王旭喘着粗气,将曼柏县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陆恒越听,脸色越是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帮鲜卑狗贼,真是欺人太甚!”陆恒怒吼一声,声音在夜空中炸响。 典韦和张飞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这话,典韦直接跳了出来,大声喊道:“主公!让我去吧!我把他们的脑袋都拧下来当球踢!” 张飞也急吼吼地叫道:“主公,还是让我去,俺的丈八蛇矛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陆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传令兵大声下令:“传令下去,全速前进,救援曼柏县!” “是!”传令兵高声应答,声音中都带着一股杀气。 大军再次开拔,速度比之前更快。士兵们都憋着一口气,一个个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恨不得立刻冲到曼柏县,把那些鲜卑人撕成碎片。 曼柏县,残破的城墙摇摇欲坠。 皇甫旗紧握手中长剑,剑身早已卷刃,上面凝固的血迹分不清敌我。他只觉双臂酸麻,每一次挥砍都像是在撕扯着肌肉,但他不敢停下,因为稍有松懈,身后的防线就会崩溃。 城墙上下,尸横遍野,断肢残骸触目惊心。鲜血汇成小溪,沿着墙根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的气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将军,顶不住了!鲜卑狗崽子太多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皇甫旗身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皇甫旗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鲜卑士兵如同蚂蚁一般,正顺着云梯疯狂地往上爬。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挥舞着弯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杀!杀光这帮汉狗!” “跟他们拼了!”皇甫旗怒吼一声,声音沙哑而决绝,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身后就是曼柏县的百姓,他必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百姓争取那一线生机。 “杀!”他再次挥剑冲了上去,身先士卒,与鲜卑士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一名亲兵趁着战斗间隙,焦急地问:“将军,百姓们转移得怎么样了?” 皇甫旗一边奋力砍杀,一边分神回应:“应该快转移完了,你……你们也快撤!” “将军!要撤一起撤!兄弟们绝不独活!”亲兵急红了眼,声音哽咽。 皇甫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走了,这曼柏县就……就彻底完了。”他望着城内那些扶老携幼、惊慌失措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有不甘,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杀!”皇甫旗不再多言,再次怒吼一声,将满腔悲愤化为力量,挥剑杀向敌人。他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够为百姓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城内,一处偏僻的角落,被黑暗与绝望笼罩。 一对夫妇紧紧依偎,瑟瑟发抖。他们是从五原城逃难来的,女儿小花被陆恒的军队救走,他们一路跟随,成了这乱世中无根的浮萍,只为追寻女儿的踪迹。 “当家的,你说……咱们还能见到小花吗?”妇人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蝇,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男人紧紧搂住妻子,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心中一阵绞痛。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能……一定能!” 妇人突然猛地推开男人,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你疯了!”男人一把拉住她,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惊恐,“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杀人的鲜卑狗,你回去不是送死吗?” “我给小花织的过冬衣服……还在那里,没拿!”妇人挣扎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天眼瞅着就冷了,小花身子弱,没件厚衣服,会冻坏的!我拿了就回来,很快的。” 男人看着妻子,她的脸庞被泪水冲刷得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妻子是铁了心要回去,他根本拦不住。 “你……你个死婆娘,就不能让我省点心!”男人急得直跺脚,额头青筋暴起,最终还是一咬牙,“罢了罢了!我跟你一起去!” 负责转移百姓的士兵,看着这对夫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对夫妇是想回去拿给女儿的过冬衣服,但他不能让他们回去,因为太危险了。 可是,看着那妇人那坚决的背影,士兵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她。他只是默默地祈祷,希望这对夫妇能够平安归来。 第72章 血染的黎明 陆恒紧咬牙关,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前方。 他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怒火,不安地刨动着前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鸣。 陆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翻涌的情绪,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他无法想象,曼柏县竟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沦陷。 他更无法想象,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会遭受怎样的屠戮。 一想到这里,陆恒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尖刀狠狠地刺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恒星”,手背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扭曲,骨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 “曼柏县……失守了?”黄忠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黄忠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悲痛,他瞪大了眼睛,眼眶泛红,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城门洞开,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吞噬着一切希望。 原本象征着大汉威严的旗帜,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绣着狰狞狼头的鲜卑战旗。 那旗帜在晨风中肆意飘扬,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像是在嘲笑大汉的软弱,又像是在宣示着鲜卑人的残暴。 城门附近,残破的木头、碎裂的砖石散落一地,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城墙下,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主公……”典韦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询问。 他紧握着手中的双戟,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随时准备冲锋陷阵,将那些该死的鲜卑人碎尸万段。 陆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惨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仿佛看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在鲜卑人的屠刀下绝望地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仿佛听到那些英勇的将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奋力抵抗,发出不屈的怒吼。 “进城!”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他猛地一夹马腹,马长嘶一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进了北门。 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怒吼着,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曼柏县城。 陆恒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这些畜生!为死去的百姓和将士报仇! “黄忠!”陆恒突然大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末将在!”黄忠迅速策马来到陆恒身边,抱拳应道。 他的声音洪亮,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恒的目光如刀,扫视着四周,冷冷地说道:“汉升,立刻带领三千铁骑,将曼柏县给我围起来!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给我飞出去!” 陆恒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他要让这些鲜卑人,血债血偿! “末将领命!”黄忠再次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调转马头,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如同一阵狂风般散开,迅速将整个曼柏县包围起来。 陆恒则带着典韦等人,继续向城内深入。 陆恒策马疾驰在曼柏县的街道上,两侧的景象触目惊心。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恒星”。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身穿大汉制式军服的士兵,也有穿着粗陋皮甲的鲜卑人。 他们扭曲着身体,保持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狰狞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血腥,无尽的仇恨似乎要从他们的尸体中溢出。 陆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然而,一个诡异的现象让陆恒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转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疑惑。 他竟然没有看到一具百姓的尸体! 这太不寻常了! “志才,这……这是怎么回事?”陆恒勒住马缰,转头看向身旁的戏志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 他希望戏志才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让他稍稍安心的解释。 戏志才也紧锁着眉头,他迅速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主公,此事确实蹊跷。按常理推断,鲜卑人攻破城池,必然会对城中百姓进行大肆屠戮,以掠夺财物,满足他们的欲望。可这城中……却不见一个百姓的尸首,实在是令人费解。” 戏志才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也在努力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 “难道说……”陆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让他既感到希望又感到担忧的念头,“百姓被皇甫旗提前转移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期盼。 “很有可能。”戏志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是皇甫旗,在明知曼柏县无法守住的情况下,一定会优先考虑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戏志才的分析让陆恒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心中的担忧却并没有完全消散。 “但愿如此……”陆恒喃喃自语,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他希望曼柏县的百姓能够平安无事。 他默默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保佑那些无辜的百姓。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在陆恒面前,声音嘶哑地禀报道:“报!主公,南门……南门发现了守城将军的尸体!” “什么?!”陆恒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几乎要停止跳动。 “快带我去!”他猛地一挥马鞭,马发出一声嘶鸣,向南门疾驰而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行人快步赶到南门,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城门口,皇甫旗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他的身上插满了箭矢,像个刺猬一般,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他的眼睛圆睁着,似乎死不瞑目,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无力地掉落在身旁,剑身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陆恒看着皇甫旗的尸体,心中一阵悲痛。 他虽然和皇甫旗素未谋面,但他敬佩皇甫旗的忠义和勇气,敬佩他为了守护大汉、守护百姓而战死沙场的决心。 “皇甫将军,一路走好……”陆恒缓缓地走到皇甫旗的尸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哀思。 他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低头抱拳,向这位英勇的将军致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悲伤。 “主公,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再快一点……”王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捶胸顿足,发出一声声悲痛的哀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后悔自己没能早点赶到,没能救下皇甫旗,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陆恒走到王旭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知道,王旭已经尽力了,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传令下去,厚葬皇甫将军!”陆恒站起身,缓缓地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声音低沉而坚定,“所有战死的将士,一并厚葬!”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决心。 “是!”士兵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陆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城内,一片死寂。 街道上只有搜寻的士兵在忙碌着,风吹过残破的房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泣。 城北的某个街道上,一名士兵在一处难民聚集地的门口发现了一对夫妻尸体,他们手拉手,妇人怀里还有一件被血染成红色的厚麻布衣。 第73章 蛛丝马迹 厚葬皇甫旗及一众阵亡将士后,陆恒心情沉重,带着人在城中搜寻百姓踪迹。 “主公,这里有血迹!”一名士兵突然喊道。 陆恒等人立刻赶过去,一处民房的墙角,几滴尚未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戏志才蹲下身,仔细观察:“血迹……还很新鲜,应该是刚留下不久。” 陆恒心头一紧,这血迹,难道是百姓留下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却有力:“搜!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士兵们立刻散开,在周围展开了细致的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主公!这里有个暗道!”没过多久,另一名士兵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众人赶到现场,只见一处不起眼的柴房内,几块木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像一只怪兽的大嘴。 “暗道?”陆恒眉头紧锁,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他俯身向下望去,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暗道……通往哪里?”陆恒问。 没人能回答,这暗道隐藏得太深了,之前竟然毫无察觉。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陆恒的决定。 “下去看看!”陆恒果断下令,他有预感,这暗道一定和百姓的失踪有关,甚至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典韦一马当先,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主公,俺老典先下去探路!”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像一块巨石落入深渊。 紧接着,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也跟着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陆恒带着戏志才和荀攸,在洞口焦急地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陆恒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焦躁不安,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 “主公!有发现!”终于,洞内传来了典韦兴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陆恒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发现了什么?” “这暗道……是通往城外的!”典韦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出口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他娘的,这帮龟孙子,藏得还真深!” “好!”陆恒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下可以确定,百姓们就是通过这条暗道逃离了曼柏县! “皇甫旗这老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陆恒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也有一丝轻松,“看来,咱们都小瞧他了!这招金蝉脱壳,玩得漂亮!” 荀攸捋了捋胡须,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皇甫将军,真乃神人也!此举不仅保全了百姓,更让鲜卑人扑了个空,白忙活一场!” 戏志才也点头附和:“是啊,这下,咱们可以安心追击鲜卑人了!不过,这暗道如此隐蔽,皇甫将军是如何发现的?莫非……” 陆恒哈哈一笑:“志才,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过,皇甫将军此举,确实让人佩服!等此件事了,我一定要好好查查,这暗道究竟是何人所建,又是何时所建!” “主公,现在怎么办?”戏志才问。 陆恒略一思索,便有了决断。 “秦岱!” “末将在!”秦岱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应道。 “你带三千步兵,留守曼柏县,务必确保城池安全!”陆恒下令。 “末将领命!”秦岱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云长,翼德!”陆恒又看向关羽和张飞。 “大哥!”关羽和张飞同时应道。 “你们二人,率领玄甲军和大汉重步兵,共计一万余人,前往武都附近,寻找那伙鲜卑人的踪迹,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陆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意。 “大哥放心,俺老张保证把那些鲜卑崽子的脑袋都拧下来当球踢!”张飞拍着胸脯保证道。 关羽也微微颔首,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公达,志才,我们走!”陆恒最后看向荀攸和戏志才。 “主公,我们去哪?”荀攸问。 “去追百姓!”陆恒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刚逃出去不久,一定走不远!” 陆恒带着荀攸、戏志才、典韦以及剩余的将士,沿着暗道出城,向南边追去。 陆恒率先迈入暗道,典韦紧随其后,火把在他手中熊熊燃烧,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 荀攸和戏志才跟在陆恒身后,也陆续进入暗道。 暗道内,出乎意料的狭窄,仅能容纳一人通行,高矮胖瘦不同的人走在其中,感受也截然不同。 典韦身材魁梧,几乎是擦着两侧的墙壁在前进,时不时还要低头,避免撞到凸起的石块。 陆恒身材适中,走在其中倒还算自如,只是这逼仄的空间,让他感到些许压抑。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 两侧的墙壁,并非现代工艺的平整光滑,而是由泥土和大小不一的石块胡乱堆砌而成,凹凸不平,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墙壁上湿漉漉的,不时有水珠凝结,然后沿着粗糙的表面滑落,“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暗道中格外清晰。 脚下,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泥土,因为潮湿而变得异常湿滑。 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鞋底与泥土之间的摩擦,那种黏腻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 陆恒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眼下也只能强忍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那是泥土的腥味、腐烂的木头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潮湿而发霉,让人闻之欲呕。 陆恒强忍着不适,用手捂住口鼻,尽可能地减少吸入这难闻的气味。 暗道内,没有一丝光亮,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源,就是典韦手中的火把。 那火把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荀攸一边缓缓前行,一边用手轻轻触摸着墙壁,仔细感受着墙壁的材质和结构。 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主公,观这暗道的形制,以及墙壁的风化程度,恐怕已经有些年头了。” “嗯。”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虽然对建筑不太了解,但也能看出这暗道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建成。 这暗道的规模和结构,都显示出它绝非临时挖掘的产物,更像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和长期施工的工程。 只是,究竟是谁,在何时,出于何种目的建造了这条暗道呢? 陆恒心中充满了疑惑。 戏志才跟在荀攸身后,他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他轻声说道:“主公,百姓们……会不会已经顺着这条暗道逃往西河郡了?”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暗道中回荡,显得有些失真。 “很有可能。” 荀攸没有回头,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肯定。 “曼柏县往南,便是西河郡的地界。如果我是皇甫旗,在眼下这种局势下,一定会选择将百姓转移到那里,以求安全。” 荀攸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就往西河郡追!” 陆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那些百姓,确保他们的安全。 他不能让皇甫旗的一番苦心白费,更不能让那些无辜的百姓落入鲜卑人的魔爪。 陆恒猛地一挥手,示意加快速度。 一行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在狭窄而黑暗的暗道中快速穿行。 火把的光芒,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串跳动的光影,仿佛一条蜿蜒的火龙,在这幽深的地下世界中穿梭。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快!追!”陆恒一马当先,冲出了树林。 众人紧随其后,沿着官道,向西河郡方向急行军。 一个时辰后,陆恒等人终于在临近西河郡的一处荒野上,发现了百姓的踪迹。 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哭喊声、叫骂声、孩子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是百姓!”陆恒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人。 他定睛一看,发现百姓们正被一群身穿破旧军服的士兵护送着,艰难地向前行进。 “是度辽营的士兵!”戏志才眼尖,认出了那些士兵的身份。 陆恒心中一酸,他知道,这些百姓和士兵,一定吃了不少苦。 “快!过去看看!”陆恒催促道。 一行人快步上前,来到了百姓和士兵的面前。 “我们是云中太守陆恒的军队!大家不要怕!”陆恒高声喊道。 百姓和士兵们听到陆恒的声音,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用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是云中太守陆恒!”陆恒再次表明身份,“皇甫将军呢?他在哪里?” 人群中,一阵骚动。 “皇甫将军……皇甫将军他……已经战死了……”一名老兵哽咽着说道。 “什么?!”陆恒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甫将军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一个人留在城门口,力战而死……”老兵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百姓和士兵们听到老兵的话,也都纷纷哭了起来。 “皇甫将军……真乃忠义之士!”陆恒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着曼柏县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乡亲们,将士们,我是云中太守陆恒,皇甫将军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陆恒环视四周,高声说道,“现在,你们安全了!我会把你们全部安置到云中城,让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百姓和士兵们听到陆恒的话,都激动不已,纷纷跪倒在地,向陆恒磕头道谢。 “多谢太守大人!” “太守大人万岁!” …… 陆恒看着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和士兵,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关羽和张飞率领的军队,行至武都城附近,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忽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原野的宁静。 张飞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停了下来。 他那双环眼圆睁,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 “二哥,你看!是鲜卑狗!” 张飞的声音粗犷而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指向远方。 关羽丹凤眼微微眯起,宛如两道寒光,射向远方。 他仔细观察着,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鲜卑骑兵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这支鲜卑骑兵,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手中挥舞着弯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关羽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哼!一群乌合之众!” 这些鲜卑人,在他关羽眼中,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张飞紧紧握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二哥,这帮畜生,害死了那么多百姓,咱们可不能放过他们!” 一想到那些惨死在鲜卑人屠刀下的无辜百姓,张飞心中的怒火就如同火山一般,即将喷发。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关羽轻轻捋了捋胡须,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那是自然!” 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翼德,你我二人,今日便替大哥和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关羽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张飞的心头。 “好!杀光他们!” 张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仰天长啸,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原野上空回荡。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鲜卑骑兵冲了过去。 手中的丈八蛇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吞噬敌人的生命。 关羽眼神一凛,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出。 他右手紧握青龙偃月刀,刀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仿佛一条青龙,在空中飞舞。 关羽紧随张飞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头下山的猛虎,杀向了鲜卑骑兵。 一场血腥的厮杀,即将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上展开! 鲜卑骑兵也发现了关羽和张飞,他们发出阵阵怪叫,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了上来。 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瞬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 第74章 兵援武都 武都城南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城墙上,守将李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他紧紧盯着城下黑压压的鲜卑骑兵,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两千多人,马蹄踏在地上,仿佛敲打在他的心头,每一下都让他心惊肉跳。 “将军……咱们……咱们怎么办?”一个亲兵哆哆嗦嗦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过是个刚入伍的新兵,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李允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城下。鲜卑人越来越近,他们狰狞的面孔,手中挥舞的弯刀,都清晰可见。李允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感到一阵绝望。 城内只有三百多守军,而且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抵挡这些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李允心中清楚,一旦城破,自己必死无疑。 “投降吧……”李允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将军!你说什么?!”副将王方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允,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投降吧……”李允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敢看王方的眼睛,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疯了!”王方怒吼一声,一把抓住李允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身为大汉将军,竟然要向这些蛮夷投降?你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百姓吗?!” 李允被王方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他挣扎着说道:“王……王方,你放开我!不投降,难道等死吗?城里可没有我的家人,我凭什么要为他们卖命?” “你!”王方气得浑身发抖,他真想一刀砍了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一旦自己杀了李允,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更无法抵挡鲜卑人的进攻。 “李允,我告诉你,就算战死,我也绝不投降!”王方咬牙切齿地说道,“武都城的百姓都在城中,我绝不能让那些鲜卑人伤害他们!” 李允冷笑一声:“王方,你别傻了!就凭我们这点人,怎么可能挡得住鲜卑人?你这是让全城的百姓给你陪葬!” “住口!”王方怒吼一声,一拳打在李允的脸上。李允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绑了!”王方大声喊道。 几个身后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李允按住。李允拼命挣扎,大声喊道:“王方,你敢绑我?你死定了!” 王方没有理会李允,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但是,我们不能退!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百姓!我们必须用我们的血肉之躯,为他们筑起一道防线!” “跟他们拼了!”一个士兵大声喊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决绝。 “拼了!” “杀光这些鲜卑狗!” 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城下,鲜卑骑兵越来越近。他们挥舞着弯刀,发出阵阵怪叫,仿佛一群饿狼,准备扑向他们的猎物。 “放箭!”王方大声下令。 稀稀拉拉的箭矢从城墙上射下,但对于鲜卑骑兵来说,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冲啊!杀光汉狗!”鲜卑骑兵的头领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喊道。 鲜卑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门,他们用手中的弯刀砍向城门,发出“砰砰”的声响。城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攻破。 “顶住!给我顶住!”王方大声喊道,他亲自带人守在城门口,用身体抵挡着鲜卑人的进攻。 就在这时,李允的几个亲信突然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向王方身边的士兵。 “王方,你去死吧!”李允的亲信大声喊道。 王方猝不及防,被砍中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将军!”士兵们惊呼。 “我没事!杀!”王方咬紧牙关,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继续厮杀。 眼看着城门就要被攻破,王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真的要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如同闷雷滚滚,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杀啊!” “杀光这些鲜卑人!”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惊雷炸响,将鲜卑人的怪叫声完全压制。 王方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的山坡上,一支黑色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了下来。为首两人,一人手持丈八蛇矛,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和张飞! “是援军!援军来了!”王方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看到了希望。 鲜卑骑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惊恐地看着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 “杀!”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如同闪电般劈下,一名鲜卑骑兵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 “杀!”张飞也挥舞着丈八蛇矛,冲入了鲜卑骑兵的阵中。他的丈八蛇矛如同毒蛇般,每一次出击,都会带走一条鲜卑人的性命。 关羽和张飞如同两头猛虎,冲入了羊群,所到之处,鲜卑骑兵纷纷倒下,惨叫声连成一片。 “这……这是什么人?!”鲜卑骑兵的头领惊恐地喊道,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敌人。 “管他是谁!给我杀!”另一个鲜卑头领大声喊道,他挥舞着弯刀,向关羽冲了过去。 关羽冷笑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轻轻一挥,那名鲜卑头领的头颅便飞了出去。 “撤!快撤!”鲜卑骑兵的头领终于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大声喊道,调转马头就跑。 其他的鲜卑骑兵也纷纷跟着逃跑,他们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跑得慢的,直接被关羽和张飞追上,一刀一个,砍瓜切菜一般。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外围,早已有一支步兵结成了包围圈,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鲜卑骑兵,将他们射成了刺猬。 “杀!”步兵们呐喊着冲了上来,与鲜卑骑兵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鲜卑骑兵在关羽、张飞和步兵的夹击下,全军覆没。 武都城头,王方看着城下如同修罗地狱般的场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武都城保住了,百姓们安全了。 “来人!把李允给我押上来!”王方大声喊道。 李允被押了上来,他看着城下的尸体,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王……王将军,饶命啊!我……我是一时糊涂!”李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王方冷冷地看着李允:“李允,你身为大汉将军,却贪生怕死,勾结外敌,罪不可恕!今日,我便以大汉军法,将你斩首示众!” “不!不要啊!”李允发出绝望的哀嚎。 王方没有理会李允,他拔出佩刀,手起刀落,李允的头颅滚落在地。 “将李允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王方大声下令。 士兵们将李允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叛徒的下场。 关羽和张飞策马来到城下,王方连忙带着士兵出城迎接。 “末将王方,拜见两位将军!”王方单膝跪地,向关羽和张飞行礼。 “将军请起!”关羽翻身下马,将王方扶起,“将军忠勇可嘉,我等佩服!” “多谢两位将军救命之恩!”王方再次拜谢。 “不必客气,俺们奉主公之命,前来剿灭这群鲜卑狗!”张飞说道。 “两位将军,请进城!”王方将关羽和张飞迎进了城中。 百姓们得知是关羽和张飞救了他们,纷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 关羽和张飞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乡亲们,大家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鲜卑人再来骚扰你们!”关羽高声说道。 “好!好!”百姓们欢呼雀跃。 曼柏县 夜幕降临,曼柏县的轮廓在昏暗中逐渐模糊。陆恒一行人带着劫后余生的百姓们回到了城内,喧嚣与疲惫交织,每个人都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松弛下来。 戏志才却独自一人折返,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让他无法释怀的地方。 月光惨淡,勉强照亮了那条偏僻的小巷。戏志才回到了那对夫妇惨遭杀害的现场,血腥味早已散去,只留下冰冷的石头地面和几块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他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布,轻轻擦拭着地面,仿佛要抹去那场残酷的记忆。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眼神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唉,你说你们……”戏志才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在跟亡魂对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他从地上捡起了那件被血浸透的粗麻布衣,这是那个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衣服还很完整,但是却血迹斑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戏志才仔细地翻看着这件衣服。他摸索着衣领,那里似乎有一个图案,只是被血污遮盖,看不真切。 他用手指轻轻地刮去血痂,一个模糊的图案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朵小花,针脚粗糙,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朴实的生活气息。 第75章 分兵四路 破旧的县衙大堂内,气氛凝重。 陆恒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却又充满希望的面孔。 这些百姓刚刚经历了生死浩劫,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陆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知道,自己肩负着这些人的希望,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旭。” 陆恒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旭,这位一直跟随陆恒的忠心将领,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身体站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你带领三千步兵,护送百姓和度辽营的伤兵返回云中城。” 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记住,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一个都不能少!”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不仅仅是在下达命令,更是在传递一种信念,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守护。 王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他用力抱拳,声音洪亮:“主公放心,末将纵使粉身碎骨,也定不辱命!” 王旭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将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这份信任的价值。 度辽营的副将,一个身材精瘦,面容坚毅的汉子,名叫李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对陆恒说道:“太守大人,我等身负守土之责,不敢擅离职守。我等愿在武都度辽营地附近驻扎,等候朝廷新的任命。” 李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坚守。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也不能轻易放弃。 陆恒看着李敢,眼中流露出理解和赞赏。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忠于职守的好汉,是值得尊敬的。 “好,我理解你们的难处。” 陆恒点了点头,并没有强求。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给度辽营的兄弟们留下充足的粮草补给,让他们安心驻守。” 陆恒的举动,让李敢和度辽营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感受到了陆恒的关怀和体谅,这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守卫边疆的决心。 处理完曼柏县的善后事宜,陆恒没有丝毫耽搁。 他带着荀攸、戏志才、典韦等人,连夜启程,马不停蹄地赶往咸阳城。 他要与关羽、张飞汇合,共同商议对付鲜卑人的大计。 咸阳城,这座饱经战火的古城,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城墙上的灯火,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照亮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陆恒一行人策马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城门口,早已得到消息的士兵们,看到陆恒的身影,立刻打开城门,恭敬地迎接。 陆恒刚一踏进城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 “大哥!你可算来了!俺老张都快憋死了!” 张飞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陆恒循声望去,只见张飞那魁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一样立在那里。 他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一头即将出笼的猛兽。 关羽则站在张飞身旁,虽然没有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 陆恒看到这两位兄弟,心中也感到一阵轻松。 他笑着拍了拍张飞那结实的肩膀,打趣道:“翼德,看你这精神头,想必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嘿嘿,大哥,你还不知道俺?有仗打,俺就来劲!” 陆恒哈哈大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有这样的兄弟在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三人并肩走进大堂,大堂内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各种符号。 陆恒走到地图前,目光如炬,扫视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决战。 “现在鲜卑人分散各处,兵力空虚,正是我们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一个将领的脸上停留。 这些都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黄忠!” 陆恒首先点到了黄忠的名字。 黄忠,这位老当益壮的将军,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应道:“末将在!” “你率领大秦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九原、宜梁两地的三千鲜卑军。” 陆恒指着地图上的两个点,沉声说道。 “记住,要速战速决,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他知道,对付这些残暴的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黄忠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用力抱拳,声音洪亮:“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 陆恒又看向关羽和郭子仪。 “云长,子仪。” 陆恒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关羽和郭子仪同时起身,走到陆恒面前。 “你们二人各领一支玄甲军,分别清剿五原郡和云中郡残余的鲜卑游骑。” 陆恒指着地图上的另外两个区域,说道。 “记住,一个不留!我要让这些鲜卑人知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陆恒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关羽和郭子仪同时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大哥放心!”“末将遵命!” 最后,陆恒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五原郡北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将亲自率领一支精锐,直捣五原城北的柯最部老巢!”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绝不会退缩。 “这次,我要让鲜卑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永远记住,大汉的威严不容侵犯!” 陆恒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张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搓着手,大声说道:“大哥,打仗怎么能少得了俺老张?这次你可得让俺打头阵!” 张飞的性格就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越是危险的战斗,他越是兴奋。 陆恒看着张飞,笑着摇了摇头:“翼德,你这急脾气,还是改不了!放心,少不了你的仗打!” 陆恒知道张飞的勇猛,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并没有责怪他。 戏志才在一旁,轻轻摇着羽扇,补充道:“主公,除了这四路大军,我们还需留下一部分兵力,以防万一。” 戏志才心思缜密,考虑问题总是非常周全。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志才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转过身,对秦岱说道:“秦岱,你继续留守咸阳城,确保后方无忧。其余各将,随时待命!” 秦岱立刻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众人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一声声“末将领命”,如同惊雷般在大堂内回荡,震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一场针对鲜卑人的雷霆行动,即将拉开序幕。 第76章 夜袭 夜色如墨,将宜梁城东郊外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黄忠身披黑色战甲,胯下乌骓马,手中紧握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大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他静静地伫立在山坡之上,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身后,三千大秦铁骑,同样身着黑甲,手持长枪,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几乎微不可闻。只有战马偶尔发出的低鸣,才让人感觉到,这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军队。 “将军,已经探明了。”一名斥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黄忠身旁,压低声音禀报,“鲜卑人的营寨就在前方五里处,防守……似乎并不严密。” 斥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对鲜卑人的松懈有些不敢相信。 黄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如同夜鹰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 “再探!”黄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斥候领命,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黄忠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棵扎根在山坡上的老松,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他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他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终于,斥候再次返回,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将军,鲜卑人确实疏于防范,营寨四周只有零星的巡逻队,而且……他们似乎正在饮酒作乐。” 斥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黄忠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好!”黄忠低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杀气,“传令下去,准备行动!”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三千大秦铁骑,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向鲜卑人的营寨摸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黄忠亲自带领一支百人小队,作为先锋,率先潜入了鲜卑人的营寨。 营寨内,果然如斥侯所言,一片喧嚣。 鲜卑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放声歌唱,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他们有的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有的还在那里划拳猜令,吵闹不休。 黄忠看着眼前这群毫无防备的鲜卑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轻轻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立刻分散开来,悄悄地摸向营寨的四周。 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和引火之物,准备点燃营寨。 黄忠则带着几名亲兵,悄悄地摸向了营寨中央的一座大帐。 那里,应该是鲜卑人的首领所在之处。 擒贼先擒王,这是黄忠一贯的作战风格。 大帐内,灯火通明。 几名鲜卑将领正围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这次,我们一定要让那些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一名满脸横肉的鲜卑将领,恶狠狠地说道。 “没错!我们要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的粮食和女人!”另一名鲜卑将领附和道。 “哈哈哈哈……” 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大帐内回荡。 就在这时,大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几名鲜卑将领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名身穿黑甲的汉人将军,手持大刀,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却如同刀锋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谁?!”一名鲜卑将领惊恐地问道。 黄忠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杀!” 一声低沉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鲜卑将领的耳边炸响。 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那名鲜卑将领的头颅,已经飞了出去。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大帐。 “敌袭!敌袭!” 其他的鲜卑将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拔出武器,向黄忠扑了过去。 黄忠冷笑一声,手中的大刀挥舞如风,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几名鲜卑将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斩于刀下。 与此同时,营寨的四周,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杀啊!” “杀光这些鲜卑狗!”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千大秦铁骑,如同潮水般涌入了鲜卑人的营寨。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无情地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 鲜卑人这才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慌乱地拿起武器,想要抵抗。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在黄忠的带领下,大秦铁骑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鲜卑人根本无法抵挡,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有的被大秦铁骑砍倒在地,有的被大火吞噬,有的则被自己人踩踏而死。 整个营寨,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黄忠站在营寨中央,看着眼前这血腥的场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手段,消灭这些鲜卑人,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保护自己的家园。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鲜卑人的营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三千鲜卑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歼灭。 黄忠站在废墟之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他知道,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将军,我们赢了!”一名士兵兴奋地跑到黄忠面前,大声喊道。 黄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打扫战场,收殓尸体,然后……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诺!”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他们知道,跟着黄忠,他们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黄忠翻身上马,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策马扬鞭,向着远方奔去。 身后,三千大秦铁骑,紧紧跟随。 他们的身影,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 洛阳城,皇城天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皇甫嵩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盖着发黑的稻草,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去。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牢房内的寂静。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牢门前。 “就是他?”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 “没错,就是他,皇甫嵩。”另一人回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拨弄了几下,牢门“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进牢房,来到皇甫嵩身边。 “喂,醒醒!”一人推了推皇甫嵩,见他没有反应,又加大了力气,“别装死了,快起来!” 皇甫嵩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们……是谁?” “少废话,救你出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不耐烦地说道。 “救我?”皇甫嵩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我皇甫嵩行的正,坐得端,何罪之有?又何须人救?” “嘿,你这老头还挺倔!”另一个黑衣人有些恼火,“管你有没有罪,我们奉命行事,带你走就对了!” “奉命?奉谁的命?”皇甫嵩追问,眼神锐利,仿佛要看穿这两个黑衣人的内心。 “云中太守,陆恒!”黑衣人终于说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 皇甫嵩闻言,眉头紧锁。陆恒?他怎么来救我?难道…… 两个黑衣人见皇甫嵩还在犹豫,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他了! “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皇甫嵩的口鼻。 皇甫嵩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他拼命挣扎,但身体却越来越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 两个黑衣人见皇甫嵩昏了过去,便将他架起,迅速离开了天牢。 出了天牢,他们将皇甫嵩塞进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马车。 “驾!” 马车夫一扬马鞭,马车轱辘轱辘地转动起来,向着城外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77章 怒斩双雄 “报——” 一声高亢的呼喊,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县衙大堂内的肃穆。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一封染血的信件,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禀主公!黄将军夜袭宜梁,大获全胜!斩敌三千,无一漏网!” “好!”陆恒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脸上难掩喜色。他大步走到传令兵面前,接过信件,展开细看。 信中,黄忠详细汇报了夜袭宜梁的经过,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老将的沉稳与自信。陆恒越看越是高兴,忍不住放声大笑:“汉升真乃神将!此战,当为首功!” 一旁的荀攸、戏志才等人,也是面露喜色,纷纷向陆恒道贺。 “大哥!你看,俺就说嘛,这群鲜卑狗,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张飞那大嗓门,又开始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站在陆恒身旁,手舞足蹈,兴奋得像个孩子。 “大哥,你啥时候让俺也出去耍耍?俺这丈八蛇矛,都快生锈了!”张飞说着,还“唰唰”地比划了两下,仿佛手中真拿着丈八蛇矛似的。 陆恒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翼德,莫急,有你打的时候!” 张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哥,你可不能骗俺!俺可是等不及了!” 陆恒哈哈大笑:“放心,这次,让你打个痛快!”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王鹤、典韦等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张飞的身上。 “翼德,我命你为先锋,率领五千玄甲军,即刻出发!”陆恒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得嘞!”张飞兴奋地一拍胸脯,震得“咚咚”作响,“大哥你就瞧好吧!俺老张,定叫那群鲜卑狗,有来无回!” 典韦、王鹤二人,也同时上前一步,抱拳领命:“末将愿为先锋!” 陆恒摆了摆手:“王鹤、恶来,你们二人,各领一支军,从两翼策应。记住,务必将五原郡北部的鲜卑人,全部剿灭!”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陆恒亲自点兵,将五千精锐玄甲军,交到了张飞的手中。 这五千玄甲军,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身披重甲,手持利刃,战斗力极强。 张飞骑上乌骓马,手持丈八蛇矛,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千玄甲军,心中豪情万丈。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张飞一声怒吼,声震四野。 五千玄甲军,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他们跟随着张飞,如同黑色的洪流,向着五原郡北部,席卷而去。 五原郡北部,柯最部老巢。 柯最,鲜卑左贤王,统领着五原郡北部数万鲜卑人。 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阴狠。 此时,他正坐在大帐之中,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报——” 一名鲜卑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大王……不好了!汉军……汉军杀来了!” “什么?!”柯最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那名士兵的衣领,怒吼道,“汉军有多少人?领兵的是谁?” “不……不知道……”那名士兵吓得浑身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了,“只……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黑骑,领头的……领头的是一个黑脸大汉,手持长矛……” “黑脸大汉?”柯最的瞳孔猛地一缩,“黑色铁骑?!” 柯最虽然没有见过张飞,但是却是在咸阳城见识过黑骑的威力。 柯最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父亲,怕他作甚!”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柯最的身后传来。 柯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 “父亲,让我率领一万精兵,去会会那黑厮!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柯比熊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柯最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些犹豫。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勇猛,但毕竟年轻,经验不足。 “父亲,你还在犹豫什么?”柯比熊见柯最不说话,有些急了,“难道,你怕了那群汉狗不成?” 柯最被儿子一激,顿时怒火中烧:“放肆!我会怕汉人?!” 他一咬牙,说道:“好!比熊,我命你为先锋,率领一万精兵,迎战汉军!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父亲放心!我定将那首将的人头,带回来给你!”柯比熊大声说道,转身走出了大帐。 柯最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张飞率领五千玄甲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逼近了柯最部的老巢。 柯比熊率领一万鲜卑精兵,迎了上来。 两军相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呔!来将通名!”张飞策马而出,手中的丈八蛇矛,直指柯比熊。 “鲜卑左贤王之子,柯比熊是也!”柯比熊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傲气。 “哈哈哈……”张飞仰天大笑,“无名小卒,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看矛!” 张飞说罢,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柯比熊冲了过去。 柯比熊也不示弱,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了上来。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刀来矛往,杀得难解难分。 张飞的丈八蛇矛,如同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柯比熊的弯刀,如同毒蛇吐信,阴险狠辣。 两人都是当世猛将,这一战,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周围的士兵,都看呆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战斗,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杀!” 张飞一声怒吼,手中的丈八蛇矛,突然加速,如同闪电一般,刺向柯比熊的胸口。 柯比熊大惊失色,他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声闷响,丈八蛇矛,直接刺穿了柯比熊的胸膛。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柯比熊的胸口喷涌而出。 “啊——” 柯比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从马上跌落下来。 “少主!” 鲜卑士兵见柯比熊被杀,顿时大乱。 “杀啊!” 张飞趁势挥舞着丈八蛇矛,冲入了鲜卑军中。 五千玄甲军,也紧随其后,杀入了敌阵。 鲜卑军本就士气低落,此刻更是兵败如山倒,四散奔逃。 两侧的典韦和王鹤也领兵冲了出来。 “贼将休走!看矛!” 张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柯最,他大吼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柯最见儿子被杀,早已是悲愤欲绝。 此刻,他看到张飞追来,更是怒火中烧。 “张飞!我跟你拼了!” 柯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张飞扑了过去。 张飞冷笑一声,手中的丈八蛇矛,轻轻一挥,便将柯最的弯刀,磕飞了出去。 紧接着,他手腕一抖,丈八蛇矛,如同毒蛇一般,刺向柯最的咽喉。 柯最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当场毙命。 “大王死了!” 鲜卑士兵见柯最也被杀,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张飞率领玄甲军,乘胜追击,一直追杀了数十里,才收兵回营。 这一战,玄甲军大获全胜,斩杀鲜卑人一万余人,俘虏无数。 柯最、柯比熊父子,双双毙命。 张飞提着柯最、柯比熊父子的首级,回到了大营。 陆恒早已在大营中等候多时。 他看到张飞归来,连忙迎了上去。 “翼德,干得漂亮!”陆恒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此战,你当为首功!”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大哥,这都是小意思!下次,俺还要杀更多的鲜卑狗!” 陆恒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 他下令,设宴庆功,犒赏三军。 大营之中,一片欢腾。 将士们载歌载舞,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陆恒端起酒碗,高声说道:“兄弟们,干了!为了百姓的安宁,我们一定要将鲜卑人,彻底赶出中原!” “干!” 将士们齐声响应,声音震天。 这场胜利,极大地鼓舞了汉军的士气。 也预示着,五原郡的战事,即将告一段落。 第78章 五原郡光复 晨曦初露,五原郡的土地上,硝烟散尽,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和焦土的气息。关羽、郭子仪二人,各领一支玄甲军,如两把锋利的尖刀,犁过五原、云中两郡的每一寸土地。 马蹄声碎,刀枪如林。那些曾经在乡野间横行无忌的鲜卑游骑,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玄甲军所过之处,只留下他们的尸体和被焚毁的营帐。 “报!将军,前方发现一股鲜卑残兵,约有百余人,正向北逃窜!”斥候飞马来报。 关羽丹凤眼微微一眯,冷哼一声:“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我关某面前放肆!追!”他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率领玄甲军,如狂风般席卷而去。 另一边,郭子仪也接到了类似的报告。他沉稳地指挥着军队,不急不躁,稳扎稳打。 “传令下去,分兵包抄,一个不留!”郭子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玄甲军迅速散开,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将那些鲜卑游骑牢牢地困在其中。战斗很快结束,没有悬念,也没有怜悯。 五原郡内,百姓们走出家门,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他们被鲜卑人欺压得太久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自由的滋味。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欢呼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汉军来了!汉军打回来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百姓们循声望去,只见一支身着黑甲的军队,正缓缓向他们走来。为首的将领,身材高大,面容威严,正是陆恒。 “乡亲们,我们回来了!”陆恒的声音,洪亮而亲切,“鲜卑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们可以安心回家了!”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他们涌上街头,将汉军团团围住,箪食壶浆,争相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将军真是我们的活菩萨啊!” “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人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孩子们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些身穿黑甲的士兵,眼中充满了崇拜。 陆恒看着眼前这群淳朴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还很重。 “于禁何在?”陆恒高声喊道。 五原郡刚刚收复,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一位稳重可靠的将领坐镇。 而他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于禁。 至于关羽,虽然勇猛无双,但毕竟年轻,还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能独当一面。 想到这里,陆恒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只有尽快稳定五原郡的局势,他才能腾出手来,去对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主公,您找我?” 于禁听到陆恒的呼唤,拨开人群,快步走到陆恒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陆恒在进攻柯最之前,就特意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沙陵城,将于禁召回五原城。 他深知,现在自己军中,能够独当一面、镇守一方的将领,非于禁莫属。 凌操虽然勇猛,但之前身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 “文则,你来得正好。” 陆恒上前一步,扶起于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五原郡初定,民心未稳,正需要一位可靠之人坐镇。” 陆恒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思来想去,唯有你,才能担此重任。” 陆恒心中暗自思忖,于禁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思缜密,处事稳重,是镇守五原城的最佳人选。 更重要的是,于禁对自己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让他十分放心。 于禁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或骄傲,反而露出了一丝凝重。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主公……” 于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陆恒打断了。 “文则,不必多言。” 陆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于禁的肩膀, “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忠诚。” “五原城的百姓,就交给你了。” 陆恒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于禁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主公放心,禁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于禁再次抱拳,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挺直了腰杆,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但他绝不会退缩。 为了陆恒的信任,为了五原郡的百姓,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守护好这片土地。 陆恒看着于禁坚定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 他朗声说道, “我命你率领五千兵马,镇守五原城!” “重建家园,安抚百姓,恢复秩序,这些事情,就全权交由你负责!” 陆恒相信于禁一定能够胜任这项任务,将五原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处理完五原郡的事务,陆恒立即提笔,写下一封奏折。他详细汇报了五原郡大捷的经过,并请求朝廷尽快任命新的五原郡太守。 “来人,将这封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陆恒将奏折交给传令兵,语气严肃。 洛阳城,金銮殿。 “好!好!好!”皇帝刘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龙颜大悦,“陆恒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五原郡大捷,实乃我大汉之幸!” 文武百官,也是一片赞扬之声。 “陆将军真乃国之栋梁!” “有陆将军在,边疆无忧矣!” “陛下圣明,慧眼识英雄!” 然而,在这一片赞扬声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陛下,陆恒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大功,恐有不妥。”一个老臣站了出来,语气阴阳怪气。 “哦?有何不妥?”刘宏的眉头微微一皱。 “臣以为,陆恒功高震主,恐生异心。”老臣继续说道,“还望陛下三思。” 刘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虽然昏庸,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些人是嫉妒陆恒的功劳,想要打压他。 “哼!”刘宏冷哼一声,“陆恒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何来异心?尔等休要胡言乱语!” “陛下……”那老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宏打断了。 “够了!”刘宏怒喝一声,“朕意已决,对陆恒,大加封赏!”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那些原本还想进谗言的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不久之后,陆恒便收到了朝廷的嘉奖。然而,他并没有接受朝廷的封赏。 “臣所做一切,皆为大汉百姓,岂敢贪功?”陆恒再次上书,言辞恳切,“只愿朝廷能够重视边疆,让百姓安居乐业,臣便心满意足了。” 陆恒的这番话,传到洛阳,赢得了皇帝和朝中正直大臣的一致赞赏。 “陆恒真乃忠臣也!”刘宏感慨万千,“有此良将,朕心甚慰!” 然而,朝廷最终任命的新任五原郡太守,却让陆恒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位新任太守,名叫王均,字子通,乃是太原王氏出身。 太原王氏,乃是当世望族,势力盘根错节,与朝中许多大臣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均此人,陆恒并不熟悉。但他隐隐觉得,此人的到来,恐怕并非偶然。 “看来,这朝堂之上,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陆恒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班师回云中的路上,将士们的心情都十分轻松。 “大哥,你说这王均,会不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张飞骑在马上,瓮声瓮气地问道。 “翼德,休要胡说!”陆恒瞪了张飞一眼,“王太守乃是朝廷命官,我们岂可妄加揣测?” 张飞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陆恒望着远方,心中却在思索着对策。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回到云中郡后,陆恒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加强边防,一边密切关注着朝廷的动向。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五原郡的收复,只是一个序幕。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陆恒,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场风暴的到来。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正义,为国为民,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夜幕降临,云中城灯火通明。陆恒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相信,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上,会永远和平安宁。而他,将为了这个目标,奋斗终生。 只是,陆恒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洛阳城,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陆恒此子,风头太盛,必须打压!” 黑暗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可是,他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我们该如何下手?” 另一个声音,有些犹豫。 “哼,只要我们……” 黑暗中,两人低声密谋着,他们的计划,如同蛛网一般,悄无声息地向着陆恒蔓延开来…… 而这一切,陆恒还一无所知,一场阴谋,正在向他逼近……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陆恒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第79章 凯旋回城 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击着云中郡的土地。陆恒率领着得胜之师,缓缓向云中城靠近。 还未进城,便远远望见城门处黑压压的一片。城门口,云中郡的百姓们早已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扶老携幼,翘首以盼。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激动,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看!是陆将军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人群沸腾了。欢呼声、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陆将军万胜!”“云中军万胜!” 辛毗、凌操、吴满等人,率领着城内的文武官员,早已等候在城外十里处。见到陆恒的身影,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恭迎主公凯旋!”辛毗等人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陆恒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双手虚扶:“诸位辛苦了!” “主公,您才是真的辛苦了!”辛毗眼中含泪,“若非主公神勇,云中郡危矣!” 凌操也激动地说道:“主公,您这一仗,打得真是太漂亮了!那些鲜卑狗,以后再也不敢来犯了!” 陆恒看着眼前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场胜利,不仅仅属于他,更属于每一个为了云中郡浴血奋战的将士,属于每一个期盼和平安宁的百姓。 “走,我们回家!”陆恒大手一挥,率先迈开了脚步。 玄甲军将士们,紧随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云中城走去。他们的军容整肃,气势昂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百姓们自发地让开一条道路,夹道欢迎。向这些英雄们,表达着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陆将军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要不是陆将军,我们还不知道要被那些鲜卑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陆恒的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太守府,陆恒来不及休息,便召集众人,议事。 大堂内,陆恒端坐于主位之上,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诸位,五原郡大捷,只是一个开始。”陆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主公请吩咐!”众人齐声应道。 “首先,我们要重建家园。”陆恒说道,“云中、五原两郡,遭受鲜卑人的破坏,百废待兴。我们要尽快恢复生产,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其次,我们要加强边防。”陆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鲜卑人虽然暂时被打退了,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最后,我们要发展经济。”陆恒说道,“只有经济发展了,百姓们的生活才能富裕起来,我们的实力才能更加强大。” 陆恒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构想:重金建设城县,鼓励商业流通,发展民生。 “我们要将云中郡,打造成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陆恒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让那些鲜卑人,再也不敢觊觎我们的土地!” 荀攸、戏志才、辛毗等人,听了陆恒的构想,都是眼前一亮。 “主公此计甚妙!”荀攸捋着胡须,赞叹道,“若能如此,云中郡何愁不兴?” 戏志才也点头附和:“主公,我有一计,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哦?志才请讲。”陆恒饶有兴趣地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微微一笑:“我们可以利用云中郡的地理优势,发展贸易。云中郡北接草原,南通中原,是连接南北的重要通道。我们可以在这里设立集市,吸引各地的商人前来交易。这样,不仅可以增加我们的收入,还可以促进云中郡的繁荣。” “好!”陆恒击掌赞叹,“志才此计,与我不谋而合!” 辛毗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主公,我们还可以鼓励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云中郡虽然土地贫瘠,但只要我们肯下功夫,一定能够提高粮食产量。” “嗯,子佐说得对。”陆恒点头,“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是头等大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主公,还有一事……”张飞突然插了一句,“咱们的兵器,也该换换了。那些鲜卑狗的弯刀,比咱们的环首刀好使多了!” “翼德,此事我早已考虑过了。”陆恒笑着说道,“我已经让人去采购精铁,打造新式兵器了。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军队,就会焕然一新!” “太好了!”张飞兴奋地一拍大腿,“到时候,俺老张一定要杀他个痛快!” 众人见张飞这副模样,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士兵单膝跪地,声音颤抖,“主公,城外……城外来了好多马车!” 陆恒浅浅一笑,自己刚刚在进府的时候就用召唤器召唤了十万石小麦种子。 “大家莫要惊慌,这是我托人送来的小麦种子,大家随我去看看。”陆恒连忙解释道。 他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城外,众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城外的空地上,停满了马车,足足有上百辆之多。每一辆马车上,都装满了麻袋。 陆恒走到一辆马车前,伸手摸了摸麻袋。 他解开一个麻袋,顿时,金灿灿的麦粒,倾泻而出。 “是小麦!”最靠前的戏志才惊呼一声,“是小麦种子!” “什么?!”众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这么多小麦种子!“ “主公,这下我们今年的粮食不用愁了!”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恒心中明白,这些小麦种子,足足十万石! “诸位,不必惊讶。”陆恒笑着说道,“这些小麦种子,是我从别处调来的。有了这些种子,我们就可以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了。” “主公圣明!”众人齐声高呼,对陆恒更加敬佩。 辛毗激动地说道:“主公,有了这批种子,云中郡明年必将迎来丰收!百姓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陆恒点了点头:“佐治,这批种子的分发,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辛毗郑重地说道。 陆恒又叮嘱道:“这批种子,要优先分发给云中郡沿黄河沿岸的城县百姓。我们要确保每一家百姓,都能分到种子,都能种上粮食。” “还有,分发种子的时候,一定要公平公正,不容许任何贪污腐败的行为发生!” “主公放心,我一定严查此事!”辛毗保证道。 陆恒相信辛毗的能力,他一定能够将此事办好。 有了这批小麦种子,云中郡的百姓们,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开始忙碌起来,开垦荒地,播种希望。 而陆恒,也开始着手实施他的计划,建设云中郡,发展经济,加强边防。 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云中郡一定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而他,也将带领着云中郡的百姓,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80章 认女 黄叙正握着一双小拳头,聚精会神地打着五禽戏。 六岁的年纪,一招一式却已经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陆恒传授的五禽戏拳谱,这小家伙似乎天生就适合练武,短短几天,便已初窥门径,隐隐有了拳风。 旁边,扎着羊角辫的小花也在认真地模仿着。 她的小脸蛋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稚嫩,却又无比的认真。 “小花妹妹,你这里不对。”黄叙停下动作,走到小花身边,肉嘟嘟的小手握住小花的手,一板一眼地纠正着她的姿势,“要这样,胳膊抬高一点,对,就是这样……” 小花乖巧地点了点头,按照黄叙的指导,重新比划起来。 阳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个认真教,一个专注学,温馨而又和谐。 突然,府衙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主公他们回来了!”黄叙的耳朵动了动,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天生耳力过人,能分辨出细微的声音。 小花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向府衙门口张望。 没过多久,陆恒、黄忠、戏志才一行人便出现在后院门口。 “爹!”黄叙看到黄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猛地扑进了黄忠的怀里。 黄忠一把抱起儿子,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哈哈,叙儿,有没有想爹啊?” “想!可想可想了!”黄叙紧紧搂着黄忠的脖子,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着。 陆恒看着这对父子亲昵的样子,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打趣道:“汉升,你这儿子,天赋异禀,我看再过几年,恐怕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黄忠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眼中满是自豪。 戏志才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小花身上。 他缓缓走到小花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小花抬起头,看着戏志才,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小花……”戏志才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小花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戏志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戏志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地将小花父母在曼柏城遭遇鲜卑人袭击,不幸遇难的消息告诉了她。 小花听着听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让人心疼不已。 黄叙看到小花哭了,也慌了神。 他连忙跑到小花身边,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道:“小花妹妹,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戏志才从怀中掏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粗麻布衣,上面沾满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他将衣服递给小花,声音哽咽:“这是……这是你娘亲留下的……她……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小花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件血衣,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娘亲。 她把脸埋在衣服里,无声地哭泣着,小小的身体因为悲伤而剧烈地颤抖着。 黄叙看着那件触目惊心的血衣,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紧紧地握着小拳头,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坚定,大声说道:“小花妹妹,你别怕!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我要杀光所有的鲜卑人,为你爹娘报仇雪恨!” 陆恒看着眼前这悲伤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走到小花身边,缓缓蹲下身子,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道:“小花,别难过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 戏志才看着小花,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陆恒看出了戏志才的心思,他知道戏志才一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而小花又如此可怜,便笑着说道:“志才,我看你和小花挺有缘分的,不如……你收她做你的义女吧?” 戏志才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但很快又变得犹豫起来:“主公,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我怕我照顾不好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恒轻轻地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语气坚定,“你尚未娶妻,孑然一身,小花又失去了双亲,无依无靠,你们正好可以相互扶持,做个伴。这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戏志才迟疑了片刻,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主公,我……我是真心喜欢小花,也愿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只是……只是怕小花不愿意,毕竟……毕竟她刚刚失去了父母……” 陆恒笑着看向小花,正准备询问她的意见。 却发现小花已经靠在戏志才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那件染血的粗麻布衣,仿佛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能给她带来温暖和安全感的东西。 戏志才小心翼翼地抱着小花,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怜爱和温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陆恒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暗暗叹息。 战争,带给人们的,永远是无尽的伤痛和苦难。 “志才,小花就交给你了。”陆恒再次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健康快乐地长大,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主公放心,我戏志才在此立誓,一定会将小花视如己出,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戏志才郑重地说道,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陆恒点了点头,转身对黄忠说道:“汉升,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是,主公。”黄忠应了一声,抱起黄叙,向陆恒告辞,离开了后院。 戏志才抱着熟睡的小花,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小花轻轻地放在床上,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小花恬静的睡颜,戏志才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花柔软的头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让她忘记过去的伤痛,重新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夜幕渐渐降临,太守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戏志才的房间里,油灯一直亮着。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守候着小花,寸步不离,直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小花的脸上。 小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茫然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小院子。 周围的陈设,虽然简单,却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小花,你醒了?”戏志才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小花看到戏志才,立刻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无声地滑落。 戏志才连忙走到床边,将小花轻轻地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小花,别怕,别哭,以后,我就是你的爹爹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小花抬起头,看着戏志才那张充满关切和慈爱的脸庞,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爹爹?”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嗯,爹爹。”戏志才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而温柔,“以后,你就叫我爹爹吧,我会像你的亲生父亲一样疼爱你,照顾你。” 小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依偎在戏志才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戏志才轻轻地拍着小花的后背,像哄婴儿一样,一下又一下,温柔而有节奏。 过了好一会儿,小花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哭泣。 “我……我饿了……”小花抬起头,看着戏志才,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懦。 “好,好,爹爹这就带你去吃饭。”戏志才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宠溺。 他轻轻地牵起小花的手,走出了房间。 温暖的阳光洒在小花的脸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爹爹,娘亲,你们在天上,一定要过得好好的,不要再挨饿受冻了……女儿会乖乖听话,好好活下去…… 第81章 筑城 晨曦微露,陆恒站在太守府的高台上,俯瞰着整个云中城。城内,百姓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炊烟袅袅,人声鼎沸,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主公,您看这云中城,该如何规划?”戏志才站在陆恒身旁,指着下方。 陆恒展开一幅巨大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线条,那是他连夜绘制的云中城规划图。 “志才,你看。”陆恒指着图纸,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我打算将云中城分为三个主要区域。” 戏志才凑近了看,只见图纸上用不同的颜色,清晰地划分出了三个区域。 “城南,以太守府为中心,周围环绕各级官员府邸,再建一座行政大厅,处理日常政务,作为行政区域。”陆恒指着图纸上的一块区域说道。 “城北,则规划为军事区域。”陆恒的手指移向另一块区域,“这里将修建练武场、点兵场,还有军事会议室,方便军队训练和调动。” “城东和城西,则是商贸区和百姓居住区。”陆恒继续说道,“商贸区要临近街道,方便货物运输和交易。百姓居住区则要相对安静,远离喧嚣。” “至于外城,全部规划为农业区。”陆恒指着图纸最外围的一圈,“这里土地肥沃,适合种植农作物,可以保证城内的粮食供应。” 戏志才看着图纸,频频点头:“主公思虑周全,如此规划,云中城必将焕然一新!” “不止如此。”陆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还打算在城内修建几条宽阔的街道,方便交通和商业往来。另外,还要修建排水系统,防止内涝。” 戏志才听得入了迷,忍不住问道:“主公,这排水系统,该如何修建?” 陆恒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志才,这云中城的建设,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城内一切资源,你皆可调动。” 戏志才一愣,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如此信任,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陆恒扶起戏志才:“我相信你。对了,这城墙也需要加固,城门也需要重新修缮,这些都不能马虎。”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戏志才应道。 陆恒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便让戏志才去忙了。他自己则留在高台上,继续完善着他的规划图。 接下来的几天,云中城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百姓们在戏志才的指挥下,拆除旧房,清理废墟,搬运砖石,干得热火朝天。 黄忠则带着士兵们,加固城墙,修缮城门。张飞也没闲着,他带着一队人马,在城外巡逻,防止鲜卑人再次来犯。 陆恒也没闲着,他每天都到工地上去巡视,查看工程进度,解决各种问题。 这天,陆恒正在工地上巡视,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个百姓为了争夺一块地皮,吵了起来。 “这块地是我先看上的,你凭什么抢?”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放屁!这块地明明是我先来的,你还讲不讲理?”另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也不甘示弱。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周围的百姓们,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陆恒分开人群,走到两人面前:“都住口!” 两人见是陆恒,连忙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恒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争吵?” 魁梧汉子抢先说道:“主公,这块地是我先看上的,我打算在这里盖房子,可他非要跟我抢!” 瘦小汉子也急忙说道:“主公,这块地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准备在这里开个小店,他凭什么跟我争?” 陆恒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样吧。”陆恒想了想,说道,“这块地,你们两个都别争了。这样,这块地正好在居住区和商贸区的中间,你们将此地分成南北两块,靠近南边的临近马路的就用来开店,靠北的用来盖房子。” 两人一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陆恒会这样处理。 “主公,这……”魁梧汉子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陆恒问道。 “不不不,我愿意。”魁梧汉子连忙说道,“多谢主公!” 瘦小汉子也感激地说道:“多谢主公!” 陆恒笑了笑:“不用谢我。你们两个,以后要和睦相处,不要再吵架了。” “是,主公!”两人齐声应道。 陆恒又对周围的百姓们说道:“大家都要记住,和气生财。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吵架,更不能动手。” “主公说得对!” “我们都听主公的!” 百姓们纷纷说道。 陆恒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要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云中城,不仅需要合理的规划,更需要百姓们的团结和睦。 陆恒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热火朝天的工地。 百姓们虽然干劲十足,但进度却明显缓慢,这让他感到一丝焦躁。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提高效率。” 陆恒心中暗自思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朝着戏志才的临时办公处走去。 戏志才正埋首于一堆竹简之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陆恒,连忙起身行礼:“主公。” 陆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径直走到桌案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志才,这几日工程进度如何?” 戏志才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公,百姓们都很卖力,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恒目光如炬,紧盯着戏志才,沉声问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主公,咱们的工具实在太过简陋,许多百姓甚至只能徒手搬运石块,效率实在太低了。” 他指着桌案上的一堆竹简,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各处工地上报上来的,都反映了工具不足的问题。” 陆恒这才恍然大悟。 他之前只顾着规划城池的布局,却忽略了最基本的工具问题。 “这个时代,铁器农具种类并不多啊,寻常百姓家,能有一把铁锄头和铲子都算不错了。” 陆恒心中暗自感叹,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他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对了,我可以利用现代的知识,改进这个时代的工具!” 陆恒心中一阵激动,他立刻对戏志才说道:“志才,你马上去城里找几个手艺最好的铁匠来,我有要事相商。” 戏志才虽然不明白陆恒的用意,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办。” 戏志才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多时,便领着三位铁匠来到了陆恒面前。 这三位铁匠,都是云中城里有名的手艺人,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名叫王老汉,是祖传的铁匠世家,手艺精湛。 陆恒将他们带到一间僻静的房间里,从怀中取出几张图纸。 这些图纸,是他根据记忆中现代工具的样式,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精心绘制而成的。 陆恒将图纸一一展开,铺在桌案上,指着图纸上的图案,对三位铁匠说道:“几位师傅,你们看看,能不能按照这图纸上的样式,打造出这些工具?” 三位铁匠凑上前来,仔细地端详着图纸。 图纸上画的,是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工具,有形状怪异的铲子,有带着尖头的镐头,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锤子。 王老汉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仔细地研究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 另外两位铁匠,也低声议论着,不时发出惊叹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老汉抬起头,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主公,这些工具,样式奇特,老朽从未见过。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只要有足够的精铁,老朽愿意一试!” 另外两位铁匠也纷纷表示,愿意尽力一试。 陆恒闻言,心中大喜。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铁匠,虽然技艺精湛,但受限于材料和工具,很多想法都无法实现。 而自己提供的这些图纸,正好可以弥补他们的不足。 陆恒当即拍板决定:“好!几位师傅,你们尽管放手去做!精铁管够,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他转头对戏志才吩咐道:“志才,你立刻派人去库房,将所有的精铁都搬过来,供几位师傅使用。” 戏志才连忙应道:“是,主公!” 三位铁匠得了陆恒的承诺,顿时干劲十足。 他们立刻开始挑选材料,准备工具,投入到紧张的打造工作中。 陆恒也没有闲着,他亲自留在铁匠铺,观察铁匠们的工作,不时提出一些建议。 他发现,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虽然落后,但铁匠们的手艺却非常精湛,许多细节的处理,甚至比现代的机器还要精细。 “看来,只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资源和指导,他们完全可以创造出奇迹。” 陆恒心中暗自感叹,对云中城的未来,更加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锤声不断。 三位铁匠夜以继日地工作,将一块块精铁,打造成各种形状的工具。 陆恒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到铁匠铺查看进度,并根据实际情况,对图纸进行修改和完善。 终于,在经过七天七夜的奋战后,第一批新式工具打造完成了。 当这些崭新的工具,呈现在百姓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新式铁锹、铁镐、铁锤……每一件工具,都闪烁着寒光,锋利无比。 百姓们迫不及待地拿起新工具,尝试着使用。 他们发现,这些新工具,不仅比原来的工具更加锋利,而且更加省力,效率大大提高。 “这真是太神奇了!” “有了这些工具,咱们干活就轻松多了!” “主公真是神人啊,竟然能造出这么厉害的工具!” 陆恒站在人群中,看着百姓们喜悦的表情,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了这些新式工具,云中城的建设速度,必将大大加快。 第82章 疑云 两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在寒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云中城,太守府。 夜已深,陆恒却毫无睡意。他站在后院中,手持一柄木剑,正与王鹤切磋剑法。月光下,两人的身影飘忽不定,剑光闪烁,带起阵阵清风。 “主公,自您开始练剑起,到如今也没多久,剑法精进了不少。”王鹤收剑而立,笑着说道。 陆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差得远呢,跟你比起来,我这只是花拳绣腿。” “主公过谦了。”王鹤摇了摇头,“主公的剑法,胜在气势,有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陆恒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主公!主公!”典韦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何事如此慌张?”陆恒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典韦跑到陆恒面前,单膝跪地:“主公,府外发现一名昏迷的中年男子,不知是何来历。” “昏迷?”陆恒和王鹤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诧异。 “带我去看看。”陆恒说道。 两人跟着典韦,来到太守府大堂。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的手上,能清晰地看到几道从胳膊延伸出来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这人……”王鹤仔细打量着中年男子,忽然脸色一变,“主公,此人我认识,他是皇甫嵩!” “什么?!”陆恒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上次见到他,还是在洛阳……” 陆恒走到皇甫嵩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他的情况。他发现,皇甫嵩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把他扶到后堂小院,好生照料。”陆恒吩咐道,“派人守着,如果他醒了,立刻来报。” “诺!”典韦领命而去。 陆恒和王鹤回到后院,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凝重。 “主公,此事透着蹊跷。”王鹤打破了沉默,“皇甫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云中城,还昏倒在太守府门口?” 陆恒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皇甫嵩现在应该被关在洛阳的天牢里,怎么会……” 他忽然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是有人故意把他送来的?” 王鹤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主公的意思是,有人想陷害您?” 陆恒冷笑一声:“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会是谁呢?”王鹤皱着眉头,“谁会这么大胆,敢对皇甫嵩下手?” 陆恒没有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还不能确定。 “看来,云中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陆恒叹了口气。 “主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鹤问道。 陆恒沉思片刻,说道:“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对了,去把奉孝叫来。”陆恒忽然想起什么,“让他来见我。” “诺!”王鹤领命而去。 不多时,王鹤便带着郭嘉回来了。郭嘉一身酒气,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奉孝,你又喝酒了!”陆恒看到郭嘉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少喝点酒吗?” 郭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主公,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 “高兴?有什么可高兴的?”陆恒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误了大事!” 郭嘉一愣:“主公,发生什么事了?” 陆恒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整天就知道喝酒!”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郭嘉:“刚才,有人在太守府门口发现了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郭嘉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甫嵩!”陆恒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郭嘉顿时酒醒了大半,“皇甫嵩?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恒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郭嘉说了一遍。 郭嘉听完,眉头紧锁:“主公,这事不简单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简单!”陆恒没好气地说道,“我是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嘉沉思片刻,说道:“主公,依我之见,这应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陆恒一愣,“借谁的刀,杀谁的人?” “谁想致皇甫将军于死地,就是借谁的刀,杀的人自然是主公您。”郭嘉说道,“他们想把劫皇甫嵩的罪名,栽赃到您的头上。” 陆恒笑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让我背黑锅?” 郭嘉点了点头:“没错。皇甫嵩现在是朝廷的钦犯,如果他出现在云中城,您肯定脱不了干系。” “有点意思。”陆恒摸了摸下巴,“看来,有人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郭嘉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镇定,一点都不慌乱。 “主公,您不担心吗?”郭嘉忍不住问道。 陆恒笑了笑:“担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不过……”陆恒话锋一转,“奉孝,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但从今天起,要禁酒一个月!” “来人,把军师府上所有的酒,都给我搜干净!” 郭嘉顿时苦着脸:“主公,一个月不喝酒,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陆恒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就这么定了!” “好吧……”郭嘉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公,那您打算怎么处理皇甫嵩?” 陆恒想了想,说道:“先把他安置在后堂小院,派人严加看守。等他醒了,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派人去咸阳城,把秦岱叫来。”陆恒吩咐典韦,“把皇甫嵩在云中城的消息告诉他。” “诺!”典韦领命而去。 第二日清晨,陆恒带着郭嘉,来到了城东的商会中心。这里,是陆恒规划的商业区,也是云中城未来发展的重点。 商会中心的建筑,已经基本完工,但里面的设施还比较简单。陆恒带着郭嘉,在商会中心里转了一圈。 “主公,您这商会中心,规划得真是巧妙。”郭嘉看着周围的布置,忍不住赞叹道,“商品展览区、商品推销区、拍卖区、平价商品售卖区、贵重品售卖区、商家交流区……各种功能区域,一应俱全。这要是建成了,云中城的商业,肯定会非常繁荣。” 陆恒笑了笑:“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规划,以后还要不断完善。” 他指着一个区域,说道:“这里,以后将是云中城最热闹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商品,都会在这里展示、交易。到时候,云中城的百姓,足不出户,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郭嘉点了点头:“主公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到吴满带着一队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主公,出事了!”吴满跑到陆恒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了?”陆恒问道。 吴满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人打架!” 陆恒和郭嘉对视一眼,连忙跟着吴满,赶了过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拳打脚踢,场面十分混乱。 “都住手!”陆恒大喝一声。 众人听到陆恒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陆恒分开人群,走到中间,看到两个鼻青脸肿的商人,正互相指责。 “你打我!我要报官!”一个商人指着另一个商人,大声嚷嚷道。 “报官就报官!谁怕谁啊!”另一个商人也不甘示弱。 陆恒眉头紧锁,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两个商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两人都是卖粮食的,因为价格问题,发生了争执,最后动起了手。 陆恒听了,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陆恒怒斥道,“竟然敢在商会中心打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个商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息怒,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饶命啊!” 陆恒冷哼一声:“这次两人念在初犯,先各打二十板!罚银二百文。”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陆恒吩咐吴满,“交给戏志才,让他好好处理。” “诺!”吴满领命而去。 陆恒对周围的商人们说道:“大家都看到了,以后在商会中心,一定要遵守规矩,和气生财。如果再有人敢闹事,绝不轻饶!” “主公放心,我们一定遵守规矩!” “我们再也不敢闹事了!” 商人们纷纷保证道。 陆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要管理好商会中心,光靠说教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严厉的惩罚措施。 “吴满。”陆恒说道,“从今天起,你带着一队士兵,专门负责维护商会中心的秩序。如果再有人敢闹事,直接抓起来,交给戏志才处理。” “诺!”吴满领命。 陆恒又对郭嘉说道:“奉孝,你也要多来商会中心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主公放心,我一定尽力。”郭嘉说道。 陆恒微微颔首,心中思绪翻涌。 他知道,眼前的这些都只是些表面的纷争,只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真正想要让云中城长治久安,商业繁荣,还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商业体系。 更重要的是,要制定一部严谨、规范的商业法律,来约束所有人的行为,维护市场的公平与秩序。 否则,各种各样的麻烦和纠纷将会层出不穷,难以根治。 “看来,是时候将后世那些成熟的商业法律,进行一番修改和调整,然后在这云中城中先行试用了。” 陆恒心中暗自思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 第83章 反客为主 “报——” 一声长长的通报,打断了陆恒的思绪。 “主公,皇甫将军醒了。”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奉孝,你……”陆恒刚想让郭嘉一起去,一回头,哪里还有郭嘉的影子? “这酒鬼,溜得倒快!”陆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想,肯定是回府躲酒去了。 “走,去看看。”陆恒对王鹤说道。 两人来到太守府后堂小院,推门而入。只见皇甫嵩已经坐起身,正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皇甫将军,感觉如何?”陆恒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皇甫嵩抬起头,看着陆恒,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将军可是有什么话想说?”陆恒看出了他的心思。 皇甫嵩轻叹一口气,说道:“陆太守,你不该救我。” “救你?”陆恒一愣,“将军何出此言?” 皇甫嵩苦笑一声:“陆太守,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你派人将我从天牢里救出来,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天牢?”陆恒更加疑惑了,“将军,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派人去天牢救你啊。” “不是你?”皇甫嵩一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若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陆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夜,有人将你送到太守府门口,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 “这……”皇甫嵩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看来,是有人想借将军来对付我了。”陆恒说道。 皇甫嵩猛地抬起头,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愧疚:“陆太守,是我连累你了。” “将军不必自责。”陆恒摆了摆手,“此事与你无关。既然你已经到了云中城,就安心住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皇甫嵩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镇定,如此有魄力。 “陆太守,你……你不怕吗?”皇甫嵩忍不住问道。 陆恒笑了笑:“怕?我为什么要怕?我陆恒一生,从未怕过任何人,任何事!” 皇甫嵩看着陆恒,心中感慨万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恒能在短短时间内,在云中立足,手下组织如此多的人手。 “陆太守,大恩不言谢。”皇甫嵩拱手道,“今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恒点了点头:“将军客气了。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再详谈。” “主公,城墙修缮的事……” 戏志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进来吧。”陆恒说道。 戏志才推门而入,看到皇甫嵩,微微一愣:“主公,这位是……” “这位是皇甫嵩,皇甫将军。”陆恒介绍道,“昨夜……” 陆恒将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戏志才说了一遍。 戏志才听完,眉头紧锁:“主公,此事确实蹊跷。依属下之见,当务之急,是将皇甫将军被救出,并出现在云中城的消息,尽快上报给天子。” “上报给天子?”陆恒有些疑惑,“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主公,您听我说。”戏志才解释道,“如今朝廷局势混乱,十常侍把持朝政,天子形同傀儡。皇甫将军被关押,本就是十常侍一手策划。如今天子对皇甫嵩并无杀意,只是碍于十常侍的势力,不得不将其关押。” “所以呢?”陆恒问道。 “所以,我们只需将皇甫将军出现在云中城的消息,上报给天子,天子必然会心生疑虑。”戏志才说道,“同时,我们再在洛阳散布谣言,说您与朝廷某些大臣交恶,这些人便会暗中推波助澜,让天子相信,是有人故意将皇甫将军送到云中城,嫁祸于您。” “妙啊!”陆恒一拍大腿,“这样一来,天子就会认为,是有人想借皇甫嵩来对付我,反而不会怪罪于我了。” “正是如此。”戏志才点了点头,“而且,属下还另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陆恒饶有兴趣地问道。 “主公,如今北境异族并不太平,鲜卑人屡次犯边,云中郡首当其冲。”戏志才说道,“皇甫将军乃是当朝大将。若是提议能让他坐镇云中郡边境,抵御异族,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主意!”陆恒眼睛一亮,“这样一来,既能解决皇甫将军的身份问题,又能为云中城增添一员大将,天子也喜闻乐见。” “主公英明。”戏志才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陆恒叫住了戏志才,“这城墙修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主公,城墙已经加固完毕,城门也已经修缮一新。”戏志才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陆恒问道。 “只是这城墙的高度,似乎还不够。”戏志才说道,“若是遇到大规模的攻城,恐怕难以抵挡。” 陆恒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次修缮只是初次,后续我将修筑外城城墙。” “外城城墙?”戏志才一愣,“主公,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我知道。”陆恒说道,“但为了云中城的发展,再大的工程量,也必须要做。” “主公放心,属下到时一定尽力完成。”戏志才保证道。 “嗯。”陆恒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戏志才离开后,陆恒对皇甫嵩说道:“将军,这云中城,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皇甫嵩看着陆恒,心中充满了感激。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信任他,如此器重他。 “陆太守,多谢。”皇甫嵩再次拱手道,“我皇甫嵩,定当竭尽全力,报答你的恩情。” 陆恒笑了笑:“将军言重了。我们都是为了百姓,理应互相扶持。” 接下来的几天,云中城内一片平静。 陆恒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与皇甫嵩讨论军事。 皇甫嵩不愧是历史上的当世名将,对军事的见解,远超常人。陆恒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用兵之道。 而皇甫嵩也对陆恒的军事才能,感到惊讶。他发现,陆恒虽然年轻,但对军事的理解,却非常深刻,许多想法新颖,甚至连他都自愧不如。 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这天,陆恒正在书房里看书,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来。”陆恒说道。 门开了,郭嘉走了进来。 “奉孝,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陆恒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家里躲一辈子呢。” 郭嘉嘿嘿一笑:“主公,我这不是怕您生气嘛。” “行了,别贫了。”陆恒说道,“禁酒令,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别再喝得烂醉如泥了。” “主公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郭嘉保证道。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陆恒问道。 “主公,洛阳那边,有消息了。”郭嘉说道。 “哦?”陆恒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主公,正如您所料,皇甫将军出现在云中城的消息,已经在洛阳传开了。”郭嘉说道,“天子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然后呢?”陆恒问道。 “然后,十常侍和一些大臣,纷纷上奏,说您私通皇甫嵩,意图谋反。”郭嘉说道,“不过,天子并没有相信他们。” “哦?”陆恒有些意外,“天子怎么说?” “天子说,您是忠臣,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郭嘉说道,“他还下令,让那些大臣闭嘴,不许再提此事。” “看来,天子还是挺信任我的嘛。”陆恒笑了笑。 “主公,您打算怎么做?”郭嘉问道。 “静观其变。”陆恒说道,“既然天子已经知道了此事,我们就不用再做什么了。看看那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主公英明。”郭嘉说道。 “对了,奉孝,你再帮我办件事。”陆恒说道。 “主公请吩咐。”郭嘉说道。 “你派人去常山,帮我打听一个人。”陆恒说道。 “谁?”郭嘉问道。 “赵云,赵子龙。” 第84章 先发制人 陆恒站在书房内,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摊开的书籍,目光深邃。 “主公,您真打算亲自去常山?还是让我先去打听一下吧。”郭嘉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个酒葫芦,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知道,这个赵云肯定不简单,主公每次看上的人都是很有才能的。 可是,常山距离云中,路途遥远,且不说沿途可能遇到的危险,单是鲜卑人的探子,就足以让人防不胜防。 陆恒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郭嘉:“奉孝,时不我待。鲜卑人狼子野心,我们或许很快就要与鲜卑人再开战。扩充我们的实力刻不容缓。”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赵云此人,武艺超群,忠义无双,若能得他相助,我军实力必将大增。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郭嘉见陆恒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只是将手中的酒葫芦递了过去:“主公,这壶酒您带着,路上解解乏。” 陆恒接过酒葫芦,笑着摇了摇头:“奉孝,你这酒鬼,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贪杯的毛病?” 郭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主公,这酒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没了它,我这脑子可就不灵光了。” 陆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酒葫芦收好,对典韦说道:“典韦,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诺!”典韦抱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陆恒又看向郭嘉:“奉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中城就交给你和志才了。记住,一定要加强戒备,防止鲜卑人偷袭。” 郭嘉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守好云中城。” 陆恒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地图上,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弹汗山,鲜卑单于王庭内,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上演。 “单于,您不能再犹豫了!汉人欺人太甚,竟然敢屠杀我们的勇士,我们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置鞬落罗单膝跪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是鲜卑西部部落的头领,一向主张对汉朝采取强硬态度。 这次,他麾下的部落军队在云中郡惨败,让他颜面尽失,对陆恒更是恨之入骨。 和连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兽皮袍子,头上戴着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王冠,显得威风凛凛。 但是,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虽然是檀石槐的儿子,但威望远不及父亲。 鲜卑各部落之间,貌合神离,互相争斗,让他这个单于当得十分憋屈。 “单于,置鞬落罗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忍气吞声了!汉人以为我们鲜卑人好欺负,竟然敢主动挑衅,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阙机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他是鲜卑右贤王,与置鞬落罗一向不和,但这次,两人却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陆恒的威胁。 和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位,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不能冲动。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陆恒了解多少?对云中城的防御了解多少?”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们连汉军的军力都不知道,就贸然出兵,岂不是自寻死路?” 置鞬落罗和阙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和连说得有道理。 “单于,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置鞬落罗不甘心地问道。 和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报仇,但不是现在。”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云中郡的位置,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等摸清了陆恒的底细,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转过身,看着置鞬落罗和阙机,语气坚定地说道:“传令下去,各部落加强戒备,准备粮草,随时准备出征!” “是,单于!”置鞬落罗和阙机齐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们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而这场大战的胜负,将决定鲜卑和汉朝,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陆恒这边,临行前也做着战斗部署。 他将郭子仪召至跟前:“子仪,我命你率三万玄甲军,即刻出发,支援五原城于禁。” 郭子仪身披铠甲,手持长槊,抱拳领命,声若洪钟:“末将遵命!” 陆恒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手令:“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些军资和种子,你带到五原城,交给于禁。让他一边练兵,一边帮助百姓恢复生产,五原郡可是块好地方,别浪费了。” 郭子仪接过手令和种子,小心收好,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军令,更是主公对五原郡未来的期许。 陆恒又看向关羽和凌操:“云长,凌操,你二人率本部兵马,前往武泉城驻守。鲜卑人狡猾,切记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关羽丹凤眼微微眯起,轻抚长髯,声音低沉而自信:“大哥放心,有关某在,那些鲜卑蛮子来多少,关某便斩多少!” 凌操年轻气盛,抱拳高声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守好武泉城,不让一个鲜卑人踏入!” “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陆恒大笑一声,随即又下令调于禁从沙陵城赶往咸阳城,王旭领五千重步兵也一同前往。 陆恒看着地图,五原、咸阳、武泉三座城池,互为犄角,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在,有郭子仪、关羽、于禁等人镇守,也足以抵挡鲜卑人的进攻。 第二天一早,陆恒带着典韦和数名秦锐士,踏上了前往常山的征程。云中城城东,百姓们自发前来送行,眼中满是不舍。 这让陆恒感觉怪怪的,怎么出趟门和上战场似的,看到一旁偷笑的郭嘉,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陆恒和一旁的戏志才交代了两句,便骑马向东而去。 第85章 子龙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陆恒一行人策马疾驰,马蹄声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主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典韦瓮声瓮气地问道,他只知道奉命保护陆恒,却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 “常山。”陆恒言简意赅,目光眺望着远方。 典韦挠了挠头,常山?他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主公要去,他跟着就是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陆恒等人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深知,时间紧迫,鲜卑人随时可能南下,必须尽快找到赵云,为云中城增添一份力量。 数日后,陆恒一行人终于抵达常山国境内。 “吁……”陆恒勒住马缰,翻身下马。 眼前是一座不算繁华的县城,城墙斑驳,透着岁月的沧桑。城门上方,“真定”二字依稀可辨。 “这就是真定县了。”陆恒对典韦说道,“咱们进城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赵云的下落。” “好嘞!”典韦应了一声,牵着马跟在陆恒身后。 真定县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倒也算热闹。陆恒随意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安顿好住处。 “小二,跟您打听个人。”陆恒叫住正要离开的店小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店小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哈腰:“客官您尽管问,小的在这真定县,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儿。” “赵云,赵子龙,你可听说过?”陆恒问道。 店小二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客官,您说的是谁?小的没听说过。” 陆恒眉头微皱,难道赵云不在真定县?他想了想,又问道:“那这附近,可有什么姓赵的大户人家?” 店小二思索片刻,说道:“要说姓赵的大户人家,这真定县还真没有。不过,城外倒是有一个赵家庄,或许……” “赵家庄?”陆恒心中一动,“在什么地方?” “就在城外,不远。”店小二详细地描述了赵家庄的位置。 陆恒谢过店小二,带着典韦出了客栈,直奔城外而去。 出了真定县,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陆恒等人来到了一处村庄。 与真定县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村口的路边,随处可见用茅草和木头简单搭建的房屋,墙壁上满是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陆恒眉头紧锁,心中有些疑惑,赵云如果出身这里,日子过得未免也太清苦了些。 “老人家,跟您打听个人。”陆恒走到一间草屋前,轻声问道。 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却很清澈。 “小伙子,你们是……”老太太打量着陆恒等人,眼中带着一丝警惕。 “老人家,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找一个叫赵云的人。”陆恒语气和善地说道。 “赵云?”老太太一愣,随即说道,“你们找子龙啊,他前不久才刚从封龙山上学武回来,现在估计在村东边帮忙呢。” “封龙山?”陆恒心中一动,看来这赵云果然有些来历。“多谢老人家。” 陆恒说着,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太太:“老人家,这点银子您拿着,买点吃的。” 老太太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伙子,你们来找子龙,我就给子龙指个路,怎么能收你们的银子呢?” 陆恒笑了笑:“老人家,您就收下吧,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银子,连声道谢。 陆恒告别老太太,带着典韦向村东走去。 村东头,一片开阔的田野。一个年轻人正挥舞着锄头,在田里劳作。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却难掩其英武之气。 陆恒眼睛一亮,这应该就是赵云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朗声说道:“这位壮士,请了!” 年轻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打量着陆恒等人。他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紧抿,整个人透着一股英气。 “你们是……”年轻人开口问道,声音浑厚有力。 “在下陆恒,云中太守。”陆恒拱手道,“敢问壮士,可是赵云,赵子龙?” 年轻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抱拳道:“我就是赵云,不知太守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陆恒看着赵云,心中激动不已。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常山赵子龙! “子龙,我久闻你武艺超群,忠义无双,特来相请,希望你能出山,助我一臂之力!”陆恒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来意。 赵云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陆太守?我与你素未谋面,你为何要请我出山?” “子龙,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我身为云中太守,有责任保护一方百姓。”陆恒说道,“我听说你武艺高强,又有一颗仁义之心,所以才来相请。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抵御外敌,保家卫国!” 赵云沉默了。他看着陆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子龙,你可知道,鲜卑人屡次犯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陆恒继续说道,“云中郡的百姓,深受其害。!”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鲜卑人?这些蛮夷,实在可恨!” “子龙,你若能出山,我们便可联手,将鲜卑人赶出云中,还百姓一个太平!”陆恒语气诚恳地说道。 赵云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自幼习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为百姓做些事情。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面临这样的选择。 “承蒙大人看得起,赵云愿效犬马之劳!”赵云思考了片刻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好!好!好!”陆恒大喜,连忙扶起赵云,“子龙,有你相助,我如虎添翼!我们定能将鲜卑人赶出云中,还百姓一个太平!” 赵云站起身,眼中充满了坚定:“主公,赵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陆恒看着赵云,心中感慨万千。之前自己最喜欢的武将现在竟然也招募到自己的麾下,这种幸福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子龙,你先回家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云中。”陆恒说道。 “是,主公!”赵云应道。 陆恒嘿嘿一笑,心中盘算着:“等回到云中,我得好好给子龙挑一匹宝马,最好是白色的,再给他弄一身银甲白袍,长枪也得换一把亮银枪……哎呀,这画面太美,想想都激动!” “对了,还有白马义从!”陆恒突然想起这茬,连忙问道,“子龙,你可曾听说过白马义从?” 赵云摇了摇头:“未曾听闻。” “没事,以后你就知道了!”陆恒神秘一笑,“到时候,我让你统领一支白马义从,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赵云虽然不明白白马义从是什么,但听到“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八个字,心中豪情顿生,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抱拳道:“愿为主公效力!” “主公,我也要纵横沙场,所向披靡!”一旁的典韦瞪大了眼睛,铜铃般的嗓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他急忙跳出来,生怕陆恒忘了他。 陆恒看着典韦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大光头:“你这憨货,少不了你的!急什么,回去再说。” 典韦嘿嘿傻笑,挠了挠头,不再言语,只是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期待。 夕阳缓缓落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色。陆恒看着赵云收拾行囊的背影。赵云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一如他的人,干脆,果决。 陆恒心中暗自盘算,这赵云日后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单骑救主,七进七出,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现在,这员完美武将归了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捡到宝了! 不行,得想办法让子龙这块璞玉尽快发光发热!陆恒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86章 雪战 武泉城外 关羽轻抚长髯,丹凤眼微微眯起,看着眼前这座武泉城。 他身旁的凌操,脸上也露出了感慨的神色,毕竟,他才离开这里不到三个月,如今又奉命返回,心中难免有些波澜起伏。 “公绩,这次我们肩负重任,不可掉以轻心。”关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提醒着凌操。 “将军放心,凌操定当竭尽全力,协助主公守好这武泉城!”凌操抱拳回应,语气坚定。 他们率领着一万大汉重步兵和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武泉城外。 城墙上的守卫和士兵们,远远地看到南方有大队人马靠近,立刻拉响了警报,整个武泉城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弓箭手们迅速就位,将弓弦拉得满满的,箭尖闪烁着寒光,对准了城外的不速之客。 城门紧闭,吊桥也高高拉起,气氛紧张而凝重。 但当守城的士兵们看清来人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欢呼。 “是凌将军!凌将军回来了!” 城墙上,士兵们兴奋地议论着,原本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凌操催马上前,高声喊道:“我是凌操!奉主公之命,前来协助关将军驻守武泉城!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守卫听到凌操的声音,立刻确认了身份,连忙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恭迎凌将军!”城门缓缓打开,守城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关羽和凌操率领大军进入武泉城,受到了将士们的热烈欢迎。 凌操向关羽介绍了武泉城的情况,以及城中的主要将领。 武泉城的众将士,早就听闻关羽的威名,如今亲眼见到这位主公的二弟,都纷纷上前行礼,表达敬意。 关羽一一回礼,态度谦和,丝毫没有架子,这让武泉城的将士们更加敬佩。 安顿好军队之后,关羽和凌操立即开始部署防御,加强城墙的巡逻,严防鲜卑人偷袭。 弹汗山 与此同时,远在弹汗山的鲜卑单于王庭内,和连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刚刚收到探子的回报,得知陆恒竟然分兵两路,分别前往五原郡和武泉城。 和连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他紧紧握住拳头。 “陆恒!你这个狡猾的汉狗!竟然敢如此轻视我鲜卑勇士!”和连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认为,陆恒分兵,正是进攻汉人的绝佳机会。 “置鞬落罗,阙机!”和连猛地转过身,对跪在下方的两位将领说道。 “属下在!”置鞬落罗和阙机连忙应道。 “你们二人,分别率领本部兵马,牵制住五原郡和武泉城的汉军!”和连沉声下令,“我要亲自率领大军,攻打云中城,彻底铲除陆恒这个眼中钉!” “单于,您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置鞬落罗和阙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早就想和汉人一决高下了。 和连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传令下去,各部落集结兵马,准备出征!” “是,单于!” 鲜卑各部首领纷纷响应和连的号召,迅速集结了十万大军,兵锋直指云中城。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关羽和凌操在武泉城安顿下来没几天,就收到了鲜卑人进攻的消息。 鲜卑右贤王阙机,奉单于和连之命,率领两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向武泉城扑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鲜卑大军,武泉城内的汉军将士们,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战意高昂。 “鲜卑人来了!兄弟们,准备战斗!” “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我们汉家儿郎的厉害!” “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将士们纷纷高呼,声音响彻云霄,士气如虹。 关羽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鲜卑大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轻抚长髯,对身旁的凌操说道:“公绩,你率领骑兵,在城外埋伏,等我信号,便从侧翼杀出,与我前后夹击,定要让这些鲜卑人有来无回!” “将军放心,凌操定当不辱使命!”凌操抱拳领命,眼中充满了战意。 阙机率领大军来到武泉城北门外,摆开阵势,准备攻城。 他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汉人的城池,不过如此!”阙机冷笑一声,对手下的大将说道,“去,叫阵!让汉人的主将出来送死!” “是,右贤王!”一名鲜卑大将领命,催马上前,来到城下,高声叫阵。 “城里的汉狗听着!我家右贤王阙机大人在此!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否则,等我们攻破城池,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关羽听到鲜卑人的叫阵,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士兵说道:“取我青龙偃月刀来!” “诺!”一名士兵连忙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取来。 关羽接过青龙偃月刀,翻身上马,率领一支骑兵,冲出城门。 “贼将休要猖狂!关某来取你狗命!”关羽一声怒吼,声如惊雷,震得鲜卑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催动战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向鲜卑大将冲去。 鲜卑大将见关羽冲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了上去。 “杀!”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鲜卑大将劈去。 “铛!”一声巨响,鲜卑大将手中的弯刀,竟然被青龙偃月刀直接劈断! 鲜卑大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 “什么?!”阙机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自己手下最勇猛的将领,竟然连关羽一刀都接不住。 鲜卑军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将领被杀,士气顿时低落下来。 他们看着关羽,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一尊杀神。 关羽斩杀了鲜卑大将,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催动战马,向鲜卑军冲去。 “杀!”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道寒光,在鲜卑军中肆虐。 鲜卑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关羽的攻击,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冲啊!杀光这些鲜卑狗!”关羽身后的汉军士兵,看到关羽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向鲜卑军冲去。 阙机看到汉军如此勇猛,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汉军竟然敢在自己的包围下主动出击。 “快!给我挡住他们!”阙机慌乱地指挥着士兵,试图抵挡汉军的进攻。 但是,鲜卑军的士气已经低落,根本无法抵挡汉军的猛烈攻击。 就在这时,凌操率领的骑兵,从侧翼杀出,向鲜卑军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杀啊!”凌操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率领骑兵在鲜卑军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鲜卑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被汉军前后夹击,死伤惨重。 关羽看到凌操的骑兵已经杀到,知道时机已到,他催动战马,向阙机冲去。 “贼将,纳命来!”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向阙机劈去。 阙机看到关羽冲来,心中大骇,他连忙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试图抵挡关羽的攻击。 但是,他的武艺,又岂是关羽的对手? “咔嚓!”一声脆响,阙机手中的弯刀,被青龙偃月刀直接斩断! 阙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羽一刀砍下了头颅。 “右贤王被杀了!快逃啊!”鲜卑军的士兵们,看到阙机被杀,顿时失去了斗志,纷纷四散奔逃。 汉军乘胜追击,杀得鲜卑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哈哈哈,一群土鸡瓦狗,也敢犯我大汉天威!真是自寻死路!”关羽仰天大笑,声震四野。 第87章 练兵屯田 冀州到并州往返的路程也就一周不到。 夕阳余晖洒满云中城,将城墙染成一片金红色。陆恒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归来,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主公,您可算回来了!”郭嘉和戏志才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见到陆恒,连忙迎了上去。 “奉孝,志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中城可还安好?”陆恒翻身下马,笑着问道。 “主公放心,一切安好。”戏志才拱手道,“城防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那就好。”陆恒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城门口的士兵比以往更加精神抖擞,城墙上也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 “主公,这位是?”郭嘉注意到站在陆恒身后的赵云,好奇地问道。 “这位就是常山赵子龙!”陆恒笑着介绍道,“子龙,这两位是我的军师,戏志才戏先生,郭嘉郭奉孝。” “见过二位先生。”赵云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子龙将军,久仰大名。”郭嘉和戏志才连忙回礼,心中暗自惊讶,主公竟然将这位传说中的猛将招募到了麾下,真是如虎添翼! 陆恒一行人进入太守府,皇甫嵩早已等候多时。他身体已恢复大半,精神矍铄,见到陆恒,连忙起身行礼:“主公!” “皇甫将军,您身体可好些了?”陆恒关切地问道。 “多谢主公关心,已无大碍。”皇甫嵩说道,“嵩这条命是主公救的,今后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陆恒大喜,连忙扶起皇甫嵩:“将军言重了!有将军相助,我云中城何愁不兴?” 他沉吟片刻,说道:“皇甫将军,您是当世名将,对军事训练定然有独到见解。我想请您担任云中城的军事教官,协助我训练士兵,加强城防,您看如何?” 皇甫嵩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信任他,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再次拱手道:“主公厚爱,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好!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恒大笑道。 当晚,陆恒在太守府设宴,为赵云接风洗尘,同时介绍云中城的武将给赵云认识。 “子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陆恒拉着赵云,走到张飞面前,“这位是张飞张翼德,我三弟!” “你就是赵云?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张飞上下打量着赵云,瓮声瓮气地说道。 “翼德,不得无礼!”陆恒瞪了张飞一眼。 “嘿嘿,俺就是开个玩笑。”张飞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子龙兄弟,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抱拳道:“求之不得!” 两人来到院中,各自取了兵器。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威风凛凛;赵云手持长枪,气度不凡。 “子龙兄弟,小心了!”张飞大喝一声,挥舞着丈八蛇矛向赵云刺去。 赵云不慌不忙,挥枪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好枪法!”张飞越打越兴奋,大声叫好。 赵云也是越战越勇,长枪挥舞如龙,招式精妙绝伦。 两人激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痛快!痛快!”张飞大笑一声,收起丈八蛇矛,“子龙兄弟,你的枪法果然厉害,俺佩服!” 赵云也收起长枪,抱拳道:“翼德兄的武艺也是非凡,赵云甘拜下风。” 两人惺惺相惜,相视一笑。 “子龙,这位是典韦,我的贴身护卫。”陆恒又将典韦介绍给赵云。 “见过典韦将军。”赵云抱拳道。 “哈哈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典韦憨厚地笑道。 陆恒又将其他武将一一介绍给赵云,众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宴席过后,陆恒将郭嘉和戏志才留下,商议云中城的发展大计。 “主公,关将军和凌将军从武泉城发来捷报,成功击退了鲜卑军的试探性进攻,关将军还阵斩了鲜卑的右贤王阙机。”戏志才说道。 “好!”陆恒点了点头,“云长和公绩做得不错。传令下去,嘉奖他们,同时命令他们加强戒备,谨防鲜卑大规模入侵。” “诺!”戏志才应道。 “主公,辛毗先生回来了。”郭嘉说道,“他已经将各城县粮食种植的事情安排妥当。” “哦?让他进来。”陆恒说道。 辛毗走进书房,向陆恒行礼:“主公,属下幸不辱命,已将各城县粮食种植的事情安排妥当。” “佐治辛苦了。”陆恒说道,“云中城的粮食问题,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如今鲜卑人虎视眈眈......” “主公,属下有一计。”辛毗说道。 “哦?说来听听。”陆恒饶有兴趣地问道。 “主公,云中城周边有大片荒地,我们可以组织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辛毗说道,“这样一来,既可以增加粮食产量,又可以安置流民,一举两得。” “好主意!”陆恒眼睛一亮,“佐治,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尽快落实。” “诺!”辛毗应道。 “主公,属下也有一计。”戏志才说道,“我们可以招募流民,充实云中城人口,增加劳动力和兵源。” “志才说得对。”陆恒点了点头,“如今云中城百废待兴,正需要大量的人口。招募流民,不仅可以解决劳动力和兵源问题,还可以增加云中城的活力。” “主公,属下这就去安排。”戏志才说道。 “好,你们分头去办吧。”陆恒说道,“记住,一定要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可强迫,更不可欺压百姓。”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郭嘉和戏志才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云中城开始大力推行屯田和招募流民政策。百姓们积极响应,纷纷加入屯田行列,流民也陆续前来投奔,云中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陆恒看着这番景象,心中十分欣慰。他相信,只要云中城的百姓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鲜卑人,保卫家园。 “主公,您看这云中城,如今多热闹!”典韦站在陆恒身边,指着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兴奋地说道。 陆恒笑了笑:“是啊,这都是大家的功劳。等赶走了鲜卑人,我一定要让云中城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主公,您就瞧好吧!”典韦拍着胸脯说道,“有俺典韦在,谁也别想欺负云中城的百姓!” 陆恒看着典韦那副憨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典韦虽然憨,但却有一颗忠义之心,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主公,您在笑什么?”典韦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陆恒笑着摇了摇头,“走,咱们去看看皇甫将军训练士兵。” 两人来到校场,只见皇甫嵩正在指挥士兵操练。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动作整齐划一,口号声震天动地。 “皇甫将军,练得怎么样?”陆恒问道。 “陆太守,士兵们进步很快。”皇甫嵩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定能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好!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校场上挥汗如雨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相信,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再加上赵云、张飞、典韦等猛将,一定能够战胜鲜卑人,保卫云中城! “主公,您看那是不是子龙?”典韦指着校场一角,说道。 陆恒顺着典韦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赵云正在与张飞切磋武艺。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引得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叫好。 “翼德这厮准是又拉着子龙切磋武艺了。” “子龙的枪法,果然精妙!”陆恒赞叹道。 “主公,俺也想去跟子龙兄弟比划比划!”典韦跃跃欲试地说道。 “你这憨货,就知道打架!”陆恒笑着摇了摇头,“等打完鲜卑人,有的是机会让你打个够!” 典韦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校场上的赵云和张飞,眼中充满了羡慕。 陆恒看着典韦,心中暗自好笑。他知道,典韦这是见猎心喜,想要与赵云一较高下。 此时,校场上的赵云和张飞已经分出了胜负。张飞虽然勇猛,但赵云的枪法更加精妙,最终还是略胜一筹。 “子龙兄弟,你的枪法果然厉害,俺服了!”张飞大笑着说道。 “翼德兄过奖了。”赵云谦虚地说道。 两人惺惺相惜,相视一笑。 第88章 白马义从 云中城,太守府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陆恒紧紧盯着沙盘上的云中郡地图,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次敲击都仿佛重锤般砸在众人的心头。 “主公,探马来报,鲜卑单于和连亲率十万大军,正朝云中城扑来!”一名斥候队长急匆匆地冲进议事厅,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十万大军……”陆恒喃喃自语。云中城虽然城高墙厚,但守军不过二万余,如何抵挡这十万虎狼之师?但是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手下的人练兵的机会。 “末将以为,云中城兵力不足,不宜与鲜卑人正面交锋。”皇甫嵩缓缓起身,他身形高大,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着云中城的位置,沉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坚守城池,等待援军。” 陆恒微微颔首,皇甫嵩的建议与他不谋而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焦躁,沉声下令:“皇甫将军,你守城经验丰富,云中城防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坚守城池,不得有失!” “放心,有老夫在,云中城固若金汤!”皇甫嵩抱拳领命,声音铿锵有力,给在场的众人注入了一丝信心。 “主公,末将愿领一支骑兵出城,袭扰鲜卑大军,迟滞其进攻速度!”赵云突然站了出来,他身穿银甲,手持长枪,英姿勃发,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陆恒看着赵云,心中一阵激动,一身银白的盔甲,英气十足。他知道,赵云这是要孤军深入,以身犯险!但他更知道,以赵云的勇猛,或许能够为云中城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子龙,此行凶险万分,你可有把握?”陆恒沉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赵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陆恒深深地看了赵云一眼,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个年轻人心中的热血和抱负。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赵云:“子龙,这是我的令牌,见令如见我!你可便宜行事,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重!” 赵云接过令牌,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这是陆恒对他的信任和期许。他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放心,赵云定当不负所托!” 陆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暗中启动了召唤器,召唤五千白马义从! 这五千白马义从,将是赵云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报!主公,城外出现一支骑兵,通身白色,自称是奉命前来支援的!”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 陆恒心中一震,白马义从,终于来了!他立刻下令:“快,打开城门,迎接白马义从!” 城门缓缓打开,一支身穿白甲,骑着白马的骑兵,出现在了陆恒的视野之中。他们军容严整,气势如虹,仿佛一道白色的洪流,瞬间冲散了笼罩在云中城上空的阴霾。 陆恒看着这支威武之师,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相信,有白马义从相助,云中城一定能够守住! 赵云率领着五千骑兵,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鲜卑大军的侧翼。他手中的长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杀!”赵云一声怒吼,率领骑兵向鲜卑大军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白马义从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骑术精湛,箭法高超,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手中的长弓,不断地射出一支支夺命的箭矢,收割着鲜卑士兵的生命。 “该死的汉狗!竟然敢偷袭我们!”鲜卑大军的将领们,被赵云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愤怒地咆哮着,指挥士兵进行反击。 但是,赵云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在鲜卑大军中来回穿梭,不断地袭扰着他们的阵型。 鲜卑大军被赵云的骑兵骚扰得苦不堪言,进攻速度大受影响。他们原本整齐的阵型,也变得混乱不堪。 和连坐在王帐之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厮杀声,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陆恒竟然敢派兵出城袭扰,而且还如此的难缠。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和连愤怒地咆哮着,“传令下去,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支汉军骑兵!” 鲜卑大将领命,率领数万骑兵,向赵云的部队扑去。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将赵云的部队团团围住。 赵云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毫无惧色。他冷静地指挥着部队,利用地形优势,与鲜卑骑兵展开周旋。 白马义从们在赵云的带领下,奋勇杀敌,毫不退缩。他们手中的长弓,不断地射出一支支箭矢,将鲜卑骑兵射落下马。 赵云更是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鲜卑人的性命。 鲜卑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始终无法奈何赵云的部队。他们被赵云的游击战术搞得焦头烂额,损失惨重。 云中城内,皇甫嵩站在城墙上,密切关注着城外的战况。他看到赵云的部队在鲜卑大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子龙真乃当世虎将也!” 他立刻下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全力支援赵云的部队。 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向鲜卑大军射去。鲜卑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戏志才站在皇甫嵩的身旁,他看着城外激烈的战斗,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云中城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些将士们的手中。 “皇甫将军,云中城的箭矢还能支撑多久?”戏志才问道。 皇甫嵩沉吟片刻,说道:“云中城的箭矢,最多还能支撑两个时辰。” 戏志才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击退鲜卑大军,云中城将会面临粮尽粮绝的困境。 荀攸和郭嘉站在陆恒的身旁,他们看着城外激烈的战斗,也在不断地思考着对策。 “主公,鲜卑大军势大,云中城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荀攸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可以向朝廷求援,请朝廷派兵前来支援。” 陆恒点了点头,他知道,荀攸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心中还是想看看将士们能不能凭自己抵挡住这几轮鲜卑军的攻击。他想将云中城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公达,奉孝,你们可还有其他办法?”陆恒问道。 郭嘉沉吟片刻,说道:“主公,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鲜卑人内部的矛盾,来分化瓦解他们。” 陆恒眼睛一亮,他知道,郭嘉的计策或许可行。鲜卑各部落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和纷争,如果能够加以利用,或许能够扭转战局。 “奉孝,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陆恒说道。 郭嘉走到沙盘前,指着鲜卑各部落的位置,详细地阐述了他的计策。 陆恒听完郭嘉的计策,心中大喜。他知道,这个计策如果能够成功,或许能够彻底击败鲜卑大军。 “好!奉孝,就按你说的办!”陆恒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主公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郭嘉抱拳道。 第89章 回援 鲜卑大军如同饿狼般围困云中城,已经持续了数日。 连绵不断的攻城,加上赵云率领白马义从在侧翼的不断侵扰,让这些草原上的雄鹰逐渐疲惫,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云中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秃鹫盘旋,发出令人心悸的哀鸣。 和连站在高处,望着远处巍峨的云中城,心中焦躁如焚。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陆恒……”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区区一座云中城,竟能挡住我鲜卑十万铁骑!”和连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云中城,如今却像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硌得他牙疼。 “大王,汉人狡猾,不如我们……”一名鲜卑将领上前,话还没说完,就被和连一脚踹翻在地。 “不如什么?不如撤退?你这个懦夫!”和连怒目圆睁,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那将领脸上,“我鲜卑勇士,岂能被区区汉人吓退!” 那将领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和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传令下去,让各部轮番攻城,不得停歇!”和连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就不信,这云中城是铁打的!” “大王,我们的粮草……”另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粮草?”和连冷笑一声,“等攻下云中城,要多少粮草没有?实在不行,就地‘征粮’!”他特意加重了“征粮”二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众将领心中一凛,纷纷领命而去。 和连再次望向云中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就不信了,凭他鲜卑十万铁骑,还拿不下这小小的一座城池! 陆恒,你给我等着!和连在心里狠狠地想着,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云中城,还有你的人头,都是我的! 不远处,几个鲜卑士兵正围坐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你说,我们真的能攻下云中城吗?”一个年轻的士兵问道。 “谁知道呢,”另一个年长的士兵叹了口气,“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 “可不是嘛,”另一个士兵附和道,“那些汉人,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 “那个穿白袍的将领,更是厉害,一个人就能挑翻我们几十个!” “唉,要是能早点回家就好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风中。 夜幕降临,鲜卑大营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当然,这份“热闹”是带引号的。 各个部落的营寨中,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染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鲜卑人在开篝火晚会。 “走水啦!救火啊!” 凄厉的喊叫声跟杀猪似的,此起彼伏,比过年还热闹。 更要命的是,每个着火的营寨里,都能发现几个穿着其他部落服饰的“纵火犯”。 “你们这帮孙子!敢烧老子的营寨!” “放屁!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 “打死这帮龟儿子!给兄弟们报仇!” 鲜卑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这下可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直接抄家伙开干。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堪比大型蹦迪现场。 和连得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差点没被这阵仗吓尿。 他看着眼前这群打成一锅粥的“自己人”,脸都绿了,头顶冒烟,差点原地爆炸。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和连扯着嗓子怒吼,声音都劈叉了,可惜没人鸟他。 这帮杀红眼的家伙,早就把他的话当放屁了。 和连心里这个气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肯定是陆恒那小王八蛋搞的鬼! “陆恒!你个挨千刀的!” 和连气得跳脚,恨不得把陆恒抓过来碎尸万段。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骂街的时候,再这么下去,不用陆恒动手,他这十万大军就得自己玩完。 和连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把目光转向了那些部落首领,这帮家伙,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都给老子闭嘴!” 和连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子狠劲。 “你们这帮蠢货!窝里斗算什么本事?” “有种的,去把云中城给老子拿下来!” “咱们来这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吗?” “现在倒好,自己人打起来了,让汉人看笑话,你们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 和连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听着,老子再说一遍!” “只要拿下云中城,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拿!” “金子、银子、绸子、女人,想要啥有啥!” “谁要是再敢闹事,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和连这番话,软硬兼施,总算是把这帮家伙给镇住了。 部落首领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贪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帮家伙,为了钱,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单于,我们听你的!” “干他娘的!拿下云中城!” “杀光汉狗,抢光他们的东西!” 在和连的忽悠下,鲜卑人暂时停止了内讧,重新集结起来,准备攻城。 和连看着这帮重新燃起斗志的“乌合之众”,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鲜卑各部落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更让他心慌的是,陆恒那小子,肯定还有后手。 “陆恒,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和连眉头紧锁,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望着远处的云中城,城墙上隐约可见的人影晃动,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他抬头望向云中城,城墙上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俯视着他。和连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这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浑身发毛。 “陆恒啊陆恒,你到底给老子准备了多少‘惊喜’?”和连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陆恒揪出来生吞活剥。 可眼下这局面,由不得他多想。十万大军,被陆恒耍得团团转,再拿不下云中城,他这个单于也别想当了。 “难道,我真的要败给陆恒这个毛头小子?”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和连狠狠掐灭。 他紧紧攥着弯刀,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不!老子绝不认输!”和连在心里咆哮,声音嘶哑,像是受伤的野兽。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他要让陆恒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的王! 清晨,太阳刚冒头,就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睁不开眼。鲜卑大军像一群饿疯了的狼,再次扑向云中城。 这次,他们是真急眼了。 各个部落的首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亲自上阵,挥舞着弯刀,嗷嗷叫着往前冲,那架势,恨不得把云中城生吞活剥了。 “为了部落的荣耀!冲啊!” “杀光汉狗!抢光他们的女人和粮食!” “谁敢后退,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鲜卑骑兵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墙,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战。 云中城城墙上,皇甫嵩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鲜卑人会如此疯狂。 “弓箭手,准备!”皇甫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放!” 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箭矢像不要钱似的,铺天盖地地射向鲜卑人。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鲜卑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但后面的又立刻补上,悍不畏死。 “这帮疯子!”皇甫嵩暗骂一声,他知道,今天这一仗,将是前所未有的惨烈。 鲜卑人红着眼,挥舞着弯刀,顶着箭雨,疯狂地冲击着城墙。 他们用身体撞击城门,发出“咚咚咚”的闷响,震得人心头发慌。 他们用云梯攀爬城墙,摔下去,再爬起来,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蚂蚁。 云中城的城防,在鲜卑人不要命的攻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城墙上,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鲜血染红了城砖。 “顶住!给老子顶住!”皇甫嵩挥舞着长剑,亲自砍翻了几个爬上城墙的鲜卑士兵。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皇甫嵩已经杀红了眼,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守住云中城! 他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 因为他身后,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家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突然从鲜卑大军背后传来,仿佛闷雷滚滚,又似狂涛拍岸。 鲜卑人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两支骑兵如同出鞘的利剑,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而来。 为首的,正是关羽和郭子仪! 关羽胯下战马,手中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世。他冲在最前面,刀锋所指,鲜卑士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郭子仪则沉稳冷静,指挥着骑兵紧随关羽之后,不断扩大战果。 “这……这是怎么回事?”和连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汉军从背后杀出。 “单于,我们中计了!”一个鲜卑将领惊恐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关羽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青龙偃月刀每一次挥舞,都像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他身后的鲜卑士兵,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赵云也不甘示弱,又从鲜卑人的侧翼冲了出来,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左突右刺,将一个个鲜卑士兵挑落马下。他与关羽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冲锋陷阵,一个负责掩护,杀得鲜卑人鬼哭狼嚎。 郭子仪领着玄甲军,如黑色的洪流一般直接冲倒了鲜卑的军阵,鲜卑大军被分割成了好几块。 “他娘的,这汉军也太猛了!”一个鲜卑小头目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 “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另一个鲜卑士兵直接扔下武器,掉头就跑。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鲜卑大军,瞬间乱成一锅粥。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撤退!快撤退!”鲜卑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已经无济于事。 和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溃不成军,气得差点吐血。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进攻,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陆恒,你……你……”和连指着云中城的方向,气得说不出话来。 城墙上,陆恒看着狼狈逃窜的鲜卑人,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一仗,他们赢了。 “赢了!” 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百姓们也激动地互相拥抱,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陆恒转过身,看着一张张激动兴奋的脸庞。他知道,这场胜利,属于每一个云中城的军民。 第90章 犒赏 晨露初现,金色的阳光洒满云中城,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血腥。城墙上,士兵们忙碌地清理着战场,修补着残破的城防。城内,百姓们自发地走上街头,欢庆胜利,喜悦之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太守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陆恒端坐于主位,下方依次坐着关羽、张飞、赵云、郭子仪、皇甫嵩、郭嘉、戏志才、荀攸、辛毗等一众文武。 “此战,我云中城能够大获全胜,全赖诸位将士用命,百姓同心!”陆恒举起酒杯,声音洪亮,“我敬诸位一杯!” “敬主公!”众人齐声应道,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陆恒放下酒杯,朗声道:“此战,诸位皆有功劳,当赏!” “关羽,阵斩鲜卑右贤王阙机,大涨我军士气,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郭子仪,率玄甲军击溃置鞬落罗,居功至伟,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赵云,率白马义从袭扰鲜卑大军,牵制敌军,为我军创造战机,赏金五百两,绸缎五十匹!” “皇甫嵩,坚守城池,指挥若定,保云中城不失,赏金五百两,绸缎五十匹!” “张飞,典韦……”陆恒一一封赏,毫不吝啬。 对于陆恒来说,马匹、粮草、武器、兵源这些都不缺,而这些资源随时可以换为钱财。 “谢主公!”众人纷纷起身,躬身谢恩。 “将士们浴血奋战,更不能亏待!”陆恒大手一挥,“所有参战将士,每人赏银十两,酒肉管够!” “主公万岁!”将士们欢呼雀跃,声震屋瓦。 “奉孝、志才、公达、佐治,你们运筹帷幄,出谋划策,同样功不可没。”陆恒看向四位谋士,“每人赏金三百两,绸缎三十匹!” “谢主公!”郭嘉、戏志才、荀攸、辛毗四人起身谢道。 “此战,我云中城百姓,出钱出力,支援前线,亦是功臣!”陆恒高声道,“免除云中城三年赋税!” “主公仁义!”百姓们闻讯,纷纷跪地叩谢,感激涕零。 宴席之上,气氛热烈,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皇甫嵩看着关羽、赵云、郭子仪三人,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关将军,阵斩阙机,真是勇猛无双!”皇甫嵩捋着胡须,赞叹道,“老夫当年在凉州,也曾与鲜卑人交战,深知其右贤王阙机之勇,没想到竟丧命于将军之手!” “皇甫将军过誉了。”关羽微微颔首,“阙机虽勇,但骄兵必败,末将不过是侥幸胜之。” “郭将军,率玄甲军横扫鲜卑军,真是威风八面!”皇甫嵩又看向郭子仪,“老夫早闻玄甲军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甫将军谬赞了。”郭子仪拱手道,“玄甲军能有今日之威,全赖主公信任与栽培。” “赵将军,率白马义从袭扰鲜卑大军,真是神出鬼没!”皇甫嵩又转向赵云,“老夫观将军用兵,颇有兵家之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皇甫将军过奖了。”赵云抱拳道,“末将还需多向将军学习。” “三位将军,皆是当世难得的将才!”皇甫嵩感慨道,“陆太守得三位将军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陆恒闻言,心中大悦。他看着这三位意气风发的将领,只觉得豪情万丈。“有诸位将军在,我云中城固若金汤,何惧鲜卑!” “二哥和郭将军如何击败鲜卑军的,我们可是好奇得紧。”张飞嚷嚷道,“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云长,你且说说,你是如何阵斩阙机的?”陆恒问道。 关羽放下酒杯,沉声道:“武泉城外,鲜卑军数万之众,围城数日,我军士气低落。末将见状,便想阵斩敌将,以振士气。于是,我便单骑冲入敌阵,直取阙机。那阙机倒也勇猛,与我大战数十回合,最终被我一刀斩于马下......”关羽简简单单的将武泉城外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好!”众人齐声喝彩,对关羽的勇猛赞叹不已。 “子仪,你呢?”陆恒又看向郭子仪。 “末将奉主公之命,率玄甲军驰援云中城。”郭子仪说道,“途中,遭遇置鞬落罗率领的数万鲜卑军。末将见其阵型混乱,便指挥玄甲军,以雷霆之势,直接冲垮了他们的军阵。鲜卑军大乱,四散奔逃,被我军斩杀大半。” “妙哉!”陆恒拍案叫绝,“子仪用兵,果决善断,果然不凡!” 众人听完关羽和郭子仪的叙述,皆是惊叹不已。他们既惊叹于关羽的武力高强,也惊叹于玄甲军的强大。 “主公,关将军阵斩阙机,真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戏志才赞叹道。 “主公,郭将军率玄甲军横推鲜卑军,真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荀攸也附和道。 陆恒看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离不开这些文臣武将的辅佐。 “诸位,云中城初定,百废待兴,还需诸位同心协力,共建家园!”陆恒说道。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主公,成就大业!”众人齐声应道。 “子龙。”陆恒看向赵云,“我任命你为云中司马,兼白马义从骑兵统领,负责训练指挥白马义从。” 赵云闻言,心中激动万分。他没想到,陆恒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主公厚爱,赵云铭感五内!”赵云单膝跪地,抱拳道,“赵云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效力,不负主公所托!” “好!”陆恒扶起赵云,“我相信你!” 宴席过后,云中城的战后重建工作继续迅速展开。百姓们积极投入生产,修缮房屋,开垦荒地,恢复家园。 陆恒趁机加强城防建设,修缮城墙,加固工事。他命令工匠在云中城屯田地区外围修建外城墙,以提升云中城的防御能力。 同时,陆恒继续推行屯田和招募流民政策,进一步发展云中城的经济和人口。他鼓励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并提供种子和农具。他还派出官员,到各地招募流民,安置到云中城。 在陆恒的治理下,云中城逐渐恢复了生机,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91章 诬陷 五原城,经过连番战火洗礼,城墙上依旧残留着斑驳的痕迹,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默默诉说着过往的峥嵘岁月。 城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安居乐业的笑容,与城墙上的肃杀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县衙府内,于禁一身戎装,端坐于案前,正聚精会神地处理着公务。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报!”一名士兵快步走进,单膝跪地,“将军,云中急报!” 于禁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信件,展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信是陆恒亲笔所书,内容言简意赅,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知道了,你下去吧。”于禁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他放下信件,陷入沉思。陆恒在信中提到,荀攸探听到五原郡新任太守王均已到九原城,此人对五原城虎视眈眈,屡次试探虚实,甚至暗中拉拢于禁麾下将士。 “王均……”于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对于这个新来的太守,于禁早有耳闻。此人乃是世家出身,向来眼高于顶,仗着家族势力,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名声极差。 “主公这是要我……”于禁心中了然,陆恒让他领兵返回云中,显然是担心王均在背后搞鬼,威胁到五原城的安危。 “来人!”于禁沉声喝道。 “将军有何吩咐?”一名亲兵应声而入。 “传令下去,整顿兵马,三日后,返回云中!”于禁斩钉截铁地说道。 “诺!”亲兵领命而去。 于禁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五原城在他的治理下,逐渐恢复了生机,百姓安居乐业,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五原城,王均。”于禁轻声说道,“希望你能善待这里的百姓。” 他相信,以王均的能耐,还不足以撼动五原城的根基。更何况,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王均真有什么异动,他也能及时应对。 三日后,于禁率领五原驻守的五千精兵,悄然离开了五原城,向云中城进发。 与此同时,九原城,太守府内。 王均一身锦袍,头戴玉冠,手持折扇,端坐于太师椅上,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他年约三十,面容白皙,五官俊朗,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大人,于禁已经率兵离开了五原城。”一名心腹快步走进,躬身禀报道。 “哦?”王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去哪了?” “据说是返回云中城了。”心腹答道。 “云中城……”王均喃喃自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这陆恒是怕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心腹问道。 “不急,”王均摇了摇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先不管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派人给朝廷送信,就说陆恒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大人,这……”心腹有些犹豫,“这可是诬告啊,万一被查出来……” “怕什么?”王均冷笑一声,“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谁能查出来?” “可是……”心腹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可是!”王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按我说的去做!” “诺!”心腹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王均看着心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相信,只要这封信送到朝廷,陆恒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陆恒啊陆恒,你在朝中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一个布衣出身,还和我们斗。”王均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现。 他与陆恒素未谋面,之所以如此针对陆恒,并非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因为朝中利益。 王均出身世家,背后有着庞大的家族势力。他之所以来五原郡当太守,就是为了替家族捞取好处,积攒政治资本。 而五原城,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百姓富裕,油水极多。王均早就把五原城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他多次试探于禁,想要收买于禁的部下,架空于禁,掌控五原城。可于禁的部下软硬不吃,始终不为所动,让他无计可施。 如今,于禁突然离开五原城,让王均看到了希望。他决定趁此机会,给陆恒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将陆恒置于死地。 只要陆恒一死,五原城还不是任他揉捏? 王均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陆恒,你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洛阳,皇宫,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张让一身华服,头戴金冠,手持拂尘,站在汉灵帝刘宏的身旁,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陛下,这是云中太守陆恒的奏折。”张让尖着嗓子说道,将一封奏折递给了刘宏。 刘宏惊奇地接过奏折,。 “捷报,这陆恒,还真是能打仗。”刘宏兴奋地说道。 “陛下,陆恒虽然能打仗,但功高震主,不得不防啊。”张让在一旁煽风点火。 “哦?”刘宏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您想想,陆恒不过是一介布衣,短短数月,便从一无所有,到如今手握重兵,占据云中、五原两郡,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张让说道。 “这……”刘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陛下,老奴听说,陆恒在云中城,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其麾下兵马,已达数万之众,而且,他还私自任命官员,排除异己,俨然一副土皇帝的做派。”张让继续说道。 “竟有此事?”刘宏闻言,连忙问道。 “陛下,老奴还听说,陆恒与那皇甫嵩关系密切,两人狼狈为奸,图谋不轨。之前陆恒说皇甫嵩被劫狱到云中的事不知情,估计也是在欺君”张让又补充了一句。 “陆恒……”刘宏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陛下,老奴以为,当务之急,是削弱陆恒的兵权,将其调离云中,以防不测。”张让建议道。 “嗯……”刘宏沉吟片刻,“但是陆恒镇守边疆,无兵权那怎么行,暂且先把事放那吧,等以后边境安定下来再说。” “陛下......”张让连忙跪地叩首。 “陛下,五原郡太守王均也送来了一封密信。”张让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刘宏。 “哦?”刘宏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信中,王均添油加醋地将陆恒描述成一个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并请求朝廷出兵讨伐。 “好你个陆恒,朕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欺君罔上,图谋不轨!”刘宏怒吼一声,将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原本对陆恒还有一丝信任,但现在,这丝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来人!”刘宏大声喝道。 “奴婢在!”一名太监应声而入。 “传朕旨意,命陆恒即刻进京,不得有误!”刘宏咬牙切齿地说道。 “奴婢遵旨!”太监领命而去。 张让看着暴怒的刘宏,心中暗自冷笑。 “陆恒啊陆恒,这次你可是在劫难逃了!” 他相信,只要陆恒进了京城,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张让假惺惺地劝道。 “哼!”刘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张让看着刘宏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陆恒,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和我作对,结局必然是死”张让喃喃自语,“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陆恒就会成为他的阶下囚,任他宰割。 而他,将会成为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 第92章 冬中兰花 洛阳,大将军府。 夜色如墨,庭院中灯火摇曳,将何进那张粗犷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身披甲胄,手扶佩剑,来回踱步,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显然心事重重。 “报!”一名亲兵快步走来,单膝跪地,“大将军,五原郡太守王均来信!” 何进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他“啪”的一声将信拍在桌上,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 “这陆恒,竟有如此实力!”何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几分忌惮,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兴奋。 信中,王均将陆恒在云中的所作所为详细描述了一番,当然,是添油加醋,极尽夸张之能事。在王均的笔下,陆恒简直就是一个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乱臣贼子。 “数万兵马……私设官职……排除异己……”何进喃喃自语,这些字眼,每一个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掌权者寝食难安。他本以为陆恒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边郡太守,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发展出了如此庞大的势力。 “大将军,皇上那边……”亲兵欲言又止。 何进一挥手,打断了他:“皇上那边,必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太了解汉灵帝了。这位皇帝,耳根子软,又贪图享乐,最怕的就是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陆恒这事儿,落到他耳朵里,肯定没好果子吃。 “大将军,那我们……” “我们?”何进冷笑一声,“我们当然是……静观其变!” 他可没打算现在就跳出来跟陆恒对着干。陆恒现在风头正盛,又远在云中,他鞭长莫及。更何况,他真正的目标,是张让那帮阉人。 何进的算盘打得精着呢。他把皇甫嵩弄到云中,就是想借陆恒的手,给张让添堵。现在陆恒果然没让他“失望”,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正好可以让他坐山观虎斗。 “大将军英明!”亲兵立刻送上一记马屁。 何进得意地笑了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陆恒这事儿,闹得有点太大了。万一皇上真的下令讨伐,那乐子可就大了。 “大将军,皇上召陆恒进京了!”又一名亲兵匆匆来报。 何进心里咯噔一下。这下,事情可就复杂了。 陆恒进京,凶多吉少。张让那帮阉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哼,这帮阉人,就知道玩弄权术!”何进暗骂一声,心中却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他跟陆恒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十常侍。 “大将军,我们要不要帮帮陆恒?”亲兵试探着问道。 “帮?”何进冷笑,“怎么帮?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哪有余力去管他?” 他虽然对陆恒有些同情,但还没到为了他去跟张让硬碰硬的地步。 “可是……”亲兵还想说什么,却被何进打断。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至少现在不能。”何进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只有保住了自己,才能有机会扳倒张让。 “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张让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何进下令。 “诺!”亲兵领命而去。 何进站在庭院中,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陆恒进京,是福是祸,现在还很难说。不过,这洛阳城,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张让,陆恒……”何进喃喃自语,“你们斗吧,斗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两败俱伤,这样,我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 咸阳城外,官道上。 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马蹄踏起阵阵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烟尘。 马上之人,正是秦岱。 他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疲惫。自从离开长安,他一路打听,终于得知了皇甫嵩的消息。 “皇甫将军在云中!” 这个消息,让秦岱欣喜若狂。他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云中。 “驾!” 秦岱猛地一抽马鞭,胯下骏马吃痛,嘶鸣一声,速度更快了几分。 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皇甫嵩身边。 “将军,我对不起你!” 秦岱心中默默念叨着。他想起皇甫嵩在长安的遭遇,想起自己无能为力,心中就一阵愧疚。 “这次,我一定要给皇甫将军报仇!” 秦岱暗暗发誓。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愣头青了,他要变得更强。 “吁——” 终于,云中城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了秦岱的视线中。 他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向城门。 “站住!什么人?”守城士兵拦住了他。 “我是秦岱!”秦岱大声说道。 守城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果真是秦将军,不似作伪,便放他进了城。 进了城,秦岱直奔府衙。 “主公,皇甫将军可在?”秦岱见到陆恒,开门见山地问道。 陆恒见到秦岱,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秦岱,看你急的,皇甫将军就在府中,现在已无大碍。” 秦岱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跟着陆恒来到了皇甫嵩的住处。 “将军!” 秦岱一进门,就看到皇甫嵩正坐在院中,悠闲地品着茶。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将军,我对不起你!” 皇甫嵩放下茶杯,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起来吧。”皇甫嵩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 秦岱站起身,看着皇甫嵩,眼眶泛红:“将军,都是我无能,害您……”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皇甫嵩打断了他。 秦岱心中感动,却又愧疚难当:“将军,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您的家人……” 皇甫嵩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不怪你。张让那阉人,心狠手辣,防不胜防。” 秦岱咬牙切齿:“将军,这仇,我们一定给你报!” 皇甫嵩摇了摇头:“报仇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云中立足。” 秦岱看着皇甫嵩,眼中充满了敬佩。 “将军,有一物,要交给您。”秦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 包裹里,是一盆兰花。 这盆兰花,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有些憔悴,但依旧生机勃勃,几朵淡雅的花朵,在阳光下,静静地绽放着。 皇甫嵩看到这盆兰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秦岱看着皇甫嵩脸上的笑容,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夕阳西下,将云中城染成一片金色。 院中,兰花静静地绽放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幽香,似乎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带来了新的希望。 第93章 进京 圣旨到,如晴天霹雳,在云中城炸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中太守陆恒,屡立战功,朕心甚慰。然,今有五原太守王均密奏,言陆恒拥兵自重,图谋不轨。朕念其功勋,特召其入京述职,以辨真伪。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太守府上空。。 “这……”陆恒拿着圣旨,手微微颤抖。他没想到,栽赃陷害来的这么快。 “主公,这一定是诬陷!”郭嘉第一个站出来,义愤填膺,“王均那厮,定是嫉妒主公功高,才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奉孝所言极是。”戏志才也附和道,“主公,此行凶多吉少,万万不可入京啊!” 皇甫嵩也捋着胡须,劝道:“朝廷局势复杂,人心叵测,你这一去,恐有陷阱啊!” “大哥,俺老张陪你一起去!”张飞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嚷嚷道,“谁敢动你一根汗毛,俺就拧下他的脑袋!” 关羽也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哥,关某愿与你同生共死!” 典韦虽然没说话,但那坚毅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陆恒看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诸位的心意,我明白。但,圣旨已下,我不能抗旨不遵。” “主公,抗旨又如何?”郭子仪开口,声音清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子怡,不得胡说!”陆恒呵斥道,“我若抗旨,岂不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可是……”郭子仪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恒打断。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陆恒的语气坚定,“我陆恒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任何人的诬陷!” “主公……”郭嘉还想再劝,却被戏志才拉住。 “奉孝,别说了。”戏志才摇了摇头,“主公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郭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诸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中城就交给你们了。”陆恒环视一周,“奉孝、云长,你们要好好辅佐志才,守好云中。” “主公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郭嘉和戏志才齐声应道。 “子龙、典韦,你们随我一同入京。”陆恒又看向赵云和典韦,“皇甫将军,你也一起去吧。” “好。”皇甫嵩点了点头。 “大哥,还有俺!”张飞急忙说道。 “翼德,你留下。”陆恒说道,“你性子急躁,容易冲动,留在云中,我更放心。” “大哥……”张飞还想争取,却被关羽拉住。 “三弟,听大哥的。”关羽说道。 张飞无奈,只得答应。 “王鹤。”陆恒又喊了一声。 “属下在!”王鹤应声而出。 “你率‘猎鹰’,暗中护送我们入京。”陆恒吩咐道,“切记,不可暴露行踪。” “属下遵命!”王鹤领命而去。 一切安排妥当,陆恒便带着赵云、典韦、皇甫嵩,以及少量亲兵,踏上了前往洛阳的征程。 临行前,陆恒回头望了一眼云中城。这座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城市,如今虽算不上繁荣昌盛,但也已是生机勃勃。 “云中,等我回来!”陆恒在心中默默说道。 …… 官道上,一行人马,风尘仆仆,向着洛阳方向疾驰。 “主公,您为何一定要入京呢?”赵云骑在马上,忍不住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子龙,你有所不知。”陆恒笑了笑,“我若不入京,岂不正如了王均那厮的意?” “可是……”赵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皇上听信谗言,对您不利……” “放心吧,子龙。”陆恒打断了她,“我自有分寸。” “主公,俺老典这条命,就是您的!”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谁敢动您,俺就跟他拼了!” 陆恒看着典韦那憨厚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动。 “恶来,别冲动,进了京不可鲁莽。”陆恒说道,“记住我们此行,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讲道理的。” “讲道理?”典韦挠了挠头,“俺不会讲道理,俺只会打架!” “哈哈……”陆恒被典韦逗乐了,“放心吧,有我在,用不着你打架。” 一旁的皇甫嵩,看着陆恒和赵云、典韦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陆大人,你能与将士们如此亲近,实属难得。”皇甫嵩说道,“难怪他们都对你如此忠心。” “皇甫将军过奖了。”陆恒谦虚地说道,“我只是把他们当兄弟看待而已。” “陆大人,你和典将军是怎么认识的?”皇甫嵩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陆恒笑了笑,开始讲述他和典韦相识的经过。 “恶来啊……”陆恒想了想,“我们是在已吾城外认识的。” “已吾城?”皇甫嵩有些惊讶,“典将军不是谯郡人吗?” “是啊。”陆恒说道,“恶来去已吾城揭榜打虎,然后拿打虎的钱去为了替朋友报仇。” “哦?”皇甫嵩来了兴趣,“典将军还打过虎?“ “对的,恶来打完虎扛着老虎就回去了。”陆恒缓缓说道。 “典将军天生神力呀!!!典将军的朋友,一定也是位英雄好汉吧?” “没错。”陆恒点了点头,“典韦的朋友,名叫刘氏,也是一位侠义之士。” “那,刘氏的仇人,又是谁呢?”皇甫嵩追问道。 “刘氏的仇人,名叫李永,是当地的一霸。”陆恒说道,“李永仗着自己有些势力,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这种人,就该杀!”典韦恨恨地说道。 “是啊。”陆恒说道,“刘氏忍无可忍,便想除掉李永,为民除害。” “那,刘氏成功了吗?”皇甫嵩问道。 “没有。”陆恒摇了摇头,“刘氏寡不敌众,反被李永所杀。” “唉……”皇甫嵩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典韦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发誓要为刘氏报仇。”陆恒继续说道,“他单枪匹马,闯入李永家中,将李永及其妻一家老小,一并杀死。” “好汉子!”皇甫嵩赞叹道,“典将军真是义薄云天!” “是啊。”陆恒说道,“典韦杀了李永后,便想逃出了睢阳城。后来,正好遇见了我,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便相识了。” “原来如此。”皇甫嵩点了点头,“典将军,真英雄呀!” “皇甫将军过奖了。”典韦憨厚地笑了笑,“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第94章 朝局 赵云银甲在身,腰间长剑紧握,一双星目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抚过剑柄上的龙纹,仿佛在安抚着潜藏的杀意。 典韦则如同一尊铁塔,静静地伫立在陆恒身后。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握着一对镔铁短戟,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虽然看似木讷,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将一切潜在的威胁都纳入眼中。 皇甫嵩捋着胡须,与陆恒并肩而行。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对陆恒的欣赏和信任。 “陆大人此番进京,朝中局势复杂,暗流涌动,你可有何应对之策?”皇甫嵩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陆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皇甫将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陆恒自问无愧于心,纵然有人陷害,也定能逢凶化吉。”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腰间的“恒星”剑,仿佛在与老朋友交流。 听到陆恒自信的话语,皇甫嵩心中稍安。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朝中派系林立,错综复杂,其中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最为嚣张跋扈,他们把持朝政,排除异己,为非作歹,实乃朝廷的毒瘤。” “此外,还有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他们虽然与宦官集团势同水火,但同样野心勃勃,不可小觑。” 皇甫嵩详细地为陆恒分析着朝中的局势,将各个派系之间的利害关系一一剖析。 陆恒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将皇甫嵩所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中。 “多谢皇甫将军指点。”陆恒拱手道谢,语气诚恳。 他知道,皇甫嵩这是在毫无保留地传授他为官之道,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皇甫嵩摆了摆手,笑道:“陆大人客气了。老夫观你气度不凡,才智过人,将来必成大器。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陆恒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皇甫将军放心,我定会谨言慎行,不给小人可乘之机。” “嗯,你能有此觉悟,老夫也就放心了。”皇甫嵩欣慰地说道。 他看着陆恒那年轻而坚毅的面庞,仿佛看到了大汉朝的未来。 “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能改变这腐朽的朝廷吧……”皇甫嵩心中暗自想道。 队伍继续前行,路过一个个破败的村庄,一片片荒芜的田地。 陆恒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 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毫无生气。 路边,甚至可以看到饿殍的尸体,无人收敛。 “这就是大汉的天下吗?”陆恒心中自问。 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心。 “这些贪官污吏,只知道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简直是罪该万死!”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愤怒。 “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我一定要让这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陆恒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知道,这很难,但他绝不会退缩。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一处破败的古庙中落脚休息。 王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恒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主公,一切平安。” 陆恒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辛苦了。” 王鹤摇了摇头,说道:“为主公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嗯,下去休息吧。”陆恒说道。 “诺。”王鹤应声退下,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陆恒召集赵云、典韦、皇甫嵩等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 “诸位,王均诬陷我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陆恒缓缓说道。 “他是想夺取五原郡,进而控制整个并州。”皇甫嵩说道。 “没错。”陆恒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此行入京,不仅要洗清我的冤屈,还要阻止王均的阴谋。” “主公,您打算怎么做?”赵云问道。 陆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先礼后兵。” “先礼后兵?”典韦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对。”陆恒解释道,“我们先向皇上陈述事实,揭露王均的罪行。如果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还我清白。如果皇上昏庸无道,那我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主公英明!”皇甫嵩赞叹道。 “报——” 就在这时,一名“猎鹰”成员匆匆来报。 “主公,郭军师和戏军师派人送来了密信和物资。” 陆恒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奉孝和志才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陆恒感慨道。 信中,郭嘉和戏志才详细汇报了云中城的情况,并表示一切安好,让陆恒不必担心。 他们还送来了一些物资和情报,为陆恒入京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有他们在后方坐镇,我就更放心了。”陆恒说道。 他将密信收好,心中充满了信心。 队伍继续向洛阳进发。 随着距离洛阳越来越近,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沿途遇到的官兵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严密盘查过往行人。 一些地方官员,甚至对陆恒一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那就是陆恒,听说他要谋反呢!” “真的假的?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陆恒的耳中。 陆恒对此毫不在意,他面色平静,目不斜视,继续赶路。 他知道,这些都是王均的爪牙在散布谣言。 “哼,雕虫小技,也想动摇我?”陆恒心中冷笑。 他根本不把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一支地方军队拦住了陆恒的去路。 领兵的将领,是一个身材矮胖,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将领大声喝问道。 陆恒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乃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 “云中太守陆恒?”将领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你是个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呢?” “大胆!”典韦怒吼一声,就要上前动手。 陆恒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陆恒淡淡地说道,“我陆恒忠于大汉,绝无二心,岂容你这般污蔑?” “哼,是不是乱臣贼子,不是你说了算的。”将领说道,“来人,给我搜!” 第95章 冲突 “放肆!” 赵云声若洪钟,长身而立,挡在陆恒身前,手中银枪斜指地面,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朗声道:“圣上只是召我家主公入京述职,并非缉拿!尔等如此行事,莫非是要抗旨不成?” 那地方将领却是一脸蛮横,根本不听赵云的解释。 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挥,刀锋直指赵云:“少废话!我等奉命搜查过往可疑人员,尔等既是陆恒的队伍,就必须接受检查!” 说着,他竟然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明晃晃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围的士兵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你们……” 赵云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蛮横无理。 “吼!” 典韦再也忍不住了,他怒目圆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 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典韦迈开大步,就要上前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恶来,退下。” 陆恒轻声喝止,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轻轻抬起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 典韦虽然心中怒火难平,但对陆恒的命令,他却是不敢违抗,只得恨恨地退了回去。 不过,他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些地方军士,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陆恒缓缓上前一步,他的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那地方将领,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我乃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尔等……要阻拦钦差?” 陆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地方将领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似乎没想到陆恒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原本以为,陆恒会百般狡辩,甚至负隅顽抗,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如此坦然。 这让他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然无从开口。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虽然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要拦截陆恒的队伍,但毕竟没有明确的旨意,若是真的闹大了,他也不好收场。 就在这地方将领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地方军队的后方传来。 “陆太守好大的官威啊,可惜,如今的你,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这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阴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随着声音,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穿华服,面色阴柔的青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这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护卫,一个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显然不是善茬。 陆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 他心中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这男子如此嚣张,显然来头不小,而且,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丧家之犬”,显然是来者不善。 “在下弘农杨氏,杨秀,见过陆太守。” 那青年男子走到陆恒面前,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个礼,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特来‘迎接’陆太守入京。” 杨秀故意将“迎接”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他口中的王均,正是五原太守,也是诬陷陆恒的罪魁祸首。 陆恒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是来找茬的。 赵云和典韦怒视着杨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嚣张的家伙撕成碎片。 但是,陆恒却再次阻止了他们。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陆恒心中明白,对方是故意激怒自己,想要借机生事。 他不能中计。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陆恒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看着杨秀,语气平静地说道:“原来是杨公子,久仰大名。不知杨公子所谓的‘迎接’,就是这种阵仗?”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杨秀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冷静,微微一愣。 他原本以为,陆恒会惊慌失措,甚至会暴跳如雷,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如此从容。 这让他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然无从开口。 他心中暗自恼怒,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 “陆太守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 杨秀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陆恒一行人团团围住。 一时间,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杨公子,陆太守乃是朝廷钦差,奉旨入京,你如此行事,难道是要抗旨不成?” 皇甫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杨秀,眼神中充满了威严。 “抗旨?皇甫将军说笑了,我杨秀怎敢抗旨?我只是奉命行事,护送陆太守入京罢了!” 杨秀哈哈大笑,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敢抗旨,但行动上却丝毫没有“护送”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押解。 陆恒心中冷笑,对方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甚至可能在路上暗下杀手。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陆恒眼神示意赵云和典韦,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他自己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地形。 杨秀得意地看着陆恒,以为已经掌控了局面。 他更加嚣张起来,言语间充满了侮辱和嘲讽。 他不断地用言语刺激着陆恒,想要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哈哈哈……” 陆恒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他的笑声,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 杨秀被陆恒的笑声弄得有些发懵,他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道:“陆恒,你笑什么?” 陆恒停止笑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看着杨秀,缓缓说道:“我笑你,不自量力,螳臂当车!” 陆恒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了杨秀的心中。 “陆恒,你敢辱骂我?给我拿下他!” 杨秀闻言大怒,他再也无法忍受陆恒的嘲讽,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指着陆恒,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随着杨秀一声令下,地方军队的士兵们立刻向陆恒等人冲了过去。 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杀气腾腾。 “保护主公!” 赵云大喝一声,挺身而出,挡在了陆恒的身前。 他手中的银枪一抖,如同蛟龙出海,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击飞。 “吼!” 典韦也发出一声怒吼,他挥舞着双戟,如同猛虎下山,无人能挡。 他那巨大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次挥舞双戟,都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皇甫嵩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加入了战局。 他虽然年迈,但剑法依旧精湛,老当益壮。 他每一次挥剑,都能准确地击中敌人的要害,毫不留情。 陆恒并没有出手,只是站在后方,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战斗瞬间爆发,刀剑碰撞的声音,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地方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战斗力却远不如赵云和典韦。 他们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杨秀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陆恒手下竟然如此骁勇善战,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凭借地方军队,足以轻松拿下陆恒,却没想到,竟然踢到了铁板。 他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杨秀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陆恒如此厉害,他就不该如此嚣张。 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就在杨秀犹豫着是否要撤退的时候,赵云突然发力。 他一声怒吼,手中的银枪如同闪电般刺出,瞬间将杨秀身边的几个护卫击倒。 赵云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杨秀的面前。 他手中的银枪,直指杨秀的咽喉,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杨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赵云冷冷地看着杨秀,只要他稍有异动,银枪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喉咙。 “别……别杀我,我……我有话要说!” 杨秀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再也不敢嚣张,连忙求饶。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威风。 赵云并没有理会杨秀的求饶,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等待着陆恒的指示。 陆恒缓缓走上前,看着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杨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杨公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陆恒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杨秀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但为了保命,他只能忍气吞声。 “陆太守,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和您开个玩笑……” 杨秀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 “玩笑?杨公子的玩笑,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陆恒冷笑一声,打断了杨秀的狡辩。 他眼神一冷,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杨秀,我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来阻拦我的?” 陆恒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杨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杨秀身体一颤,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心中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吐露真相。 他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如果他供出了王均,那他肯定会遭到王均的报复,下场凄惨。 但如果他不说,那他现在就会死在陆恒的手中。 “不说?也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恒见状,知道对方还在犹豫,冷哼一声。 他眼神示意典韦,典韦立刻上前一步。 典韦那巨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压迫着杨秀,阴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如同猛兽低吼:“小子,不说实话,俺老典就让你尝尝双戟的滋味!” 典韦说着,还故意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双戟,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杨秀被典韦的气势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承受不住压力。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我说,我说,是王均,是五原太守王均指使我来的!” 杨秀彻底崩溃,竹筒倒豆子般将幕后指使者供了出来。 果然不出陆恒所料,指使杨秀之人,正是五原太守王均。 第96章 入洛阳 “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一并说出来吧!”陆恒死死地盯着杨秀,声音冰冷得像从九幽地狱里传来。 杨秀被陆恒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浑身一哆嗦,膝盖更软了,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偷眼看了一眼陆恒,只见陆恒面沉如水,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 “陆……陆太守……我……我真的全都说了……”杨秀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全都说了?”陆恒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小人的鬼话?”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杨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杨秀的心尖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 “王均那个老狐狸,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他会只安排你这么一个废物来对付我?”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恒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杨秀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剧痛。 杨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哭喊着说道:“我说,我说!王均大人他还……他还计划在洛阳城内,联合其他势力,共同陷害陆太守您……” 杨秀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他不敢抬头看陆恒,只是把头埋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陆恒静静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他早就料到王均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联合其他势力,在洛阳城内对自己下手。 “他还勾结了哪些人?”陆恒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 杨秀颤抖着说道:“王均大人买通了朝中一些官员,准备在朝堂之上,对陆太守您进行弹劾,罗织各种罪名……” “他还暗中勾结了洛阳城内的一些地痞流氓,准备在陆太守您入京之后,制造混乱,伺机下手……” 杨秀断断续续地说着,将王均的计划和盘托出。他不敢有丝毫隐瞒,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陆恒听完杨秀的供述,心中一阵冷笑。王均的计划,可谓是阴险毒辣,环环相扣。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恐怕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均啊王均,你还真是看得起我陆恒!”陆恒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摩挲着腰间的“恒星”剑,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赵云站在陆恒身旁,银甲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银枪,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和担忧。 “主公,王均如此阴险狡诈,我们必须早做防备!”赵云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典韦则是一脸怒容,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都撕成碎片。他挥舞着手中的双戟,恨恨地说道:“主公,让我去宰了王均那个老贼!” 陆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陆恒说道,他眼神看向杨秀,“把王均给你的信交出来。” 杨秀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双手颤抖着递给陆恒。 陆恒接过信,展开一看,信上的字迹潦草而凌乱,显然是王均在匆忙之中写下的。信中,王均详细地交代了杨秀如何阻拦陆恒,以及在洛阳城内如何配合他的行动。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陆恒看完信,冷哼一声,将信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子龙,将杨秀和这些地方军队士兵全部缴械,暂时关押起来!并派人通知这里的县令。”陆恒下令道。 赵云立刻应声,带着几名亲兵上前,将杨秀和那些地方军队士兵全部捆绑起来,押了下去。 “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云问道,他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 “加速前进,尽快赶到洛阳!”陆恒沉声说道,“既然王均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我们就更要闯一闯!”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洛阳城内危机四伏,但他绝不会退缩。他要让王均知道,他陆恒不是好惹的!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洛阳城飞驰而去。马蹄声声,如同战鼓擂动,打破了夜的宁静。 陆恒骑在马上,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此行洛阳,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但他有信心,有决心,战胜一切敌人! 经过杨秀的阻拦,陆恒更加意识到洛阳城内的凶险。他召集赵云、典韦、皇甫嵩等人,再次商议入京后的计划。 “诸位,王均的阴谋,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陆恒缓缓说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我们此行入京,不仅要洗清我的冤屈,还要阻止王均的阴谋。”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主公,您尽管吩咐,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云抱拳说道,语气铿锵有力。 典韦也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俺老典这条命,就是您的!谁敢动您,俺就跟他拼了!” 皇甫嵩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陆大人,洛阳城内,不仅仅有王均的势力,还有十常侍等权贵,这些人都是潜在的敌人,不可掉以轻心。”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皇甫嵩这是在提醒他,洛阳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皇甫将军放心,我自有分寸。”陆恒说道,语气平静而自信。 “主公,我们到了洛阳之后,该如何行事?”赵云问道。 陆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先礼后兵。” 他解释道:“我们先向皇上陈述事实,揭露王均的罪行。如果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还我清白。如果皇上昏庸无道,那我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主公英明!”皇甫嵩赞叹道。 队伍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洛阳城外。 巍峨壮观的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肃穆庄严。城墙上,旌旗招展,刀枪林立,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洛阳城门紧闭,守城士兵一个个如临大敌,严密盘查过往行人。气氛比陆恒想象中更加紧张。 陆恒一行人在城门外停下,赵云上前,出示了圣旨,要求入城。 守城将领接过圣旨,仔细验看了一番。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偷偷地打量着陆恒,心中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他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有一个名叫陆恒的太守,要入京述职。但同时,他也收到了一些风声,说这个陆恒,可能是一个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这让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放陆恒入城,万一他真的是乱臣贼子,那自己肯定会受到牵连。但如果不放陆恒入城,那自己就是抗旨不遵,同样是死罪一条。 守城将领心中纠结万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将,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建议。 副将也是一脸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谁也不敢轻易做决定。 最终,守城将领还是下令打开城门。对方圣旨在手,过多的事情也不好随意揣测。 城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陆恒一行人缓缓驶入洛阳城,街道宽阔,但行人稀少,显得有些冷清。街边的商铺,也大多紧闭大门,似乎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陆恒观察着洛阳城的景象,心中更加沉重。他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座城市。这股气息,让他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队伍在城内行进,沿途遇到的官兵越来越多。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恒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陆恒尽量保持镇定,面色平静,不露声色。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观察自己,试探自己。他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任何破绽。 “主公,情况有些不对劲。”赵云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嗯。”陆恒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 “小心戒备。”陆恒吩咐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支队伍,拦住了陆恒的去路。 为首一人,身穿官袍,面色倨傲。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第97章 张俭 “来者何人?可知此乃何地?”那人趾高气昂地走到陆恒面前,语气不善,活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就差把“狗仗人势”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赵云策马上前,手中银枪一横,挡在陆恒身前,沉声说道:“我等乃是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尔等为何阻拦?” 那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云中太守?哼,恐怕是乱臣贼子吧!奉旨?我看是矫诏还差不多!” 这番话,简直就是往陆恒脸上吐唾沫,言语刻薄至极,充满了敌意,显然是故意找茬。 陆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能把人冻成冰雕。他早就料到,王均那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人,八成就是王均或者其他敌对势力安排的“拦路虎”。 不过,陆恒不想在城门口就大动干戈,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万一闹大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不美。他决定先礼后兵,能动口,就尽量不动手。 陆恒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这位大人,我等奉旨入京,确有要事在身,还请行个方便。” 那人见陆恒态度软化,顿时得意忘形,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他放声大笑,声音比杀猪还难听:“方便?当然可以方便,不过嘛,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跟变戏法似的,身后“呼啦啦”涌出一群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将陆恒等人团团围住。这架势,哪像是迎接钦差,分明是准备抓贼! 赵云和典韦气得七窍生烟,肺都要炸了。他们“噌”的一下抽出兵器,就要上前教训这帮不长眼的家伙。 “且慢!”陆恒及时制止了他们,语气平静得可怕。 陆恒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对方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想要和平入城,简直比登天还难。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他暗中给赵云和典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从远处炸响:“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如同离弦之箭,正快速向这边赶来。为首一人,身穿华丽的官袍,头戴乌纱帽,腰系玉带,脚蹬皂靴,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个小角色。 那人来到近前,看清场中剑拔弩张的局势,脸色顿时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怒声喝道:“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让你们在此喧哗闹事的?” 这声音,如同狮子吼,震得人肝胆俱裂。 拦路那人一看到来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比死了爹还难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得像筛糠一样:“启禀大人,小……小的正在盘查可疑人等,并……并未喧哗闹事……”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生怕这位大人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咔嚓了。 来人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狡辩:“可疑人等?我看你才是可疑人等!还不快快退下!” 这声音,如同九天玄冰,冻得人瑟瑟发抖。 拦路那人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连忙带着手下士兵,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让开道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这才转过身,看向陆恒。他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刚才发火的不是他一样。 他快步上前,拱手说道:“在下洛阳令张俭,见过陆太守,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翻书还快。 陆恒心中暗自警惕,这洛阳城里,果然是藏龙卧虎,一个个都是人精。他脸上不动声色,拱手还礼:“张大人客气了,不知者无罪。” 陆恒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竟然是洛阳令张俭出面解了围。他心中对张俭的身份和目的,感到一丝好奇,这人是真帮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不过眼下,人家毕竟帮自己解了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陆恒拱手还礼,客气地说:“张大人客气了,陆恒初来乍到,多有叨扰,还望张大人多多关照。” 张俭哈哈一笑,声音爽朗:“陆太守客气了,能为陆太守效劳,乃是在下的荣幸。陆太守一路奔波,想必已经劳累,不如先随我前往驿馆休息,一切事宜,明日再议如何?” 陆恒略作思索,觉得张俭的提议不错。现在天色已晚,进城时又闹了这么一出,确实不宜多生事端,不如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不管这姓张的是什么来头,先探探底再说。 于是,陆恒点头答应:“如此,就多谢张大人安排了。” 张俭见陆恒答应,顿时大喜,连忙邀请陆恒上车,亲自为其引路,前往驿馆。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恒是他亲爹。 赵云和典韦紧紧跟在陆恒身后,寸步不离,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皇甫嵩也默默跟上,老将虽然年迈,但眼神依旧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行人在张俭的护送下,顺利进入了洛阳城内。 张俭将陆恒一行人安排在了洛阳城内最好的驿馆,这驿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比陆恒在云中住的太守府还要气派几分。不仅如此,张俭还亲自为其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款待陆恒。 这排场,这待遇,简直是没谁了。 宴席之上,张俭对陆恒那叫一个热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言语间充满了敬意和赞赏,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那亲热劲儿,比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还亲。 陆恒表面上与张俭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心中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暗中观察着张俭的一举一动,想要探知他的真实目的。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俭似乎看出了陆恒的疑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放下酒杯,主动解释道:“陆太守不必多虑,在下对陆太守仰慕已久,今日能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张俭顿了顿,继续说道:“陆太守在云中抗击鲜卑,保境安民,功勋卓着,朝廷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事迹,我听了都热血沸腾!只是一些小人,嫉妒陆太守的才能,才会在背后造谣生事,污蔑陆太守。” 张俭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在下虽然官职卑微,但也深知忠奸,绝不会相信那些谗言,定当竭尽全力,为陆太守洗刷冤屈!”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掷地有声,就差指天发誓了。听起来,似乎是真的在为陆恒着想,恨不得替陆恒两肋插刀。 但陆恒心中却依然存疑,不敢完全相信对方。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笑眯眯的张俭,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陆恒的心中对现有的情势更警惕了几分。 第98章 试探 “张大人如此仗义执言,陆恒感激不尽。”陆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似豪爽,实则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张俭的神情,“只是,不知张大人与王均太守,可有交情?” 张俭闻言,手中酒杯微微一顿,随即哈哈一笑,声音比之前略显干涩:“陆太守说笑了,我与王均,不过是点头之交,同朝为官,见过几次面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陆恒是谁?久经沙场,阅人无数,张俭那细微的停顿,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老小子,绝对有问题! 陆恒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真的相信了张俭的说辞。 “原来如此。”陆恒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张俭见状,暗中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不再谈论王均,而是热情地询问陆恒入京的打算,以及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陆太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张俭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张俭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陆恒心中更加疑惑,这张俭的态度,转变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与王均之间,可能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陆恒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张俭的动向,再作打算。敌暗我明,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张大人盛情,陆恒铭记于心。”陆恒客气地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需要,若有需要,定会向张大人求助。” “好说,好说!”张俭笑眯眯地说道,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宴席在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张俭亲自将陆恒一行人送到驿馆房间,临走时,还再三叮嘱,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他一定会尽力满足。 “陆太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拜访。”张俭拱手告辞,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 “张大人慢走。”陆恒客气地说道。 张俭离开后,陆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他转身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召集赵云、典韦、皇甫嵩等人,商议今日之事。 “诸位,都说说吧,对这个张俭,怎么看?”陆恒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皇甫嵩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这个张俭,突然出现,又如此热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一定要小心提防。” 赵云也表示赞同:“主公,属下也觉得,这个张俭,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了,让人感觉不安。他看主公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好像在算计什么。” 典韦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敢对主公不利,俺老典一戟砸烂他的脑袋!让他知道,俺典韦的厉害!” “恶来,不要冲动。”陆恒摆了摆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陆恒沉吟片刻,说道:“张俭的出现,确实有些蹊跷,但目前来看,他对我们还算客气,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我们不妨先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主公的意思是……”赵云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陆恒说道,“我们先在驿馆内暂时休整,暗中观察张俭的动向。同时,让王鹤带‘猎鹰’的人,出去打探消息,摸清洛阳城内的情况。” “是,主公!”赵云和典韦齐声应道。 “皇甫将军,你对洛阳城比较熟悉,有什么建议?”陆恒看向皇甫嵩,问道。 皇甫嵩点了点头,说道:“洛阳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确实需要小心谨慎。王均既然能买通朝中官员,那其他官员,也未必可靠。我们除了提防王均之外,还要小心其他人。” “嗯,皇甫将军说得对。”陆恒说道,“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恒决定,在驿馆内加强戒备,防止有人暗中下手。同时,他要尽快摸清洛阳城内的情况,找到可以利用的力量,为自己争取主动。 夜幕降临,洛阳城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夜空的宁静。 驿馆内,灯火通明。陆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洛阳城内,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他陆恒,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陆恒披衣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月光如水,洒在地上,一片银白。 陆恒抬头望月,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一切顺利……” 第二天清晨,陆恒早早起床,在驿馆院内练武,舒展筋骨,调整心态。 赵云和典韦也陪同陆恒一起练武,三人配合默契,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赵云的银枪,如同蛟龙出海,变化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典韦的双戟,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令人胆战心惊。 陆恒的剑法,虽没有精妙灵动,但也算令人赏心悦目。 三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汗水湿透了衣衫,也毫不在意。 皇甫嵩则在一旁观看,不时指点几句,对陆恒等人的武艺赞赏有加。 “陆大人,你的剑法,越来越精妙了!”皇甫嵩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皇甫将军过奖了。”陆恒谦虚地说道,“我还差得远呢。” “哈哈,陆大人不必过谦。”皇甫嵩说道,“以你的天赋和勤奋,将来必成大器!” “多谢皇甫将军吉言。”陆恒说道。 练武结束后,陆恒简单用过早膳,正准备和赵云等人商议后续计划,驿馆下人突然前来禀报。 “启禀陆太守,洛阳令张俭大人求见。” 第99章 初见何进 陆恒轻轻摆手,示意那名满头细汗的驿馆下人退下。 “请张大人入内叙话。”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陆恒端坐于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咚…咚…咚…” 声音极有节奏,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心跳不自觉地与之同步。 张俭这般急切,究竟意欲何为? 昨日宴席之上,那过分热络表现,已让陆恒心生疑窦。 今日清晨,又这般火急火燎赶来,其中必有蹊跷。 张俭大步流星踏入房内,脸上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仿佛能融化冰雪。 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声音洪亮: “陆太守,早上好!昨夜可曾安枕?” 话语间,那份恭敬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谄媚,又表达了充分尊重。 陆恒嘴角微微上扬,回以客套: “承蒙张大人挂怀,一切安好。” 他停顿片刻,目光如炬,直视张俭,似要看穿他内心深处秘密。 “张大人如此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张俭闻言,仰天长笑,声音爽朗。 “陆太守果真直率,不愧是干大事人!” 他轻抚衣袖,整理仪容,而后缓缓开口。 “本官今日前来,实乃为太守分忧。”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特为太守引荐一位贵人。” “贵人?”陆恒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茶水表面泛起层层涟漪。 他轻抿一口,不动声色反问。 “不知张大人所言贵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张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笑意,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此人,位高权重,乃朝中肱骨之臣。” “深受天子器重,一言九鼎。” 他观察着陆恒神色,继续道。 “若得此人相助,太守沉冤,必能昭雪。” 陆恒放下茶盏,眉头不经意地挑动。 朝中重臣? 天子近臣? 这洛阳城,果然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他面上依旧平静如水,语气平缓: “哦?不知是哪位大人?” 张俭却并未直言,反而卖起了关子,笑容愈发神秘。 “太守大人莫急,待会儿相见,自会揭晓。” “那位大人,已在驿馆外恭候多时。” 张俭说着,侧身伸手,做出一个“请”姿势,邀请陆恒移步驿馆之外。 陆恒目光闪烁,心中念头百转。 既已身处洛阳,有些事,躲是躲不开。 他也想亲眼见识,这位被张俭吹得天花乱坠“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更想弄清,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思虑片刻,陆恒已然有了决断。 去会一会,又有何妨? “好。”陆恒缓缓起身,点头应允。 “那就有劳张大人前方引路。” 他转身,目光扫过赵云、典韦、皇甫嵩三人。 无需多言,赵云手中银枪轻旋,发出低沉龙吟,那是无声回应。 典韦闷哼一声,双戟交击,发出“铛”一声闷响,这是最好表态。 皇甫嵩轻捋长须,面上神情凝重,那是长者担忧。 一股肃杀之气,自几人身上弥漫开来。 陆恒一行人,在张俭引领下,缓步走出驿馆房间。 驿馆之外,阳光明媚。 驿馆外,阳光正好。 一辆马车静静停驻,车身通体以黑檀木打造,其上雕纹繁复精美,飞龙走凤,栩栩如生。阳光洒落,车身泛起一层温润光泽,低调中透着奢华。车辕两侧,各悬一枚赤金打造的铃铛,微风拂过,却无半点声响,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 单是这马车的气派,便足以彰显车内之人身份之尊贵,绝非寻常权贵可比。 马车旁,一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身着一袭紫色团龙官袍,腰间束一条镶玉金带,更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度不凡。他面容饱满,双颊红润,唇边蓄着精心修剪的短须,笑容温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他那双看似温润的眸子深处,却隐隐透出一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他站在那里,目光时不时地望向驿馆门口,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吱呀——” 驿馆大门开启的声音传来,中年男子神情一振,立刻收敛了焦急,换上一副更加和煦的笑容。 张俭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离着中年男子还有几步远,便深深弯下腰去,双手抱拳,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下官洛阳令张俭,拜见大将军!” 行过大礼,张俭这才直起身子,转身面对陆恒,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介绍道:“陆太守,这位便是下官方才所说的贵人——当朝大将军,何进,何大人!” “当朝大将军,何进?!” 陆恒心中巨震,如遭雷击。 他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位中年男子身上,上下打量着。 眼前这人,竟然就是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何进! 这实在是太出乎陆恒预料了! 他本以为,张俭口中所谓的“贵人”,顶多是朝中某个有些权势的官员,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当朝大将军! 陆恒心中思绪翻滚,如同钱塘江潮,汹涌澎湃。 何进为何要见我? 而且,还是通过张俭来引荐?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何进此举,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是敌是友? 陆恒一时之间,竟无法判断。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周围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何进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他主动上前几步,走到陆恒面前,拱手为礼,声音洪亮而亲切:“想必,这位就是云中太守陆恒,陆大人了吧?” “久闻陆大人威名,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 何进一番话,说得热情洋溢,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陆恒连忙躬身还礼,态度恭敬,语气却是不卑不亢:“陆恒见过大将军。大将军过誉了,陆恒不过是一介武夫,侥幸立下些许微末功劳,实在当不得大将军如此夸赞。” 何进闻言,朗声大笑起来,声音爽朗,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陆恒的肩膀,动作显得很是亲昵。 “陆太守,你这就过谦了!” “似你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成就,放眼整个大汉,又能找出几人?” “你在云中,以雷霆手段,大破鲜卑,扬我大汉国威,更是一举收复五原郡,功勋盖世!” “如今朝野上下,谁人不敬佩陆太守的英雄事迹?” 何进言辞恳切,语气热络,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陆恒的欣赏与拉拢。 这番热情的态度,让陆恒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与何进素未谋面,更无任何交情,何进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热情? 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陆恒心中警钟长鸣,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与何进寒暄客套。 他一边巧妙地回应着何进的赞扬,一边暗中仔细观察着何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试图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捕捉到对方的真实意图。 “陆太守,此处风大,不如上车一叙。” 何进忽然话锋一转,指着身后的马车,热情地邀请道。 “今日你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如到何某府中,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陆恒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 去,或许能探明何进的真实目的,但也有可能落入对方的陷阱。 不去,虽然可以避免风险,但却会错失一个了解何进的机会。 片刻之后,陆恒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既然大将军盛情相邀,陆恒若是再推辞,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何进闻言,抚掌大笑,神情显得很是愉悦。 他亲自上前,替陆恒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陆恒也不再客气,抬脚迈入车厢。 何进紧随其后,与陆恒并肩而坐。 赵云、典韦、皇甫嵩三人,则各自翻身上马,紧紧护卫在马车两侧。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压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行人,在晨曦的照耀下,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第100章 将军府摆宴 云中城,太守府衙内。 关羽那张标志性的赤红脸庞上,此刻布满了焦灼与不安。 他那浓密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眉心深深刻着一个“川”字,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焦虑。 张飞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厅堂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震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里面布满了血丝,像是两颗充血的红灯笼。 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此刻更是如同炸雷一般,在厅堂内回荡:“戏先生!这都多少天了!大哥到底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张飞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仿佛要把满腔的焦躁都发泄出来。 关羽虽然没有像张飞那样大吼大叫,但他的语气中也充满了焦急与担忧:“是啊,戏先生,大哥离开云中已经足足半个多月了,至今音讯全无,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关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不安。 面对关羽和张飞的连番追问,戏志才依旧保持着他那一贯的冷静与沉稳。 他轻轻地抚摸着颌下的胡须,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缓缓开口,语气平缓而坚定,试图安抚关羽和张飞的情绪:“二位将军,稍安勿躁。主公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戏志才顿了顿,继续说道:“王鹤的‘猎鹰’部队、赵云将军、典韦将军,都跟随在主公身边,时刻保护着主公的安全。若真有什么紧急情况,‘猎鹰’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 戏志才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他对陆恒的安危有着十足的把握。 然而,张飞却并不买账,他依旧焦躁不安,大声嚷嚷道:“不行!俺老张不放心!万一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俺老张……俺老张……” 张飞说到激动处,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叮当”的声响。 “俺老张这就点齐兵马,杀奔洛阳!要是大哥真出了什么事,俺老张定要将那狗屁皇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张飞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厅堂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关羽虽然也担心陆恒的安危,但他比张飞要冷静得多。 他知道,张飞的这番话,不过是气话,当不得真。 若是真的杀奔洛阳,不仅救不了陆恒,反而会给陆恒带来更大的麻烦。 关羽眉头紧锁,呵斥道:“三弟!休得胡言乱语!你这般口无遮拦,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岂不是要给大哥招来杀身之祸?!” 关羽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让张飞的气焰顿时消减了不少。 戏志才也趁机劝说道:“三将军,二将军所言极是。此时此刻,我们更要冷静,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戏志才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部署。一旦主公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并立刻派人前去支援接应。” 戏志才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关羽和张飞听了戏志才的话,心中的焦躁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但他们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最终,关羽和张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悻悻地离开了太守府衙。 他们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陆恒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 洛阳城 豪华的马车内,何进正襟危坐,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他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扫视着坐在对面的陆恒。 何进的语气热情而诚恳,仿佛真的对陆恒充满了欣赏:“陆太守,久仰大名啊!你在云中抗击鲜卑,保境安民,功勋卓着,实在是令何某敬佩不已!” 何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颔首,表示对陆恒的赞赏。 陆恒则坐在何进的对面,脸上保持着一贯的谦和与谨慎。 他微微欠身,拱手回礼,语气不卑不亢:“大将军过誉了。陆恒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实在不敢当大将军如此夸赞。” 陆恒的语气虽然谦虚,但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暗中观察着何进的一举一动。 何进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陆恒的警惕,他继续热情地说道:“陆太守此次入京述职,想必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吧?” 何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想看看陆恒的反应。 陆恒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何进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陆恒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陆恒确实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传言,说我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纯属小人诬陷。” 陆恒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何进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何进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车厢都微微颤抖。 “岂有此理!这帮小人,竟然敢如此污蔑陆太守!简直是目无王法!” 何进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仿佛真的在为陆恒打抱不平。 他义愤填膺地说道:“陆太守放心,何某一定会为你做主,彻查此事,还你一个清白!” 何进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他真的会为陆恒伸张正义。 陆恒看着何进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却更加警惕。 他知道,何进这番话,不过是场面话,当不得真。 陆恒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感激的神情:“多谢大将军仗义执言!陆恒感激不尽!” 陆恒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拱手施礼,表示对何进的感谢。 马车缓缓驶入大将军府,停在了府邸的正门前。 何进率先走下马车,然后热情地邀请陆恒进入府邸。 “陆太守,请!” 何进的声音洪亮而热情,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陆恒跟在何进的身后,走进了大将军府。 只见府邸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都显示着何进的权势和地位。 府邸内的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其严密。 何进将陆恒带到了一处宽敞的厅堂,然后吩咐下人准备酒宴。 “陆太守,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何某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场接风宴,为你洗尘!” 何进的语气热情而豪爽,仿佛真的把陆恒当成了贵客。 很快,酒宴便准备好了。 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何进热情地招呼陆恒入座,然后亲自为陆恒斟酒。 “陆太守,请!” 何进举起酒杯,向陆恒示意。 陆恒也举起酒杯,与何进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进开始向陆恒介绍几位坐在席间的,他府中的重要人物。 “陆太守,这位是我的心腹幕僚,郑泰,郑公业。” 何进指着一位身材瘦削,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说道。 陆恒连忙起身,向许攸拱手行礼:“见过郑先生。” 郑泰也起身还礼,态度谦和。 “这位是我的爱将,张璋。” 何进又指着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武将说道。 陆恒再次起身,向张璋拱手行礼:“见过张将军。” 张璋也起身还礼,态度豪爽。 陆恒一一见礼,暗中观察着这些人物,试图判断何进阵营的实力和构成。 何进频频举杯,与陆恒推心置腹地交谈,言语中充满了拉拢之意。 “陆太守,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是令人敬佩啊!何某非常欣赏你,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共同辅佐朝廷!” 何进的语气诚恳而热情,仿佛真的对陆恒充满了期待。 陆恒则巧妙地应对着何进的拉拢,既不明确拒绝,也不完全接受,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大将军过誉了。陆恒不过是一介武夫,只懂得带兵打仗,对于朝廷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 陆恒的语气谦虚而谨慎,仿佛真的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 何进见陆恒不为所动,便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陆恒对朝廷局势的看法,以及对十常侍的印象。 “陆太守,你对当今朝廷的局势,有何看法?” 何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想看看陆恒的立场。 陆恒则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既批评了朝廷的腐败现象,也肯定了十常侍在某些方面的作用,力求不得罪任何人。 “大将军,陆恒认为,当今朝廷,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吏治腐败,官员贪污等等。但是,十常侍在维护朝廷稳定方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陆恒的语气平缓而客观,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何进对陆恒的回答颇为满意,他认为陆恒是一个聪明且识时务的人。 “陆太守所言极是。当今朝廷,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来匡扶社稷,整顿朝纲!” 何进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仿佛真的把陆恒当成了自己的知己。 宴席气氛融洽,宾主尽欢,何进表现得非常热情友好。 宴席结束后,何进亲自将陆恒送到了府邸内的一处客房。 “陆太守,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明日,何某会安排你面见陛下,为你洗刷冤屈!” 陆恒在何进府邸的客房内安顿下来,心中却依然保持着警惕。 他总觉得,何进的热情有些过分,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赵云、典韦和皇甫嵩也一同入住何进府邸,他们对何进的态度也有些疑虑。 皇甫嵩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他提醒陆恒:“陆大人,何进虽然是外戚重臣,手握兵权,但他为人优柔寡断,容易受到他人影响,万万不可完全信任他。” 皇甫嵩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知道,皇甫嵩的提醒非常重要,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被何进的热情所迷惑。 “皇甫将军放心,陆恒心中有数。在何进府邸期间,我会保持低调谨慎,暗中观察局势,绝不会轻举妄动。” 陆恒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101章 面圣 何进一大早就来到了陆恒休息的客房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陆太守,可曾起身?” 何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又努力维持着应有的沉稳。 陆恒早已穿戴整齐,昨夜虽在何进府上,他却并未完全放松警惕,衣甲并未完全卸下。 听到何进的声音,陆恒上前打开房门,拱手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何进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上下打量了陆恒一番,似乎在确认陆恒的状态。 “陆太守,陛下已经同意接见你了,时间就定在今日早朝。” 何进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面见陛下之时,陆太守务必要小心谨慎,言辞得体,切不可有丝毫冲撞圣驾之处。” 何进反复叮嘱,生怕陆恒年轻气盛,在朝堂之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陆恒心中冷笑,这何进,表面上是在为自己着想,实际上,恐怕是担心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吧。 不过,陆恒也明白,面见汉灵帝,的确是此次入京最为关键的一步。 稍有不慎,不仅无法洗刷冤屈,反而可能万劫不复。 “多谢大将军提醒,陆恒定当谨记在心。” 陆恒语气恭敬,态度诚恳,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何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陆恒,一同前往皇宫。 一路上,何进都在不停地向陆恒灌输着面见皇帝的注意事项,以及各种宫廷礼仪。 陆恒表面上认真听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局面。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觐见,更是一场政治博弈。 自己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博弈中取得胜利。 皇宫巍峨,金碧辉煌,处处都彰显着皇家威仪。 陆恒跟随何进,穿过一道道高大的宫门,走过一条条蜿蜒的回廊。 每走一步,陆恒都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皇权的威严,也来自于未知的危险。 终于,他们来到了汉灵帝接见大臣的殿堂——嘉德殿。 殿堂之上,汉灵帝刘宏高坐在龙椅之上。 他面色苍白,带着一丝病态,眼神中却闪烁着精明与猜疑。 陆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恭敬地行礼。 “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恒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汉灵帝微微抬了抬手,声音略显沙哑无力:“平身吧。” “你就是在云中大破鲜卑的陆恒?” 汉灵帝的目光落在陆恒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陆恒缓缓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正是臣。” “臣在云中,幸得将士用命,百姓支持,才侥幸击退鲜卑,保得一方平安。” 陆恒语气谦逊,将功劳归功于将士和百姓。 汉灵帝微微颔首,似乎对陆恒的回答还算满意。 “你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功绩,实属难得。” 汉灵帝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但是,有人上书弹劾你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此事你作何解释?” 汉灵帝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陆恒,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殿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陆恒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紧张,沉声说道:“陛下明鉴,臣对大汉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 “臣在云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抵御外敌。” “至于拥兵自重,更是无稽之谈!臣麾下的兵马,皆是朝廷所拨、当地招募或忠勇之士相投,臣从未私自招募过一兵一卒!” 陆恒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开始详细地讲述自己在云中的经历,从如何收复失地,到如何训练军队,再到如何击败鲜卑。 他将每一个细节都娓娓道来,力求让汉灵帝相信自己的清白。 陆恒一边陈述,一边暗中观察着汉灵帝的表情。 他发现,汉灵帝的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怀疑。 陆恒知道,单凭自己的辩解,恐怕很难完全打消汉灵帝的疑虑。 就在这时,殿堂之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 “陛下,十常侍张让大人到!” 随着声音,一个身穿华丽宦官服饰的身影,缓缓走进了殿堂。 正是十常侍之首,张让。 张让脸上带着阴柔的笑容,他先是向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陆恒。 那目光中,充满了阴冷与敌意。 张让的出现,让陆恒心中一沉。 他知道,张让在皇甫嵩送到云中那一刻起就已经与自己是死敌了,此次前来,必定是来者不善。 “陛下,奴婢也听闻了陆恒拥兵自重之事。” 张让尖着嗓子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查啊!” 张让的话语,明显是在火上浇油。 他故意将“拥兵自重”四个字咬得很重,加剧汉灵帝对陆恒的猜疑。 汉灵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张让,问道:“阿父,你有什么看法?” 张让躬身说道:“陛下,奴婢以为,此事应当彻查!若是陆恒果真有谋反之心,必须严惩不贷!” 张让的话,让殿堂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就在这时,谏议大夫刘陶站了出来。 他走到殿堂中央,向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陛下,臣以为,陆恒将军北御鲜卑,守卫边疆,屡立战功,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绝不可听信某人之言而妄加罪名!” 刘陶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在殿堂中回荡。 他开始为陆恒辩解,历数陆恒的功绩,反驳张让的指控。 张让见刘陶站出来为陆恒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冷笑一声,说道:“刘大人,你如此袒护陆恒,莫非与他有什么勾结不成?” 张让的话,诛心至极。 他竟然暗示刘陶与陆恒勾结,这无疑是在给刘陶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刘陶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张让,怒斥道:“张让,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刘陶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与人勾结谋反?!” 刘陶和张让,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争吵不休。 汉灵帝看着争吵的二人,心中更加烦躁。 他最讨厌的就是朝上大臣之间的争斗,这让他感到头疼不已。 “够了!” 汉灵帝猛地一拍龙椅,怒喝一声。 “朕让你们来,是商议国事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汉灵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让殿堂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刘陶和张让都吓得不敢再说话,连忙跪倒在地,请罪。 汉灵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将目光再次落在陆恒身上,沉声说道:“陆恒,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若真如你所说,是被人诬陷,可有证据证明?” 陆恒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密信,双手捧着,呈给汉灵帝。 “陛下,臣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恒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此乃王均写给杨秀的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王均如何勾结杨秀,如何设计陷害臣的阴谋!” 第102章 结盟 陆恒将那封密信呈上之后,心跳如擂鼓,表面却竭力维持着平静。 他知道,这封信,将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 汉灵帝刘宏缓缓展开那封皱巴巴的密信,原本略带病态的苍白面容,随着目光在信笺上游移,渐渐变得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张让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密信的内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恒竟然还留了这一手! 张让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悄悄地向后挪动脚步,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汉灵帝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好!好一个王均!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诬陷朝廷命官!”汉灵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充斥着怒火,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 那封密信,被汉灵帝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那不是一封信,而是王均本人。 整个嘉德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汉灵帝的雷霆之怒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让见状,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尖着嗓子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此事奴婢毫不知情,定是那王均擅作主张,与奴婢无关啊!” 张让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看汉灵帝的脸色。 陆恒看着张让这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心中冷笑连连。 这阉贼,平日里作威作福,欺上瞒下,如今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汉灵帝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让,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完全消散。 但他又想到,张让毕竟是自己最宠信的“阿父”,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这件事情,张让或许真的不知情呢? 想到这里,汉灵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柔声说道:“让父,起来吧。你对朕的忠心,朕岂能不知?这件事情,定是那王均一人所为,与你无关。” 汉灵帝的话,让张让如蒙大赦。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张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站到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汉灵帝的目光再次转向陆恒,说道:“陆恒,王均诬陷你一事,朕已经知晓。朕下旨,将王均革职查办,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同时,朕命人彻查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清白!” 汉灵帝的话,掷地有声,在嘉德殿内回荡。 陆恒闻言,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自己暂时度过了这一劫。 但是,陆恒也明白,这仅仅是开始。 张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自己。 自己必须步步为营,小心应对,才能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生存下去。 陆恒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跪倒在地,向汉灵帝叩首谢恩:“臣陆恒,叩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恒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汉灵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恒,微微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示意陆恒退下。 陆恒缓缓起身,跟在何进的身后。 直到早朝结束,便退出了嘉德殿。 离开皇宫的路上,陆恒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他看到了一旁焦急等待的刘陶,连忙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一揖,由衷地感谢道:“刘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多亏您仗义执言,陆恒感激不尽!” 刘陶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他轻轻拍了拍陆恒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陆太守,老夫观你气度不凡,绝非池中之物。日后,还望你能继续为国效力,不负圣恩。” 说完,刘陶便转身离去,留下陆恒一人在原地思索。 何进看着陆恒与刘陶道别,脸上露出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凝重。 他走到陆恒身边,立马热情地说道:“陆太守,恭喜你洗刷冤屈!走,咱们回府,本将军为你设宴庆贺!” 陆恒点了点头,再次向何进表示感谢。 何进的马车再次停在了大将军府门前。 刚一进府,何进便吩咐下人准备酒宴。 这一次的宴席,比昨日更加丰盛,更加隆重。 何进、陆恒、皇甫嵩、赵云、典韦等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 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何进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说道:“陆太守,今日你沉冤得雪,可喜可贺!来,本将军敬你一杯!” 陆恒也举起酒杯,与何进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宴席之上,气氛热烈而融洽。 何进再次表达了对陆恒的欣赏和拉拢之意。 他看着陆恒,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说道:“陆太守,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能,实在是难得啊!本将军非常欣赏你,希望你能入我帐下,与我一同辅佐朝廷!” 何进的语气诚恳而真挚,仿佛真的把陆恒当成了自己人。 陆恒心中明白,何进这是在向自己抛出橄榄枝。 但是,陆恒并没有立刻答应何进的邀请。 他知道,何进虽然位高权重,但为人优柔寡断,容易受到他人影响。 更何况,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若是贸然加入何进的阵营,恐怕会卷入更深的政治漩涡。 陆恒微微一笑,语气委婉地说道:“大将军的美意,陆恒心领了。只是,陆恒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恐怕难以胜任大将军的重托。” 陆恒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明确拒绝何进的邀请,也没有完全接受。 何进见陆恒没有明确表态,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并没有强求。 他知道,像陆恒这样的人才,不可能轻易被自己收服。 何进笑了笑,说道:“陆太守不必过谦。本将军相信,以你的才能,定能在朝廷中大有作为。这样吧,本将军与你结为盟友,共同对抗十常侍,如何?” 何进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他想先与陆恒建立同盟关系,然后再慢慢拉拢陆恒。 陆恒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与何进结盟,可以暂时避免与十常侍直接冲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陆恒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将军如此信任陆恒,那陆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进见陆恒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心中大喜。 他再次举起酒杯,说道:“好!陆太守果然爽快!来,干杯!” 第103章 圣旨突至 太行山脉,蜿蜒如龙,横亘于天地之间。山中林木葱茏,遮天蔽日,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落在湿润的泥土上。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宛如低语。 上党郡南,太行山余脉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此刻却是一片肃杀之气。五千身披玄甲的骑兵静静地驻扎在此,战马低头啃食着青草,发出轻微的咀嚼声。为首一员将军,身形魁梧,精神矍铄,双目如电,正是黄忠。 他们正是奉了戏志才之命,秘密绕过上党郡的高都城和天井关,潜伏至此的五千大秦铁骑。戏志才深谋远虑,早在陆恒出发前往洛阳之时,便已料到此行可能危机四伏,故而派遣黄忠领兵前来接应,同时配合荀攸、郭嘉的情报组织,随时应对洛阳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 “将军,这都多少天了,主公那边还没消息传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一名年轻的副将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山谷中的宁静。他脸上带着焦急,显然对陆恒的安危十分担忧。 黄忠眉头微皱,他何尝不担心陆恒的安危?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急什么?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岂会轻易出事?”黄忠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说了,有王鹤的‘猎鹰’在,真有情况,消息早就传回来了。” 黄忠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身穿便装,风尘仆仆,正是“猎鹰”部队的成员。 “报——”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黄忠禀报道:“禀黄将军,洛阳传来消息!” 黄忠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快说!主公那边情况如何?” 骑士喘了口气,说道:“主公在洛阳一切安好,只是……”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黄忠心中一沉,追问道:“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十常侍对主公多有猜忌,大将军何进虽然与主公结盟,但态度暧昧,主公在洛阳的处境,并不乐观。”骑士终于将话说完。 黄忠听了,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继续密切关注洛阳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诺!”骑士领命而去。 黄忠望着骑士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洛阳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主公此行,当真是步步惊心啊!” …… 洛阳城,繁华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名为“悦来客栈”,生意异常火爆。酒楼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二楼一间雅间内,几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他们正是荀攸、郭嘉安插在洛阳的情报组织的线人,负责收集洛阳城内的各种情报。 “听说了吗?主公在朝堂之上,当众揭穿了王均的阴谋,让陛下龙颜大怒!”一名男子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这事儿谁不知道啊?现在整个洛阳城都传遍了!”另一名男子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我听说,主公虽然暂时脱险,但十常侍和何进,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主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那可不一定!”又一名男子插嘴道:“我听说,主公已经和何进结盟了,有何进在,十常侍也不敢太过分。” “结盟?哼,我看未必!”先前那名男子冷笑一声,说道。“何进那人,出了名的优柔寡断,墙头草,两边倒,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连忙制止了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主公还在城中,咱们可不能让主公出事!” “对了,我这里有个重要消息。”那名年纪稍长的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戏军师已经派黄忠将军领兵前往上党郡南部接应主公了,咱们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主公。” “这事儿交给我吧。”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自告奋勇地说道。“我认识‘猎鹰’的人,我去找他们。” …… 洛阳城,驿站。 陆恒正坐在房间内,与赵云、典韦二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子龙,典韦,你们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陆恒问道。 赵云思索片刻,说道:“主公,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尽快离开洛阳,返回云中。洛阳乃是是非之地,久留无益。” 典韦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俺老典也觉得,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这洛阳城里,到处都是阴谋诡计,俺老典看着就烦!” 陆恒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赵云和典韦异口同声地问道。 陆恒解释道:“我们此次入京,虽然洗刷了冤屈,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十常侍和何进,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赵云和典韦听了,都觉得陆恒说的有道理。 “那主公,我们该怎么办?”赵云问道。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说道:“我们不仅不能走,还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赵云和典韦都有些惊讶。 陆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让十常侍和何进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陆恒,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主公,是我,王鹤。”王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恒示意赵云去开门。 王鹤走进房间,向陆恒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主公,刚刚收到消息,戏军师已经派黄忠将军领兵前往上党郡南部接应我们了。” 陆恒听了,顿时大喜过望。他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戏先生果然考虑周到!有了黄忠将军接应,我们在洛阳,便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赵云和典韦也兴奋不已,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主公,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王鹤问道。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时机成熟,再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正当陆恒等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大人可在?陛下有口谕!”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恒等人闻言,连忙起身,走到门外。 只见一名身穿宦官服饰的太监,正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份圣旨。 “陆大人,陛下有口谕,宣皇甫嵩将军进宫觐见!”那名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陆恒等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惊。 皇甫嵩进宫?这个时候?汉灵帝要干什么? 皇甫嵩却显得很平静,他上前一步,接过圣旨,说道:“臣,皇甫嵩,接旨!” 那名太监将圣旨交给皇甫嵩,然后便转身离去。 陆恒等人看着皇甫嵩,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皇甫将军,陛下这个时候宣您进宫,恐怕……”陆恒欲言又止。 皇甫嵩微微一笑,说道:“陆大人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分寸。” “将军,我等陪您一同进宫!”赵云和典韦同时说道。 皇甫嵩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陆大人。老夫一人进宫,足矣。” 说完,皇甫嵩便转身离去,留下陆恒等人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第104章 曹操 嘉德殿内,熏香袅袅。 汉灵帝刘宏半倚在柔软的胡床上,身旁环绕着几名娇媚的宫女。有的为他轻轻捶腿,有的为他剥着葡萄,还有的为他摇着羽扇,送来阵阵凉风。 皇甫嵩站在殿下,目不斜视。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杆标枪,即便面对这奢靡的景象,也未曾有丝毫动容。 “皇甫爱卿,一路辛苦了。”刘宏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为陛下分忧,臣不敢言苦。”皇甫嵩拱手道。 刘宏微微颔首,随手拿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他咀嚼了几下,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拿起一颗,递给身旁的宫女。宫女受宠若惊,连忙张开樱桃小口,将葡萄含住。 刘宏看着宫女娇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转过头,看向皇甫嵩,问道:“爱卿在云中,可曾与陆恒有私交?” “回陛下,私交确实有。”皇甫嵩答道,语气平静。 “哦?”刘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依爱卿之见,陆恒此人如何?” 皇甫嵩略作沉吟,说道:“陆太守年轻有为,治军有方。云中百姓,皆称颂其恩德。” “只是称颂恩德?”刘宏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可曾听闻,他有拥兵自重之嫌?” 皇甫嵩心中一凛,他知道,汉灵帝这是在试探自己。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绝无此事!陆太守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臣在云中,亲眼所见,陆太守不仅击退了鲜卑单于和连的进犯,保卫了大汉边疆,还将云中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此等功绩,岂是拥兵自重之人所能为?” 皇甫嵩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将自己在云中的所见所闻,一一向汉灵帝禀报,力求让汉灵帝相信陆恒的清白。 刘宏听着皇甫嵩的陈述,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么说,陆恒确实是个忠臣?”刘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陛下圣明!”皇甫嵩再次拱手道,“陆太守之忠心,天地可鉴!” 刘宏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皇甫嵩,突然问道:“皇甫爱卿,你觉得,是留在云中好,还是留在朝中好?” 皇甫嵩心中一惊,他知道,这又是汉灵帝的试探。他略作思索,回答道:“臣乃大汉臣子,无论身处何地,皆当为陛下效力。若陛下命臣留在朝中,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若陛下命臣前往云中,抵御外敌,臣亦绝不推辞!” 皇甫嵩的回答,滴水不漏。他既表达了自己对汉灵帝的忠心,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刘宏微微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说道:“爱卿忠心可嘉,朕心甚慰。你且退下吧。” “臣,告退!”皇甫嵩向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嘉德殿。 …… 大将军府,议事厅。 何进高坐于主位之上,眉头紧锁。他刚刚收到消息,皇甫嵩被汉灵帝召进了宫中。 “陛下这个时候召见皇甫嵩,究竟是何用意?”何进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大将军,依属下之见,陛下恐怕还是放心不下陆恒。”一个声音在何进身旁响起。 何进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首席幕僚,袁绍袁本初。 袁绍身穿一袭青衫,头戴纶巾,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他出身于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乃是当世有名的世家子弟。 “本初,你觉得,陛下会在皇甫嵩那里,找到陆恒的破绽?”何进问道。 袁绍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陛下对陆恒的猜忌,由来已久。此次召见皇甫嵩,无非是想从侧面了解陆恒的情况。若是皇甫嵩稍有不慎,说错了话,恐怕就会给陆恒带来麻烦。” “哼,这个陆恒,还真是麻烦!”何进冷哼一声,说道,“本将军与他结盟,本是为了对付十常侍,可不想被他牵连。” “大将军,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另一个声音响起。 何进转头一看,说话之人乃是曹操曹孟德。 曹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强干的气息。他出身于宦官之家,虽然地位不高,但却颇有才干,深得何进的赏识。 “孟德,你有何话,但说无妨。”何进说道。 曹操拱了拱手,说道:“大将军,属下以为,陆恒虽然年轻,但却颇有能力。此次他能够洗刷冤屈,足以证明他的不凡。如今陛下对陆恒猜忌,正是我们拉拢陆恒的好时机。若是我们能够在这个时候,给予陆恒一些帮助,定能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日后为我们所用。” 曹操的话,让何进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曹操说的有道理。陆恒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对自己来说,将是一大助力。 但是,何进又有些犹豫。他担心,若是自己过分帮助陆恒,会引起汉灵帝的不满,反而得不偿失。 “孟德,你的建议,本将军会考虑的。”何进说道,“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大将军,属下以为,此事不宜拖延。”曹操继续劝说道,“十常侍对陆恒恨之入骨,定会想方设法地陷害他。我们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就晚了。” 何进摆了摆手,打断了曹操的话。他说道:“孟德,你不必多言。本将军自有分寸。” “此事,就先让陆恒和十常侍斗上一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何进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景象。 曹操见何进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为陆恒感到惋惜。 “大将军英明!”袁绍向何进拱了拱手,说道,“属下相信,在大将军的运筹帷幄之下,定能将十常侍和陆恒玩弄于股掌之间。” 何进得意地笑了笑,他捋了捋胡须,说道:“本初,你且看着吧。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曹操看着何进和袁绍得意的模样,心中更加失望。他知道,何进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错失一个绝佳的机会。 “唉……”曹操长叹一声,他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袁绍见曹操离去,也向何进告辞。他走到曹操身边,拍了拍曹操的肩膀,轻声说道:“孟德,大将军自有他的打算,你不必太过在意。” 曹操苦笑一声,说道:“本初兄,我只是觉得,大将军错失了一个好机会。若是我们能够与陆恒联手,定能将十常侍一网打尽。可惜,大将军却执意要坐山观虎斗,实在是令人惋惜。” 袁绍摇了摇头,说道:“孟德,你还是太年轻了。政治斗争,岂是儿戏?大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即可。” 说完,袁绍便转身离去,留下曹操一人在原地,独自叹息。 第105章 传信 驿站内,气氛有些压抑。 皇甫嵩离去已有两三个时辰,却迟迟未归。陆恒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隐隐不安。赵云、典韦分立两侧,也是一脸凝重。 “主公,皇甫将军不会有事吧?”赵云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担忧。 “难说。”陆恒眉头紧锁,“陛下召见,吉凶难料。皇甫将军之前毕竟是从洛阳天牢逃脱,若陛下旧事重提……” 典韦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要是那昏君敢为难皇甫将军,俺老典第一个不答应!” 陆恒瞪了典韦一眼:“休得胡言!这里是洛阳,不是云中,岂容你放肆?” 典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正当陆恒焦躁不安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王鹤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皇甫将军回来了!”王鹤禀报道。 陆恒心中一喜,连忙迎了出去。 只见驿站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身镶金嵌玉,车帘上绣着五爪金龙,彰显着皇家的威严。皇甫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皇甫将军,您……”陆恒刚要开口询问,却被一名尖嗓子的太监打断。 “皇甫将军,陛下有旨!”那太监手捧圣旨,站在马车旁,声音尖锐刺耳。 皇甫嵩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准备接旨。 那太监却并未直接宣读圣旨,而是继续说道:“陛下感念皇甫将军劳苦功高,特赐将军府邸一座,并已将将军家眷安顿妥当,将军不必再居于这小小驿站了。” 皇甫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看陆恒,又看了看赵云、典韦,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恒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臣,皇甫嵩,接旨。”皇甫嵩躬身接过圣旨,语气平淡。 那太监将圣旨交给皇甫嵩,便退到一旁,示意皇甫嵩可以离开了。 皇甫嵩转身对陆恒说道:“陆大人,看来老夫要先行一步了。” 陆恒连忙说道:“皇甫将军,这……” 皇甫嵩摆了摆手,打断了陆恒的话:“陆大人不必多言,老夫明白。” 他深深地看了陆恒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子龙,典韦,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陆大人。”皇甫嵩吩咐道。 “将军……”赵云和典韦还想说什么,却被皇甫嵩严厉的目光制止。 皇甫嵩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几名亲兵,跟随那太监,登上了皇宫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驿站,扬起一阵尘土。陆恒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皇宫的马车,金碧辉煌,却像一座移动的牢笼,将皇甫嵩带离了他们的视线。而皇甫嵩与陆恒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交汇,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主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云忍不住问道。 陆恒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此举,看似恩赏,实则软禁。皇甫将军的家眷也被安顿在府邸,这分明是拿家人来要挟他。” 典韦怒道:“这昏君,真是卑鄙!” 陆恒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陛下对我的猜忌并未消除,反而更加深了。皇甫将军被调离,我等在洛阳,更是孤立无援。” “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办?”赵云问道。 陆恒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在洛阳待得越久,就越危险。十常侍不会善罢甘休,何进又态度暧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洛阳。” “可是,主公,我们该如何离开?”王鹤问道,“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们擅自离开,岂不是抗旨不遵?”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说道:“我们不能擅自离开,但我们可以让陛下主动下旨,让我们离开。” “主公的意思是……”赵云和典韦都有些疑惑。 陆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山人自有妙计。”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洛阳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逐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几处零星灯火,在夜色中摇曳。 驿站内,陆恒房间内却依旧灯火通明,烛光摇曳,将他身影映在墙上,拉得修长。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王鹤如同鬼魅般潜入房间,无声无息,仿佛融入了这浓稠夜色。他躬身一礼,动作干净利落。 “主公深夜相召,不知有何吩咐?”王鹤声音压得很低,像夜风拂过树梢,轻不可闻。 陆恒微微颔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桌上缓缓取出一张纸条。他将纸条递给王鹤。 “王鹤,此信,你务必亲自带人,星夜兼程,送回云中,交到戏军师手中。”陆恒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鹤双手接过纸条,小心展开。借着昏黄烛光,只见上面四行字迹,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异族叩关,北上御敌,若遇变故,见机行事” “主公,这……”王鹤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恒轻轻抬手,制止了王鹤话语。他走到王鹤身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那力道,像是要把所有信任与期盼都传递过去。 “王鹤,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小可,唯有你亲自走一趟,我才放心。”陆恒目光灼灼,注视着王鹤,“切记,此信必须亲手交到戏志才手中,万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更不能有半点闪失!” 王鹤将纸条紧紧攥在手中。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沉声应道:“主公请放心,属下便是粉身碎骨,也定将此信安全送达!” “好!”陆恒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一路之上,务必小心谨慎,切莫暴露行踪。” “属下遵命!”王鹤再次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出鞘利剑。 随后,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地面上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足迹。 陆恒独自站在房间内,烛光摇曳,将他身影拉得忽明忽暗。他望着王鹤消失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祈祷: “但愿此行顺利……志才收到信后,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第106章 张辽 洛阳,袁府。 夜色如墨,袁府内却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的大厅内,气氛凝重而肃杀。几盏巨大的牛油烛摇曳着,将人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张牙舞爪的鬼魅。 主位之上,坐着的并非袁逢,而是他的长子袁基。袁基面色沉静,抱拳道:“诸位,家父身体抱恙,今日由我代为主持。” 王允、杨彪、司马防三人分坐两侧。王允,王家代表,面色阴沉;杨彪,杨家代表兼侍中,神情凝重;司马防,司马家代表兼治书御史,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袁公子,深夜相召,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杨彪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他身居侍中之位,对朝中动向最为敏感。 袁基环视一周,缓缓开口:“诸位,刚刚得到消息,我们藏于太平道巨平城的内线……唐周,死了。” “什么?!” “这……” “怎么会?” 三人皆是一惊。唐周是他们安插在太平道的重要棋子,负责监视张角动向,并适时推波助澜。他的死,对世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杨彪急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袁基将陆恒途经巨平城,剿灭唐周及其教徒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又是这个陆恒!”王允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嗡嗡作响。“这小子,怎么处处与我们作对?先是坏了王均的好事,现在又……” 司马防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问道:“王公,派去五原郡的王均,栽赃计划可曾成功?” 王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说道:“栽赃已成,陛下已对陆恒起了疑心。只需稍加运作,定能让他万劫不复!” “可惜,王均那封密信……”王允恨恨地说道,“若非被陆恒找到,这次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杨彪眉头紧锁,问道:“诸位,太平道那边,是否还需要派人监视?” “不必了。”袁基摇了摇头,“张角羽翼渐丰,已成气候。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司马防附和道,“让张角再闹腾一番,削弱皇室对地方的控制。待天下大乱之时,便是我们世家拨乱反正之日!” “哈哈哈……” “正是此理!” “到时候,让皇室那帮蠢货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大厅内,响起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对皇权的蔑视,对未来的野心。 袁基看着眼前这几位世家代表。王允的阴狠,杨彪的谨慎,司马防的老谋深算,尽收眼底。他心中冷笑,这帮老狐狸,真以为能与我袁家平起平坐? “诸位,夜已深,请回吧。”袁基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允、杨彪、司马防三人起身告辞。 袁基亲自将三人送出府门,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 “哼,想与我袁家争天下?痴心妄想!”袁基转身回到府内,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阴森。 云中城 云中军武场上,校场中央,整齐列队的士兵们手持长矛,随着鼓点声,整齐划一地刺出。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回荡在整个云中城上空。 关羽身披绿色战袍,手按腰间佩剑,丹凤眼微微眯起,注视着眼前这群挥汗如雨的士兵,他那长长的美髯随风飘动,更显威严。 自从皇甫嵩将军离开云中郡,前往雁门关支援后,这训练新兵、整肃军纪的重任,便落在了他关云长的肩上。 关羽心中暗自思忖:“大哥将如此重任交托于我,我定当竭尽全力,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护佑云中百姓安宁!” 正当关羽沉思之际,一阵喧哗声从军营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关羽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守卫正拦着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双方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 关羽心中有些不悦,心想:“军营重地,岂容喧哗?成何体统!” 他迈开大步,朝着军营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还未等关羽走近,其中一名守卫便注意到了关羽,他连忙小跑过来,躬身行礼道:“将军,此人自称要投军,我等正要入内通报,您就来了。” 关羽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守卫,落在了那名汉子身上。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双臂粗壮,肌肉虬结,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他身穿一件粗布短衣,腰间束着一条麻绳,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虽然衣着简朴,但却难掩其身上散发出的英武之气。 关羽心中暗自点头:“此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倒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 他走到那汉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军营之外,为何喧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汉子感受到关羽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心中不由得一凛。 他连忙收敛了之前的些许焦躁,恭敬地抱拳行礼道:“在下雁门张辽,字文远,久闻云中陆太守仁义之名,更兼有抗击异族、保家卫国之心,特来投奔,还望将军收留!” 张辽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关羽的耳中。 关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捋了捋胡须,问道:“你便是雁门张辽?” 张辽再次抱拳,沉声道:“正是在下。” 关羽细细地打量着张辽,心中暗自思量。 他从大哥那听闻过张辽的名声,知道此人在雁门郡也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豪杰,武艺不俗,为人仗义。 只是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来到云中投军。 关羽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缓缓说道:“既是来投军,便需遵守军中规矩。你可知我军中规矩?” 张辽朗声答道:“愿听将军训示!”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我军中首重军纪,赏罚分明,绝不容许任何徇私舞弊之事。你若能遵守军纪,听从号令,我自会以礼相待。但你若敢违抗军令,扰乱军心,休怪我关某刀下无情!” 关羽说到最后,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一股凌厉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张辽感受到这股杀气,心中不由得一颤,但他却并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胸膛,朗声说道:“张辽既来投军,自当遵守军中规矩,听从将军号令,若有违背,甘愿受罚!” 关羽见张辽如此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微微颔首,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暂且收下你。” “谢将军!”张辽再次抱拳行礼,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第107章 两张较技 “嚯!好气势!” 张辽刚踏入云中军武场,便被眼前景象震撼。数千兵卒,或持长矛,或握环刀,或挽强弓,排列成整齐方阵,随着鼓点声,整齐划一地操练。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汇聚成一股无形气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都捅个窟窿。张辽只觉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加入其中,与这些兵卒一同操练。 “这云中军,果然名不虚传!”张辽心中暗叹,“怪不得陆太守能屡次击败异族,有此精兵,何愁外敌不破?” 关羽将张辽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颇为自得。他领着张辽,沿着军武场边缘,缓缓而行,边走边介绍。 “这军武场,分为操练区、器械区、马厩、靶场等多个区域,可同时容纳万人操练。”关羽指着远处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说道,“那边是兵卒营房,每间可住十人。营房内设有火炕,冬暖夏凉,保证兵卒能得到充分休息。” 张辽看得连连点头,心中对陆恒更加敬佩。他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军营,但像云中军这般,处处为兵卒着想的,却是绝无仅有。 “军中伙食如何?”张辽忽然问道。 关羽哈哈一笑,说道:“我云中军的伙食,那可是出了名的好!顿顿有肉,管饱!” “哦?”张辽有些不信,“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顿顿有肉?” 关羽得意地说道:“主公说了,兵卒乃是军中根本,只有让他们吃饱穿暖,才能有精力操练,才能上阵杀敌!为此,主公特意从并州、冀州等地,调集了大批粮草,保证军中供应。” “陆太守,当真是爱兵如子啊!”张辽感慨道。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翼德,你又来作甚?”戏志才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 “戏先生,俺就是想问问,大哥啥时候回来?”张飞那粗犷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你这黑厮,都问了多少遍了?主公自有安排,你急什么?”戏志才没好气地说道。 “俺这不是担心大哥嘛!”张飞嘟囔道,“洛阳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万一……” “呸呸呸!乌鸦嘴!”戏志才打断了张飞的话,“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岂会有事?你与其在这里瞎担心,不如多去练练兵!” “俺……”张飞还想说什么,却被戏志才一把拉住,“走走走,跟我去校场看看,关将军练兵练得如何了。” 两人说着,便朝着军武场走来。 关羽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戏先生。” “云长,练兵如何?”戏志才问道。 关羽微微一笑,说道:“一切顺利。” 他转头看向张辽,说道:“这位是雁门张辽,张文远,特来投军。” “这两位,一位是我云中郡丞戏志才,戏军师,一位是我三弟,张飞,张翼德。” “哦?”戏志才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文远之名,我亦有所耳闻。陆太守在云中,曾多次提及文远大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戏先生过誉了。”张辽谦虚地说道,“在下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先生如此夸赞。” “哈哈哈……”戏志才大笑起来,“文远不必过谦。以你之才,将来必成大器!” 一旁的张飞,却有些不服气了。他上下打量着张辽,见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心中便有些轻视。 “喂,你就是张辽?”张飞瓮声瓮气地问道,“听说你武艺不错?” 张辽看了张飞一眼,见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看便知是个猛将。他拱了拱手,说道:“略懂一些拳脚功夫。” “嘿嘿……”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俺老张最喜欢跟人比武了!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张辽微微皱眉,说道:“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张飞瞪大了眼睛,“你怕了?” “我……”张辽一时语塞。 “翼德,休得胡闹!”关羽呵斥道,“文远初来乍到,岂能与你比武?” “二哥,俺就是想试试他的身手嘛!”张飞嘟囔道,“再说了,俺又不会伤了他。” 戏志才见状,笑着说道:“翼德,你若真想比武,也得有个规矩。这样吧,文远年纪尚小,你便让他两三招,如何?” 张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就这么定了!小子,俺让你三招!” 张辽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张将军乃是成名猛将,在下自然不是对手。但若说三招便败,却也未必。这样吧,我们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内,若我被张将军击倒,便算我输。” “哦?”张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小子,倒还有几分骨气!好,就依你!” 两人说定,便在军武场中央,摆开了架势。 周围的兵卒,听说有人要比武,都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关羽和戏志才,则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战。 “翼德,你可别下手太重了。”关羽提醒道。 “二哥放心,俺有分寸。”张飞咧嘴一笑,说道。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小子,准备好了吗?”张飞大喝一声,声如洪钟。 张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看招!” 张飞大吼一声,挥舞着碗口大的拳头,朝着张辽猛扑过去。 他这一拳,势大力沉,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张辽一拳打飞。 张辽却不慌不忙,身形一侧,避开了张飞的拳头。 “咦?”张飞有些惊讶,“你小子,身手还挺灵活的嘛!” 他一拳落空,并不气馁,紧接着又是一拳,朝着张辽的胸口捣去。 张辽再次闪身避开,同时一脚踢出,直奔张飞的下盘。 张飞反应极快,连忙收腿,同时一掌拍出,想要将张辽的腿拍开。 张辽却早有准备,他身形一转,绕到了张飞的身后,一拳朝着张飞的后背打去。 张飞只觉背后一阵风声袭来,连忙转身,一拳迎了上去。 “砰!” 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张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张飞却纹丝不动,他咧嘴一笑,说道:“小子,力气还挺大的嘛!”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便过了七八招。 张辽虽然身手灵活,但毕竟年纪尚小,力气不足,渐渐落入了下风。 “喝!” 张飞大喝一声,一拳朝着张辽的面门砸去。 张辽连忙举起双臂,挡住了张飞的拳头。 “砰!” 一声闷响,张辽只觉双臂一阵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第十招!” 张飞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朝着张辽的胸口踹去。 张辽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用双臂护住胸口。 “砰!” 又是一声闷响,张辽被张飞一脚踹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了出去。 张辽在空中翻转一圈,晃悠悠的落地站稳脚跟,后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文远!” 关羽和戏志才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你没事吧?”关羽扶起张辽,关切地问道。 张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你这黑厮,下手也太重了!”戏志才瞪了张飞一眼,说道。 “俺……俺没收住啊!”张飞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戏志才气得说不出话来。 “先生,不怪张将军。”张辽说道,“是在下技不如人。” “文远,你虽败犹荣。”戏志才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你能在翼德手下撑过十招,已是难能可贵了。” “是啊,文远。”关羽也说道,“你还年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戏先生,关将军夸赞。” 他站起身来,朝着张飞拱了拱手,说道:“张将军武艺高强,在下佩服!” 张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小子,也还不错。以后,你就跟着俺老张混吧!” “哈哈哈……” 周围的兵卒,都笑了起来。 …… 第108章 多事之夜 夜,如墨。洛阳城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唯有零星灯火,闪烁着微弱光芒。 王府,不似袁府那般金碧辉煌,却也透着一股世家大族的底蕴。 大厅内,几盏油灯努力驱散着黑暗,昏黄光线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扭曲而修长。 王允缓缓步入,步履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疲惫。 王盖,王允之子,早已等候多时,见父亲归来,忙迎上前,躬身问道:“父亲深夜归来,面色不佳,可是袁家急召,出了何等棘手之事?” 王允轻叹一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案几上早已备好却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缓开口,将袁基深夜告知唐周身死之事,细细道来。 王盖静静听着,眉头越锁越紧,待王允说完,他沉吟片刻,开口道:“父亲,太平道那些乱民,是否需要我王家暗中出手,稍加干预?”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不必。”王允摆了摆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声响,“一群乌合之众,疥癣之疾,何足挂齿?张角此人,或许有些蛊惑人心小手段,但终究目光短浅,难成气候。” 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屑,仿佛根本未将太平道放在眼里。 油灯跳动,火光明灭不定,映照着王允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更显深沉。 父子二人又将话题转到了陆恒身上。 王盖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神情,说道:“父亲,幸亏张让那阉竖自作聪明,以为王均是他安插棋子,主动将王均密信之事揽了过去,否则,陛下对我王家,恐怕不会像对张让这般轻易揭过。” 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还有一丝对张让鄙夷。 王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确是如此,此次倒是要‘多谢’张让。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冷:“这个陆恒,确实是一个心腹大患。此人不除,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王盖眼中掠过一抹阴狠,他压低声音,凑近王允,做了个斩草除根手势,低声问道:“父亲,不如……” 杀意,在昏暗大厅中弥漫。 王允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可鲁莽行事。陛下虽对陆恒心生芥蒂,但终究没有确凿证据。若是我等贸然出手,只怕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深沉:“此事,需从长计议。” “那……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王盖有些不甘心,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躁。 王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冷笑道:“自然不会。且让他再得意些时日。待张角揭竿而起,天下大乱之际,就是我世家崛起的时候,也是他陆恒命丧黄泉之时!” 王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连连点头:“父亲深谋远虑,孩儿佩服。”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恒身首异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 云中城太守府 夜色深沉,云中城太守府衙内,依旧灯火通明。 戏志才端坐书房,案牍上堆叠如山的公文,见证着他连日来的辛劳。他指尖轻揉着隐隐作痛太阳穴,眉宇间倦意难掩。 好在,各县陆续传来佳音——百姓过冬房屋修缮已毕,御寒粮草亦分发到位。这让戏志才紧绷神经稍稍松弛。 他长舒一口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心中宽慰:“这个寒冬,百姓应能平安度过。鲜卑贼寇南下所造成的伤痕,也能慢慢愈合了。” 倦意袭来,戏志才正欲起身回房歇息。 “沙沙……” 一阵细碎而急促脚步声,打破了府衙宁静。 戏志才心弦一动,目光如电,望向门口。 王鹤风尘仆仆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王鹤顾不得礼数,几步跨到戏志才面前,双手呈上一封密封信笺,声音急切,带着一丝颤抖:“戏军师,主公急信,十万火急!” 戏志才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接过信,指尖轻颤,迅速拆开。 信纸上,四行墨迹未干字迹,跃入眼帘: “异族叩关,北上御敌。” “若遇变故,见机行事。” “王鹤,”戏志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虑,“你一路奔波,先去歇息。明日辰时,再来府衙见我。” 王鹤躬身领命:“喏!” 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戏志才缓缓放下信纸,眉头紧锁,如两道浓墨重笔,刻在额间。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主公此举,意欲何为?异族叩关……莫非鲜卑贼心不死,卷土重来?可这封信,为何不直达军营,反倒辗转送到我手中?” 一种强烈不安,如毒蛇般噬咬着戏志才心。 他猛地站起身,宽大衣袖带起一阵疾风,吹得桌上烛火摇曳不定。 “不好!”戏志才脸色大变,失声惊呼,“主公此行,怕已陷困局!”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急促声音在空旷书房内回荡:“来人!速速传令!” 一名秦锐士闻声而入,单膝跪地,抱拳应道:“军师有何吩咐?” 戏志才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火速传令郭嘉、辛毗、荀攸、关羽、张飞,即刻赶赴府衙议事!十万火急,不得有误!” “遵命!”秦锐士急忙领命,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府衙。 戏志才目光追随着士兵远去背影,心中焦灼如焚。 第109章 计出云中 太守府衙深处,烛火不安地跳动,将几道身影拉扯得又长又扭曲,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夜已深沉,刺骨寒气仿佛凝结在空气里,丝丝缕缕穿透窗棂缝隙,却驱不散屋内众人心头那股如同实质的焦灼。 戏志才端坐主位,苍白指节用力攥紧,几乎要陷进掌心,他视线凝固,仿佛要将那摇曳的烛火看穿。 不过半炷香功夫,辛毗、郭嘉、荀攸三人身影便接踵而至,脚步带着不寻常的急促。他们居所较近,一得传讯便立刻赶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问与深藏的忧虑。 紧接着,更沉重、更具压迫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甲胄叶片相互摩擦的“哗啦”轻响,关羽、张飞、凌操、郭子仪四将也自军营方向疾步而入。他们身上甲胄未卸,征尘未洗,显然是闻令即动,未敢片刻耽搁。 人刚迈过门槛,张飞那雷鸣般嗓音便轰然炸开,震得桌上茶盏嗡嗡作响:“戏先生!究竟怎么回事?俺大哥他……他可是出了什么状况?莫不是洛阳那起子宵小暗中下手!” 他声如洪钟,语气里的急切与担忧几乎要喷薄而出。 关羽立于张飞身侧,虽未立刻言语,但那双狭长凤目却牢牢锁定戏志才,微抿的唇线绷得笔直,透出一种压抑至极的躁动。 凌操与郭子仪亦是神情肃穆,目光炯炯,无声等待着解释。 戏志才脸色沉凝如水,缓缓将那封信笺拿起,递向众人。 “主公急信。” 简短四字,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空气都滞涩了几分。 郭嘉与荀攸率先接过,目光飞速掠过信纸,几乎是同时,两人眉头便深深锁了起来,各自陷入了无声的思索,周身气息也随之沉静下去。 关羽、张飞、凌操等人依次看过,脸上却显出几分困惑与茫然。 “异族叩关?”张飞蒲扇般大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粗粝,“北边边境安稳得很呐?那些鲜卑杂碎上次吃了大亏,屁滚尿流逃回去,哪还有胆子这么快就来送死?” “正是,军师,”凌操沉声附和,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末将麾下斥候日夜巡弋,并未收到任何异族大规模集结的警报。”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诸位,主公此刻身陷洛阳,处境……恐怕极为凶险。信中所言‘异族叩关’,并非边境实况,而是主公为求脱身,布下的一步险棋!” 他稍作停顿,让众人消化这惊人消息,随即解释道:“主公意图营造边疆危急假象,以此迫使朝廷,迫使陛下下旨,准允他即刻返回云中主持抗敌大局。唯有如此,方能寻得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洛阳那龙潭虎穴!” “什么?!大哥有危险?!”张飞豹眼瞬间瞪得滚圆,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一掌拍在身前桌案上,“嘭”一声巨响,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俺这就去点齐俺那三千铁骑,即刻杀奔洛阳!俺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狗贼敢动俺大哥一根头发!” “三弟,不可鲁莽!”关羽一声断喝,声音不高却极具威严,瞬间压下了张飞的暴躁,他长髯微微飘动,“匹夫之勇,只会害了大哥!洛阳京畿重地,岂容你这般横冲直撞?” 他转过身,面向戏志才,语气虽透着焦虑,却竭力维持着镇定:“军师,既是大哥计策,那这‘异族叩关’之局,又该如何做实?鲜卑主力新败,短时间内恐怕难以……” 关羽话未说完,郭嘉眸中陡然迸射出两道锐利光芒,语速极快地接口道:“关将军所虑甚是。既然真正的异族指望不上,那我们便亲手‘制造’出一支异族大军来!” 荀攸亦在同时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却自有种洞悉一切的沉稳力量:“奉孝所言极是。我等可抽调军中精锐,换上缴获的鲜卑、乌桓乃至南匈奴等部族的衣甲旗帜,多路并进,于边境各处制造袭扰,务必将声势造大,营造出边境烽火四起、大厦将倾的危局假象。”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接着补充:“与此同时,暗中散布流言,宣称云中主力随主公入京,边防空虚,我军连战连败,边境已然危在旦夕。种种消息汇总传至洛阳,陛下为保北疆不失,必然心急如焚,届时,急召主公回师救援,便成顺理成章之举!” “妙计!当真妙计!”戏志才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振,眉宇间那浓重的阴霾终于稍稍散去几分,他当机立断,立刻转向侍立一旁的亲卫,“速传吴满前来见我!” 片刻之后,身材魁梧、气息悍勇的吴满大步流星赶至,抱拳躬身:“军师有何吩咐!” 戏志才目光锐利,语速飞快下令:“吴满,你即刻前往武库,将此前历次大战所缴获的鲜卑、乌桓、匈奴等各部族的衣甲、武器、旗帜,尽数清点出来,有多少要多少!此事十万火急,速去速回!” “喏!”吴满沉声应诺,没有丝毫迟疑,转身便如疾风般冲出了府衙。 随后,戏志才目光如炬,扫过面前四员大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分量,在寂静厅堂内回荡。 “云长、翼德、凌操、子仪。” 他逐一点名,空气似乎都因这肃穆气氛而凝滞。 “你等即刻返回本部,各自挑选麾下最是悍勇且心思缜密副将数人。” 他顿了顿,确保每个人都领会其中深意。 “务必是那些嘴巴比石头还硬,忠诚不容置疑弟兄。” 手指在桌案舆图上虚点几处,勾勒出行动轮廓。 “令他们乔装改扮,分别饰作鲜卑、乌桓、南匈奴各部头领模样。” 他抬眼,视线锐利如刀锋。 “兵分三路,同时向云中郡北境几处紧要关隘、县城,发起猛烈‘攻袭’!” 最后两字,咬得极重,带着一股冰冷决绝。 关羽狭长凤目微阖复睁,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沉重,随即化为山岳般沉稳,已在心中推演细节。 凌操与郭子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读懂了任务艰巨,以及那份义无反顾。 “我会即刻修书,用最快速度星夜送抵各县,” 戏志才补充道,语气平缓,却透着一种近乎残酷冷静,“知会县令、县尉,要他们全力配合此次‘御敌’大戏。” 他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夜里寒气也一并吸入肺腑。 “各县囚牢之内,尚有不少已判死罪囚徒。” 此言一出,厅内温度骤降几分。 “便让他们……充作第一波守城‘壮士’吧。” 这安排透着一股血腥味,却无人提出异议,皆知这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戏志才声音转冷,如同淬火寒铁:“攻城之时,切记,不必留手!必须制造出足够惨烈景象,要让远在洛阳那些人,真切感受到边关烽火连天,危在旦夕!” 他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更添几分秘辛意味。 “待到时机恰当,城内自有我们预先安排人员接应,为‘异族大军’打开城门。” 随即,他转向郭嘉与荀攸,这两位智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惊人镇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奉孝,公达,” 称呼透出倚重,“此次瞒天过海之计,所有调度协调,便由你二人全权负责。” 他加重语气,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 “务必确保各路‘异族兵马’行动步调一致,消息传递绝无错漏,如臂使指。” 戏志才挺直身躯,环视众人,表情严肃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记住!此番行事,名为攻伐,实为演戏救主!” 他一字一顿,强调着行动本质。 “纵然要追求逼真,却绝不可伤及我云中任何一个无辜百姓!毫厘不可!” 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严厉警告。 “入城之后,约束‘部众’,不得惊扰民居,更不许行劫掠之事!若有违令,军法无情!” 紧接着,他迅速布置后续伪装细节。 “可预先将部分区域百姓,暗中暂时迁移至附近坞堡或山中安全所在。” 这安排显出一丝人情,却也更显计划周密。 “再调集大量牲畜,宰杀取血,泼洒于街巷、屋舍墙壁之上,伪造血流成河、烧杀抢掠惨状!” 他描述着那血腥画面,语气却异常平静。 “务必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丝毫破绽!” 戏志才又飞快叮嘱了几处关于信号联络、佯攻重点、以及如何应对突发状况关键细节,确认众人皆已心领神会,再无疑问。 “事不宜迟,诸位,立刻回去准备!” 他猛一挥手,动作果决。 “务必于明日天亮之前,让这‘烽火’燃遍云中北境!” “喏!” 一声沉喝,如同惊雷炸响,四将齐齐抱拳,应诺声中充满了决绝与急迫,再无先前半点迷茫。 他们不再多言,迅速转身,动作迅捷划一。 沉重盔甲碰撞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刺耳,仿佛敲响了某个沉重序幕。 四道魁梧身影大步流星跨出府衙门槛,很快便被外面浓重如墨夜色吞没,只留下那扇门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府衙之内,灯火摇曳,映照着戏志才、郭嘉、荀攸三人凝重面容。 一场关乎主帅安危、牵动整个云中命运惊天大戏,即将在这片北疆大地上,拉开它波谲云诡帷幕。 第110章 北境染红 北舆城郊外,荒干河南岸。 夜风凛冽,卷起河岸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张辽立于河畔,身上那件宽大的鲜卑皮袄显得格格不入,粗糙的毛皮摩擦着他的皮肤,带来一种陌生的刺痒感。 他望着眼前冰冷、湍急的河水,以及河面上影影绰绰、正借着简易木筏渡河的兵士。 这些兵士,同样穿着五花八门的鲜卑服饰,手中握着的,也是从武库中翻检出的、样式各异的异族兵刃。 若非那沉默肃立的身影、那渡河时井然有序的动作、那偶尔在火把光芒下闪过的坚毅脸庞,透着一股百战精兵才有的沉凝与纪律,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支真正的异族军队。 这五千人,正是云中军的精锐,玄甲军。 此刻,他们褪去了引以为傲的黑色铁甲,换上了敌人的装束。 张辽心中五味杂陈。 几个时辰前,当关羽将军将这匪夷所思的任务交给他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 让他,雁门张辽,扮演他最痛恨的鲜卑贼寇,去“攻打”大汉的城池?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关羽并未动怒,只是沉静地将主公陆恒在洛阳可能遭遇的凶险,以及戏志才军师定下的这步险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文远,主公信你,关某也信你。”关羽那双丹凤眼注视着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此事关乎主公生死,关乎云中安危,非智勇双全、且绝对忠诚可靠之人不能担此重任。” 那一刻,张辽明白了。 这不是演戏,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更为凶险的战争。 他身上这件皮袄,手中这柄弯刀,不再是耻辱,而是责任,是拯救主公于危难的唯一希望。 从云中出发,急行两个时辰,抵达预定地点,换装,将原本的衣甲兵器打包送回……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将军,末尾一队已开始渡河。”一名同样作鲜卑打扮的副将低声禀报。 张辽点了点头,收回望向北方的视线。 那里,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北舆城。 他最后踏上一艘木筏,冰冷的河水拍打着船舷,溅起的水花带着刺骨的寒意。 夜色如浓墨,吞噬着一切光亮,只有远方北舆城模糊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 北舆城,南城门。 城墙之上,几个穿着不合身官服的囚徒,正缩着脖子,凑在一起低声抱怨。 “他娘的,这大半夜的,把咱们从牢里提出来守城?我看这帮当官的是昏了头!” “谁说不是呢?这北边不是刚打了胜仗吗?哪来的敌人?” “我看呐,就是吓唬吓唬人,做做样子罢了。等天亮了,咱们说不定还能混顿饱饭。” 几人正说着,一阵细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紧接着,是隐隐约约的“隆隆”声。 “什么声音?”一人侧耳倾听。 “好像……好像是马蹄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闷雷滚滚,由远及近。 借着城头微弱的火光,他们终于看清了。 南边的旷野上,黑压压一片骑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马蹄卷起的烟尘在夜色中弥漫,数不清的火把连成一片,映照着一张张狰狞的“异族”面孔。 “敌袭!是鲜卑人!”不知谁凄厉地喊了一声。 城墙上的囚徒们顿时炸开了锅,方才的侥幸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念头,转身就想往城下跑。 “站住!后退者,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县尉带着一队手持明晃晃刀枪的兵丁,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刀锋的寒光比夜风更冷。 前进是凶悍的“鲜卑”骑兵,后退是冰冷的刀口。 这些死囚彻底绝望了,只能瑟瑟发抖地挤在墙垛后,眼睁睁看着那股黑色的洪流越来越近。 “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简陋的城门在第一轮冲击下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接着,城门内传来一阵骚动和喊杀声,随即,那扇象征着北舆城防御的木门,竟被人从内部缓缓打开了! “杀!” 张辽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第一个冲入城内。 早已换上鲜卑服饰的玄甲军如同猛虎下山,紧随其后,呐喊着冲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守军”。 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一边倒的驱赶。 那些死囚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便被冲散、俘虏。 县尉和他手下的兵丁,也十分“识时务”地丢下武器,跪地请降。 火把熊熊燃烧,映照着城门内外短暂的混乱。喊杀声震天,却诡异地没有多少真正的血腥。 张辽勒住战马,看着眼前这“顺利”的一幕,心中没有半分轻松。 这只是第一步。 “将所有降兵,押入大牢!”张辽用带着异族口音的生硬汉话下令。 “封锁城门!控制全城!” “传令下去,不得惊扰百姓,违令者斩!”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玄甲军的士兵们,虽然穿着敌人的衣服,扮演着入侵者的角色,但行动间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纪律性。 他们迅速控制了城内各处要道,将一部分惊慌失措的百姓“驱赶”到指定的安全区域——实际上是提前安排好的保护场所。 同时,按照戏志才的计划,宰杀牲畜的血被泼洒在街道和墙壁上,制造出激战过后、血流成河的惨烈假象。 夜色中,北舆城仿佛真的陷入了异族的铁蹄之下,一片哀嚎。 而与此同时,在更东面的定襄城,西面的咸阳城,几乎一模一样的“战事”正在上演。 关羽、张飞、凌操、郭子仪所委派的副将们,正率领着各自的“异族”部队,按照预定的剧本,将这场提前安排的大戏,推向高潮。 云中北境的夜空,被这人为点燃的“烽火”,映照得一片诡异的赤红。 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正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悄然铺开。 第111章 烽火临门 五原郡,九原城。 太守府后院,清幽雅致。几竿翠竹在微风中摇曳,洒下斑驳光影。 王均斜倚在榻上,慢悠悠地品着香茗,神态间满是闲适。 新任的五原郡丞王涛,亦是王氏族人,正坐在下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府君,”王涛轻声道,“前番洛阳之事,陛下虽未明降罪责,仅是下旨申饬,但终究是张让那阉竖替府君担了干系。此番人情,怕是不小。” 王均放下茶盏,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鄙夷:“人情?一个阉人,也配谈人情?他真当自己是我王均的义父不成?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以为王均是他的棋子,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我王家稳固朝中地位的踏脚石。” 王涛连忙附和:“府君所言极是。这张让,不过一阉宦,也敢妄想攀附我等世家。” 王均端起茶盏,又呷了一口,眼神微冷:“说起来,还是那个陆恒,着实碍眼。年纪轻轻,手握重兵,屡立战功,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若非陛下对他心存疑虑,此次洛阳之行,怕是更要风光无限了。” 王涛压低声音:“府君,如今陆恒被困洛阳,云中群龙无首,正是收集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证据的大好时机。待证据确凿,只需寻个恰当时机呈报陛下,定能将此獠置于死地!” 王均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思熟虑的神情:“此事不急。陆恒已是笼中之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越是跳得欢,将来摔得便越惨。慢慢来,务必做得滴水不漏,一击致命。”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恒覆灭的下场,院中的气氛愈发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一名府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府…府君!大事不好!” 王均眉头微蹙,有些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何事惊扰?” 那府兵喘息着,声音带着颤抖:“禀…禀府君!紧急军报!鲜卑、羌人、南匈奴……数万大军,兵分三路,大举进犯云中郡!” “什么?!”王均霍然起身,茶盏险些被打翻。 府兵急促地继续禀报:“异族攻势迅猛,云中军……似乎抵挡不住!短短三日,云中北境、西境大片城池关隘……失守!烽火已燃遍云中北疆!” 王均怔住了。 云中军?陆恒麾下那支百战精锐?不久前才将鲜卑主力打得落花流水,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数万异族联军?短短三日便攻占大片疆土? 这……这怎么可能?! 王涛也是一脸惊愕,喃喃道:“这……这陆恒的兵马,竟是如此外强中干?”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均的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他重新坐下,端起微凉的茶水,轻轻吹了吹,若有所思。 陆恒的根基在云中,云中若失,陆恒便成了无根浮萍。 这对他们世家而言,似乎……并非坏事。 一个失去爪牙的猛虎,威胁自然大大降低。 王均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缓缓道:“看来,这陆恒的气数,也快尽了。云中失守,他纵然能从洛阳脱身,亦不过是丧家之犬。如此一来,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王涛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府君英明!没了云中,陆恒便不足为虑!此乃天助我等!” 两人再次对视,之前的轻松惬意又回来了,甚至还多了几分解脱。 然而,他们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又一阵更加仓惶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声音带着哭腔:“府君!府君!不好了!” 王均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厉声喝道:“又怎么了?!” 传令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嚎叫着喊道:“西面!西面那支攻破咸阳的鲜卑军……正朝我们五原郡杀来了!!” “什么?!”王均如同被惊雷劈中,猛地从榻上跳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声音尖利地嘶吼:“多少人马?!他们有多少人?!” 传令兵浑身颤抖,牙齿打颤:“看……看旗帜和烟尘,怕……怕是有近万骑兵!来势汹汹,先头部队距离九原城……已不足百里!” “万……万余骑兵?!”王均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九原城内守军不过三千,且多是新募之兵,如何抵挡近万如狼似虎的“鲜卑”铁骑?! 方才还在幸灾乐祸,转眼间,屠刀竟已悬在自己头顶! 王涛更是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均一把推开传令兵,在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冷汗涔涔。 之前的镇定自若、智珠在握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跑!必须跑!”王均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惊惶的光芒,“快!王涛!立刻收拾细软!召集家眷!我们……我们往南边跑!对!去河东!去河东郡!” 王涛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对对!跑!府君,我们快跑!迟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太守府内,瞬间乱作一团。 方才还清幽雅致的庭院,此刻只剩下惊惶失措的呼喊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那即将降临九原城的“烽火”,已先一步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第112章 栽赃 洛阳,天悦酒楼。 此地乃京师有数的高档食府,往来皆是达官显贵。 这几日,陆恒若有闲暇,便会来此寻一处清净雅间,独自小坐片刻。 今日亦然,雅间之内,窗明几净,陈设雅致。 桌上珍馐已然摆满,色香味俱全,尤以那道“龙凤呈祥”,雕工精细,热气氤氲间散发出诱人至极的香气,沁人心脾。 陆恒正欲动筷,楼下大堂却猛然爆发出一阵刺耳喧哗吵闹。 尖锐的叫骂声,伴随着器物摔碎的脆响,更夹杂着女子带着哭腔的惊呼与哀求,瞬间打破了酒楼午后的宁静。 陆恒持箸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侍立一旁的典韦,那魁梧身躯早已透出几分按捺不住的躁动,他侧耳听了听,瓮声瓮气地朝向陆恒:“主公,楼下听着像是几个不开眼的膏粱子弟,在寻人麻烦,似乎……是个小姑娘。” 无需探头,那几个年轻公子哥嚣张跋扈的声音已隐约传上楼来。 他们衣着光鲜,料子是上等丝绸,腰间环佩叮当,脸上却挂着与华服极不相称的倨傲与轻佻。 几人正团团围住一个荆钗布裙、身形单薄的女子。 那女子容貌虽不算绝色,却也清秀可人,此刻正死死护着身前装满鲜花的花篮,泪水涟涟,面对围拢上来的咸猪手和污秽言语,显得无助又绝望。 周围的食客们,有的皱眉,有的低声议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显然对那几个公子哥的身份颇为忌惮。 酒楼掌柜搓着手,满脸焦急又无奈,欲言又止,显然也惹不起这几位爷。 陆恒缓缓放下乌木筷,面上依旧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端起手边茶盏,指腹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子龙,下去一趟,让他们安静些。”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赵云一直静立如松,闻言抱拳领命。 他身形微动,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已悄然无声地下了楼。 楼下大堂的喧闹陡然拔高,几声短促而变调的痛呼惨叫清晰传来,像是被人重击了痛处,又像是骨头错位的闷响。 随即,一切杂音戛然而止,只剩下那卖花姑娘低低的啜泣声。 前后不过眨眼功夫。 赵云缓步走回雅间,银色铠甲在室内光线下反射着冰冷光泽,他依旧面色沉静,抱拳回禀:“主公,几个跳梁小丑已经驱离,略施薄惩,不敢再扰。” 陆恒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炙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挥走了几只嗡嗡作响的苍蝇,全然未曾放在心上。 雅间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食物的香气与偶尔碗筷轻碰的声响。 然而,平静仅仅维持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一股寒意伴随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洛阳城内激起了滔天巨浪。 昨日在天悦酒楼当众调戏卖花女的那几位华服公子哥,以及他们身后的整个家族——从高高在上的家主、主母,到管事、护院,乃至洒扫庭除的仆役婢女,无一幸免,竟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血水染红了青石板路,浓郁的血腥味几乎遮蔽了清晨的薄雾,几处显赫府邸一夜之间沦为人间炼狱,手段之酷烈,场景之恐怖,令听闻者无不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更有人言之凿凿,低声在坊间流传,说昨夜子时左右,曾见到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动作迅捷,身法利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从那几家府邸的方向悄然离开。 那些黑影行动极有目的性,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色深处,而他们最终离去的方向,似乎……正是遥遥指向城中驿馆所在之处。 驿馆,正是并州牧陆恒及其随从的下榻之地!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或惊惧,或猜测,或隐含敌意,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向了昨日在酒楼“略施薄惩”的陆恒一行人。 流言蜚语,如同插上了翅膀,借着人们的恐惧与想象,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疯狂传播、发酵。 有人说,那并州来的武夫果然蛮横霸道,视人命如草芥,仅仅因为一点口角,便痛下杀手,株连满门。 有人说,他这是仗着手握重兵,在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无法无天,公然挑衅洛阳权贵,简直目无王法。 更有心思深沉者,将此事与朝堂暗流联系起来,添油加醋,暗指陆恒此举乃是杀鸡儆猴,震慑朝野,其骄横跋扈之态已显,恐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一夜之间,陆恒的名字,便与血腥、残暴、无法无天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洛阳令府衙 烛火跳跃,映照着张俭布满细纹的额头。 他摊开掌心,那几卷沉甸甸的案卷仿佛带着昨夜未散的血腥气,压得他指尖微微发颤。 竹简上刻着的字迹清晰,下面人口中搜集来的所谓“证词”,更是言之凿凿,字字句句,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名字——陆恒。 一夜之间,数个在洛阳城内也算有些头脸的家族,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连根拔起,府邸化作修罗场。 这绝非江湖仇杀那般简单粗暴,其手段之狠厉,布局之周密,隐隐透出一股令人齿冷的森然气息。 所有线索,或明或暗,都巧妙地汇聚到了那位新晋的云中太守身上。 他如今风头正劲,但也恰恰立于风口浪尖。 张俭虽是执掌京畿治安的洛阳令,却比谁都清楚,这煌煌帝都之下,潜藏着多少深不见底的暗流。 此事牵连之广,背后之角力,远非他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所能承受。 他不敢有丝毫擅专,甚至不敢多做停留,唯恐被这漩涡不经意间吞噬。 他霍然起身,袍袖带起一阵微风,急声道:“备车,速去大将军府!” 车轮辚辚,碾过清晨尚带寒意的青石板路,张俭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只觉心乱如麻。 大将军何进的府邸,肃穆庄重。 书房内,檀香袅袅,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何进原本带着几分闲适,听着张俭略显急促的禀报,他脸上的轻松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层深沉的凝重。 指节,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桌案上叩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屠灭数家满门,嫁祸栽赃…… 何进的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事件的轮廓。 这手法,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傲慢与毒辣,像极了那些盘踞洛阳已久、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的手笔。 他们容不下陆恒这个骤然崛起的边郡武夫,更忌惮他手中那支精锐的云中铁骑。 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显然是蓄谋已久,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昨日酒楼之事,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引子。 何进心中透亮。 他与陆恒之间,确实存着联合对抗宦官、巩固权力的潜在默契。 可眼下这桩灭门惨案,闹得满城风雨,“证据”又被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几乎将陆恒钉死在了罪犯的位置上。 影响太恶劣了,尤其是在天子脚下。 若他此刻强行出头,替陆恒辩解甚至庇护,无异于将自己也拖入泥潭。 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正好抓住把柄,攻讦他勾结凶顽,包庇罪臣,徇私枉法。 到那时,非但救不了陆恒,连他自己都会惹上一身腥臊。 利弊得失,在何进心中快速权衡。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眼看向躬身立于下首,额角已微微见汗的张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事干系甚大,京城震动,影响殊为恶劣。” “既然有人证指认,事关律法尊严,便按我大汉律例,依程序查办。” 他稍稍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 “务必,公事公办,勿枉,勿纵。” 张俭心头猛地一跳,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凉意。 他听懂了这八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 大将军这是要……明哲保身,至少在表面上,要与陆恒划清界限,任由法理程序走下去。 至于这程序最终会将陆恒带向何方,大将军显然不打算干预。 “下官……遵命。”张俭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应道,声音比来时沙哑了几分。 他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何进目送着张俭略显仓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神幽深,复杂难明。 指尖的叩击停了下来。 陆恒啊陆恒,你这把火,终究是烧得太旺,引来了真正的扑杀。 这盆精心调制的脏水已经当头泼下,就看你,如何在这浑浊不堪的洛阳城里,洗清自己了。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那缕缕檀香,无声弥漫。 …… 第113章 缉拿 洛阳驿馆后院 清冽晨曦穿透薄雾,洒落一地碎金。 空气微凉,带着草木清气。 陆恒与赵云的身影在场中交错,剑锋破空,带起锐利呼啸。 寒光流转,映照着两人专注的面容。 一旁,典韦环抱双臂,魁梧身躯如同一座铁塔。 他看得兴起,粗犷面庞不时咧开,露出赞赏笑容,偶尔喉咙里发出一两声沉闷喝彩。 周遭一片静谧,唯有兵刃交击脆响与劲风掠过耳畔。 这份宁和,却被骤然响起的杂沓脚步声撕裂。 那声音由远及近,急促、混乱,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如同冰雹砸落在瓦片上。 “砰——!” 一声巨响,驿馆那厚重朱漆大门,竟被蛮横力量从外撞开。 门板哀鸣着向内倒去,撞在墙壁上,激起一片烟尘。 视线所及,是涌入的大批甲士。 他们身披制式冰冷铠甲,手持明晃晃刀枪,动作迅捷而肃杀。 涌入者迅速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整个驿馆后院围得水泄不通。 出鞘兵刃反射着初升日光,寒意逼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一名佩戴都尉肩章的军官排众而出,面色冷峻。 他高举手中一卷公文,上面赫然盖着洛阳令的朱红大印。 其人声音灌注气力,厉声宣告: “奉洛阳令谕令!” “云中太守陆恒,涉嫌于昨夜潜入民宅,残杀无辜百姓数家满门!” “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 “驿馆之内,所有人等,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随我等返回府衙大牢,听候审问发落!” “胆敢有任何反抗之举,格杀勿论!” 话音如冰雹砸下,每一个字都透着森然。 赵云闻此言,手中长枪骤然停滞,枪尖微颤。 他那双素来沉静的凤目陡然圆睁,怒意勃发,声线似冰棱迸裂:“一派胡言!” “我家主公仁德,镇守边疆,护佑万民,岂会行此伤天害理、禽兽不如之事!” 典韦更是怒不可遏。 那双铜铃也似的巨目瞬间充血,虬结肌肉贲张,整个人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散发出骇人气息。 “放你娘那个罗圈屁!” 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屋檐积尘都簌簌落下。 “哪个狗娘养的杂碎,敢往俺主公身上泼脏水!”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找死!” 话音未落,典韦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然探出。 其势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直抓向那名宣令都尉。 那都尉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猛然攫住他的衣甲。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拎起,而后狠狠甩飞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弧线,砰然撞倒了身后好几名躲避不及的官兵。 骨骼碎裂声隐约可闻,都尉落地后猛喷一口鲜血,蜷缩在地,发出痛苦呻吟。 “保护大人!” “大胆凶徒!竟敢袭官!” “拿下!快将他们拿下!” 周围官兵短暂惊愕后,立时骚动起来。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刀枪,或惊或怒,呼喝着便要上前围攻。 寒光闪烁,杀气弥漫。 一场血腥冲突眼看就要在驿馆内爆发。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恒的声音响起。 不甚响亮,却带着一股沉凝力量,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目光扫过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再联想方才都尉所言罪名,心中已是一片雪亮。 栽赃陷害! 而且是如此拙劣又狠毒的手段。 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按捺不住了?还是宫中那位张常侍终于露出了獠牙? 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们的动作都快得惊人。 此刻若是在这驿馆之内,与代表官府的兵士发生大规模流血冲突,无论起因如何,最终只会坐实他“拥兵自重”、“暴力抗法”的罪名。 那正是敌人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典韦,子龙,退下。”陆恒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典韦胸膛剧烈起伏,鼻孔喷着粗气,双目依旧赤红。 但他对陆恒的命令从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恶狠狠地剐了那些官兵一眼,极不甘心地退回陆恒身后,双拳依旧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赵云亦收枪而立,面色冷肃如冰,一言不发护在陆恒身侧,枪锋斜指地面,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 陆恒整理了一下衣袍,向前迈出一步。 他直面那些依旧保持戒备姿态、刀枪指向他们的官兵,声音朗朗传开: “我陆恒行事,自问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更不愧大汉百姓。” “尔等所言,屠戮百姓数家满门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奸人诬陷。” 他的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清者自会清白,浊者也终将显露。” “我愿随你们前往府衙,配合查证,以证自身清白。” 那名被打伤的都尉在同伴搀扶下挣扎起身,捂着剧痛的胸口,看向陆恒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怨毒,却再不敢上前叫嚣。 另一名副官模样的军官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强自镇定心神,对着陆恒拱手道: “陆太守深明大义,愿配合查案,我等……我等自不会无礼。” 他暗中松了口气,挥了挥手。 几名官兵上前,虽然没有取出镣铐枷锁,但站位却极有讲究,隐隐将陆恒、赵云、典韦三人围拢在核心。 他们的动作带着几分迟疑,显然刚才典韦那一下给他们的冲击太大。 陆恒神色坦然,不见丝毫慌乱,率先迈步向驿馆大门走去。 步伐稳健,脊背挺直。 赵云与典韦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两人目光锐利,如鹰隼般警惕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官兵,周身气机隐而不发。 驿馆之外,景象更是惊人。 不知何时,这里已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人群,一直延伸到街道尽头。 无数双眼睛,好奇、疑惑、震惊、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全都聚焦在被官兵簇拥着走出的陆恒一行人身上。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 “那就是云中太守陆恒?” “是他!前些日子入城时何等威风!” “听说他杀了好多人?还是满门……” “不可能吧?他不是北疆的大英雄吗?打退鲜卑人的那个!” “谁知道呢……这京城里的事,真真假假……” 议论声浪此起彼伏。 昔日被誉为北疆屏障、平定鲜卑的盖世功臣,转眼之间,竟成了涉嫌屠戮百姓的杀人疑犯。 这石破天惊的转变,这巨大的身份落差,让整个洛阳城都为之震动,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滔天波澜。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躁动。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云中北境,那人为点燃的“烽火”,也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洛阳蔓延而来。 第114章 圈禁 上党郡南境,太行山脉 山麓边缘一处隐蔽的谷地内,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山间清晨的寒气。 黄忠端坐在一块山石上,仔细擦拭着手中那张金色雕弓。弓身古朴,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气息。 他身后,五千玄甲军士卒悄无声息地散布在林间、谷地,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他们甲胄并未穿戴整齐,而是用布匹包裹,兵器也隐蔽在身边,只留下少数暗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然而,已经整整两日了。 两日没有来自洛阳的任何消息。 黄忠的心头,如同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越来越沉。 他了解主公的行事风格,也信任军师的谋划,但洛阳毕竟是龙潭虎穴,变数太多。 这种死寂般的等待,最是磨人。 他抬起头,望向东南方,那里是洛阳的方向。朝阳尚未完全升起,天际只泛着一层鱼肚白,山峦的轮廓在晨曦中显得模糊而沉默。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林间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名斥候打扮的士卒快步走到黄忠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压抑着急促:“将军!” 黄忠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依旧锐利的视线落在斥侯脸上:“讲。” 斥候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与焦急:“洛阳……洛阳传来消息!是‘猎鹰’的兄弟拼死送出来的!” 黄忠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弓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主公他……”斥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乎不敢说下去,“主公和典韦、赵云两位将军,以及所有在明面上的‘猎鹰’弟兄……全被…全被羽林卫逮捕,打入天牢了!” “什么?!”黄忠霍然起身,山石上的碎屑簌簌落下。他魁梧的身躯因震动而微微颤抖,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罪名……罪名是……”斥候艰难地吐出字眼,“屠戮百姓,藐视皇权……” “放屁!”黄忠一声怒喝,声若洪钟,震得林间鸟雀惊飞,“主公岂会做此等事?!定是栽赃!是陷害!” 他戎马一生,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这拙劣的借口,分明是冲着主公来的! 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吞噬。他恨不得立刻点齐兵马,杀向洛阳,将那些构陷主公的小人碎尸万段! 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他知道,此刻冲动,只会坏了大事,甚至可能将主公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就在黄忠心急如焚,强自镇定之际,另一名负责与云中联络的密探,也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赶来。 这名密探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几分与眼下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沉稳。 “黄将军,”密探躬身行礼,语速平稳,“军师与郭祭酒、荀军师有密令传来。” 黄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军师他们如何说?” 密探递上一份用特殊方式封存的密信,同时口头传达:“军师言,北境‘烽火’已燃.....一切按计划进行。将军所部,务必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黄忠接过密信,飞快展开。信上内容与密探所言一致,只是更加详尽地说明了云中那边“演戏”的进展,并再次强调了黄忠部的任务——潜伏于此,作为主公北归的最后一道屏障和接应。 “若主公顺利北上,将军需为其断后,扫清一切尾追之敌。”密探继续传达,“若……若半月之内未见主公北上,或洛阳发生重大变故,则立刻传讯回云中,另作计较。” 黄忠拿着密信,眉头紧锁。 主公已被捕下狱,生死未卜,而军师的计划却仍在进行,指令他按兵不动,等待接应? 这看似矛盾的指令,让黄忠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猛然明白了。 军师他们,定然是算到了洛阳可能会有变故,甚至可能算到了主公会被构陷! 这“半月之期”,以及“静待时机”的指令,意味着军师他们定有让主公脱身的方法! 而他黄忠的任务,就是绝对的信任,绝对的耐心,守好这最后一道关卡,为主公的归来,保留一支最可靠的力量! 想通此节,黄忠胸中的焦躁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看向那名从洛阳传讯出来的“猎鹰”斥候,又看了看传达军师命令的密探。 片刻之后,他做出决断。 他走到篝火旁,取过纸笔,迅速将主公在洛阳被捕入狱的消息写下,用云中约定的密语加密,郑重地交给那名云中来的密探。 “将此信,用最快速度送回云中,交予军师!”黄忠的声音斩钉截铁,“告知军师,黄忠领命!五千玄甲军,定会在此,等主公归来!” “喏!”密探接过信件,郑重应诺,转身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黄忠重新坐回山石上,目光再次投向东南方。 这一次,他的眼神中虽然依旧充满了担忧,却更多了几分坚毅与沉静。 ……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 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内,暖意融融。这是汉灵帝不久前“赏赐”给皇甫嵩的府邸,极尽奢华。 皇甫嵩坐在书房内,手中捧着一卷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昨日灭门惨案的消息,早已传遍洛阳,他亦有所耳闻。虽然觉得手段过于酷烈,但他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洛阳城内世家或宦官之间的又一次倾轧。 直到方才,一名心腹老仆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皇甫嵩猛地站起,手中的兵书“啪”一声掉落在地毯上。 “陆恒……陆太守被诬陷下狱了?!” 老仆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焦急:“老爷,千真万确!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是云中太守陆恒指使手下,屠了那几家满门!人证物证俱全,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皇甫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陆恒的为人,他多少有些了解。勇猛,果决,有胆略,但绝非滥杀无辜之辈! 屠戮满门?还是在天子脚下?这绝无可能!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是针对陆恒,甚至可能是针对他皇甫嵩与陆恒之间潜在联系的阴谋! “备马!老夫要去洛阳府问个清楚!”皇甫嵩怒不可遏,抓起挂在墙上的官帽就要往外走。 他必须立刻去了解情况,或许还能为陆恒辩解一二。 然而,他刚走到府邸大门口,就被两名身着禁军服饰,腰挎环首刀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这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如同两尊铁塔,挡在门前。 “皇甫将军请留步。”其中一名侍卫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皇甫嵩眉头一皱:“老夫有要事出府,速速让开!” 那侍卫依旧躬着身,声音平稳:“陛下有旨,将军车马劳顿,当于府中好生歇息。无陛下旨意,不得擅自离开府邸。” 皇甫嵩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再联想到这座看似荣耀、实则将他与外界隔绝的华美府邸,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陛下有旨……不得擅自离开……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软禁! 皇帝,终究还是不信任他!甚至连带着,也不信任与他走得近的陆恒! 昨日的灭门惨案,陆恒的被捕下狱,恐怕……陛下的默许甚至纵容,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皇甫嵩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不仅罩住了陆恒,也同样将他困在了这富丽堂皇的囚笼之中。 他颓然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回府内。 书房内,那卷掉落在地的兵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此刻的无能为力。 第1章 神秘的树洞 夏天的太阳像是凶猛的怪兽,总想着把所看到一切烧化。 “陆恒,出来玩啦,每天都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来烟山这边的秘密基地,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赶紧过来。” 陆恒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那头炸雷一样的声音,这还没等说话,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这么热的天,刘羽能发现什么好东西?这家伙真能折腾。”陆恒嘴上抱怨着,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往烟山赶去。 刘羽和陆恒从小玩到大的,他们小时候就经常跑小镇后面的烟山上面玩,还在烟山的一个小山洞里建了一个秘密基地,他们会把一些自己觉得比较宝贵的东西,藏在这里。但是自从上了大学以来了,他们就没再来过秘密基地了。 陆恒没一会儿就赶到了烟山脚下,发现半山腰上有一团雾气围绕着,好像就在秘密基地附近。 “这天气,山上怎么还能起雾呢?”陆恒心里不禁疑惑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往山上走去。 “你怎么这么慢呀,走,我带你去看看里面,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刘羽一见陆恒便上去拉上他往秘密基地的山洞里走。 “刘羽,真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越往里走,这温度就越低呢,在这洞里我都有点冷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你往哪看。”刘羽指着洞深处和陆恒说道。 陆恒仔细一看,发现原本该是山洞尽头的地方突然通了。看起来里面像是多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但是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陆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洞洞深处,刘羽也不顾还在震惊中的陆恒,拉上他便跑了进去。 陆恒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四周都是茂密的树,萤火虫在树之间飞舞,有些还停留在叶子和树干上,从而使树也发出点点银光。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湖泊,不知是不是周围飞舞的萤火虫的原因,湖面也泛着片片银光。 “这,怎么才两年没来,这洞里就多出来这么个地方呀?”陆恒不解的问道。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这些树在树洞里见不到阳光还能长这么茂密。” 陆恒走到湖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湖,忍不住蹲下把手伸进了湖面,刚触碰到湖水一股凉意就席卷全身。 “这湖真的很清澈呀,但这水也太凉了吧。” “外面这么热,你还嫌凉吗?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把家里的电子设备和躺椅搬过来,咱这个暑假就在这里避暑。”刘羽笑着拍了拍陆恒的肩膀,然后便往外跑去。 “这小子总是火急火燎的。”陆恒心里吐槽道。空气中时不时会散发一种香味,像是香草的味道夹在河水的味道里一样,让陆恒不禁狠狠的吸了两口。 陆恒在湖边走着,忽然发现脚下踩着的石头好像都刻着数字,陆恒弯腰随意捡了一块,发现上面写着950,每块石头上的数字都不一样,大小就只有鸡蛋这么大,但是却很重,这让陆恒感觉非常奇怪,便把写着“950”的石头放进口袋里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陆恒转身便看向四周的大树,这些大树排的很对称,左边半圈12棵树,右边也是12棵。陆恒走近了看,发现这些大树都很粗很粗,大树后面还都有一个树洞,虽然陆恒很好奇为什么每个树都有一个树洞,但是看里面黑漆漆的,就没有探进头去看里面到底空间有多大。 直到走到第三个大树旁,突然树上飞来一只萤火虫,在陆恒身边绕了一圈便飞进了树洞里,树洞随即就发出了一道强烈的亮光,之后便发出忽明忽暗的银光。 陆恒大吃一惊,到底是什么才能发出这种光亮,怀着疑惑和忐忑的心,陆恒探头进入树洞,想一看究竟。只见下面有一个发亮的玉盘,忽明忽暗的银光就是它发出来的,忽然,这个玉盘开始缩小,像是掉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个光点。 “这树洞到底有多深呀,这地方肯定有古怪。”陆恒这么想着就打算把头收回去,可忽然底下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陆恒双手撑着树干想摆脱,但却抵挡不住这股力,最后整个人都掉了下去,陆恒也在坠落的过程中失去了意识。 第2章 另一个世界?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洞照在了陆恒的脸上,山林中的鸟儿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一只蝴蝶也飞进了树洞,盘旋了几下,落在了陆恒的额头上。 陆恒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一个树洞里,回想起刚刚在树洞中掉下去的经历再看看这个普通的树洞不禁怀疑道,难道是自己做了一个梦。陆恒感受着自己身上各个地方传来的疼痛感,艰难的爬起身,钻出了树洞。 “咦,这是哪了,我不是在山洞里吗,我怎么到树林里来了?” 陆恒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还有阳光从树林的间隙中倾泻下来,把整个周围绿草,花朵树木映照的生机盎然。 陆恒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迷糊,这是失忆了吗,陆恒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不管了,先走出去,然后再去找刘羽吧。”陆恒心里下定决心,打算先看看这里还是不是烟山,再决定怎么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山林深处传来了狼叫声,听声音好像就在附近。 “什么时候烟山还有狼了,难道是哪家的狗归山成精了?”陆恒记得烟山因为离小镇比较近所以别说狼了,野兔都不怎么见得到。 陆恒谨慎起来,半蹲着缓缓的往前面走,看看那个学狼叫的家伙是何方神圣。陆恒还没走出几步,便发现了远处小山坡上有一只狼,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但是陆恒不敢再走进去确认了,只能蹑手蹑脚往回走爬,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陆恒刚爬到那棵树洞旁,便听到了后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只狼也在往自己这边跑,这下陆恒确认了是只货真价实的狼了。 “完了,这都能被发现。”陆恒在身边捡了一个小木棍转身就躲进了树洞里,但是树洞还是比较大的,狼还是可以进得来的。 就当陆恒握着木棍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那匹狼并没有朝着树洞跑来,而是奔向了树洞不远处的草丛中,然后没一会儿狼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兔子。 “逃过一劫,但是这狼一直在这周围我也出不去呀。”陆恒缓了口气,但是情况依旧糟糕,想着只能先躲在这等狼走了再出去。 这下子陆恒才开始好好打量起这个树洞,空间还挺大,感觉里面能站十几个人,四周的木头很是平整,像是被人修整过一样,树洞的最里面是一个凸起的木头树墩。 陆恒突然发现,树墩上好像有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陆恒走近拿起盒子仔细研究起来,一个长方体,底面也就一个手掌的大小,银色的外壳,盒子的正上方有两个区域,左边的区域一个人形图案和一个仓字图案,后面都各自跟着一个显示屏,右边的区域是一个数字按键区域。可奇怪的是陆恒找来找去并没有找到盒子的开口,整个盒子更像是一个控制器,盒子的正面有一个椭圆形的凹槽,陆恒看着这个凹槽感觉很熟悉。陆恒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块刻着950的石头,石头的形状正好和盒子的凹槽吻合,正当陆恒要把石头放上去的时候,树洞外传来了刺耳的嚎叫声。 陆恒赶忙把盒子装在了口袋里,来到洞口,只看见洞口外不远处的那只狼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还插着一支箭。 “狼在这呢,大哥你这箭术真厉害。”在一边的草丛中走出来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身上穿着短褐,但是看起来都太瘦了,高个子背后还挂着一把弓,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穿这种衣服,还射箭,这是拍戏呢?”陆恒对眼前的两个人使用的武器和穿着感到疑惑不解,准备上去询问一下。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在拍戏吗,怎么会跑到这山里来拍?”陆恒爬出树洞,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问道。 “拍戏,拍戏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在这山里,你是从哪来的,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那个在前面的小个子男人上来问道。 小个子刚问完就被后面的大个子拉到后面去,然后轻声说道:“不要乱说话,你看他的衣服,这么华丽,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官宦人家的或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没等陆恒说话,大个子便上前说道:“公子刚刚多有得罪,我们兄弟两从小没有读过书,所以不太懂你说的‘拍戏’是什么意思,还请见谅。山上猛兽比较多,比较危险,公子要是下山的话,我们两兄弟可以送你下山,公子你看意下如何?” 陆恒这下子直接蒙圈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穿越了,那自己这是穿越到哪个朝代了呀?陆恒不禁怀疑起来。 “两位大哥,现在是什么年月?”陆恒急声问道。 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心里暗想:估计是哪家的公子爷,脑子不太好使,自己在这山里走丢了。 “公子,现在是光和五年七月。”那个大哥赶忙说道。 陆恒这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真的穿越了,还是在东汉末年,虽然自己历史不太好,但是凭借自己多年以来玩三国游戏的经验,还是勉强知道一些这个时期的事情的。 陆恒没再说话,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在这一个即将到来的乱世生存下去。 “公子,你要和我们一起下山吗?”那个大哥把杀死的狼扛在了肩膀上,对陆恒问道。 陆恒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跟着两人下山,。 有了两兄弟在前面照应着,下山也就没了什么危险,太阳还没落山,三个人便走到了山下最近的村庄里。 陆恒看着四周用土或者茅草做的房子,心里更加确信了自己这是穿越了。陆恒长叹一口气,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公子,我们就先送你到这了,沿着这条路直走就可以到阳羡县城里了。”那个高个子的大哥估计陆恒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送他回去怕会惹上什么麻烦,便指了去城池里路给陆恒。 陆恒心里琢磨着阳羡县是什么地方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当然陆恒也看出来两兄弟的心思,便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和两兄弟连声道谢后就沿着指着的方向走去了。 第3章 神奇盒子的正确用法 夕阳把天空照的血红,周围的茅屋也都升起了缕缕炊烟。陆恒在这条土路上走着,时不时也能看见扛着铁犁往回赶。 陆恒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去,估计刚刚两兄弟认为陆恒是大户人家的,家也应该在附近的阳羡县里。陆恒连阳羡县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但是天渐渐暗下来,必须先进城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阳羡县城池也不是很高,高度大概也就5到6米的样子,城池表面有些泛黄,估计是用黄土堆筑的,只有接近城门的地方用了青石砖。 陆恒刚进了城池就发现以自己所在的路为界,前面被分成了东西两个区域,东边的应该是居民区,茅草房和土房较多,较远的地方还能看见几座规模比较大的四周用石砖墙围起来的房子,看起来像是翻版的四合院。而西边是以商铺为主,因为快入夜了,所以也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开着,很多店铺都已经关了门。 陆恒走到一家叫‘福来客栈’的门口,看着门口两个灯笼,客栈里还有一个低着头在算账的人,心里不禁犯起了难,自己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住宿怕是没希望了,只能找找路边有没有地方可以凑活睡一觉,明早起来去找个活干,挣点钱再说。 陆恒在城里转悠了半天,才在一个靠近马厩的地方找到了有干茅草覆盖的空间。陆恒躺在茅草上,闻着旁边马厩里的味道,一时间还真的适应不了。 忽然陆恒想起来自己有一个银色的铁盒子,这要是拿去当铺当掉,估计能换点钱。于是陆恒便从被盒子撑的鼓鼓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银色盒子。 陆恒又想起来,刚刚那个凹槽和那块石头很吻合,没准是开盒子的钥匙,于是陆恒把那块刻着950的石头放在了盒子的凹槽里。 银色的盒子顿时发出一阵强光,随即图标后面的显示屏开始亮了起来。 “果然是钥匙,真神奇,让我来看看怎么打开这个盒子,没准里面会有黄金玉盘什么的,这样就不用愁没有钱生活了。”陆恒这么想着,便开始盯着显示屏,看看怎么这个盒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约过了十秒的时间,上面显示屏上便出现了一个秦字,后面还跟着一个’0’。下面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五谷’两字,后面也是一个‘0’。陆恒按右边区域的数字键可以改变‘0’这个数字。 “只是密码锁吗,怎么密码这么奇怪?”陆恒心里疑惑着,便在秦字后面按了一个‘10’,在陆恒随即按下确定按钮时,‘10’数字后面出现了‘秦步兵’三个字,并在上面出现了光标,数字按键的右下角也出现了上下左右四个按键,看来这是控制屏幕上的光标的。 陆恒发现数字后面的兵种和数字前面的朝代都可以通过方向按键来改变,而下面显示器上的字也可以通过方向按键来改变。 朝代一共24个,从秦到清全都有,而后面的兵种也会随着前面的朝代发生变化,基本涵盖了各个朝代当时所拥有的大部分兵种,有的还没听过。而下面显示屏上出现的都是食物,总类分‘五谷’,‘粗粮’,‘三禽’,‘六畜’,‘其他’,选择了以后数字后面也出现了对应的食物种类,同时也可以进行选择。 陆恒觉得这个盒子像是一个启蒙教育玩具,只是中间的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陆恒在上面输入‘秦’ ’10‘ ‘’秦军团重步‘,下面输入’五谷‘ ’10‘ ’麦‘,然后按下了确认。 盒子随即发出了‘滴’的一声,便没了反应。 “果然这东西像是启蒙教育的玩具,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朝代,难道是随着自己穿越过来的吗?”陆恒叹了口气,便准备躺下结束这神奇充满魔幻色彩的一天。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尤其在这么安静的巷子里,脚步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陆恒坐了起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陆恒才看清来人的模样,一共10个人,全部穿着朱红色的盔甲,铠甲上还能模糊的看到几排甲钉,左腰上边配着一把黑色剑鞘的配剑。左右各分列2个人,中间相跟着两匹马车,每个马车上也有2个相同服饰的士兵。 陆恒心想着自己睡路边也不至于要被抓起来吧,于是特意往马厩边的墙角缩了一缩。 当10人队伍快到跟前时,右边的第一个士兵便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一身冷汗的陆恒面前。 “主公,我们已将10石小麦安全送到,请主公指示!”那名士兵半跪在陆恒面前,低头抱着拳说道。 陆恒顿时反应过来,刚刚按确认键前,屏幕上‘秦军团重步’前面好像就是10,小麦前面的数字也是10,这个神秘的盒子不会是一个士兵和粮食召唤器吧。 陆恒压下巨大的震惊,缓缓地对面前的士兵说道:“你为何要称我为主公,你们又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回禀主公,我们从入伍训练开始就一直知道你是我们的主公,而我们10人都是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在我们印象里,我们训练的地方好像就在这附近,但周围很多风景都变了,属下也不知道身处何处。请主公放心,我们毕生只效忠主公。刚刚接收到主公的命令,便带着准备好的粮食传了过来。” “训练?传送?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入伍训练的呀?”陆恒连忙问道。 “回禀主公,我们只知道训练的部队是军团重步训练营,有专门的负责训练和指挥的将军,我们一个军团人数大概在5万左右。和我们一样的军团好像有很多很多,但是我们训练并不能去其他军团里,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们这样训练的军队。而我们一接收到主公的命令,便直接从训练场传送了过来。” 陆恒震惊了,光和他们一样的兵种就有这么多,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随意召唤了呢,那这样自己还怕什么,直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呀。 “起来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陆恒笑着上前准备扶起面前的士兵,有个人在自己面前半跪着,这对于一个21世纪的现代青年来说是不习惯的。 “主公,属下叫王鹤,在我们10个人中担任什长。” 王鹤刚说完,便发现陆恒准备上来扶自己,一脸惶恐连忙说道:“主公如此,属下承担不起。” 陆恒看着王鹤很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这种观念一时没法改过来,便不再为难他了。 之后经过陆恒将召唤器倒腾了半天,又召唤出了20名全身黑甲的秦锐兵,陆恒发现士兵可以直接召唤,但是如果没有召唤士兵,直接召唤粮食是召唤不出来的。 “这是粮食召唤还需要运输队吗?”陆恒心里不禁小小的吐槽了一下手里的召唤器。陆恒也不打算现在召唤很多士兵,还是准备先观察一下城里的情况再做决定。 “王鹤,你现在把粮食带上,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来观察一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陆恒对着王鹤说罢,便往刚刚经过的‘福来客栈’走去。 第4章 偷粮的流民 陆恒一行人来到福来客栈门口,客栈里的伙计便赶忙出来招呼。 “各位官爷,吃饭还是住店,客房都是上好的客房。”伙计一出来便对陆恒一行人说道。 “这边准备16间客房,饭菜每个客房也都准备一点吧。这边麻烦帮我把后面的货物保存一下。”陆恒对伙计说道。 “主公,货物是不是由我们自己人看管就行。”王鹤快步走到陆恒面前抱拳说道。 “不用了,交给伙计吧,你们今晚也好好休息一下。”陆恒说罢,王鹤便退了下去。 伙计却是一阵脸色变化,随即便进去安排客房去了。 夜里的月亮只露出了一条缝,整个天空黑的能滴出水来。客栈外的灯笼靠着点点光亮支撑起这片天地间的仅有的一丝光明。 王鹤并没有去睡觉,他执意安排了另外三个人轮流在陆恒门口守卫陆恒的安全,对此陆恒也没有办法,只能叮嘱着晚上轮守不要白天没有精神。 客栈的后门院子里,有一个中型的马厩,一般这里是给客人放马的地方,但客栈也会买一些马放在这里,有时候旅途中有人急着赶路便可以将马高价卖出。马厩旁是一个比较大的草棚,一些客栈的存货或者是客人的货物便放在这个地方,草棚外有两个客栈的伙计守着。 两个伙计背靠着背打瞌睡,全然不知从客栈后门旁的墙外翻进来五个人。两个伙计随后被一人一棒,直接打晕过去。 “老刘头,你确定咱们村的粮食就在这里吗?”一个比较壮的小伙对站在身后看起来年纪较大的人问道。 “虎子,你老刘叔还会骗你吗?我不是和你说了,当时我正准备回家,在一个小土墩后面,听到一群士兵在说,刚从万象村搜来的粮食准备先放在阳羡城的福来客栈,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拿。虎子,我们先找找看,粮食肯定在这附近。”老刘头说道。 就在老刘头虎子一行人在草棚旁看见两车粮食并准备打开来确认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谁敢动我们的货,就别怪我的刀快。”只见王鹤和另一个守门的士兵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而这一声大喝也直接惊动了陆恒和在休息的士兵。 老刘头暗道一声坏了,拉着虎子往后退了一步。还没一会儿,20名秦锐士已经全副武装的将老刘头一行人包围。陆恒也在剩下的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老刘头,好像不对呀,今天进村抢粮的官兵好像穿的和这些人不太一样呀,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虎子见周围一群黑甲士兵和今天白天入村的官兵穿着不一样,便在老刘头身旁问道。 这时的老刘头也是一脸疑惑,虽然当时在土墩后面听声音的时候只看了那些官兵一眼大概轮廓,但是和眼前的这些气势汹汹的黑甲士兵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偷我的粮食?”陆恒走上前问道。 “大人,可能我们走错了,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先出去再找找?”老刘头后推了一把虎子,走上前笑着说。 王鹤见陆恒盯着老刘头没有说话,便怒喝道:“小贼,竟然偷到我们头上,还说走错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好骗呢?”王鹤说罢便拔出腰间的剑,周围的20名秦锐士也纷纷拔出宝剑。 老刘头一行人直接吓得一哆嗦,心想着自己这边5个拿木棍的怎么打得过周围二十多个拿宝剑的呢?怕是今天要自己这一行人都要栽在这边了。 “军爷,我真的是找东西的,我们村里的粮食都被一群官军给抢走了,在路上我也是偶然听到他们会把粮食放在福来客栈,便擅自主张带着同村的几个人来这边把我们的粮食拿回去,不然今年我们村一定会饿死很多人的。”老刘头看没办法瞒着了,便把真相说了出来,他也是碰碰运气,如果面前的官军和抢他们粮食的官军一样的话,那他们就死定了,而如果不认识的话,不说帮他们把粮食追回来,至少能放他们走。 陆恒听到老刘头说的,也沉思了一会儿便对王鹤说:“王鹤,带他们看看我们的粮草,让他们确认是不是他们丢的粮。” 王鹤应允了一声便带着几个士兵领着老刘头五个人来到粮草旁,老刘头一行人战战兢兢地解开了绑在马车上的绳索,翻开来一看,发现全都是小麦,而且是经过处理的小麦粒。而自己抢走的粮食因为是从各家各户搜刮来的,所以种类比较杂,而且量也比这两辆马车装的多。 “老伯,现在你们可以确认这是不是你们被抢的粮食了吧。”陆恒现在基本确认刚刚刘老头说的话是真的了,因为不会有人蠢到知道自己这边有几十个带刀刀士兵还要过来偷粮食,而且还带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这完全是个累赘。 “大人言重了,这次我们打扰到大人的休息实在是罪该万死,希望大人能放过我们一马,我们村里的人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老刘头拉着后面的四个人跪在陆恒面前说道。 “老伯,你和我详细说说那伙官军的样子,没准我能给你把你们的粮食夺回来。大家把剑收起来,不要吓到老人家。”陆恒说着便上前把老刘头扶了起来。王鹤和周围的秦锐士收到陆恒的命令才把剑收了起来,但是都往陆恒这边靠了过来,手还依旧放在剑柄的位置,一旦陆恒遇到危险,他们可以直接上来,把老刘头他们剁成碎肉。 老刘头见面前的陆恒虽然穿着怪异,但是却是他见过所有当官的人里面最好讲话的了。 当老刘头准备和陆恒好好说一说白天发生的具体事情时,掌柜的从门内赶了过来,一脸怒气的说道:“哪来的小贼,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了。军爷,你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话,阳羡城内最近总有一些贼人,到处偷粮食。估计他们就是被抓现行了才编出个理由。” 掌柜的说罢便让后面的几个伙计上来抓住老刘头他们。 “慢着,你不妨让这位老伯把话说完,是真是假我能判断出来。”陆恒见掌柜的突然冒出来还急忙想把老刘头他们抓起来,便对着掌柜的冷声说道。 “还不把这群贼人抓起来。”掌柜的看几个伙计在听到陆恒的话后突然不动了,便急忙大喝道。 “谁敢动。”陆恒见掌柜的竟然还想在自己眼底下把人抓走,便觉得这个掌柜的有问题,况且听老刘头刚刚说抢他们粮食的官军会把粮食放在这个客栈,这让陆恒感到可能整个客栈都有问题,没准老刘头的粮食现在就在这个客栈里。 陆恒话音刚落,周围的秦锐士就直接拔出宝剑上前拦在了几个伙计的前面。 “别以为你们就这些人就可以随意插手阳羡城的事情,有些人你得罪不起,告辞。咱们走。”掌柜的恨恨地说道,随后向伙计们招呼了一声,便一甩袖子离开了后院。 “王鹤,别追了,先把老伯他们带到客栈里,具体情况我还要再了解一下。”陆恒见王鹤拔出宝剑准备上去擒拿刚出门的掌柜,便说道。 随后秦锐士把客栈围了起来,陆恒也在老刘头几个村民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 夜很深了,小巷依然很静,但是整个阳羡城里却是暗流涌动,注定了这个夜不会太平。 第5章 官军?匪徒? 随着掌柜的离开,福来客栈的伙计也都失去的踪影。 “主公,客栈里的伙计都不见了,客栈门口和四周都有我们的人守着,并没有见到有人出去,属下怀疑这个客栈有暗道隐蔽的藏身处。”陆恒刚听完老刘头一行人说完,王鹤便从房门外匆匆来报。 陆恒心想:这个地方果然有古怪,得好好搜查一下,据老刘头所说的,有官军的介入,恐怕自己现在的这些士兵还有点捉襟见肘。 陆恒思索一阵还是决定先不召唤军队,等把鱼钓出来再见机行事,因为召唤的军队很快就能来到自己身边,所以也不存在来不及支援的情况。 “王鹤,你带人把客栈好好搜查一下,一旦发现有可疑的地方,立马回报。”陆恒一阵思索过后便对王鹤下达了指令。 老刘头此刻也清楚现在的形势,看陆恒还在一旁撑着头思索,便大着胆子上前说道:“大人,要不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住,等躲一阵子再找机会出城。” “老伯无需害怕,我说过帮你把抢的粮找到,就一定说到做到,老伯放宽心就行,可能一会儿就有结果了。”陆恒看着老刘头诺诺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脚步声说话声,马蹄声,此起彼伏,客栈外原本暗黑的天空也被火把照的亮了起来。 “里面的叛军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陆恒透过窗户看见外面被一大群官兵包围着,客栈外的秦锐士正拔出剑和他们对峙着。 “报告主公,外面大约有200官兵包围了客栈,属下待带人已将对方拦在门外。”王鹤从门外小跑进来对陆恒报告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陆恒当即让王鹤先将老刘头他们一行人带下去认认这群官兵,自己随后就到。 当虎子他们四人还在楼梯上时便已经认出了站在门外官兵中为首的那个人就是白天带兵抢他们粮食的人。 在旁的王鹤也发现了他们脸色的异样,连忙问道:“抢你们粮的是他们吗,还记得清楚吗?” “报告军爷,就是他们,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小人到死也不会忘记的。”虎子一脸激动的说道,同时身边的三个同乡人也点着头,而老刘头听完虎子的话更是显得一脸愤怒。 “好,到时候你们在后面先不要出声,等让你们出来作证的时候,你们再出来。”王鹤听完后也是愤愤不平,但是怕老刘头他们会因为激动而影响到主公的计划,便开口嘱咐道。老刘头几人也是连连点头,随后几人就往门外走去。 何道,阳羡城里的县尉,平时就经常为县令收刮民脂民膏,还制定了大大小小十几种税。近两年,因为百姓收成不好,再加上百姓的地有很多拿去抵债,导致了百姓根本没钱也没粮可以拿去交税,何道便开始抢夺城外村庄的财产和粮食。原先何道带人行动时还假扮附近的山贼或者过路的流民,后来直接不装了,穿着官服就开始抢粮抢钱,而县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这件事。 看着拦在面前的秦锐士,何道心里也是犯怵,倒不是他们几百人害怕对面几十个人,而是何道看秦锐士装备重甲,腰间佩着剑,后面还都佩了一块盾牌,这都是各县郡里见不到的。何道猜测可能是上面下来的人,或者是大户人家的私兵,何道在问清楚之前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谁找我呀。”就当何道在思索着对方会是什么身份的时候,从客栈里传来了一阵慵懒的声音。 何道抬头一看,只见客栈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怪异且非常年轻的人,脸上一脸笑意。这让何道更加认同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心里的那种不安也是愈发强烈。 陆恒刚下了楼,王鹤便走上来在陆恒耳边说了两句。陆恒听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忙看向何道问道:“怎么称呼?” 何道懵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本县的县尉何道。” “王鹤,怎么回事,何县尉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不让何县尉进屋去坐。”陆恒佯装生气的对王鹤说道。 王鹤也是吃惊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半跪着回答道:“属下知罪,何县尉请。” 老刘头一行人这时也是懵了,脸上顿时惨白起来,相互说了两句话,便在原地连连叹气。 何道虽然心里还是很疑惑,但是看陆恒的态度便不容有他迈步走了进去,后面紧跟着几名亲兵。 陆恒和何道在一张桌上相向而坐。刚坐下,陆恒便一脸严肃的和何道说:“何县尉,不瞒你说,我是何将军的亲信,专从洛阳赶来,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有人越级检举你们,这事差点让朝廷知道,但是我们将军正好率先得知此事,将军念在你们也是比较勤勉,在外做官也是非常辛苦,便把此事给拦了下来,并派我来提醒你们小心谨慎。” “何将军?难道是何…何大将军?”何道直接被陆恒的话吓的冷汗直流,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何将军不是大将军还会是谁呢?”陆恒笑着说道。 “是卑职唐突了,让何大将军费心了。” “何县尉不用这样,这次将军派我过来还有一事,就是希望何县尉能够把参与被诬陷抢粮的有关人员告诉我,我这边好和将军进行汇报,毕竟将军已经决定保下你也就意味着要他也参与了进来,所以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陆恒四周环顾了一下,然后轻声对何道说道。 何道听完也是一脸郑重,随即说道:“那是当然,还是大将军想的周到,此事你不要和他人提及,我和你说…。” “许县令、县丞、绕门山头领。好啊,官军,匪徒到齐了。”陆恒怒极而笑,积压已久的愤怒让陆恒直接站了起来。 “你这是?”何道还没问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声音震耳欲聋。何道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冒了上来,转身便出了客栈。 何道一出来便看见巷子里全都是红甲士兵,每个人的装甲武器都一模一样。城里的百姓和店家也都出来了看看情况,见到街道上这么多士兵,便又躲回了家中,没了声音。 “这一千秦军团重步兵好像召唤多了,这动静也太大了。”陆恒出来一看外面挤满街道的士兵,嘴里喃喃的说道。 “王鹤,你带人把这群所匪军给抓起来好好审问,但凡以前有伤及百姓性命的人直接处斩不必报我,然后再命500人查抄县府,一个人都不能放走,所有财物粮食全部集中起来。”陆恒知道该收网了,便直接对王鹤说道。 “诺。”王鹤接令后便准备收拾这群披着官服的匪徒。官军一看周围一片红甲士兵往这边围过来,直接丢了兵器举手投降,而一旁的何道也是一脸惨白,他还没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秦锐士绑住带了下去。 “老伯,你们先在这住下,等找到你们的粮食就让人给你们运回去。”陆恒对一旁还在一脸震惊的老刘头说道。 “大人,叫草民老刘头就行了,能找到粮食草民自己就能运回去,不用麻烦大人了。大人这么大的官,还处处替草民着想,草民实在承受不起。”现在的老刘头看陆恒直接能查抄县令的家,那陆恒一定是很大的官。 陆恒也没有解释,只是思索了一下问道:“老伯,你们知道绕门山在哪吗?” 老刘头也是一阵思索,他身后的虎子突然说道:“大人,我知道绕门山在哪,就在阳羡城的西南面,我以前打猎去过那个地方。” “那你知道那山上的头领吗?”陆恒又继续问道。 “头领我没见过,只是知道山上的土匪有一百多人,以前我去打猎的时候,都只在山腰山脚附近打猎,怕自己再往上会遇到土匪。” “你们下去好好休息吧,有粮食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陆恒笑着和老刘头他们说道。 老刘头虎子一行人也是连连道谢完才回去。而此时的陆恒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也是觉得眼皮很重,对门口的士兵吩咐了两句,便回去睡觉了。 就当整个阳羡城再次陷入安静的时候,城中的县府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第6章 陆恒的计划 清晨的小雨一直下到快正午的时候才停,雨后的阳羡城充满了诗意,空气中都弥漫着泥土的香味。 “咚、咚、咚。”陆恒刚起床,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报告主公,县府已查抄完毕,共搜到15万石的粮食,10万两银子,县府内各有职人员加上家眷仆人一共220人已全部集中的县府正堂。另外阳羡城一共320名官兵,有50名穷凶极恶的已被处斩,有80名比较清白的,也都留下来了,剩余的都已压入大牢。”王鹤一进门便向陆恒汇报道。 “好,现在你把县令,县丞,还有县尉分别审讯一下,让他们供出自己的罪行和附近村庄抢来食物的藏匿点。然后安排一下,出一张告示,公布县令三人的罪行并让城里或者附近的村庄里有被官府抢走的粮食财物的百姓都可以到县府门口登记,核实无误后会进行返还。另外,县府内家眷和仆人除有罪在身的其他都让他们自行离开。”陆恒断断续续的把事情交代完。 王鹤应诺了一声,便离开了。 陆恒突然发现自己可用的人还是太少,虽然军队可以召唤很多,但是也要有人去指挥和谋划。 “离黄巾起义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先想想现在有哪些有名的将领或者谋士呢。刘备那里,关羽、张飞两兄弟是肯定要拿下的,还有赵云,看来得去一趟河北;黄忠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得去一趟荆州;陈到马超诸葛亮这些人,估计现在才刚出生。曹老板那,于禁是可以的,好像是在山东一带;张合、张八百、许褚这些人还太小;徐晃也可以,好像在河东;典韦一定要拿下,陈留得去一趟;郭嘉好像还没出山,戏志才是可以的,颍川看来也是要去的;孙十万那,甘宁估计现在还在益州一带,找起来有些困难;周泰太史慈还差几年;鲁肃周瑜他们现在都太小了;张昭张弘倒是挺近的,但是世家观念太深了,以后要体制改革,恐怕会受到他们的阻力。还有贾诩在西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加入董卓麾下。” 陆恒这么想着,同时在纸上写下了:长沙郡-黄忠,颍川郡-戏志才、郭嘉,陈留郡-典韦,泰山郡-于禁,常山郡-赵云,涿郡-张飞、关羽,河东郡-徐晃。 陆恒打算把自己的第一站设在了荆州长沙,他不仅要收黄忠到麾下,更是想去见见张仲景这位闻名古今的神医。 阳羡城 县府门外 众多的百姓挤在县府门口,准备登记。一开始他们在看见公告上写的都有点不敢相信,等看到有胆大的人在登记盘查一番后竟然真的领到了被官军抢走的粮食,大家这才一拥而上,一传十,十传百,导致现在的县府门口挤满了人。 王鹤在县府门口维持秩序,突然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向自己走了过来,腰间还佩着一把剑,一脸坚毅。王鹤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手也是慢慢的摸上了剑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就当王鹤看人快到跟前准备拔剑的时候,那人突然半跪下说道:“草民凌操,自小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听闻贵军勇武仁义,便想过来投军入伍,还望军爷成全。” “壮士,这事我做不了主,待我问过我家主公,你在此耐心等候。”王鹤见是来投军的,而且看起来武艺不错,虽然内心有些怀疑,但还是准备先把情况禀告给陆恒,于是便安排了人继续维持秩序并暗中派了两个人盯住凌操,自己则往客栈赶去。 傍晚的阳羡城路面也还是湿哒哒的,街上时不时的就会有两三百姓推着粮食拿着包袱往东区赶,陆恒穿着刚从衣铺里买的汉服和履鞋走在街上,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正当陆恒快到客栈时,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王鹤。 “主公,县令县尉等人的罪状已经全部查明,县尉和一众知情官兵也已交代了抢来粮食的藏匿地,就这福来客栈的酒窖下面,属下已经安排人找到并让人给附近遭劫的村庄送了过去。被官军搜刮抢夺的百姓也已经开始进行登记了,估计明晚就能全部登记发放完毕。另外,还有一名叫凌操的人前来参军,看样子应该是练过的。”王鹤把陆恒交代的事全汇报完才开始缓缓地说到有人参军的事。 “凌操?来人年纪多少?”陆恒听到凌操两个字,一下子激动起来。凌操凌统父子俩也算是东吴的猛将,只是凌操死的有些早。 “具体年龄他也没说,看样子应该也就20出头。”王鹤想了想说到。 陆恒一听20多岁,十有八九就是,于是兴奋地说到:“把他带来客栈见我。等等,不用了,我跟你过去吧。”陆恒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叫得上名字的人。 客栈和县府离的不远,没一会儿,陆恒便在王鹤的陪同下来到县府门口。凌操远远的就望见王鹤身边的陆恒,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陆恒凌操心里有些怀疑,等陆恒来到县府门口,一众士兵纷纷拜见的时候,才确定面前的年轻人是这里的主事。 “大人,草民凌操想投入贵军麾下,还请大人能够成全。”凌操见陆恒王鹤往自己这走了过来,便跪下说道。 “你叫凌操?”陆恒看着面前颇为勇武的凌操,强压下激动的心情问道。 “草民就是凌操。” “凌操,你跟我来,我有些话问你。”陆恒看县府外拥挤嘈杂的,便带着凌操在王鹤的陪同下,往人群外走去。 阳羡城西区 一酒舍外 “伙计,再来一壶酒。” 陆恒和凌操相对而坐,本来凌操怎么也不愿意和陆恒一起坐,凌操觉得这样不合礼数,但架不住陆恒连哄带威胁的。 “凌操,你为何要来参军呀?”陆恒实在觉得这酒不好喝,一点酒香味都没有,便放下酒杯对凌操问道。 “大人,草民以前见惯了县尉带着官兵欺负乡亲里的样子,草民自己家中前两年的余粮也被他们收刮了过去,去年,家妻患上风寒,但是家里早已被县尉带人搜刮干净了,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请大夫,最后家妻也是没熬过冬天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刚刚一岁的孩子。因为这两年收成不好,家里过的很是艰难,所以我便出来找活干,家里便让老母带着小儿。” 凌统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后来听说大人带人把欺压乡里的县尉官军抓了起来,还把县里近年来收刮的银子粮食都发放给大家,草民家里也收到了过去被抢的粮。为了报答大人,也为了让自己的所学有所施展,还请大人能够让草民加入。” “你孩子叫什么呀,取名了吗?”陆恒接着问道。 “小儿取字公绩,单名统字。” “凌操,我如果让你先带1000兵,你觉得你能不能带好呀。”陆恒心里已经开心坏了,这是买一送一呀,但还是假装严肃的说道。 凌操听完,也是一脸震惊。“大人,草民出身卑贱,无功无名,怎敢受如此重托。” “其他的不用考虑,我只问你能不能带好这1000人呀。”陆恒语气加重了几分。 “大人如此信任草民,草民必定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大人。”凌统见陆恒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刚参军,就当自己领军,心里一阵感动,当即离开了座位,半跪在陆恒面前说道。 “好,王鹤,你将一千军团重步交由凌操统领,你就先带着秦锐士去交接县府门口的登记工作。” “凌操,你先和士兵们见个面,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带500人上绕门山,把上面匪徒给清剿掉,然后带着头领的首级来见我。”陆恒也是站起身下令道。 凌操和王鹤领命后便相继离开,陆恒望着窗外,心里一股豪气涌了上来。 “长沙郡。”陆恒喃喃道。 第7章 离开前的准备 天还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陆恒就被外面整齐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陆恒打开窗户,看见凌操正率领着军团重步准备出城去。 连绵的红甲从城门一直延到县府门口。街两边也站着很多百姓,他们已经没有了前两天对军队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和赞叹。 没一会儿,初升的太阳,便露出了一个头,将阳羡城分割成了明暗两块,而出城的军队也慢慢消失在朝阳的光尾之中。 “王鹤。” “属下在。”王鹤在门外听到陆恒的声音便直接走了进来。 “我一会儿准备10万石粮食,你把这些粮食卖掉,多跑几个县,不要造成粮食价格的暴跌。然后安排一文书好的,写一份呈报,上面的内容主要就两点:第一,就说阳羡城县令县尉等人勾结匪徒屠害百姓,让朝廷下令处置。第二:在卖粮里的银子里拿80万两在天子那里买一个云中郡或者五原郡的郡守,详写一下这两个郡周边胡人作乱的情况,并表示一下我等愿为天子守住边境。等到了洛阳,你可以先往张让府中送些银子,这样在天子那买官可以顺利很多。其他具体的事情,你自行安排。如果中途遇到其他情况,记得随时报我。”陆恒缓缓说道。 “是,主公。”王鹤抱拳领命道。 等王鹤走出了门,陆恒便拿出了召唤器,鉴于粮食必须要和士兵一起召唤才能出来,那10万石粮食要召唤多少人呀,这一下子让陆恒犯了难。 “原先10石粮食用了2辆马车,那10万石就是2万辆马车,那最少就要2万士兵。”陆恒随即想到。 陆恒思索了片刻,便决定召唤2万秦军团重步兵和10万石小麦。 陆恒想着这2万军团重步还是交给凌操,等拿到郡守的位置再将他们安排过去。 突然陆恒意识到一千重步就已经把主街道挤满了,那2万重步和2万马车这阳羡城还塞得下吗? 想到这,陆恒连忙叫上王鹤向城门跑去。刚到城门口,便看到了城外铺满了马车。陆恒知道2万辆马车会很多,但是真的等到2万辆马车停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会觉得有点夸张。 “王鹤,你先在这周围安排上人保护这批粮食,严防有人来抢粮。然后带人在阳羡城里卖粮,粮价可以稍微压低一点,不要怕有人屯粮,有人敢买就要敢卖。城里安排好固定卖粮点以后要迅速在周围几点县进行售卖,价格还是不要压太低了,从而引起别人的注意。西门和南门暂时关闭,暂时不要让百姓再进出这个地方。”陆恒看着这么粮,知道不能在这里放着,要尽快处理掉,便转身对王鹤说道。 王鹤接令以后就迅速行动起来,2万重步也都听从王鹤的安排把粮车周围给控制了起来。西、南两门也是接连关闭。城内的百姓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都到城门口询问情况,后来也渐渐被城里较为廉价的卖粮点给吸引了过去。好多百姓由于之前领到了被抢的钱粮,也都纷纷加入了买粮队伍中。 “小刘,你也来买粮啊。” “那可不是,其实家里已经领到了好多粮了,但是我看这粮卖的比外面都便宜呀,而且我听说是新来的大人卖的粮,这我不得多买一点。多买点粮囤着,估计后半年饿不着喽。” “是新来的大人卖的吗,那我也要去多买一点,自从大人来了阳羡城,我就没饿过肚子,昨天我和隔壁城里的泥狗子说这事,他还不信呢。” 这样的对话,在卖粮点周围的很多地方上演着。 阳羡城-福来客栈的酒窖 陆恒正在客栈的酒窖里,左手拿着油灯,右手拿着一张信,信上面有着太平道的一些内容,并吩咐让掌柜的通过教义来收一些教徒。 “张角的太平教都已经伸到阳羡城来了,看来张角的教徒已经遍地开花了。我也得抓紧时间筹集自己的势力了。”陆恒不禁如此想到。 陆恒刚把信放下,外面就急匆匆地赶来一名秦锐士,秦锐士扶了扶自己的头盔,半跪在陆恒面前说道:“主公,凌将军已凯旋归来,现已从北门入城。” “好,我们去接凌将军。”陆恒听闻凌操回来了,便急忙想去看看他那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消息。在整个城里都没有发现福来客栈掌柜的踪迹,陆恒也只能寄希望在凌操那里。 陆恒出了客栈没走几步,便在街拐角的地方遇见了带着队伍往前走的凌操。 当凌操看见在街角的陆恒时,便立马上前禀告道:“主公,属下不辱使命,已带兵踏平了绕门山,头领的首级也被属下割下。”凌操说罢便将系在腰间的首级拿到了面前。 陆恒一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等陆恒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客栈的客房里了,凌操和王鹤也已经在床边等候着了。 “主公,你怎么样了,刚刚是属下鲁莽了,还请主公治属下的罪。”凌操见陆恒醒了,便一脸惭愧的走到陆恒面前说道。 陆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晃了晃还有点晕的脑袋说道:“没事,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这次你剿匪立功了,还没奖你,怎么还会治你的罪。” 凌操一时之间感动的竟说不出话来。 “凌操,你在剿匪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或者特别的人?”陆恒看凌操有些说不出话来,便笑着问道。 “特别的人?在攻山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山寨口劝说我们回去,说山上有很多太平圣徒,如果强行攻山就会受到大贤天师的诅咒从而降下神罚的。我当他妖言惑众,就一箭把他射死了。”凌操想了想便说道。 “你现在就去把他的尸体抬过来,我要看一下。” “是。”凌操领命后便离开了房间。 王鹤见陆恒精气神好了一些便上去说道:“启禀主公,粮食已拉去附近溧阳、乌程、无锡等十几个县城进行贩卖,已经卖出粮食4万石,得95万两银子。写给天子的信也已写好,请主公你过目。” 王鹤说罢便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陆恒。陆恒看完信思索了一阵便开口道:“王鹤你把卖粮的活交给凌操,现在你带卖粮的95万两银子和这书信去洛阳面见天子。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要记住,我会让凌操带人去洛阳附近接应你,事成之后你们就先去所封的郡等我。若事情有变,记得和城外凌操取得联系,等与凌操汇合后再派人来长沙报于我。此行万事小心,切记不可骄横大意。” “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使命。”王鹤说罢便离开了客栈。 凌操再进客栈时,陆恒已经坐在客栈正堂等他,只见凌操后面两名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尸体还没到跟前,陆恒就已经认出了尸体正是福来客栈的掌柜。因为天气炎热,加上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发出了一阵阵的臭味。 “我看过了,先抬下去吧。”陆恒对着两名抬尸体的士兵说道。 “凌操,西城和南城外的2万士兵就也交由你统领,阳羡城的功曹使还在县府内关着,你将他先放出暂代管阳羡城各事,等朝廷的命令下来再另作安排。另外,王鹤要去一趟洛阳,你先接手他卖粮点的活,等粮卖完后就带人去洛阳附近接应王鹤去,记得小心点不要被别人发现。接应如果顺利,你们就先去天子所封郡县等我。一旦事情有变,记得派人来长沙报我。你的行动也会影响王鹤的安全,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陆恒对凌操说道。 凌操见陆恒把城内所有士兵都交给他,心里一阵感动,但又担心陆恒的安全,于是问道:“主公,这里距长沙还是有些远的,主公要只身去荆州一带,属下恐怕路上会有危险。” “此事凌操你就不必忧虑了,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我的,带你和王鹤到了北边记得传信与我。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陆恒看出了凌操的担忧,于是笑着和他说。 凌操见陆恒已安排妥当并且去意已决,便不再劝道,只好领命离开。 三日后的清晨,陆恒便在凌操的目送下骑着马带着10名秦锐士离开了阳羡城。 陆恒回头望了望越来越小的城池,心里不禁还有些伤感。 “再见了,阳羡城。” 初见阳羡伤别离,再归来已百万师。 第8章 以粮送船 江乘县,一个位于长江下游南岸的临江小县。很多渡江到北岸的人都会来到这个县,但是并没有带动这个地方的繁华。 夕阳下江乘县因为暗黄的光而显得尤为落寞。县城门外一座写着’乘县’二字的高大破败的石制标牌也仿佛在告诉过往的人它曾经独有的辉煌。 标牌旁,一个骑马的青年和后面10个骑马的黑甲士兵正看着前面的江乘县。为首的青年正是带着秦锐士赶路的陆恒。 “终于在日落前赶上了,大家先进城休息,明早再找船沿江南下。”陆恒转身说道。 刚一进城门,陆恒便觉得江乘县就像是一个荒废的城,主街由石砖铺成,但是石缝间已经长满了杂草,有些石砖上还隐约有些泛青。本该是百姓做饭的时候,但是却只看见几道炊烟在袅袅升起,空气中也不是烟火气,而是一股草香夹杂着一点朽木的味道。 陆恒在城内兜兜转转了很久,才在西街拐角的地方发现了城里唯一的一个客栈-‘乘来客栈’。 陆恒看客栈大门敞开,柜台旁却没有人,便直接走了进去。陆恒发现客栈的大堂一个人也没有,大堂的桌子上有刚刚擦过的痕迹,但是桌角有些灰尘还没有擦掉。 “有人吗?”陆恒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出来,便大喊了一声。 随后便从通往后院的门中出来了一个伙计。“军爷们,你们吃饭还是住店呀?”伙计一脸笑容的问道。 “我们要住一夜,给我们安排房间吧,食物一会儿直接送上去就行。还有门口的马,帮我们照顾好了。”陆恒随即说道。 不一会儿,伙计就帮陆恒一行人准备好了房间,当伙计准备离开时,陆恒开口道:“伙计,先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军爷,有事你吩咐。”伙计转身笑着回答道。 “我们初来江乘县,发现江乘县如此荒凉,街上也不见有人,街道也像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这是为何呀?”陆恒想知道伙计是不是知道这城里的情况,便开口问道。 伙计想了想说道:“军爷有所不知,这江乘县已经一年多没县令了,只有一个县丞在管着县里的事。最近两年,附近山上的匪徒也是经常下山来城里抢钱粮,县丞和县府等官兵不敢和他们对抗,便装作看不见,很多城里的人因为忍受不了都已经渡江去了江北或是南边的几个县,现在在城里居住的人家已经不多了。” 又是山贼吗?陆恒也是疑惑不解。随即又问道:“那江乘县的渡口还有船吗?” “是有的,我们怕匪徒会抢走船,便把船藏在了上游的芦苇丛里,明早我让人把船开到渡口处,你们就能渡河了。”伙计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了。”陆恒心里还是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再问下去。 翌日清晨 江乘县-江乘渡口 “官爷稍等片刻,我让他们去上游拿一下船。”伙计笑着对陆恒说道。伙计的旁边则站着两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穿着麻衣和草履。 去上游的路是沿河边的一条泥泞小路,两个穿草履的青年,熟练地卷起裤腿,脱掉草履。 这时陆恒突然脸上一阵怪异,上前问道:“两位兄弟,你们是不是经常下水呀?” 两个青年看了一眼一旁的伙计,随即笑着说道:“军爷,我们不下水的,平时也就给客栈搬搬货打打杂什么的,赚一些零钱。” “那就麻烦两位了。”陆恒笑着说道。 等青年走后,陆恒便在秦锐士耳旁低语了几句。 上游停船处离渡口也是不远,两个青年没一会儿,便划着船来到了渡口。 “军爷,可以上船了。”青年把船停在了岸边,下船和陆恒说道。 “动手。”陆恒见两个青年下了船便立马开口道。 周围的秦锐士一瞬间就拔出剑上前包围了三个人。 “军爷,你这是干嘛?”伙计看见围上来的士兵,一下子慌了神。 陆恒在三人旁转了一圈,笑着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别想蒙混过关,要是说错了话,保不准哪把刀就飞到你们的头上。” 两个青年闻言一脸惊恐,连忙看向了伙计。伙计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发觉到的?” “开始我只是怀疑,当我在客房问你问题时,就发现你的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道厚厚的茧,这是常年握刀的人才能留下的,于是我为了想看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就没有打草惊蛇,我以为你们夜晚会有所行动就安排了人躲在客房里,但是一夜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让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然后到了早上,我见到了他们二人手上也都有茧,并且他们熟练的卷裤动作和小腿上不均匀的肤色,还有他们脚上有些地方浮肿泛白,我便能肯定下来你们是水贼。”陆恒看着伙计缓缓地说道。 “果然你比他们说的还难对付。”伙计听罢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他们是谁?”陆恒听到伙计所说,连忙问道。 想到城里荒凉的景色,稀少的人家,古怪的客栈,蓄谋对付自己的水匪,这都让陆恒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告诉你又何妨,我们是太平道的圣徒,我们的信徒千千万。本来想让你们死在江面上的,这下恐怕你们只能留在这个江乘县了。”伙计刚说完,街口的两头就涌出来上百名身穿麻衣的人,手里的家伙也是各种各样,刀、斧头、匕首、木棍。 “保护主公撤离。”还没等陆恒下令,身旁的秦锐士便大喝道,随后陆恒便被两名秦锐士带到了最近的茅屋内。其余的士兵都在门口抵挡门外的进攻。 这个世界真不太平,每次住客栈都能住出问题。陆恒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陆恒也有些庆幸,幸亏外面是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教徒,如果是上百名士兵,估计今天真的得交代在这了。想到这陆恒便拿出召唤器,召唤了500名大秦铁骑。 陆恒刚放下控制器,便听到外面‘滴答答‘的马蹄声。“果然还是骑兵来的快呀。”陆恒心里想到。 外面还在和秦锐士战斗的教徒看到远处越来越近的骑兵,又想到跟前非常凶悍全身黑甲的家伙,便一下子泄了气。 陆恒这时也走了出来,看到前面没什么士气的教徒,又一想他们也是一群被蛊惑的百姓罢了,便当即大声说道:“投降者不杀,敢反抗者一律处死。” 教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没过一会儿,就见一名的教徒扔掉了手里的木棍,周围的人见状也都纷纷扔掉了兵器。 伙计见教徒都纷纷投降,便准备偷偷的从后面的街道处逃走。刚一回头,便见到两名站在自己面前全身黑甲的秦锐士。 陆恒见局面控制住了,便走到伙计的面前,问道:“你们教徒的藏身地在哪,还有没有其他百姓?” 伙计看着面前的黑甲士兵,又看看后面乌央乌央的黑甲骑兵,心里知道就算不说也会被找出来,伙计现在也是非常困惑陆恒的身份,听教里的兄弟说陆恒在阳羡城就有两千多战斗力强悍的红甲士兵,现在在这又来了一支黑甲骑兵。 “他们在城东山上的道馆里,江乘县的县令和一干百姓也都被关在那里。”伙计叹了口气说道。 陆恒也是吃了一惊,江乘县的县令竟然被关了起来,整个县相当于完全被太平道控制住了,看来张角的太平道在这一带势力已经很大了呀。 江乘县 县府大堂 “报告主公,江乘县县令和城中一干百姓已成功获救,山上的道馆已被摧毁,一众教徒已经全部押入大牢。”一名秦锐士从县府门外匆匆赶了进来,半跪在陆恒面前说道。 “江乘县县令现在身在何处?” “回禀主公,就在县府门外。” “好。”陆恒说罢,便起身往县府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到了一名大概四十多岁,眼眶有些凹陷,头发胡须蓬乱,但是昂首站立的男子。 “可是县令大人。”陆恒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你就是把本县太平教铲除的人吗?”县令看面前的人不过二十出头,有些怀疑地问道。 “县令大人谬赞了,看到百姓被涂害至深便出手相救罢了。”陆恒笑着回答道。 “小兄弟真是一身英雄气呀,不知在哪高就呀?等本官洗漱整理一下,定要好好款待小兄弟一番。”县令闻言也是笑着说道。 “县令大人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这边有要事要赶去荆州一趟。”陆恒见县令虽还蓬头垢面,但依然不拘小节,心里不禁佩服起来。 “那本官一会儿去江边送你。”县令见陆恒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便没再询问。 陆恒看500大秦铁骑,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不适合跟随自己前往荆州,便安排他们去阳羡城与凌操汇合,之后一起随凌操前往北方。 江乘县 江乘渡口 “主公,刚刚江边的船已经沉了,应该是刚刚划船的人故意在船上开了个洞,想在江上害死我们。”一名秦锐士从江中爬出,然后对陆恒说道。 “上游还有船可以渡河吗?”陆恒也是一脸恼火,又连忙问道。 “没有了,我将周围都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船。”秦锐士回答道。 陆恒听罢不禁深叹了口气。 “小兄弟,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陆恒低着头特然听到了远处县令爽朗的声音。 “县令大人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船能供我们几人渡河呀?”陆恒见到县令过来,开心的走上去问道。 “小兄弟,抱歉啦,这两年因为太平教对江面的控制,很多过路的人都被害死,为了防止过陆的人坐船离开,船也都被破坏。”县令说罢也是一脸落寞。 陆恒看着江面陷入了沉思。突然陆恒灵光一闪,笑着问县令:“我都忘了,我只要到了江面上就会有船来接应我,县令大人可有办法让我上得了江面。” 县令大人想了想便说道:“这个可以做到,附近渔民没有船,都在用木筏绑着渔网捕鱼,那个木筏上就可以坐一个人。” 没一会儿,秦锐士便推着一个木筏入了水,陆恒见自己已经离岸边3米多了,便背对着岸边拿出了召唤器,召唤了2个秦锐士和10石小麦。 陆恒也是想在陆地上运粮是用马车,那到了河面上怎么也得是船吧,便准备试一试。 突然,河面上出现了两只船,船身大概有5米。等离近一看发现这船首尾狭,中宽,底平。一共分有三个舱室,前舱矮而宽,蓬顶作拱形;中舱略高,成方形,蓬顶呈圆形而微凸;后舱特高,稍狭,蓬顶作拱形,船舵在船尾。 “别人都以船送粮,我是以粮送船。”陆恒如此想到。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陆恒将船上的粮食送给了县令,县令又是一阵感动,硬是拉着陆恒的手唏嘘了好一阵。 渐红的天空,平静的江水,江畔的青翠,水上的楼船,岸边的县令,船边的士兵,船尾的青年,融成了一幅画。最后在星河落入江水中时化为无影。 第9章 辗转南阳 七月的长江总是烈日当空的,但时不时会在午后来一场倾盆大雨,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江乘到荆州是从长江的下游到上游,所以陆恒一行人也是坐了三天的船才进入长沙郡。 “主公,外面的雨还没停。”站在船边身穿蓑衣的秦锐士说着并把手中暗红的油纸伞递给了刚准备从船舱中出来陆恒。 陆恒撑开伞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免有些陶醉其中。前面江面突然开阔,一眼竟望不到边,只能见近处的两旁河岸翠绿一片。因下着大雨,远处的水面上还浮起了一层白雾,隐约可以看见雾中有几个身穿蓑衣划船的人,让人有些分不清船是在江面上还是在云朵中。 “把船靠上去,找个船家问问情况。”陆恒对着身旁的秦锐士说道。 “船家,借问一下,此为何地呀,要往临湘去该怎么走呀?”因为楼船的速度较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离得最近的船家。陆恒见船夫背对着自己而且雨声大,便扯着嗓子喊到。 船家转身见身后两艘楼船,楼船上还有五六个身穿盔甲外披蓑衣的士兵,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撑着一把红色油纸伞,见对方来头应该不小也不敢怠慢了,便开口回道:“大人,这里是洞庭湖,如果要往临湘去的话,需要沿湖一直走,然后穿过湖对岸的小河道到汨罗湖,之后再往南100多里就到了。” “船家可听说长沙郡有张仲景,张神医的消息?”陆恒又问道。 船家想了想说道:“张神医?张仲景?我知道有个张神医,不叫张仲景叫张伯祖,而且也不在长沙,他在南阳,前段时间我们隔壁村有个孩子得了怪病还去南阳找张神医呢。” 张伯祖?这不是张仲景的老师吗,他在南阳?该不会张仲景也在南阳吧。我记得他不是做过长沙太守的吗?陆恒心里想着自己可能时间记错了。 想到这陆恒又突然想起黄忠好像也是南阳人,现在刘表没任荆州牧,黄忠还没参军,估计也在南阳老家呢。 这下得了,刚入长沙郡,就又要北返江夏入南阳了。 船夫见陆恒一脸苦涩,便又说道:“大人也不必烦恼,我有个做陶器买卖的朋友,他这两天正好有两批货要走,一批南下零陵的,你要去临湘找人可以跟着他们。还有一批是运去南郡宛城的,你要是去南郡也可以与他们一起。” “那就多谢啦。”陆恒见船夫这么热情,心里也是有些感动。 巴陵城,坐落在洞庭湖的东面,西边依着洞庭湖,南北两侧是山其他的地方都是用大概五米高的城墙围着。 巴陵城 巴陵渡口 巴陵渡口直面整个洞庭湖,两艘楼船在渡口上停泊,旁边还停着七八只小船,船上有不少船员在冒着大雨不停的将渡口旁的货物装上船。 “大人,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要前往南郡的朋友。”船夫拉着身旁穿着素色交领的中年男人向陆恒介绍道。 “小民张桥见过大人,不知大人要前往南郡何处呀?”张桥见陆恒身边的士兵黑甲佩剑的,丝毫不敢有怠慢之意。 “张兄客气啦,我这边也是想去南郡找两个人,一人叫张机张仲景,还有一人叫黄忠黄汉升,具体位置我倒是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应该离张伯祖在的地方不是很远。”陆恒说道。 张桥听罢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大人,张仲景我倒是知道在哪,他就在涅阳县张家府上,张伯祖就是张仲景的师傅,他们两人在南阳还是很有名气的,很多人都会从很远的地方前往张家府上去看病,小民也有幸被张伯祖张神医诊治过。” 张桥说罢又斜仰着头思索片刻说道:“黄忠,黄汉升,这名字好像听说过,对了去年张府门口,有一个猛汉因为妻子难产,背着张神医走了几十里路到城外给他的妻子看病,但是最后他的妻子还是难产死了。那时我正好经过涅阳,听周边的人说那个猛汉叫黄忠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不知道那个黄忠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人。” 黄忠的妻子好像就是生黄叙的时候难产死的,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陆恒想到这,心里也是激动起来。 “到了涅阳城再看吧,这一路上麻烦张兄照顾啦。” “大人言重了,路上估计也要两天左右的时间。我先去准备货物,等装完货了,我们就出发。”张桥说罢,便朝着装货的地方走去。 陆恒见张桥离开后,船夫也要转身离开,便走上前说道:“船家请留步,这次多亏了你的提醒和帮忙我们才能得到找寻的线索,这一点小小的报酬还请船家收下。”陆恒说罢便拿出了一锭50两银子递给了船家。 船家见陆恒递过来的银子也是一脸的惊讶,但还是连忙拒绝了,并表示陆恒下次再来巴陵可以去自己的家里坐一坐。 陆恒见船家坚持不要自己给的银子,便也不再强求。 这次午后的雨下的比往常的时间都要长一些,直到接近傍晚才缓缓停下,天边的太阳也很不情愿的露出了头,将长长的余晖洒在了泛起微微浪花的湖面上。 陆恒和张桥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楼船的船头,远远的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巴陵渡口。 “张桥,你的意思是,我们坐船从江夏向北到随县,然后再走陆路到涅阳?” “是的大人,本来是可以一直走水路经过襄阳然后北上直接到涅阳,但是因为今年二三月开始,襄阳周边等地有不少地方爆发了伤寒,很多人都得病死了,张神医当时也去了襄阳,但是也拿这伤寒没有办法,于是南郡太守就下令,襄阳城包括周边的好几个县都临时关闭通行道路。”张桥见陆恒有些不知年初爆发的伤寒,便开口解释道。 陆恒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想到:伤寒不就是瘟疫吗,后来张仲景还专门为了伤寒学术着作,估计现在张仲景还没成长起来。才182年就已经有瘟疫了,看来太平道的起势和这次瘟疫也有很大的关系。 “张桥,这次伤寒的爆发点大概在哪些位置呀,你清楚吗?”陆恒转身问道。 “有一些一起走货的朋友会四处奔走,伤寒爆发的位置大概还是清楚一些的,在江的南边主要是两块区域,一块就是襄阳城附近,还有一块在江的下游庐江扬州附近。江北的话我知道的就是在河东和徐州附近,其他地方就不清楚了。”张桥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陆恒知道东汉末年瘟疫爆发的次数和广度都是很大的,很多百姓并不是死在战乱之中,而是死在了由于战乱时官府的不作为而导致的持续的疫情中。 想到这,陆恒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都说乱世英雄出,可知末路百姓苦。 第10章 初到涅阳 南再聚,位于宛城南边,涅阳东边的一个小城,却是淯水连接宛城和襄阳的必经之地。 距南再聚西边五里的平原上,一行车队正顶着正午的太阳停驻在这里。车队分有前后部分,前有十几骑,都身穿黑甲,腰佩剑;后有两骑,七八辆载着货物的马车也是紧随其后。 “大人,此处往西一直走便可以看见涅阳城了,张仲景就在城中张府里。那黄忠是在这里往东三十里的黄岗村,但那是他一年前的住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里。”在马车前的张桥对陆恒说道。 “张兄,这一路多亏了你的帮助,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我叫陆恒,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以后有困难来叨扰大人,还望大人到时候不要嫌小民麻烦呀。”张桥见陆恒把名字也告诉了他,心里也是很愿意和陆恒结识的,虽然知道自己商人的地位低,对方没准是官家的子弟,地位悬殊,但看陆恒丝毫没有介意他商贾的身份,所以也是答应了下来。 “哈哈,这怎么会呢。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有缘再会。” “大人保重。” “保重”。 说罢,陆恒便骑着马穿过秦锐士的队伍走在了最前面,随后一行人消失在了无际的平原上。 不到一个时辰,陆恒一行人便来到了涅阳城门前,进了城,陆恒才开始仔细打量起了涅阳城。 涅阳城整体大小和阳羡城所差不多,但是城内的建筑要比阳羡城更气派一些,多用砖瓦所砌。主街道也是用砖石所造,地面较为平整干净。城区的划分也是分东西区,东区主要以农舍房屋为主,西区是以街市和学堂为主。街市的人有很多,街市上店铺种类也是很多。 陆恒看着稍挤的街道下了马带着秦锐士走了进去。 “请问这位老伯,张家的府邸在城中什么位置呀?”陆恒看到一位两鬓有些泛白的老头在酒楼前扫着地,便上前问道。 老头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在问自己,便显得有些不耐烦,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身后跟着的黑甲士兵,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泛了出来,放下手中的扫帚连忙说道:“军爷,你们是新来涅阳城的吧,这涅阳城里的人都知道张家府在城东最东边,张家的张伯祖师徒俩可真是神医,好多疑难杂症和不治之症都被他们治好了。军爷要是想过去的话,小人可以带你们过去。” 陆恒见这老头前后变化如此之快,这表情思之令人发笑,便也没说话,点了点头就跟着老头往城东走去。 “军爷,我和你说呀,这城里好玩的地方也是很多的,你看像是城西的忆花苑,城东的……” 老头在见面一边走还一边不忘给介绍城里好玩的好吃的,热情的让人瞠目结舌,陆恒见此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陆恒一行人便走到一道顶上写着张家的府门外。张府整个府院长宽都约50米左右,这规模已经是陆恒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最大的私家府宅了。两三家丁还在门口擦洗着门前的门柱和大门。 陆恒见已来到张府,便给了说了一路的的老头一锭银子,也不顾老头又再对张家进行介绍,转身便带着秦锐士朝府门走去。 “这位大人来府何事?”在门前擦着大门的家丁看陆恒一行人往这边走来,便开口问道。 “劳烦通禀一下,就说吴郡陆恒专程前来拜访。”陆恒连忙回答道。 家丁看陆恒虽然带着士兵前来,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便说道:“那大人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禀一声。”家丁说罢便在另一名家丁耳朵旁低语了两句,随即就往内堂跑去。 大约过去半柱香的功夫,一位近五旬的男子跟着家丁走了出来。 那五旬男子看陆恒一个近二十出头的人领着身后十几名黑甲士兵,便上前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夫张宗汉,不知阁下何人,来我府上有何事呀?” 陆恒见张仲景的父亲出来了,想到张仲景早年在朝廷当过官,于是赶忙回答道:“张大人,小子吴郡陆恒,早些年常听家父讲张大人勤政爱民是大汉的柱石,如今一见,才彻底相信家父之言。” 张宗汉见对方来自吴郡竟然还知道自己,心里也是疑惑且自豪,随后说道:“令尊是何人呀,老夫可曾认识?” “家父原是吴郡的一地方小官,也是通过其他途径才知晓张大人的一些事迹,至此便一直视张大人为楷模。小子也是一直想前来拜访张大人,如今有要事正好经过荆州,后又听到令郎才思敏捷,闻名乡里,被人称为神医,便赶忙寻路来到这,想一见张大人和令郎的风采。”陆恒见张宗汉已没了排斥之心,便又说道。 张宗汉见陆恒说的一脸真诚,脸上常有惜叹之色,便笑着说:“千里迢迢来到府上一定劳累了,赶紧进堂内休息吧。” 张宗汉说罢便把陆恒领了进去,陆恒示意身后的秦锐士在门口等待。说是让陆恒进堂内休息,可张宗汉还没让陆恒缓口气,就又和陆恒拉扯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停下。 “小子听闻令郎可是神医,可否让小子与令郎见上一面,好好聊聊,这样小子以后也可以和其他人多说上一些关于张大人令尊的高超医术的事迹。”陆恒见张宗汉终于停下来了,赶紧说道。 张宗汉听罢又是一脸激动,随后便进了内堂领出来一个近三十的年轻人。 陆恒见面前之人,脸稍俊,发长密,披至肩,着素衣,挂香袋,看上去颇为儒雅。 陆恒一想到面前之人是闻名古今上千年的医圣-张仲景,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陆恒心里已知面前之人就是张仲景但还是装作不知,从而缓缓起身问道:“可是张仲景,张神医?” 张仲景听罢也是一笑,随而说道:“叫我张仲景就行,神医谈不上,连师傅他老人家都常常自谦自己离神医相差还远,我又怎敢称神医呢。” 张宗汉见两人如此,便不再打扰退到了堂后。 “小生吴郡陆恒,听闻张兄医术高超,希望能与张兄对医术一道探讨一二。”陆恒说道。 张仲景听完陆恒的话也是有些惊讶:“你也对医术一道有研究?” “略懂一二罢了,题目就由我先出了。” 陆恒说罢也是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如今大汉百姓苦不堪言,其中伤寒害人之深最为甚之。襄阳周边也是受到伤寒的侵袭,张兄以为,如何才能更好的防治伤寒。” 张仲景想了片刻便说道:“先安置,再断因,排毒次之,后调息。” 陆恒心里不禁惊叹了一声,不愧是神医,还没学至大成,就知道伤病因人而异,排查病毒种类。 陆恒故作淡定,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张兄的做法是可以很好的治疗伤寒,只要加以时日找到对应的治疗的配方就行,但是如此可来得及救天下人?张兄这边治好一个病人,那边多出10个病人,如此往复,这伤寒可还有穷尽的时候?” 张仲景这时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问道:“那可如何断其根,阻其源呢?” 陆恒故作神秘的一笑,缓缓道:“知其源,断其因,是其一;分疫区,快阻断,是其二;统安置,要分隔,是其三;排泄物,要燃烧,是其四;查水源,阻流向,是其五;常洗手,多通风,是其六;治疫者,断传播,是其七;重治安,防暴乱,是其八;疫者殁,需火葬,是其九;病多忧,常安抚,是其十。” 张仲景听罢直接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第11章 黄汉升 后书《新世纪.太祖传.卷三》有云:…大疫,太祖游荆州,初至涅阳,与太医院长论医道,感百姓苦于伤寒,提治疫十法,为后世所传。 涅阳城 张家府正堂 陆恒见张仲景还在沉思和震惊中便趁热打铁的将一些现代的内科、外科,神经学、临床医学和医学管理的知识一股脑全输送了出去,虽然陆恒只讲了一些这些医学领域的皮毛(再多的陆恒也不会),但是却让一旁越听越震撼、越听越疑惑的张仲景感悟良多。 张仲景听罢也是问了陆恒很多细节问题,但是陆恒基本都不会回答只能糊弄了两句。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张仲景,陆恒能肯定面前的这位医圣吸收了这些现代医学理念,以后的成就一定会远远大于原本历史上的张仲景。 “张兄,不瞒你说,我过段时间就要去并州北部任郡守一职了,等张兄学成定要过来,我一定为了张兄创学堂,传医道。”陆恒见张仲景还在沉思,便笑着说道。 陆恒本打算直接把张仲景忽悠走了,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医圣还没学成,伤寒也没有深入研究过,现在带走不仅是对人才的浪费,更是医学一道的损失,于是便和张仲景立个约定。 张仲景听完陆恒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那应该叫陆太守了,恭喜啦。但是我并没有做官的打算,我只想研究医术,施救于人。” “张兄此言差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要是给你选,你是愿意救一人还是救万民?”陆恒听罢也是笑着问道。 张仲景连忙道:“当然是救万民,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呢。” “你一人自然很难,但是如果你将这份这份医术教给一百人,让一百人去救万民是不是就更容易了呢,若是这一百人也交把医术再教其他更多的人,如此往复,救百万人又有何难呢?” 陆恒接着又说道:“救民,不光是要治身体的伤痛,也是要治百姓所受的压迫、饥饿、贫穷,而我就是尽我所能让百姓能不受压迫,能吃饱饭,家家有余粮。张兄你说我们同是为了救民而努力,是不是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张仲景听完眼神也是亮了起来,仿佛多年的困扰被解开,于是拉着陆恒的手说道:“那我学成之后定去北地找陆太守,还望到时候陆太守能多多照顾呀。” “一定,一定。”陆恒见张仲景已是想开了,便也是笑着说道。 陆恒本想准备离开,但又被张宗汉相劝留下,过一夜再走,陆恒想了想夜里赶路也不太方便便答应了下来。张府后堂也是非常的大,后面更是连着几排的空房,门外的十几名秦锐士也是被安排住在了陆恒旁边的几个空房中。 翌日清晨,陆恒便骑着马带着秦锐士匆匆告别了门外送别的张宗汉父子。 在快靠近集市的地方,陆恒等人突然看见前面一群官军围在一个地方,周围集市的人都是纷纷躲在一旁。 陆恒和秦锐士纷纷下马,来到官军旁,发现官军围着一个大概三十多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高近八尺,身穿鲜绿色麻布衣,短须,看上去俊朗坚毅,头发用布条盘扎于头顶。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在这个地方卖东西可是要交钱的,上次的钱交的太少了,这次还要补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官军笑着说道。 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气愤,还是妥协着说道:“这次能不能少一点,我打猎一共才卖到2钱半,这边交就要交2钱,这我还得靠他养活家里的孩子呢,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谁通融我们呀,2钱够少的了,都不够我们喝酒的。”领头的官军说罢,后面的官军也是笑着应和起来。 陆恒走到一旁路人聚着的地方,看两三个人也在讨论着前面发生的事,便上前问道:“还请问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呀,为什么卖东西要交钱呢?” 几人看陆恒和周边身披黑甲的秦锐士,便也凑过来小声说道:“军爷可能不知,只有外地来涅阳卖东西的才要收税,收税也是按卖了多少决定的,而前面那个男人应该是涅阳城郊外的,本不用收钱,但是官军估计看他是城外的,便想捞一笔。” “这些官军经常做这种事情吗?”陆恒又问道。 几人见陆恒有些生气,也不敢隐瞒,叹了口气随即回答道:“嗯,但是不交又有什么办法呢,今天不交明天可能就能找个理由把你的货和店铺查封了,迫不得已吧,只能当拿钱消灾了。” “多谢。”陆恒说罢便转身领着秦锐士往官军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几人见此,连忙轻声喊道:“军爷,要是问起,不要说是我们说的。”几人说完看陆恒并没有回头,也是往后一窜跑的不见了踪影。 陆恒走上来见官军还在逼问着要钱,而被围着的汉子也是握紧了拳头和他们对峙着,便在一旁的秦锐士耳旁说了两句,随即退到了后边。 除了陆恒身旁的两个秦锐士,其余人全部出手,二话没说直接将几十个官军打倒在了地上。被逼问的男人见这些黑甲士兵动作如此迅速干净也是震惊了。 过了一会儿,为首的军官才慢慢的爬起身,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盯着陆恒一行人说道:“你们是谁,敢打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陆恒一笑,随口说道:“首先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其次没有我们敢不敢,只有想不想,最后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陆恒说罢便走向了那个被官军逼问的男人。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草民也是惭愧,只怕这些人不会就此罢休,还会来找大人的麻烦。”男人见陆恒一行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便连忙上前谢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人也只会欺负一下乡里百姓罢了。听壮士将家中还有孩子要养活,可是家中有困难?”陆恒见男人一脸惭愧,便出口安慰道。 男人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不瞒大人,家妻离世的早,留下一孩刚一岁,为了养活这个孩子,便每日早早的到附近山里打一些动物拿到集市上卖,以此来赚些钱。” 陆恒一听对方一家生活也是不容易,便从腰间拿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交给了男人。男人见状,立马也是坚决的回绝道:“多谢大人,但是草民黄忠尚有一身力气,不能无故受大人恩惠,还请大人将银子收回。” “黄忠?黄汉升?”陆恒一脸不可思议,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第12章 荆州水匪 涅阳城的集市街头,倒地的官军纷纷爬了起来,看着前面穿着黑甲的秦锐士,心里虽然不服气,但感受到自己身上各处传来的伤痛,谁也不敢再上去。领头的官军见陆恒态度强硬,手下的士兵也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于是猜测陆恒可能是另有身份,在看到自己周围略显狼狈的士兵,便只能下令离开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看到官军离开后也是散去了,只留下几个好事的人好奇的打量陆恒一行人。 随着官军和百姓的离开,被围在里面的陆恒和黄忠才露出了身影,两人相向站在相距两三米的地方,皆是吃惊的看着对方。 “大人如何知道草民的?”黄忠见陆恒随口就说出自己的字也是吃惊地问道。 陆恒也是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便连忙说道:“汉升不要多虑,我也是在荆州时,听乡间人家说道的,说黄岗村上有一个叫黄忠黄汉升的人,能独开三石弓,刚强勇猛,实为英雄。后又做客张家府,听闻汉升之前唏嘘往事也是感概不已。故而在刚刚听到你叫黄忠时有些失态。” 黄忠听罢笑着说道:“大人,乡里人的谬传罢了,忠平日也只能打打猎,勉强度日,担不起英雄之名。” 陆恒见黄忠虽口上自谦,但心中还是得意的,便又四顾一下说道:“这里人多口杂,汉升是否愿意陪我移步他处闲谈一番。” 黄忠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没卖完的动物,允诺了一声便跟着陆恒向城西深处走去。 涅阳城 涅水酒楼 涅水酒楼,涅水城最大的酒楼。因为离涅水很近而得名。 若在酒楼三楼从西窗往外望去,还可以将城外的涅水抱城的美景一览无余。还未到正午,酒楼就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吃饭了。 在涅水酒楼三楼南边的几个桌子上,陆恒和黄忠还有余下的秦锐士正分坐在临近的三张桌子上。 “汉升,你有一身好武艺,为何不参军,以你的本事定能得一个好功名。”陆恒见黄忠虽然坐下,却也没怎么去吃身前的饭菜,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大人,忠也曾想过参军,从而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可是近期家中也是屡生变况,再加上粮食欠收和税收加重,忠不得已只能奔波于生计。”黄忠说罢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陆恒听此便笑着问道:“若汉升不用再为生计而忙,不用再为不得发挥所长而苦,那汉升是否愿意参军?” 黄忠眼神一亮但渐渐又暗淡了下去,有些丧气的说道:“若如此,忠当然愿意投军建一世功名,但何来的如果呢。” 陆恒见可以‘收网’了,便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说道:“汉升,你看加入我麾下,这不就都解决了。” 黄忠有些狐疑,开口问道:“忠冒昧的问一句,大人所居何职?” “即将上任并州北地的太守,任命旨意不日将下达。”陆恒说道。 黄忠一听也是吃惊不已,原本以为陆恒可能是荆州属地的哪个地方官员,没想到竟然是执掌一地的太守,陆恒看起来也就20出头,这么年轻的太守。 黄忠也是吃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立马半跪在陆恒面前,一脸激动地说道:“若太守大人所言为真,忠愿效犬马之劳。” 陆恒见黄忠如此也是心情激动,随即站起身来说道:“现任黄忠为讨虏将军,暂领秦锐士十二名,等回并州再行任命。” 黄忠听陆恒直接任命自己为将军,心里也是激动不已,虽然他也没听说过讨虏将军是什么官,但想到自己一上来就被陆恒委以将军,便是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酒过三巡,陆恒打算领着黄忠和秦锐士离开荆州,前往下个目的地-颍川郡。 这时黄忠面色突然难看起来,陆恒不经意察觉到了黄忠的变化便说道:“汉升是否担心家里没人照顾,这点汉升可以放心,我会派人将汉升你的家眷先接到并州,路上会有专人保护,不用担心。” 黄忠见陆恒如此说,心里也是一阵感动,随即解释道:“主公误会了,忠怎会对如此不知深浅呢。只是前段时间,忠答应一好友要与他一起剿灭宛城附近的水匪,如今就此离去,忠恐心有不安。” “水匪?宛城附近还有水匪吗?”陆恒不解的问道。 黄忠见陆恒不解荆州的情况,便出口解释道:“主公,荆州近年来也是战乱不止,荆北水匪横行,官府其实已经多次派兵剿匪,但是均没有什么效果;而荆南是叛军蛮人的动乱反叛,现在朝廷也是采取保守措施。” 陆恒听罢也是颇为吃惊,他一直只以为荆州对外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对内则是相对偏安的。没想到黄巾起义还没开始,荆州就已经如此动乱了。 “汉升,你与你那好友约定何时行动,水匪数量如何,你们是否有过了解。”陆恒思索片刻,便问道。 黄忠连忙回道:“我与那好友约定两日后的子时在宛城的淯水河畔相见,我那好友是宛城的县尉,到时候他会带上一百官军前来。据我那好友说,水匪数量不少,人数大概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人之间,且水性极好,所以我们打算不和他们在水面上冲突,直接乘夜摸上岛去剿灭他们的窝点。” “汉升,这次我与你一起行动,早日解决这边的水匪,我们也可以早日离开荆州。”陆恒了解了具体情况,就打算与黄忠一起行动。 黄忠一听陆恒要与自己一起行动,便想着剿匪的成功率又大大提高了,黄忠见识过陆恒手底下秦锐士的身手,自然明白有了陆恒的加入,剿匪不再是问题。 因为行动在两天之后,所以陆恒就随着黄忠来到了黄岗村,还见到了黄忠的孩子黄叙。黄叙虽然只有两岁不到,但却已经会下地走路了,这让陆恒感到有些吃惊,不愧是名将之后。 这两天陆恒和秦锐士都住在了黄岗村,陆恒也不是闲着没事,他还带着黄叙跑到张仲景府上,让他帮忙看看黄叙是否有隐疾,因为陆恒记得黄叙体弱多病,早年夭折,估计是有什么隐疾,但是张仲景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张仲景甚至觉得黄叙身子骨比一般孩子还要好上不少,这让陆恒直接蒙圈了。陆恒见此,也就没再追究。 在最后一天夜里,陆恒和黄忠提前见到了黄忠的好友,在陆恒的建议下,改变了原先的计划方案。在一旁的黄忠见陆恒要亲身犯险,连忙拒绝,最后陆恒拿固执的黄忠没办法只能决定把黄忠也带在身边,黄忠这才作罢。 宛城城外 淯水河畔 夜晚的淯水像是一枚被沾染了墨水的镜子,漆黑而又平静。月亮也躲在了云朵后面,露出了一角,偷偷地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船家,能载我们渡河吗,天太黑了。”河畔边的几人对着不远处的船叫喊道。 没一会儿,不远处的船便赶到了河边,几人匆匆上了船。 等船到河中的时候,只听见“扑通、扑通”几声落水声。 “主公,还是你厉害,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载我们的?”船上的黄忠一脸兴奋地问道。 站在一旁的陆恒笑着说:“优秀的猎人常常扮演猎物的角色。”说罢也没有管一脸疑惑的黄忠,缓缓走进了船舱。 第13章 百步穿杨 淯水岛,位于宛城南部淯水的河中央,岛南北宽近50米,东西长约350米。岛型狭长,两段窄,中宽。 宛城附近的水匪就驻在这个地方。匪巢的四周被围上了木质的栏栅,高约有两米,有东西两门。 “是谁,口令。”匪巢的西门门楼上传出了一声质问,瞬间打破了这夜里的平静 “官军偷偷上岛来了。”门下一个身穿水匪衣服的年轻人慌张地说道。 说罢,不远处便亮起了火把,随即响起了一阵声音:“被发现了,兄弟们,冲啊。” “快开门,放门下的兄弟进来。”门楼上的人刚说完,门就打开了,等门下查哨报信的几人进来后,门又匆匆关闭。 冲上来的官军还没到门前,便遭到了门楼上两三轮箭射,看着紧闭的大门,只能暂时离开。门楼上的水匪看见官军退去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再说刚刚进匪巢的几人,他们进了门并没有上门楼,也没有再进去通报,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小道,往匪巢最深处走去。 “哈哈,主公,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了。”黄忠见到前面连排的草屋,一脸兴奋和陆恒说道。 陆恒故作高深的和黄忠说道:“汉升,小点声。你觉得人睡觉的地方一般会离什么比较近?” 黄忠偏着头思索了一下,说道:“离床比较近。” 陆恒转过头来,白了一眼黄忠,随即说道:“当然是离茅厕近了,谁会晚上睡觉起来跑一两百米去上茅厕的。所以只要沿着道朝最臭的地方走就行了呀。” 黄忠当即也是恍然大悟,对陆恒也是敬佩起来。 陆恒随即又说道:“汉升,待会儿等外面安静下来,你就在前面的草屋上点火,等乱起来后,再找机会把出来的水匪头领射杀。汉升,你觉得头领离你多远,你就有把握能射杀对方?” 黄忠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三百步内,忠有九成把握。三百二十步内,忠有六成把握。” 陆恒听完黄忠所说的,也是吓了一跳。陆恒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自然也知道三百步是多远,接近500米。500米内直接可以射杀对方,整个匪巢长也就近350米,陆恒甚至觉得黄忠都不用呆在这附近了,直接站门楼上,那整个匪巢的水匪就成了活靶子了。 夜已深,月亮也不再躲在云朵后面,用力地散发着它的光芒。匪巢的外围也随着官军的退去而安静了下来。 突然匪巢内几道火光冲天而起,随火光而来的便是嘈乱的喊叫声、跑动声。 陆恒见一部分水匪已经开始从远处端着水桶跑过来救火,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进行了周边搜查,只是水匪的头领还没有出来。 “难道还不够乱?”陆恒心里不禁疑惑道。随后便下令周边的秦锐士上去给他们添添乱。 随着秦锐士的加入,喊杀声、救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终于草屋旁的最大石屋内出来了一个很壮的汉子,络腮胡,头上有个铜环,手拿长柄大刀,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陆恒猜这人八成是头领,于是朝远处躲在草丛里的黄忠使了使眼色。黄忠从背后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张金黄色的弓,黄忠随即将弓拉满,隔着近一百五十米瞄准了石屋前的壮汉。只听‘嗖’的一声,陆恒还没看清箭的轨迹,便听见远处传来的惊呼声:“大头领被杀了,有神射手,大家快跑呀。” 这时陆恒才转头看到远处的壮汉已经死透了,一支箭插在了他的额头上。他身边的水匪也是向四周逃去。 黄忠此时也将弓放在了背后,随后拿着一把大刀从草丛里冲了出来。周围的水匪见状也是朝着黄忠冲了上去,只见黄忠一刀一个水匪,脸上和手上也已被溅出来的血染红。水匪见眼前的中年人勇猛异常,浑身是血宛若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魔,便四散着往周围跑去。 陆恒见状,也是拿出了召唤器,召唤了一百陷阵营。陆恒刚放下召唤器便听到了西边门楼附近响起了喊杀声,没一会儿东边门楼也开始响起了喊杀的声音。 陆恒这边由于接近火势再加上黄忠和秦锐士的勇猛,导致很多水匪都开始往两边逃跑。黄忠和秦锐士本想追击,但被陆恒拦了下来,并让他们搜一搜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收获。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东边的喊杀声就逐渐减弱。道路的东边也慢慢的显现出一队手拿长戟和盾牌的士兵。这队士兵一直走到陆恒前50米处停下。这时陆恒才看清他们的样子,全身披着棕黑的重甲,头盔上一根红色的羽毛。手腕和足靴都是棕黄色,胸前有一道黄色的护具直接延伸到嘴部。左手拿盾,右手拿戟。看起来很是威风。 “属下吴满,领一百陷阵营参见主公。”队伍前的领头走到陆恒跟前半跪下说道,后面的士兵也是纷纷跪下拜见。黄忠本看见吴满往陆恒这边走,便心生警惕,从背后拿出弓来,心想着主公那里一有变故便立马放箭,但突然看见士兵们都跪了下来齐喊主公,这下直接让黄忠惊讶的愣在了原地。 “主公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一支精兵呀。”黄忠不禁想到。黄忠自然是能看出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不低于陆恒手下的秦锐士的。 “主公,石屋内有发现。”陆恒和黄忠都被石屋门前的一名秦锐士的报告声吸引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陆恒直接赶到石屋门前问道。 门前的秦锐士连忙回答道:“主公,石屋内发现了一个地牢,里面关押了不少过往的旅人和百姓。在属下等仔细询问盘查后还发现了一个熟人。” “是谁?” “送我们来南阳的商贾-张桥。” 陆恒听罢也是吃惊不已,张桥当时与自己分别以后,便往宛城去了,怎么会被水匪抓了起来。陆恒疑惑不解,便打算进去地牢看看。 “汉升,你带两人与我下去看看,其余人守在门外。吴满,若官军来了,你告诉他们东边已经肃清并让道于他们就行。”陆恒说完便领着黄忠与门前的秦锐士走进了地牢。 整个地牢十分昏暗,只有两侧墙上挂着两盏油灯。因为灯光的原因,陆恒几乎看不清关在两旁地牢里人的脸。 “张桥在哪里?”陆恒转身对着刚刚在门前汇报的秦锐士问道。 “就在前面路尽头的左边。” 陆恒听罢直接往深处走去,牢里被关的人见到有人下来了地牢,也是一直喊着救命。不一会儿,陆恒便来到了地牢尽头。 “张兄?”陆恒看不见里面人的脸便试验性地问了一句。 “大人?你怎么来了。”张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便看见了站在牢门口的陆恒一行人。 陆恒见真的是张桥便说道:“张兄,我也是帮着官军来剿匪,意外发现了张兄你竟然被关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去宛城卖货了吗,怎么会被水匪给抓了。” 张桥听陆恒说完,突然变的很激动,连忙问道:“大人,是哪里的官军?” 陆恒也是察觉到了张桥的异样,但是也没发觉哪里有问题,便回答道:“就宛城的官军呀,怎么了?” “大人,宛城的官军和这里的水匪是一伙的,我就是被宛城的官军绑过来的。”张桥叹了口气说道。 顿时,陆恒一行人全部沉默不语。 地牢里只有两盏油灯发出的微弱灯光还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救命声在左右摇摆着。 第14章 黄忠的气节 淯水岛 匪巢西门门楼 清晨的光照在了了匪巢西门的门楼上,原本棕黄的门楼被血染成了棕红色。 城楼上站着三个官军和一个被绑的水匪。站在官军最前面的一人便是宛城县尉李义。 “李县尉,为什么率兵攻打我营寨,还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别忘了是我们花钱才让你做的这个县尉。”被绑的那人一脸怒意地盯着李义说道。 李义一脸的风轻云淡,缓缓说道:“哦?二当家的,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形势呀。现在营寨里的一切都归我李义所有,你觉得你走了以后这世上还有谁能知道我以前是这个营寨的呢。”李义说罢便朗声笑了起来。 被绑着的二当家也是恶狠狠地说道:“李义你忘恩负义。” “一个水匪竟然在这里和我讲什么恩义,你配吗?”李义看着二当家被绑着,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也是一阵舒爽。 “好了,你也可以走了,等我一会儿进去宰掉那个假太守和他的几个手下,这些年抢的财宝银子就都是我的了。”李义说罢,便举刀劈向了二当家。 李义把刀扔向了旁边的士兵,拿出了一块白布擦了擦手,随即嘀咕道:“哼,还太守,这装的,我还刺史呢。汉升还是这么头脑简单,被说了两句居然认主公了。也是,要不然怎么会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穷,连饭都吃不起了。” 李义嘟囔了两句,随后便转身对楼下的官军说道:“兄弟们,里面还有一群喽啰要收拾掉,等这里完事了,我给大家分钱和美女,这营寨下面有个地牢,里面可有不少财宝和美女呢。” 李义说罢,底下的士兵们也是兴致高涨发出阵阵欢呼声,都迫不及待的想分钱和女人了。 淯水岛 匪巢地牢 众人都被张桥的话震惊了,陆恒也意识到如果张桥所言为实的话,那自己应该被人当枪使了。 陆恒思索了一阵,便又开口问道:“张兄,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宛城官军所为呢,会不会是有人穿着官军的衣服做着水匪的事情呢?” 张桥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因为把我引到后巷,然后下令把我绑起来的正是李县尉,我也来宛城走过几次货,以前都是交了好多税,才让进城,这一次直接把我绑了,把货也抢走了。我后面的伙计都能作证。”张桥说罢,后面的伙计也是连连点头。 “李县尉?宛城的县尉?”陆恒还没说完,后面的黄忠便冲了出来,拿出刀对着张桥喝道:“是谁指使你挑拨我家主公和李县尉还有宛城官军的关系?快说。” 陆恒见黄忠如此,连忙说道:“汉升,先退下,我相信张兄定不会欺骗我等,恐怕其中会有什么误会。把这些百姓都放出来,我们出去再说。”陆恒说罢也是带着黄忠张桥等人离开了地牢。 陆恒等人刚走出地牢,便听到外面的声音:“里面的叛军听着,我是宛城的官军,我劝你们赶快投降。” 陆恒一行人走出石屋,发现了有三四名秦锐士躺在地上,地上也是插满了箭羽。陆恒已经猜出了大概的情况,冷冷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不远处的吴满听陆恒询问情况,也是愤愤地回答道:“报告主公,刚刚我看官军来了,本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他们的弓箭手直接朝我们射了过来,因为陷阵营都是着重甲,所以没什么大碍,只有一个轻伤。而秦锐士因为换了衣服,所以伤亡比较重,轻伤三个,重伤两个,死亡两个。 听到这,陆恒也是脸直接阴了下去,这几名秦锐士也是从扬州一直保护自己到南阳的,这一下子死伤这么多,直接让陆恒也是捏紧了拳头。 “李义你给我出来,你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黄忠见到如此场景,也是又愤怒又羞愧又疑惑,整个脸也是被胀的通红。 “原来是黄大哥呀,你怎么还在那呀,快助我把他们拿下,他们都是叛军,还有你那个主公,怎么可能是太守嘛,黄大哥呀,你肯定被骗了。”李义也是从远处官军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李义你胡说什么呢,敢对我家主公如此不敬。”黄忠也是愤怒加上心痛。 李义和他同是出生在黄岗村,他们的父亲也是朋友,所以给他们取名也是一忠一义,一字汉升一字汉平。他们从小都是一起学武一起长大的。后来两人满二十了,李义觉得黄岗村太小,不会有什么出息的,便跑到了宛城找生计。刚开始的时候,李义还常常回黄岗村来找黄忠,给他讲讲宛城经历的事情。后来也是回的越来越少。最后黄忠的妻子难产死了,李义也没有回来过。 “黄大哥,你跟着我,我们一起荣华富贵不好吗?只要你把那个假太守拿下,我一会儿拿营寨里三成的银子分给你,你看怎么样?”李义笑着说道。 黄忠见李忠披着官军的衣服却做着水匪的事情,便拉着后面张桥怒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做着水匪的勾当,杀人劫财?” 李义见石屋的地牢被发现,脸上也彻底冷了下来,说道:“是又怎么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天竟然被你们发现了地牢的秘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兄弟们,财宝女人都在前面,杀掉他们就可以有啦。”随着李义的鼓动,后面近一百多的官军也是直接冲了上来。 黄忠见李义骗了自己十几年,还将自己的主公当枪使,最后竟然联合水匪害死了这么多百姓,心里的怒意也是滔天,拿着大刀,便朝着李义冲去。 李义见黄忠双眼赤红的朝着自己跑来,便知道这一场打斗是避免不了了,于是也是拔出了腰间的剑与黄忠斗在了一起。 陆恒见黄忠冲了上去,也随即下令道:“吴满,助汉升破了他们。” “兄弟们,随我杀。”吴满接令后也是率先冲了上去。 “陷阵之志,所向披靡。杀…”百人的喊杀声也是响彻了这片天地。 陷阵营犹如一股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接把对面的官军冲散了,随着长戟的刺出,官军一排排的倒下,最后面的官军见此便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见陷阵营又往前冲了过来,全部吓得丢了兵器投降了。 黄忠李义这边也是打的难解难分,陆恒见李义竟然能与黄忠打这么久也是惊叹起来。 “主公,属下是否要去协助一下黄将军。”吴勇见剩下的官军全部投降,便走上前问陆恒。 陆恒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用啦,这是黄将军自己的事情,我们不必插手。” 在李义和黄忠战了100回合以后,李义才渐渐抵挡不住,恨恨地说道:“黄忠,你难道一定要与我争个你死我活吗?” “李义,你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对不起给你取名的你的父亲,更对不起天下人。今天你必死。”黄忠狠狠地劈出一刀,说道。 “噗”,随着李义一口血的吐出,倒在地上李义和紧握大刀的黄忠才终于分出胜负。 黄忠拿着刀一步步的走向躺在地上的李义,李义则一点点的往后移动,在退到一棵大树下,才停下。 “这第一刀,是为了被你骗了十几年的我劈的。”黄忠拿着大刀,在李义的腿上划了一刀。李义终于害怕了起来,连忙求饶道:“黄大哥,我错了,我们可是兄弟呀,你不能杀我。” 黄忠眼中也是闪出一丝不忍,随后又坚定起来,继续说道:“这第二刀,是为了被你欺骗还差点被你所害的主公劈的。”说罢,直接劈向了李义的手臂,随着“啊”的一声,李义的手臂直接被砍了下来。 随着李义凄厉的叫声,黄忠也是闭上了眼睛,举着大刀又说道:“这第三刀,是为了无数被你害死的人劈的,是为了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无数百姓砍的。”黄忠说罢,便直接劈向了李义的喉咙。随着喉间鲜血的喷出,李义也没有了挣扎。 陆恒见黄忠久久没有动作,便上前拿着一块白布盖住了李义,随后对黄忠说道:“汉升,李义的尸体就由你安葬吧,我们两日后一早在宛城城北等你。” 陆恒说罢,便领着吴满张桥和一干百姓离开了。 黄忠这时缓缓的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在树枝上嬉戏的麻雀入了神。 后书《新世纪.黄忠传》有云:…忠随太祖平匪乱,后太祖赞曰: 一箭定匪乱,三刀明气节。 宝刀不见老,忠义满河山。 第15章 云中太守 洛阳城 皇城张府门外 皇城里流传一句话:多变的气候,不变的张府。 张府,十常侍之首张让居住的地方。因为张让深受天子的信赖,所以各个地方都有很多人想攀附着他。张府也就成了这些朝内朝外的人争相送礼巴结的地方。 八月洛阳的正午,也是热的像个蒸笼,可张府的门外依旧排满了马车和送礼的人。 “王什长,早上就在这等了,怎么还没到我们呀?要不我们先去面见天子?”张府门外的队伍中,一名牵马的伙计和马车上的一名年轻人说道。 这时,那名四顾观察的年轻人才回过头来,这年轻人正是陆恒派来洛阳买官的王鹤。 王鹤见自己的士兵一脸不耐烦地问自己,便拿手拍了那人一记脑门,说道:“这就不耐烦了,你忘了主公怎么说的了,先见张让,和张让通了气再去见天子,这样成功率才会高。你小子要是再不耐烦,把主公的事情搞砸了,我把你扔洛水河里喂鱼。”王鹤说罢,擦了擦头上的汗便又四处观察起来,生怕在关键时候会有什么意外。 “下一位。进门先搜身,规矩会有人告诉你们,记住喽。”王鹤几人也是等到了傍晚才听到门口太监的传唤。听门口的太监说完就进门走起了一套见张常侍的流程。 “进来吧。”王鹤刚走到堂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听起来十分别扭的声音。 王鹤刚进门便见一个到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黑冠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案边,案上还点了一鼎香炉。 “张常侍,在下吴郡王鹤,这次前来也是受我家公子所托,前来皇城为陛下分忧。听闻陛下常常为手下无合适的人才为官而烦恼,于是我家公子便想着自荐一下,但又自知有才自荐的人会很多,便想着去并州北部这样边远的地方去为陛下守好一个郡。当然我家公子也是心系朝廷,不知道何以为报,只是自身有些小钱,就想着捐一些给朝廷。最后公子还特意嘱咐小人来了洛阳,一定要见见张常侍,公子说仰慕张常侍已久,本想自己过来见张常侍的,可临时有要事脱不开身,只能让小人准备一些银子给张常侍,聊表心意,为此我家公子还长吁短叹了好几天。”王鹤刚拜见完,便开始声情并茂地说着,最后好几次都要擦眼泪。 陆恒要是在这,肯定要说:“王鹤你小子比我还会演。” 张让见对方竟然把买官的事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但还是被王鹤声情并茂给感染了,连忙说道:“你家公子倒是有心,你也不必难过了,如果朝廷能看到你家公子的诚意和忠心,一定不会亏待你家公子的,这点我能保证。对了,不知你家公子准备捐多少以表心意呀?”张让说完,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王鹤。 王鹤顿了一下说道:“额,打算捐给朝廷80万两,也托我给张常侍你10万两以表歉意。” 王鹤说罢便示意后面的人把银子抬上来,最后手下的人也是抬了整整半柱香才抬完。 张让见堂内摆满的箱子也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大方,一般朝廷给偏远地区的太守标的价格都偏低,有的不到40万两,现在对方直接给了80万两,甚至给自己的都有10万两。这让张让也是越想越兴奋。 陆恒其实也知道太守大概的价格,但是为了一锤定音节省时间,不横生枝节便多准备了银两。谁叫这银子是卖召唤的粮换来的呢,反正用的不心疼。 张让连忙起身,快步走了下来,一箱一箱地翻着装满银子的箱子。 王鹤见张让有些激动,便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便凑上来说:“张常侍,你看,我家公子的事?” “好说好说,等晚上我就去面见陛下,等陛下看到你家公子的忠心,绝不会亏待你家公子的。”张让说着话,但眼睛还是盯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看也没看王鹤。 “那就多谢张常侍了,小人就先告退了。”王鹤说罢,便缓缓地退出了堂内。只留下张让还在一个人摸着白花花的银子,嘴里喃喃地说着:“好啊,好啊。” 洛阳城 皇城未央宫 “让父,你怎么这么晚了来见朕呀。”刘宏见张让晚上来面见自己感觉有些奇怪,看到张让一脸开心的表情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张让见刘宏一脸疑惑,便急忙说道:“陛下,好事呀,又来钱了。今天下午,有个吴郡来的人来买官,直接出了80万来买并州北地的官,陛下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刘宏听罢也是开心的说道:“真有此事?朕对外标的也就不到50万两呀,竟然给这么多。” 张让见此又说道:“那个人还说是他的公子要为陛下你守卫边疆才买的官。” “哦?真是忠臣呀。让他去云中郡怎么样,只是那边的条件苛刻了些,那边还有外族经常会侵入边境。”刘宏见陆恒愿意替自己守边关,还给自己这么多银子,便有些不忍心让陆恒去云中郡。 张让见刘宏有些犹豫,连忙说道:“陛下,我觉得派云中太守是最合适的了,不仅要委派,而且要大肆宣扬一番。陛下可以试想一下,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人愿意去为朝廷守边关,一心为朝廷,而陛下也知人善任,直接委以重任,这一定会让天下有志之人都争先报效朝廷,陛下手中的官不也更好卖了嘛。” 刘宏听罢也是大喜,笑着说道:“让父所言甚是,明天早朝朕就下旨派任云中太守。” 夜里,张让和刘宏又笑着畅聊了很久才返回张府。 第二天清晨,未央宫正殿上已经开始了早朝。不断有大臣禀奏着,因近年来全国各地收成不好,灾难频发,所以禀奏的事情中大多数也是救灾的事情。 王鹤前一天晚上便得到了张让的信,让他在宫门口等候天子的召见。于是王鹤也是早早地来到宫门外,来回踱着步来缓解心里的紧张。 刘宏懒洋洋地听着下面的奏报,直到下面都禀奏完了才慢慢开口说道:“昨日,朕一亲信告知朕吴郡有人有要事奏报,传令让报信之人速速来见朕。” 随着传令太监的一声传令,王鹤才缓缓地走进了未央宫正殿。周围的大臣都有些疑惑,不知是什么人,怎么会得皇上亲自召见。 “草民王鹤扣见陛下。”王鹤走进殿内,觉得有些压抑,但还是故作镇定地下跪参见道。 “此来见朕,所谓何事呀?”刘宏问道。 “启禀陛下,我与我家公子陆恒都来自吴郡阳羡县,那阳羡县县令与县丞、县尉等人平日里鱼肉百姓,残害无辜,甚至勾结附近的土匪去抢城外百姓的粮食。我家公子见百姓苦不堪言,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便率家府中的家丁绑了县令县尉等人,准备将他们交由陛下处置,这是他们的供词,人就被压在宫门外。” 王鹤说罢见刘宏好像对此事并不是很关心,便又连忙说道:“我家公子从小就想着要报效朝廷,但一直没有机会,最近听说北疆有胡人作乱,扰我大汉河山,我家公子便决定向陛下自荐去北疆,拼掉性命也要为陛下保住北疆的安宁。” 刘宏见状,便觉时机已到,连忙开口道:“真是忠勇可嘉呀,传令下去,封陆恒为云中太守,食俸1200石,并将此事传至各郡,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只要忠于朝廷,心系朝廷,朕定会重用。” 刘宏刚说完,下面的群臣一下子就沸腾了,有几位大臣直接出来劝言,刘宏见状也是不想搭理,直接下令退朝。 洛阳城 大将军府 正堂内,一位全身金甲、满脸肥肉的人和一位全身黑装的人正并排站立在一起。而那身披金甲的人正是当朝大将军何进。 “你说,那王鹤进过张让的府邸?还带了几十车的银子?”何进问道。 “是的,将军。你说那个叫陆恒的人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何进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不会的,云中郡,这么远的地方,况且离胡人这么近,我相信没多长时间就得死在胡人手里了。计划照常进行。” 黑衣人领命后就直接消失了,只留下何进一人。 突然何进从腰中拔出宝剑,猛地把旁边的椅子劈成了两半,嘴里恨恨地说道:“张让…” 第16章 颍川诗会(一) 阳翟,颍川郡最繁华的城市。距洛阳也只有200多里。颍水也是自西向东穿过阳翟城。环山抱水的美景和多产才子文人的文化底蕴使得这里成了东汉的一绝。 陆恒黄忠一行人,从颍阳见到清澈透亮的颖水开始,便决定沿着颖水骑马到阳翟。路上陆恒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原本半日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近一日半才缓缓走到阳翟城郊外。 “汉升,在宛城外我派吴满护送叙儿去并州,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呀?”陆恒见黄忠一路上都没咋说话,还以为想他儿子了,便开口询问道。 “主公计划去多个州郡,忠恐路上会有危险,忠必须保证主公安全。”黄忠看着陆恒,一脸坚定地说道。 陆恒笑了笑,拍了拍黄忠的肩膀没有说话,一行人又继续往阳翟城走去。 陆恒刚到阳翟城门外,便看见城门外陆陆续续的有马车进城,而城门口也有近七八名官兵在盘查进城的马车和人。 陆恒猜测城内或许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使得城门口的局势看起来有点紧张。 “这位兄台,这城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马车要进城去,还有这门口的盘查?”陆恒见一年轻人不急不慢的跟在马车后面,一脸的淡然,便走上去询问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陆恒,随即说道:“大多都是一些想在名声的肉汤中分一杯羹的人罢了。门口的官军嘛,当然就是维持秩序喽。” 陆恒听罢,这才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人,一身的素色曲裾服,朴素而又干净,脚上穿着白色长布靴,看上去有些瘦弱,脸上也是病态的白但是眼神却是很灵动有神。 “兄台叫什么名字,可否透露一下。”陆恒见面前之人有些神秘,便想了解一二。 年轻人轻笑着说道:“戏弄些许才智的人罢了,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罢就绕过了前面的马车,径直走进了阳翟城,门口的官军就像没看见一样,并没有将他拦下。 陆恒越发好奇城内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便领着黄忠等人排在马车队伍后面。 直到傍晚陆恒一行人才排到,刚一走上来便被前面的两名官军用长矛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8人是要一起进城的?”从旁边走过来一名腰间配刀的官军问道。 陆恒笑着指着后面的黄忠和6名身穿便衣的秦锐士说道:“是的,他们是我家府上的家丁和管家,我们从荆州过来准备进城拜访几名故友。” “进城可以,但必须把你后面的人身上的兵器下了,搜过身以后才能进城。”官军说罢便准备上来下黄忠等人的兵器。 黄忠见有人要上来收走自己的刀和身后的弓,便紧握着腰间的刀柄,怒目瞪着前面过来要搜身的士兵。士兵见黄忠浑身散发的气势,都纷纷不敢上前。 陆恒见形势有些紧张,便走到领头的官军面前笑着说道:“都是误会,我这管家脾气不太好,以前还徒手打死过老虎。他身上拿的刀和弓都是这次要进城送给故友的,你们就通融一下,这些银子就给兄弟们买点酒喝。”陆恒说罢便从腰间拿出二十两银子塞给了领头的官军。 那领头的官军将银子塞进腰间,向四周看了看随后说道:“既然是贵重的礼物,我们就先不收了。放行。” 陆恒也是松了口气,黄忠的刀和弓都是祖传的,是肯定不能交出去的,如果守门的官军硬要收,最后恐怕不好收场。“有钱能使磨推鬼,古人诚不欺我。”陆恒如是想到。 陆恒进了城便看见进城的马车都陆陆续续的沿着主街道往城北赶去。陆恒见状也没了欣赏群山环绕、颍水抱城美景的心思,直接跟着马车队向城北走去。 刚进了城北,便看见了一个风景极佳的地方。两侧的竹林,中间的一条宽阔的石道,很多往这赶的马车都分列停在石道的左边,排了有近百米。石道的尽头是一座小石桥,石桥的那头还有一座大的木房子,离近一点便可以看到木房子整体呈暗黄色,有三层阁楼,四周有一圈暗红的栏杆围着。看上去少了几分奢华,多了几分雅气。石道尽头的左右两边,分别有一块大的石碑,石碑周围挤满了人,马车上还不断有人下车往石碑前走去。 陆恒见状也是带着黄忠等人凑了上去。挤进了人群才看到左边石碑上的字:桃花落,柳岸香。陆恒见了也是不知所以,随即问向了身旁一个看着石碑思索的年轻人:“这位兄台,这里是在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年轻人看陆恒一脸疑惑,便说道:“三年一办的颍川诗会你没听说过吗?诗会前都要筛选一波,拿到入会资格才能在三天后的诗会上入场。现在这两块石碑上的题目就是筛选拿到入会资格的题目,只要答出来了,就可以去石桥那边的木屋里拿入会号码。” “哦,颍川诗会?”陆恒思索了一下,想再问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身边的年轻人不见了踪影。 陆恒又跑到右边的石碑旁,看见上面的题目:雨打叶落几枯荣? 黄忠见陆恒在认真思考着,便在一旁小声说道:“主公,我们也要参加诗会吗?” “这个诗会一定要参加,我看这次诗会会有很多颍川甚至周边地方的才子前来,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带走几个?”陆恒说道。 陆恒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颍川有很多大族盘踞在这里,像荀家,钟家,陈家等等。他们这些家族都有很多有名的谋士和才子,但是他们很多都把家族看的太重,陆恒害怕他们以后会因为家族而损害国家和百姓的利益。陆恒有时候都想直接召唤个百万士兵横推了这个乱世,但打完天下怎么治理又是一个问题。陆恒怎么思考也想不到两全的办法,就只能先决定不招纳,等有机会将世家进行分化,徐徐图之。 “主公,那你想到这题目的答案了吗?”耳边的声音将陆恒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陆恒一笑,对黄忠说道:“我当然想到了。走汉升,我们去石桥那边的木屋拿号码。” 陆恒一行人走到木屋前,便见到刚刚在城门外的年轻人正坐在香案供桌旁看着前面人留下的答案。 “先把答案写在纸上,等通过了,再进去拿号码。”年轻人也没抬头,依旧看着面前的纸,随口说道。 “现在可否能进去?”陆恒在纸上写下几字,放下笔问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纸,随后也是抬头看向陆恒,淡然说道:“可以。” 等陆恒一行人拿号离开后,年轻人突然一笑,自语道:“看来三日后的诗会有趣起来了。” 落日的余光通过周围的竹林,照在了木屋前的香案供桌上,最上面的纸上,也是歪歪扭扭地写着两排字: 秋风起,天际凉。 风过草生又是春。 第17章 颍川诗会(二) 夜晚的月光和街两旁的灯笼将整个阳翟城都照的热闹了起来,集市上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的。如果不经意地经过附近的酒楼,还能听到里面传出吟诗作赋的声音。 陆恒也是一脸兴奋地走在热闹的街上,手里拿着一张写着‘66’的号码牌。 走在一旁的黄忠见陆恒自从在木屋里拿了号码牌开始就一直很高兴,便忍不住问道:“主公,你怎么拿了号码牌以后就一直很开心的样子,还拿了个‘66‘,前面还有这么多号码没有拿,估计诗会我们要最后一个出场了。” “汉升,’66’在我们那代表好运气,那是千金难求呀。早出场有什么好的,最好的都是压轴的。”陆恒扬了扬手中号码牌说道。 黄忠听罢也是小声嘀咕了起来:代表尊贵好运的不应该是9吗,主公那里的扬州的文化真是与众不同。 阳翟城 儒林客栈 “伙计,准备5间上房。”陆恒进了儒林客栈,便直接走到了正在算账的伙计面前说道。 “客官,实在抱歉,最近城里的诗会就快举办了,从外地来了不少人,很多都住在我们客栈,现在客栈内都已经没有客房了。”伙计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 陆恒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儒林客栈上有三层,每层看规模至少有二十几间客房,居然全都住满了。看来参加和观看诗会的人比陆恒预想的还要多。 “那阳翟城中还有其他客栈吗”陆恒连忙问道。 伙计苦笑着说道:“城东倒是还有一家客栈,但是我们作为阳翟城最大的客栈都客满了,更别提那个客栈了。” 陆恒见此便拿出了50两银子,和伙计说道:“你看能不能让5间客房给我们,我们愿意出10倍的价格。”说罢便把银子放在了伙计面前。 伙计见面前的50两银子也是眼睛发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沮丧地说道:“如果是平时我还能上去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空出5间房间。但是现在的住客大多都是附近各地的大家子弟,我们得罪不起。实在抱歉。”伙计说着便把面前的50两银子推给了陆恒。 “张兄,三日后见。告辞。” “辛弟,三日后的诗会我可不会让你。” “张兄,随时恭候。” 客栈的楼梯上,两个年轻人互相告别着。 陆恒准备离开客栈了,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便转头看去。 “兄台,好巧呀,你怎么在这呀?”陆恒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正是白天在石碑前和自己说话的年轻人。 “我来这会见一个朋友,足下也住这个客栈?”年轻人迎面看见陆恒也是惊讶地问道。 陆恒也是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不是很巧,来晚了,客栈客满了,我们只能另寻住处了。吴郡陆恒,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颍川辛毗,辛佐治,还望多多见教。”辛毗拱手一礼说道。 陆恒一听居然是辛毗,辛毗陆恒还是知道的,先年在袁绍那,后在曹魏辅佐了三代帝王,被受封乡候。想到这,陆恒也是一阵激动,连忙上前与辛毗交谈起来,陆恒凭着自己超越近两千年的知识经验也是和辛毗说的有来有回。 “佐治,三日后的诗会,你参加了吗?”陆恒见佐治文采斐然,便问道。 辛毗听罢也是笑着说道:“那当然了,每次我都从不缺席了,自12岁开始,我已经参加了2次了。陆兄有没有参加呢?” “也是临时决定参加的,后来侥幸通过拿到了号码。”陆恒也是笑着说道。 辛毗见陆恒懂的东西还挺杂,有些自己听都没听过,便对陆恒好奇了起来,又见陆恒也要参加诗会,就打算邀请陆恒去府上做客,于是笑着问道:“陆兄,可否赏脸来府上小住几日,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再好好探讨一番。” 陆恒见辛毗邀请自己去府上,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还是装作镇定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那就多有叨扰了。” 辛府,阳翟城城东最大的府邸。辛府后院临颖水而建,院内一座荷花池也是连着颖水。池内的水清澈见底,荷叶碧绿,拥挤在一起,像是一柄柄相撑的大伞。荷叶上面的荷花也是红白相映,一阵微风吹来,那些荷花就像变成了初次登台的小姑娘,放肆地摇晃着自己曼妙的身姿。 荷花池东边是一片竹林,由池旁和颖水边一直延伸到辛府的府墙外。都说文人爱竹,在辛府就可见一斑。荷花池的西边是一片花圃和一座亭子,花圃里也是种满了奇花异草。而亭子里也有两人正在对坐着喝酒作赋。 “陆兄,这一次我先出题:颖水旁,荷花池,亭中嗅花香。” “哈哈,佐治,我可是被你拉在这做了三天的苦力了,要不是这里风景秀丽,我保不准已经逃跑了。” “陆兄,快对,是不是对不上来了,对不上可得把酒喝了。” 在亭中的两人正是陆恒和辛毗。陆恒见辛毗一直在和自己讨论文学,便有些耐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拿下辛毗。 陆恒思索了一下,离开座位,收起笑容看着远处的天边,故作深沉地说道:“八百里,五十弦,沙场秋点兵。” 辛毗见陆恒突然站起身,便有些迷惑,在听到陆恒的对句后,才惊叹起来,随后也是立马想到了什么,对陆恒问道:“陆兄,可有其他心事?” 陆恒转身坐下,看着辛毗叹了口气说道:“佐治,我这是有感北地的动乱和大汉边境百姓的平安呀。我自小就常听说,北方的异族常常来我大汉边境烧杀劫掠,于是我就立志要保卫边境免受异族侵袭。” 辛毗听罢连忙说道:“那陆兄有何打算?” “佐治,不瞒你说,我即将上任并州北地的太守,我也是顺路北上,都说颍川多才俊,便转道来到这里,见有诗会,想着参加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陆恒说罢见辛毗还在思索中,便又说道:“佐治,我看如今朝中多派争斗,地方动乱不治,百姓穷病困苦,周边的外族还虎视眈眈。可谓是内忧外患,现在正是大汉的有志之士挺身而出的时候。这次也是有幸遇见佐治,佐治可愿意随我一起前往并州北地,撒一腔热血,建一世功名。” 辛毗听完陆恒所说,心里先是吃惊,随后激动火热,思索片刻,抬头正看见对面陆恒眼中的那份火热,便连忙起身一拜:“愿为太守大人效犬马之劳。” 谯 豫州刺史府 “你说什么,这是陛下亲自下发的任命诏书上的内容?还要各州郡宣扬?”豫州刺史府大堂内一位在堂中正坐的中年男人对着下面报信的人说道。 信使连忙说道:“是的,刺史大人,陛下亲令,十万火急,任命诏书已在路上。” 豫州刺史听罢,随即下令道:“传令府中所有信使全部出发,务必通知到各郡县,若有地方宣扬不力,从严处置。” 信使走后,堂内的豫州刺史一头雾水:“这陆恒究竟是什么人?” 第18章 颍川诗会(三) 书香阁,位于阳翟城东北边,属城北区。楼阁有三周由竹林所围,只留下朝西的一侧有一块很大的石制场地。 颍川诗会分内场和外场,内场在书香阁内,参加诗会的人和出题评审的人就在内场。外场是在书香阁外的场地上,城内城外前来观看诗会的人就会安排在外场。诗会开始时,内场的题目和各参会人员的答题情况将会公布在外场的大石碑上。在内场答题时,会有五位评审,答题如果得到评审的肯定,就能得到一票。以“正”记数,最后看总正数来得诗会排名。 天刚蒙蒙亮,书香阁外的场地上就已经挤满了人。场地两边还站着几十个手拿长矛的官兵。而参会的人也已经在外场石碑旁,按号码依次接受门口官兵的检查然后进入内场。 “佐治,你的号码在前面,你先去检查进场吧,我在最后面等着就行。”陆恒看前面已经开始了检查入场,便催促着辛毗入场。 随后陆恒数了一下自己前面有21个人,那加上自己就是22人。看来这次的诗会应该会很精彩。 正当快要排到最后一个陆恒时,陆恒无意间看到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少年,看起来也就12岁的样子,全身素白色直裾服,头发也披着,无精打采的,连连打着哈欠。 陆恒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拿的号码还要大,便疑惑地问道:“小兄弟,你是几号呀?” 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72号。” “72号?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陆恒又问道。 少年摆了摆手说道:“能有什么含义,我随意拿的,要不是参会能给银子买酒喝,谁想来参加诗会,我也不用这么早起床。”说罢,又是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陆恒见少年这么小竟然还这么爱喝酒,还带着些许狂傲之气,心中的疑惑也就更深了。 “下一位,你们俩在干嘛呢,快点呀,诗会要开始了。”检查的官兵看着陆恒和少年还呆在前面,便朝前面大喊了一声。 陆恒听到身后的声音,也是停止了思考,赶忙小跑着上前接受了检查,随后统计完号码和名字后便被放了进去。 当陆恒准备进入书香阁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少年慵懒的声音“72号,郭嘉”。陆恒听到声音的时候,脑子突然宕机了一下,想道:“郭嘉,这名字有点熟悉。”随后便是狂喜,拍了一下脑门,便立马转身向后跑去。 “你是郭嘉?郭奉孝?”陆恒笑着问道。 郭嘉觉得有些奇怪,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认识我?” “也是听他人提及,感奉孝才智,便铭记于心了。”陆恒也是笑着说道。 郭嘉见对方竟然认识自己,就开始思考起来会是谁透露自己消息的? “奉孝,你可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勇气和智谋?”陆恒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激郭嘉一下。 郭嘉也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纸上谈兵罢了,先生也是醉了。” 陆恒见郭嘉也是巧妙地激了自己一手,于是笑着说道:“有人似醉人自醒,有人已醉不自知。” 郭嘉听罢也是收起了一副昏睡的样子,仔细地打量着陆恒。 陆恒见状又说道:“若有人已将北疆化为纸,奉孝可愿意纸上再谈兵?” “不知先生之志?”郭嘉脸色严肃地问道。 “保边疆,清佞臣,除祸乱,重百姓,兴改革,安天下,定乾坤。”陆恒仰着头缓缓说道。 郭嘉听得也是有些激动,随后又小声问道“若中道遇阻,庙堂崩坏该如何?” 陆恒听罢也是握紧拳头,郑重地说道:“不改其心,不移其志,不毁其节。纵使要改朝换代,千夫所指,又如何,我依旧是我,我行事自有后书所评。” 郭嘉一脸高兴,抱拳说道:“嘉愿意助先生完成这宏大的志向。” 陆恒笑着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然后说道:“走吧,我们先进去参加诗会,等参加完诗会,我们再详谈。” 当陆恒和郭嘉走进内场时,诗会已经开始,各个参会的人都已经有了不少的票数,因为陆恒和郭嘉没有答前三轮的题目,所以没有票数,排在最后。 陆恒特意留意了一下辛毗的票数,整整两个‘正’,也就是10票。整个参会的人里,也只有两个人票数比辛毗高,一个是李平,一个贾兴,两人都是12票,榜上并列第一。陆恒感到可惜的是,榜上并没有自己熟悉的名字。 陆恒发现诗会上没有要招揽的人,便生出了离开的意思。突然看见评审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身影熟悉的年轻人,仔细一看发现正是城门口说话和拿号码牌审评的人,那年轻人正撑着头趴在书案上,看上去很是无聊。 辛毗看陆恒进来了,也是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主公,你怎么才进来呀,那李平和贾兴还真是厉害,每轮题目都能得四票,,我觉得也就主公能压他们一头,可后面还只有两轮了,追不上了。”辛毗说罢也是叹了口气。 陆恒现在对诗会和什么名次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有些疑惑坐在评审位上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于是指着前面的年轻人对辛毗问道:“佐治,你可认识那个人?” 辛毗沿着陆恒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那个一脸无聊的年轻人。 “主公,那人名叫戏志才,他的评审也是荀家推荐的,此人很有才华,和荀家的荀彧是好友。刚刚的三轮,李平和贾兴每轮只能得四票,也就是因为他没投票。” 陆恒见那个年轻人竟然是戏志才,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辛毗还在为陆恒解释着什么,陆恒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在想怎么招揽戏志才。 “李兄,你还说后面两人是逃跑了,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贾弟,这时候来不也是图一热闹罢了,你又何必较真呢?” “也是也是。” 前面的李平和贾兴留意到队伍后面的陆恒和郭嘉,便开始大声地聊起了天,聊罢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最后的郭嘉还是一脸困倦的样子,丝毫没有理会前面的两人。陆恒只是看了一眼前面哈哈大笑的两人,便又低头思索了起来。一旁的辛毗见陆恒被人嘲笑也不怒,便认为陆恒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心里暗自高兴。 “大家安静,各参会人员回到自己的位置。第四轮答题已开始,揭布。”最前面的一位评审说罢,一旁的小石碑上的红布就被掀了开来。 石碑上赫然写着:‘冬’ ‘江河’ ‘垂钓’,作赋一首。 陆恒见周边的人除郭嘉外所有人看到题目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心里不禁得意了起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没一会儿,评审便开始按号码收集答案了。很多人都没想好,所以都还没落笔。3号的李平一脸笑意显然是想到了,拿起笔准备写,但突然收起笔,对审评说:“我愿意把机会先让给后面刚来的两人,他们应该先获得答题的机会。” 陆恒也能察觉到李平的嘲讽意味,随即也是拿起笔写了起来,而陆恒身后的郭嘉依旧一脸倦意的样子。 陆恒写罢,前面的评审也是把陆恒写的纸拿了上来誊抄在了展示处陆恒的名字后面,随着评审的誊抄,评委的手也开始有些抖了起来,参会的人和台上的评审都盯着展示处誊抄的字,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笔,整个内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连趴在书案上一脸无聊的戏志才,如今也已经睁大眼睛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誊抄在展示处的诗。 外场的人也拿到了诗,开始在外场的石碑上誊抄。不一会儿,书香阁的外围便响起了万人齐读的声音: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第19章 颍川诗会(四) 阳翟城 书香阁 场外的朗读声已经被惊叹声和讨论声所代替,而场内的参会人员和评审也渐渐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知阁下有没有给诗提名?”前面的戏志才对陆恒问道。 场内的众人都齐齐地看向后面的陆恒。 陆恒见此也是笑着说道:“就暂叫江雪吧。” “阁下的这首诗定成千古绝句。”戏志才也是赞叹着说道。 “碰巧罢了。”陆恒说完便也是退到了一边。 站在记票板旁边的评审连投票环节也省了,直接在陆恒名字后面记了一个正。 在评审的催促下,站在前面的李平,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紫,匆匆写下自己的诗便退到了一边,最后也是拿到了三票的成绩。 后面的参会成员也是纷纷写下自己的诗句,但是都没有超过三票的,主要是陆恒把意境拉的太高,后面的诗再读起来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最后一轮,此为无限制作答,可以作多首诗赋,但必须拥有不同的意象,每人思考和答题时间不超过半柱香。”前面的评审说罢便掀开了最后一块小石碑上的红布,一个月字映在所有人视线中。 “李兄,题目是’月‘吧,我贾家有人在书香阁工作呢,偷听个题目还不是易如反掌。” “贾弟,这次多谢把题目告诉我,待我在这次诗会上夺魁,定让我父亲把南边的土地让三成给你。” “李兄,原本我可准备三首呢,这次我就答两首。” “你三首全上我都不怕,我可准备了四首。” 下面的李平和贾兴见到题目后,便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脸上的笑容却也是控制不住了。 陆恒看了一眼题目,脑海中就出现了很多诗句。陆恒打算在戏志才面前再露一手,方便后面的招揽。 陆恒这边脑海里的旧账还没翻完,便听到了前面戏志才的声音。 “阁下可有作出?”戏志才起身从前面走过来对陆恒问道。 “已有几首。”陆恒见戏志才走过来,便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竟然这一会儿功夫就作出几首,也是大为吃惊。 李平和贾兴一听也是冷冷一笑,准备待会看陆恒的笑话。 戏志才一听陆恒说的也是笑着说:“阁下可以吟出所作的诗,我代笔写下,阁下以为如何?” “可以,那就麻烦志才了”陆恒说罢,戏志才也是一惊,随后又恢复过来,将纸摆上书案,拿起了笔。 陆恒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郭嘉和辛毗,随后转身一笑开始吟诵了起来: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陆恒说的嘴有点干,想找点水喝。见最前面的木架上有酒壶,便小跑上去,拿起酒壶喝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脸吃惊,瞪大了眼睛,陆恒已经离开了原地,但他们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在写诗词的戏志才也是在连笔狂书,头上的汗珠将肩膀以上的衣服也染湿了,嘴里还一直喊着:妙啊,妙啊。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场内的氛围使得陆恒有些激动起来,又开始吟诵道: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玉盘里一青螺。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砰”,陆恒倒在了地上,随后便睡了过去,嘴里还喃喃地说道:“妈的,这酒真难喝。” 场外也已是一片寂静,大石碑旁一人在誊抄内场传来的诗,另有一人在旁边朗读誊抄的诗以便让人群后面看不见石碑的人听到。这片天地此时也只剩下了悠扬的朗读声和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公达,此人就是志才提起的那个人吗?” “是的,志才说他叫陆恒。” “此人不简单呀,他的诗赋自成一派,诗体多变,词句韵律精妙绝伦,这些诗必成千古绝句。等诗会完了,你去邀请他来颖阴荀家做客,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 外场人群外侧,荀彧、荀攸两人小声地谈论着,说罢便又闭上眼睛回味起了刚刚的诗句。 直到傍晚,陆恒才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被周围五六个人围着。 黄忠、郭嘉、辛毗、戏志才和在戏志才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主公,没事吧。”黄忠见陆恒醒了,便率先问道。 “没事,就是一时兴起,酒喝多了。”陆恒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说道。 陆恒说完便见周围的人都笑着看着自己,心中也是疑惑,便问道:“什么事呀,你们怎么很开心的样子?” 辛毗笑着走上前说道:“主公,你在这次颖川诗会获胜了,由于主公的诗赋,仅半天的时间,现在阳翟城来书香阁门口看主公诗的人已经从城北排到城南了。主公的诗一定会千古流传的。”辛毗说着说着也是激动了起来。 辛毗戏志才他们都知道这些诗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很兴奋。而黄忠虽然不是很了解这些诗对世界的影响,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公受人敬仰,所以也是很高兴。 陆恒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戏志才旁边的年轻人好奇地盯着自己,便问道:“这位兄台,你是?” “在下荀攸,听闻公子诗才绝伦,便想过来见一见,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荀攸说罢便见了个礼。 竟然把荀攸都引过来了,估计也是引起了荀家的注意,颍川世家才俊的问题要提前解决了。 荀攸见陆恒还在思考着什么,便又说道:“公子可否有时间去颖阴一趟,我家主也是想见一见公子。” 果然自己还是被荀家注意到了,得去一趟荀家,试探一下荀家的态度和底线。陆恒想到这便说道:“荀攸,你和你家主说一声,我不日必亲自拜访。” 荀攸一听陆恒竟然直接答应了,本来还以为要费点口舌的。荀攸随即笑着说道:“那公子我们颖阴见,攸先走一步。”荀攸说罢也是直接离开了房间。 陆恒见房间里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便打算招揽戏志才。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吴郡陆恒可在此地?” 陆恒走出房门,便看到四五个身着红白盔甲的士兵,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袍的太监。 “可是吴郡陆恒,还不跪下听宣。”那个为首太监见陆恒从房中走出,便连忙说道。 陆恒这才反应过来,估计是王鹤在洛阳把事办完了,于是也是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陆恒为云中太守,守大汉北疆,不可懈怠,莫负朕之期望。钦此。” “臣接旨。”陆恒说罢,便上去接了圣旨。陆恒第一次接圣旨,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为首太监见陆恒接了旨,便转身离开了。 阳翟城 城门口 随着官兵在城门口贴上了一张告示,百姓们便都围了上来。 “这陆恒是谁啊,怎么被皇上封为云中太守了。” “你怎么忘了,刚刚你还在书香阁门口读他的诗呢。” 城门口的百姓见告示,就开始互相讨论了起来。 “得赶快告诉叔父。”准备回颖阴的荀攸见告示,便立马驾着马离开了阳翟城。 第20章 荀家的态度 当册封旨意在阳翟城流传时,颍川诗会的比赛和那些精彩绝伦的诗也逐渐传到周边的地区。阳翟城这几天的人流量比前段时间参加诗会的时候还要多。大量的人拥挤在书香阁门前,看那日在阁外石碑上留下来的诗,这也导致了进城南的路全被堵死,想去城南也只能出城绕一下才能从城南门进入城南。 而陆恒一行人这时候却已经在前往颖阴的路上。陆恒这次只带了黄忠和戏志才在身边,其他人都在辛府辛毗那里等陆恒。 其实陆恒已经把答应荀攸的事给忘了,陆恒因戏志才的加入而高兴的和戏志才闲聊了几天,想着颍川的任务完成了,便打算北上陈留找典韦。戏志才见陆恒只字不提去颍阴的事情,便和陆恒推荐了好友荀彧和荀攸,这时候陆恒才想起自己还有荀家的事没有解决。陆恒只能将自己理想中制度与世家存在的存在矛盾和戏志才说了,戏志才也很明白荀彧是一个将家族看的很重的人,所以和陆恒表示愿意和陆恒一起去,看看能不能调合一下,陆恒见戏志才愿意帮忙也是开心地答应了。 阳翟到颖阴相距大概60里,因为考虑到戏志才身子骨较弱,所以陆恒一行人也没骑的很快,最后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赶到颖阴城外。 “主公,这里就是颖阴城了。”戏志才指着前面的城对一旁的陆恒说道。 陆恒见颖阴城和阳翟城的规模差不多,而且还都是河水穿城而过,景色秀丽,不时还会有天边的飞鸟盘旋着落入城中。 戏志才见陆恒不说话看着远处,还以为陆恒在思索怎么和荀家商量,便笑着和陆恒说道:“主公,我和文若是好友,我可以先主公一步去探探文若的的态度,主公可以先去城西的客栈,等我这边有了消息就去与主公会和。” “那就辛苦志才了,若荀彧无法理解也不必强求,有些东西只有发生了或亲眼目睹了才能改变一些想法,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戏志才见陆恒能清楚的知道身边有才之人,而且对天下局势都有着很深刻的见解,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了陆恒。 “谢主公提醒。”戏志才说罢便径直走进了颖阴城。 晚上陆恒在客栈准备睡下时,戏志才就赶了过来。 “志才,你怎么才半天就回来了,荀彧见到了吗?”陆恒预想着戏志才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在荀家把情况摸清楚,没想到还没半天戏志才就过来了,陆恒也是疑惑不解。 戏志才苦笑了一声,连忙说道:“主公,我刚在荀府上见到文若,就被文若一眼看出我是来当说客的,便和我说要主公亲自上府,主公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他也会知无不言的。” 陆恒一听也是笑着说道:“不愧是荀文若呀,虽不知我等的目的,却是一眼看出了我等的目标。志才,你先休息去吧,明早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荀文若。” 戏志才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计谋临场上可能不如自己,可是在战略眼光上却是无人能及。 陆恒也是越加地想招揽荀彧,但是荀彧身上却背带着世家的身份,想要招揽荀彧,就必须要彻底解决自己的理想与世家存在的矛盾。思考许久,陆恒也是打算明天与荀彧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看荀彧是什么样的态度,后面再见招拆招。 第二天一早,陆恒便和黄忠戏志才来到了荀府门口。荀府在颖阴城的东区,在外围看起来府邸的规模比阳翟城的辛府还要大上一圈。不夸张地说,若将颖阴城的东区一分为四,荀府可以独占其一。 “可是陆太守?”门前的家丁见陆恒一行人走过来,便上前问道。 “正是,还请通报你家主人,说云中太守陆恒拜访。”陆恒见家丁先是一惊,然后说道。 “太守大人不必了,公子已经吩咐了小人,等太守大人早上一到就直接进大堂就行了,公子已经在大堂等大人了。请大人随小人来。”家丁说罢便陆恒一行人往大堂走去。 陆恒一进大堂正门,便见到堂上有一个身着白色曲裾、面润如玉的年轻男子在打量着自己。 “公子,陆太守已带到。”一旁的家丁和前面的年轻男子说完就退出了大堂。 看来眼前的人就是荀家的荀彧,陆恒见对方一脸微笑,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看上去年轻温和但却让别人生不起一点轻视之意。 “在下荀彧,荀子若,陆太守文采斐然、诗赋绝世,能够亲临敝舍真是荣幸至甚。”荀彧见陆恒也在打量自己,也是笑着说道。 “文若,你的名声可早就扬名在外了,谁不知颖阴荀家有个荀彧才智绝伦呀。”陆恒连忙说道。 荀彧见陆恒并没有恃才傲物的感觉,心中也是一喜,从背后的书案上拿出一本书,然后说道:“陆太守的诗赋意境美妙,韵律绝伦,体制新颖,彧想将这些诗以陆太守的名义编成册,以供后人阅读品鉴,陆太守看是否能够同意?” 陆恒看荀彧手上的诗册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心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答应了一声后便立马转移了话题:“文若,你觉得世家在大汉的作用和影响怎么样?” 荀彧见陆恒谈起了世家,又想到昨天戏志才来府上的事,心里不禁有了一些猜测。 “彧觉得世家如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朝为官者,十之有九出自世家,国之赋税世家也占一大半。陆太守为何有此一问?” 陆恒见荀彧疑惑起来,便笑着说道:“文若,都知天下书籍都归世家,若将书籍普于天下,朝廷官员又将出自何处;若将王土分于万民,国之赋税又将出自何处。” 荀彧也是被陆恒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小心翼翼地关上大堂的门,说道:“陆太守可知这是要与全天下的百官与世家作对,且不问此事是否可以各地实行,但就云中一地,恐也是寸步难行。” 陆恒听罢,也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文若,倘若我和你说过不了两年,各地将战火四起,朝廷也将在战火中趋于崩殆,此事是否有了可行性。” 文若听完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说道:“陆太守是否要做这挑起战火,覆灭王室之事?” “当然不是我,而是天下的百姓,近年来灾疫横行,农桑不举,外有胡贼,内有奸佞,百姓已经贫苦交加,朝廷不兴赈灾根治,世家事不关己,祸根已然埋下。这些事情文若恐怕心里早有猜测。”陆恒说道。 荀彧见陆恒对时事的见地不下于自己,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就算如此,陆太守不应该全力助朝廷攘外安内,调动世家解决祸根吗,为何单论世家,难道陆太守想将世家之财富分于民来获一息之安吗?” 陆恒猜测荀彧已经从刚刚自己的话中知道了世家的弊端(在治世中追名利,乱世中享太平),但荀彧反问自己恐怕是想知道,是否有根治的方法。 “文若,百姓困于世家不是因为财富和粮食,而是因为世家将土地和知识剥夺了,这才是百姓贫苦的根源之一。” 陆恒见荀彧还在沉默着思考,又接着说道:“文若,我知你是世家族人,凡事要为家族谋划,我此次前来也是想让文若中云中助我,文若若是能放下包袱,认同我的想法,就随我一道前去云中,若是放不下也没关系,只要荀家不做为害百姓的事,即使荀家以后因为世家与我为敌,我陆恒也必不会迁怒荀家无辜之人。” 陆恒说罢,便看着还在低头思索的荀彧。荀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多谢陆太守的包容,彧在此保证今后荀家族人必不会做为害百姓,有损大汉的事情。” 荀彧刚说完,就听到了旁边陆恒身旁的戏志才重重的叹息声,随后笑着对戏志才说:“志才,恭喜你找到了能一展才智的地方,怎么还不高兴了,不会是怕以后会输给我吧。” 戏志才一听这话也是跳了起来:“文若,我怎么会输给你,你……” 就在陆恒一行人和荀彧在大堂哈哈大笑的时候,堂后的荀攸也是缓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胸怀大志,眼光独到,果断洒脱,是位雄主。” 荀攸喃喃地说着,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第21章 巧遇典韦 阳翟城 城西门外 清晨的天边只露出一小白,阳翟城外还是一些凉飕飕的,绕城的颖水河发出了‘哗哗‘的流水声,给人一种入秋的感觉。 城西门外的平地上,左右分立着一群骑马的人,马时不时的低鸣一声,仿佛也感受到了城外的寒意。 “志才,你就先任军师,暂领太守府所有军政要务。佐治,你任监察使,辅助志才完成云中郡的大小要务。这是太守印信和任命文书,到了云中,将文书交给城中凌操,他知道怎么做的。”陆恒说罢,便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和印信交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接过印信和文书后,也是心情有些激动,颤颤地说道:“承主公如此信任,才定会将主公所托之事完成。” 陆恒也是笑道:“不用太劳累了,你和奉孝身子骨都太弱了,你们看佐治就很精神,你们一路上也不用赶。对了,把奉孝看住了,可以把手中的活分给他,让他历练一下,不然他闲下来又要去喝酒了。” 戏志才和辛毗听陆恒说完也是笑着看向了身后的郭嘉,郭嘉随即也是露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 “秦岱,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路上切记不要骄躁惹事。路上有情况听军师的指挥。”陆恒对跟在身后身穿黑甲的一个士兵说道。 秦岱是陆恒刚召唤出50名大秦铁骑中的什长,陆恒打算让50名大秦铁骑护送戏志才一群人回云中,只要路上不遇到大规模的军队,顺利到云中是完全没问题的。 秦岱抱拳领命后便将着身后的铁骑分为前后期两队,从而将戏志才等人保护在中间。 “主公,那才先走一步,公达、黄将军务必保护好主公安全。”戏志才一脸郑重地对陆恒身旁的黄忠和荀攸说道。 “一定。”黄忠抱了抱拳,回应道。 荀攸看着戏志才一脸严肃,也是不禁笑道:“志才,放心吧,我们云中见。” 荀攸也算是陆恒离开颖阴城前的惊喜。本来以为此行毫无收获的陆恒,想着荀彧最后还是选择了世家,心里有些郁闷,正准备离开颖阴城的时候,在城门口遇见了主动来投奔的荀攸,这可把陆恒高兴坏了,也不出城了,直接又在客栈住了下来。戏志才看荀攸主动过来投靠,也是吃惊了一下,他知道荀攸的眼光还是挺高的,竟然会来毛遂自荐。最后陆恒几人在颖阴城喝酒畅聊了三四天才回阳翟城。 太阳已经露出一角,天边也映成了红白相间的颜色。 戏志才见天色不早便打算离开,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凑到陆恒身边小声说道:“主公,才有一事不明,为何主公将手底下的将士打造成前朝精锐,还沿用了前朝精锐作用的名字。” 陆恒听戏志才说完也是一惊,思索片刻便笑着说:“志才,我曾研究过秦朝时的军队和战力。兵,百战之师也。只有不断提高军队战力,才能有无往不胜的资格。当然等军队规模成型后,我会重新给军队划分命名。” “才明白了,主公还请保重,才去了。”戏志才说罢,便进入了大秦铁骑的队伍中。随着秦岱的一声令下,五十几人的队伍也是缓缓地向北走去。 陆恒看着远行的队伍,想到自己手下班底现在也是初具规模。文有戏志才、郭嘉、荀攸、辛毗,武有黄忠、凌操、王鹤等。想到这,陆恒心里也是舒畅了起来。 陆恒见北行的队伍逐渐消失在天边,这才领着身旁的黄忠、荀攸和后面的几名秦锐士向西骑去,最后化在朝阳下无尽延伸的白光里。 已吾城,一座在陈留郡西南最边沿的小城,因东面和南面多山多小溪,往邻边地方的路多有不便,所以城中的人也相对较少。 陆恒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已吾城。刚进已吾城城门,就见一大群人围在城门边的告示栏处,激烈的讨论着。 “汉升,公达,我们上去看看什么事情。”陆恒说着便牵着马往人群走去。 陆恒走到人群前就看见公告上的悬赏:今已吾城外南边山林有大虫出没,已食害无辜村民五人,本县特招城中勇士组成打虫队伍,前往山林,消灭大虫。暂设赏银50两,事成之后,必下分赏金。望相互转告,早日除害。 陆恒见周围的人虽然群情激奋的,但是并没有人愿意出来报名的。 “汉升,你看你可有把握杀死山林中的大虫吗。”陆恒看黄忠走到自己身边,便轻声对黄忠说道。 黄忠看了眼告示,也是自信地说道:“忠有绝对的把握射杀山林中大虫,但是大虫往往在山林深处,可能需要进山找寻一段时间。” 陆恒看黄忠有把握杀死为害乡里的大虫,便上前对看守告示的官兵说道:“我们愿意接下此告示,为大家除去这山里的大虫,还望告知这大虫出没的山在哪里?” 官军见有人接下告示去除山林的大虫,心里也是一阵开心。正当官兵准备拿下告示的时候,一旁窜出来一个身着黑色素麻衣身型硕壮的汉子,一把抓住了墙上的告示,大声说道:“一只大虫而已,磨磨唧唧的,告示我先接下了。明早我就把大虫的尸体给你们带过来。” 陆恒看对方光头,下巴到耳朵长满了胡子,看上去很粗犷。光头汉子抢了告示便在一旁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周围指指点点的质疑声。 “哪来的野汉,对我家主如此无礼。”黄忠见光头汉子直接上来抢走告示还笑陆恒墨迹,便怒气冲冲地朝光头汉子挥出拳头。 “汉升,不要冲动,先退下。”黄忠听到陆恒说的,只能收起拳头,退到了陆恒的后面。 陆恒见那汉子根本没有管身边的事情,还是拿着告示在一旁大笑着。心里不禁也对眼前的汉子好奇起来。 “这位壮士,这个告示我们可以让给你,但是我们要与你一起去山上,赏银我们不要,全部给你,你看怎么样?”陆恒上前笑着对光头汉子问道。 那光头汉子听完陆恒的话也是思索了一下,随口说道:“你们去多少人都没关系,,但是遇见大虫,我可来不及救你们。你们要是不怕可以过来,就明天早上卯时南门见,来晚了,我就先走了。”光头汉子说完也没管陆恒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野汉……”黄忠见光头汉子如此不识抬举便握紧拳头恨恨地说着。 一旁的荀攸见黄忠一脸愤恨的样子,也是笑着说:“黄将军,不必如此,我看主公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觉得主公见到那个汉子还有些高兴。” 陆恒此时的确没有因为光头汉子的无礼而生气,相反陆恒一想到那汉子的样子和直率的性格,就觉得那个汉子应该就是自己要来已吾城寻找的典韦。这个汉子和自己印象中的典韦太像了。 “我们走。”陆恒说罢,便一脸笑意牵着马往城内走去。黄忠一脸疑惑,也只能默默跟在陆恒后面。 此时的城中大道上满是夕阳余晖下的红光,红光连着同是一脸笑意的两个人,随着两人越走越远,红光也越拉越长。 第22章 打虎 清晨,陆恒就和黄忠还有两名秦锐士出门往已吾城南门走去。荀攸被陆恒留在了客栈,毕竟山林里野兽也多,黄忠也顾不上两个人的安全。 陆恒一路上也是哈欠连天,虽说陆恒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是还是没能适应这种早睡早起的生活。 “你们怎么才来呀,要不是等你们,我都打完大虫回来了。”陆恒一行人刚到南门,便听到了光头汉子的声音。 陆恒这才看到那光头汉子,正斜倚在城墙边,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衣服也换成了动物皮毛做成披肩短套。 “你这野汉,好大的口气。”黄忠见光头汉子出言不逊心中的火也是冒了出来。 陆恒见此也是连忙说道:“这位壮士,还请引路,早日除去山中的恶虎,周围的百姓也能早一天得到安宁。” “走吧,一会儿我进山寻找,顾不上你们的安全,你们自己小心吧。”光头汉子说罢,瞪了一眼黄忠,随后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 陆恒见黄忠还是有点气愤,便笑着说道:“汉升,不必如此介怀,此人虽言语不逊,但是心地纯真,勇猛过人,以后可能你们还要一起共事呢。”汉升听完也是点了点头,跟着陆恒往前走去。 陆恒一行人跟着光头汉子走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陆恒估计告示上所说的五名被老虎所害的人就是这个村庄的。 村庄的人听说陆恒一行人和光头汉子是过来除虎的也是表现的非常开心,并纷纷拿出自己家中的工具让陆恒等人选择打虎的工具。 陆恒见村民们这么热情,便笑着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我们有带武器,大家不必担心。”陆恒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了指身后的黄忠和秦锐士。 村民看陆恒后面的人都腰佩刀剑,便把目光看向了在最前面的光头汉子。 “这位英雄,你要什么武器呢,你挑一把吧。”站在村民最前面的一位老汉上前问道。 “哈哈,老头,我不用武器,我用拳头也能打死那只大虫。”光头汉子说罢,也是扬了扬自己紧握的拳头。 老汉见面前的这群人除了陆恒都看上去勇猛异常,便也是放下心来。 “诸位英雄们那只恶虎经常会出没在那个地方,还有一些狼就在山腰附近出没,诸位英雄还请小心。”老汉指着不远处的山说道。 “老头,就几只虫罢了,来几只我就能杀几只。”光头汉子说罢,就赶忙向山的方向跑去。陆恒见光头汉子火急火燎地跑走了,便和老伯道谢后跟了上去。 没走多久,陆恒等人就来到了山脚下,但却不见了光头汉子的踪影,估计早就跑到山上去了。 陆恒绕着山脚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一条勉强能上山的路,看路的宽度和痕迹怕也是山下的村民上山打猎留下的。 “主公,我在最前面探路。”黄忠看周围树木茂密,一眼看不到10米外的地方,若是野兽突然袭击会有危险,便对一旁的陆恒说道。 黄忠看了看周围浓密的草丛,里面还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于是对陆恒身后的秦锐士说道:“你们几个保护好主公。” 三名秦锐士立即将陆恒围在了中间,手握着剑柄,准备遇到危险随时出手。 就这样,黄忠一人走在最前面,陆恒和秦锐士跟在后面,一路走到了山腰处,也没见什么野兽,只有时不时的从草丛中冒出几条野兔。倒是陆恒被周围一惊一乍的秦锐士弄的哭笑不得。 “大家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再找大虫。”陆恒见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便打算就地休息一会儿。当陆恒刚说完这话,身边就传出了狼嚎的声音。 随即便有一只狼,从一侧的草丛中窜了出来然后又跳进了另一侧的草丛。 “保护主公。”身旁的秦锐士立即拔出了腰间的剑。两名秦锐士见狼就在不远处,便追了上去。 陆恒也是警惕的环顾着周围,远处的黄忠见后面传来狼嚎声,便匆匆往后赶去。 “主公小心。”黄忠刚看到不远处的陆恒,就发现了埋伏在不远处的几只狼。 埋伏的狼听声也是跳出来,跑了两步,往陆恒的方向扑去,这时陆恒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藏了三只狼,并且都在往自己这里扑来。 陆恒身旁的秦锐士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挡在陆恒前面,拿着剑对着前面的三匹狼。 随着“嗖”的一阵破空声,陆恒便见到三只在半空中的狼应声倒地,侧面还都插着一支箭。陆恒一见狼身上的箭便知道是黄忠射出的。 “主公,没事吧。”黄忠赶忙拿着弓跑到陆恒面前说道。 “没事,汉升果真是箭术超绝呀,这么远的距离就能一次三箭,而且还都命中要害。”陆恒对赶来的黄忠笑着说道。 黄忠见陆恒刚死里逃生,现在就一脸的风轻云淡,也是暗暗佩服起了陆恒的胆魄。黄忠不知道的是,陆恒不是胆魄过人,而是现在的腿还在抖,为了缓解尴尬,陆恒便转移了话题。 就在这时,追狼的两名秦锐士赶了过来,对陆恒说道:“主公,我们刚刚快追到小溪边时,发现了大虫。” 陆恒一听便收拾好心情跟着秦锐士小心翼翼地往小溪边走。 “慢着,主公,你看那。”黄忠拦住了往前走的陆恒等人,随后用手指着小溪对岸的方向说道。 陆恒顺着黄忠指的方向,看见了不远处的大虫。只见大虫3米多长的身体,高约1米,全身黄黑相间的花纹显得格外霸气。嘴里还叼着一只狼,正在小溪旁四处张望着。 当陆恒还在观察的时候,黄忠已经从背后拿出弓,拉满弦了。 陆恒现在对黄忠是有绝对的信心的,黄忠说把大虫的牙齿射下来,陆恒都不会怀疑的。 “汉升,慢着。”陆恒突然见不远处的大虫放下了口中的狼,露出牙齿恶狠狠的盯着对岸的草丛,陆恒见情况有变,便立即制止了将要射箭的黄忠。 陆恒刚说完就见草丛中窜出来一个人影,直接向前面的大虫扑去。这一幕直接把陆恒吓的心一颤,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影正是先自己一步跑上山的光头汉子。 陆恒一愣神的功夫,光头汉子就已经扑到了大虫的身上。随即就是对着大虫的脑袋就是一拳,大虫口中发出‘嗷呜’的嚎叫声,爪子不停的挥舞着,身体扭动着想把身上的光头汉子摇下来。光头汉子拿左手臂锁着大虫的脖子,右手又对着大虫的脑袋来了一拳,大虫当即被打的摇晃了几下,摔倒在了地上,嘴里的嚎叫声也小了很多。 光头汉子见状也是大笑了起来,举着拳头对着大虫的脑袋又是一拳。这下大虫直接停止了嚎叫,爪子摆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陆恒此时,张大着嘴巴,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心里也是一万句‘卧槽’奔腾而过。连一旁的黄忠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整个山林也仿佛被光头汉子吓到了,没有了其他动物的声音。只有光头汉子爽朗的笑声伴着潺潺的流水声在山林中回响着。 云中城 太守府 “报告凌将军,武泉城北边的村庄遭到胡人的抢掠屠杀,据武泉城守军报告,村庄内无一人幸免,村内尸横遍野,粮食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府门外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府中大堂说道。 “啪。”坐在堂中的凌操拍着桌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凌操咬着牙齿,气势汹汹地说道:“不杀了这群胡狗,我凌操誓不为人。传令重骑兵,随我前往武泉城,即刻出发。” 一旁的王鹤听完也是气的脸通红,随即又对凌操说道:“凌将军,此事应该尽快禀告主公,我在此镇守太守府,等主公命令来了,我们再作安排。” 凌操听罢也是点了点头,连忙写了书信给陆恒寄去。 夕阳将武泉城外照的血红,红色成了这片土地最深刻的颜色。 武泉城外夕阳红,百里之内无炊烟。 第23章 杀人过市 当山林中的陆恒等人还在震惊中时,光头汉子已经扛起被打死的大虫沿着小溪往山下跑去。 缓过神来的陆恒对一旁的黄忠问道:“那大虫要有多重呀,他竟然扛起来就走了,好像还很轻松的样子。” “主公,那大虫目测有五六石重,此人力气惊人,竟然能扛着大虫跑,忠不如也。”黄忠也是摇着头回答道。 陆恒见黄忠也一脸称奇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们也下山吧,山里也不安全。”说罢,陆恒等人便也沿着小溪往山下走去。 直到正午,陆恒才走到已吾城,看见荀攸和几名秦锐士也在城门口。在荀攸后面则是人群相拥着,欢呼着,把城门都堵住了。 “公达,这是?”陆恒走到荀攸身边,指着后面的人群对荀攸问道。 荀攸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笑着对陆恒说道:“主公,和你们一起去除大虫的壮汉,刚刚扛着大虫就跑到城门口嚷嚷着要赏银。城门口的官兵和周围的百姓看见了,都过来看情况,直到看到壮汉背着的是一头大虫,众人也被吓了一跳,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半个城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那个壮汉已经成了城内人尽皆知的打虎英雄了。” 陆恒听罢也是笑了起来,随后便又对荀攸说道:“我打算招揽这个壮汉,一会儿等人群散去一些,我们就去和这位壮汉好好聊聊。” “主公,一会儿恐怕不行了,刚刚已吾县令传令让那壮汉去县府领赏银。我们可以等他回去了,我们再登门造访。”荀攸连忙说道。 “公达难道已经知道那壮汉住哪了?” “我早些时候已经让人去探查了一下那壮汉的行踪。那汉子叫典韦,现在暂住在已吾城城东的刘家,给刘家打打杂,搬搬货,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山林里打猎。”荀攸见陆恒一脸疑惑,便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说给了陆恒听。 陆恒一听,果然是典韦,虽然陆恒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是当得知对方真的是典韦的时候,激动的心情也是抑制不住。 “哈哈,有公达在身边,我也安心很多呀。我们先回客栈吧,等典韦回了刘家,我们再登门造访。”陆恒说罢便领着黄忠荀攸等人往客栈走去。 陆恒在客栈等到了傍晚,荀攸急匆匆地敲开陆恒的房门,对陆恒说道:“主公,典韦领了赏银并没有回去,而是拿赏银买了几个包装好的精致礼盒便直接骑马出了城西。” 陆恒一听荀攸说的话直接也是站了起来,疑惑地问道:“典韦,出城干嘛去?” 荀攸缓了一口气说道:“主公,我已经询问过典韦买东西的店,店长说典韦好像是要去睢阳给李家拜寿去。” “拜寿?睢阳李家难道还有典韦认识的人?”陆恒不禁摸着下巴猜测道。 “公达,明日一早前往睢阳。”陆恒思索片刻便对荀攸说道。 梁国 睢阳李家府 如果说提到颖阴对应这荀家,那睢阳一定对应着李家。睢阳的李家也是这两年才兴盛起来,原因就是李家有一位在吴郡富春县当县令的李永。 李家在睢阳也算是名声昭着了,但却是恶名。因此百姓都非常厌恶害怕李家,而周边的一些有名的乡绅或者官商就会想着攀附李家。李家虽说是私宅,但是府中的士兵不比睢阳县府中的官兵少。 而今天正是李永的父亲60大寿的日子,远在吴郡富春的李永也在几日前赶了回来。府门外送礼祝贺的人也是从清晨就开始排起了长队。 此时的典韦就排在长长队伍之中,身上穿着华丽的曲裾服,脚穿踩云靴,虽然衣服穿的和周围人差不太多,但是套在典韦身上却是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别扭。 典韦一边手拿着礼盒,一边打量着整个府邸的四周和府门外站立的士兵位置。 直到快到正午,才排到典韦。门口的家丁虽然看见典韦身着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太在意,将典韦请进了内府。 “多年没见,李县令还是如此光彩夺目呀。这次老太爷大寿,备上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不要见怪呀。”典韦前面的一位商贾服饰打扮的人看见大堂外迎客的李永,便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了,礼轻情意重嘛,礼我就代家父收下了。”李永见有人打招呼,也是笑着随意应付了几句便让其在大堂就坐。 刚进门的典韦,见到堂门外的李永,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愤怒的表情。随即又看到了周围的人接二连三的上去和李永打招呼,心里也是有了主意。 典韦在一旁等了会儿,看李永身边没人上去打招呼了,便也学着前面打招呼的人笑着朝李永走去,典韦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于是就只能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 站在门口的李永听到震耳欲聋的笑声也是吓了一跳,李永见典韦怪异的穿着思来想去也没想到面前的人是谁,但看见典韦手提着三个华丽的礼盒,便也挤出笑容说道:“好久不见呀。” 典韦也不知道怎么回李永,就大笑着把礼盒递给了李永,正当李永伸手去接时,典韦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李永的胸口。 李永透过礼盒看见典韦手中的匕首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就已经插进了胸口,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李永便没有了知觉,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侍女和下人见此情景也是大声尖叫起来。没一会儿,堂内的人和周围的士兵也都跑了过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永还有手上沾满血迹的典韦。 典韦见李永倒在了血泊中没有了声响,便随即在李永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自语了两句。抬头见到周围的士兵已将自己围住,士兵身后还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 “快把这恶汉抓住。”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士兵听到命令后也是拿着刀向典韦劈了过来。典韦没有丝毫犹豫,往旁边一躲,躲掉了士兵的刀劈,然后拎起最近的士兵挥舞起来,将周围的几名士兵全部打翻在地。又随手捡了一把掉落的刀,将身后上来的士兵全部砍翻在地。 门口拜寿的客人和李永的家眷见典韦轻松地将围上来的十几名士兵解决掉,也是在一旁暗暗发抖。 “谁是李永那个贼人的家眷?”典韦见一旁瑟瑟发抖的众人便大声问道。 门口的人听到典韦一声大喝,抬头看到典韦一身血迹,宛如一尊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三魂直接被吓掉了七魄。来访的客人们见状直接慌忙地爬到一边。 典韦看了一眼爬到一旁的人便不再理会,随着面前李永的家眷说道:“李家作恶乡里,无故杀害我好友,我老典今天就要报仇。” 典韦说罢,便拿起刀,狠狠地劈向了李永的家眷,随着十几声惨叫声,李家除了仆人丫鬟都被典韦屠了个干净。一旁来府内的客人也是直接吓昏过去好几个。 典韦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朝着东边跪拜了三下,嘴里说道:“老刘,我老典今日终于给你报仇雪恨了,你也可以安息了。” 还没等典韦起身,门外边冲进来好多士兵,还有一些官军也紧随其后,典韦拿起刀,又朝着士兵中杀去。 睢阳 城西门 陆恒赶了半天的路,才赶到睢阳城。一进城西门,便看见城东的百姓都挤在路边往东边看去。 陆恒见状,也是一脸的疑惑,下马对路边的一个正在张望的老头问道:“老伯,你们在看什么呢,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杀人了,听说李家人被一个壮汉给杀光了。”老头连忙回答道。 陆恒一听一个壮汉把李家人屠了,心里也是一紧:不会是典韦那家伙干的吧。想到这,也是和黄忠等人挤进了人群。 现在的典韦,满脸的鲜血,衣服也被血染透了,典韦双手拿着刀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央,路两旁的百姓惊讶的看着,后面还跟着一群官兵,虽然典韦就在前面不远处,但没有人愿意走进那个大魔王一步,只能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第24章 街角遇刺 云中郡 云中城 云中城楼上,王鹤见城外有一队身穿棕黑色重甲,头顶红羽,手拿长戟和盾牌的士兵,看起来比城里的士兵还要精锐,也是谨慎了起来。 而城楼下的士兵正是刚赶到云中的吴满和近一百陷阵营。 “城上可是凌将军?”吴满看见城楼上站着一个身着红色战甲的人,便开口大声问道。 王鹤见城下领头的人认识凌操,也开口问道:“在下云中太守府王鹤,不知找凌将军有何事?” 吴满自然听陆恒说到过王鹤,便笑着抱拳说道:“原来是王将军,在下吴满,主公派我前来护送长沙黄将军的家眷前来云中与凌将军汇合,这是主公书信。” 王鹤听吴满所说,也是信了八九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便派身边的士兵下城去取来主公的书信先确认一下。 王鹤见书信上的确是陆恒歪歪扭扭的字迹,这才完全相信底下的军队是陆恒派过来的。 “吴将军,得罪了,还请不要见怪呀。”王鹤下了城楼,亲自迎接了要入城的吴满和陷阵营。 吴满还是一脸的笑意,随即说道:“王将军谨慎一点也好,毕竟是守着主公的太守府。我临走前,主公还交代了一些事。” 王鹤四顾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吴满说道:“吴将军,走进府内去说。”王鹤说罢便领着吴满径直走向太守府。 王鹤和吴满坐在太守府大堂,大堂内只有王鹤吴满两人。 吴满喝了一口水,对王鹤说道:“看王将军的样子,城内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王鹤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前段时间,北边的胡人侵入我云中北地。武泉城北边的村庄几乎被屠杀一空。凌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愤怒至极,连夜从云中赶去了武泉。” 吴满一听也是怒拍一声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胡狗,欺人太甚。” 王鹤又接着说道:“大概在两日前,我给武泉凌将军送了一批粮草,今日一早哨探来报,运粮队在北兴城附近被埋伏全军覆没,粮食也被抢走。此运粮队是我秘密发往武泉的,所以我怀疑城中有胡人的奸细。” 吴满听完也是大为吃惊,随即问道:“会不会是附近的土匪山贼干的?” “不会的,事发地是一片荒漠,地上还隐约能看见马蹄印,应该是胡人的骑兵。”王鹤摇着头说道。 吴满也是陷入了沉思,王鹤见此也是问道:“吴将军,你说主公在你临走前和你交代了一些事,是什么事?” 吴满听王鹤一提也是反应过来说道:“主公说后面可能还有好几波前来汇合的人,到时让凌将军好好安置一下。尤其是刚投奔主公的家眷。” 王鹤听罢也是笑着说:“这点主公可以放心,云中城内什么都不多,但地方管够,从阳羡城带来的钱粮也是够的。” 王鹤又对吴满问道:“云中北地之事已经传信于主公,吴将军可知主公现在在哪里?” 吴满思索片刻,说道:“听主公说,他要先去颍川再转去陈留,然后从徐州进入冀州,最后从幽州进并州。” “主公此行路途遥远,身边人手也不多,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王鹤说罢,便看着大堂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睢阳城 城西街道 睢阳的城西街道上,典韦依旧大摇大摆地朝城西门走去,城西门前的百姓在远远地看见这位满身是血的煞神之后也是疯狂地往街道两旁躲去,只留下了街道中央的陆恒。 黄忠见典韦满身是血,曲裾服上有的血迹都已经变成了褐红色,下意识地拔出刀站在陆恒面前。 典韦见在已吾城的这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收起笑容,怒瞪着黄忠说道:“你想拦我?” “当街杀人,你还敢这么嚣张。你要离开这,得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黄忠一脸愤怒,显然被典韦当街屠人满门的行为给气到了。 陆恒见两人剑拔弩张了一起,连忙也是对着黄忠说道:“汉升,不要冲动,先问问典韦什么情况。” 陆恒虽然是过来招揽典韦的,但是当他知道典韦竟然屠人全家,也是有些气愤。陆恒看典韦一脸嗜战的样子,大着胆子上前对典韦问道:“典韦,我知你志虑忠纯,为何要屠人一家。” 典韦见陆恒一脸疑惑且真诚地问自己,就像是认识自己很久了,心里的战意也是退了下去,连声喝道:“你是谁,为何要插手我的事?” 陆恒刚要说话,就听见典韦后边传来大队人马走动的声音。没一会儿,一大队官兵便赶到了陆恒和典韦的面前。官军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和一个白衣书生。 “报告县令,就是此人屠杀了李县令和他的家眷。”一旁的书生指着典韦对一旁的县令说道。 县令听罢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对身边的官兵吩咐道:“上去抓住此人,如果敢反抗,直接射死。”后面的弓箭手听完也是上前将弓拉满,对着典韦的方向。 陆恒见这个县令竟然当街放箭,不管典韦身后的我们还有街道两边的人,心里升起了一丝怒意。 典韦见官兵举着矛朝自己走了过来,也是挥舞了两下自己手中的大刀。 黄忠见弓箭手有要放箭的趋势,也是大声喝道:“尔等敢当街放箭。”黄忠说罢也是举着刀死死地挡在陆恒面前。 陆恒见局势有点紧张,必须说两句了,于是对着县令说道:“我大汉官员,什么时候可以随意射杀我大汉百姓了,睢阳难道不在大汉王土之内?” 县令听罢也是一愣,随后朝着黄忠后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年轻人背着手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敢当街指责本官?”县令见对方虽长的有些平凡,但是刚刚说的话却是透着一股霸气,心里也不敢懈怠,试探着问道。 “吴郡陆恒。”陆恒站在最前面笑着说道。 街边的有的人开始惊讶地窃窃私语起来,周围不知情况的百姓也开始相互询问。 在一旁的典韦也是一愣,吃惊地看着陆恒。 “吴郡陆恒?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李县丞你可知道?”县令对着一旁的白衣书生问道。 李县丞一听陆恒的话也是冷汗流了下来,随后向县令解释道:“武县令,前段时间城里大肆宣传的新任云中太守就是吴郡陆恒。” 县令听完也是大吃一惊,赶忙跪在陆恒面前说道:“陆太守亲临小县,卑职有失远迎,还望陆太守恕罪。刚刚也是误会,卑职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杀人恶汉,不曾想得罪了陆太守,还请陆太守责罚。” 陆恒后面的荀攸见这个县令将有失远迎和当街放箭放在一起说,以轻避重,把官场人情世故玩的很是不一般,也是暗暗地骂了一声老狐狸。 陆恒见县令准备下令抓典韦,随即说道:“武县令,此人为我早年相识之人,并不会无故杀人,还望武县令能够一听缘由。”陆恒说罢也是看向了一旁的典韦。 典韦也是一愣,看着高高在上的云中太守竟然为自己说话,也是对着陆恒抱拳说道:“大人,我从小在已吾城刘府长大,和刘府管家的儿子是好友,上个月,他来睢阳运一批货,没想到这批货被睢阳李家盯上了,直接将我好友刘氏逼的自杀,他在临死前托人给我带了一封信,我才知道这事。所以想着找个机会混进李府杀光这群狗贼,以报我好友的仇。”典韦说着说着,也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那你有什么权利杀掉朝廷官员,陆太守,武县令,你看这事是不是该交由睢阳县府处理。”典韦话刚说完,李县丞就抱着拳对陆恒说道。 荀攸见这个县丞有些奇怪,便暗暗观察了起来。 陆恒听完典韦所说的,也是恍然大悟,以他对典韦的了解,这才符合典韦有仇必报的性格。 县令也是小声的对陆恒说道:“陆太守,此人犯我大汉律法,而且在我睢阳犯事,是不是应该交由小县处理。” 陆恒听县令这么一说也是犯了难,虽说典韦这次有些过了,但是也不能落入睢阳县府中,不然不死也要掉层皮。 陆恒思考片刻,随即说道:“这位壮士名叫典韦,前不久已经进了我太守府,为陛下保疆护国,此事典韦虽然有过,但是以后必能有护国安邦的功绩,此事我会亲自上书陛下,武县令就不用费心了。”陆恒说罢便笑着看了看典韦。 典韦一愣,摸着头半天才反应过来,跪在陆恒面前支支吾吾地说道:“主公,我典韦定会为保护大汉的。” 李县丞脸上有些愠色,刚想说什么便被一旁的县令拦住,只能作罢。 睢阳城 县府大堂 “武县令,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妙啊。”站在县令一旁的李县丞对着悠然喝茶的县令说道。 武县令听完也是一惊,随即问道:“此话怎讲?” “武县令不妨想想,若陆太守向陛下禀明此事,肯定会说到李府的事,而武县令这些年李府好像没少收到李府的钱财吧。” 武县令瞪了一眼李县丞,随即丧气地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李县丞又笑着说道:“若这个陆恒走不出睢阳,那此事不久解决了。” 县令一听吓的直接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慌张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朝廷要是知道陆太守死在睢阳,那我就完了。” 李县丞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武县令糊涂呀,那个叫典韦的不刚刚杀了李府的人吗,我们可以把事情推给他呀。” 县令随即眼睛一亮,思索片刻后,便让李县丞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县府大堂内,便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荀先生在吗?”荀攸的门口响起了黄忠的敲门声。 “进来吧,黄将军。黄将军有什么事呀?”准备休息的荀攸见黄忠敲门便问道。 黄忠一脸怒气的说道:“那个野汉,不知道主公看中他什么,主公和那个嗜杀的野汉出去喝酒,我都不放心。” 荀攸一听陆恒和典韦出去喝酒了,也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便焦着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起来,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突然荀攸停下脚步,对着黄忠大声问道:“主公走了多长时间了?” 黄忠见荀攸一脸紧张的样子,也是莫名其妙,说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主公离开为何不和我说,快,黄将军,带人去接应主公,一定要快。”荀攸焦急地催促着。 黄忠见荀攸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带着剩下的秦锐士便往城西酒馆跑去。 睢阳城 睢阳酒馆门口 “典韦呀,今天真的很高兴,有你的加入,何惧那北地的胡人。”陆恒摇摇晃晃地和典韦从酒馆走出来,指着典韦说道。 典韦憨憨地笑着,然后上前摇晃地扶着陆恒。 酒馆所在的街角,一群手里拿着刀的黑衣人躲在黑暗中,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陆恒典韦两人。为首的黑衣人便开始轻声默数了起来: “三,二,一…” 第25章 典韦负伤 “动手。” 随着领头黑衣人的一声令下,二十几名黑衣人瞬间拿着刀从街角跳了出来,正好离典韦陆恒不到五米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陆恒也是被在刀上反射出来的月光闪到了眼睛,下意识的拿起手遮挡了下眼睛。 “主公小心,有刺客。”典韦看见忽然跳出来的黑衣人,也是愣了一下,将藏于后腰的小刀拔出摆在胸前。 陆恒听到典韦的声音,抬头看向前方,也只是模糊地看见前面有一大群黑影。陆恒用力地摇了摇头,但依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现在自己的这个状态恐怕连召唤器也用不起来。 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向着前面的陆恒和典韦攻了过来。典韦一手拿着小刀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手抓着陆恒躲避从一旁绕过来的黑衣人。 一群黑衣人见十几人一起进攻都没能拿下两人,最前面虎背熊腰的大汉还有越战越勇的态势,于是黑衣人首领带着后面剩下的10人也加入了战斗。 黑衣人见向典韦攻击占不到便宜,而且时不时会有自己人倒在典韦的刀下,便都将目标转向典韦手抓着的陆恒身上。 这一下子典韦变得吃力了起来,拽着陆恒在原地转起了圈。典韦也是憋屈地大吼了一声:“尔等可敢正面与我一战?” 黑衣人看典韦有些急了,更是疯狂地将刀劈向陆恒。 “黄将军,前面好像有典将军的声音。”匆匆往城西酒馆赶去的秦锐士向一旁的黄忠禀告道。 黄忠立刻拔出刀,大声吼道:“快,主公就在前面。”说罢,便提刀冲了上去。秦锐士怒吼了一声,也紧随其后。 陆恒此时也是清醒了不少,但是却被典韦保护着躲避身边黑衣人的攻击,没办法拿出召唤器。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在攻击典韦时,突然将手中的刀变向,并换用左手向典韦身边的陆恒攻去,陆恒见忽然朝自己面门刺来的刀,心里也是一阵骤停。典韦见来不及拦下黑衣人的刀,便只能拉着陆恒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拦下了黑衣人的一刀。 随着后背的一阵吃疼,典韦也是没撑住,直接转身蹲了下来,典韦一手撑着地,一手依然死死地拉着陆恒。 陆恒看着身边受伤的典韦,心里刚刚的恐惧和不知所措被愤怒代替,酒也是一下子醒了。陆恒见对方一副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不禁冷冷地问道: “你们是谁派来的,可知我的身份?” 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不用知道这么多,只要知道你们快要死了那就够了。” “上,那壮汉受伤了,冲上去杀死他们。”领头的黑衣人说罢也是拿着刀冲了上去。 典韦见黑衣人再次冲向自己这边,也是站了起来,将陆恒护在身后,陆恒也是准备从怀里拿出召唤器。 “休伤我主。”正当陆恒准备召唤时,黑衣人的后面传来了黄忠暴喝声,随即最后一排的黑衣人便瞬间倒下四五个,后背上还都挂着一支白羽箭。 陆恒一听这动静,便知道是黄忠带着秦锐士来了,也壮着胆子从脚边黑衣人的尸体旁拿起了一把刀。 黑衣人此时也是分成了前后两队,前队由黑衣人领头的带着打算迅速解决掉陆恒和典韦,而后队负责阻挡黄忠秦锐士的进攻。 典韦面对着少了一半的黑衣人的进攻,压力也是小了很多,但是依旧在吃力地抵挡着黑衣人愈加疯狂的攻击。 黄忠也是着急前面陆恒的情况,放下弓,拔出刀直接冲进了前队,剩下的秦锐士见后队的黑衣人都上去阻拦黄忠便直接冲上去挥刀拦下。 前队黑衣人有了黄忠和典韦的包夹,没一会儿便被屠杀殆尽了,领头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妙准备先撤,但被黄忠从后面一箭射穿了脑袋。 随着领头黑衣人的死,整个街道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二十几名黑衣人全被杀死,鲜血都飞溅到了街道边的商户的门窗上,但是商户当中依旧没有一点声音。 黄忠见到典韦时,典韦已经满身鲜血,但和白天见到全身血红的典韦不同的是,这次的典韦明显虚弱了很多。 “主公,没事吧。”典韦看周围的黑衣人全部倒下了,便转头向陆恒问道。 “我没事,典韦你后背的伤得赶紧处理一下。”夜色漆黑,陆恒看不清典韦后背的伤口,但能感觉到这次伤的肯定不轻。 “哈哈,没事,再来几个,我老典也能给他宰了。”典韦哈哈大笑了两声,便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典韦!” “典将军?” 睢阳城 城东客栈 客栈二楼,秦锐士在门外把守着。房间内一片寂静,一个头发微白的郎中正在床边给昏迷中的典韦包扎着背上的伤口。 “药方我也已经写下,等这位壮士醒后,喝上几天的药,静养几天应该就无碍了。老朽就先走了。”床边的郎中起身,将药方放在桌上,便准备告辞离开。 “那就多谢了,这么晚还让你过来,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陆恒向郎中道谢完,并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塞给了郎中。郎中本不愿意收下这么多银子,但也架不住陆恒的轮番攻势,便只能收下,最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客栈。 郎中一离开,房间便立马安静了下来,陆恒在桌边坐着,看着还在昏睡中且背上绑满了绷带的典韦,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众人都没有见陆恒这么严肃过,再加上刚刚的那场刺杀,使得众人也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陆恒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这种有些压抑的氛围。 “公达,听汉升说是你派他过去救援的,你是不是了解到什么,或者猜到了是谁下的手?” 在一旁的荀攸听陆恒出声发问,心里也是缓了口气,连忙说道:“主公是否还记得白天在街道上和县令一道的那个李县丞?” 陆恒回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此人。 荀攸又接着说道:“在白天时,我就开始怀疑此人的行为有些怪异,在得知主公身份后,典将军屠灭李家的事情就连县令都不愿意再提了,而此人接二连三的提及,我就觉得这个李县丞恐怕和李家有关系。而后回到客栈内,我便找人探查了一下这个李县丞和李家的关系。果然,在傍晚传来的消息中发现了,这个李县丞正是李家的旁系,而县令的明里暗里也都和李家有牵连,于是我就猜想恐怕此次事件县府那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我原本打算明日想办法让大家偷偷出城,但没想到他们今晚就行动了,而且看样子还是抱着必杀的心态来的。” 一旁的黄忠一听,那群刺客竟然是睢阳的县令和县丞派来的,再想到刚刚自己主公差点就被杀害,心里的愤怒也是压制不住。 “我去宰了这群狗官。”黄忠一下子站了起来,拔出刀便准备往外走。 “汉升,慢着。”陆恒连忙说道。 黄忠见陆恒拦住自己,也是有些着急,对陆恒说道:“主公,忠去县府里把两个狗官抓回来好好问问,天亮以前,忠一定能将两人绑来见主公。” 陆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典韦,又回想起白天县令下令箭射百姓的场景,心里也是一横,拍着黄忠的肩膀说道:“汉升,你是打算今天孤身去县府呢,还是明日一早带二千铁骑去县府呢?” 陆恒一说完,一旁的黄忠和荀攸就呆住了,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陆恒的那句‘二千铁骑’。 第26章 大闹睢阳 “二千…铁骑!”黄忠和荀攸张大着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荀攸怀着震惊的心情,有些不确定地问起了陆恒:“主公,你确定有二千人,而且是骑兵?” “千真万确,二千重甲骑兵,明天一早便会入城,到时候汉升你就带着他们进县府。”陆恒见黄忠和荀攸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就只能再强调了一遍。 “主公,哪弄到这么多骑兵的?”黄忠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兴奋地问起了陆恒。 “这就是和送军师他们离开的骑兵属于同一训练编队中的,汉升你也见过呀。”陆恒随即说道。 黄忠听陆恒这么一说,脑海里也是浮现出了在阳翟城外的那群黑甲骑兵。黄忠一想到要带领这么一群精锐骑兵去战斗,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睢阳城 县府大堂 武县令在大堂中走来走去,虽相信派去刺杀的人会完成任务,但一想到陆恒的身份便有些紧张。 这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县令的身后。 “武县令,任务失败了,本来快要成功了,半路却杀出了另一波人,对方的战力远超预期,我们不敌,首领也被射杀。”黑衣人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半跪着向县令面前说道。 武县令听到身后的声音便知道是派出行动的人回来了,但是当他一回头看见回报的人不是首领,并且手臂还受了重伤时,心里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待黑衣人讲完事情的经过,武县令这才慌了起来,连忙问道:“对方还有隐藏的实力?他们还有其他人手?” 受伤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其他人手,他们一共就10人左右。” 武县令一听陆恒身边10个人就能把自己精心培育的这么多杀手杀光,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武县令,不要紧张,事情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李县丞从大堂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笑着对武县令说道。 受伤黑衣人听声也是一阵紧张,连忙拿出腰间的小刀。 武县令仿佛已经知道李县丞会出现一样,叹了一口气,让黑衣人退了下去,随后盘坐在桌子旁,缓缓开口问道:“刺杀失败了,看来只能放他们走了。” 李县丞笑着走到武县令身旁,说道:“难道武县令放过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武县令你吗?恐怕最后一个没被他们杀死,就是想跟随他找到背后指使的人。” 武县令听罢,心里也是害怕了起来。李县丞见武县令没有作声,又连忙笑着说道:“武县令,无论对方人有多勇猛,也只不过才10个人罢了。不知武县令可知蒙县的梁国守郡营?” “梁国守郡营,不是肖将军手下的那支部队吗?”武县令一听是梁国守郡营便立马反应过来,毕竟这支部队在梁国还是很出名的。 梁国守郡营,号称梁国最精锐的部队,其分左营和右营,各2千人,左营由肖将军带领驻扎在蒙城,右营由刘将军带领驻扎在谷熟。这支部队从梁国建府初期就成立了,负责守卫梁国周边的安全,也是拱卫睢阳的安全。 李县丞看武县令疑惑地看着自己,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武县令,武县令一头雾水的打开信封,越读越吃惊,最后放下书信,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竟然认识肖将军?” 李县丞笑了笑说道:“肖将军也受过我们李家的恩情,自然与我们李家常有来往。这段时间梁王去洛阳不在睢阳,肖将军特意从蒙城赶回来,估计天亮前便能进城,此次只要与肖将军说明李家被屠的事情是城内贼人所为,我再从肖将军那借些兵马定能灭掉陆恒那群人。” 武县令看李县丞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是松了口气,笑着说道:“看来李县丞早有安排,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天亮前,有近一千身着红褐色布甲的士兵进入睢阳城,进城的声音和手拿的火把也是将街道变得热闹起来。城东客栈二楼的灯也听声亮了,没一会儿又暗了下去。 士兵直奔梁王府,但在经过县府的时候被李县丞拦了下来。 “肖将军,这行军速度真快呀,我正准备去城门口接你呢,你就到这了。”李县丞一眼便看见军队前面的肖将军,急忙上前说道。 肖将军见来人是李县丞,也是笑着应和道:“李县丞客气啦,不知李县丞在信中所说的突发大事为何?” 李县丞向肖将军凑近了几步说道:“李府遭屠,无一幸免。” 肖将军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大怒道:“是谁干的?” 李县丞见肖将军愤怒的样子,也是心中一喜,随后对肖将军说道:“肖将军先不必气恼,就是近10个贼人罢了,但是颇有些身手,县府的官兵都被他们打退了,所以想从将军这借一些兵马去抓这群亡命之徒。” “那李县丞我暂借你一百士兵,定要抓住这群穷凶极恶的恶徒。我还有军务要回梁王府复命,就先告辞了。”肖将军和李县丞还是有些交情的,自然也没有怀疑李县丞的话,吩咐了后面的一百士兵跟随李县丞后,便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 清晨的阳光刚照入睢阳城,一队近百人的士兵队伍便将城东客栈围了起来。 “楼上的恶徒听着,赶快下来投降,不然我们就冲上去了。”带头的官军在客栈外朝内喊话。 陆恒打开窗户,看见下面围着的两圈士兵,心想着应该就是昨晚入城的那群士兵。陆恒嘴上也没回答,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远处。 李县丞见陆恒露出了头,怕陆恒会坦露身份,便连忙对身边的领头士兵说道:“李队长,不用让他们投降,这群人穷凶极恶,满口胡言,只有就地诛杀才能平息李府的怨气。 当李队长正准备下令冲进去的时候,远处背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李队长转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这骑兵是哪来的,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周围的士兵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色骑兵正拍马赶来,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时黄忠不知从哪骑着马窜了出来,领着骑兵沿着街道冲来,最后停在了已经吓傻了的李县丞和李队长面前。 “你们是过来干什么的?”黄忠一脸戏谑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李县丞自然是认识黄忠的,知道他是陆恒的人,吓的直接瘫坐了下去。 李队长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黄忠后面一身黑甲的骑兵,疑惑地问道:“卑职属梁国守郡营肖将军麾下,不知阁下是哪个部曲的?” 黄忠见面前的士兵好像真的不知缘由,便说道:“云中太守府。” 李队长听罢,还是一脸疑惑,云中郡的人怎么会来睢阳的,但看对方的架势也不好再提问,只能连忙说道:“我等也是奉令诛杀犯下凶案的罪犯。” “罪犯?这里没有罪犯,只有云中太守,你们率兵包围这里,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黄忠随即怒喝着问道。 李队长也被吓出了冷汗,如果对方所说的是真的,自己带兵包围这里就是以下犯上。李队长看黑甲骑兵已经彻底将自己的人围了起来,只怕自己一句话不对,就会被这么多人乱刀砍死。 “既然云中太守在此,那肯定是一个误会,我这就回去报告我家将军,定会给太守大人一个交代。”李队长说罢,便召集着周边的士兵准备退出去。 周围的士兵见要撤退,也都是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穿着黑甲、气势骇人的骑兵,心里一阵后怕。 李县丞见李队长带人要离开,便想着爬起来跟着离开,但是直接被黄忠拿着刀拦了下来。 “李县丞这么着急走呀,那我们和你一起去县府坐一坐吧。”陆恒从客栈中走了出来,看见刚被黄忠拦下的李县丞,便笑着说道。 黄忠见陆恒的示意也是让出了一条路。李县丞见街道上满是黑甲骑兵,心里也是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只能低头往前走,陆恒一行人也缓缓地跟着往县府走去。 睢阳城 县府大堂 “主公,县令和县丞都已被绑在后堂,并已承认了与李家勾结和刺杀主公的事,另外搜查到黄金5万两,白银20万两。还有一些家族的田票和收据。”黄忠在大堂向陆恒禀告着。 陆恒叹了口气,说道:“就先这样吧,钱粮和田地择日全部返还百姓。” 荀攸见陆恒这样安排,连忙起身说道:“主公,攸认为此事应该交由梁王府处理,我们私自处理恐怕会引起梁王的不满。” “哦?”陆恒见荀攸提出意见,心里也暗暗思索了起来。 荀攸又随即说道:“现在我们的军队无缘出现在睢阳,一定会让那个肖将军有所戒备,如果再干涉梁国政事,恐怕到时候说不过去。依攸猜测,肖将军已经在来县府的路上了。” “报!”荀攸刚说完,府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公达,你看这话刚说完,人就来了。”陆恒见荀攸刚分析完,梁王府就来人了,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进门报信的不是秦锐士也不是大秦铁骑,而是一个浑身尘土看起来略显狼狈的红甲士兵。 红甲士兵一到陆恒跟前,便连忙说道:“主公,云中北部遭胡人洗劫,武泉以北百里已无人烟。这是凌将军的书信,还请主公查看。” 此时大堂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声音,荀攸已经低头思索了起来,黄忠已经血红了眼眶喘着粗气,而陆恒的脸色也慢慢从一脸笑容到疑惑不解,再从吃惊到冰冷。 第27章 泰山于禁 “将书信传于我。”陆恒冷冷地说道。 堂下的红甲士兵闻言,便双手将书信放在了陆恒面前的桌上。陆恒急忙打开,细细阅读了一番。 “主公,能否给攸一看。”一旁的荀攸见陆恒看完书信眉头紧锁的样子,便起身开口说道。 “公达,我等恐怕需要先放弃计划,北上云中了。”陆恒将书信递给了荀攸,叹了口气说道。 荀攸匆匆将书信阅读完,然后对着陆恒说道:“主公,此次胡人的劫掠屠杀恐怕只是胡人行动的第一步?” “第一步?”陆恒疑惑地问道。 “没错,胡人往年南下劫掠,主要是为了粮食和钱财,所以通常劫掠完就会离开,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屠杀的十不存一的现象,而他们这种屠杀也会导致以后胡人想劫掠粮食就必须深入汉境,这从胡人角度上来看是不明智的。除非…” “除非什么?”陆恒着急地问道。 “除非这次劫掠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粮食和钱财,而是为了引出云中附近的军队,打探汉军在云中的实力。”荀攸看着陆恒,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恒听罢对荀攸问道:“公达,依你看,我们现在回去云中,能否破坏胡人对云中的计划?” 荀攸摇着头说道:“主公不必如此着急,我估计军师他们也快赶到云中了,这事交给他们就行了。主公可以继续完成原来的计划,如果主公还是不放心,可以让黄将军领骑兵前去支援,以防发生其他变故。主公以为如何?” 陆恒思索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就先按公达所言,但是计划要抓紧时间了,必须在今年冬天之前转入并州,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汉升。”陆恒转头对着黄忠说道。 “末将在。”黄忠从坐垫上起身,对陆恒抱拳说道。 “汉升,你领讨虏将军,先率五千黑甲骑兵北上支援云中郡。”陆恒当即下令道。 “五千骑兵?”黄忠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 “现已有二千黑甲骑兵,另有三千黑甲骑兵已在路上,很快便能赶到睢阳城。” 陆恒害怕戏志才初到云中,还没有威势,恐难服众,便又对黄忠叮嘱道:“汉升,到了云中要听从军师的安排,不可盲目骄纵、乱军违纪,凡事要多与军师商量,你可记住?” 黄忠一听自然知道陆恒的意思,连忙答应道:“主公放心,忠定遵从军师的命令,保护好军师的安全。” 睢阳城 城北外十里平原 睢阳城北外是一片绵延数十里的平原,平原上茂密的杂草已经盖住了路两旁数百米的骑兵马蹄。正午的炎热,也是让路边的马不断的发出马嘶声。 “主公,我们就这样走了,恐怕会引起那个肖将军和梁王的不满呀。”荀攸一脸担忧地对一旁的陆恒说道。 陆恒笑着说道:“这我当然知道,公达你没看见刚刚那个肖将军的脸色吗,我觉得如果没有这五千铁骑,这肖将军绝对会将我们将行留在睢阳城的。若是那梁王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我们的计划就又要推迟了。所以乘着我们还占据主动,先离开那里…” “主公,刚刚要不是你拦着,就那小子,我老典一刀就能给他劈了。”一旁的典韦见陆恒提起了那个肖将军,便插起嘴说道。 “恶来,你伤还没好,不要总是一言不合就上去砍人。”陆恒见典韦愤愤的样子,连忙说道。 典韦这次保护陆恒立了功,陆恒便学起了前世的曹操赐给典韦“古之恶来”的称号,典韦也不知恶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却非常高兴。陆恒还将原先黄忠带领的秦锐士交给了典韦,这次黄忠也一反常态的赞同了。陆恒可以感觉到,自从典韦昨晚救自己负伤以后,黄忠和典韦的关系好了不少。 典韦听了陆恒的话,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汉升,就送到这吧,你们直接北上,这里有两封信,这一封交给军师,这一封交给武泉的凌操。此事有关整个云中的安全,汉升定要小心谨慎。”陆恒边说,边将怀中的两封书信递给了黄忠。 “主公放心,忠必不负主公所托。”黄忠自信地向陆恒握拳表示道。 陆恒笑了笑,又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在黄忠手里说道:“叙儿也快三岁了,这是一本拳谱,能够强身健体,你让叙儿每日早晨练上一段时间。” 陆恒心里还是搞不清楚历史上黄叙为何会病死,以防万一,便将自己还记得的五禽戏的招式画在册子上,让黄叙练练。但陆恒没想到,今日随意画的几张图,是后世象形武术的开端,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黄忠手接着陆恒给的手册,一时感动地说不出话来,陆恒看着黄忠激动的样子,笑着拍了拍黄忠的肩膀,说道:“汉升,快去吧。” 黄忠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典韦身前,轻声地说几句,典韦这次也没有大声说话,只是握着黄忠的手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两人便大笑着拥抱了一下。黄忠回头看了一眼陆恒,便上马大喝了一声:“出发。”说罢,黄忠和五千黑甲骑兵便驱着马向北奔去。 陆恒下一站是泰山郡,此行自然也是路途遥远,陆恒没有多做停留,大喊一声走啦,便率先骑马朝着东边奔去。典韦担心陆恒的安全,连忙也跟了上去。 荀攸见陆恒洒脱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北边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嘴上一笑,喃喃地说道:“羽翼渐丰,腾飞之势已不可挡。”荀攸说罢便领着剩下的秦锐士向陆恒方向追去。 泰山郡 巨平城西门城外 巨平位于泰山郡最西边,是鲁国、济北国和泰山郡的交界处。且有汶水穿城而过,使得这里成了泰山郡除奉高城外最繁华的地方。 陆恒连奔五六日的路程才赶到巨平城城西门外。陆恒看着面前高大的城墙和城门口有些拥挤的人群,身上的疲惫感也是一下子涌了出来。 “公达,恶来,我们进城找地方先休息一晚。”陆恒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 荀攸连忙表示赞同,典韦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陆恒有时候真的怀疑典韦是不是正常人,开始还担心他骑马会把后背的伤口崩开,但没想到后背的伤竟然在马背上的几天内痊愈了。想到这陆恒便白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典韦。 傍晚的巨平城,也是热闹非凡,无论是城东还是城西,在还没有入夜的情况下便已经点亮了门前的灯笼。巨平城也被灯笼和夕阳照的这里黄一片,那里红一片。 有些本该开在街西的商铺也能在临近主街道的城东看见,这也许是巨平城独有的商业布局。 正当陆恒还沉浸在巨平城的繁华中时,突然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冲到陆恒面前,连忙开口道:“这位兄台,可否将马借我一用,我有些急事,晚上定将马送回。” 典韦见有人突然问陆恒借马,便立即挡在陆恒面前说道:“没有马,凭一张嘴就来借马,谁知道你会不会骑着马跑掉,你…” 陆恒见典韦说话有些针对面前的年轻人,便立马打断了典韦,随即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壮士,这马给你。” 那个精干的年轻人接过陆恒手中的马缰绳,迅速骑了上去,回头说道:“多谢,我于文则怎会借物不还,晚上我会找到你们的,先告辞了。”年轻人说罢还看了一眼一旁的典韦,随后便骑马向城外奔去。 陆恒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后面的荀攸说道:“这巨平城的人和物都挺有特色的。” 荀攸也是笑了笑应和了一声,陆恒一行人便又往前走去。 突然陆恒一脸吃惊地回头问道:“那个人说他叫什么来着?” 典韦随口说道:“他说他叫鱼闻臭。” “鱼纹丑?”荀攸和陆恒相互看了一眼,一脸疑惑。 第28章 又遇太平道 “什么鱼纹丑,公达,他是不是说他叫于文则?”陆恒没有再管典韦,问起了也被典韦搞得一头雾水的荀攸。 荀攸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当时他说的太快,没听清,但应该说的是于文则。” 陆恒一听竟然真是于禁,一进巨平城就能遇到要找的人,陆恒也是觉得很是幸运了。 荀攸见陆恒听到于文则后就一脸兴奋地样子,便疑惑地问道:“主公,难道刚刚那人就是主公此行要寻找的人吗?” “哈哈,公达还是被你猜出来了,你可不要小瞧此人,此人勇猛善战,统军能力更是超过汉升。”陆恒笑着对荀攸说道。 荀攸听陆恒对于禁的评价,心里也是惊讶不已。荀攸对陆恒的话还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他知道自己的主公在识人这方面的能力堪称恐怖,现在在自己主公身边的人物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都有着别人有所不及的能力。 陆恒说罢看着有些惊讶的荀攸,又看了看一脸不相信的典韦,笑着朝城西深处走去。 入夜后的巨平城才完全体现出他的魅力来,早早挂在街道两旁的灯笼,将整个城照的一片火红,而城西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还在开张的店铺酒店也仿佛在告诉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此时的陆恒正站在一家客栈门前,神色凝重。 “主公,这家客栈哪有街角那家客栈气派呀,依我老典看,咱还是去那里吧。”典韦见陆恒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客栈,看着这家客栈和街市上火红热闹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便对着陆恒说道。 荀攸也是看出了陆恒异常的神色,又顺着陆恒的目光看了一眼客栈门前牌匾上的字‘福来客栈’,随即走到陆恒身边问道:“主公,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陆恒看了一眼一旁的荀攸,说道:“也不能说发现了什么问题,只是想起了在吴郡发生的事情,当时也是住在福来客栈里,后来因为一系列事情发现客栈里的人和附近的土匪还有太平道有些关系。” “太平道?”荀攸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 “公达,你知道太平道?”陆恒连忙问道。 荀攸见陆恒好像也对太平道很感兴趣,便说道:“主公,太平道在颍川那还不常见,但是在荆州、扬州、青州和徐州一带传的比较广,前些月我与文若一起去徐州拜访一个家族,在进入徐州后便见到过太平教的传教仪式,台上身穿黄衣的人用符箓烧的水给人治病,那些喝符水的人竟然好了,仪式后就有很多人加入了太平道。我和文若都觉得此事奇怪,便暗中调查了一下,发现附近多地都有这样的仪式。传道之势,如疫病蔓延。当时文若就说:太平传道,百姓多迷,此乱世之兆。” 陆恒心里也是有些吃惊,荀彧竟然有未入世,便有感天下之变的能力,这是开了挂呀。 “公达,我们先进去吧,进去后让大家小心一点,等夜深了再叫上人探查一下这个客栈。”陆恒对荀攸说道。 荀攸领命后便转身和典韦嘱咐了一遍。陆恒四处观察了一下客栈,见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直接走了进去,向堂中的小二要了几间客房。 小二见来人穿着不凡,也是不敢得罪,一脸赔笑地将陆恒一行人送上了楼。热情的招呼了半天才被典韦赶下了楼。 典韦得知这家客栈可能会有危险,便亲自站在陆恒房门口守门。 陆恒刚坐上床,就听到了窗户边传来了‘呲呲’的声音,陆恒立马警觉了起来。屋外的典韦听到动静也闯了进来,拿着刀狠狠地盯着窗户。 忽然窗户一开,一个身影迅速地从窗外窜了进来,那个身影还没站稳,典韦的刀就劈了过去。那个身影慌忙往旁边一滚,侥幸地从典韦刀下躲过一劫。 “慢着,恶来。”陆恒这时才看清身影的模样,正是傍晚从自己手中借走马的年轻人,陆恒见典韦准备继续上前与年轻人打斗,便连忙出言制止。 荀攸和众秦锐士也闻声赶到了陆恒的屋内,一进屋便看见了典韦正气势汹汹的拿刀对着傍晚见到的那个叫于文则的年轻人。 “恶来,把刀放下,想必这位壮士从窗户翻进来定有他的原因。”陆恒说罢,便走到桌案坐下,并示意那个年轻人坐在自己对面。 典韦正想对陆恒说什么,却被赶来的荀攸拉到一边,悄悄地在典韦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个年轻人见陆恒邀请也没有犹豫,一脸平淡地坐在了陆恒地对面。 “于禁,说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不走正门,要翻窗户进来。”陆恒边说,边拿着水壶给面前的年轻人满上了一杯茶。 年轻人在听到陆恒说的话后也是露出了吃惊的样子,于是问道:“其他人都只知我叫于林,于文则,你是谁,怎知我真名?” “哦?你在外面都是用于林这个名字吗?”陆恒见于禁在外用其他名字,便疑惑地问道。 “此事暂时不方便透露,我此行也是过来归还马的,马现在就在楼下客栈外,晚上多有打扰还请见谅。”于禁说罢,抱了一拳便打算起身离开。 陆恒见于禁准备离开,也是笑着说道:“文则,可是有仇家在此地?” 于禁一听陆恒此话,也是顿住了脚步,转身怒瞪着陆恒,陆恒和典韦皆感受到了于禁眼中的杀气,典韦也是握着刀向前走了两步。 陆恒见于禁有些紧张,便哈哈大笑了两声:“文则,不要多虑了,我们不是你的仇家,只是猜测罢了,而且我感觉可能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也许我们能合作。” 于禁思索了一阵,又直接在陆恒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陆恒始终微笑着,但自己总有着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文则,你可知我们为何要住在此客栈?”陆恒见于禁坐了下来,便对着于禁问道。 于禁一听陆恒这话,似乎变得紧张了起来,轻声对陆恒说道:“你知道太平道?” 陆恒猜测于禁隐藏姓名,翻窗户就是和这个客栈有关,便打算套出于禁心里的事,没想到这个客栈真的与太平道有关系,看来于禁背后的仇家就是太平道。 陆恒见于禁提到了太平道,也不再隐瞒,将自己对太平道的了解还有对客栈的怀疑直接向于禁说了出来。 当客栈楼上的于禁和陆恒聊的正火热的时候,楼下后堂来了几个身穿黄色衣服的人。 “那个于林,好像就在楼上。”一个身穿黄色麻衣的人对领头的壮汉说道。 “王掌柜,你确定楼上的那群人是官军。”领头的壮汉对着客栈掌柜问道。 客栈掌柜笑着说道:“那群人虽然不是官军的衣服,但是从那几个随从的气势上看,十有八九是官军。” “于林和这群官军会不会认识呀?”一旁的黄衣年轻人对领头壮汉问道。 领头壮汉冷笑一声,说道:“认识又怎样,唐将军前两日便从历城往这边赶来,估计今晚就能到,等唐将军来了,他们一个也走不出巨平城。” 第29章 唐周 “主公,楼下有三四人直接进了客栈后堂,直到现在就没有出来。”陆恒正和于禁聊的火热,门外的一名秦锐士便进门说道。 还没等陆恒说话,于禁便直接站起身,皱着眉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今日之事多谢了,我先就此离开,以免连累各位,以后有缘再见。”于禁抱拳说罢,便走到窗户边准备离开。 “文则,楼下来的人你认识?”陆恒见于禁要离开,便连忙问道。 于禁止住了脚步,看了一眼陆恒,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典韦荀攸等人,缓缓开口道:“认识,他们也是太平道的,我傍晚借马出城追的就是他们。” “你为何要去追他们呢,发生什么事情了?”陆恒不禁疑惑地问道。 于禁低头沉默半刻,随后抬头看着陆恒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可以。”陆恒笑着回答道。 于禁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往桌案上一放。 陆恒一愣,看着桌上并不算厚的书简,还有于禁小心翼翼的姿态,便猜测这卷竹简里面的东西恐怕不简单。 于禁正准备打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往身后的典韦、荀攸的方向看去。 “文则不必担心,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不会透露出去的。”陆恒看出了于禁的顾虑,笑着对有些紧张的于禁说道。 于禁听罢也没再说什么,把桌案上的竹简缓缓打开,对着陆恒说道:“这是泰山郡的地图。而这些打圈的地方就是太平道的传教据点。” “文则,这是你刚刚从他们手里拿到的?”陆恒将竹简拿过来看了看,随后问道。 于禁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竹简中一个打圈处说道:“这里就是这个客栈,而这个客栈也是一个太平道的传教据点。” 陆恒看着地图,眉头不禁微蹙起来。地图上泰山郡的12个城中打圈的地址有近20处,可想而知,在这个地方太平道势力已经很庞大了。 “公达,你过来看看这图。”陆恒见一边的荀攸也是眉头紧蹙,随即对荀攸说道。 荀攸在听到于禁说此图记录了太平道传教据点时,就开始隐隐的有些担心了。此时见陆恒唤他过去,便立马应了一声走上前,将桌上的竹简仔细地看了起来。 “主公,恐怕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荀攸看了竹简,思索了片刻立马对着陆恒说道。 还没等陆恒开口,后面的典韦便上来插嘴道:“三四个人就吓成这样,就算三四十个我老典也能把他们全部砍翻了。” “恶来,休要胡说。”陆恒见典韦一副马上要下去砍人的架势,轻呵道。 “若是三四百人呢?”荀攸转头问道。 典韦听了荀攸说的,也低头不说话了,他知道让他一个人打三四十个已经有些勉强了,三四百个的话就完全不可能了。 一旁的陆恒和于禁也都是一愣,陆恒随即对着荀攸问道:“公达,此话怎讲?” 荀攸将竹简放在桌案上,指着上面的几处打圈的地方说道:“主公可以看一下,有很多城是有两个圈的,通常是城外一个城内一个,而城外的圈要比城内的大,故此我猜测这个圈的大小有着一定的含义,可能大圈的含义是这个据点更重要,或者是联络更频繁,又或者是…教徒更多!”荀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这…”陆恒听到这也是将竹简再次拿起看了起来,荀攸说的没错,图上打的圈大小并不一样,且大多数城外的圈都会比较大,有些地方看起来甚至像是被圈了两次。 荀攸看大家对自己的猜测有些摇摆不定,便又说道:“前面说的都是从这张图上猜测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张图对太平道来说一定很重要。现在他们发现了这张图在这里,但他们却没有行动,我想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是他们放弃了这张地图,第二就是他们在等待时机准备将我们一击致命。” 陆恒听完也顿时明白了,太平道放弃这张地图?别开玩笑了,这张地图要是落在官府手里,估计这些年在泰山郡的所有努力都有可能化为泡影。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拼命来拿的,而看了知道内情的自己一众人也会在对方的必杀名单里。 于禁见陆恒一行人都被自己所连累,可能都无法脱身,于是抱拳说道:“禁此次鲁莽了,连累了你们,一会儿我会出门把他们引开,你们拿着这张地图前去报官,到了县府你们就找鲍允诚并把地图交给他,和他说我已经调查出他所托之事。”于禁说罢转身便想从大门离开。 “文则,且慢,此事还有待商榷。”陆恒见于禁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说了一通就准备离开,也是赶忙把于禁叫住。 “主公说的不错,现在不光是你,我们所有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想现在最好是赶在他们的援兵来之前将这里的眼线拔掉,然后赶紧离开此地。”荀攸见此也是站出来分析道。 “为什么不直接去报官呢?”于禁疑惑地问道。 “原因有二,一是这客栈离县衙有近五百步,在路上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埋伏和拦截;二是一旦报了官,我们会成为整个太平道教众的目标,且这些教众大多都是百姓,即使官府全面搜查,也很难清扫干净,这样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不仅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而且还会陷于被动。”荀攸回答道。 “那就依公达的意思,先把楼下的眼线给除掉吧。典韦这事交给你了,务必清理干净,不能放跑一个。”陆恒听荀攸把理由讲的清清楚楚,便站起身对着典韦说道。 于禁也抱拳表示和典韦一起去,正当他们准备下去时,刚刚一直在思索的荀攸突然叫住他们:“慢着,你们一会儿不用隐藏痕迹,相反你们把场面弄得惨烈一点,然后搜几套他们教徒的衣服。” 典韦于禁听罢显得一脸惊讶,荀攸也没和吃惊的两人再解释,赶忙催促着两人快一点行动。典韦于禁两人虽然一头雾水,但也只能照着荀攸的吩咐去办了。 巨平城 北城门 天黑的夜犹如一张巨大的黑网,包裹着整个巨平城。巨平城北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口子,随即一大队人便陆陆续续往城门里挤了进去。 “唐周,你小子怎么半夜进城,现在是宵禁时间,一旦被别人发现了,我可就没命了。”城门边一个身着官兵衣服的人对旁边的男人埋怨道。 唐周看着没有理睬旁边官兵的抱怨,对着另一侧一个教徒问道:“你确定现在他们就在‘福来客栈’?” 一旁的教徒立马点头回答道:“是的,唐将军,他们刚刚都在客栈里,老王他们三个都在看着他们。听掌柜的说,楼上和那个贼一伙儿的几个人好像是官兵。” “官兵?这个老王真是蠢,送个地图还被偷了。卜首领要是知道地图被偷了,可能还落在官军手里,我们就都完了。”唐周听到一旁教徒说的,立马狠狠地说道。 唐周见自己的五百多教众全部进城后,便转身从怀里拿出两大锭银子放在那名官兵手里,说道:“你小子被首领安排到县衙做个城门守值,天天吃喝不愁的,哪像我们吃了这顿没下顿,你这还和我抱怨起来了。” 说罢,唐周便没管看着手中银子一脸笑意的守值官兵,领着一众教徒往‘福来客栈’赶去。 第30章 胡人的目的 云中郡武泉城 北城 九月的寒意,已经可以在武泉城的早上感受到了。东边渐白的天空预示着寒意即将离开。 凌操站在武泉城北城的城楼上,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当日凌操率军赶来时看到武泉城北面的惨象:村庄的百姓被屠戮一空,房屋很多也被放火烧毁,脚下的土地也是赤红的。 想到这凌操的胸脯起伏着,强压住心里的怒火,睁开眼,往北边看去,一座座坟树立在那里,原本山坡上的村庄现成了一座坟山。 “报告将军,城外向北两百里内并没发现胡人的踪迹。”一个黑甲士兵爬上城楼,跑到凌操面前抱拳说道。 凌操摆了摆手说道:“嗯,下去吧。” “是。”斥候应了一声便下了城楼。 凌操看着远去的斥候,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派出去第十波斥候小队了,然而这十次都没有探听到北边胡人的一点踪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 凌操这次从云中城过来,领了1万5千的重步兵,5百铁骑,云中城只留了不到1万的兵力,然而当凌操准备浩浩荡荡的领兵过来报仇雪恨时却发现敌人压根就不和你打,早跑没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别提多难受了。 就在这时,一个红甲士兵匆匆跑上城楼,对凌操说道:“报告将军,云中太守府来人了。” 凌操一听心中一喜,想着应该是主公那有消息传来了,于是连忙随着红甲士兵下了城楼往武泉府衙走去。 武泉城 府衙大堂 凌操一进府衙大堂,便看见一个全身白衣书生打扮的青年,后面还站着三个黑甲士兵,其装饰和自己军中的铁骑一样。 凌操觉得有些奇怪,往日太守府中王鹤给自己报信,都是派探马或者是府衙官兵,这次却来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 “你是从太守府过来的?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凌操见眼前的年轻人不像是报信的,看见自己也是一脸淡然,于是便开口问道。 白衣青年作了一揖,然后开口道:“颍川戏志才,见过凌将军,主公有书信交与你,你一看便知。”说罢,便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凌操。 凌操接过书信,便立即拆开看了起来,看完后也是吃惊不已,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也就刚及弱冠,就被主公任命为军师,全掌云中郡大小军政要务。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才二十多,就被主公委以重任,领万余人守北疆,凌操想到此处也是再度升起了对陆恒的感激之情。 “操见过军师,适才不知主公安排,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凌操收起书信,立马抱拳对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笑着回道:“凌将军,以后同在主公麾下效力,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戏志才和凌操客套了几句就互相坐了下来,坐下后戏志才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凌将军,情况紧急,我这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军师请说,何事?”凌操见戏志才严肃起来,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凌将军,从你驻守武泉开始,太守府向你这里运过几次粮?” “就一次,但是我们没有收到,这件事我还是从王鹤前些时候报的信中得知,这该死的胡人半路把粮抢了,过后我还派人去寻找抢粮胡人的踪迹,结果也是一无所获。”凌操狠狠地说着,说罢便重重地叹了口气。 戏志才在听完凌操说的话后,并没有多大反应,随后又继续问道:“凌将军,你们有没有见过胡人的骑兵?” 凌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群胡人真会跑,我先后已经派出过十波斥候去寻找,可惜都没有任何踪迹。” “凌将军,事不宜迟,你即刻带兵随我向西,留两千人驻守武泉。” 戏志才站起身,对凌操说完,还没等凌操反应过来,就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黑甲士兵说道:“秦岱,你和两千兵马一起留守武泉,如遇突发情况,立马报信太守府。记住只坚守,绝不出城,哪怕城外只有一个敌兵。” “遵命。”秦岱抱拳应道。 怎么要领兵向西了,去哪?到底是什么事呀?凌操一头雾水,脑子里全是问号。 戏志才见凌操还站在原地,一脸懵的样子,便说道:“凌将军,你先去整军,我们正午准时出发,事情原委我们路上说。” 凌操见军情紧急,也不准备再问,抱拳应声后便离开了县衙大堂。 戏志才走出府衙,看着西边完全白了,自语道:“希望还来得及。” (两日前)成乐城 成平城是云中郡云中城东面的一个小城,低矮的城墙上布满着厚厚的青苔,周围布满了长短不齐的绿草,或许是绿草太多遮住了城墙底面,才使得城墙看起来很矮小。 城中人并没有多少,商户也是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街角的茶馆倒是聚集着不少人。其中一桌上有几个身着白色曲裾服的人就显得尤为显眼。 “云中成仙乐,落日近黄昏。” “想不到佐治的诗赋近来精进不少呀,我们怕是再也无法企及分毫喽。”戏志才看着一旁依旧闭着眼睛回味的辛毗,笑着说道。 辛毗从自己意境中回过神来,白了一眼戏志才,随后说道:“主公的那些佳作平时让你和奉孝多鉴阅一下,可你们呢,一个一路游山玩水,一个未及二八却总吵着喝酒。我也是…” 一旁的戏志才和郭嘉都和没听到一样,一个还在四处观察着什么,一个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辛毗见两人根本不听自己说的,也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小王头,你一会儿还要向北赶路呢?” “对啊,最近原阳县和武泉城的肉食价格都卖的挺高的,俺这不是打了些野兔野鸡啥的,准备去北边小赚一波。” “你不知道上个月胡人都打到武泉城了吗?你还敢去北边?” “武泉城不是来了一个将军吗,带过去了好多兵,要不是多了这么多兵,俺打的这些野鸡野兔啊,也卖不了这么贵。” 旁边一桌两人的对话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戏志才和辛毗的注意,连郭嘉也收起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侧耳听着旁边一桌两人的对话。 “小王头,你这可就说错啦,肉食涨价可不是就因为武泉那里来了好多兵,主要是因为前段时间原阳附近的运粮队被胡人抢啦。” “诶诶诶,章六,这可不兴胡说哈,被别人听了去,别连累了俺。” “你这都不知道,城里这两天都传遍了。我也是…” 戏志才听到不自觉地和辛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可以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震惊。戏志才和辛毗眼神交流了一阵,便齐步朝旁边那桌走去。 “两位壮士,在下叨扰一下,方才听你们说胡人打到武泉城了?”戏志才向两人作了一揖后便和辛毗坐下,问道。 “你们是?”章六看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人,紧张地询问道。 “我们从南边来的打算去北边拜访一下旧亲,刚刚听你们说的,便好奇想过来询问一下,那个茶水钱算我们的。”辛毗见两人有些不自然,立马笑着开口解释道。 两人一听顿时一喜,随即章六笑着说道:“二位一看就不是云中郡的人,胡人屠村的事云中郡还有谁不知道吗?” “屠村?”戏志才和辛毗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对啊,胡人把武泉城外的村庄给屠了,幸亏前些日子云中郡来了一个将军,不然胡人已经打到成乐城这里来了。” 旁边的小王头也赶忙说道:“诶,你们是不知道呀,俺有一个亲戚就是住在武泉城里的,听他说,当时胡人把村屠干净了,房子也烧了,那里的土都变成红色了。” 戏志才和辛毗听到这心里的怒意滔天,戏志才强压下怒火,问道:“那后面你们说的那个抢粮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云中县那里运到武泉的粮食队,但是走到原阳县附近,就被胡人给抢了,这群天杀的胡人。”章六回答道。 “你们怎么知道运粮队被抢的,还是被胡人抢的?有人见到过吗?”戏志才思索了片刻,问道。 小王头和章六一听这话立马摇头摆手,连忙解释道:“我可不知道,都是别人在传,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随后戏志才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两人便离开了茶馆。 “志才,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呀。”辛毗见两人走远了,对着还在思索着的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郭嘉问道:“奉孝,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不知已经有决断了吗,还来问我。”此时的郭嘉又恢复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奉孝,若是你回答了这个问题,后面两天我就不管你了,你可以畅饮两天酒。” 郭嘉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绝非儿戏。”戏志才笑着说道。 郭嘉正了正身形,随后开口道:“胡人屠村和胡人抢粮这两件事,我一共有三个结论,两个猜测。 结论一:云中城太守府内有奸细。 结论二:主公在云中的军队已经暴露。 结论三:军粮被抢这个消息是敌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传播出去的。 猜测一:胡人想通过屠村的方法,把我们的兵力吸引出去,然后试探我方兵力。 猜测二:奸细想利用胡人来大赚一笔,并且散布军粮被抢来动摇我方军心。” 辛毗见郭嘉十二岁便能有这样的理解,也是吃惊不已,连忙说道:“奉孝说的我也赞同,第一步试探兵力,第二步动摇军心,恐怕胡人接下来对武泉城还会有大动作。” 一旁还在思索的戏志才,突然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屠村和抢粮这两件事分成两步看,的确是逐渐探查寻找击破我军的弱点。但是如果这两件事的目的相同呢。” 郭嘉一听这话思索片刻顿时反应过来,皱起了眉头;辛毗此时却是有些茫然。 “换句话说,胡人把云中的军队吸引到武泉城,一定是为了试探吗,既然城中的有奸细,那必然会告知胡人城中的兵力情况,那又何必用屠村这种方式来引出云中的兵力呢?” “还有胡人抢粮并不是城中奸细利用胡人,而是本身也在胡人的计划里,它通过这种方式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错觉:胡人一直都在,就在武泉、原阳附近,并准备进行下一次行动。” 辛毗也是想明白了,连忙说道:“你的意思是…” “胡人如果不在了呢?或者说是主力不在了,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就…”郭嘉一脸严肃的说道。 辛毗赶忙从衣襟中拿出云中的地图,放在桌上。三人顺着云中和武泉向西看去,一处地方赫然映入眼帘。 “咸阳县。”三人同时出声。 沉默片刻,戏志才突然说道:“事不宜迟,佐治你和奉孝带兵向东回云中太守府,我带秦岱向北去武泉调兵,然后再往咸阳县赶。” “志才,现在云中郡所有要务都需要你来安排,调兵去咸阳还是我去吧。”辛毗见戏志才要直接以身犯险,立马开口说道。 “佐治,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我还需要去武泉城再确认一下,放心,武泉有主公精兵万余人,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到了太守府,事情可不少,查内奸,整治官吏,重修防御。” “被你这么一说,我怀疑你是故意躲政务跑出去的。”辛毗笑着说道。 “哈哈,也有点吧。这次回去也要注意西边的动向,胡人也有可能在咸阳县那受阻后转而直接来攻云中县。” 辛毗听完,连忙点头应允。三人这才起身,往城外骑兵休息的地方走去。 第31章 祸水东引 巨平城 夜晚应该是寂静的,可今日巨平城的夜晚可并不平静。唐周带着手下五百多教徒在巨平城的街道上小跑着,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主公,我们穿成这样跟在他们后面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呀?” “你只要别说话,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一会儿前面的人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切按公达的计划行事。” 此时在唐周领的五百教徒后面,两个穿着和教徒无异的人正在窃窃私语着,如果仔细看的就会发现,他们就是典韦和陆恒,荀攸、于禁还有几名秦锐士也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 没一会儿,唐周一群人便赶到了福来客栈。 “你们去把客栈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跑了。”唐周当即对身后教徒下令道。五百教徒随后开始行动起来。 唐周一走进客栈,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唐周眉头微皱,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对着身后的一名教徒问道:“老王他们人呢?” “我走时,老王几人还在大堂的,他们在下面看住楼上那几个偷地图的人。”唐周身后的教徒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那几个偷地图的人在楼上?” “是的,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楼上,他们一共十个人左右...” 还没等那名教徒说完,唐周便领着人往楼上冲去。众人搜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人,唐周此时已经猜出这些偷地图的人估计已经杀人逃跑了。 “还愣着干嘛,搜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唐周看着周边的教徒都傻愣着,大声吼道。 众教徒这才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可知道这位唐将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是天师的徒弟,自然不能惹怒对方。 还没一会儿,一名教徒便匆匆爬上楼,神色难看地对着唐周禀告道:“唐将军,楼下后堂有发现。” 唐周立即随教徒下楼朝后堂走去,一进入后堂,就闻到一股比大堂更浓烈的血腥味,随后便看见七八个人躺在血泊中。 还没等唐周接近去看,身边的那个教徒便颤抖着指着离得最近的几具尸体对唐周说道:“那...那几个就是老王他们。” 虽然唐周早就预料到老王他们恐怕已经被杀了,但是当他亲眼看到他们的尸体时,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不是对老王他们的死感到难过,而是对老王他们打草惊蛇,使得偷地图的人不知所踪的愤怒和焦躁。 整个后堂血迹到处都是,桌案和各类用具也被打翻在地,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唐周皱着眉头仔细地四处查看着,突然在后堂通往后院的门边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血脚印,唐周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一喜,赶忙吩咐人去后院找有没有其他血脚印。 其实都不用找,唐周一进后院便看见两排清晰的血脚印,一直向后院大门延伸过去。 “哈哈,几个蠢货,留下尾巴了都不知道。”唐周大笑着说道,说罢就准备召集人手沿血脚印找过去。 留在客栈门口的陆恒一行人和其他没分到任务的教徒一样在安静的等待着,但陆恒身边的典韦却是有些站不住了,各种小动作没停过。 “主公,他们能被引走吗,怎么还没动静。”典韦忍不住问道。 “公达已经把鱼饵放的如此明显了,不怕他们不上钩,你且再耐心等待一会儿。”陆恒见典韦一副猴急的样子,无奈地回答道。 这里陆恒话刚说完,客栈里就有一个教徒走了出来说道:“唐将军已经找到那群小偷的线索,大家快跟上。” 所有门外的教徒听罢都往客栈门内挤去。典韦在听到那个教徒说他们是小偷时,便小声怒骂起来,陆恒看典韦那副气愤跳脚的样子,暗暗想着下次可不能再让典韦做潜伏卧底任务了,也就太平道徒发现不了,给其他任何一支军籍略微严明的军队,必然早就暴露了。 唐周领着一众人循着血脚印一路追到城中主道上,虽然血脚印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但是唐周的心却是彻底沉了下去,因为主道的尽头就是府衙,脚印方向明显就是往城中府衙去的。这也意味着盗走地图的那几人确实就是官府的人,那份地图也已经落在了官府手里,而泰山郡这几年建造起来的传教据点也将直接暴露在官军面前,教徒可能不知道太平道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的师傅是太平道徒口中的天师张角,怎么可能不知道;与其为以后的举事埋下祸端,不如现在就除掉这个隐患。想到这,唐周目光逐渐狠厉起来。 “你们两过来,现在回历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卜将军,并告诉卜将军这里隐患必须除掉,巨平城的计划需要提前了。”唐周转身对队伍前面的两名教徒说完后,便拿出一条印有唐字的黄色头巾交给了身前的那两名教徒。 两名教徒拿上唐周给的头巾迅速向城外赶去,唐周也没有再往府衙去,而是准备前往府衙西北侧的军器库。 “主公,恐怕事情不太对。”行走的队伍中,荀攸拉着陆恒后退两步说道。 陆恒也是一脸凝重,原本荀攸给出的计划是,将太平道的目标通过血脚印的指引转移到官府身上,这样太平道会通过官府内的关系来找出地图和带走地图的人,然后将他们清除掉,如此就算把巨平城这锅水成功搅浑了。 再看如今的情况,虽然祸水东引的计策已经成功,自己一行人也算脱身了,但太平道并未打算慢慢来,他们这是想抢军器库,然后抢完以后要做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公达,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张地图对于他们的重要程度了。”陆恒沉声说道。 “主公,很显然他们打算彻底占领巨平城,一劳永逸。如今他们府内,城楼上都有他们的人,加上他们有着五百多的教徒,如果军器库被他们占领了,那这五百教徒就立马变成五百名兵,此事恐需立即上报府衙,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陆恒点了点头,随即挤到于禁的身边,小声说道:“文则,你一会儿找机会从后面溜出队伍,去府衙中报信,就说军器库将失,太平道要攻打府衙,让他们早做准备。” 于禁一听自然也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了一声。 巨平城北城城楼上,黑夜中的一道道白光从剑鞘中拔出,然后随着沉闷的哼声与倒地声重新归于黑暗。 这样的场景陆续发生在东南西,三面城墙上。 第32章 城中混战 夜幕笼罩,县衙后门口一片宁静。于禁悄无声息地来到县衙门前,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后,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县衙内,一名警惕的衙役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匆匆走向门口,询问来者是否为于禁。于禁压低声音回答道:“正是在下。”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番于禁,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入县衙。 于禁踏入县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县衙内灯火昏暗,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氛围。他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衙役,穿过走廊,来到了县衙的后厅。 县衙后厅,茶香四溢。鲍信端坐其中,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他的目光不时投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于禁被背带了进来。他的神情略显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鲍信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太平道人的消息,调查得如何了?” 于禁拱手施礼,回答道:“国相,经过多番查探,已获得了一些线索。太平道人行踪飘忽,难以捉摸,但我发现他们在城中一些地方暗中活动,似在策划着什么。于是便跟踪他们,偶然获得了他们在泰山一带的势力分布地图......” 于禁尽量简短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鲍信说了一遍,鲍信脸色微变,站起身在厅前踱了几步,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点难以置信。太平道在泰山一带的盘踞生根,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太平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邪教组织,怎会料到其势力已经庞大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扎根在了泰山地区。 鲍信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紧接着便听于禁接着说道:“现在太平道的人为了寻找这份地图已经派了大量教徒进了城,直往军器库去了。” “哼,竟然如此大胆,敢直接去抢军器库...他们有多少人,是怎么入的城?”鲍信听到此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停下步子,猛地拍起一旁的桌子,怒问道。 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敌人的目的和计划。他深知军器库对城池的重要性,一旦军器库被抢,城池的防御将会大大削弱,后果不堪设想。 鲍信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以便能够采取有效的措施来应对这一危机。 “据属下观察,他们入城时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大概有五百多人,他们入城时城门口处并无打斗的声音...”于禁语气凝重地回答。 鲍信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下令道,“立即调集我济北府的兵马,加强城防!同时派人通知县令,让他带领衙役协助防守。决不能让太平道抢走军器库!” 于禁领命而去,鲍信转身望向窗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够抵挡住这次太平道的攻击。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关系到全城百姓的安危,必须全力以赴。 巨平城军器库外 “公达,在文则带官兵到来之前,我们需要拖住他们。”陆恒看着控制住军器库的太平道教徒,对着一旁沉思许久的荀攸说道。 荀攸从沉思中缓过神来,脸色有些严肃地问道:“主公,你觉得如果一个强盗要入室抢劫,他首先会做什么?” 陆恒一时间也被荀攸的这个问题问住了,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若是一个强盗进屋抢劫,那他会摸清这屋子周围有没有危险,然后悄声进屋关门,短时间内把屋内的人控制住,最后才能······” “没错,强盗入室抢劫首先会做的就是先了解这个屋子的情况,然后在确保没有危险的时候进屋关上屋门。” “那若是屋子比较大,强盗又不止一个人的话······” 陆恒一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立马说道:“公达,你的意思是太平道的教徒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城门?” 荀攸皱了皱眉说道:“不仅如此,我猜测太平道的这帮教徒恐怕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拿下巨平城。主公,太平道教的人在这座城内埋下的棋子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陆恒转念一想也就想通了,一个人毫不犹豫去做一件无法理解且大概率失败的事情,那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早有打算,而太平道教的人显然属于后者。 荀攸见陆恒似乎明白了自己话中的含义,便接着说道:“主公,若是要彻底击败这群太平道教徒,就需要引出藏在城中的那股太平教的势力。而我猜测这部分势力中定有官府的人。” “公达,这城中的隐藏势力你说与官府有联系,那文则前去报信会不会有危险?“陆恒有些担心地问道。 ”主公,文则那你可以不用担心,他偷拿地图前后的地方都是在这里,我猜测他在巨平城的官府有自己的联络人,并且与太平道是对立的。“ 陆恒听见荀攸这么说,也是放下了对于禁的担心,他可不想自己特意寻找到的武将与自己失之交臂,更不愿因为自己一行人的参与使得本来可以在历史舞台上大放异彩的良将泯灭在历史长河中。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引出躲在暗处的太平教徒。“陆恒看着紧皱眉头的荀攸问道。 荀攸转头看了看远处正忙着从军器库搬出一箱一箱武器军器的太平教徒,随后又靠近了陆恒一点,压低着声音说道:”主公,目前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我们先快速突破一个城门并带于文则他们撤出巨平城,然后让人故意放走有官军出城的消息,这样他们便也会迅速撤离出城。二是我们先控制住城门,通知周围县府支援,然后在他们的援军没来之前与城内的官兵一起击败这群太平道教徒。 陆恒思考片刻,分析道:“第一种方法虽能保全我们,但太平道教徒可能会卷土重来,而且于禁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我们。第二种方法风险较大,但若成功,便可一举消灭太平道在巨平的势力。” 荀攸点头表示赞同:“主公所言甚是。只是控制城门并非易事,并且官府中太平教的势力很有可能已经渗透到军中。太平道的援军也不知离这多远,倘若他们要是先于周围县府的军队先到,那我们的处境将非常被动。” 陆恒眼神坚定地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试试。先派人监视城门的动静,再想办法与于禁取得联系。”荀攸应道:“只能如此了。我这就安排人手。” 正当他们商议之时,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于禁带着官军赶到了!于禁高声喊道:“众军士听令,随我杀退贼寇!” 随着于禁的一声喊叫,于禁带领的六百官军便冲向了军器库前的太平道教徒。军器库门前的一些还没领到军械的教徒被冲杀而来的官军吓的都挤向军器库内,只有少许穿戴上军甲武器的能上前与官军拼杀一二。军器库内唐周也是觉察到了门外的异动,暗呼一声,提起刀就领着周围刚换完军甲的教徒向外杀去。 陆恒见于禁冲杀到自己跟前,上前说道:“于将军来得正好!此时不宜硬拼,城门大概率已被太平道控制,我们应当先夺回城门,防止敌军增援。”陆恒一边说道。 于禁点点头,下令部分军士一同前往城门口。双方激战正酣,忽然间,身后也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喊杀声,一名官军从身后急忙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于将军,随我们而来的县府官兵从后面攻击我们,有许多兄弟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杀掉了!”官军气喘吁吁地报告。 于禁心头一沉,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当机立断,命令一部分士兵继续攻打军器库,自己则率领其余人马回身迎战。 陆恒和荀攸对视一眼,决定跟随于禁一同作战。典韦和身边的秦锐士也脱下太平教徒的衣服,转身与太平道教徒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血腥气息弥漫。双方都拼尽全力,互不相让。然而,太平道教徒人数众多,逐渐占据了上风。 于禁等人陷入了困境,形势越来越危急…… 第33章 以粮换将 巨平城东城街道 陆恒气喘吁吁地俯身休息,面前躺着一具他费尽全力杀掉的太平道徒的尸体。 “以后要加强锻炼了,看起来很瘦弱的太平道徒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差点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陆恒长吐一口气,努力地站起身来。 “主公,没事吧?”典韦连忙赶到陆恒身前问道。 刚刚典韦在人群中杀的兴起的时候,突然发现陆恒正在与一名太平教徒搏杀,并且险象环生。典韦一着急,连砍在人身上的戟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往陆恒这边赶,最后看见陆恒晃了一个假动作把对面杀死后,提起来的心才放下来。 陆恒见典韦一副铁血柔情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暖,但接着又看见典韦伸出来想要替自己检查一下的手,便连忙阻止道:“恶来,我没事,你先去找一下荀先生在哪,刚刚我们走散了。” 典韦领命后,留下身边的两名秦锐士保护陆恒后便转身挤进了人群。陆恒则靠在墙边恢复体力,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陆恒见于禁带来的济北府的府兵越来越少,如今已损失大半,而秦锐士也只剩下身边的两个,东城门还没被拿下,越来越多的太平道徒和县府官兵正不断地往城东这边增援。陆恒知道必须要召唤出士兵来解巨平城的困境了,现在情况危急,已经没时间去合理化这批召唤军队的来由了。 陆恒拿着机器召唤出三千大汉重步兵,对于各朝代各种各样的兵种来说,选大汉的兵种是不会有心人猜疑的,之前选择大秦铁骑,戏志才就针对使用旧制兵甲对陆恒进行询问,陆恒废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事圆了过去。对于此陆恒猜戏志才他们估计把旧朝势力也规划在自己的背后势力中了。 其实陆恒猜的没错,戏志才郭嘉他们原本确实认为陆恒是秦朝皇室的遗孤或者是宗室血亲,但是看见陆恒针对世家的态度和斐然的文采,便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因为若背后有前朝势力,他们定然不会让陆恒有这样排斥世家的思想,也不会让陆恒花大量时间在文章之上。 陆恒听到城东门外由远及近气势磅礴的喊杀声,便知道自己刚召唤的军队已经到了。在三千大汉重步兵的声威下,城东城墙上的太平道徒纷纷向另外三门退去,于禁率领的济北府兵和大汉重步兵汇合后很快就占领了城东门。 “属下叶凌,领三千军士参见主公。”一名头盔红绫颜色较深的军士从队伍中走出来向陆恒抱拳道。 在一旁的于禁显得有些错愕,本以为城外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周围县府或者郡府派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陆恒的,这不禁让于禁猜测起陆恒的身份来。 “叶凌,你先领一千人将另外三门控制住,不要放跑一名太平道徒。剩下的人随我清剿城中的太平道徒。” 陆恒说罢,便看见荀攸从于禁身后的军队中走了出来。荀攸现在看起来除去衣服有些脏乱,身上并没有伤口,陆恒见状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荀攸说道:“公达,可有受伤?” 荀攸见陆恒一副很担心自己的模样也是备受感动,连忙对陆恒作了一揖,说道:“劳烦主公挂念,攸无事。当时被军队冲散后,撞见了于将军,后来便一直跟在于将军身边。” “没事就好。”陆恒点了点头,转头对于禁说道,“文则,你速率军去支援府衙,这里交给我。” 于禁当即应下,随后带着部下向着鲍信所在的府衙后堂奔去。 陆恒带领着两千名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大汉重步兵,开始在城中展开搜索行动。在陆恒的指挥下,他们迅速分成小组,对城市的各个角落进行仔细的搜索。无论是街道、房屋还是小巷,都没有逃过他们的视线。 当遇到那些企图负隅顽抗的太平道徒时,陆恒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他深知这些人已经陷入了疯狂和绝望之中,无法被劝降或改变立场。因此,只有通过武力手段才能确保城市的安全和稳定。 唐周看着一点点逼近的军队,心知自己现在如果不逃恐怕再也跑不掉了,于是便将指挥着身边的道徒往前冲,自己则慢慢地后退,直到最后退出队伍后便转身往外跑去。 唐周不明白官军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多官军不可能是临近县府能够拥有的,只能来自州府或者郡府,但是离这最近的奉高也有近50多里,来回最快也需要五六个时辰,不会支援的如此迅速,难道官军早有准备,这一想法让唐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而荀攸则跟在陆恒身旁,看着陆恒指挥若定的模样,心中暗自感叹。此次危机能够顺利解决,多亏了陆恒的背后的神秘力量。自荀攸认识陆恒开始到现在,前来投奔的军队已有近一万,且装备精良、军纪严明,很明显是训练许久的精兵,这让荀攸对陆恒背后的神秘力量的出处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着战斗的进行,街道上的太平道徒逐渐被清除。陆恒转而让典韦集结军队,去县府支援于禁。 陆恒带人来到县府后门,只见里面浓烟滚滚,喊杀声不断。他立刻带人冲入县府,与剩余的太平道徒和反叛的官军展开激战。 于禁见后堂门口敌军身后有了拼杀的声音,便知陆恒他们已经解决掉外面的敌军赶过来了,于是大喝一声:“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光这群贼寇。” 随着援军的加入和于禁的鼓舞,县府内的敌人顿时没了士气,全部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陆恒刚与荀攸聊了几句战后的计划时,便看见于禁一行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领头的鲍信见领着几千官军的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就率先开口道:“济北相鲍信,不知道小兄弟现任何官职呀?” 陆恒听到面前的这一位身穿红白甲胄的男子说自己就是鲍信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于禁和鲍信竟然这么早就相识了,这下想要带走于禁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陆恒轻轻弯腰,抱拳回答道:“没想到是相国大人,小子新任云中郡太守陆恒。”随后陆恒身后荀攸和一众将士也都纷纷抱拳拜见。 “你就是新任云中郡太守?”鲍信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陆恒点了点头。自他接到任云中太守的旨意后,中原几州之地仿佛都知道了这件事,陆恒明白这件事肯定有人再推波助澜,但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但是并州北部那地方可不好呆,我前些年偶然去过一次,那地方是大汉的边境与匈奴鲜卑接壤,近几年边境并不安宁,那些异族南下侵扰的频率越来越高。” 鲍信拍了拍陆恒的肩膀,又语重心长地说:“不过朝廷既然任命你为太守,便是对你寄予厚望。并州虽乱,但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陆恒感激地看了鲍信一眼,觉得这一位济北相对比后世书籍中的形象要更坦率一点。 “相国大人来这巨平城可是有追查到太平教的其他信息吗?”陆恒边说,边将怀中的地图递给了鲍信。 鲍信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也是不久前才关注到太平道。以前并没有在意他们,这两年济北遇上灾年,粮食稀缺,太平道的活动开始越发频繁。直到此次我在巨平交易一笔粮食,但半路却被太平道的人截去,于是我便让文则去调查一下他们的动向。” “原来如此。”陆恒轻点了下头,“此次太平道起事,怕是还有援军。相国大人需得早做准备。” 鲍信赞同地点头,“太平道胆敢截朝廷的粮,想必是有所依仗。此事确实需要慎重处理。” 陆恒知鲍信现在最急缺的就是粮食,或许可以以此来招募于禁。 “现在大汉各地都有灾荒,百姓食不果腹,我手上恰好有一些粮食,打算低价售卖掉,相国大人可有门路?”陆恒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鲍信听罢,眼神都亮了起来,连忙开口道:“陆大人,你手上有粮食吗?卖给我如何?” “相国大人说笑了,如果是相国大人需要,我这三十万石粮食直接送给相国大人就行。”陆恒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鲍信听到陆恒竟然有这么多粮食,而且还白送,一瞬间脑子有些短路,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此话当真?”鲍信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 “自然当真。”陆恒肯定地答复道,“只是陆某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鲍信闻言,心中已然明了,他爽快地回应道:“但说无妨,只要鲍某力所能及,一定应允。” 陆恒微微一笑,直言道:“我想招揽于禁将军,不知相国可否割爱?” 鲍信豪爽地大手一挥,“于禁能得陆太守赏识,是他的荣幸。” 鲍信转身对于禁说道:“文则啊,这位陆太守要赴云中就任,你就跟随他一起北上吧。” 于禁拱手应道:“末将谨遵将军之命!” 陆恒心下暗自欢喜不已,原本还担心这次前来无法招揽到于禁,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地得到了这位猛将。 这时,叶凌匆匆走到陆恒身前,抱拳说道:“主公,刚刚在西城门街道上我们已将太平道的贼首射杀,据其他被抓住的贼徒供认,贼首名叫唐周。” “唐周!”陆恒有些惊异,他没想到这次道徒口中所说的唐将军竟然是唐周,如今在原本历史中向朝廷告密的唐周却提前下线了。或许原本发生在两年后的黄巾起义也将改变,一切都将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主公认识这个唐周?”荀攸见陆恒在听到唐周两字后惊异起来,便随即问道。 陆恒也没办法解释唐周以后发生的事,只能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但不管怎样,此人一死,太平道在巨平城的势力算是彻底瓦解了。” 鲍信点点头,“此次多亏了陆太守及时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日后若是有用得着鲍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相国大人。”陆恒拱手道谢。 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逐渐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昨晚的黑暗与混乱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现实却比梦境更为残酷。 昨晚突然反叛的官军终于被查出来,原来他们都是被巨平府衙的县丞所煽动和操纵。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县丞竟然早已加入了太平道,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他本想隐藏在暗中,但是陆恒的出现和地图的失窃使得他不得不暗中策划并组织了这次叛乱。 第34章 及时支援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恒、荀攸以及他们的军队一直在等待着太平道的援军到来。然而,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仍然没有看到太平道的踪影。 “这怎么回事?”陆恒皱起眉头问道,他开始对情况感到困惑和担忧。 荀攸沉思片刻后说:“主公,看来我们必须重新评估形势了。或许,太平道的援军根本不会来到巨平城。” “为什么这么说?”陆恒不解地问。 荀攸解释道:“根据之前唐周发出的情报,太平道原本应该会派遣大量兵力支援巨平城。但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将近一个星期,却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很有可能,我们歼灭巨平城内太平道徒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陆恒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如果这个消息真的泄露了,那太平道肯定知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可能会改变策略,选择不与我们正面交锋。” 荀攸点头表示同意:“是的,主公。太平道可能会认为进攻巨平城太过冒险,他们大概率会放弃原先的据点,改变或者撤离地图所标示的据点。” 陆恒转身对鲍信抱了抱拳,感激地说道:“鲍兄,多谢你的款待。我本想在此多待上两日,等城内彻底恢复后再离开。但云中郡近期多有异族侵扰,我得赶紧去云中上任,这巨平城中的剩余事务便麻烦鲍兄了。” 鲍信欣然答应道:“当然可以!陆贤弟尽管放心,我们会尽快让城中恢复秩序。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陆恒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后返回营帐,拿出召唤器,召唤了三十万石粮食。 没过多久,约二千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来到了巨平城门外。鲍信看到如此之多的粮食,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得合不拢嘴。同时,他对陆恒强大的家底感到惊叹不已。他认为陆恒的背后应该是一个隐世的大家族,三十万石粮食十天的时间便送到了,这行动力和资源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家族所能做到的。 当天,鲍信就开始安排人手将这些粮食运往济北国卢县。而陆恒则得到了运输粮食的三千多匹马和三千多后勤兵力。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陆恒带着典韦、荀攸、于禁站在巨平城北门。城外六千多军士带着三千多马匹整齐列队,准备出发。 鲍信亲自来到城下送别他们。他紧紧握着陆恒的手,感慨万千地说:“陆贤弟,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此去要多加小心,祝你一路顺风!” 陆恒看着鲍信,说道:“鲍兄,你也要多多保重。如有需要,随时来云中郡找我。”说完,他翻身上马,带领众人朝着远方出发。 咸阳城(云中郡) 咸阳城外,如血残阳映照在残破的城墙上,将墙壁上的红色映得更加鲜红夺目。城墙之上,守城的士兵们严阵以待,但人数却越来越少。城下的胡人军队则愈发疯狂地进攻着,他们挥舞着弯刀,发出狂野的呼喊声,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彻底摧毁。 城墙上的一名士兵满脸焦急地跑到咸阳城的守将王旭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守城的将士已经不到两百人,而且还不断有人伤亡。而城下的胡人军队数量众多,目测至少有近万人之多!” 王旭皱起眉头,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眼神坚定地说道:“告诉兄弟们,坚持住!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这些胡狗踏进咸阳城一步!”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勇气,让周围的士兵们感受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现实的压力依然沉重无比。王旭深知,以他们目前的兵力和装备,很难抵挡住如此庞大的胡人军队。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咸阳城被敌人攻破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因为根据他对胡人的了解,一旦咸阳城沦陷,城里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洗劫一空,而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则会沦为胡人的奴隶,遭受无尽的苦难和折磨。 这两日来,他已经连续派出了将近五波传令兵,马不停蹄地奔赴云中郡府以及周边各个城县,紧急请求支援。然而,胡人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守城的士兵们数量有限,杯水车薪,难以抵挡敌人凶猛的攻势。每一次击退敌人后,还来不及喘息,下一波攻击又接踵而至,让他们应接不暇。想要坚持到援军的到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但王旭依旧带着众人顽强地守在城墙上,心中暗自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一个胡人踏入城中半步! 王旭看着自己身边的守军一个个的倒下,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然而,当他看到那些登上城墙的胡人越来越多时,心中却生出了一种决然赴死的决心。 就在此时,一阵行军的声音传来,一支军队出现在了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他们整齐地列队前行,步伐坚定有力。而那在太阳下红得发亮的汉字军旗,更是显得格外醒目。这支汉军正是戏志才和凌操率领的一万多军士。 王旭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过去,当他遭遇胡人的袭击时,曾多次向朝廷发出求援信号,但往往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而,这次情况却截然不同。仅仅过了两天,他派出的传令兵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了援军并带了回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处于梦境之中,或者是出现了某种幻觉。但现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他所期待的援军终于来到了! 凌操远远地就看见了远处的咸阳城已经岌岌可危,形势十分危急。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加快速度前进。同时,他亲自带领着五百名精锐铁骑,如疾风般冲向胡人的后方。 戏志才则在后方冷静地指挥着步兵结成方阵,以稳健的步伐朝胡人的方向压了过去。咸阳城东门外正在攻城的胡人被凌操的骑兵一冲,后方一下子乱作一团。 “军师,看样子我们差一点没赶上,这群胡人还真过来打咸阳城了。”秦岱对着一旁的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也是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日夜兼程地赶路,恐怕就无法及时赶到这里。他庆幸地想道:“幸亏这群军士的战斗素质好,不然多日来的赶路,一般的军队早就疲惫不堪更别说直接投入战斗了。” 与此同时,戏志才注意到城南城北两边的胡人也发现了城东这边的异动,纷纷往这边包抄过来。 秦岱见胡人想三个方向包抄,连忙问道:“军师,我们要不要分阵?” 戏志才皱着眉头,凝视着远处的敌军,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敌人多数是机动性强的骑兵,如果我们分阵,很可能会被他们迅速分割成多个小块并逐一消灭。所以我们不能分阵。你立刻下令让长矛兵手持盾牌和长矛,站在最外侧的两排,内侧的士兵则将手中的武器换成刀剑,全力抵御敌人的前两轮冲锋。等到后方的敌人速度放缓时,让军士们优先斩断敌骑的马腿。” 秦岱接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侧传令而去。当胡人骑兵与汉军方阵激烈碰撞时,战斗的场面变得异常激烈。正如戏志才所预料的那样,前面两轮的骑兵冲锋都被顽强抵抗住了,后续的骑兵因为前方受阻而速度逐渐减慢。随着时间推移,方阵前堆积如山的人马尸体使得胡人的冲锋越发困难,最终只能选择与汉军展开近身搏杀。 咸阳城西外十里扎营地 一名身穿虎皮衣服的汉子冲进标有虎头徽章的大帐内,对着正坐帐中鲜卑虎部落的首领柯最说道:“父亲,城东出现了大量的汉军,估计有一万有余,现在正与我族城东的部队交战,城南和城北的部队也已前去支援。” 柯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柯比熊。柯比熊带来的消息让他感到震惊和困惑,因为根据他们最新的情报显示,新来的云中郡的援军已经被自己的亲信部队吸引到了武泉一带。按照常理来说,这些援军应该不会出现在咸阳城这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柯最开始怀疑起柯比熊的话语是否真实可靠。毕竟,这样的情况与他们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如果真有一支兵力近万余的敌军出现在咸阳城附近,那么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将宣告失败。 柯最想到其他部落已经很轻松地占领五原九原等地,自己这里却毫无进展,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暗骂一句:“这该死的和连,安排给我的地方这么难打,他果然是偏向慕容风这个混蛋。” 柯最转身对着柯比熊下达了命令,语气坚定而冷酷:“立刻通知城西的部队,迅速攻破城门!让他们接应南北两门的军队,并一同围剿这些大汉援军。告诉他们,只要能打败这批汉军,城中的一切都将属于他们,可以随意烧杀抢掠,城中的女人和财物将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柯比熊眼神闪过一丝兴奋,随后恭敬地接过了命令,快步走出了营帐。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洒在了大地上,照亮了整个战场。 第35章 五原沦陷 柯比熊调集了西南北三门的步兵,让他们集中兵力猛攻西门。咸阳城上的王旭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立刻意识到敌人正在集中力量攻打西门,于是急忙下令将兵力集中到西门防守。然而,咸阳城的兵力有限,面对柯比熊在西门的猛烈攻击,他们显得力不从心。鲜卑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墙,咸阳城陷入了危急之中。 一旁的凌操敏锐地观察到了局势的变化,他深知如果不采取行动,咸阳城很可能会沦陷。于是,他果断带领手下的五百大秦铁骑冲向城西的攻城部队,对其展开骚扰。凌操的骑兵如旋风般在敌军中穿梭,一次次冲击着鲜卑人的防线。柯比熊见状怒不可遏,亲自率领西门的骑兵追击凌操。随着凌操的介入,王旭在城墙上承受的压力明显减轻,得以喘息和调整防御。 凌操见柯比熊开始追击自己,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柯比熊会不顾一切地继续攻城,如果那样,咸阳城恐怕很快就会陷落。现在,他成功地吸引了柯比熊的注意力,将敌人的进攻方向从咸阳城转移开来。凌操巧妙地运用战术,逐渐将柯比熊的军队引导至城东的方向。他利用地形和机动性,不断迂回穿插,给柯比熊造成困扰和混乱。 戏志才站在咸阳城东门外,眯眼远眺柯最和柯比熊的军队部署情况。他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敌军营地附近的那片密林,心中暗自庆幸,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东风正劲,吹拂着密林,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戏志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低声对身边的秦岱说道:“看到那片密林了吗?我们要让它成为敌人的葬身之地!”他随即下令,命秦岱带领一部分精兵悄然潜入密林之中,准备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同时,他又安排其他人马在城东门外摆出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企图引诱柯比熊发动进攻。 一切都按照戏志才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柯比熊果然上当,他误以为汉军援军已经不堪一击,于是放弃了追击凌操的骑兵转而率领南北两门的骑兵冲向戏志才所在的中军。当他的骑兵穿越密林时,戏志才一声令下,秦岱立即点燃了事先布置好的火种。瞬间,熊熊大火在密林中蔓延开来,柯比熊的骑兵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士兵们惊慌失措,马也受了惊开始四处逃窜,整个军队乱成一团。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烈火如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柯比熊的军队。混乱中,柯比熊竭尽全力想要控制局面,但火势越来越大,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密林中的大火将战场分割成东西两部分,使得城东门外的敌军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戏志才深知此时正是击败敌军的绝佳时机,他立刻指挥着中军与秦岱、凌操等将领对敌军展开了三面合围。 单方面的屠戮持续了一个时辰,咸阳城东门外的一万多敌军在绝望中被斩杀殆尽,鲜血流淌成河,染红了大地。只有少数鲜卑轻骑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侥幸逃出了火海。 王旭站在城墙上,目睹着这一幕血腥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但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当机立断地下令打开城东门,让援军进城。 戏志才带着凌操和秦岱以及城外的军队顺利进入了城中。他们身上沾满了鲜血,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之色。但他们并没有时间休息,而是急忙向城西赶去支援。 “末将王旭,咸阳城守将。不知大人来自哪里?”王旭看着眼前的军队和为首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知道这支军队是大汉的,但是他们从哪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对这些疑问,王旭决定直接向对方询问,以了解更多情况。 戏志才听到王旭的问题后,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乃云中新太守任命的军师戏志才,现暂领云中郡所有军政要务。此次前来,乃是受新太守之命,前来援助咸阳城。”戏志才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王旭听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支军队竟然是新太守派来的。据他所知,先前云中郡的兵力大多分驻边境几座城内,太守府的兵大多都是辅兵没什么战斗力,而新太守任命到如今也才两月有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新太守就拉起眼前这一支近万的精英部队,这是难以想象的。 “感谢军师和诸位的援助,吾等必不负所望!”王旭抱拳,声音洪亮。 戏志才微笑着点点头,对于王旭的决心他毫不怀疑。 众人寒暄片刻后,戏志才看向远处仍在燃烧的密林,转身对众人说道:“虽已歼灭敌军大部,城西攻城的敌军也呈败退之势,但恐这伙残军逃回草原报信。鲜卑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此后需严加防范。此外,还需尽快将这里的战况禀报主公和太守府。”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援军的加入,鲜卑人的进攻逐渐放缓,最终在不到一个时辰后,城西的守城战宣告结束。 此时,柯最正站在战场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柯比熊带着残兵败将逃回营地。柯比熊一脸沮丧,向父亲讲述了城东的战况。原来,城东的攻势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被彻底摧毁,导致鲜卑人的进攻计划全盘落空。柯最听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柯最抬头望向两侧的密林,只见原本茂密的树林如今已被大火烧成一片焦土,只剩下一个个烧焦的木桩。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围城之战已经彻底失败。面对士气低落、疲惫不堪的攻城部队,柯最无奈地叹了口气,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知道,此刻再继续战斗下去,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损失。于是,鲜卑人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撤离这片战场。 城墙上,戏志才、凌操、秦岱和王旭看着撤退的鲜卑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胜利来之不易,但终于成功击退了敌人。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些在咸阳城守了一天一夜的守军时,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这些守军们已经疲惫不堪,连续作战让他们身心俱疲。有些士兵甚至已经无法站立,只能瘫坐在地上,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疲惫与伤痛。 这时,一些士兵开始大声地笑着,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解脱和释放。但同时,另一些士兵则默默无语,他们静静地背起身边的战友尸体,步履蹒跚地向城下走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戏志才等人看着满是尸体的城墙,心中涌起一股悲痛之情。这场战争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无数的生命消逝在了这片土地上。虽然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代价却是如此惨重。 在这一刻,戏志才等人明白,战争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战争没有绝对的赢家。 就在戏志才准备下令全军休整的时候,城下的斥候急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报~将军,五原郡的五原、九原、临沃和河阴在十五日内被一支近五万的鲜卑军接连攻下,大半个五原郡已被鲜卑人占领。”斥候半跪在王旭前面说道。 戏志才心头一沉,他料到鲜卑人在下一盘大棋,但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如此迅速。王旭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五原郡对于大汉的重要性。 “这群畜生!”王旭咬牙切齿地骂道。 戏志才沉思片刻,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此处战况禀报到主公和朝廷那,同时派出使者联络其他郡县,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秦岱点点头,连忙吩咐士兵快马加鞭前往长安,并派出多名士兵前往青州、冀州,把这里的最新情况告诉陆恒。 第36章 城中奸细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郭嘉和辛毗抵达云中郡郡守府,已过七日。 两人与王鹤、吴满相熟。辛毗接手云中郡大小军政要务。 这天,郭嘉抱着酒壶,斜倚在窗边,眼睛却盯着府库账本。账本泛黄,墨迹陈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郭嘉看得入神,时不时咂一口酒,眉头紧锁,仿佛账本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这几年府库的开支…有点意思。”郭嘉放下酒壶,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 前几年,云中郡府库支出巨大,账目上密密麻麻,每一笔都触目惊心。可近两年,支出骤减,像一条干涸的河流,只剩下了零星的水滴。 郭嘉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府里,真藏着一只大老鼠。” “小鬼头,又在嘀咕什么?”辛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严厉,也带着一丝无奈。 郭嘉转过身,嘿嘿一笑,举起手中的酒壶:“佐治兄,来一口?” 辛毗瞪了他一眼:“你这小酒鬼,主公让你来云中是协助我处理军务的,不是让你来喝酒的!整天抱着个酒壶,成何体统?” 郭嘉不以为意,晃了晃酒壶:“酒可是好东西,能让人头脑清醒,看得更透彻。你看这账本,你不觉得奇怪吗?” 辛毗走过来,接过账本,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支出减少,说明府库节俭,有何奇怪?”辛毗反问。 郭嘉撇撇嘴:“节俭?我看不像。前几年恨不得把整个府库都搬空,这两年突然就转性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比翻书还快!” 辛毗眉头微皱,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是说…府库里有人做了手脚?”辛毗问道。 “八九不离十。”郭嘉点点头,“能接触到府库账目,又能从中牟利的人,屈指可数。佐治兄,这事你怎么看?” 辛毗沉吟片刻,说道:“此事非同小可,需谨慎查证。你可有什么线索?” 郭嘉嘿嘿一笑,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说道:“你看这里,这笔支出,名目是修缮城墙,可我问过去年守城的士兵,去年根本没有大规模修缮过城墙。这笔钱,去了哪里?” 辛毗凑近一看,账本上写着“修缮城墙,支银五百两”。字迹工整,看不出任何破绽。 “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辛毗说道。 “没错。而且,这只是冰山一角。我怀疑,这两年类似的假账,还有不少。”郭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想怎么做?”辛毗问道。 郭嘉摸了摸下巴,说道:“这老鼠既然偷了府库的钱,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把它揪出来。” “你想引蛇出洞?”辛毗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郭嘉点点头:“没错。不过,这蛇狡猾得很,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辛毗沉思片刻,说道:“这样,我们先……” 两人低声商议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夜幕降临,云中郡郡守府内,灯火通明。 郭嘉和辛毗的房间里,却是一片漆黑。 两人坐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来了。”郭嘉突然说道。 辛毗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府库门口停下。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打开了府库的门,溜了进去。 “果然是他!”郭嘉冷笑一声。 黑影在府库里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动手!”辛毗低喝一声。 早已埋伏在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 黑影被擒,灯火亮起。 “张田!竟然是你!”王鹤怒吼。 张田脸色煞白,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他是府库的管家,平日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监守自盗的贼人。 “张田,你还有什么话说?”辛毗厉声问道。 张田低着头,不敢看辛毗的眼睛。 “说!你把府库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吴满怒目圆睁,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张田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提了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了张田一脸。 张田双脚离地,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剩下“我……我……” 郭嘉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开口:“张管家,你这‘我’了半天,是想说‘我错了’,还是‘我招了’?还是说,你在表演口技?” 辛毗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张田,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要把他一片片凌迟。 王鹤则在一旁气得直跺脚,他平日里最信任张田,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狼!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了他。 张田被郭嘉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真要落到他手里,恐怕比死还难受。 “我说!我说!”张田终于崩溃了,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原来,这几年边境不稳,鲜卑人屡屡犯边。张田见钱眼开,竟然动起了歪心思。他利用管理府库的便利,偷偷将云中郡的布防图、兵力部署等重要情报,通过中间人,高价卖给了鲜卑人。 鲜卑人得了情报,如虎添翼,几次进犯都占了便宜。而张田,则得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甚至还有鲜卑人许诺的,事成之后给他一个部落首领的位子! 除了出卖情报,张田还利用职务之便,大肆贪污府库银两。他做假账,虚报开支,把原本用于修缮城墙、购买军械的钱,都偷偷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鹤听完,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张田两个大耳刮子。 “啪!啪!”两声脆响,张田的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吴满也恨得牙痒痒,但他还算冷静,一把拉住王鹤:“别打死了!留着他还有用!” 郭嘉点点头,对辛毗说道:“佐治兄,看来这云中郡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啊。这不仅仅是府库被盗的问题,还牵扯到了通敌叛国!” 辛毗脸色铁青:“张田,你可知道,你这是死罪!” 张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鹤怒不可遏,一脚踹在张田的身上。 张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把他关起来,严加审问!”辛毗下令道。 士兵们将张田拖了下去。 “真没想到,这奸细竟然是张田。”吴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鹤说道。 “这下,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郭嘉伸了个懒腰,说道。 辛毗看着郭嘉,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 “奉孝,这次多亏了你。”辛毗说道。 “小意思。”郭嘉摆摆手,一脸得意。 “不过,你这酒……”辛毗指了指郭嘉手中的酒壶。 “嘿嘿,这是奖励。”郭嘉笑着说道。 辛毗无奈地摇了摇头。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事?”辛毗问道。 “禀大人,咸阳县急报,鲜卑人…鲜卑人攻城!”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 辛毗、王鹤、吴满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郭嘉猛地站起身,酒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37章 夜审张田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账本哗啦作响。 郭嘉依旧靠在窗边,手里没了酒壶,只剩下一本摊开的府库账册。辛毗站在桌案后,眉头紧锁,盯着地图,指节一下一下敲击在云中郡的西边,咸阳城的位置。 “鲜卑人动作真快。”辛毗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郭嘉头也不抬,眼睛黏在账本上,“快吗?我倒觉得慢了。” 辛毗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郭嘉,“奉孝,你什么意思?” 郭嘉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佐治兄,我们之前不是都猜到了吗?鲜卑人的目标根本不在武泉,也不在云中城,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更西边,是咸阳,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猜到是猜到,但他们如此迅速地攻城,还是出乎意料。”辛毗走到桌边,语气急促,“咸阳城兵力空虚,王旭手下不过数百残兵,如何能挡住鲜卑人的铁蹄?” 郭嘉合上账本,起身走到辛毗身边,目光落在地图上,“佐治兄,你太看得起咸阳城的那点兵力了,也太小看戏志才了。” 辛毗眉毛拧成疙瘩,“奉孝,现在不是说玩笑话的时候,咸阳城危在旦夕,戏志才手下兵力有限,恐怕难以抵挡鲜卑大军。” “佐治兄,你忘了戏志才的能耐了?”郭嘉轻笑一声,语气轻松,“他若真没点把握,敢孤身犯险,跑到武泉城去调兵?你信不信,此刻咸阳城外,鲜卑人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话虽如此,但战场瞬息万变,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辛毗依旧忧心忡忡,“咸阳城若有失,整个云中郡西线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 “佐治兄,你就是太谨慎了。”郭嘉拍拍辛毗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戏志才比你想象的更厉害,区区鲜卑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辛毗被郭嘉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笑了,“奉孝,你倒是心大,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郭嘉反问, “担心戏志才打不过鲜卑人?还是担心鲜卑人打到云中城来?” “都有!”辛毗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鲜卑人来势汹汹,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佐治兄,你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不如想想怎么把云中郡的内鬼都揪出来。”郭嘉指了指地上的账本碎片,意有所指,“比起咸阳城,我更担心我们自己的后院起火。” 辛毗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戏志才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他顿了顿,看向王鹤,“王鹤,你带五十铁骑,即刻出发,前往咸阳城外探查情况,务必将前线战报带回来。” 王鹤抱拳应诺,“末将遵命!”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郭嘉突然叫住王鹤。 王鹤疑惑地看向郭嘉。 郭嘉走到王鹤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王将军,此去咸阳,不仅要探查战况,还要留意戏军师的动向,看看他是否需要支援。若情况紧急,可便宜行事,不必拘泥于军令。” 王鹤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郭嘉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末将明白!” 王鹤领命而去,房间里又只剩下辛毗和郭嘉两人。 辛毗看着地图,手指在咸阳城的位置摩挲着,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担忧。 郭嘉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佐治兄,你说,这云中城,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郭嘉突然开口,语气幽幽。 辛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郭嘉话有所指,“奉孝,你又发现了什么?” 郭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佐治兄,你不觉得,这城里,太安静了吗?” 辛毗皱起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氛围,自抓出了张田,府衙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此刻夜深人静,的确显得有些过分的平静。 “你是说…?”辛毗似乎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张田只是一个小喽啰罢了。”郭嘉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真正的大鱼,恐怕还藏在更深的地方。” “你想审问张田?”辛毗问道。 郭嘉点点头,目光转向紧闭的房门,“有些事情,恐怕只有从他嘴里,才能问出来了。” 郭嘉说完,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烛台,朝着黑暗的房间深处走去。 烛光摇曳,将郭嘉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辛毗看着郭嘉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夜色渐深,云中郡郡守府内的气氛愈发紧张。郭嘉和辛毗走进审问室,张田被押在一旁,神情恍惚,似乎还未从被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张田。”辛毗冷冷地开口,目光如刀,直逼张田的眼睛,“你可知道,今日的局势因你而变得多么危险?” 张田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你可别想狡辩。”郭嘉在一旁插嘴,语气轻松却带着威胁,“我们可不想浪费时间。你只需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情,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我…我真的不知道。”张田结结巴巴地说,眼神闪烁不定。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辛毗冷笑一声,“你在府库里做的那些勾当,早已被我们查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张田的脸色愈发惨白,心中恐惧加剧,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我只知道一个黑衣人,他和我联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黑衣人?”郭嘉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线索感兴趣,“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他汉语说得很好,身手也很厉害。”张田结结巴巴地说,“我只见过他几次,都是在暗处接头。” “你见过几次?在哪里?”辛毗追问。 “在城外的一个小酒馆。”张田急忙回答,“他总是让我准备一些情报,给他送去。” “情报?”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说的情报,是什么内容?” “我…我只负责传递,具体内容我不知道。”张田急忙摇头,显得十分慌张。 “你可知道,屠杀武泉郊外村庄的小股鲜卑部队和劫掠王鹤运往武泉粮草的人,是否也和这个黑衣人有关?”辛毗语气加重,目光紧紧锁定张田,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张田被辛毗锐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低下头,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嘴唇蠕动了几下,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听黑衣人提到过一些……好像,好像是同一伙人。” “他们藏在哪里?”郭嘉向前一步,站在张田面前,烛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明暗交错,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张田身子一颤,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慌乱地环顾四周,似乎想寻找一丝逃脱的希望,但最终还是绝望地垂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听说过……他们藏在云中城中。” “什么?!”辛毗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藏在云中城中?!” 郭嘉的瞳孔也骤然收缩,原本带着一丝玩味的嘴角也凝固了,他迅速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云中城的位置重重一点,又抬眼看向张田,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确定他们藏在城里?具体位置呢?” 云中城有 近万重步兵,还有数百大秦铁骑巡逻,如果真如张田所说,有人胆敢藏匿其中,那简直是匪夷所思,也意味着情况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张田被两人的反应吓得更加语无伦次,他连连点头,又急忙摇头, “我……我不确定……我只是听黑衣人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猜他们可能藏在城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郭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他踱步走到张田面前,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冷,“张田,你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耐心,还能容忍你继续隐瞒吗?” 辛毗也走到张田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张田,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想活命,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不要试图挑战我们的底线。” 审讯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张田感受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我…我会说的!”张田慌忙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我会尽量回忆起更多的事情!” “你最好快点。”郭嘉说完,转身走出审问室,留下辛毗继续盯着张田。 “张田,记住,你的命在我们手中。”辛毗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威严。 张田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尽快想办法保住性命。 “我会想办法的。”张田心中暗自发誓,眼中闪过一丝决心。 审问结束后,郭嘉和辛毗走出房间,郭嘉轻声说道:“这张田似乎还有些隐瞒,我们得想办法逼他说出更多。” “他已经说得够多了。”辛毗摇头,“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黑衣人,不能让他继续在城中活动。” “我会派人去调查。”郭嘉点头,眼中闪烁着聪明的光芒,“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敌人逃脱。” “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辛毗说完,目光坚定,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郭嘉和辛毗的心中都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第38章 北上幽州 济北国肥城县西郊外 夜幕降临,火光跳动。 陆恒一行人刚离开巨平城不久,便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安营扎寨。于禁则领着三千大汉重步兵先行一步,前往云中郡。 “主公,咱们为啥不直接去云中,反而要绕道幽州?”典韦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瓮声瓮气地问。 陆恒正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火光映照着他年轻的脸庞,显得有些深沉。“恶来,云中郡现在不太平,鲜卑人正在那里烧杀抢掠。我们此行北上,是为了招揽两位英雄好汉,有他们在,才能更好地守护云中。” “英雄好汉?比俺老典还厉害?”典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服气。 荀攸在一旁轻笑一声,解释道:“恶来,我倒是听主公提起过这两位,他们武艺都不在你之下,更兼有万夫不当之勇。若能得他们相助,主公的大业便如虎添翼。” “哦?那俺倒要见识见识!”典韦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战意。 陆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想要在这个乱世立足,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人才,更多的力量。 第二天,队伍继续赶路。 一路上,陆恒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道路两旁的村庄,大多破败不堪,田地荒芜,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也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这世道,真是……”陆恒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能感受到百姓的痛苦,能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残酷。 “主公,您看那是什么?” 突然,荀攸指着远处说道。 陆恒顺着荀攸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飘荡着几缕黑烟。 “走,过去看看!” 陆恒催马向前,典韦和荀攸等人紧随其后。 越往前走,景象越发凄惨。路边开始出现尸体,有老人的,有小孩的,甚至还有妇女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惊恐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遭遇。 “这帮畜生!”典韦怒吼一声,双眼通红。 陆恒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主公,前面好像有人。”荀攸再次开口。 陆恒定睛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破败的村庄里,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晃动。 “走!” 陆恒一挥手,众人加快了速度。 刚靠近村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跑啊!太平道的人来了!” “他们要抓我们去当兵!” “救命啊!” 只见一群身穿黄衣,头裹黄巾的人,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追赶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住手!” 陆恒大喝一声,催马冲了过去。 典韦也紧随其后,挥舞着双戟,如同一头猛虎般冲进了人群。 那些太平道教徒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杀出,顿时乱作一团。 “哪来的贼人,敢管我们太平道的事!”一个领头的太平道徒大声喊道。 “太平道?你们这群妖人,也配称太平?”陆恒冷笑一声,“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些祸害!” “杀!” 典韦怒吼一声,手中的双戟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那些太平道教徒虽然人数众多,但哪里是典韦的对手,很快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撤!快撤!” 领头的太平道徒见势不妙,连忙大喊。 剩下的太平道教徒纷纷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陆恒并没有下令追赶,他看着那些惊魂未定的百姓,心中一阵悲凉。 “乡亲们,你们没事吧?”陆恒翻身下马,走到一位老者面前,轻声问道。 老者颤抖着身体,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恐惧。 “老人家,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陆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你们……你们是官兵?”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不是官兵,我们是……”陆恒刚想解释,却被荀攸打断。 “我们是济北相派来的,前来解救你们的。”荀攸上前一步,说道。 “济北相鲍大人?”老者和其他百姓都愣住了。 “没错,鲍大人心系百姓,特地派我们前来保护你们。”荀攸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有我们在,太平道的人不敢再来骚扰你们了。” 听到荀攸的话,百姓们这才稍稍安心。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者带着一群百姓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陆恒连忙将他们扶起,“乡亲们,快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安抚好百姓后,陆恒将荀攸叫到一旁。 “公达,为何要冒充我们是济北相派来的?”陆恒不解地问道。 荀攸笑了笑,“主公,现在百姓对官府已经失去了信任,如果我们直接表明身份,恐怕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而济北相鲍将军在这还是很受百姓信任的,济北相手下这个身份,虽然有些虚假,但至少能让他们安心。” 陆恒点了点头,觉得荀攸说的有道理。 “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荀攸问道。 陆恒沉思片刻,“我们继续赶路,不过要多加小心。太平道的人既然会在这里出现,说明他们在这附近一定有据点。” “是,主公。” 接下来的几天,陆恒一行人一路北上,沿途又遇到了几波太平道教徒。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陆恒他们应付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主公,你看!”典韦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陆恒抬头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山路上,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着。 “跟上去看看。”陆恒说道。 众人悄悄地跟在那几个人身后,只见他们走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主公,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典韦说道。 陆恒点了点头,“我们进去看看。” 山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陆恒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借着火光,他们发现这个山洞竟然别有洞天。 山洞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和粮草。 “这里是太平道的一个秘密据点!”荀攸说道。 陆恒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太平道所图不小啊!”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典韦问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出去再说。” 陆恒带着众人悄悄地退出了山洞。 回到山脚下,陆恒开始思考对策。 “公达,你觉得太平道的人在这里设置据点,有什么目的?”陆恒问道。 荀攸沉思片刻,“主公,太平道的人在这里囤积兵器和粮草,恐怕是为了起事做准备。” “起事?”陆恒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来历史的滚轮依旧照常行进着。 “没错,主公。太平道在各地广收信徒,又暗中积蓄力量,他们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荀攸说道。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查明太平道的动向。”陆恒说道。 “主公,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据点,引蛇出洞。”荀攸提出了一个建议。 “哦?怎么个引蛇出洞法?”陆恒问道。 “我们可以……” 荀攸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陆恒。 陆恒听完,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39章 小心...张角 当天夜里,陆恒带着典韦和几名秦锐士,再次来到了那个山洞。 他们悄悄地潜入山洞,将里面的人全部制服。 然后,陆恒让典韦穿上太平道教徒的衣服,假扮成他们的人。 “恶来,你带着几个人,假装押送粮草,去附近的几个村庄,看看能不能引出太平道的首领。”陆恒吩咐道。 “好嘞,主公,你就瞧好吧!”典韦咧嘴一笑,带着几个人,将沙石装进粮草袋,并押着几辆装满“粮草”的马车,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山洞。 陆恒和荀攸则带着剩下的人,躲在村庄旁的密林中,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恒的心中也越来越紧张。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来了!”陆恒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见一群身穿黄衣,头裹黄巾的人,骑着马,向这边飞奔而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领头的一个太平道徒大声问道。 “我们是奉命押送粮草的。”典韦粗着嗓子说道。 “押送粮草?我怎么没听说过?”领头的太平道徒一脸怀疑地看着典韦。 “这是我们刚刚收缴的,还没来得及上报。”典韦说道。 “哦?是吗?把你们的令牌拿出来看看。”领头的太平道徒说道。 典韦从怀中掏出从太平道徒身上搜到的令牌,递给了他。 领头的太平道徒接过令牌,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嗯,没错,是我们的令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典韦说道。 “慢着!”领头的太平道徒突然喊道。 “怎么了?”典韦问道。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生啊?”领头的太平道徒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典韦,语气中带着一丝狐疑。他总觉得眼前这大汉,虽然穿着太平道的衣服,却透着一股子违和感。 典韦心中暗道这贼厮鸟眼睛还挺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这位头领,我是刚入伙的,您自然没见过我。这不,刚来就被派来送粮,也是头一次出门,心里正紧张着呢!” “新来的?”领头的太平道徒显然不怎么相信,鼻子轻哼一声,“新来的怎么可能让你来押送粮草?这可是重要的任务!”他眼神一转,落在了典韦身后那几辆马车上,心中更加怀疑。新来的能有这待遇? 他冷笑一声:“万一你是官府的奸细,我们岂不是……” 典韦一拍大腿,声音也粗了几分:“我说你这人,咋就这么磨叽呢?好话赖话都说了,你还想咋地?” 他一把扯过旁边一辆运粮车,猛地一掀,露出……满满一车沙土! 典韦指着沙土,瞪着铜铃大眼吼道:“看见没?看见没!谁家运粮运一车沙子?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真要是官府的奸细,能这么蠢?” 那领头的太平道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看着那满车的沙土,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典韦见状,更来劲了,他从车上抄起一把大刀,往地上一杵,大声吼道:“磨磨唧唧的,本大爷不陪你玩了!再敢拦路,休怪你典大爷刀下无情!” “果然是奸细!”领头的太平道徒拔出刀,指着典韦说道。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太平道教徒纷纷拔出武器,向典韦等人冲了过去。 “杀!” 典韦怒吼一声,挥舞着双戟,迎了上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躲在密林中秦锐士也从暗处冲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那些太平道教徒虽然人数占优,但哪里是典韦和秦锐士的对手,很快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撤!快撤!” 领头的太平道徒见势不妙,连忙大喊。 剩下的太平道教徒纷纷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追!” 陆恒一声令下,众人紧追不舍。 一直追到了一处山谷,才将那些太平道教徒全部歼灭。 “主公,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典韦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太平道徒,来到了陆恒面前。 “说,你们的头领是谁?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阴谋?”陆恒冷冷地问道。 那太平道徒吓得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去死吧!”典韦说着,就要动手。 “等等!”陆恒阻止了他。 “恶来,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陆恒说道。 “是,主公。” 典韦将那太平道徒带了下去。 “公达,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陆恒说道。 荀攸点了点头,“没错,主公。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太平道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我知道。”陆恒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早日到达幽州。” “主公,你看那是什么?” 突然,荀攸目光一凝,指向远处:“主公,你看那是什么?” 陆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影影绰绰似乎躺着个人。 “过去看看。”陆恒一夹马腹,当先驰去,典韦和荀攸等人紧随其后。 靠近一看,那人身穿黄衣,赫然是一名太平道徒。只是这道徒姿势扭曲,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走近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道徒死状极惨。他胸口直挺挺地插着一把匕首,只留了个柄在外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死前见了鬼。 陆恒皱起眉头,这死法,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荀攸心思细腻,注意到细节:“主公,他手里好像攥着东西。” 陆恒这才注意到,那死人拳头紧握,像抓着救命稻草。他蹲下身,稍一用力,便掰开了死人已经僵硬的手指。一块被捏得皱巴巴的布条,带着未干的血迹,落入陆恒掌心。 缓缓展开布条,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像某种绝望的呐喊,刺入陆恒眼中: “小心……张角……” “张角?”陆恒一惊,这名字可不简单,那是太平道的精神领袖,是无数教徒心中神一样的人物! 典韦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主公,这张角是谁?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陆恒没理会典韦,他盯着那几个血字,眉头紧锁。一个太平道徒,临死前却写下“小心张角”,这其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太平道内部出了问题?这道徒是张角的反对者?又或者,他发现了张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荀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主公,此事颇为蹊跷。这张角,或许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 陆恒点了点头,问道:“公达,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太平道内部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荀攸摇了摇头:“太平道行事诡秘,内部等级森严,外人很难探知其内幕。不过,属下倒是想起一件事……” “哦?什么事?”陆恒连忙问道。 荀攸捋了捋胡须,回忆道:“早年间,属下曾听闻,张角有一胞弟,名叫张梁,此人性格暴戾,野心勃勃,似乎对张角这个兄长,颇有不满……” “这张梁现在何处?”陆恒追问。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荀攸面露难色。 陆恒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越来越邪乎了:“不好说,不过,这趟浑水是越来越深了。”他把布条递给荀攸,“公达,你见多识广,看看这字迹,可有什么蹊跷?” 典韦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管他是谁派来的!主公,咱们直接杀到他们老巢,把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全剁了!” “恶来,稍安勿躁。”陆恒摆摆手,看向荀攸。 荀攸仔细端详着布条,又凑近闻了闻,眉头越皱越紧:“这字迹……倒像是用手指蘸血仓促写下的。这血迹也有些古怪,不像是寻常人血……” “别卖关子了!”典韦等得不耐烦,瓮声瓮气地催促。 荀攸抬起头,神色严肃:“主公,这布条上的血,恐怕不是人血!” “不是人血?”陆恒和典韦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典韦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娘的,难不成还是鬼血?” 陆恒心里咯噔一下,这年头,怪事还真多!他沉吟片刻,吩咐道:“继续赶路,但要加倍小心。另外,派人去查查这死人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 “得嘞!”典韦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 陆恒一行人继续上路,气氛却变得压抑起来。太平道的阴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收越紧。而那块写着“小心……张角……”的布条,更像是一道不祥的预兆,悬在每个人的心头。 第40章 涿郡张飞 幽州的风,卷着塞外的沙尘,刮得人脸生疼。陆恒一行人低着头,顶风前行,马蹄声声,打破了北地的寂静。 近一周的奔波,风尘仆仆,终于,涿郡那高大的城墙,隐约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与一路上的冷清萧条不同,涿郡城外,竟是另一番景象。还未进城,便能听到鼎沸的人声,夹杂着锣鼓喧嚣,热闹非凡。 “主公,这涿郡看着可比别处热闹多了,”荀攸眯起眼,望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陆恒也来了兴致,一路上神经紧绷,难得见到这般热闹场景:“走,过去瞧瞧。” 几人催马向前,只见城门外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在……比武?”典韦个头高,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陆恒点头,擂台上两个汉子正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台下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震耳欲聋。 “这涿郡人,够劲儿!”陆恒心中暗赞,对这汉末的风土人情,又多了几分了解。 他本就好热闹,更何况身处这乱世,能见到这等场面,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走,挤进去看看!”陆恒大手一挥,当先开路。 “好嘞!”典韦兴奋地吼了一嗓子,仗着人高马大,硬生生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好!” “打他!打他下盘!” “张屠夫,给老子揍趴他!” 人群中,叫好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陆恒这才看清,擂台上其中一个汉子,膀大腰圆,活像一头黑熊,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上下翻飞,寒光闪闪。 “这……不会就是……”陆恒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细细打量那汉子,豹头环眼,一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可偏偏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豪迈。 “主公,这用杀猪刀的,八成就是涿郡的张飞了。”荀攸也认出了那汉子。 陆恒微微点头,目光却被擂台旁的一张画案吸引了过去。 画案上,几幅水墨画随意摆放着,笔墨粗犷,线条简单,却又格外传神,透着股野蛮生长的力量。 陆恒来了兴致,走到画案前,弯腰细看。他之前也算是个文艺大学生,对书画略有涉猎,一眼便看出这些画的不凡之处。 画中,有街头巷尾扯着嗓子叫卖的小贩,有田间赤膊挥汗的农夫,还有那奔腾的骏马,展翅翱翔的雄鹰……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纸上跳出来一般。画的左下角,都潦草地写着一个“飞”字。 “这画……有点意思。”陆恒摸着下巴,心想这猛张飞还有这等艺术细胞?这反差萌,有点意思! 他正看得入神,旁边一位捋着山羊胡的老者凑了过来,一脸得意地问道:“这位公子,可是看出这些画的妙处了?” 陆恒指着画,问道:“老丈,这画,可是那擂台上挥舞杀猪刀的张屠夫画的?” 老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公子好眼力!正是!正是!这张屠夫,别看他五大三粗,杀猪宰羊是把好手,这画画的本事,在涿郡也是出了名的!” “哦?”陆恒更加好奇了,“这倒是奇了,一个杀猪的,怎么还喜欢上丹青了?” 老者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张屠夫啊,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干起了这杀猪的营生。不过,这画画的手艺,却是祖传下来的,一直没丢!” 陆恒点点头,心说原来如此,看来这艺术基因还真是强大,杀猪都挡不住。他又仔细端详起画来,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他看着画中那些鲜活的场景,仿佛看到了一个粗犷外表下,细腻而又丰富的内心世界。 这个张飞,不简单啊!绝非只是演义中描述的莽汉。 他的心里,怕是藏着一个不一样的天地。 典韦挤了过来,挠着头嘟囔:“画这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 陆恒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憨货,懂个屁! “主公,这比武快要结束了。” 荀攸的声音将陆恒的思绪拉了回来。 陆恒抬头望去,只见擂台上,张飞已经将对手逼到了角落。 那对手显然已经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我认输!” 那对手大喊一声,跳下了擂台。 “好!” “张屠夫赢了!” 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欢呼。 张飞将杀猪刀往地上一杵,叉着腰,哈哈大笑。 “还有谁?” 他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人群中,一阵骚动。 许多人跃跃欲试,但又有些犹豫。 毕竟,张飞的武艺,在涿郡是出了名的。 “我来!” 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汉子,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正是典韦! “恶来,你想试试?” 陆恒笑着问道。 典韦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主公,俺老典早就想会会这涿郡的豪杰了!” “好,去吧。” 陆恒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得嘞!” 典韦应了一声,大步走上了擂台。 “你是何人?” 张飞看着典韦,问道。 “俺叫典韦,是……” 典韦刚想介绍自己,却被陆恒打断。 “他是我家护卫。” 陆恒上前一步,说道。 张飞看了陆恒一眼,又看了看典韦,点了点头:“好,那就来比划比划!” 两人也不多话,摆开架势。 张飞依旧手持杀猪刀,典韦赤手空拳,只把双臂一横,浑身肌肉虬结,像块铁疙瘩。 “来吧!”张飞大喝,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脚下一蹬,身形如猛虎扑食,手中杀猪刀带着风声,直奔典韦面门。 典韦不闪不避,双臂一振,竟要空手接白刃! “铛!” 一声闷响。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多硬的胳膊? 典韦双臂毫发无损,甚至连皮都没破。 张飞心中一凛,这护卫,有点东西!他这把刀,杀猪剔骨,吹毛断发,寻常兵器一碰就断,竟然奈何不了这双肉臂? “再来!”典韦大吼,声如闷雷,震得擂台都晃了三晃。他挥拳向张飞打去,拳风呼啸,势大力沉。 张飞不敢硬接,连忙举刀格挡。 “砰!” 又是一声巨响,震得人心里发慌。 张飞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刀。这护卫,简直就是人形凶兽!他暗自咋舌,这陆恒,从哪找来的怪物?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兵器碰撞,打得尘土飞扬,木屑乱飞。 台下观众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这护卫,真猛!” “张屠夫怕是遇到对手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开始为张飞捏一把汗。 张飞越打越心惊,这典韦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简直就是个铁人!再打下去,自己怕是要吃亏。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好汉子!”张飞大喝一声,手中杀猪刀舞得更加凌厉,招招不离典韦要害。 典韦也打出了火气,双拳挥舞,如两柄铁锤,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两人从擂台这头打到那头,又从那头打到这头,拆了上百招,依旧不分胜负。 “痛快!”张飞突然大笑,猛地向后一跃,跳出战圈。 “不打了,不打了!”他把杀猪刀往地上一扔,大咧咧地说道。 “怎么不打了?”典韦有些不解,正打得兴起呢。 “你这汉子,力气真大,俺老张佩服!”张飞走到典韦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震得典韦一个趔趄。“俺老张认输了!” “承让。”典韦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汉子,真性情!” “张屠夫输得起,是条汉子!” “那护卫也厉害,不愧是能跟张屠夫打成平手的人!” 陆恒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心中暗笑。这俩活宝,一个比一个能打,一个比一个能装。不过,这效果嘛,倒是出奇的好。 荀攸捋着胡须,微微点头,这典韦,武力惊人,忠心耿耿,主公得此猛将,如虎添翼。 “好!” 陆恒带头鼓掌,台下观众也纷纷叫好。 “这位兄弟,你这护卫,可真厉害!” 张飞走到陆恒面前,说道。 陆恒笑了笑:“张壮士,你的武艺,也非同一般。” “哈哈,过奖,过奖!” 张飞摆了摆手,“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陆恒。” 陆恒拱了拱手,说道。 “陆兄弟,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张飞发出了邀请。 陆恒正有此意,便欣然答应:“好啊,正想跟张壮士讨教几招。” “走,去俺家!” 张飞拉着陆恒,就要往外走。 “等等。” 陆恒指了指画案上的画,“这些画……” “哦,你说这些画啊,都是俺老张闲来无事,瞎涂鸦的。” 张飞满不在乎地说道。 “张壮士,这些画,可否送我几幅?” 陆恒问道。 “送你?你要这些破玩意儿干啥?” 张飞一脸疑惑。 “我喜欢。” 陆恒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些画,很有意思。” “哈哈,你这人,倒是有趣!” 张飞大笑起来,“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多谢张壮士。” 陆恒也不客气,将画案上的画全部收了起来。 “走,喝酒去!” 张飞搂着陆恒的肩膀,大步向外走去。 典韦和荀攸等人,紧随其后。 第41章 关羽 张飞的家,比陆恒想象中还要宽敞些。 典型的汉末民居,土木结构,几间正房围着一个大院子,后院里还种着几棵桃树,上面零星的挂着几个桃子。 “陆兄弟,随便坐!” 张飞招呼着陆恒,嗓门大得能把房顶掀翻。 他从屋里搬出几个矮几,又从地窖里抱出一坛酒,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 陆恒闻了闻,这酒比之前酒舍的,浓烈多了。 张飞得意地笑:“那是,这可是俺老张珍藏的好酒,平时都舍不得喝!” 他给陆恒倒上一碗,又给典韦、荀攸各倒了一碗。 “来,尝尝!” 陆恒端起碗,抿了一口。 酒液入口,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回味悠长。 “好酒量!” 张飞见陆恒一饮而尽,大声叫好。 他自己也端起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典韦更是不含糊,一碗酒下肚,脸都不带红的。 荀攸倒是斯文,小口小口地品着。 几碗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 张飞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从涿郡的风土人情,到他的杀猪生涯,再到他的绘画心得,说得眉飞色舞。 陆恒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几句。 他发现,这猛张飞,还真是个妙人。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锣声,打破了酒桌上的欢声笑语。 张飞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冲到院子里,扯着嗓子问。 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有人……有人来砸场子了!” “谁?” 张飞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相。 “是……好像叫关羽!” 家仆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关羽?” 陆恒一愣,这名字,如雷贯耳啊! 他放下酒碗,跟着张飞走了出去。 荀攸和典韦也紧随其后。 来到张飞院门外。 一个红脸汉子,站在前院中央,宛如一尊铁塔。 他身材高大,足有九尺,往那一站,气势逼人。面如重枣,红得发亮,唇若涂脂,更显英气。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精光,卧蚕眉斜插入鬓,更添几分威严。 正是关羽! “你是何人,这是什么意思?”张飞瞪着铜铃大眼,声音像打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关羽拱了拱手,声音低沉而有力,却带着几分无奈:“关某今日前来,是听他人说有姓典的壮士赢下了比武,特来讨教一番。” “比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张飞挠挠头,一脸疑惑,心想这人莫不是来找茬的? 关羽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实不相瞒,关某参加比武,是为了赢得奖金,救济邻家孤苦母女。” 他顿了顿,接着说:“关某安顿好了那母女,赶来时发现比武已结束,特来与典壮士再战一场,以全武道!” 原来如此!陆恒心中恍然,这关羽,果然是义薄云天!为了邻居孤女,竟能如此执着,当真令人敬佩。 张飞也明白了关羽的苦衷,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爽,心想:俺老张的场子,岂是你说来就来,说比就比的? 关羽再次拱手,目光如炬:“典壮士在何处,请赐教!” 典韦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听到关羽叫阵,他大步走了出来,说道:“好,那就再比一场!”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摆开了架势,浑身肌肉虬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两人再次交手,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激烈。 关羽拳风呼啸,大开大合,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势如破竹。 典韦也是毫不示弱,双拳挥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两座铁塔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惊肉跳。 张飞的家仆们吓得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两位爷的拳风扫到。 陆恒也看得入了迷,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这才是真正的武艺较量!比之前那些花拳绣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心中,对关羽,更加敬佩。这不仅是一位武艺超群的猛将,更是一位有情有义的真英雄!这等人物,若是能结交一番,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好!”张飞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他早就手痒痒了,恨不得自己也上台去打一场。 荀攸捋着胡须,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之色。这关羽,果然名不虚传,武艺高强,人品更是难得。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交,打了上百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典韦越战越勇,浑身热气腾腾,如同一个火炉。关羽则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壮士,好气力,你赢了。”关羽突然收拳,后退一步,朗声说道。他虽然输了,但脸上并没有沮丧之色,反而带着一丝钦佩。 关羽虽然认输,但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这份气度,这份胸襟,让人心折。 “关羽,你这身手,真厉害!”张飞大步走上前,拍了拍关羽的肩膀,哈哈大笑。 关羽笑了笑,拱手道谢,转身欲走。 “关壮士,且慢!”陆恒突然开口,叫住了关羽。他心中有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他走到关羽面前,拱了拱手。 “在下陆恒,久仰关壮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关羽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陆公子,有何见教?” “关壮士,你参加比武,是为了救济邻家母女,对吧?” 陆恒问道。 关羽点了点头。 “正是。” “关壮士,义薄云天,令人敬佩!” 陆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这是……” 关羽有些不解。 陆恒将银子递给关羽。 “关壮士,请收下。” 关羽一愣,随即摆了摆手。 “陆公子,这万万使不得!关某岂能收你的钱?” “关壮士,你听我说。” 陆恒坚持道。 “关壮士,你救济邻家母女,是义举。既然是义,天下人何分彼此。” “这钱,你拿着,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关羽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感动不已。 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慷慨,如此仗义。 “陆公子,这……” 他想拒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关壮士,不必推辞。” 陆恒笑着说道。 “你若真想感谢我们,不如跟我们一起,喝上几杯?” 关羽看着陆恒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就多谢陆公子了!” 他将银子收好,跟着陆恒等人,来到了张飞家。 “来,关兄弟,请坐!” 张飞招呼关羽坐下,又让人重新摆上酒菜。 “关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张飞端起酒碗,对关羽说道。 关羽连忙举起酒碗。 “张兄,言重了。关某也有不对之处。” 两人一饮而尽,一笑泯恩仇。 陆恒看着两人,心中暗喜。 这关羽,张飞,都是当世豪杰。 若能将他们收归麾下,那该多好! 不过,这事急不得。 得慢慢来。 他端起酒碗,对关羽说道。 “关壮士,我敬你一杯!” “陆公子,请!” 关羽举起酒碗,与陆恒碰了一下。 两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陆恒放下酒碗,目光灼灼地看向关羽:“关壮士,如今天下纷乱,百姓困苦,不知你对这局势,可有什么看法?” 关羽也放下手中酒碗,眉宇间笼上一层阴云,长叹一声:“如今天下,诸侯割据,战乱频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关某虽有一身武艺,却无力改变这乱世,每每思及此处,便觉惭愧难当。” 陆恒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又问:“关壮士既有这般抱负,可曾想过投效明主,为国效力,也好施展一身本领,救民于水火?” 关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关某早年也曾有过投军的念头,但如今天下,朝廷之上,宦官弄权,卖官鬻爵,贪腐成风。关某不愿与这等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污了自己这身清白。” 陆恒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关壮士,那你可曾听说过云中太守陆恒?” “云中太守陆恒?”关羽一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想,“此人……关某倒是略有耳闻,据说他年纪轻轻,便被朝廷委以重任,镇守边疆,北上抗击异族,保一方平安。”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追问道:“那关壮士觉得,此人如何?” 关羽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人虽未曾谋面,但从其所作所为来看,倒也算得上是一位有胆识、有担当的豪杰,能在这乱世之中,坚守一方,实属不易。” 陆恒哈哈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关壮士,若是有机会,你可愿与此人相见,一同把酒言欢,共论天下大事?” 关羽看着陆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忽然一动,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若真有机会,关某自然是求之不得,定当把酒言欢,好好讨教一番。” 陆恒猛地一拍桌子,大笑道:“好!关壮士果然爽快!实不相瞒,我就是陆恒!” 关羽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恒,那眼神,仿佛要把陆恒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你……你就是陆恒?那个云中太守陆恒?”关羽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莫名的激动。 “如假包换。”陆恒坦然受之,拱手道。 典韦在一旁早就憋不住了,哈哈大笑:“怎么样,没想到吧!俺主公,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这次可算找对人了!” 关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陆恒,心中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要结交的英雄人物,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且还如此年轻,如此……出人意料。 第42章 桃园结义 “云长兄,翼德兄,实不相瞒,我陆恒虽为云中太守,却无意于庙堂之争。”陆恒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他目光扫过关羽和张飞,语气坚定:“我所求者,乃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为此,纵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张飞一拍大腿,吼道:“好!说得好!俺老张早就看那些当官的不顺眼了!就该有人站出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关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陆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钦佩,有激动,也有几分犹豫。 陆恒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云长兄,翼德兄,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我陆恒不才,愿与二位兄长一道,扫清**,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伸出手,目光灼灼:“二位兄长,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张飞毫不犹豫地把手搭了上去:“俺老张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关羽深吸一口气,也缓缓伸出手,与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关某愿追随陆兄弟,生死与共!” 三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陆恒心中激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他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好!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效仿古人,结义如何?”张飞兴奋地提议。 “桃园结义?”陆恒一愣,随即笑道,“好主意!只是,这后院只有几棵桃树,怕是……” “无妨!”张飞大手一挥,“有桃树就行!心意到了,比什么都强!” 说着,他便拉着陆恒和关羽,来到了后院。 虽已是秋季,但这几棵桃树却依旧枝繁叶茂。虽无桃花点缀,但绿叶婆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酒香。 张飞从屋里搬出一个香案,摆上三牲祭品,又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青烟袅袅,直上云霄。 三人并排跪在香案前,神情肃穆。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张飞率先开口,声音洪亮,“我张飞,今日与陆恒、关羽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关羽紧随其后:“我关羽,今日与陆恒、张飞结为异姓兄弟,从此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陆恒看着身边的两位兄弟,心中感慨万千。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陆恒,今日与关羽、张飞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心同德,共创大业,若有异心,天打雷劈!” 三人对天盟誓,声音铿锵有力,在桃园中久久回荡。 誓毕,三人起身,相视一笑。 从此,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们是兄弟,是生死相依的兄弟! “大哥!”张飞和关羽齐声喊道。 陆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按照年龄,他确实是三人中最大的。 “二弟!三弟!”陆恒笑着应道。 三人再次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豪情万丈。 一瞬间,陆恒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戏文里的刘玄德,左右看看,关羽红脸眯眼,气度非凡,张飞豹头环眼,威风凛凛,这场景,真跟做梦似的。 “大哥,愣着干啥?咱哥仨,接下来干票大的!”张飞是个急性子,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陆恒肩膀,震得他一个趔趄。 陆恒回过神,定了定心神,这可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三国!他定了定心神,说:“翼德莫急,咱们先回云中郡,把自家地盘整顿好,让百姓们吃饱穿暖,有奔头,这才是根本。” 关羽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大哥说得在理,攘外必先安内。” 张飞挠挠头:“嘿,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俺老张就只会抡胳膊打架!” 陆恒笑了笑:“翼德勇猛,是我们的先锋大将!不过嘛,光靠打打杀杀可不行。我们的目标,可不止云中郡,而是这天下!要让这乱世,彻底变成太平盛世!”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 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和激动。 “大哥,你说咋干,俺们就咋干!”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愿追随大哥,匡扶天下!”关羽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陆恒看着眼前的两位兄弟,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三人,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与挑战的道路。 但是,他们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有彼此,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理想! 他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人人都能安居乐业的世界!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陆恒突然想起了这句流传甚广的口号。 他知道,黄巾起义,已经不远了。 异族也已在边境蠢蠢欲动。 而他,必须在这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要在这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要让这天下,改天换地! 陆恒在桃园中,仰望天空。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默默地在心中起誓: “此生,我陆恒,必将还天下一个太平!”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仿佛,整个天地,都听到了他的誓言。 风,轻轻地吹过。 桃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仿佛,在为他鼓掌,在为他祝福。 而关羽和张飞,则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佩和信任。 他们相信,陆恒一定能够做到! 他们相信,未来的路,一定会充满光明! 他们相信,这天下,终将迎来太平! 而他们,将与陆恒一起,共同见证这一天的到来! 济北国卢县国相府 夜色渐浓,卢县国相府内,灯火通明。 大堂之上,鲍信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虑。堂内气氛凝重,衙役、府兵分列两侧,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的男子快步走进大堂,单膝跪地,抱拳道:“大哥!” 来人正是鲍信的弟弟,鲍韬。 鲍信停下脚步,急切地问道:“鲍韬,怎么样?可有‘夜莺’的消息?” 鲍韬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有,联络人已经按照约定时间去了接头地点,但‘夜莺’始终没有出现。” 鲍信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拳砸在身旁的桌案上,怒道:“该死!这‘夜莺’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他叛变了不成?” “夜莺”是鲍信安插在太平道内部的密探,负责搜集情报和探查太平道的“来由”。此人潜伏多年,一直表现得十分忠诚,从未有过任何差池。这次突然失联,让鲍信感到十分不安。 鲍韬沉声道:“大哥,‘夜莺’应该不会叛变,他家人都在我们手中,他不敢乱来。” 鲍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鲍韬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最近太平道活动频繁,内部管理也越来越严格,‘夜莺’可能是暴露了身份,被他们……” 鲍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鲍信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夜莺”真的暴露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太平道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也隐秘得多。 鲍信在堂中踱了几步,又问道:“鲍韬,我之前发往朝廷的密报,可有回应?” 鲍韬再次摇头:“没有,朝廷那边,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鲍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早就察觉到太平道图谋不轨,暗中积蓄力量,意图造反。为此,他曾多次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派兵镇压。但这些奏折,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朝廷的漠视,让鲍信感到心寒。他知道,朝廷内部,已经被十常侍把持,那些奸臣,只顾着争权夺利,根本不关心百姓的死活。 “大哥,大将军那边……”鲍韬欲言又止。 鲍信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大将军那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鲍韬口中的大将军,自然是何进。何进与鲍信,同属朝中清流,一直与十常侍为敌。之前,何进曾派人来与鲍信联系,让他留意陆恒的动向。 “大将军让我们关注陆恒,要不要如实禀报?”鲍韬问道。 鲍信摇了摇头:“不必了。” 鲍韬有些疑惑:“大哥,这陆恒来历不明,又手握重兵,还拥有大量粮草,我们……” “我知道。”鲍信打断了他,“但此人,与张让那些阉党,不是一路人。” 鲍信虽然与陆恒接触不多,但从陆恒的言行举止中,他能感受到陆恒对百姓的关切,对朝廷的忠诚。这样的人,绝不会与张让同流合污。 更何况,陆恒刚刚帮他解决了巨平城的危机,还送了他三十万石粮食。这份恩情,鲍信不能不报。 “可是,大将军那边……”鲍韬还是有些担心。 “大将军那边,我会亲自解释。”鲍信说道,“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夜莺’的下落!还有,太平道那边,也要加紧监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鲍韬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鲍信独自站在大堂之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太平道、十常侍、何进、陆恒……这一个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得尸骨无存。 “这乱世,究竟何时才能结束?”鲍信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第43章 绝命 啪!” 一记裹挟着劲风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夜莺”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染红了单薄的囚衣。 “说!你的上线是谁?你们在太平道潜伏了多久?还有哪些同伙?”一个满脸横肉的太平道徒厉声喝问,手中沾血的鞭子在空中挥舞,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夜莺”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被反绑在木桩上,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脚尖勉强触地,身体不住地颤抖。 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血腥味,几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将四周的刑具映照得狰狞可怖。 墙角堆放着烧红的烙铁,浸泡着盐水的皮鞭,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刑具,上面残留的血迹已经发黑,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嘴还挺硬!”那太平道徒狞笑着,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夜莺”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出鲜血。他抬起头,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不屈。 “呸!”“夜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孙子,有种就弄死老子!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爷爷养的!” “找死!”那太平道徒被激怒了,挥舞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 “夜莺”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求饶,就会彻底崩溃,什么都招了。 “住手!”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太平道徒停下动作,转过身,点头哈腰:“管事,您怎么来了?” 被称为管事的,是个身材瘦削,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冷冷地扫了“夜莺”一眼:“这小子是块硬骨头,别把他弄死了,大贤良师还要亲自审问他。” “是,是。”那太平道徒连忙应道。 管事走到“夜莺”面前,蹲下身,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夜莺”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呵呵,还挺有骨气。”管事冷笑一声,“不过,在大贤良师面前,你的骨气,一文不值。” 他站起身,对那太平道徒说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是!” “夜莺”被带了下去,关进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牢房里更加阴暗潮湿,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夜莺”瘫坐在地上,浑身剧痛,意识开始模糊。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自己加入鲍信麾下时的情景。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母亲重病,无钱医治。是鲍信,给了他银子,救了他母亲的命。 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鲍信的恩情。 “大人,您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您!”“夜莺”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坚定。 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夜莺”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张角?” 来人正是张角,太平道的“大贤良师”。 张角身穿一件黄色道袍,头戴黄巾,面容清瘦,目光深邃,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踏在“夜莺”的心跳上。 他走到“夜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听说,你在找我?” “夜莺”心中一惊,张角竟然亲自来了!他强自镇定,故作迷茫:“我……我没有……” “没有?”张角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抵在“夜莺”喉咙上,“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这双眼睛?”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夜莺”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夜莺”浑身一颤,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张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你潜伏在我太平道多年,为鲍信搜集情报,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派人挑拨我和我弟张梁的矛盾,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是吧小六,哦不,应该叫你的代号‘夜莺’!” “夜莺”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就像一个自以为演技精湛的小丑,在真正的戏法大师面前,所有把戏都无所遁形。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夜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甚至不敢去看张角的眼睛。 “我想怎么样?”张角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玩味,“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什么机会?”“夜莺”下意识地问道,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猫抓住的老鼠,生死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 “加入我,为我效力。”张角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夜莺”的心头,“只要你肯归顺,我可以饶你不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夜莺”沉默了,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死亡的威胁,一边是背叛的深渊。鲍信的恩情、自己的誓言,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让他痛苦不堪。 “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张角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催命的符咒,“我这人,耐心有限。” “夜莺”猛地抬头,看着张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贤良师,您这招…高啊!可我这人,天生贱骨头,就喜欢硬的!宁死…不屈!”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一个宁死不屈!”张角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他猛地一挥手,一道黄光闪过,“夜莺”的身体瞬间僵硬,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大贤良师,这……”管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哼!”张角冷哼一声,“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他转身走出牢房,对管事说道:“把他的尸体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夜莺”的尸体被拖了出去,扔进了乱葬岗。 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拼死保护的秘密,其实早已被张角知晓。 张角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他,只是想利用他,引出更多的叛徒。 而“夜莺”,只是一个可悲的牺牲品。 张角走出潮湿阴冷的牢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挥之不去的霉味。他微微皱眉,抬眼望向被夜幕笼罩的天空。今晚的月色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星光黯淡,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带着一丝阴沉和躁动。 他负手而立,牢房外的空地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光线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夜风吹动他的黄色道袍,猎猎作响,更显肃杀之气。 “鲍信……”张角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想起“夜莺”临死前那绝望又倔强的眼神,那样的忠诚,可惜用错了地方。鲍信以为派一个小小的“夜莺”就能窥探太平道的秘密,就能阻止他的大业?真是可笑至极。 他张角,岂是会被这些蝇营狗苟之辈所阻挡的人? “大贤良师。”管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问道:“夜莺的尸体已经处理妥当,可还有什么吩咐?” 张角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盯着黑暗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层黑暗,看到更遥远的地方。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鲍信这个人,看似仁义,实则虚伪。他以为收买人心,就能与我太平道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管事躬身应道:“大贤良师英明,鲍信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张角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跳梁小丑?倒也未必。这鲍信能在兖州立足,还是有些手段的。只是,他错就错在,不该与我张角为敌。” 他顿了顿,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管事:“传令下去,加紧练兵,准备粮草。时机已到,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管事感受到张角话语中的强大自信和野心勃勃,心中也随之激动起来,他挺直腰杆,声音洪亮地应道:“属下遵命!” 张角望着管事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鲍信也好,朝廷也罢,所有阻挡他的人,都将成为他霸业的垫脚石。这天下,必将是太平道的天下,是属于他张角的天下!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决心,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惊天巨变。 第44章 皇甫嵩 秦岱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赶往长安。他肩负重任,要将五原郡沦陷的消息尽快禀报给长安军队,请求援军。 抵达长安城外,秦岱翻身下马,顾不得休息,径直朝城门奔去。他身着战甲,腰悬佩剑,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军中之人。 守城士兵见状,却并未放行,反而拦住了他。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名士兵上下打量着秦岱,语气不善。 “我乃云中郡太守麾下将领秦岱,有紧急军情禀报!”秦岱亮出自己的身份,焦急地说道。 “云中郡?”士兵嗤笑一声,“云中郡的军情,与我们长安何干?去去去,别在这里碍事!” 秦岱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攻陷,若不及时救援,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关系重大,还请通融!” “鲜卑?”另一名士兵闻言,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鲜卑人还能打到五原来?你这谎报军情的罪名,可不小啊!” “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秦岱急得额头冒汗,他没想到这些士兵竟如此玩忽职守。 “行了,别废话了!”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有长安令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城!” 秦岱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硬闯城门,那样只会让事情更糟。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群随从,气势汹汹。 “何事喧哗?”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这人自称是云中郡的将领,说有紧急军情禀报。”士兵指着秦岱说道。 中年男子正是长安令,他打量了秦岱一眼,冷笑道:“云中郡的将领?我看你是鲜卑人的奸细吧!” “大人,我真的是云中郡的将领,不信你可以查看我的腰牌!”秦岱连忙掏出腰牌,递了上去。 长安令接过腰牌,随意扫了一眼,便扔在了地上:“假的!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几名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就要将秦岱抓捕。 秦岱大怒:“你们竟敢如此是非不分,耽误军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耽误军情?我看你是想造反吧!”长安令冷哼一声,“给我打!” 士兵们一拥而上,对秦岱拳打脚踢。秦岱怒吼一声,试图挣脱束缚,却被人群死死压制。他虽勇猛过人,但在长安城门前,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 “住手!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秦岱怒骂,嘴角渗出鲜血,但他眼中怒火更盛,死死盯着长安令,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长安令冷笑一声,走到秦岱面前,用脚狠狠踩住他的胸膛:“还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岱只觉胸口一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他依旧咬紧牙关,硬是不吭一声。 “把他绑起来,带回府衙!”长安令厌恶地皱了皱眉,仿佛多看秦岱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几名士兵七手八脚地将秦岱捆了个结实,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拖进了长安城内。 长安城内,繁华依旧。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歌舞升平。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 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远处,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口,几名家丁正在驱赶一名衣着破烂的老人。 “滚开,臭要饭的,别脏了我们老爷的地盘!”家丁恶狠狠地骂道。 老人哀求道:“行行好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滚!”家丁一脚将老人踹倒在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便是长安城的真实写照,繁华与贫困并存,光明与黑暗交织。 秦岱被打得遍体鳞伤,心中充满了愤恨。他对这些官府的不作为感到痛心疾首,对那些无辜受苦的百姓感到同情。 “你们这些狗官,只知道贪图享乐,根本不管百姓死活!”秦岱怒吼道。 “还敢嘴硬!”长安令一脚踩在秦岱的胸口,“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将身着铠甲,大步流星而来。他面容刚毅,两鬓斑白,目光却如同出鞘的利剑,正是当朝名将皇甫嵩。 皇甫嵩本在府中处理军务,忽闻城门口喧哗,隐约听到“鲜卑”、“军情”等字眼,心中顿感不妙,便立刻赶来。 “怎么回事?”皇甫嵩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 长安令一见皇甫嵩,如同老鼠见了猫,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皇甫将军,您怎么来了?这有个刁民,自称是云中郡的将领,还说什么五原郡被鲜卑攻陷了,纯属胡说八道!我正要将他拿下,严刑拷问!” 皇甫嵩眼神扫过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秦岱,又看了看一脸谄媚的长安令,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他转向秦岱,问道:“你是何人?” 秦岱见到皇甫嵩,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绳索勒得生疼。他忍着剧痛,大声说道:“皇甫将军!我是云中郡太守麾下将领秦岱,奉命前来禀报紧急军情!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铁骑攻陷,危在旦夕!我一路奔波,好不容易赶到长安,却被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拦在城外,还诬陷我是奸细,对我拳打脚踢……” 说到最后,秦岱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皇甫嵩脸色铁青,五原郡若失守,整个并州都将暴露在鲜卑的兵锋之下,后果不堪设想!他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我秦岱愿提头来见!”秦岱的声音铿锵有力。 皇甫嵩转头看向长安令,眼中寒光闪烁:“身为长安令,竟敢如此昏庸无能,阻挠军情!你可知罪?!” 长安令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我真以为他是奸细啊!再说,就算五原郡真被攻陷了,那也是边关的事,和我们长安有什么关系?我这也是为了长安城的安宁着想啊……” “放屁!”皇甫嵩怒喝一声,一脚踹在长安令的胸口,将他踹出数米远,“边关不保,长安岂能独安?你这蠢猪,留你何用!” 他转头对身边的亲兵喝道:“来人,将这狗官给我拿下,押入大牢,等候发落!还有这些助纣为虐的士兵,每人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亲兵们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长安令和瑟瑟发抖的士兵们拖了下去。 “至于你,”皇甫嵩走到秦岱面前,亲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随我进城,详细禀报军情!” “多谢将军!”秦岱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明辨是非的好官。 皇甫嵩扶起秦岱,关切地问道:“你伤势如何?” “多谢将军关心,我没事。”秦岱摇了摇头。 皇甫嵩点了点头,说道:“你先随我回府,将五原郡的情况详细告知于我。” 秦岱跟随皇甫嵩回到府中,将五原郡的战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甫嵩。 皇甫嵩听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他深知五原郡的重要性,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立刻上报朝廷!”皇甫嵩说道。 “将军,朝廷会派兵救援吗?”秦岱问道。 皇甫嵩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朝廷腐败,宦官专权,恐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秦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秦岱问道。 “等!”皇甫嵩说道,“我们只能等朝廷的消息。” 秦岱和皇甫嵩在长安城中等待了一周,朝廷却像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皇甫嵩焦躁不安,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最终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我必须亲自去洛阳一趟!” “将军,您要亲自去?”秦岱有些担忧,“路途遥远,恐怕……” 皇甫嵩摆摆手,止住他的话:“五原郡的百姓等不了!”他顿了顿,语气沉重,“秦岱,你留在长安,继续留意朝廷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 “将军放心,我一定尽力!”秦岱抱拳应道,看着皇甫嵩风尘仆仆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此去洛阳凶险难测,朝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未必肯听皇甫嵩的忠言。 “对了,”皇甫嵩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笑,“记得替我照顾好我的那几盆兰花,要是死了,回来拿你是问!” 秦岱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将军放心,保证兰花比您走的时候还精神!” 皇甫嵩哈哈一笑,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却也难掩一丝疲惫。 秦岱站在原地,目送皇甫嵩远去,心中的敬佩之情更加深厚。这位老将军,明明可以安享晚年,却为了边关百姓,不顾自身安危,奔走呼号,真乃国之栋梁! 想起那些在五原郡受苦的百姓,秦岱心中一阵刺痛。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洛阳那些官老爷们,能不能听进去皇甫将军的话。”秦岱自言自语道,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将军府。长安城的繁华依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可秦岱知道,在遥远的边关,正有一场血与火的战争在进行着,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第45章 五原寻敌 咸阳城的硝烟尚未散尽,戏志才、凌操、和王旭等人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新的征程。五原郡沦陷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报~”斥候急促的声音打破了队伍的行进节奏,“禀军师,前方已至临沃城附近,未见鲜卑主力大军,只有零星鲜卑游骑在附近村庄窃掠!” 戏志才眉头紧锁,五万鲜卑大军,攻下五原郡后竟然消失了?这不合常理,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凌操催马上前,望着远处被黄沙笼罩的破败村庄,眼里闪过怒火:“这些鲜卑人,烧杀抢掠,简直比强盗还可恨!” 沿途所见,景象凄惨。村庄被毁,田地荒芜,百姓们背井离乡,无家可归,更有甚者,为了生存,被迫沦为盗匪。 “军师,你看这……”凌操指着远处几个衣衫褴褛、仓皇逃窜的百姓,语气中带着不忍。 戏志才叹了口气:“世道艰难,他们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去临沃城看看!” 临沃城,曾经的边陲重镇,如今却变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城墙虽未完全倒塌,却也布满了战争留下的伤痕,城门大开,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希望。 几只乌鸦在城墙上空盘旋,发出嘶哑的叫声,更添了几分凄凉。 凌操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些鲜卑人,把好好的一个城池糟蹋成这样,真是一群畜生!” 戏志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四周。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鲜卑人费尽心思攻下五原郡,不可能只是为了烧杀抢掠一番。 “报!”斥候再次来报,“禀军师,城内鲜卑军队在窃掠了城池之后就已转移,城中百姓尚在,只是……” 斥侯欲言又止,神色黯然。 戏志才心中一沉,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只是什么?快说!”凌操急切地问道。 “只是……城内已无粮草,百姓们……百姓们……”斥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罢了,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半个时辰,让将士们吃些干粮,喝口水。”戏志才挥了挥手,打断了斥候的话。他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 凌操和王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军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凌操问道。 戏志才沉吟片刻,说道:“临沃城已成空城,我们继续西进也无意义。五原城是五原郡治所,我们去那里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众人没有异议,稍作休整后,便再次踏上征程。 战马嘶鸣,铁蹄踏碎黄沙,扬起漫天尘土。半日急行军,众人抵达五原城。 远远望去,五原城便如同一只被掏空了内脏的巨兽,颓然倒在黄沙之中。城墙坍塌,如老者豁牙,城门洞开,似野兽巨口,黑洞洞的,透着一股死寂。 “这……这他娘的还是五原城?”王旭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调,“几月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戏志才脸色铁青。五原城失守,意味着整个五原郡彻底沦陷,这比他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 凌操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军师,城内百姓……”他不敢想下去,生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进城!”戏志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城内,马蹄踏在碎石瓦砾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城内一片狼藉,房屋倒塌,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旁瘦骨嶙峋的几只野狗,警惕地盯着他们,发出低沉的呜咽。 “奇怪,房子虽然塌了,但没看到百姓尸体啊,房子内也没啥打斗的痕迹,百姓们去哪了?”凌操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戏志才环顾四周,心中疑窦丛生。按理说,鲜卑人破城,烧杀抢掠是免不了的,可这五原城,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难不成……鲜卑人把百姓都抓去当奴隶了?”王旭猜测道。 戏志才摇头:“不太可能,抓这么多百姓,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踪。再说,鲜卑人要这么多累赘干什么?我看着更像是百姓自己走的,可他们又能去哪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军师,要不咱们往西边追追看?”凌操提议道,“说不定能追上鲜卑人的大部队。” 戏志才望着西边无垠的沙漠,心中犹豫。西进,前途未卜,风险极大。可若是不追,就这么回去,他实在不甘心。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不远处的废墟中传来。 “有情况!”凌操精神一振,率先冲了过去。 众人紧随其后,拨开残垣断壁,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正蜷缩在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瑟瑟发抖。 “小妹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凌操放缓了声音,轻声说道。 小女孩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怯生生地看着众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一块发霉的干粮。 戏志才心中一软,他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小女孩:“饿了吧?吃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肉干,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生怕咬大了,这难得的美味就没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呢?”戏志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我……我叫小花……”小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恐,“我和爹娘走散了……我只能自己躲起来,爹娘……爹娘他们……”小女孩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声音也哽咽了。 “走了?去哪了?”戏志才心里一紧,连忙追问。 “他们……跟着大伙一起走了……去……去南边了……”小女孩断断续续地说道,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 “南边?”戏志才一愣,五原郡的南边……那是朔方郡的地界,可朔方郡并无险关要塞,百姓们去那里做什么? 凌操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王旭挠了挠头:“南边?难不成是去投奔亲戚了?可这兵荒马乱的,能投奔谁啊?” 戏志才没说话,他轻轻地摸了摸小花的头,这小丫头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废墟里根本活不下去,看来只能先带着她了。 “军师,咱们现在怎么办?还往西追吗?”凌操看向戏志才,等他拿主意。 “鲜卑主力肯定还在五原郡!”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他们跑不了!咱们先带小花回临沃,然后再从长计议。” “得嘞!军师,听您的!”凌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娘的,等找到那帮鲜卑杂碎,非得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王旭也摩拳擦掌:“没错!敢动咱们汉人的百姓,老子让他们有来无回!” 戏志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花,小家伙正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戏志才心中一软,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要查明真相,给五原郡的百姓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斥候的急报声再次传来:“报!发现大量鲜卑军队踪迹,他们在武都附近,正往东边去了!” “什么?”戏志才猛地一惊,连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人数众多,至少有三四万!”斥候回答道。 戏志才闻言,脸色大变。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地图,铺在地上,仔细查看起来。 武都,位于五原郡的东南方向,与云中郡接壤。鲜卑人率领大军往东而去,难道是想…… 戏志才的目光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定格在了云中郡的沙陵一带。 沙陵,依湖而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如果鲜卑军队想进攻这里,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好!”戏志才惊呼一声,“这群鲜卑人,他们的目标是云中城!” 凌操、王旭等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军师,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想到避开沙陵进攻云中城?”王旭不敢相信地问道。 戏志才脸色凝重,说道:“沙陵虽然地势险峻,但视野不清。鲜卑人利用沙陵的视野盲区避开警哨。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云中城,将此事告诉佐治他们,早做防范!” “可是,军师,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一万兵马,如何抵挡鲜卑的数万大军?”凌操担忧地说道。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兵贵神速,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凌操,你立刻率领五百铁骑先行一步,赶回云中城报信。王旭,你留下来,设法联系五原郡的其他城池,让他们做好防御准备。” “是!”二人齐声应道。 事不宜迟,凌操立刻点齐五百铁骑,绝尘而去。王旭也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出发。 戏志才望着远去的骑兵,心中默默祈祷:“佐治,郭嘉,云中城就靠你们了!” 他知道,一场更加残酷的战争,即将来临。 第46章 云中暗涌 夜幕下的云中城,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城外,一家名为“醉仙居”的小酒馆内,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几张桌子。零星的客人,有的低头喝酒,有的窃窃私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角落里,张田独自一人,面前的酒菜几乎没动,他眼神飘忽,时不时地望向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来了。”郭嘉的声音在辛毗耳边响起,几乎微不可闻。 辛毗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酒馆。几个看似普通的酒客,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张田,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的节奏,也显得有些急促。 “踏踏踏……”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由远及近,在酒馆门口戛然而止。 一个黑衣人,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酒馆。他环视一周,目光在张田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走了过去。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点点,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张田急忙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银票和几张写满字的纸,他飞快地翻看着,脸上的紧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没错,没错,就是这些!老子的荣华富贵,全靠它了!” “东西到手,该你兑现承诺了。”黑衣人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田连连点头,刚要开口,突然,酒馆外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 “不好!中计了!”原本坐在酒馆内的几个“客人”猛地跳起来,抽出腰间的家伙,朝黑衣人扑去。 “哟,还真有同伙,看来今晚能钓到大鱼。”郭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朝吴满使了个眼色。 吴满心领神会,大手一挥,原本隐藏在酒馆周围的陷阵营士兵,如同鬼魅般出现,瞬间将黑衣人及其同伙围了个水泄不通。 “杀出去!”黑衣人的同伙们见状,一个个目露凶光,挥舞着兵刃,试图冲出重围。 “就凭你们?”吴满冷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冲进人群。 陷阵营的士兵们,平日里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此刻更是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将黑衣人同伙死死地困在中间。 “噗嗤!”“啊……” 刀剑入肉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黑衣人同伙虽然凶悍,但在陷阵营的围攻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住手!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黑衣人眼见同伙被杀得七零八落,心知大势已去,连忙大声喊道。 吴满示意士兵们停手,将黑衣人及其同伙押到郭嘉和辛毗面前。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张田这个软骨头勾结?”辛毗厉声问道,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似乎要将黑衣人刺穿。 黑衣人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们是……云中城张家的人,奉家主之命,与鲜卑人暗中勾结,准备在鲜卑人攻打云中城的时候,里应外合,夺取城池,换取……荣华富贵。” “张家?”辛毗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这云中城的水,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啊,张家,真是好大的狗胆!”郭嘉冷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们在城中还有多少人?都藏在哪儿?”辛毗步步紧逼,追问道。 黑衣人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顾忌,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想替你们家主保守秘密?”郭嘉语气平淡,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吴满,给他们松松筋骨,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吴满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上前一步,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别别别!我说,我说!”黑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我们在城中还有数百人,分散在各处,具体的藏身地点……只有家主知道。” “很好,看来你还算识相。”郭嘉满意地点点头,“带我们去找你们家主。” “这……”黑衣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家主行踪不定,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啊!” “找不到他,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郭嘉的声音冷酷无情,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黑衣人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郭嘉等人在城中四处搜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报——”一名斥候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来,在郭嘉等人面前猛地勒住缰绳,斥候顺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大人,王鹤将军从咸阳回来了!” “哦?”郭嘉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快让他过来!” 片刻之后,王鹤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的铠甲还沾染着未干的泥土,显然是一路疾驰,未曾停歇。他见到郭嘉和辛毗,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连忙拱手行礼:“大人,咸阳急报!” “咸阳情况如何?”辛毗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太清楚咸阳的战略地位了,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王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沉声说道:“五原郡……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人攻陷,戏军师和凌将军已经率军前往支援。” “什么?!”辛毗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五原郡失守,意味着云中郡的门户洞开,鲜卑铁骑将长驱直入,整个云中郡都将陷入战火之中。 郭嘉却显得相对平静,他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鲜卑人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整个云中郡。” “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妙呀!”辛毗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进退维谷。 “当务之急,”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坚定,“是利用这些俘虏,找出潜伏在城中的张家势力,彻底铲除内患。攘外必先安内,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就是祸害!”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然后,再集中兵力,与鲜卑人决一死战!云中郡,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又一名斥候如火烧屁股般冲了过来。 “报——”斥候的声音都劈叉了,带着哭腔,“禀大人,云中城西…发现…发现大…大…大…大批鲜卑骑兵!离城…已不足两百里!” “啥?!” 这下,连一向稳如老狗的郭嘉也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脸色黑得像锅底。 辛毗更是急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来得好快!这群鲜卑狗日的,真当我们云中城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郭嘉强压下心头的焦躁。 郭嘉眼睛转了转,说道:“当务之急,鲜卑人和张家这两条线,咱们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否则他们内外勾结,来个里应外合,云中城可就真成饺子馅了!” 辛毗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只能无奈地点头:“唉,也只能这样了。只盼着戏志才那边能顶住压力,给我们争取点时间。” 辛毗心里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比磨盘还重。但他不能怂,更不能怕,因为…他是云中百姓最后的指望了。 郭嘉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心中思绪翻滚。鲜卑人来势汹汹,云中城内忧外患,这局面,简直就像是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鲜卑人,你们以为老子好欺负?”郭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关门打狗!” 他转过身,对辛毗说道:“佐治兄,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你负责安排守城事宜,我负责收拾张家那帮孙子。” “好!”辛毗用力点头,“奉孝,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郭嘉拍拍辛毗的肩膀,自信一笑,“就凭张家那几个臭鱼烂虾,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两人当即分头行动,各自忙碌起来。 今夜,注定是个血雨腥风的不眠之夜。而云中城的命运,也将在这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中,走向未知的结局。 第47章 张府 “走!去张府!”郭嘉一声令下,吴满带着陷阵营,押着黑衣人首领,直奔张府。 夜色下的张府,黑黢黢一片,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别说守门的,连只夜猫子都瞧不见。 “大人,这……”吴满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迟疑。这阵仗,怎么看怎么像唱空城计。 郭嘉翻身下马,走到张府门前,伸手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还发出了“吱呀”的怪响,像是在嘲笑他们来晚了。他嘴角一抽:“撞开!” “是!”吴满应了一声,一挥手,几个陷阵营士兵摩拳擦掌,正要上前,只听“咣当”一声,张府大门竟然自己开了……一条缝。 众人面面相觑,吴满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 “看什么看!踹啊!”郭嘉没好气地吼道。 吴满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带着士兵们一拥而入,几脚就把张府大门踹了个稀巴烂,木屑乱飞。 一行人冲进张府,府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点火把!”郭嘉吩咐道。 士兵们点燃火把,照亮了张府。 只见张府内空空荡荡,前院、后院、正厅、厢房……所有房间都像是被土拨鼠刨过一样,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面上散落着锅碗瓢盆,却唯独不见一个人影,连根毛都没留下。 “大人,这……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吴满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 黑衣人首领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人,会不会是张家人听到风声,提前逃跑了?”吴满猜测道,声音有些发虚。 郭嘉没有说话,他在张府里四处走动,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偌大的张府,透着一股诡异。像是被洗劫过,那些值钱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其他东西摆放得乱七八糟。灶台上积了一层薄灰,像是很久没人用过。房间里,衣服倒是叠得整整齐齐,可首饰盒却空空如也,连个铜板都没留下。 “难道张家人提前预知了会暴露,金蝉脱壳了?”郭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这空无一人的张府,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又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涌上心头,郭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人,这云中城里,但凡大一点的宅院,咱们都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都掏过了,还是没找到张家人的踪迹。”几个陷阵营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郭嘉汇报,一个个灰头土脸。 “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走漏了,张家人提前跑了?”吴满挠了挠头,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甘心。 郭嘉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张家在云中城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能说跑就跑,一点痕迹都不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夜色如墨,寒意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郭嘉站在张府空荡荡的院子里,仰头望着那轮孤零零的月亮,脑子里像跑马灯一样,飞快地闪过各种线索,却始终抓不住重点,急得他直想挠墙。 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像是有人在吵架。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搬个家都搬不明白,你说你还能干啥?” “爹,我这不是……给忘了吗……” 郭嘉耳朵一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像是要连夜搬家。一个中年汉子,正叉着腰,指着一个年轻小伙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小伙脸上了。 “搬家?连洗漱的衣物都忘了拿,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 “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回去拿……”小伙子低着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 郭嘉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可听到“洗漱衣物”几个字时,他浑身一震,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张府里,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跟狗窝似的,可每个房间里,都还挂着衣服,摆着鞋子!这不科学啊! 谁家搬家会把这些日常用品都留下?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走!或者说,他们走不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郭嘉喃喃自语,这句话,是之前审问那个张田时,张田亲口说的。 当时,郭嘉还以为张田说的是那些藏在云中城里的鲜卑奸细,现在看来,这老小子玩的真够花的!这句话,指的根本就是他们张家自己! “哈哈哈哈……”郭嘉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吴满吓得一哆嗦,还以为郭嘉被逼疯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你……你没事吧?” 郭嘉好不容易止住笑,转头看向吴满,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吴满,咱们都被耍了!被那帮孙子给耍了!” “啊?”吴满一脸懵,完全跟不上郭嘉这跳跃的思维。 “张家人根本就没跑!他们还在这张府里!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郭嘉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是激动的。 “这……这不可能!”吴满下意识地反驳,“大人,我们刚才可是把这府里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都掏了,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找到啊!” “那是因为咱们找的地方不对!”郭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吴满,你还记得张田那老小子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吴满挠了挠头,表示自己脑子不够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郭嘉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满还是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 郭嘉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张家人,就藏在这张府的地下!他们挖了密道!” “地下?密道?!”吴满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帮老狐狸,真够阴的!” “传令下去,把张府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密道找出来!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这帮孙子能藏到什么时候!”郭嘉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是!”吴满兴奋地应了一声,立刻带着陷阵营士兵,再次杀气腾腾地冲进张府。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而是有目标地寻找每一个可疑的地方,敲敲打打,恨不得把每一块砖都给敲碎了看看。 第48章 密道 天色微亮,晨曦透过薄雾,给张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经过一番地毯式搜查,士兵们终于在张府后院的一间柴房里,发现了一口枯井。这柴房平日里本就少有人来,加上杂物堆积如山,更显得隐蔽。 枯井周围,横七竖八地堆放着破旧的木柴、废弃的农具,还有一些看不出原本用途的坛坛罐罐。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口普普通通,早已废弃的枯井。 但郭嘉是谁?只一眼,他就瞧出了不对劲。 这口枯井,干净得过分了! 井口周围,别说灰尘了,连片落叶都没有!这在常年堆满杂物的柴房里,简直就像是……像是有人故意打扫过一样! 郭嘉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他指着枯井,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井口打开!” 几个士兵立刻上前,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井口上那块沉重的石板挪开。 石板刚一移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然有猫腻!”吴满搓着手,兴奋地直跺脚,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郭嘉走到井口边,借着火把的光亮,向下望去。 只见井下,是一条黑黢黢的通道,蜿蜒向下,像一条蛰伏在地底的巨蟒,不知通向何处,神秘而又危险。 郭嘉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指了几个陷阵营的精锐士兵:“你们几个,跟我下去!”说完,他身形一晃,率先跳进了枯井,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吴满一看郭嘉都下去了,哪还敢怠慢,连忙招呼剩下的士兵:“走走走,都跟上!这次,咱们要让这帮老鼠无处可逃!”说完,他也一跃而下,紧随郭嘉而去。 剩下的士兵,一个个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自然不会害怕,他们鱼贯而入,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 密道内,狭窄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让人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郭嘉等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盏孤灯,给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快到了!”郭嘉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密道的尽头。 密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石室内,灯火通明,数十个黑衣人,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神情紧张,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而在石室的正中央,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消瘦,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之色,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这人,正是张家家主,张闵!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苦心经营的密道,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张闵,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郭嘉冷笑着,打破了石室内的寂静。 张闵猛地抬起头,视线与郭嘉碰撞,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处隐秘至极的密道,竟然会被郭嘉发现! “你……你们……”张闵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找到这里的?” 郭嘉掸了掸衣角沾染的微尘,轻描淡写道:“怎么找到的,重要吗?”他步步逼近,眼神如刀,“重要的是,你,还有你们张家,到此为止了!” 张闵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声调拔高了几分,却难掩颤抖:“郭嘉!你别太嚣张!我张家在云中城盘踞多年,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轻易撼动的?” 郭嘉轻蔑一笑:“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上!把他们拿下!”张闵猛地一挥手,周围的黑衣人瞬间抽出兵刃,如狼似虎般扑向郭嘉等人。 吴满“呸”了一声,啐了口唾沫,骂道:“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他一挥手,陷阵营精锐如猛虎下山,迎了上去。 石室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张闵带来的黑衣人虽多,但在陷阵营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只见陷阵营士兵个个身手矫健,刀法凌厉,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声惨叫。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血花四溅,染红了石室的地面。 张闵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精锐”被砍瓜切菜般屠戮,心头滴血,却又无可奈何。他带来的这些人,平日里欺压百姓、横行乡里还行,真要对上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陷阵营,根本不够看。 “哎呦!这刀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吴满一刀砍翻一个黑衣人,还不忘调侃一句。 “这帮孙子,平时吃香的喝辣的,养得膘肥体壮,砍起来还挺费劲!”一个陷阵营士兵也笑着附和。 “可不是嘛!这肉,回去喂狗都嫌肥!”另一个士兵接茬,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张闵心上。他带来的这些人,可都是张家的“宝贝疙瘩”,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如今却被当成猪狗一般嘲笑,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没过多久,黑衣人便被杀得溃不成军,死伤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吓破了胆,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郭嘉缓步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张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问道:“张家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闵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张家,也完了。 突然,上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鲜卑人攻城了! 张闵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大笑起来:“毛头小子,你的死期到了!等鲜卑大军攻破城门,你……还有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猖狂至极,仿佛已经看到了郭嘉等人惨死的景象。 郭嘉面色平静,对张闵的叫嚣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对吴满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吴满应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拖着张闵离开了石室。张闵一路挣扎叫骂,声音渐渐远去。 “鲜卑人……”郭嘉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但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彻底解决云中城的隐患。 “传令下去,所有陷阵营士兵,随我迎敌!”郭嘉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 陷阵营士兵齐声应诺,声音震耳欲聋,气势如虹。 郭嘉率先走出石室,向城墙的方向走去。吴满紧随其后,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大人,鲜卑人来势汹汹,城内兵力空虚,恐怕……” 郭嘉脚步不停,淡淡一笑:“放心,区区鲜卑人,不足为惧。” 吴满看着郭嘉自信的笑容,心中稍安。他知道,郭嘉向来胸有成竹,运筹帷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第49章 阙机 晨曦初露,云中城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突然,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报!——”斥候凄厉的叫喊声划破长空,“鲜卑人!鲜卑大军!” 城头之上,辛毗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他一把抓起搁在墙垛上的长剑,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话音未落,只见西方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踏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为首一员鲜卑将领,身披狼皮,头戴鹰羽,手持一柄弯刀,正是鲜卑左贤王阙机。 “一、二、三……四个方向都有!”王鹤脸色铁青,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他娘的,这是把咱们包饺子了!” 辛毗面沉如水,迅速扫视四周。只见云中城四面,皆被鲜卑骑兵团团围住,每面都有近万之众,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压迫感十足。 “这些蛮子,来得好快!”王鹤紧握手中长刀,指节发白。 城墙上,近万重步兵严阵以待。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盾牌紧靠,组成一道钢铁壁垒。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弟兄们!”辛毗的声音在城头回荡,沉稳而有力,“鲜卑人来了!他们要抢我们的粮食,夺我们的家园,杀我们的亲人!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将士们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好!”辛毗拔出长剑,直指苍穹,“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汉家儿郎的骨气!让他们知道,云中城,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杀!杀!杀!”将士们热血沸腾,士气如虹。 城外,鲜卑人开始下马,忙碌起来。他们砍伐树木,搬运石块,搭建简易的云梯。 “军师,鲜卑人这是要做什么?”王鹤看着城外忙碌的景象,有些不解。 辛毗冷哼一声:“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想攻城了!” “攻城?”王鹤瞪大了眼睛,“这些鲜卑人,不是最擅长骑兵作战吗?怎么还玩起步兵攻城了?” “哼,他们这是被逼急了!”辛毗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王鹤急道。 “当然不能!”辛毗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等他们靠近,就给我狠狠地射!” 时间一点点过去,鲜卑人的攻城器械逐渐成型。 午时,阙机一声令下,鲜卑人如同蚂蚁一般,扛着云梯,向云中城发起了进攻。 “放箭!”辛毗怒吼。 霎时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射向城下的鲜卑人。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鲜卑人中箭倒地。 “顶住!给我顶住!”辛毗挥舞着长剑,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许放一个鲜卑人上来!” 城墙上,汉军将士奋勇抵抗,用弓箭、滚木、擂石,拼死阻挡着鲜卑人的进攻。 然而,鲜卑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城墙。 “军师,这样下去不行啊!”王鹤满脸焦急,“鲜卑人太多了,咱们的箭矢快用完了!” 辛毗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情况危急。可是,城内兵力空虚,根本没有援军。 “报!”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上了城头,正是郭嘉。吴满率陷阵营跟在身后。 “奉孝,你来做什么?张家那边?“辛毗问道。 郭嘉点了点头。几支箭从城下朝这边射了过来,被吴满拿刀挡了下来。 ”这里危险,快下去!”辛毗连忙道。 “佐治兄,我有办法退敌!”郭嘉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办法?”辛毗眼睛一亮。 郭嘉凑到辛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辛毗听完,脸色变幻不定:“这……这太冒险了!” “兵力悬殊,只有出奇制胜,方有一线生机!”郭嘉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可是……”辛毗还是有些犹豫。 “相信我!”郭嘉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保证,一定能把鲜卑人打得落花流水!” 辛毗看着郭嘉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就依你!不过,你要小心!” “放心吧!”郭嘉咧嘴一笑,转身对吴满说道,“吴将军,咱们走!” “去哪?”吴满一愣。 “去给鲜卑人送份大礼!”郭嘉神秘一笑。 辛毗继续指挥将士们守城,而郭嘉则带着吴满,悄悄下了城墙。 “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吴满跟在郭嘉身后,好奇地问道。 “去城西!”郭嘉言简意赅。 “城西?”吴满更糊涂了,“去那干嘛?” “转移百姓,放火烧城!”郭嘉轻描淡写地说道。 “啥?!”吴满差点没跳起来,“放火烧城?大人,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郭嘉白了他一眼。 吴满这才意识到,郭嘉是认真的。 “大人,这……这能行吗?”吴满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郭嘉拍了拍吴满的肩膀,“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两人来到城西,只见这里一片混乱,百姓们扶老携幼,慌乱地收拾着东西。 “乡亲们,不要慌!”吴满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大家听我指挥,有序撤离!” “军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一个老汉颤巍巍地问道。 “去安全的地方!”吴满耐心地解释道,“鲜卑人要攻城了,这里不安全,大家赶紧跟我走!” 在吴满的指挥下,百姓们逐渐安静下来,开始有序地撤离。 “大人,百姓们都转移得差不多了。”吴满向郭嘉汇报。 “好!”郭嘉点点头,“接下来,就是咱们的重头戏了!” 他带着吴满,在城西的各个街道、房屋里,放置了大量的干柴、硫磺、火油等易燃物品。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吴满看着郭嘉忙碌的身影,好奇地问道。 “做个大火堆,给鲜卑人烤烤火!”郭嘉嘿嘿一笑。 一切准备就绪,郭嘉带着几个人,悄悄来到西城门附近。 “弟兄们,准备好了吗?”郭嘉低声问道。 “准备好了!”几个人齐声应道。 “好,开始行动!”郭嘉一挥手。 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有的装作搬运东西,有的装作巡逻,有的则装作争吵打架,总之,怎么乱怎么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一个守城的士兵发现了异常,大声喝道。 “军爷,我们不是故意的……”几个人装作害怕的样子,连忙求饶。 “滚开!”士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人如蒙大赦,连忙跑开了。 “不对劲!”士兵看着几个人慌乱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啊!冲啊!” “打开城门,迎接大军!” 士兵猛地回头,只见一群人正向城门冲来,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刃,凶神恶煞。 “不好!有奸细!”士兵大惊失色,连忙吹响了警报。 城门附近的守军听到警报,立刻赶来增援。 双方展开激战,场面一片混乱。 “快!打开城门!”郭嘉趁乱大喊。 几个“奸细”趁机冲到城门前,奋力打开了城门。 “吱呀——”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外面黑压压的鲜卑大军。 阙机见城门大开,城内喊杀声震天,心中大喜。 “哈哈,果然有内应!”阙机仰天大笑,“儿郎们,冲啊!杀进云中城,抢光他们的粮食,女人!” 鲜卑骑兵早就按捺不住,听到阙机的命令,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阙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挥舞着弯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汉人的城池,也不过如此嘛!”阙机得意地想道。 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久,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城内,并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抵抗,反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阙机心中疑惑。 他正要下令停止前进,突然,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不好!有埋伏!”阙机脸色大变。 他猛地抬头,只见四周的房屋里,都冒出了滚滚浓烟。 “着火了!快撤!”阙机惊恐地大喊。 然而,已经晚了。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整个城西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第50章 火烧云中 阙机抬头望去,只见两侧的房屋不知何时都冒出了滚滚浓烟,黑烟迅速弥漫开来,遮天蔽日,将整个街道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 “着火了!快撤!快撤!”阙机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拼命调转马头,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惊雷,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紧接着,冲天的火光从四面八方爆发出来,火舌疯狂舞动,瞬间将城西变成了一片炼狱般的火海。 “啊!!” “救命啊!” “烫死我了!” 鲜卑骑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火焰吞噬,被浓烟窒息,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却根本找不到逃生的路。战马受惊,嘶鸣着,将背上的骑兵掀翻在地,然后被无情的火焰吞没。 阙机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灼烧得他皮肤生疼,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眼前的世界一片火红,耳边是震天的巨响和凄厉的惨叫,这哪里还是人间,分明就是十八层地狱! 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将云中城西边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惨叫声、马嘶声、房屋倒塌声混杂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阙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中了如此卑劣的陷阱! 他眼睁睁看着麾下勇士被火焰吞噬,却无能为力。那些平日里纵横草原、所向披靡的鲜卑骑兵,此刻却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火海中乱窜,哀嚎,最终化为焦炭。 “撤!快撤!”阙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却被淹没在火海的爆裂声中。 几名亲兵拼死护着阙机,用身体为他挡住飞溅的火星和浓烟。他们手中的弯刀早已无力挥舞,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一步步向城门外挪去。 “噗!”一名亲兵被燃烧的木梁砸中,当场倒地,再也没能起来。 “啊!”另一名亲兵被火焰舔到,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阙机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死亡威胁。 “汉人……你们好狠!”阙机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汉人血债血偿! “将军,快走!”最后一名亲兵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阙机推向城门。 “轰!”一根燃烧的房梁砸了下来,将那名亲兵压在下面,瞬间吞噬。 阙机踉跄着冲出城门,回头望去,只见整个西城门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浓烟遮天蔽日,将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噗!”阙机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将军!将军!”几名侥幸逃出火海的鲜卑骑兵连忙上前,将阙机扶起。 “快!带将军离开这里!”一名鲜卑将领大声喊道。 众人抬着阙机,狼狈逃离。 火海边缘,吴满手持长刀,率领陷阵营士兵严阵以待。 凡有冲出火海的鲜卑骑兵,立刻就被他们斩杀。 “他娘的,这火烧得真过瘾!”吴满看着火海中挣扎的鲜卑人,兴奋地大喊。 “将军,这些鲜卑狗也有今天!”一名陷阵营士兵笑着说道。 “哼,这只是开始!”吴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等烧完了这帮孙子,咱们再去会会城外那帮!”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西城门都被烧得坍塌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火海中,不断有鲜卑人试图冲出来,但都被陷阵营士兵无情斩杀。 鲜卑人的惨叫声,逐渐被火焰的爆裂声所掩盖。 城外,原本摩拳擦掌,准备进城大肆劫掠的数万鲜卑大军,此刻却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蔫头耷脑,乱作一团。 城内冲天的火光,像一只巨大的火兽,张牙舞爪,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这……这他娘的是咋回事?”一名鲜卑将领瞪大了眼睛,指着城内,声音都变了调,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不……不知道啊!好像……好像是着火了!”另一名鲜卑将领也是一脸懵圈,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结结巴巴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这火……也太邪乎了吧?跟龙王爷发怒了似的!” “咱们……还进不进城了?”一个胆小的鲜卑士兵哆哆嗦嗦地问,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进?进个屁!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没看见里面都烧成啥样了吗?进去给阎王爷送菜啊?”一个脾气暴躁的鲜卑将领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了那士兵一脸。 “那……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干瞪眼吧?” “等!等火灭了再说!难不成你还能飞进去?” “撤军!先撤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这声音仿佛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开来。那些原本还在城墙上耀武扬威,准备爬城楼的鲜卑士兵,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往下跑,比兔子还快。城外等待的鲜卑军也顾不上什么军纪了,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生怕被这诡异的大火给吞噬了。 鲜卑大军瞬间乱成一锅粥,你推我搡,人喊马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直到夜幕降临,火势才逐渐减弱,像是那头肆虐的火兽终于疲惫了。 西城门已经完全烧成了黑色,像一个巨大的伤疤,烙印在大地上。 城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混合着尸体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空气中飘散着灰烬,像是黑色的雪花,轻轻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心里。 阙机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嗓子干哑。 “将军,您醒了!”一名鲜卑将领连忙上前,扶起阙机。 阙机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片空地,周围围满了鲜卑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 “我……我这是在哪?”阙机声音沙哑地问道。 “将军,我们在城外。”那名鲜卑将领回答道。 “城内呢?城内怎么样了?”阙机急切地问道。 那名鲜卑将领低下头,不敢看阙机的眼睛:“城内……城内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 “什么?!”阙机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我的一万勇士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那名鲜卑将领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实情。 阙机一把抓住那名鲜卑将领的衣领,怒吼道:“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全都没了……”那名鲜卑将领终于说出了实情。 “没了?全都没了?!”阙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这不可能!”阙机疯狂地摇着头,“我的一万勇士,怎么可能全都没了?!” “将军,是真的……”那名鲜卑将领哭丧着脸说道,“我们亲眼看到,他们都被烧死在城里了……” “啊!”阙机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汉人!我阙机与你们势不两立!”阙机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 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连夜进攻北城门!”阙机怒吼道,“我要让这些汉人血债血偿!” “是!”鲜卑将领连忙应道。 号角声响起,鲜卑大军再次集结。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仇恨。 阙机亲自率领着剩下的近三万大军,向北城门发起猛攻。 第51章 奉命诛贼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笼罩着云中城。西城门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让人几欲作呕,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的边缘。 辛毗站在北城门上,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鲜卑人竟然如此疯狂,西城门刚吞噬了一万多鲜卑人性命,转眼他们就敢来攻打北城门,简直是群疯狗! “这帮鲜卑崽子是属狗皮膏药的吗?刚烧了一屁股,还敢来?”郭嘉站在辛毗身旁,手里还捏着半块烤饼,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还带着点儿没吃饱的怨念。 辛毗冷哼一声,目光如刀。 城下,阙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双眼赤红,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西城门的惨败,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座城,连人带城,都给碾成渣! “攻城!杀光他们!”阙机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三万鲜卑大军,如同饿狼扑食般涌向城墙。他们扛着简易的云梯,挥舞着弯刀,推着攻城锤,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声音,震得城墙都跟着哆嗦。 “放箭!”吴满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瞬间化身冷酷的死神,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士兵射成了刺猬。 “顶住!都给我顶住!”王鹤挥舞着长枪,亲自上阵督战。他一枪刺穿一名鲜卑士兵的胸膛,鲜血喷了他一脸,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修罗。 “杀啊!”陷阵营的士兵们也杀红了眼,他们手持长刀,结成战阵,仿佛铜墙铁壁,将试图攀上城墙的鲜卑士兵一一斩杀。 “这群汉人属王八的,壳还挺硬!”阙机见久攻不下,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连带着看自己手下都觉得不顺眼。他没想到,这云中城的守军竟然如此难缠,比他预想中要难啃得多。 “将军,不行啊,汉人有准备,兄弟们死伤惨重,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一名鲜卑将领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知道!用不着你废话!”阙机怒吼一声,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传令下去,轮番进攻,老子就不信了,他们能一直硬下去!” 鲜卑大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发起进攻,仿佛永无休止。云中城的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毕竟人数处于劣势,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们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佐治兄,大家都有点扛不住了!”郭嘉看着城墙上疲惫的士兵,他顺手把剩下的半块烤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辛毗紧紧皱着眉头,他当然知道情况危急,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援军迟迟未到,除了死守,别无选择! “奉孝,你先下去歇会儿,这儿有我。”辛毗说道。 “我不!”郭嘉梗着脖子,把嘴里的烤饼咽下去,“谁怕谁啊!” 辛毗还想叮嘱几句,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仿佛战鼓擂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报!凌将军率五百骑兵从西边赶到!”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墙,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公绩来了?太好了!”郭嘉眼睛一亮,原本因为饥饿和疲惫而耷拉着的嘴角瞬间上扬,像个孩子一样欢呼起来。 辛毗却如同一尊石像,眉头紧锁,没有丝毫喜色。五百骑兵,面对数万如狼似虎的鲜卑大军,能顶什么用?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佐治兄,让公绩从侧翼袭扰,吸引鲜卑人的注意力,或许能为城墙上的兄弟们争取一线生机。”郭嘉看出辛毗的担忧,连忙提出建议。 辛毗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北城门,必须守住,这是我们的底线,绝不能退!” 城外,凌操率领五百铁骑,望着被烈火吞噬、只剩残垣断壁的西城门,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长枪捏碎。 “杀!”凌操怒吼一声,声震四野,五百铁骑如同离弦之箭,义无反顾地冲向正在疯狂攻城的鲜卑大军。 这五百骑兵,仿佛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刺入鲜卑大军的侧翼。他们挥舞着长枪,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将猝不及防的鲜卑士兵挑落马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他娘的,这帮鲜卑崽子,老子跟你们拼了!”凌操怒目圆睁,手中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枪刺出,都有一名鲜卑士兵惨叫倒地。他像一头受伤的猛虎,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是凌将军!凌将军来救我们了!”城墙上的士兵看到凌操的身影,顿时士气大振,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更加奋力地抵抗着鲜卑人的进攻。 阙机看到突然杀出的凌操,气得暴跳如雷,脸色铁青。这支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坏他的好事! “给我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阙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鲜卑骑兵立刻分出一部分,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向凌操围攻过去。 凌操纵然骁勇,长枪如龙,奈何深陷重围,四面八方皆是挥舞着弯刀的鲜卑骑兵。他怒吼连连,枪出如电,不断有鲜卑士兵惨叫落马,但更多的敌人像潮水般涌来,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喘息,速度慢了下来。 “公绩危险了!”郭嘉在城墙上看得真切,一颗心仿佛被揪了起来,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辛毗的脸色铁青,牙关紧咬,目光死死锁定在城外那道被鲜卑人淹没的身影上。他何尝不知凌操危在旦夕?五百骑兵孤军深入,如同飞蛾扑火,壮烈是壮烈,但又能支撑多久?可他又能怎么办?城墙上的守军已经精疲力尽,摇摇欲坠,一旦打开城门,哪怕只放出去一百人,都可能导致防线崩溃,云中城顷刻间就会沦陷。 “我知道。” 辛毗的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他并非无情之人,凌操率军来援,这份情谊他感激涕零。可他肩上扛着的是整座云中城的百姓,是数万人的性命,他不能,也不敢,拿全城的安危去赌一个希望渺茫的奇迹。 “杀!”凌操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名逼近的鲜卑骑兵刺落马下。 “噗!”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凌操的肩膀。 凌操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马上栽倒。他紧紧咬住牙关,才勉强稳住身形。 “凌将军!”几名忠心的亲兵连忙冲上前,将凌操护在中间,形成一道人墙。 “我没事!”凌操咬着牙,忍着剧痛,一把拔出肩上的箭矢,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战袍。 “将军,敌人太多了,我们撤吧!”一名亲兵看着凌操血流如注的伤口,焦急地劝道。 “不行!我不能撤!”凌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必须拖住他们,哪怕多拖一刻,也能给城内的兄弟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凌操再次紧握长枪,枪尖直指鲜卑骑兵,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杀!杀!杀!”五百铁骑,在凌操的带领下,视死如归,与数倍于己的鲜卑骑兵展开殊死搏斗。然而,寡不敌众,他们逐渐被鲜卑骑兵分割包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陷入了绝境。 北城门上,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鲜卑士兵如同发狂的野兽,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墙,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向上攀爬。 “顶住!为了云中城,为了我们的家人,死也要顶住!”王鹤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鲜血浸透了衣甲,但他依然没有退缩半步,像一尊铁塔般屹立在城墙上。 “咔嚓!”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城门上的一根粗大的木梁再也承受不住攻城锤的连续撞击,轰然断裂,整个城门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不好!城门要破了!”吴满脸色煞白,惊恐地喊道。他立即率领陷阵营冲了上去,用身体死死地顶住摇摇欲坠的城门。 辛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云中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佐治兄,现在怎么办?城门快顶不住了!”郭嘉也开始着急了起来,这种拳拳到肉的攻城战,任你智多如妖也无济于事。 辛毗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城墙上。他感到一阵阵无力,难道……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云中城吗?”辛毗仰天长叹,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迅速放大,仿佛平地惊雷,又似闷鼓擂动,震得人心头发颤。 “援军!是援军来了!”城墙上,一个眼尖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激动地大喊,声音都有些破音,像是要把憋在胸腔里的那股闷气全部吼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在死寂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甚至开始绝望的守城士兵们,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般,重新焕发了斗志。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南边。只见一支骑兵队伍,正以风卷残云之势向云中城疾驰而来。那滚滚烟尘,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 “大秦铁骑!是主公派来的。”郭嘉和辛毗望着南边越来越近的黑骑,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狂喜。 “吁!!”为首的将领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稳稳地停在了城下。战马鼻中喷出两道白气,显得焦躁不安。 为首将领身披玄甲,内衬一件火红战袍,手持一柄短柄大刀,刀身宽厚,隐隐透着寒光。他背后斜插着一张金黄色的大弓,更显得英武不凡。 他抬头望向城墙,目光锐利,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 “长沙黄忠,特奉主公之名前来诛贼!” 第52章 绝境反击 “汉升兄!” “汉升将军!” 辛毗和郭嘉几乎同时喊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狂喜。 “佐治!奉孝!”黄忠在城下抱拳,声如洪钟,“主公命我率五千铁骑前来支援!等我歼灭这些不开眼的贼寇,再进城与你们把酒言欢!” 黄忠说完,调转马头。北门外,鲜卑大军正疯狂攻城,喊杀声震天。他眼中寒芒一闪,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手中短柄大刀猛地一挥,直指前方:“将士们,随我杀贼,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土地,不是他们这些蛮夷可以撒野的地方!” “杀!杀!杀!”五千铁骑齐声怒吼,声音汇聚成一道惊雷,在天地间炸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黄忠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一马当先,宛如一头下山猛虎,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狠狠地撞入了鲜卑大军之中。五千铁骑紧随其后,铁蹄踏碎大地,卷起漫天尘土,如同一条黑色巨龙,张牙舞爪,要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辛毗见状,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当机立断,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打开城门,全军出击!” “杀啊!”城内守军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他们亲眼看着袍泽惨死,亲耳听着城门被撞击的巨响,早就恨不得冲出去和鲜卑人拼命。此刻听到反攻的命令,顿时士气如虹,一个个嗷嗷叫着,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出城门。 “吴满!”郭嘉声音洪亮。 “末将在!”吴满抱拳,声如闷雷。 郭嘉手指城外:“凌将军陷在里面了,带陷阵营去救他!” “得嘞!”吴满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带着陷阵营冲出城门,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城外,凌操浑身是血,跟血葫芦似的。长枪也砍卷了刃,身上还挂着几支箭,活像个刺猬。 “凌将军,顶不住了……”亲兵哭丧着脸,声音都变了调。 凌操一看,五百人就剩不足百骑,还个个带伤,这仗没法打了。他知道自己尽力了,援军是等不到了。 “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凌操眼圈泛红,声音沙哑,举起长枪,“今天,咱爷们儿一起走!黄泉路上,不寂寞!” “杀!”凌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准备跟这帮孙子同归于尽。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队骑兵冲了过来。 “大秦铁骑!”凌操激动得差点把枪扔了,“主公!主公来救咱们了!” “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出去!”凌操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来了精神。 “杀!”残存的百余骑兵也跟着嚎叫,声音嘶哑,却像狼嚎一样,那是对生的渴望! 阙机正指挥攻城,屁股后面突然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一支骑兵正朝这边冲,领头的将军,提着大刀,看着就吓人。 “汉人援军?”阙机心里咯噔一下,“来得真快!” 他做梦也想不到,汉人竟然这么快就派兵支援,而且还是王牌重骑兵。 黄忠带着五千铁骑,像一把尖刀,直接插进鲜卑大军的肚子里。大刀挥舞,刀光闪烁,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鲜卑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哭爹喊娘,阵型瞬间就乱了套。 “挡住!挡住!”阙机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劈叉了,可谁还听他的。 吴满的陷阵营也冲了进来,手持长刀,组成战阵,像个铁王八,一步一步往前推。挡路的鲜卑兵,全被砍成了肉泥。 “公绩!我来了!”吴满一声大吼,带着陷阵营直奔凌操。 凌操看到吴满,差点没哭出来,这下有救了!他拼命挥舞长枪,和陷阵营里应外合,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和吴满会合。 “多谢!”凌操喘着粗气,汗珠子混着血水往下淌。 “自家兄弟,客气个屁!”吴满一咧嘴,“你受伤了,赶紧下去歇着吧!” 凌操摇头:“没事,还能打!” 他虽然伤得不轻,但还想再砍几个。 吴满也不废话,他知道凌操的脾气,带着陷阵营,护着凌操往城门撤。 阙机一看凌操跑了,气得差点吐血。本来想趁黑偷袭,结果被五千重骑兵搅了局,彻底完犊子了。 “撤!撤!”阙机没办法,只能下令撤退。 鲜卑兵听到撤退,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辛毗和郭嘉见鲜卑人跑了,本想追,但一看士兵们都累得跟狗似的,凌操也伤得不轻,只能作罢。 “可惜了,没把这帮孙子全留下!”郭嘉咂吧咂吧嘴,一脸遗憾。 “行了,知足吧。”辛毗叹了口气,“今天能打退他们,已经是烧高香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黄忠突然弯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指正在逃窜的阙机。 郭嘉眼尖,一下就注意到了,惊呼:“黄将军这是要干嘛?” 辛毗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黄忠的意图:“汉升兄要射杀阙机!” 两人相隔足有百米,阙机还骑着马跑得飞快,这能射中?简直比登天还难!城墙上的士兵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错过这惊险的一幕。 “嗖!” 羽箭破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啸声,向阙机疾射而去。 阙机听见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这是催命的动静!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一支羽箭,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不!”阙机绝望的嘶吼。 他想躲,可战马飞奔,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羽箭射来。 “噗!” 羽箭精准地射中阙机的后心,箭头从前胸穿出,带出一蓬血花,像一朵在夜色中绽放的妖艳花朵。 阙机身体猛地一僵,像个破麻袋一样从马上栽倒下来,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将军死了!” “将军被射死了!” 鲜卑士兵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似的,哭爹喊娘,哪还有心思打仗,撒丫子就跑,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鲜卑人败了!” “我们赢了!”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压抑了许久的憋屈,终于释放出来,一个个嗓子都喊哑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又蹦又跳,像一群刚放出笼的猴子。 黄忠缓缓收起弓箭,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鹤兴奋地跑了过来,对着黄忠竖起大拇指,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黄…黄将军,您…您这箭法,神了!” 黄忠摆摆手:“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辛毗也走了过来,拱手道:“汉升兄,多谢你及时赶到,否则云中城危矣!” 黄忠抱拳回礼:“佐治客气了,都是为主公效力。” “黄将军,你这箭法,是跟谁学的?教教我呗?”王鹤凑到黄忠身边,一脸谄媚。 黄忠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等你啥时候能拉开我这把弓,再说吧。” 王鹤顿时泄了气,黄忠那把弓,看样子,别说拉满了,能拉开一半都算他力气大。 黄忠没有停留,带着大秦铁骑继续追杀逃窜的鲜卑士兵。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猛虎,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大刀挥舞,刀光过处,血肉横飞。鲜卑士兵在他面前,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追,就追出去十里地,直到鲜卑士兵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黄忠才收兵回城。 云中城,终于保住了。 但这一战,也让云中城元气大伤,北城西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久久不散。 第53章 神兵初现 “锵!锵!锵!” 涿郡城外,一家颇有名气的铁匠铺内,火星四溅,锤声震天,仿佛战鼓擂动,预示着绝世神兵即将出世。 铺子里,一个赤膊上身的壮汉,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宛如一头人形暴熊。他挥舞着巨大的铁锤,每一次落下,都仿佛要将烧得通红的铁块砸进地底。 陆恒、关羽、张飞、典韦四人站在一旁。陆恒神情淡然,心中却也期待;关羽轻抚长髯,丹凤眼中精光内敛;张飞则瞪大了环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典韦最是焦躁,在原地转来转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你说这玄铁,真能打造出绝世神兵?”张飞终于忍不住,瓮声瓮气地问,声音大的像打雷。 陆恒微微一笑:“翼德放心,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玄铁,据说是天外陨石所化,坚硬无比,削铁如泥!打造出来的兵器,定然不同凡响!” “嘿嘿,俺的丈八蛇矛,定要戳那些贼寇一万个透明窟窿!”张飞搓着大手,兴奋地直跳脚。 关羽也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若真能打造出神兵,那便不枉此行!” 典韦则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时不时地催促那铁匠:“老头儿,你快点打!俺老典还等着拿新兵器去杀敌呢!你这慢吞吞的,黄花菜都凉了!” 铁匠被他吵得头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等神兵,岂是那么容易打造的?你当是捏泥人呢?” “你这老头,还敢顶嘴?信不信俺老典一拳把你打成肉饼?”典韦怒目圆睁,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吓得铁匠一哆嗦。 “好了,恶来,不得无礼。”陆恒轻声呵斥,典韦这才悻悻地收回拳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铁匠铺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人汗流浃背,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终于,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千锤百炼之后,第一件兵器诞生了。 “成了!”铁匠大喝一声,将手中已经成型的长矛从火炉中取出,火光映照下,只见那长矛通体乌黑,矛尖闪烁着慑人的寒光,矛身弯曲如蛇,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隐隐有风雷之声。 “好一杆丈八蛇矛!”陆恒忍不住赞叹道。 张飞更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抓过丈八蛇矛,大吼一声:“好宝贝!”,便在手中挥舞起来。 “呜!呜!呜!” 蛇矛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带起阵阵狂风,威力惊人,吹得人睁不开眼。 “好兵器!真是好兵器!”张飞爱不释手,兴奋地大吼大叫,“这杆蛇矛,比俺以前用的那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俺要用它,杀光那些狗娘养的贼寇!” 紧接着,铁匠又开始打造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这把刀的造型更加霸气,刀身宽大厚重,刀背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青色宝石,刀柄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刀未出,气势已成。 当青龙偃月刀出炉的那一刻,整个铁匠铺内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所笼罩,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关羽接过大刀,轻轻一挥,一道青色的刀芒瞬间划破虚空,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久久不散。 “好刀!真不愧是青龙偃月刀!”关羽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对这把新兵器也是满意至极。 “我的,我的!”典韦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孩子,“老头儿,快给俺老典也打一把!俺要打一把最大的,最重的!” 陆恒笑着对铁匠说道:“老丈,再辛苦你一下,给典韦也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铁匠点点头,开始为典韦打造兵器。 考虑到典韦力大无穷,陆恒特意让铁匠给他打造了一对冰铁双戟。 这对双戟,每一支都有八十斤重,戟尖锋利无比,戟身上还带着倒刺,一旦被刺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典韦拿到这对冰铁双戟的时候,兴奋得差点把铁匠铺给拆了,他双手各持一戟,疯狂挥舞,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如同魔神降世。 “哈哈哈哈!好戟!好戟!”典韦挥舞着双戟,虎虎生风,“有了这对宝贝,俺老典定能杀得那些贼寇屁滚尿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最后,铁匠又为陆恒打造了一把宝剑。 这把剑,剑身修长,剑刃薄如蝉翼,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星辰宝石,剑光闪烁,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此剑,便名为‘恒星’吧。”陆恒轻抚剑身喃喃道。 四人带着新打造的兵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铁匠铺。 阳光下,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冰铁双戟和恒星剑,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它们将在未来的战场上,大放异彩! “报!”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名斥候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赶来,还未到近前便一个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何事如此慌张?”陆恒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启禀主公!云中郡急报!”斥候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情况十分紧急,“五原郡大半已被鲜卑人攻占!这是戏军师的信。” 说罢,斥候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信封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半,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可见这一路奔波的艰辛。 “什么?!”陆恒一把抓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上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内容却触目惊心:鲜卑大军压境,五原郡守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形势危急! “这群狗娘养的鲜卑人,老子非把他们剁成肉酱喂狗!”张飞看到一半,气得哇哇大叫,手中的丈八蛇矛捏的咯吱作响,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云中郡。 关羽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握青龙偃月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丹凤眼中杀气凛然,显然也是怒火中烧。 典韦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挥舞着冰铁双戟,瓮声瓮气地吼道:“还等什么!快走啊!俺老典的戟早就饥渴难耐了!” 荀攸上前一步,对陆恒说道:“主公,戏军师在信中提到,鲜卑人此次来势汹汹,兵力远超以往,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掠夺那么简单,而是想要图谋整个并州!” “图谋并州?”陆恒眼中寒芒爆射,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崩了他们的狗牙!”他转头对关羽、张飞和典韦说道:“云长、翼德、恶来,,立刻整顿兵马,随我返回云中郡!这次,我要让这些鲜卑人有来无回!” “大哥,你就瞧好吧!”张飞大笑一声,拍着胸脯保证道:“俺老张一定把那些鲜卑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大哥放心,关某定当斩将夺旗,不辱使命!”关羽沉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 “杀!杀!杀!”典韦兴奋地挥舞着双戟,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大杀四方。 “出发!”陆恒大手一挥,四人翻身上马,带着新打造的兵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云中郡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滚滚烟尘…… 第54章 长安困局 秦岱走在长安街头,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阳光明媚,长安街上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声声入耳,却更衬得他内心烦躁。 自从皇甫嵩离开长安去洛阳,已经七天了,杳无音信。秦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都去城门口守着,逮着个士兵就问:“可见到皇甫将军的队伍回来了?” 那些守城士兵,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回他一句:“没有。”后来干脆理都不理,要么翻个白眼,要么直接挥手赶人,那眼神,活像看一个疯子。 “这都什么世道!”秦岱忍不住低声咒骂,一拳砸在路边的石狮子上,震得手腕发麻。 他晃晃悠悠地走进一家熟悉的酒馆,酒馆门口挂着的酒旗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落魄。秦岱懒得理会,径直走到角落里,一屁股坐下,拍着桌子喊道:“老李,来壶酒,再来两个下酒菜!” 酒馆老板老李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挺着个大肚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认识秦岱,知道这是个直肠子的汉子,也不多话,麻利地端上一壶酒,两个小菜。 秦岱也不客气,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火烧火燎的,却浇不灭他心头的烦闷。 酒馆里人声嘈杂,食客们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秦岱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烈酒下肚,如同刀割,又似火烧,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起来,却浇不灭心头那股子烦躁。他竖着耳朵,周围的喧嚣声在他听来都成了嗡嗡作响的蚊蝇,他只想捕捉一丝一毫关于皇甫嵩的消息。 “唉,你听说了没?皇甫将军在洛阳那边,好像出事了!”隔壁桌压低的声音,像一根针,猛地扎进了秦岱的耳朵里。 秦岱的心脏骤然一紧,手一抖,酒杯差点没抓住,险险放回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假装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花生米,眼神却牢牢锁定了邻桌两人。 “出事?不是去洛阳送信去了吗?”另一人好奇地追问。 “送信?哼,我看是散布谣言,妖言惑众!”先前那人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听说啊,他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关在大牢里呢!”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问话那人显然不敢相信,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怎么不可能?现在这朝堂,谁说了算?是十常侍!皇甫将军再厉害,不过是个武夫,胳膊拧得过大腿?敢跟十常侍作对,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可……可是,五原郡那边……” “五原郡?谁管他五原郡!朝廷都没发话,肯定是谣传!再说,就算五原郡真丢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跟咱们长安城的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那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秦岱听得怒火中烧,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混蛋!他心中怒骂,这群鼠辈,为了蝇头小利,竟能如此颠倒黑白,污蔑忠良!皇甫将军为了大汉,为了百姓,不顾生死奔波,他们却在这里嚼舌根,落井下石!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震得桌上的酒壶都跳了跳。他胸膛剧烈起伏,想要冲过去揪住那两人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们,让他们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但脚下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理智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让他瞬间清醒。他现在孤身一人,冲动行事只会坏了大事,甚至连累皇甫将军。 秦岱死死咬着牙,胸腔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沉得喘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他转身,抓起桌上的佩刀,付了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酒馆。 长安街头的阳光依旧刺眼,但秦岱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透心底。皇甫将军被抓,五原郡危在旦夕,朝廷昏聩,奸佞当道……他该怎么办?他茫然地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何去何从。 正午的阳光毒辣,像要把长安城烤化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嗓子都快喊哑了,只剩下嘶哑的“冰糖葫芦嘞……”,孩童们也蔫头耷脑,躲在阴凉处吐着舌头。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可听众们昏昏欲睡,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哈欠,算是对先生的“捧场”。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一记闷雷,炸开了这片死气沉沉。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地冲进街道。行人吓得鸡飞狗跳,纷纷躲避,生怕被马蹄子踩到。 为首的,是新上任的左侍郎,一个油光满面,笑得像只老狐狸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一群狗腿子,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被皇甫嵩教训过的长安令。 长安令此刻像打了鸡血,鼻孔朝天,恨不得把“小人得志”四个字写在脸上。他指着前方一座气派的府邸,对左侍郎谄媚道:“大人,您瞧,那就是皇甫嵩那老贼的家!” 左侍郎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座府邸,嘴角的笑容越发阴险:“搜!给老子仔仔细细地搜!一根针都别放过!老子倒要看看,这老匹夫能藏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官兵们得了令,一个个像饿狼扑食般冲进皇甫嵩的府邸,乒乒乓乓,鸡飞狗跳,比拆迁队还敬业。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了秦岱的耳朵里。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是张让那阉人在动手脚,就是想报复皇甫嵩,然后铲除异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秦岱心里明白,再留在长安,迟早要被这帮人给玩死。他急匆匆往皇甫嵩的府邸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皇甫嵩的府邸,此刻已经成了人间炼狱。门口贴着封条,上面“奉旨查封”四个大字,像四张催命符。官兵们像蚂蚁搬家一样,进进出出,把府里的东西搬了个精光。 秦岱躲在暗处,牙齿咬得咯吱响。他看到皇甫嵩的家眷,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被官兵押了出来。老弱妇孺,哭哭啼啼,那叫一个惨。 秦岱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跟这帮王八蛋拼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鸡蛋,碰石头的事儿,干不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皇甫嵩托付给他的那几盆宝贝兰花。 他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绕到府邸后院。那里有一扇小门,是他以前为了方便偷溜出去喝酒,特意留下的。他轻轻推开小门,闪身钻了进去。 后院里,一片狼藉。花花草草被踩得稀巴烂,假山也塌了半边。秦岱心里一阵抽痛,他顾不上心疼,直奔皇甫嵩的书房。 书房的门,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美人,大敞四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比狗窝还乱。秦岱一眼就看到了那几盆兰花,它们像几个被遗弃的孤儿,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花盆摔得粉碎,泥土撒了一地。 秦岱赶紧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兰花扶起来。还好,根没断。他翻箱倒柜,找了几个新花盆,小心翼翼地把兰花重新栽好。然后,用几块破布,把花盆裹得严严实实,背在身上,像背着几个刚出生的婴儿。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岱心头一凛,像只受惊的猫,瞬间闪身藏到屏风后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几个官兵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为首的“咣当”一声把手里的长枪杵在地上,啐了口唾沫:“呸!什么鸟清官,这书房比俺家猪圈还干净!” “头儿,您这话说的,清官嘛,油水少,自然就穷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兵油子凑趣道。 “放屁!穷?穷能住这么大的宅子?穷能养得起那么多下人?”为首的官兵瞪了他一眼,“老子看,这老匹夫肯定把金银珠宝都藏起来了!” “头儿英明!要不咱们再仔细搜搜?” “搜个屁!上头催得紧,让咱们赶紧把东西搬走,哪有功夫在这儿磨蹭?”为首的官兵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搬东西,搬完好交差!” 秦岱躲在屏风后面,听着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只觉得胸中一股邪火乱窜。他死死攥着拳头,关节捏得发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这些王八蛋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官兵们骂骂咧咧地搬走了几件看起来还算值钱的摆设,脚步声渐渐远去。秦岱等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没人了,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他环视着这间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书房,心里五味杂陈。皇甫将军一生清廉正直,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世道,真是…… 秦岱摇摇头,不再多想,背起兰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他在书房的角落里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隐”字。 这是皇甫嵩留给他的。秦岱心中一动,将木牌紧紧攥在手心。 他离开皇甫嵩的府邸,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官兵。 长安城门外,一张张通缉令赫然在目。其中一张上面画的正是秦岱的模样。 秦岱看着通缉令上那张滑稽的画像,忍不住咧嘴笑了。这画师也太不走心了,把自己画得跟个通心粉似的,也不知道这长安令从哪找来的这等“人才”。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秦岱最后望了一眼长安城,这座曾经承载着他无数希望和梦想的城市,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囚笼,让他感到窒息,转身朝着云中城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他要去云中,把皇甫嵩的遭遇,把朝廷的腐败,把五原郡的危机,告诉所有的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背影,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 第55章 论势 残阳如血,将云中城郡守府的屋檐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房间里,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闻着就让人安心。 一张宽大的木床上,凌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酸痛无比。 入眼是灰白色的床帐,头顶是雕花的房梁,还有……一圈人头,正齐刷刷地盯着他,像一群围观猴子的游客。 “公绩,你可算醒了!” “凌将军,你感觉怎么样?” “……” 七嘴八舌的声音,嗡嗡的,像一百只苍蝇在耳边飞舞,震得凌操脑袋更疼了。他努力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这才看清,床边围了一圈人,王鹤、吴满那俩货正挤眉弄眼地冲他笑,一个比一个笑得猥琐,剩下几个……不认识,但看那气度,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这是哪?你们谁啊?”凌操挣扎着想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又晕过去。 “哎呦,我的凌大将军,你可别乱动!”王鹤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凌操,“你伤得可不轻,黄将军说你得静养!” “黄将军?哪个黄将军?”凌操更懵了,这都哪跟哪啊? “还有哪个黄将军,当然是长沙黄汉升!一箭射死鲜卑阙机那个!”王鹤在一旁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那一箭是他射的一样。 凌操努力回忆,总算想起,昏迷前好像是有一支骑兵来援,领头的将领自称黄忠……自己这是得救了? 王鹤像是看出了凌操的疑惑,指着旁边几人,一一介绍:“这位是咱们云中郡的监察使,辛毗辛佐治,这位是我们的小军师郭嘉郭奉孝,还有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忠黄汉升!” 凌操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辛毗连忙按住他:“凌将军不必多礼,你伤势未愈,安心静养便是。” “多谢……”凌操虚弱地道了声谢,心中却依旧疑惑重重,忍不住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不多不少,三天。”郭嘉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笑眯眯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像是在说:三天,够不够你睡个回笼觉? “三天?!”凌操一惊,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那……鲜卑人呢?城池守住了吗?”他记得自己昏迷前,云中城外可还都是鲜卑士兵! “放心吧,鲜卑人被汉升兄打跑了,连他们那个将军阙机,也被汉升兄一箭射死,尸体都凉透了!”辛毗说道,语气轻松,仿佛只是赶走了一群苍蝇。 “那就好,那就好……”凌操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这么一群人在,云中城,未来可期啊! “对了,军师呢?军师来了吗?”凌操突然想起戏志才,连忙问道。 “军师?”辛毗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就是戏志才戏军师啊!还没到吗?”凌操有些疑惑。 “没呀,军师不是和你在一起吗?”王鹤挠挠头。 凌操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和戏志才是从五原郡过来的,辛毗他们并不知情。 “此事说来话长……”凌操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回忆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然后缓缓开口,将自己如何遇到戏志才,两人怎么守住咸阳,又怎奈何五原郡失守,最后如何一路辗转来到云中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凌操的声音在回荡。 随着凌操的讲述,众人的脸色也随之变幻。 辛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铁青一片,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指节都有些发白。五原郡沦陷,这消息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简直是奇耻大辱!身为云中郡的监察使,他难辞其咎。 黄忠浓眉紧锁,胡子都快拧成一股绳了,眼中怒火升腾。他没想到,这帮鲜卑人竟敢如此嚣张!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这帮天杀的鲜卑杂碎!”王鹤“啪”的一拍床沿,破口大骂,“等老子伤好了,非得亲手宰了他们几个,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给兄弟们报仇!” 吴满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就是!这笔血债,咱们必须跟他们算清楚!” 郭嘉倒是没像他们几个一样激动,只是默默地拿起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仿佛这事儿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奉孝,这事儿你怎么看?”辛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扭头看向郭嘉,他知道,这种时候,还得听听这个小军师的意见。 郭嘉慢悠悠地放下酒葫芦,打了个酒嗝,带着几分醉意说道:“还能怎么看?凉拌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你倒是心大!”辛毗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不然呢?”郭嘉无所谓地耸耸肩,“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带着兄弟们杀到五原郡去?跟鲜卑人拼个你死我活?你有那个本钱吗?” 辛毗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云中城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伤亡惨重,元气大伤,这时候去找鲜卑人拼命,那不是找死吗?他只是气不过! “依我看,这鲜卑人,一时半会儿,在云中郡应该不会再有啥大动作了。”郭嘉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更清醒些,“他们刚啃下五原郡这块硬骨头,总得花时间消化消化吧?再说,这次在云中城,他们也吃了大亏,阙机那蠢货都挂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嗯,奉孝说的有道理。”辛毗点点头,稍微冷静了些,“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城池重建起来,城墙加固,多备些守城器械,以防万一。” “还有啊,”黄忠插了一句,“得想办法跟五原郡其他几个城池联系上,看看能不能拉起一支队伍,拧成一股绳,一起对付鲜卑人。单打独斗,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些事儿,就交给佐治兄你来操心了。”郭嘉笑嘻嘻地拍了拍辛毗的肩膀,“我嘛,就负责喝酒睡觉,养精蓄锐。等鲜卑人再来,我好有力气揍他们。” “你……”辛毗被郭嘉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可偏偏又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有真本事呢? “对了,凌将军刚才说,戏军师应该随后就到,”王鹤突然想起这茬,“咱们还是等军师来了,再一起合计合计,看看下一步该咋办。”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辛毗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希望志才那边,能带来点好消息吧。五原郡……唉!”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阵,这才各自散去,留下凌操一个人躺在床上。凌操望着床帐,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五原郡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夜幕如墨,云中城墙头,士兵们手持火把,警惕地巡视。火光跳动,映照着他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城内,大部分地方已经熄了灯火,只有零星的几处还亮着,透着劫后余生的沉寂。 与此同时,戏志才一行人正风尘仆仆地赶来。为首的戏志才,面沉如水,眉宇间沟壑深锁。他身后的小花,紧紧地抱着前面的戏志才,一言不发,小脸绷得紧紧的,平日里的活泼劲儿全没了。 身后,数千名名重步兵沉默地跟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戏志才心急如焚。他不知道云中城已经遭此大难,更不知道凌操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他只知道,五原郡失守的消息必须尽快告知辛毗,时不我待,必须争分夺秒! “驾!”戏志才猛地一抽马鞭,战马吃痛,嘶鸣一声,速度又快了几分。 第56章 藏兵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云中城外,一支队伍如长蛇般蜿蜒而来,马蹄声沉闷,脚步声杂沓,打破了夜的宁静。为首之人,正是戏志才。他面色凝重,眉宇间沟壑深锁,风尘仆仆,难掩疲惫。 “吁……”戏志才勒住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他抬眼望去,云中城的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城墙上火把闪烁,影影绰绰。 戏志才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总算到了,云中城还在。” “叔叔,这里就是云中城吗?我爹娘是不是就在这里?”小花紧紧抱着戏志才的腰,怯生生地问道。 戏志才摸了摸小花的头,柔声说道:“不是这里,不过叔叔答应你,过些日子,一定带你去找爹娘。” 小花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将戏志才抱得更紧了。 戏志才催马向前,缓缓靠近城门。 走近了,他才发现,云中城的西城门已是一片狼藉。原本高大厚重的城门,此刻已是残破不堪,焦黑的痕迹触目惊心。城门洞开,一群人正忙碌地搬运着石块、木料,修补着城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戏志才的心猛地一沉。看来,云中城果然经历了一场大战,只是不知城中情况如何,辛毗、郭嘉他们是否安然无恙?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带着队伍走向城门。 “什么人?”城门守卫警惕地举起长枪,大声喝问道。 “我乃云中郡太守府军师祭酒戏志才,奉命前来云中!”戏志才高声说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守卫一听,顿时愣住了。 “军师?戏军师?” “快!快去禀告辛大人!” 几名守卫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城去。 不一会儿,辛毗、郭嘉、黄忠、王鹤、吴满等人便匆匆赶来。 “志才兄!你可算来了!”辛毗见到戏志才,激动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戏志才的手,上下打量着,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志才!”郭嘉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幽怨,“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被佐治兄给管死了!” “军师!”王鹤和吴满也上前行礼,神情激动。 “汉升兄!”戏志才看到黄忠,也是一惊,连忙抱拳行礼,“汉升兄怎会在此?” “此事说来话长。”黄忠摆了摆手,“先进城再说。” 众人簇拥着戏志才进了城。 城内,虽然大部分地方已经熄了灯,但气氛却依旧紧张。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一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郡守府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大堂内,众人围坐,气氛凝重。辛毗将云中城遭遇鲜卑大军围攻,如何艰难守城,如何击退敌人的经过,详细地向戏志才讲述了一遍。 戏志才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惊险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鲜卑贼子,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此仇不报,我戏志才誓不为人!” 辛毗见戏志才风尘仆仆,眼窝深陷,明显疲惫不堪,劝道:“志才兄,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明日再议。” 戏志才摆摆手:“我没事。现在局势紧张,一刻也耽误不得,必须尽快商议对策,否则悔之晚矣。” 王鹤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军师,五原郡那边……情况如何?”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戏志才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五原郡……已全面失守了。” 辛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志才兄,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 戏志才环视众人,目光坚定:“如今之计,唯有坚守云中,等待时机!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鲜卑人虽然暂时退兵,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绝不会就此罢休,定会卷土重来。我们要做好长期坚守的准备,不能有丝毫懈怠。” 戏志才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佐治兄,城防是重中之重,你要负责加固城墙,组织百姓协助守城,同时抓紧训练士兵,让他们尽快熟悉守城器械的操作。粮草也要备足,以防万一。” “奉孝,你鬼点子多,情报就交给你了。鲜卑人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盯紧了!” 郭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志才兄,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那帮蛮子无所遁形!” “汉升兄,你武艺超群,统兵作战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操练兵马,随时准备迎战。记住,咱们兵少,不能硬拼,要发挥云中城的优势,以守为主。” “王鹤、吴满,你们俩一就分别协助佐治兄和汉升兄,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公绩,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不用操心,早日康复才是正事。”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领命:“我等遵命!” 戏志才看着一个个坚毅的面孔,心中稍安。虽然处境艰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守住云中城!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等到转机。而且,他心中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酝酿之中……只是,这个计划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扭转乾坤的契机! “对了,”戏志才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主公呢?可有消息传来?” 辛毗神色复杂,摇了摇头,却没说出话来。 黄忠从怀中掏出两封信,分别递给戏志才和凌操:“这是主公临行前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们。” 戏志才接过信,迅速展开。信上字迹歪歪扭扭: “志才\/公绩: 见字如面。 吾已前往幽州涿郡,不日便回。 云中之事,全权交由尔等处置。 切记,守住云中,等待时机。 陆恒” 短短几行字,透露出陆恒的决绝与信任。戏志才将信递给凌操,凌操看完,虎目含泪,抱拳道:“主公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戏志才又将信仔细看了一遍,突然,他发现信的末尾,还有一行蝇头小字: “不敌可退,云中箕陵,另藏精兵五万。” 戏志才瞳孔骤然收缩,五万精兵?!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抬头,看向辛毗等人,却见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第57章 郭子仪 箕陵?五万精兵? 戏志才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用力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把那行蝇头小字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发颤。 “这……这不可能!”戏志才声音发颤,猛地抬头看向辛毗,辛毗也张大了嘴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郭嘉正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看到信上的内容,手一抖,“啪嗒”一声,酒葫芦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一边,上好的陈酿洒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酒香。他却像没看见似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主公这是……在哪儿藏了五万精兵?难道是地里种出来的?” 黄忠、王鹤、吴满几人更是大眼瞪小眼,满脸写着“你在逗我?”。 凌操躺在床上,急得想要坐起来,结果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但他完全顾不上疼,声音都变了调:“军师,你快说啊!主公他……真有五万精兵?” “信上……是这么写的。”戏志才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可这……也太离谱了!” 五万精兵!那是什么概念?把整个云中郡的兵丁、衙役、甚至民壮都算上,恐怕也凑不出这个数!主公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藏下这么多人的?难道真会撒豆成兵不成? 王鹤挠了挠头,一脸困惑:“难道……主公会仙法?” “别胡说!”辛毗狠狠瞪了他一眼,“主公再厉害也是人,哪来的仙法?依我看,这事儿肯定有猫腻!” 戏志才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佐治兄说的有道理。主公在信中提到箕陵,还说另藏精兵五万,绝不是空穴来风。咱们不能在这儿干瞪眼,得赶紧派人去箕陵看看!” “我去!”黄忠立刻请缨。 “不行!”戏志才和辛毗同时否决。 戏志才解释道:“汉升,你还得留下来练兵,鲜卑人随时可能打过来。而且你太显眼,万一被发现了,容易打草惊蛇。” “那我去!”王鹤也自告奋勇。 戏志才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也不行,城里的大小事务离不开你,你得留下来帮忙!” 王鹤一听,嘴巴撅得老高,差点挂个油瓶。 吴满见状,主动站了出来:“还是我去吧。” 戏志才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也好。吴将军,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换上便装,秘密前往箕陵。记住,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军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吴满拍着胸脯保证。 “等等!”郭嘉突然叫住他,“吴将军,你到了箕陵,见到那五万精兵……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主公派我们来收编吧?万一人家不认账呢?” 吴满一愣,这还真是个问题。 戏志才将陆恒的信递给辛毗:“把这个带上。这是主公的亲笔信,见到领兵的人,把信给他看,他自然就明白了。” 吴满接过信,小心地贴身收好:“好,我这就出发!” 事不宜迟,吴满点了几个陷阵营的精锐,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趁着夜色,悄悄溜出了城。 “军师,你说主公这五万精兵,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王鹤还是忍不住好奇,凑到戏志才身边小声问道。 戏志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主公,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我也信主公!”凌操躺在床上,语气坚定,“主公算无遗策,肯定能带我们走出困境!” 戏志才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五万精兵,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真有这么多兵马,主公为何不早点拿出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吴满能尽快带回消息。 …… 一个月前。 睢阳城郊外,一处隐蔽的山谷。 陆恒独自一人,骑马来到这里。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这才从怀中掏出那个神秘的召唤器。 “五万……五万什么呢?”陆恒喃喃自语,手指在召唤器上轻轻滑动。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唐朝的玄甲军。 之所以选择玄甲军,一是因为玄甲军战斗力强悍,是骑兵中的精锐;二是因为他想看看,能不能召唤出秦汉两朝外的士兵。 输入“五万”这个数字的时候,陆恒的手都在颤抖。 五万啊! 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兵马! 陆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山谷远处的地方。 “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支黑色的洪流,奔涌而来。 那是……骑兵! 一支身披黑色铁甲的骑兵! 他们头戴兜鍪,身穿明光铠,手持长槊,腰悬环首刀,胯下战马高大雄壮,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红色战袍,头戴凤翅兜鍪,手持钩镰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末将郭子仪,拜见主公!” 红袍将军下马,单膝跪地,向陆恒行礼。 “郭子仪?” 陆恒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召唤出了历史上的名将——郭子仪! 这……这召唤器不光能召唤士兵,还有几率买一赠一? 陆恒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上前扶起郭子仪:“郭将军请起!” 郭子仪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陆恒看着眼前这支威武雄壮的玄甲军,心中激动不已。 有了这支军队,他还怕什么异族? 不过,激动过后,陆恒很快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暴露这支军队的时候。 他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以免打草惊蛇。 毕竟,这支军队是召唤出来的,冒然出现在别人面前太过于危险。 “郭将军,你带玄甲军分批离开这个地方。”陆恒指着山谷说道。 “末将遵命!”郭子仪领命。 陆恒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指了指:“这里是箕陵,你带兵去那里驻扎。” “箕陵?”郭子仪看了一眼地图,有些疑惑,“主公,箕陵地处如此偏远,为何要将大军驻扎在那里?” “云中郡是我们的地盘,其他的你暂时不用管。”陆恒说道。 “是!”郭子仪不再多问。 陆恒又拿出一封信,交给郭子仪:“如果有人拿着这封信来找你,你就听他的命令。” “末将明白!”郭子仪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收好。 “好了,你去吧。”陆恒摆摆手,“记住,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郭子仪再次行礼,然后转身,带着五万玄甲军,消失在山谷之中。 陆恒看着空荡荡的山谷,长舒一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陆恒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会给云中,乃至整个大汉,带来怎样的影响。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一定能守住云中,守住这片土地! 第58章 漩涡 洛阳城,皇城根儿下,张府。 雕梁画栋那是基本操作,金碧辉煌都显得有点儿俗气,得说是“低调的奢华”。毕竟,这儿可是十常侍之首,张让张大人的府邸,大汉朝最有权势的地方之一。 夜幕降临,张府反倒比白天还热闹。灯笼挂得比星星还密,照得跟白昼似的。后院的密室里,气氛却跟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名贵的龙涎香不要钱似的烧着,烟雾缭绕,把个密室搞得跟仙境似的,当然,也可能是张大人怕人闻出味儿来。 张让半躺半靠在软榻上,手里转着个玉扳指,那叫一个悠闲。他面前,跪着个穿青衣的小太监,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去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喘气儿声音大了,惊扰了张大人的“雅兴”。 “长安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张让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股子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威严。 “回禀大人,都办妥了。”小太监头都不敢抬,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皇甫嵩那老小子的府邸已经查封,连只耗子都跑不出来,他那些个家眷,哭爹喊娘的,现在都老实了,长安城内,谁还敢炸毛?” 张让听了,没啥大反应,好像这事儿就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那些个老东西呢?有没有什么动静?别以为他们平时装聋作哑,我就真当他们是泥捏的。” “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小太监赶紧拍了个马屁,“那些老东西……都被咱们的人盯得死死的,就差没在他们床底下搭窝了,他们放个屁,咱都能闻出是香是臭,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现在朝堂上,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厉害,谁还敢跟您老人家作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张让听了,总算是露出了点儿笑模样,虽然那笑比哭还难看。“做得好。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长安那边有提到,皇甫嵩与云中郡那边有什么瓜葛?别是什么陈年旧账,又翻出来恶心人。” 小太监一愣,这事儿他还真没太注意,支支吾吾地回道:“奴才……奴才好像听长安那边的人提过一嘴,说是皇甫嵩似乎与云中郡的某些人有些来往,还挺神秘,偷偷摸摸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说不清楚,要不……奴才再去问问?” “云中郡……”张让捻着玉扳指,手指头都快把玉扳指给盘出火星子了,“咱家记得,云中郡的太守,好像是那个叫……陆恒的小子?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正是。”小太监赶紧接话。 “哦,想起来了,这小子,当初可是花了重金才买到这个官的,他老子是谁来着?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算了,不重要。他怎么现在还跟皇甫嵩扯上关系了?难不成,这官帽子还买一送一,附赠造反业务?”张让的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太监冷汗都下来了,这事儿他哪敢乱说。 “哼,管他呢,小虾米还能翻出什么大浪?”张让冷哼一声,手指头在软榻的扶手上敲了敲,“不管他跟皇甫嵩有什么关系,都给咱家盯紧了。找个时间,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知道,这大汉的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别以为当了太守,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有些人,他惹不起!”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小太监如蒙大赦,赶紧磕了个头。 张让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自言自语道:“陆恒……云中郡……皇甫嵩……这几个名字,怎么就搅和到一块儿去了?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咱家不知道的猫腻?有趣,真是有趣……” “嘿,我说,你小子还愣着干嘛?还有什么屁要放?麻溜的!”张让看着小太监那副欲言又止的怂样,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太监一个激灵,差点没跪稳,赶忙道:“大人,奴才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大将军何进的,这事儿……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吞吞吐吐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张让眼睛一瞪。他最烦别人说话不利索,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 “是……是……”小太监结结巴巴,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快滴到地上了,“奴才听说,何进最近在朝里头,那是上蹿下跳,跟猴儿似的!拉帮结派,还……还插手了咱们在京城的买卖!” “哦?”张让本来半躺着的身子,猛地坐直了,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这个杀猪的,胆儿肥了啊!他真当自己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还敢动咱家的东西?” “奴才……奴才听那些人嚼舌根,说何进还放话……”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哼哼似的,要不是张让耳朵尖,还真听不见。 “说什么了?有屁快放!再磨磨唧唧,小心你的舌头!”张让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说……说要让您……让您好看……”小太监终于把这几个字给挤了出来,脑袋都快埋到土里去了,就差没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张让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那笑声,比夜猫子叫还瘆人。“哈哈哈……好!好一个何进!好一个大将军!他以为他是谁?想让咱家好看?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砰!” 张让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面硬生生被他拍出一个掌印,桌上的茶壶茶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想让咱家好看?咱家倒要看看,谁他娘的先让谁好看!”张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皇甫嵩那老东西就是他的下场!他要是不识相,继续跟咱家对着干,咱家就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磕头,地板都被他磕得“咚咚”响,“奴才这就去办,一定让何进那杀猪的,吃不了兜着走!” “滚吧!”张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密室,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密室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何进……”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自言自语道,“一个屠夫,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飞了?你还嫩着呢!咱家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他眯起眼睛,眼神像毒蛇一样阴冷。这大汉朝的天,还轮不到他何进来指手画脚! ……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 何进同样没有入睡。他身披铠甲,手持宝剑,站在庭院之中,望着天上的星辰。 “大将军,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一个亲信走过来,关切地说道。 “睡不着啊。”何进叹了口气,“这洛阳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大将军是在担心张让那阉人?”亲信问道。 “是啊。”何进点了点头,“这阉人权倾朝野,党羽众多,我虽然身为大将军,却处处受制于他,这日子,过得憋屈啊!” “大将军何必如此?您手握兵权,只要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亲信有些不解。 “你不懂。”何进摇了摇头,“这朝廷,可不是光靠兵权就能说了算的。张让那阉人在皇上面前得宠,一句话就能顶我十句话,我要是跟他硬碰硬,只怕会吃大亏。” “那大将军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何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得想个法子,把这阉人给扳倒!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掌握大权!” “大将军英明!”亲信连忙拍马屁。 “英明个屁!”何进苦笑一声,“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张让那阉人在朝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大将军,小的倒是有个主意。”亲信眼珠子一转,凑到何进耳边,低声说道。 “哦?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何进顿时来了精神。 “大将军,您忘了云中郡那个陆恒了吗?”亲信压低声音说道。 “哦?”何进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倒是个好机会!如果能让他跟张让斗,那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大将军英明!小的就是这个意思。”亲信嘿嘿一笑。 “好!就这么办!”何进一拍大腿,“那个皇甫嵩不是听说和陆恒的人走的很近吗,你搞点动静,把皇甫嵩的脏水泼到陆恒那边去,具体怎么做,就看你的悟性了!” “小的明白!”亲信会心一笑,领命离开。 何进望着亲信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张让啊张让,你不是喜欢玩弄权术吗?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玩死谁!” 夜越来越深。风,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第59章 沙陵失守 夜幕低垂,箕陵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与云中城相比,这里显得格外破败、萧条。低矮的城墙,稀疏的灯火,无不透着一股衰败之气。 吴满带着几个陷阵营的兄弟,一身百姓打扮,混在零星几个进城的百姓中,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几人一路走来,发现城中百姓面有菜色,衣衫褴褛,街上更是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人影。 “这箕陵……也太穷了吧?”一个陷阵营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主公怎么会把五万精兵藏在这?” “少废话!”吴满低声呵斥,“主公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小心隔墙有耳!” 几人不敢再多言,加快了脚步,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往城外一处偏僻的山谷找去。 越往外走,周围越是荒凉。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兽的嘶吼,让人心里发毛。 “吴将军,你说……主公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地方,别说藏五万精兵了,就是藏五百个,都嫌挤得慌!”一个士兵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吴满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能藏兵的样子啊!可主公的亲笔信就在他怀里揣着,总不能是假的吧? “都给我闭嘴!”吴满强压下心头的疑虑,“继续找!找不到地方,谁也别想回去!” 几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山谷,出现在他们面前。 山谷入口处,两座高耸的石峰,如同两扇巨大的门扉,将山谷与外界隔绝开来。 吴满心中一动,难道……就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谷。 刚一进山谷,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吴满等人顿时愣住了。 只见山谷之中,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营帐之间,火把通明,将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 数不清的士兵,身披黑色铁甲,手持长槊,静静地站在营帐前。他们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头盔上的红缨,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血腥味,那是久经沙场才能留下的气息。 “这……这……”吴满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身后的几个陷阵营士兵,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万精兵! 真的是五万精兵! 而且,还是五万精锐的骑兵! 吴满做梦也没想到,主公竟然真的在箕陵藏了这么一支军队! “什么人?!” 一声断喝,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几名玄甲军士兵,手持长槊,围了上来,将吴满等人团团围住。 “我……我们是云中太守府的……”吴满连忙解释。 “口令!”为首的玄甲军士兵,冷冷地打断了他。 “口令?”吴满傻眼了,他哪知道什么口令啊! “没有口令,格杀勿论!”玄甲军士兵眼中寒光一闪,举起了手中的长槊。 “等等!”吴满连忙从怀中掏出陆恒的亲笔信,“我有主公的亲笔信!” 玄甲军士兵接过信,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核对了吴满等人的身份,这才收起长槊,放他们通行。 “跟我来!” 玄甲军士兵带着吴满等人,穿过重重营帐,来到山谷深处的一座大帐前。 大帐内,灯火通明。 一位身穿红色战袍,头戴凤翅兜鍪的将军,正襟危坐。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是郭子仪。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事?”郭子仪放下手中的兵书,抬眼看向吴满等人。 “我等奉主公之命,前来箕陵!”吴满上前一步,双手呈上陆恒的亲笔信,“这是主公的亲笔信,请将军过目!” 郭子仪接过信,仔细阅读。看完之后,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原来如此。”郭子仪合上信,看向吴满,“你们可知,主公为何要将这支军队藏在箕陵?” 吴满摇了摇头:“我等不知。不过,主公在信中说,云中危急,就让我等前来。” 郭子仪点了点头:“云中之事,我已知晓。鲜卑贼子,欺人太甚!我等奉命在此,就是为了等待时机,给他们迎头痛击!” 吴满听了,心中激动不已。有了这支军队,云中就有救了! “将军,我等何时出发?”吴满迫不及待地问道。 郭子仪摆了摆手:“不急。时机未到,还需等待。” “可是……”吴满还想说什么,却被郭子仪打断了。 “我知道你担心云中的安危。不过,你放心,云中城有辛毗、戏志才、黄忠等人在,定能坚守一段时间。我们要做的,是养精蓄锐,等待最佳时机,一举击溃鲜卑人!” 吴满只得将心中的焦急压下,拱手道:“遵命!”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郭子仪吩咐道,“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你们返回云中。” “是!” 吴满等人退出了大帐。 走在回去的路上,吴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五万玄甲军,这可是一支足以改变战局的力量!他相信,只要有这支军队在,云中一定能转危为安!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辛毗和戏志才,让他们早做准备。 …… 第二天一早,吴满等人便启程返回云中。 来时,他们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找不到藏兵的地点。 回去时,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云中。 然而,当他们路过沙陵城时,却发现城头上已经换上了鲜卑人的旗帜。 “不好!沙陵城失守了!”吴满脸色大变。 沙陵城是云中郡的南大门,一旦失守,鲜卑人就可以长驱直入,直逼云中城! “快!快回云中!”吴满顾不得休息,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一路之上,他们又发现了许多鲜卑人的踪迹。 看来,鲜卑人已经开始大举进攻云中郡了。 吴满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看来云中城,危在旦夕!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辛毗和戏志才,让他们早做准备。 …… 云中城内,辛毗、戏志才、郭嘉等人正在商议对策。 “报!”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事?”辛毗问道。 “吴将军回来了!” “吴满回来了?”辛毗等人大喜,“快让他进来!” 吴满走进大堂,顾不得行礼,急声说道:“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辛毗见吴满神色慌张,心中咯噔一下。 “我等在箕陵,找到了主公藏兵的地点!”吴满喘着粗气说道。 “找到了?!”众人大喜过望。 “有多少人?”戏志才急切地问道。 “五万!五万精锐的玄甲军!”吴满的声音都在颤抖。 “五万?!” 辛毗、戏志才、郭嘉等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是五万?”辛毗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吴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太好了!”戏志才一拍桌子,“有了这支军队,我们就有救了!” “吴将军,你快把详细情况说一说。”郭嘉也激动不已。 吴满将自己在箕陵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 听完吴满的讲述,众人又惊又喜。 他们没想到,主公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啊! “不过……”吴满突然话锋一转,“我等在返回途中,发现沙陵城已经失守,看来鲜卑人正在大举进攻我们云中郡!” “什么?!” 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沙陵城易守难攻,怎么会失守?”辛毗脸色铁青,“城中守军呢?” “不知道。”吴满摇了摇头,“我等经过时,城头上已经插上了鲜卑人的旗帜。” “该死!”辛毗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这帮鲜卑贼子,动作竟然这么快!”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戏志才沉声说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应对。” “军师有何高见?”辛毗问道。 戏志才沉吟片刻,说道:“如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 “第一,坚守云中城,等待郭将军率领玄甲军前来救援。” “第二,放弃云中城,退守箕陵,与玄甲军会合。” “这……” 辛毗犹豫了。 放弃云中城,他实在是不甘心。 可如果不放弃,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军师,你觉得哪条路更稳妥?”郭嘉问道。 戏志才叹了口气:“两条路,各有利弊。坚守云中城,风险太大,但如果能守住,就能保住云中郡的根基。退守箕陵,虽然安全,但却等于将云中郡拱手让给了鲜卑人。” “我建议,还是坚守云中城。”黄忠说道,“只要我们能坚持到郭将军率军赶到,就有希望击退鲜卑人。” “我也同意坚守。”凌操虽然伤势未愈,但还是坚持表态。 “可是……”辛毗还是有些犹豫,“万一我们守不住呢?” “没有万一!”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必须守住云中城!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不能退缩!” “好!”辛毗咬了咬牙,“那就坚守云中城!我等与云中城共存亡!” “与云中城共存亡!”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大堂。 …… 第60章 暗度陈仓 “与云中城共存亡!”这口号喊得震天响,可真要落实起来,辛毗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他转头看向戏志才,这位平时就鬼点子多的军师,此刻正捋着胡子,眉头紧锁,显然也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五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进城。 “军师,这五万玄甲军,可不是小数目啊。”辛毗忍不住开口,“云中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藏得住?万一被鲜卑人的探子发现了,那可就全完了。” 戏志才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佐治兄莫急,此事我已有计较。只是……这事儿,还得着落在郭嘉这小家伙身上。” “我?”郭嘉正抱着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军师有何妙计,尽管吩咐!” 辛毗一见郭嘉那副酒鬼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就知道喝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佐治兄息怒,佐治兄息怒。”郭嘉笑嘻嘻地把酒葫芦往身后一藏,“这酒啊,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脑子更清醒,想出来的计策也更绝妙!” “你……”辛毗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拿他没办法。 戏志才摆了摆手,示意辛毗稍安勿躁:“佐治兄,郭嘉虽年幼,却颇有急智,你看他的样子怕是早有妙计了。” 郭嘉得意地一笑,清了清嗓子:“这五万玄甲军,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进城。依我之见,咱们可以来个‘暗度陈仓’!” “暗度陈仓?”辛毗和戏志才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没错!”郭嘉一拍大腿,“咱们可以分批次,将玄甲军伪装成商队、百姓,趁着夜色,悄悄混进城来。” “这……”辛毗还是有些犹豫,“五万人,就算分批次,动静也不小啊,万一……” “佐治兄放心。”郭嘉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可以利用沙陵失守这个消息,做点文章。” “哦?”戏志才来了兴趣,“如何做文章?” “沙陵失守,云中郡必然人心惶惶,百姓们肯定都想往云中城里逃。咱们可以放出风去,就说云中城要收容难民,允许百姓入城避难。”郭嘉顿了顿,接着说道,“同时,咱们再派人假扮成商队,从箕陵那边运送粮食进城,说是要救济难民。这样一来,玄甲军就可以混在难民和商队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了。” “妙啊!”戏志才一拍手掌,“此计甚妙!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将玄甲军顺利带入城中,一举两得!” 辛毗也连连点头:“好计策!只是……这城外的鲜卑斥候,也是个麻烦。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个嘛……”郭嘉眼珠子一转,“咱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没错!”郭嘉嘿嘿一笑,“咱们可以派一支小部队,故意在其他方向制造动静,吸引鲜卑斥候的注意力。然后,趁着他们被调开的时候,玄甲军再迅速进城。” 戏志才听了,抚掌大笑:“好一个‘声东击西’!郭嘉,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鬼点子啊!” 郭嘉得意地扬了扬头:“军师过奖了!这都是跟您学的!” “你小子,少拍马屁!”戏志才笑骂一句,随即正色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准备吧。吴满,你立刻返回箕陵,将此事告知郭将军,让他做好准备。” “是!”吴满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戏志才又叫住了他,“你告诉郭将军,让他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走漏了风声。另外,让他派人将玄甲军的装备和粮草,也分批次运进城来。这五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属下明白!”吴满再次领命,快步离去。 戏志才又看向辛毗:“佐治兄,城内的事务,就交给你了。你要尽快安排好难民的安置,以及粮草的储备。记住,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鲜卑人看出任何破绽。” “放心吧,军师。”辛毗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妥!” “还有,”戏志才看向黄忠和王鹤,“二位将军,城防就交给你们了。从现在开始,云中城进入战时状态,所有士兵,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死守!” “是!”黄忠和王鹤齐声应道。 一场秘密的行动,就这样在云中城内悄然展开。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关乎云中郡命运的豪赌。赢了,云中郡就能转危为安;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 箕陵,玄甲军大营。 吴满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了回来。他将戏志才和郭嘉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郭子仪。 郭子仪听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此计甚妙!既能将我军顺利带入云中城,又能出其不意地给鲜卑人一个迎头痛击!好,就这么办!” 他立刻召集众将,开始部署行动。 “传我命令,全军分成十个批次,每个批次五千人。每个批次,再分成若干小队,每队百人左右。各小队之间,保持一定距离,不得擅自行动!” “是!”众将齐声应道。 “第一批,由张将军率领,明日一早出发。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吸引鲜卑斥候的注意力。你们要故意制造动静,但不要与敌人硬碰硬,以保全自身为重!” “末将遵命!”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站了出来。 “其余各批,依次出发。出发前,所有士兵,都要换上百姓的衣服,将兵器藏在粮食和货物之中。记住,你们的身份,是难民和商队,不是士兵!” “是!” “出发后,各小队要严格按照预定的路线行进,不得擅自更改。如果遇到鲜卑斥候,能避则避,不能避,就给我速战速决,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还有,”郭子仪顿了顿,“各小队之间,要保持联系。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是!” 一切安排妥当,玄甲军开始行动。 第一批士兵,在张将军的率领下,悄悄离开了箕陵。他们没有直接前往云中城,而是绕了个大圈子,向着云中郡的东北方向进发。 一路上,他们故意制造出各种动静,比如砍伐树木、焚烧草丛、大声喧哗等等。很快,他们的行踪,就被鲜卑人的斥候发现了。 “报!发现一支汉军!”一名鲜卑斥候飞奔回营,向他们的首领报告。 “有多少人?”首领问道。 “大概有几千人。” “几千人?”首领皱了皱眉,“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北方向。” “东北方向?”首领沉思片刻,“难道他们想去定襄郡?” “首领,我们要不要追击?” “当然要追!”首领冷笑一声,“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岂能放过?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给我追上他们!” 鲜卑斥候倾巢而出,向着张将军率领的部队追去。 而此时,第二批玄甲军,已经悄悄离开了箕陵,向着云中城进发。 他们一路之上,小心翼翼,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鲜卑人的地方。 夜幕降临,他们终于来到了云中城外。 “什么人?”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他们。 “我们是箕陵来的商队,奉命给云中城送粮!”为首的玄甲军士兵,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大声喊道。 守军将信将疑,打开城门,将他们放了进去。 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的玄甲军,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云中城。 他们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云中城的街头巷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那些被张将军吸引走的鲜卑斥候,还在茫茫草原上,漫无目的地追逐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玄甲军,已经悄悄地潜入了云中城,正等着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第三批玄甲军,在夜色的掩护下,也顺利通过了几处险要之地。他们所经之处,遇到的小股鲜卑骑兵,都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歼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第61章 秘密会议 云中城,看似与往日无异,依旧是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孩童嬉戏。但细心的人会发现,城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街道上,巡逻的士兵多了,而且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锐利。城门口,进出的百姓,都要接受比以往更加严格的盘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老李,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城里头,好像多了不少生面孔?”卖炊饼的王老汉,压低声音,对旁边卖豆腐的老李头说道。 “可不是嘛!”老李头也神神秘秘地凑过来,“我昨天还看到,有几队人,穿着咱们老百姓的衣服,可那走路的架势,一看就不是庄稼汉!你说,会不会是……” “嘘!”王老汉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老李头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云中城,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却是一片忙碌景象。 一队队士兵,悄无声息地进入府内,然后又迅速消失在各个角落。他们的动作,迅速而隐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堂内,辛毗、戏志才、郭嘉、黄忠、凌操、王鹤等人,齐聚一堂。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因为他们知道,从今天开始,云中城,将不再是一座孤城! “报!”一名士兵快步走进大堂,“禀各位大人,第五批玄甲军,已经顺利入城!” “好!”辛毗一拍桌子,“告诉兄弟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暴露行踪!” “是!”士兵领命而去。 “军师,这都第五批了,已经有两万五千人进城了。”辛毗看向戏志才,“咱们是不是也该见见那位郭将军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是时候了。佐治兄,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咱们就在府内设宴,为郭将军接风洗尘!” “好!”辛毗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戏志才又叫住了他,“记住,此事要绝对保密,除了咱们几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 夜幕降临,郡守府内,灯火通明。 大堂内,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辛毗、郭嘉、郭子仪、黄忠、凌操、王鹤等人,分坐两旁。 戏志才坐在主位上。 “郭将军,一路辛苦了!”戏志才举起酒杯,“我等谨代表云中郡上下,欢迎将军的到来!” “郭某奉命而来,不敢当‘辛苦’二字。”郭子仪也举起酒杯,“诸位,请!” 众人一饮而尽。 “郭将军,我等对将军的威名,早有耳闻。”戏志才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军师过奖了。”郭子仪谦虚地说道,“郭某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如此赞誉。” “郭将军谦虚了。”郭嘉抱着酒葫芦,笑嘻嘻地说道,“您可是咱们主公的秘密武器,有了您,咱们云中郡,就有救了!” “郭嘉,不得无礼!”辛毗瞪了郭嘉一眼。 “无妨。”郭子仪摆了摆手,“主公将这支军队交给我,就是为了对付鲜卑人的。” “郭将军,不知您对眼下的局势,有何看法?”黄忠问道。 郭子仪沉吟片刻,说道:“沙陵失守,云中危急。鲜卑人来势汹汹,不可力敌。我军当务之急,是固守待援。” “固守待援?”凌操皱了皱眉,“郭将军,咱们现在有五万玄甲军,难道还不能与鲜卑人一战吗?” “凌将军有所不知。”郭子仪摇了摇头,“鲜卑人虽然凶悍,但并非不可战胜。只是,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凌操追问道。 “等一个机会。”郭子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个可以一举击溃鲜卑人的机会!” “机会?”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 “没错!”郭子仪点了点头,“鲜卑人虽然势大,但他们也有弱点。只要我们能抓住他们的弱点,就能轻易击败他们!” “郭将军,您说的弱点,是什么?”戏志才问道。 “这个嘛……”郭子仪笑了笑。 众人见郭子仪故作神秘,都有些无奈。 “郭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郭嘉急道。 “是啊,郭将军,您就说说吧!”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好吧。”郭子仪见众人如此迫切,也不再隐瞒,“鲜卑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后勤!” “后勤?”众人一愣。 “没错!”郭子仪点了点头,“鲜卑人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他们没有固定的城池,也没有稳定的粮草供应。一旦他们的粮草被断,就会不战自乱!” “郭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要断了鲜卑人的粮道?”戏志才眼中一亮。 “正是!”郭子仪点了点头,“只要我们能切断鲜卑人的粮道,就能让他们陷入困境,到时候,我们再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定能大获全胜!” “妙啊!”戏志才一拍手掌,“此计甚妙!” “军师过奖了。”郭子仪谦虚地说道。 “郭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黄忠问道。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郭子仪说道,“等待鲜卑人露出破绽,等待最佳的决战时机!” “等待?”众人又是一愣。 “没错!”郭子仪点了点头,“等待,也是一种战术。我们要做的,就是比鲜卑人更有耐心!” “郭将军,您就放心吧!”凌操拍着胸脯说道,“咱们云中城的将士,都是好样的,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好!”郭子仪赞赏地看了凌操一眼,“有凌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郭子仪话锋一转,“咱们也不能光等着,还得做一些准备。” “郭将军,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辛毗说道。 “首先,我们要加强城防。”郭子仪说道,“从现在开始,云中城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所有士兵,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防死守!” “是!”黄忠和王鹤齐声应道。 “其次,我们要做好粮草储备。”郭子仪说道,“五万玄甲军,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个小数目。咱们必须保证,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到决战的那一天!” “这个……”辛毗有些为难,“云中城的粮草,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多了五万张嘴,恐怕……” “佐治兄不必担心。”戏志才说道,“我已经派人去箕陵调粮了,相信很快就能运到。” “那就好。”辛毗松了口气。 “最后,我们要做好情报工作。”郭子仪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要随时掌握鲜卑人的动向,这样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个交给我吧。”郭嘉说道,“我最擅长这个了。” “好!”郭子仪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小兄弟了。” “不辛苦,不辛苦!”郭嘉笑嘻嘻地说道,“能为云中郡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好了,诸位。”戏志才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是!”众人齐声应道。 一场决定云中郡命运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而他们,将在这场大战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他们将为了云中郡,为了自己的家园,战斗到底! 夜深了,云中城,依旧灯火通明。 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巡逻,百姓们在屋子里辗转反侧。 所有人都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只有郭子仪,独自一人,站在郡守府的屋顶上,望着远处的夜空。 他的眼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他相信,只要有他在,云中城,就一定能守住! “主公,您放心吧。”郭子仪喃喃自语,“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62章 诱敌 草原上的风,带着几分干燥和寒意,卷起地上的沙尘,打着旋儿飞向远方。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首领,不对劲啊!”一个鲜卑斥候勒马停在宴荔游面前,脸上满是疑惑,“这云中城……好像有点邪门!” 宴荔游正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眯着眼睛远眺云中城。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眼神像草原上的狼一样锐利。听到斥侯的话,他眉头一皱:“怎么个邪门法?” “前几天咱们的人来探过,这云中城里头,死气沉沉的,没几个人影。”斥候指着云中城,“可今天您瞧,城头上站满了人,旗帜也换了新的,看着……像是多了不少兵马!” 宴荔游冷哼一声:“多了兵马?就凭那些汉人?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可……”斥候还想说什么,却被宴荔游打断了。 “行了,别疑神疑鬼的!”宴荔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汉人最喜欢搞这些虚张声势的把戏。他们越是这样,就说明他们越心虚!” “首领英明!”旁边一个鲜卑将领连忙拍马屁,“这些汉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咱们一口就能把他们吞了!” “哈哈哈哈……”宴荔游得意地大笑起来,“说得好!传令下去,让塌涂率五千先锋,去给汉人点颜色瞧瞧!记住,不要硬攻,试试他们的虚实就行。” “遵命!” 塌涂,鲜卑族有名的勇士,以作战勇猛、凶狠着称。他狞笑着舔了舔嘴唇,大手一挥:“儿郎们,跟我走!让汉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五千鲜卑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云中城席卷而去。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漫天尘土。 云中城上,黄忠早已严阵以待。他身披红袍外甲,手持一把短柄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头。他看到远处奔腾而来的鲜卑骑兵,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将军,鲜卑人来了!”王鹤站在黄忠身边,沉声说道。 “来得好!”黄忠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慢着!”戏志才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头。 “军师,您怎么来了?”黄忠有些意外。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戏志才看着黄忠,“汉升,这一仗,你得......” 黄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军师放心,末将定叫这些鲜卑贼子有来无回!” “不。”戏志才摇了摇头,“这一仗,你只能输,不能赢。” “什么?!”黄忠以为自己听错了,“军师,您说什么?” “我说,你只能输,不能赢。”戏志才重复了一遍,“而且,要输得像模像样,不能让鲜卑人看出破绽。” “这……”黄忠愣住了,“军师,这是为何啊?咱们明明有五万玄甲军,还怕这些鲜卑人不成?” 戏志才笑了笑:“汉升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的玄甲军,是秘密武器,不能轻易暴露。现在,咱们要做的,是诱敌深入,把鲜卑人的主力引到云中城来,然后一举歼灭!” “诱敌深入?”黄忠挠了挠头,“这……这怎么个诱法?” “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戏志才拍了拍黄忠的肩膀,“记住,这一仗,你可得演好了,别露馅了!” “这……”黄忠虽然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末将遵命!” 戏志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王鹤说道:“王将军,城防就交给你了。记住,等黄将军败了进入城中后,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鲜卑人攻破城池!” “军师放心,末将誓死守卫云中城!”王鹤抱拳说道。 城门缓缓打开,黄忠率领一千大秦铁骑,冲出城外。 大秦铁骑,是陆恒从系统中召唤出来的精锐骑兵,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胯下战马也是精挑细选的良驹。他们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向着鲜卑骑兵冲去。 “杀啊!”黄忠一马当先,挥舞着短柄大刀,冲入敌阵。 鲜卑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装备和训练,都远不如大秦铁骑。他们被大秦铁骑的冲锋,冲得七零八落。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戏志才的嘱咐,。 “弟兄们,顶不住了!”黄忠大声喊道,“咱们撤!” 大秦铁骑的士兵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咱们快赢了,怎么还撤了? 但军令如山,他们只得跟着黄忠,调转马头,向着云中城撤去。 “将军,咱们……咱们这是干啥呢?”一个士兵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道。 “闭嘴!”黄忠瞪了他一眼,“军师让咱们这么做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士兵们虽然心里头疑惑,但也不敢再问了。 塌涂见汉军撤退,以为他们是害怕了,顿时胆子又壮了起来。 “儿郎们,别怕!汉人是装腔作势,他们不行了!”塌涂挥舞着弯刀,大声喊道,“给我追!杀光他们!” 鲜卑骑兵又调转马头,向着大秦铁骑追去。 黄忠见状,心中暗喜。他故意放慢速度,让鲜卑骑兵追上。 双方在城外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大秦铁骑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城门附近。 “放箭!”王鹤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鲜卑骑兵猝不及防,被射倒了一大片。 “撤!快撤!”塌涂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下令撤退。 鲜卑骑兵仓皇逃窜,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哈哈哈……”黄忠站在城头上,看着鲜卑骑兵的狼狈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将军,您笑啥呢?”王鹤有些不解。 “我笑这些鲜卑人,真是蠢到家了!”黄忠说道,“他们还真以为咱们怕了他们呢!” “将军,您这一仗,演得可真像!”王鹤竖起了大拇指,“连我都差点以为,咱们真的要输了呢!” “哈哈哈哈……”黄忠得意地大笑起来,“这都是军师的功劳!要不是他,咱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演呢!” “军师真是神机妙算!”王鹤感叹道,“这一招‘诱敌深入’,真是太妙了!” “是啊!”黄忠点了点头,“咱们就等着鲜卑人的主力,来攻打云中城吧!到时候,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玄甲军的厉害!” 城内,百姓们看到大秦铁骑“败退”而归,都有些担忧。 “哎,怎么打输了?” “是啊,这些鲜卑人,太厉害了!” “咱们云中城,能守住吗?” “不知道啊,希望老天保佑!” “……” 各种议论声,在城内传开。 鲜卑大营中,塌涂正跪在宴荔游面前,汇报战况。 “首领,我们……我们败了!”塌涂哭丧着脸说道。 “废物!”宴荔游一脚将塌涂踹翻在地,“五千人,连一群汉人都打不过,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首领息怒!”塌涂连忙爬起来,磕头求饶,“汉人……汉人他们本来打不过我们,但是他们逃进了城里!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被城上的弓箭射杀的。” “滚!”宴荔游怒吼一声。 塌涂吓得不敢再说话,连忙退了下去。 宴荔游看着远处的云中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云中城……”他喃喃自语,“我要率军踏碎这里!” 他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明日攻城!” 而此时,郡守府内,辛毗、戏志才、郭嘉等人,也在关注着这场战斗。 “军师,汉升将军回来了。”辛毗说道。 “嗯。”戏志才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黄忠走进大堂,向戏志才汇报了战况。 “军师,末将幸不辱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鲜卑人引诱过来了。”黄忠说道。 “好!”戏志才赞赏地点了点头,“汉升,你做得很好!” “军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辛毗问道。 “等。”戏志才淡淡地说道,“等鲜卑人的主力到来。” “军师,您确定鲜卑人会来吗?”郭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会的。”戏志才肯定地说道,“鲜卑人贪婪成性,他们不会放过云中城这块肥肉的。” “但愿如此吧。”郭嘉说道。 “报!”一名士兵突然跑了进来,“禀各位大人,鲜卑人又来了!” “哦?”戏志才眼睛一亮,“来了多少人?” “很多,很多!”士兵说道,“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万人!” “哈哈哈……”戏志才大笑起来,“好!好!好!鲜卑人终于上钩了!” “军师,咱们现在怎么办?”辛毗问道。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戏志才说道,“准备迎接鲜卑人的进攻!” “是!”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云中城,这里将成为决定云中郡命运的战场! 第63章 玄甲扬威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云中城每个人的心头。 鲜卑大军黑压压一片,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攻城车、云梯、投石机……各种攻城器械,吱吱呀呀地逼近,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 宴荔游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盯着云中城。他脸上的刀疤扭曲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残忍,他大吼道:“攻城!第一个登上城头的,老子赏他黄金千两,美女二十!” “杀啊!” 鲜卑士兵嗷嗷直叫,像是饿狼见了肉,挥舞着弯刀,不要命地往上冲。 “放箭!”王鹤站在城头,声嘶力竭。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松开弓弦,箭矢像雨点般落下,密密麻麻地扎向鲜卑士兵。 “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士兵像被割倒的麦子,一片片倒下。可后面的根本不在乎,踩着同伴的尸体,眼睛通红地继续往前冲。 “顶住!都给我顶住!”黄忠挥舞着短柄大刀,在城墙上奔走,嗓子都喊哑了。他一刀劈翻一个刚爬上城头的鲜卑士兵,大声吼道:“兄弟们,守住!援军马上就到!” “援军?哪来的援军?” 城墙上的士兵们心里直打鼓。这都快被鲜卑人围成铁桶了,连只鸟都飞不进来,哪来的援军? “杀!”黄忠已经杀红了眼,没时间解释,再次冲进敌阵。他身上全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将军,小心!”一名亲兵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一支射向黄忠后背的冷箭。 “你……”黄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亲兵,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娘的!我跟你们拼了!”黄忠怒吼,声音都变了调,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再次冲向敌人,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战斗越来越惨烈,鲜卑士兵像是疯了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城墙。城墙上的守军死伤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后退。 王鹤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到黄忠身边,急的快哭了:“将军,顶不住了!兄弟们快死光了!郭将军那边到底啥时候动手啊?” “顶不住也得给我顶!”黄忠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咱们不能退!身后就是云中城,就是咱们的家!咱们多顶一刻,郭将军那边就多一分胜算!” “可是……”王鹤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黄忠瞪着他,眼中满是血丝,“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包括大秦铁骑,都给我上城墙!跟鲜卑狗拼了!” “这……唉!”王鹤跺了跺脚,转身大吼:“大秦铁骑!上城墙!跟鲜卑狗决一死战!” 一群原本在城内待命,身着黑甲的骑兵冲上城墙。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周围的士兵精神一振。 郡守府内,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戏志才和郭嘉两人,一个来回踱步,一个抱着酒葫芦发呆。 “志才兄,你说汉升将军他们,能顶得住吗?”郭嘉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 戏志才停下脚步,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他心里也没底,鲜卑人的凶悍,他是知道的。云中城这点兵力,能守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报——!” 一声尖锐的嘶吼,打破了府内的寂静。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军师!鲜卑人……鲜卑人攻上城墙了!” “什么?!”戏志才和郭嘉同时惊呼。 “郭将军呢?出城了吗!”戏志才急切地问道。 “郭将军已经率领玄甲军,出城了!”戏志才身边的一名士兵禀告道。 “好!”戏志才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是时候了!是时候让这帮鲜卑杂碎,见识见识咱们玄甲军的厉害了!” 郭嘉捡起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酒水呛得他直咳嗽。他抹了把嘴,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终于等到我们出手了,我等这一刻,等得花儿都谢了!这帮孙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戏志才看着郭嘉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他认识的郭奉孝,那个算无遗策,又带着几分痞气的“小屁孩”。 “走!去看看咱们的郭大将军,是怎么收拾这帮鲜卑崽子的!”戏志才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郡守府。 郭嘉紧随其后,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城外,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郭子仪身披玄甲,手持长枪,胯下战马嘶鸣,宛如一尊黑色战神,率领五万玄甲军,如同一股黑色怒涛,向着鲜卑大军席卷而去。 “玄甲军,冲锋!”郭子仪长枪前指,声音冷冽如冰。 “杀!”五万玄甲军齐声怒吼,声震九霄,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 玄甲军铁蹄踏出,地面颤抖,烟尘滚滚。他们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鲜卑军的阵中。长枪挥舞,刀光闪烁,鲜卑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那是什么鬼东西?!”宴荔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军队,黑压压一片,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首领,顶不住了!快跑吧!”一个亲兵吓得浑身哆嗦,声音都变了调,拉着宴荔游的马缰就要逃。 “跑?往哪儿跑?!”宴荔游一鞭子抽在亲兵脸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我顶住!谁敢后退一步,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鲜卑士兵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挥舞着弯刀,向玄甲军冲去。 然而,他们的抵抗,在玄甲军面前,就像是螳臂当车,毫无作用。玄甲军将士个个都是百战精兵,刀枪不入,杀人如麻。他们手中的兵器,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走数条鲜卑士兵的性命。 郭子仪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上下翻飞,左突右刺,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 “鲜卑贼子,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郭子仪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杀!杀!杀!”玄甲军士气如虹,越战越勇,杀得鲜卑人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鲜卑大军彻底崩溃了,他们丢下武器,四处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哈哈哈哈!赢了!咱们赢了!”城墙上,守军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黄将军,我们也杀出去,痛打落水狗!”王鹤兴奋地对黄忠说道,眼睛里闪着光。 “好!”黄忠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他提起短柄大刀,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 城门大开,黄忠率领着剩余的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去,追杀溃逃的鲜卑士兵。 “一个都别想跑!”郭子仪催动战马,率领玄甲军紧追不舍。 这一战,玄甲军杀得兴起,从白天杀到黑夜,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卑人彻底被打怕了,连他们那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首领塌涂,也被郭子仪一枪挑了,死得那叫一个干脆。 云中城,终于解围了。 城内的百姓,都走出家门,庆祝胜利。他们载歌载舞,欢呼雀跃。 “军师,咱们赢了!” 郭嘉兴奋地对戏志才说道。 “是啊,咱们赢了!” 戏志才也激动不已。他看着城外欢庆的人群,心中充满了自豪。 云中城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云中郡。百姓们都欢欣鼓舞,士气高涨。 经此一战,云中郡终于转守为攻。 夜幕降临,郡守府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胜利的喜悦。 戏志才、郭嘉、辛毗、黄忠、王鹤、郭子仪等人围坐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桌上摆满了酒菜,虽然简单,却比往日丰盛许多。 “郭将军,这一仗,你当居首功!”戏志才端起酒杯,目光炯炯地看着郭子仪,“要不是你和玄甲军,云中城怕是难保,我替主公,也替云中百姓敬你一杯!” 郭子仪连忙起身,双手举杯,微微躬身:“军师言重了。此战告捷,全赖将士用命,百姓支持,郭某不敢独揽功劳。” “哎,郭将军,你就别谦虚了!”郭嘉在一旁笑眯眯地插话,“谁不知道你郭子仪的厉害?那一手枪法,啧啧,简直是神鬼莫测!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一枪挑了那鲜卑首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辛毗也点头附和:“是啊,郭将军,若非玄甲军神兵天降,我等恐怕还在城墙上苦苦支撑呢。这一杯,你当之无愧!” 黄忠和王鹤也纷纷举杯,向郭子仪表示敬意。 郭子仪见众人如此盛情,也不再推辞,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戏志才大笑一声,也饮尽杯中酒,“来,大家一起干了!” 众人纷纷响应,举杯畅饮,气氛热烈而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忠放下酒杯,看向戏志才问道:“军师,咱们接下来,有何打算?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戏志才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汉升莫急,鲜卑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岂能善罢甘休?不过,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变得斩钉截铁,“当然是反攻!把这些鲜卑崽子彻底赶出云中郡!” “好!就该这么干!”郭嘉一拍桌子,兴奋地叫道,“早就看这些鲜卑人不顺眼了,这次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对!打回去!”郭子仪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军师,您就下令吧!”黄忠和王鹤也齐声请战,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不急,不急,”戏志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鲜卑人虽然吃了败仗,但实力犹存。咱们要反攻,还得从长计议。”他转头看向辛毗,“佐治兄,你对鲜卑人比较了解,可有什么建议?” 辛毗略作沉思,说道:“鲜卑人虽然凶悍,但并非铁板一块。各部落之间矛盾重重,互相倾轧。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嗯,此计甚妙!”戏志才抚掌赞道,“不过,具体如何实施,还需要仔细斟酌。” 第64章 云中聚首 夕阳缓缓落下,余晖洒在奔驰的骏马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陆恒一行人,风尘仆仆,一路疾驰。胯下骏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四蹄翻飞,恨不得立刻抵达目的地。 马蹄声声,踏碎了残阳,扬起漫天尘土。 终于,云中城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了视线尽头,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伫立在暮色之中。 陆恒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缓缓停下脚步。他望着那熟悉的城墙,心中百感交集,一路上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只剩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终于到了!”陆恒轻声说道,声音略微沙哑。 关羽轻捋长髯,眼神深邃,似乎在回想着这一路的征程,又似乎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张飞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瞪圆了环眼,使劲儿抽动着鼻子,仿佛要把这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里,然后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哈哈哈,终于到俺老张大显身手的地方了!” 典韦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瓮声瓮气地抱怨道:“主公,俺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咱们赶紧进城吧,俺要吃肉,吃好多好多的肉!” 荀攸看着眼前这座历经战火洗礼的城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知道,这座城池的命运,将与他们紧密相连。 陆恒看着身边的几位兄弟,心中豪情万丈。他大手一挥,高声喝道:“进城!” “驾!”几人齐声应和,催动战马,向着云中城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云中城那紧闭的城门,伴随着“吱呀”的沉重声响,缓缓打开。三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出,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当先一人,青衫飘飘,腰间挂着一个颇为显眼的酒葫芦,正是那放荡不羁的郭嘉。 他身后,紧跟着戏志才和辛毗。两人皆是一身朴素布衣,风尘仆仆,显然也是一路奔波,但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 “主公!你们可算回来了!”郭嘉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欢快,几分激动,还有几分……邀功? 陆恒见状,心中一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四人相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的疲惫、担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奉孝,志才,佐治,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陆恒拍着三人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自己能够安心在外征战,全靠这几位兄弟在后方坐镇。 “主公,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戏志才拱手说道,眼神坚定。 “嘿嘿,主公,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打了个大胜仗!”郭嘉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鲜卑那帮孙子,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他们的那个什么首领,被郭将军一枪就给挑了!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哦?还有这事?”陆恒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比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有意思多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得好好听听,你们是怎么把那帮鲜卑人打得满地找牙的!” “主公,你是不知道,那玄甲军简直就是神兵天降……”郭嘉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述起来,如何用兵如神,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将鲜卑人耍得团团转,最后如何一举击溃敌军,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唾沫横飞。戏志才和辛毗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露出无奈的笑容。 “对了,郭将军呢?怎么没见到他?”陆恒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发现少了人,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郭子仪、黄忠、王鹤等人的身影。 “郭将军他们正在城内安抚百姓,整顿军务呢。”戏志才连忙解释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好,那咱们先进城再说!”陆恒点点头,大手一挥,率先迈步走进了云中城。身后众人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云中城内,虽历经战火洗礼,却未显萧条。街道两侧,百姓们扶老携幼,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份喜悦中,又夹杂着对未来的期盼。 四周的将士见到陆恒一行人,纷纷驻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目光中充满了敬意与狂热。 “主公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如同山洪爆发,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久久不息。 陆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众人挥手致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是将士们对他最真挚的认可,也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关羽、张飞、典韦、荀攸四人跟在陆恒身后,看着这山呼海啸般的一幕,心中震撼不已。他们跟随陆恒时日尚短,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受将士爱戴的景象,心中对陆恒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 “主公在云中郡的威望,真是……无人能及。”关羽捋着长髯,忍不住感叹。他戎马半生,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军民一心,万众归心的场面。 “嘿嘿,那是当然!俺大哥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张飞咧嘴大笑,声音洪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在炫耀自己一般。 “老典我算是服了,心服口服!”典韦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瓮声瓮气地说道。他性格耿直,向来只佩服比自己强的人,如今,却是对陆恒佩服得五体投地。 荀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捋着胡须,缓缓说道:“主公得此军心,何愁大事不成?云中郡,固若金汤矣!” 郭嘉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兵!我跟你们说,就这帮鲜卑孙子,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主公,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是……” 他正要继续吹嘘,却被戏志才一把拉住,低声说道:“奉孝,差不多得了,主公刚回来,让他先歇息歇息。” 郭嘉这才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只是那眼神,依旧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说:“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陆恒看着这群活宝,心中也是一阵好笑。他知道,郭嘉这家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他在,军中才多了几分生气和活力。 一行人来到郡守府,戏志才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酒菜。 众人围坐一堂,酒香四溢,气氛热烈。 “大哥,这次我们算是错过了好戏!”张飞猛灌一口酒,粗声粗气地抱怨,“下次打仗,你可得带着俺,俺这丈八蛇矛都快生锈了!” 典韦也跟着起哄:“就是!俺也想看看,那玄甲军到底有多厉害!” 陆恒笑了笑:“你们两个,就知道打打杀杀!玄甲军厉害,你们也不差!以后机会多的是,少不了你们的。” 张飞和典韦对视一眼,嘿嘿直笑。 陆恒脸色一正,看向戏志才:“志才,我听荀攸说,鲜卑人这次来者不善,不只是想抢点东西,还想把整个并州都吞了?” 戏志才放下酒杯,点点头:“主公说的没错,鲜卑人这次是下了血本,胃口大得很。” “呸!就凭他们?”张飞一脸不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配不配!” “翼德,话不能这么说,”陆恒提醒道,“鲜卑人虽然败了,但实力还在,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主公放心,我们早有准备,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戏志才胸有成竹。 陆恒点点头,对戏志才和郭嘉的能力,他是放心的。 “对了,大哥,”张飞突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我听说那玄甲军的统帅,叫郭子仪,枪法了得,等他来了,俺得跟他好好比划比划!” 关羽眉头一皱:“翼德,休得胡闹!” “二哥,俺就是想跟他切磋一下,又不是要跟他拼命!”张飞嘟囔着。 “好了好了,”陆恒笑着打断,“等郭将军来了,我跟他说。你们都是自家兄弟,想切磋什么时候都行。” “还是大哥敞亮!”张飞哈哈一笑,又开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关羽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独自饮了一口。他知道张飞的脾气,一旦来了兴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荀攸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这群兄弟在,何愁大事不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聊得更加尽兴。郭嘉也忍不住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功绩,说得天花乱坠,仿佛云中之战全靠他一人运筹帷幄,才得以大获全胜。 戏志才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露出无奈的表情。他知道郭嘉的性子,时而沉稳少语,时而浮夸幼稚。 陆恒看着这群活宝,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有这群兄弟在身边,再大的困难,他也不怕了。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跑进,单膝跪地,声音响亮,“启禀主公,秦将军回府!” “秦岱?”陆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请!” “喏!”士兵转身离去。 屋内众人神色各异。戏志才喝下一口酒,嘟囔着:“这小子,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他迷路了呢!” 荀攸和郭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片刻后,秦岱大步走进,风尘仆仆,脸上疲惫之色难掩,眼神却带着焦急。 “主公!”秦岱单膝跪地,声音沙哑。 陆恒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问道:“秦岱,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岱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沉声道:“主公,长安……出事了!” “长安?”陆恒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长安能出什么事?难道鲜卑人打到长安了?” “不是鲜卑……”秦岱声音低沉,“是皇甫将军,皇甫嵩将军出事了!” “皇甫嵩?”陆恒一惊,这名字如雷贯耳,大汉名将,怎么会出事?他与皇甫嵩素未谋面,但秦岱这般焦急,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皇甫将军他……他被十常侍那帮阉狗陷害,打入大牢了!”秦岱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什么?!”陆恒猛地站起,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皇甫嵩这时候应该还在......” “大哥,管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十常侍那帮鸟人,早就该死了!”张飞怒吼一声,震得屋顶都仿佛颤了颤,“俺这就带兵去长安,把那帮阉狗全给宰了!” “翼德,休得胡言!”关羽沉声喝道。 “二哥,俺……”张飞还想争辩,却被关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陆恒此刻也冷静下来,他知道张飞是出于义愤,但此时绝不能冲动。皇甫嵩被陷害,其中必有蹊跷,贸然行动,只会中了奸人的圈套。 他看向秦岱,问道:“秦岱,你且将事情原委,细细说来!” 第65章 于禁归来 秦岱眼中血丝更甚,声音嘶哑,将在长安的见闻和皇甫嵩被捕的经过,逐一道来。 随着秦岱的讲述,屋内气氛凝重如冰。 十常侍的狗仗人势,朝廷官员的尸位素餐,皇甫嵩的孤掌难鸣,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离开长安时,全城戒严,张让那阉货派人到处抓人,鸡飞狗跳,不少百姓被当成皇甫将军的同党!”秦岱声音颤抖,悲愤难抑,“主公,皇甫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 陆恒紧握双拳,指节发白。皇甫嵩不仅是秦岱的恩人,更是大汉的顶梁柱,如今却遭此横祸,陆恒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杀进长安,将那些阉党碎尸万段!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岱,皇甫将军的恩情,我陆恒记下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陆恒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 秦岱眼中燃起希望:“主公,您打算如何救他?” 陆恒沉思,片刻后说:“先派人去洛阳,打探皇甫将军的近况,看他是否安好。另外,做好准备,以防万一,皇甫将军若有不测,我们必须立刻营救。” “主公,我去洛阳!”秦岱立刻请命,眼中满是坚定。 “不行,你刚从长安回来,太显眼了,容易打草惊蛇。”陆恒直接拒绝,“洛阳那边,我另有人选。” “大哥,我去!”张飞瓮声瓮气地站出来,“那些阉人肯定没见过,吓都吓死他们!” “翼德,别闹!”陆恒哭笑不得,“洛阳不是云中,那是虎穴狼窝,你这一嗓子,怕是半个洛阳城都听见了,还怎么打探消息?” 张飞一听,顿时泄了气,像个斗败的公鸡,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嘟囔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干看着?” “主公,不如让我去。”一直沉默的荀攸开口了。 “公达?”陆恒有些惊讶,荀攸虽足智多谋,但毕竟是个文人,洛阳之行,危险重重,他实在不放心。 荀攸微微一笑,从容不迫:“主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恒看着荀攸,知道他向来稳重,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敢去,定然有把握。 “好,公达,洛阳之行就交给你了,切记,安全第一。”陆恒郑重地叮嘱。 “主公放心。”荀攸拱手领命,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志才,你怎么看?”陆恒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摸着下巴,沉吟道:“主公,皇甫将军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哦?说来听听。”陆恒眉头一挑。 “张让那阉人,虽然权势滔天,但他手里没兵。他靠的是皇上的宠信和朝中的那些墙头草。”戏志才分析,“皇甫将军是朝廷的顶梁柱,声望很高,张让如果杀了他,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这阉人没这么蠢。” 陆恒思索着:“你是说,张让只是想借皇甫将军杀鸡儆猴?” “没错。”戏志才点头,“张让这家伙,就是想告诉那些反对他的人,谁才是老大。不管是谁,都只是他手里的玩物。” “这阉贼,迟早要完!”陆恒咬牙切齿。 戏志才劝道:“主公,现在咱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张让要的是立威,不是杀人。只要咱们不动,皇甫将军就不会有事。等机会来了,再救他不迟。” 陆恒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了点头:“也罢,就先让这阉贼得意几天。”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厅内的凝重。一名士兵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 “启禀主公,于禁将军回来了!” “于禁?”陆恒眉头一挑,他本以为于禁早该到了,“他怎么才到?” “于禁将军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士兵吞吞吐吐。 “快说!”陆恒催促。 “他说,他路过沙陵,看到鲜卑人在那驻扎,就……就顺手……”士兵头垂得更低了,“顺手把沙陵城给收复了!” “什么?!” 屋内瞬间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黄忠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于禁,胆子也忒肥了!” 陆恒也惊得站了起来,两千多人,顺手收复沙陵城?这话说出去谁信?他原本以为于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耽搁了,结果…… 荀攸倒是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主公,于禁将军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稳扎稳打,既然敢这么做,想来是有十足把握。” “走,去看看!”陆恒心头如同猫抓一般,再也坐不住,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都想看看这位“顺手”收复城池的猛将。 城门口,于禁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如枪。他身后,两千重步兵静静伫立,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厚重的铠甲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手中的长枪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末将于禁,参见主公!”于禁见到陆恒,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文则,快起来!”陆恒快步上前,一把将于禁扶起,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笑道:“我到云中城的时候,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小子路上偷懒去了。没想到,你竟然闷声干了票大的!” 于禁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回主公,幸不辱命!” 陆恒看着于禁,心中那叫一个舒坦。这才是真正的猛将!不显山不露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 “好!好!好!”陆恒拍着于禁的肩膀,连声称赞,“文则,你立了大功!等云中郡安定下来,我必有重赏!” “谢主公!”于禁抱拳,声音依旧沉稳。 陆恒看着眼前这支沉默而强大的军队,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胸中激荡。有此雄师,何愁天下不定? 张飞在一旁看得眼热,忍不住凑到陆恒身边,瓮声瓮气地说:“大哥,下次有这种好事,可得带上我啊!我也想顺手收复个城池玩玩!” 陆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你顺手把城墙拆了还差不多!” 众人闻言,顿时哄笑起来,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夕阳西下,将云中城染成一片金红。 城墙上,陆恒负手而立,望着远方,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第66章 厉兵秣马 晨曦破晓,金光洒入郡守府大厅,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陆恒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下方,文臣武将分列两侧,如剑出鞘,蓄势待发。 “诸位,云中初定,百废待兴。鲜卑人狼子野心,必不甘心。今日召集大家,就是要商议对策,定下章程,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陆恒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志才。” 戏志才立刻出列,拱手道:“主公请吩咐。” “即日起,你为云中郡丞,总揽郡内政务。记住,民生为重。” “主公放心,志才定当竭尽全力!”戏志才躬身领命,声音沉稳。 “辛毗。” “属下在!”辛毗应声而出。 “你为长史,协助志才处理政务,筹备粮草,安抚百姓,后方稳固,是重中之重,不可有失。” “属下明白!”辛毗拱手,神色严肃。他深知后勤的重要性,这是战争的基石。 “公达,”陆恒看向荀攸,“你为中军师,负责参谋军机,制定作战计划,同时负责情报收集,鲜卑人的一举一动,都要尽在掌握。” 荀攸微微一笑,从容不迫:“主公放心,攸定不辱命。” “奉孝。”陆恒看向郭嘉,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期待。 郭嘉立刻来了精神,凑上前,笑嘻嘻地问:“主公,有何吩咐?” 陆恒敲了敲桌案:“你为左军师,协助公达。别整天喝酒,给我好好出谋划策!” “得嘞!”郭嘉一拍胸脯,满脸兴奋,“主公您就瞧好吧,这次非得让鲜卑人有来无回!” “云长。” 关羽应声出列,丹凤眼,卧蚕眉,不怒自威。 “你为左司马,统领骑兵,随时待命。记住,骑兵是我们的利剑,要用在刀刃上。” 关羽抚髯应道:“末将领命!” “翼德!” 张飞早就憋不住了,瓮声瓮气地喊道:“大哥,到俺啦!” 陆恒笑道:“你为右司马,协助云长,统领骑兵。记住,不可莽撞,要听从云长的指挥。” “俺知道啦!”张飞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郭子仪,你为左都尉,统领玄甲军!玄甲军是我军精锐,务必发挥出最强战力!” “凌操,你为右都尉,统领步兵,与玄甲军协同作战!步兵是我们的基石,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黄忠,你为讨虏将军,率领弓箭手!弓箭手是我们的远程火力,要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 “于禁,”陆恒看向于禁,这位稳重的将军,是他的定心丸,“你为关都尉兼沙陵县令,镇守沙陵!沙陵是我们的后方屏障,一定要守住!” “王鹤,你为云中都尉,协助志才守卫云中城!云中城是我们的根本,不容有失!” “吴满,你为属国都尉,统领陷阵营!陷阵营是我们的王牌,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典韦,”陆恒看向典韦,这位忠心耿耿的猛将,是他的贴身护卫,“你为武威都督兼秦锐士统帅,就跟在我身边吧。” 众将领命,一个个摩拳擦掌,战意高昂。 陆恒站起身,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兵贵神速。即日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加紧训练,随时准备迎敌!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只许胜,不许败!”众将齐声怒吼,声震云霄,久久不息。张飞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喊:“大哥,咱们啥时候出发?俺的丈八蛇矛早就饥渴难耐了!” “你急什么,早晚有你杀敌的机会。”陆恒瞪了张飞一眼。 “嘿嘿,大哥,俺这不是手痒嘛。”张飞挠挠头,憨憨地笑着。 “主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云中城虽有储备,但若要长期作战,恐怕不足。”戏志才走出队列,拱手说道,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云中初定,百废待兴,又要应对鲜卑可能的侵袭,压力着实不小。 陆恒点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清楚。粮草自然是不会缺的,后续召唤器直接召就行。 “志才,我已经命人运送粮草前来云中城,不日即将抵达。你派人前去接收,务必保证粮草安全。” 戏志才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躬身道:“主公英明!”有了充足的粮草,云中郡才能真正稳固,将士们才能安心作战。 “主公,兵马不足,还需招募新兵,扩充军队实力。”辛毗接着进言,目光灼灼。云中郡现有兵力虽精,但数量有限,面对鲜卑大军,仍显不足。 陆恒微微点头:“正有此意。传令下去,张贴告示,招募新兵,凡是身体强健,无不良记录者,皆可入伍!” “遵命!”辛毗领命,转身大步离去,准备招兵事宜。 一时间,云中城内,一片繁忙景象。招兵告示如雪片般贴满大街小巷,百姓们奔走相告,踊跃报名参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这是每个热血男儿心中的渴望。 新兵招募处,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别挤!挤什么挤!想打架是不是?”张飞那破锣嗓子,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比衙役的鞭子还好使。 “你,出列!看着挺壮实,过来试试!”张飞瞪着铜铃大眼,指着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汉子,声若洪钟。 那汉子被张飞一瞪,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心想这黑脸将军看着就吓人,可别被他给挑刺了。 “来,挥拳!用尽全力!往这儿打!”张飞指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汉子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一拳砸在石头上。 “砰!” 石头纹丝不动,汉子却疼得龇牙咧嘴,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不行!力气太小!娘们儿似的!下一个!”张飞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直接将汉子打发走。 旁边等待的众人见状,忍不住窃笑,又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 “你,过来!”张飞又指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有些胆怯,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来,射箭!那边有靶子!别告诉我你连弓都拉不开!”张飞不耐烦地说道。 年轻人颤颤巍巍地拿起弓箭,拉弓搭箭,瞄准靶子。 “嗖!” 箭矢射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嘿!准头不错!留下!”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总算找到个像样的了。 ...... 新兵训练场上,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 于禁一身戎装,站在高台上,面色冷峻,目光扫过每一个新兵。 “军中无戏言!训练场就是战场!谁敢偷懒,军法处置!”于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新兵耳中。 新兵们挺直了腰杆,大气都不敢出。 “长枪突刺!”于禁亲自示范,手中长枪猛然刺出,空气中都仿佛出现了一道残影,“要快!要准!要狠!像这样!” 他收回长枪,再次刺出,动作比之前更快了几分,新兵们甚至看不清枪尖的轨迹。 “盾牌防御!”于禁拿起一面盾牌,身体微微下蹲,盾牌护住要害,“要稳!要固!要密!敌人攻过来的时候,你们要像磐石一样,不能退缩!” …… 另一边,张飞的训练方式则完全不同,突出一个“热闹”。 “都给俺听好了!当兵打仗,就是要不怕死!谁敢退缩,俺第一个饶不了他!”张飞的嗓门震得人脑袋嗡嗡响。 “来,两人一组,对练!谁赢了,赏酒肉!”张飞大手一挥,新兵们立刻兴奋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杀!” “嘿!” “哈!” 训练场上,顿时乱作一团。新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张飞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大吼几声。 “你,力气再大点!没吃饭吗?跟个娘们似的!” “你,动作再快点!跟蜗牛爬似的!想挨揍吗?” “你,不错!有前途!晚上来俺这喝酒!” 被张飞骂的新兵,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卖力,生怕被这个黑脸将军看扁了。而得到夸奖的新兵,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嗷嗷直叫。 郭嘉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对陆恒说:“主公,这于禁和张飞,练兵的方法也差太多了。” 陆恒笑了笑:“文则严谨,翼德粗犷,但都是难得的将才。严谨有严谨的好处,粗犷有粗犷的妙用,由他们练兵,我很放心。” 戏志才突然开口:“主公,新兵训练虽有成效,但终究缺乏实战经验。若要让他们尽快成为精锐,恐怕还需要想想办法。” “哦?志才有什么好主意?”陆恒问道。 戏志才微微一笑:“主公,我有一计,不如从这些新兵中挑选出一批精锐,组建一支特别的队伍,专门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让他们在战斗中成长,这样可以更快地提升战斗力。” “特别的队伍?”陆恒摸了摸下巴,这个提议,有点意思。 “志才,详细说说。” 第67章 猎鹰(一) “志才此计甚妙!”陆恒眼中精光闪烁,击节赞叹,“精兵强将,就该用在刀刃上!这支队伍,就叫‘猎鹰’,取其迅捷、凶猛、精准之意!” “猎鹰……”戏志才低声重复,细细品味,点头道:“好名字,寓意贴切,又显霸气。” “王鹤!”陆恒看向王鹤。 “末将在!”王鹤出列,抱拳应命,声若洪钟。 “这支‘猎鹰’,就由你来统领!挑选精锐,严加训练,务必将其打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奇兵!”陆恒语气郑重,目光如炬。 “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王鹤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胸中热血激荡。能统领这样一支特殊的队伍,对他来说,既是挑战,更是荣耀。 “好!下去准备吧!”陆恒大手一挥,示意王鹤退下。 王鹤起身,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背影挺拔,仿佛一杆即将出鞘的利剑。 “主公,这‘猎鹰’的训练,可不能按常规来。”戏志才提醒道,“既是奇兵,就得有奇兵的练法。” “志才所言极是。”陆恒点头,“夜袭、侦查、刺杀、破坏、斩首……这些都得练!总之,怎么出其不意,怎么能以少胜多,就怎么练!” “主公英明!”戏志才拱手道。 张飞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大哥,这‘猎鹰’听着就带劲!要不,俺也去凑个热闹?” “你?”陆恒瞥了张飞一眼,撇了撇嘴,“你那嗓门,还没靠近敌人,就先把人家给吓跑了。‘猎鹰’要的是悄无声息,你去了,怕是直接变成‘惊弓之鸟’。” “大哥,你……”张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 “哈哈哈……”众人见状,顿时哄堂大笑,气氛轻松愉快。 “行了,翼德,你就别添乱了。”关羽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猎鹰’有王鹤统领,足够了。” 张飞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陆恒说的是实话,只能悻悻地坐回原位,嘟囔道:“等俺练出一支‘猛虎’,非得跟‘猎鹰’比比!” 陆恒笑了笑,没再理会张飞,转头对戏志才说道:“志才,‘猎鹰’的选拔和训练,就交给你和王鹤了。记住,宁缺毋滥,一定要选拔出最精锐的士兵!” “主公放心,我定会严格把关!”戏志才郑重承诺。 “猎鹰”的选拔,在云中城军营掀起了一阵热潮。 告示一出,应者云集。凡是自认为有几分本事的,都想来试试。毕竟,“猎鹰”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能加入其中,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是无上的荣耀。 选拔地点设在校场,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比赶集还热闹。 戏志才亲自坐镇,王鹤负责具体实施。 “都给老子听好了!‘猎鹰’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想加入,就得拿出真本事!”王鹤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大吼,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第一关,负重越野!三十里,两个时辰内完成!跑不完的,直接滚蛋!”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一片哀嚎。三十里,还是负重,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但也有不少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 “开始!”王鹤一声令下,选拔正式开始。 士兵们背着沉重的沙袋,迈开大步,向着目标狂奔。 一开始,大家还都精神抖擞,可没跑多远,就有人开始掉队了。 汗水湿透了衣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有人咬牙坚持,有人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娘的,老子不跑了!”一个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这哪是选拔,分明是折磨人!” “没出息的玩意儿!”王鹤冷哼一声,直接命人将他拖了下去,“‘猎鹰’不需要废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断有人被淘汰。 两个时辰后,能坚持下来的,已经不足一半。 “不错,还算有点样子。”王鹤看着眼前这些气喘吁吁,却依然挺立的士兵,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但这只是开始!”王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厉,“接下来,是第二关,格斗!两人一组,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什么?还要打?”有人惊呼出声,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怎么,怕了?”王鹤冷笑,“怕了就趁早滚蛋!‘猎鹰’不需要孬种!” “谁怕谁啊!打就打!”一个士兵怒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咬牙,选择了迎战。 “杀!” “砰!” “啊……” 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喊杀声、拳脚碰撞声和惨叫声。 士兵们使出浑身解数,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王鹤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评几句。 “你,出拳太慢!这样怎么打得中敌人?” “你,下盘不稳!被人一脚就踹倒了,还怎么打仗?” “你,不错!有几分力气,但技巧还差了点。”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终,只有一百多人脱颖而出。 “恭喜你们,通过了前两关的选拔。”王鹤环视四周,这些士兵虽然浑身是伤,但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稍稍缓和了语气,“不过,别以为进了‘猎鹰’的大门,这只是开胃菜,好戏还在后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才接着说:“接下来,是第三关,也是最后一关,生存试炼!你们将被扔到云中城外的荒山野岭里,三天,就三天!谁能活着爬回来,谁才有资格穿上‘猎鹰’的战袍!” “啥?生存试炼?”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这难度简直是坐火箭上升啊! 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这‘猎鹰’选拔,不会是拿咱们当猴耍吧?” “就是,前两关已经够呛了,现在还要玩野外生存,这是要人命啊!” 王鹤是什么人?耳朵尖着呢!他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怕了?怕了就赶紧卷铺盖滚蛋!‘猎鹰’可不要只会打嘴炮的胆小鬼!” 他这激将法一出,立马就有人不服气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谁怕谁啊!不就是三天吗?老子在山里跟野猪都干过架,还怕这个?”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士兵也跟着起哄:“就是,三天算个屁!老子小时候在山里迷路,七天七夜都饿不死!” “好!有种!”王鹤大声叫好,心里却暗自偷笑,这帮家伙,还是太嫩了点。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记住,只有三天时间,而且没有任何补给!吃的、喝的、用的,全靠你们自己!是饿着肚子当孙子,还是吃饱喝足当爷,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出发!”王鹤大手一挥,一百多号人被带到了云中城外。 临行前,王鹤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记住,活着回来!别到时候‘猎鹰’没当成,反倒成了荒山野岭里的肥料!” 士兵们骂骂咧咧地走了,有人不服,有人担忧,也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鹤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心里清楚,这帮家伙,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能通过这最后一关的,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戏志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远去的士兵,问王鹤:“王鹤,这生存试炼是不是太苛刻了?万一……” 王鹤摆了摆手,打断了戏志才的话:“军师放心,我自有分寸。‘猎鹰’要的是能在任何环境下生存的精锐,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再说了,这荒郊野外,我也安排了人暗中照应,真有危险,会有人出手的。” 戏志才这才点了点头。 第68章 猎鹰(二) 三天后,云中城门口,稀稀拉拉地走回来不到五十个人。 这群家伙,哪还有刚出发时的意气风发?一个个跟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似的,衣服破得跟乞丐装似的,上面还沾着各种不明物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脸上、身上全是伤,青一块紫一块,跟调色盘似的。 不过,王鹤却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野兽般的凶狠,那是对生存的渴望,那是百炼成钢的坚韧! “恭喜你们,活着回来了!”王鹤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们,通过了‘猎鹰’的最终考验,现在,你们是光荣的‘猎鹰’预备役了!” “预备役?”人群中,一个脸上还带着泥巴的士兵忍不住嘀咕,“折腾了半天,还只是个预备的?” 旁边一个士兵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闭嘴!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王鹤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别急,‘预备役’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你们将接受‘猎鹰’的魔鬼训练,只有挺过去的,才能成为真正的‘猎鹰’战士!”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嗓门:“当然,如果现在有人想退出,还来得及。‘猎鹰’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当然,是敞开让你们滚蛋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但没有一个人动弹。 开玩笑,都走到这一步了,谁会当逃兵?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很好,看来没有人想当孬种。”王鹤满意地点点头,“那么,准备好迎接地狱了吗?” “准备好了!”士兵们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斗志。 “猎鹰”的训练场,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每天,天还没亮,这帮可怜的“预备役”就被王鹤从被窝里揪出来,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训练。 “跑!都给我跑起来!你们这群软脚虾,跑得比乌龟还慢!”王鹤手里拿着根鞭子,在训练场上像个魔鬼教官一样来回巡视,谁要是敢偷懒,那鞭子可不长眼。 除了负重越野,还有攀爬悬崖,那崖壁陡峭得跟刀削似的,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抓紧了!别往下看!你们是‘猎鹰’,不是壁虎!”王鹤站在崖底,冲着上面的人大吼。 泅渡河流更刺激,大冬天,河水冰冷刺骨,还得在水里跟鳄鱼玩“捉迷藏”。 “快游!别磨蹭!鳄鱼可不等人!”王鹤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个鱼叉,随时准备“救人”。 格斗搏杀更是家常便饭,每天都得跟人干架,打得鼻青脸肿那是常事。 “出拳!出拳!你们是在挠痒痒吗?”王鹤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士兵,气不打一处来。 射箭投掷也少不了,每天对着靶子射个几百箭,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瞄准!瞄准!你们是想射鸟还是想射我?”王鹤站在靶子旁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在王鹤的“精心”调教下,这群“预备役”的进步那叫一个神速。 他们的速度、力量、耐力、反应……各方面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他们,正在向着真正的“猎鹰”战士蜕变! 除了常规训练,王鹤还搞了些“花活”。 比如,模拟夜袭鲜卑营地,斩首行动演练。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士兵们被分成几个小组,一个个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敌营”。 行动前,王鹤一脸严肃地叮嘱:“记住,要快!要准!要狠!一旦暴露,直接开溜,别硬拼!” “明白!”士兵们压低声音,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睛里闪着光,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行动!”王鹤大手一挥,士兵们像放飞的二哈,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敌营”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哨兵”来回晃悠。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快得像鬼一样。 “谁?”一个“哨兵”刚喊出一个字,脖子上就挨了一刀,声音戛然而止,像只被掐了脖子的鸭。 “敌袭!”另一个“哨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扯着嗓子就喊。 可惜,晚了。 “猎鹰”的士兵们像狼群一样扑了上来,见人就砍,刀光闪烁。 “杀!” “砰!” “啊……” “敌营”里顿时炸开了锅,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敌方首领”吓得脸都绿了,在“亲兵”的簇拥下,扭头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可“猎鹰”的士兵早就盯上他了,哪能让他跑了? “哪里逃!”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像猎豹一样扑了上去。 “保护首领!”“亲兵”们一个个嗷嗷叫着冲上来,想拦住他。 可他们哪是“猎鹰”士兵的对手?几下就被砍翻在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噗嗤!” “敌方首领”被一刀砍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两腿一蹬,不动了。 “任务完成!撤退!” “猎鹰”的士兵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王鹤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却又兴奋不已的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有进步!不过,别以为这就完了,以后有你们受的!” 他故意顿了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下次咱们玩点更刺激的——活捉敌方首领!当然,是活着的那种。” 士兵们一听,顿时一片哀嚎。 “头儿,咱能不玩这么大吗?”一个士兵哭丧着脸。 “就是,万一失手,那可就……”另一个士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鹤一瞪眼:“怎么,怕了?‘猎鹰’可没有孬种!” “谁怕了?不就是活捉吗?小菜一碟!” “就是,头儿您就瞧好吧!” 士兵们被王鹤一激,顿时又来了精神,一个个挺胸抬头,跟打了鸡血似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猎鹰”的士兵们算是彻底脱胎换骨了。 他们不仅身体素质杠杠的,战斗技能也突飞猛进,更重要的是,一个个都练就了一颗“大心脏”,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的他们,就像一把把磨得锃亮的尖刀,随时准备出鞘,给敌人致命一击。 “主公,‘猎鹰’已经训练完毕,随时可以执行任务!”王鹤向陆恒汇报。 “好!”陆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是时候让‘猎鹰’亮剑了!” 这时,郭嘉突然开口:“主公,我有一计,或可让‘猎鹰’一鸣惊人!” “哦?奉孝有何妙计?”陆恒饶有兴趣地问道。 郭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主公,刚有消息传来,鲜卑五原郡九原城,乃是鲜卑首领阙环的老巢。此人凶残暴戾,屡次进犯我大汉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如让‘猎鹰’潜入九原城,将其斩首,以震慑鲜卑各部!” “什么?斩首阙环?”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九原城现在是鲜卑人的地盘,戒备森严,阙环更是高手如林,想要刺杀他,难如登天! “奉孝,此计虽妙,但风险太大。”戏志才皱眉道,“‘猎鹰’虽精锐,但毕竟人数有限,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奉孝,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荀攸也劝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郭嘉却不以为然,“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只要能成功斩杀阙环,就能让并州的鲜卑人陷入混乱,我军便可趁机出击,一举平定五原郡!” “主公,末将愿往!”王鹤毫不犹豫地请命。 “主公,末将也愿往!”“猎鹰”的士兵们也纷纷请战,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陆恒看着众人,心中犹豫不决。 他知道,郭嘉的计策虽然冒险,但一旦成功,就能为云中郡带来巨大的利益。 但“猎鹰”是他一手打造的精锐,他不忍心让他们去冒险。 “主公,请相信我们!”王鹤再次请命,语气坚定,“我们‘猎鹰’,绝不会让您失望!” 陆恒看着王鹤,看着“猎鹰”的士兵们,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你们!”陆恒沉声道,“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如果事不可为,立即撤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主公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王鹤和“猎鹰”的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云中城,静候你们的佳音!”陆恒站起身,目光如炬,语气铿锵有力,“出发吧,‘猎鹰’!让鲜卑人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是!” “猎鹰”的士兵们齐声应道,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背影挺拔,如同一群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 夜幕降临,五十名“猎鹰”士兵,在王鹤的带领下,悄悄离开了云中城,向着鲜卑五原郡九原城进发。 他们的目标,是鲜卑首领阙环! 一场惊心动魄的斩首行动,即将展开! 第69章 猎鹰(三)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五十名“猎鹰”士兵,身着黑色夜行衣,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向着九原城靠近。 王鹤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头儿,这九原城,真有郭军师说的那么重要?”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问。 “废话,郭军师什么时候错过?”王鹤瞪了他一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阴沟里翻船!” 这支队伍里,除了王鹤,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靠近九原城,王鹤做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下。他指了指城墙上的火把:“看见没?每隔一段就有一个,还来回巡逻,防守挺严。” “头儿,咱们怎么进去?”另一个士兵问。 王鹤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查看:“郭军师说了,这九原城有个狗洞,就在……”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就在这儿,城墙的东南角,那里有个排水口,平时没人注意。” “狗洞?头儿,咱们可是‘猎鹰’,钻狗洞是不是有点……”一个士兵一脸的嫌弃。 “闭嘴!能进去就行,管他什么洞!”王鹤低声呵斥,“都给我记住了,进去之后,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谁要是敢擅自行动,别怪我不客气!”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 王鹤一马当先,带着队伍,悄悄摸到了城墙的东南角。果然,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排水口,被杂草和乱石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还真有个狗洞!”一个士兵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屁!赶紧进去!”王鹤瞪了他一眼,率先钻了进去。 排水口又窄又脏,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士兵们一个个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依次爬了进去。 穿过排水口,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经成功潜入了九原城! “嘘……”王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都给我小心点,别弄出动静!” 士兵们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跟在王鹤身后,向着城内摸去。 九原城内,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闪烁。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鹤带着队伍,避开巡逻的士兵,沿着小巷,向着阙环的府邸摸去。 “头儿,你看,那是不是阙环的府邸?”一个士兵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宅院说道。 王鹤抬头望去,只见那座宅院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几个手持兵器的守卫,戒备森严。 “应该就是这里了。”王鹤点了点头,“准备行动!” 他从背后取下弓箭,搭箭上弦,瞄准了门口的一个守卫。 “嗖!” 箭矢破空而出,准确地命中了守卫的咽喉。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动手!”王鹤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猎鹰”的士兵们也纷纷取出弓箭,向着门口的守卫射去。 “嗖嗖嗖!”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成了刺猬。 “敌袭!” 府邸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杀进去!”王鹤大吼一声,手持长枪,冲进了府邸。 “猎鹰”的士兵们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府邸内,一片混乱。鲜卑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就拿着兵器冲了出来。 “杀!” “猎鹰”的士兵们毫不畏惧,与鲜卑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噗嗤!” “啊!”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阙环在哪儿?”王鹤一边砍杀敌人,一边大声问道。 “在那边!”一个士兵指着府邸深处的一座建筑说道。 王鹤一马当先,向着那座建筑冲去。 “挡住他!” 几个鲜卑士兵冲了上来,想要拦住王鹤。 “滚开!” 王鹤怒吼一声,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上下翻飞,左突右刺。 “噗嗤!” “啊!” 几个鲜卑士兵瞬间被刺倒在地。 王鹤冲到那座建筑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阙环,受死!” 王鹤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坐在床上,一脸的惊恐。 “你……你是谁?”阙环看着王鹤,声音颤抖。 “取你狗命的人!”王鹤冷笑一声,手中长枪直刺阙环的胸口。 “保护首领!” 几个亲兵冲了上来,想要保护阙环。 “滚开!” 王鹤怒吼一声,手中长枪一扫,将几个亲兵扫飞出去。 “噗嗤!” 长枪刺穿了阙环的胸膛。 “你……” 阙环瞪大了眼睛,指着王鹤,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噗通!” 阙环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任务完成!撤退!” “猎鹰”的士兵们听到王鹤的命令,纷纷向后撤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 鲜卑士兵们追了上来,想要拦住他们。 “放箭!” 王鹤一声令下,“猎鹰”的士兵们纷纷取出弓箭,向着追兵射去。 “嗖嗖嗖!”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鲜卑士兵们纷纷倒地。 “猎鹰”的士兵们趁机冲出了府邸,向着城外逃去。 “快追!” 鲜卑士兵们紧追不舍。 “点火!” 王鹤一声令下,“猎鹰”的士兵们纷纷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府邸。 “轰!”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将整个府邸吞噬。 “猎鹰”的士兵们趁着混乱,冲出了九原城,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鲜卑士兵们扑灭大火,追出城外时,“猎鹰”的士兵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气死我了!” 鲜卑士兵们气得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 九原城内,一片狼藉。阙环的府邸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残垣断壁,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阙环本人也被斩杀,尸体被发现时,胸口还插着那杆要了他命的长枪。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五原郡,鲜卑人无不震惊。 “听说了吗?阙环死了!脑袋都被人砍下来了!”一个鲜卑士兵惊恐地对同伴说道。 “真的假的?谁这么大胆?”同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好像叫什么‘猎鹰’的!听说他们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 “猎鹰”的名声,像瘟疫一样在鲜卑人之间流传开来,人人自危。 云中城内,陆恒的府邸中,却是一片欢腾。 “报!主公!大捷!‘猎鹰’成功斩杀阙环,九原城大火,烧了个精光!”传令兵兴冲冲地跑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陆恒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王鹤,这小子,真没让我失望!” “主公,这都是郭军师的妙计!”王鹤站在一旁,拱手说道,脸上却没有多少得意。他知道,这次行动能够成功,郭嘉的情报至关重要。 “哈哈哈哈!”陆恒大笑起来,他走到王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谦虚什么?你的功劳,我心里清楚!这次,我看鲜卑人还敢不敢再来进犯我云中!” 他转过身,看着在座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诸位,‘猎鹰’的成功,不仅震慑了鲜卑人,也鼓舞了我们的士气。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粮草辎重准备妥当!”陆恒大手一挥,声音铿锵有力,“我们的目标——五原郡!让那些鲜卑人知道,犯我云中者,虽远必诛!” “是!”众将士齐声应道,声音震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期待。 “对了,”陆恒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王鹤说道,“‘猎鹰’的兄弟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你可得好好犒赏他们!别的不说,酒肉管够!” 王鹤咧嘴一笑:“主公放心,保证让兄弟们吃好喝好!” 陆恒点点头。 次日,云中城的军队,在陆恒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着五原郡进发。 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猎鹰”的士兵们,经过这次行动,更加自信,更加强大。他们,已经成为了陆恒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王鹤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远方,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他相信,只要有“猎鹰”在,就没有什么敌人是不可战胜的! “出发!” 王鹤大吼一声,带着“猎鹰”的士兵们,向着战场冲去。 他们的目标,是胜利!是荣耀!是守护云中百姓的安宁! 夜风吹过,王鹤的衣角猎猎作响。他,就像一只真正的猎鹰,翱翔在战场之上,寻找着猎物,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而他身后的“猎鹰”士兵们,也像一群真正的猎鹰,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为他而战,为云中而战,为大汉而战! 他们,是“猎鹰”!是陆恒手中最锋利的尖刀!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是云中百姓的守护神!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们的传奇,将永远流传…… 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 第70章 度辽营 马蹄声如急雨般敲打着地面,卷起的烟尘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龙。王旭带着五十轻骑,风尘仆仆地赶到曼柏县郊外。 远远望见城头那面熟悉的、有些破旧的大汉旗帜,王旭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还好,找了近整个五原郡,有一个曼柏县还在,没被鲜卑那帮孙子给占了。 “城上的兄弟,睁大眼睛看看,自己人!”城墙上守卫还没来得及喊话,王旭就扯着嗓子先吼了一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守卫定睛一看,王旭一行人虽然风尘仆仆,但确实是大汉军士的打扮,而且这气势,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城内,王旭见到了驻扎于此的度辽将军皇甫旗,眉宇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 两人客套了几句,王旭便直奔主题,将来意说明,希望皇甫旗能出兵,共同抵御鲜卑。 谁知,皇甫旗听了,却是一脸的苦笑:“王将军啊,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这度辽营,看着像模像样,其实就是个空架子,满打满算不到两千人,还不够鲜卑人塞牙缝的!” 王旭一愣,心想:两千人?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少啊!这仗还怎么打? 皇甫旗接着说道:“朝廷的粮草,那是八百年都等不来一回!五原城的百姓,都被我提前接到这儿来了,现在整个曼柏县,就指望着我这点儿人,这点儿粮,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王旭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五原城内空无一人,原来是皇甫旗提前做了安排。这老兄,还算有点脑子! 不过,高兴之余,王旭又犯愁了。皇甫旗这些人,别说主动出击了,自守都很难! 皇甫旗看着王旭那张瞬间垮下来的脸,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旭的肩膀:“王将军,不用担心,我身为大汉的臣子一定会保护好百姓的……唉!就是朝廷那帮蛀虫,只知道在洛阳城里花天酒地,不管我们这些边关将士和百姓的死活!” 他攥紧了拳头,关节都有些发白:“要是有足够的粮草,别说鲜卑那几万人,就是再来几万,我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旭看着皇甫旗为难的表情,也是很理解。 曼柏县,地处五原郡最南端,再往南,便是无边无际的荒漠。 这县城,看外面四周的残檐断壁可以看出这里之前可能曾经繁华过,但现在,说好听点是座城,说难听点,就是个大点的土围子。城墙低矮破旧,风一吹,似乎都能刮下几块土来。 城外,黄沙漫天,寸草不生,一片死寂。 城内,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 原本就逼仄的县城,因为挤满了从五原城逃难来的百姓,活像个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连转个身都费劲。 街道上,难民们横七竖八地躺着、坐着,一个个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大人还好,还能强忍着,可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吃的,那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可当娘的又能怎么办?她们自己都快饿扁了,哪还有奶水喂孩子?只能抱着孩子,默默流泪。 整个曼柏县,弥漫着一股子绝望的臭味,像是腐烂的尸体,又像是发霉的粮食,让人喘不过气。 王旭走在街上,看着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他既庆幸曼柏县还没被鲜卑人攻破,又替皇甫旗愁得慌,更替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感到心痛。 “将军,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王旭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他心里清楚,皇甫旗的难处是真的,可云中城的危机也是迫在眉睫。 皇甫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除非……”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除非什么?皇甫将军但说无妨!”王旭急切地追问,他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抓住。 皇甫旗苦笑:“除非能有援军,或者……能有足够的粮草。可这……唉,你也知道,朝廷那帮人……”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旭沉默了。他明白,皇甫旗说的是大实话。指望朝廷?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的女儿还在五原城呢!她才五岁啊!要是落到鲜卑人手里……我可怎么活啊!”一个妇人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哭哭哭!就知道哭!女儿丢了,我心里不比你难受吗?可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让我怎么办?啊?我能怎么办!”男人抱着头,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自责,他狠狠地捶打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帮我们找找女儿吧!她叫小花,长得......”妇人跪在地上,对着周围的士兵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渗出血来。 小花? 王旭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了在五原城废墟中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那脏兮兮的小脸,还有那双充满恐惧的大眼睛。 难道……真的是她? “这位大嫂,你们要找的女儿,是不是叫小花?”王旭快步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 妇人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王旭,仿佛看到了希望:“军爷,您……您认识我们的女儿?您见过她?” “我……我可能见过她。”王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她现在很安全,你们放心。” “真的?!”夫妇二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来,死死抓住王旭的胳膊,“军爷,您真的见过我们的女儿?她在哪儿?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饿?” “她……她被我们军师带回云中城了。”王旭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不忍心再隐瞒,“我这次来,就是奉了军师的命令,来五原郡打探消息的。” “云中城?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夫妇二人喜极而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军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求求您,带我们去见我们的女儿吧!求求您了!”妇人再次跪下,抱着王旭的腿哀求,男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王旭连忙将他们扶起来:“大嫂,大哥,你们快起来,别这样。我答应你们,等我完成任务,一定带你们去见小花。我王旭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夫妇二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王旭看着他们,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完成任务的决心。这些百姓,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应该活下去,应该和家人团聚!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小花安全地带回来,也要把这些无辜的百姓,从这人间地狱中拯救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灰土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险些摔倒。 “报!将军!城外……城外发现大量鲜卑军队,正向我曼柏县快速靠近!” “什么?还是被他们追上来了!”皇甫旗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士兵的肩膀,“有多少人马?看清楚了吗?” 士兵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约……约有五千人!全是骑兵!黑压压的一片,旗帜上画着狼头!” “五千……”皇甫旗踉跄后退几步,险些跌倒,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在颤抖。 曼柏县的守军满打满算不过千人,面对五千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快!关闭城门!准备迎战!”皇甫旗猛地回神,声嘶力竭地下令。 城内瞬间炸开了锅。 士兵们慌乱地奔跑,呼喊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关闭。 百姓们则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就弥漫着绝望气息的曼柏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王旭也愣住了,他知道鲜卑人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凶猛。 “将军,事到如今,不如放手一搏!”王旭向皇甫旗抱拳请命,“我愿率领兄弟们,出城迎战!即便不能取胜,也能杀他个措手不及,为城内争取时间!” “不可!”皇甫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只有五十人,出城就是送死!” 王旭还想说什么,皇甫旗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别废话!这是命令!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从南门突围,去云中城找陆太守!告诉他,曼柏县危在旦夕,让他赶紧发兵救援!再晚就来不及了!” “将军,那你呢?你怎么办?”王旭急了,他怎能抛下皇甫旗独自逃生? “我?”皇甫旗惨笑一声,眼神中透出决绝,“我是大汉的将军,守土有责,岂能临阵脱逃?我这条老命,就交给曼柏县了!” 王旭眼眶湿润,他明白皇甫旗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这是要以身殉国。 “将军,你这……你这不是让我当逃兵吗?我王旭可不是那种人!”王旭梗着脖子,说什么也不肯走。 “放屁!”皇甫旗怒吼,“老子这是让你去搬救兵!你想让全城百姓都给你陪葬吗?赶紧走!” 王旭紧咬牙关,嘴唇都咬出了血,他知道皇甫旗说得对,自己留下来毫无意义,只有去云中城搬救兵,才有一线生机。 “将军保重!”王旭含泪抱拳,转身带着五十轻骑,向南门狂奔。 城墙上,皇甫旗看着王旭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他高高举起佩剑,声嘶力竭地吼道:“兄弟们!准备战斗!让这帮狗娘养的鲜卑人看看,咱们大汉的爷们,有没有孬种!” “杀!杀!杀!”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虽然嘶哑,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 城外,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王旭带着五十轻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南门,战马嘶鸣,马蹄飞扬,激起一路烟尘。 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直奔云中城方向,身后,曼柏县的喊杀声渐渐远去,但那股惨烈,却深深地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第71章 急援 夜幕降临,几颗寒星挂在天边。云中城外,荀攸策马来到陆恒身边,拱手道:“主公,五原郡有紧急军情。” 陆恒一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大军也随之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荀攸:“公达,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荀攸面色严肃:“五原郡的鲜卑军,现在分成了三股。柯最部一万多人,还在五原城以北。九原、宜梁原本有三千鲜卑军,但他们的头领阙环死了,现在已经向北撤了。还有一支五千人的鲜卑军,在武都附近烧杀抢掠。” 陆恒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鲜卑人这么嚣张!我们不能不管!” “主公,让我去吧!”典韦第一个站出来请战,声音粗犷,像打雷一样,“我保证把那些鲜卑贼寇杀个片甲不留!”他手里的双戟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微微颤动。 “主公,还是我去吧!”张飞也不甘示弱,挥舞着丈八蛇矛,大声嚷嚷,“俺一矛一个,把他们全都捅成窟窿!” 陆恒摇了摇头,对典韦和张飞说:“你们都别争了,五原城那边先放一放。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武都的麻烦。”他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于禁,你带三千重步兵,守住沙陵,别让鲜卑人从背后偷袭。郭子仪,你带两万玄甲军,守住咸阳城,作为后援。其他人,跟我去武都,会会那伙抢东西的鲜卑人!” “末将领命!”众将齐声应答,声音响彻夜空。 陆恒不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大军紧随其后,朝着武都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大军继续行进。马蹄声、车轮声、士兵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雄壮的进行曲。火把连成一片,像一条火龙,蜿蜒在荒原之上,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陆恒骑在马上,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心中却是一片光明。他相信,只要有这支军队在,就一定能驱逐鞑虏,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驾!” “驾!” 铁蹄踏破夜的寂静,大军行进到一半,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滚滚,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主公,前方有情况!”典韦耳朵动了动,双戟紧握,瓮声瓮气地提醒。 陆恒抬眼望去,夜幕下,一队骑兵正朝着他们飞奔而来,卷起漫天尘土,为首之人,身形熟悉,正是王旭! “王旭?他不是去通知周围城县鲜卑人的情报了吗?怎么会来这里?”陆恒眉头微皱,心中疑惑,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吁——”王旭勒马急停,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要将他掀翻在地。他顾不得稳住身形,看到戏志才等人都恭敬地站在这年轻人身后,立刻判断出这年轻人就是云中的太守,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而急切:“太守大人!曼柏县被鲜卑军围攻,危在旦夕!皇甫将军派我前来求援!” “什么?!”陆恒脸色骤变,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这怎么可能?”张飞瞪大了眼睛,丈八蛇矛差点掉在地上,“这帮孙子,不是去武都了吗?怎么又跑到曼柏县去了?” 荀攸也是一脸凝重,他快速思索着,试图理清这混乱的局面。 王旭喘着粗气,将曼柏县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陆恒越听,脸色越是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帮鲜卑狗贼,真是欺人太甚!”陆恒怒吼一声,声音在夜空中炸响。 典韦和张飞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这话,典韦直接跳了出来,大声喊道:“主公!让我去吧!我把他们的脑袋都拧下来当球踢!” 张飞也急吼吼地叫道:“主公,还是让我去,俺的丈八蛇矛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陆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传令兵大声下令:“传令下去,全速前进,救援曼柏县!” “是!”传令兵高声应答,声音中都带着一股杀气。 大军再次开拔,速度比之前更快。士兵们都憋着一口气,一个个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恨不得立刻冲到曼柏县,把那些鲜卑人撕成碎片。 曼柏县,残破的城墙摇摇欲坠。 皇甫旗紧握手中长剑,剑身早已卷刃,上面凝固的血迹分不清敌我。他只觉双臂酸麻,每一次挥砍都像是在撕扯着肌肉,但他不敢停下,因为稍有松懈,身后的防线就会崩溃。 城墙上下,尸横遍野,断肢残骸触目惊心。鲜血汇成小溪,沿着墙根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的气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将军,顶不住了!鲜卑狗崽子太多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皇甫旗身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皇甫旗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鲜卑士兵如同蚂蚁一般,正顺着云梯疯狂地往上爬。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挥舞着弯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杀!杀光这帮汉狗!” “跟他们拼了!”皇甫旗怒吼一声,声音沙哑而决绝,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身后就是曼柏县的百姓,他必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百姓争取那一线生机。 “杀!”他再次挥剑冲了上去,身先士卒,与鲜卑士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一名亲兵趁着战斗间隙,焦急地问:“将军,百姓们转移得怎么样了?” 皇甫旗一边奋力砍杀,一边分神回应:“应该快转移完了,你……你们也快撤!” “将军!要撤一起撤!兄弟们绝不独活!”亲兵急红了眼,声音哽咽。 皇甫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走了,这曼柏县就……就彻底完了。”他望着城内那些扶老携幼、惊慌失措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有不甘,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杀!”皇甫旗不再多言,再次怒吼一声,将满腔悲愤化为力量,挥剑杀向敌人。他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够为百姓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城内,一处偏僻的角落,被黑暗与绝望笼罩。 一对夫妇紧紧依偎,瑟瑟发抖。他们是从五原城逃难来的,女儿小花被陆恒的军队救走,他们一路跟随,成了这乱世中无根的浮萍,只为追寻女儿的踪迹。 “当家的,你说……咱们还能见到小花吗?”妇人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蝇,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男人紧紧搂住妻子,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心中一阵绞痛。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良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能……一定能!” 妇人突然猛地推开男人,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你疯了!”男人一把拉住她,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惊恐,“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杀人的鲜卑狗,你回去不是送死吗?” “我给小花织的过冬衣服……还在那里,没拿!”妇人挣扎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这天眼瞅着就冷了,小花身子弱,没件厚衣服,会冻坏的!我拿了就回来,很快的。” 男人看着妻子,她的脸庞被泪水冲刷得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妻子是铁了心要回去,他根本拦不住。 “你……你个死婆娘,就不能让我省点心!”男人急得直跺脚,额头青筋暴起,最终还是一咬牙,“罢了罢了!我跟你一起去!” 负责转移百姓的士兵,看着这对夫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对夫妇是想回去拿给女儿的过冬衣服,但他不能让他们回去,因为太危险了。 可是,看着那妇人那坚决的背影,士兵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她。他只是默默地祈祷,希望这对夫妇能够平安归来。 第72章 血染的黎明 陆恒紧咬牙关,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死死盯着前方。 他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怒火,不安地刨动着前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鸣。 陆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翻涌的情绪,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他无法想象,曼柏县竟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沦陷。 他更无法想象,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会遭受怎样的屠戮。 一想到这里,陆恒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尖刀狠狠地刺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恒星”,手背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扭曲,骨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 “曼柏县……失守了?”黄忠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黄忠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悲痛,他瞪大了眼睛,眼眶泛红,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城门洞开,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吞噬着一切希望。 原本象征着大汉威严的旗帜,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绣着狰狞狼头的鲜卑战旗。 那旗帜在晨风中肆意飘扬,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像是在嘲笑大汉的软弱,又像是在宣示着鲜卑人的残暴。 城门附近,残破的木头、碎裂的砖石散落一地,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城墙下,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主公……”典韦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询问。 他紧握着手中的双戟,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随时准备冲锋陷阵,将那些该死的鲜卑人碎尸万段。 陆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惨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仿佛看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在鲜卑人的屠刀下绝望地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仿佛听到那些英勇的将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奋力抵抗,发出不屈的怒吼。 “进城!”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他猛地一夹马腹,马长嘶一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进了北门。 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怒吼着,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曼柏县城。 陆恒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这些畜生!为死去的百姓和将士报仇! “黄忠!”陆恒突然大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末将在!”黄忠迅速策马来到陆恒身边,抱拳应道。 他的声音洪亮,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恒的目光如刀,扫视着四周,冷冷地说道:“汉升,立刻带领三千铁骑,将曼柏县给我围起来!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给我飞出去!” 陆恒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他要让这些鲜卑人,血债血偿! “末将领命!”黄忠再次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调转马头,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如同一阵狂风般散开,迅速将整个曼柏县包围起来。 陆恒则带着典韦等人,继续向城内深入。 陆恒策马疾驰在曼柏县的街道上,两侧的景象触目惊心。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恒星”。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身穿大汉制式军服的士兵,也有穿着粗陋皮甲的鲜卑人。 他们扭曲着身体,保持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狰狞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血腥,无尽的仇恨似乎要从他们的尸体中溢出。 陆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然而,一个诡异的现象让陆恒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转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疑惑。 他竟然没有看到一具百姓的尸体! 这太不寻常了! “志才,这……这是怎么回事?”陆恒勒住马缰,转头看向身旁的戏志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 他希望戏志才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让他稍稍安心的解释。 戏志才也紧锁着眉头,他迅速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主公,此事确实蹊跷。按常理推断,鲜卑人攻破城池,必然会对城中百姓进行大肆屠戮,以掠夺财物,满足他们的欲望。可这城中……却不见一个百姓的尸首,实在是令人费解。” 戏志才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也在努力思考着这其中的缘由。 “难道说……”陆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让他既感到希望又感到担忧的念头,“百姓被皇甫旗提前转移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期盼。 “很有可能。”戏志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是皇甫旗,在明知曼柏县无法守住的情况下,一定会优先考虑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戏志才的分析让陆恒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心中的担忧却并没有完全消散。 “但愿如此……”陆恒喃喃自语,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他希望曼柏县的百姓能够平安无事。 他默默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保佑那些无辜的百姓。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在陆恒面前,声音嘶哑地禀报道:“报!主公,南门……南门发现了守城将军的尸体!” “什么?!”陆恒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几乎要停止跳动。 “快带我去!”他猛地一挥马鞭,马发出一声嘶鸣,向南门疾驰而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行人快步赶到南门,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城门口,皇甫旗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他的身上插满了箭矢,像个刺猬一般,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他的眼睛圆睁着,似乎死不瞑目,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无力地掉落在身旁,剑身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陆恒看着皇甫旗的尸体,心中一阵悲痛。 他虽然和皇甫旗素未谋面,但他敬佩皇甫旗的忠义和勇气,敬佩他为了守护大汉、守护百姓而战死沙场的决心。 “皇甫将军,一路走好……”陆恒缓缓地走到皇甫旗的尸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哀思。 他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低头抱拳,向这位英勇的将军致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悲伤。 “主公,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再快一点……”王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捶胸顿足,发出一声声悲痛的哀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后悔自己没能早点赶到,没能救下皇甫旗,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陆恒走到王旭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知道,王旭已经尽力了,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传令下去,厚葬皇甫将军!”陆恒站起身,缓缓地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声音低沉而坚定,“所有战死的将士,一并厚葬!”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决心。 “是!”士兵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陆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城内,一片死寂。 街道上只有搜寻的士兵在忙碌着,风吹过残破的房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泣。 城北的某个街道上,一名士兵在一处难民聚集地的门口发现了一对夫妻尸体,他们手拉手,妇人怀里还有一件被血染成红色的厚麻布衣。 第73章 蛛丝马迹 厚葬皇甫旗及一众阵亡将士后,陆恒心情沉重,带着人在城中搜寻百姓踪迹。 “主公,这里有血迹!”一名士兵突然喊道。 陆恒等人立刻赶过去,一处民房的墙角,几滴尚未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戏志才蹲下身,仔细观察:“血迹……还很新鲜,应该是刚留下不久。” 陆恒心头一紧,这血迹,难道是百姓留下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却有力:“搜!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士兵们立刻散开,在周围展开了细致的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主公!这里有个暗道!”没过多久,另一名士兵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众人赶到现场,只见一处不起眼的柴房内,几块木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像一只怪兽的大嘴。 “暗道?”陆恒眉头紧锁,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他俯身向下望去,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暗道……通往哪里?”陆恒问。 没人能回答,这暗道隐藏得太深了,之前竟然毫无察觉。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陆恒的决定。 “下去看看!”陆恒果断下令,他有预感,这暗道一定和百姓的失踪有关,甚至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典韦一马当先,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主公,俺老典先下去探路!”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像一块巨石落入深渊。 紧接着,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也跟着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陆恒带着戏志才和荀攸,在洞口焦急地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陆恒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焦躁不安,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 “主公!有发现!”终于,洞内传来了典韦兴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陆恒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发现了什么?” “这暗道……是通往城外的!”典韦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出口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他娘的,这帮龟孙子,藏得还真深!” “好!”陆恒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下可以确定,百姓们就是通过这条暗道逃离了曼柏县! “皇甫旗这老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陆恒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也有一丝轻松,“看来,咱们都小瞧他了!这招金蝉脱壳,玩得漂亮!” 荀攸捋了捋胡须,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皇甫将军,真乃神人也!此举不仅保全了百姓,更让鲜卑人扑了个空,白忙活一场!” 戏志才也点头附和:“是啊,这下,咱们可以安心追击鲜卑人了!不过,这暗道如此隐蔽,皇甫将军是如何发现的?莫非……” 陆恒哈哈一笑:“志才,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过,皇甫将军此举,确实让人佩服!等此件事了,我一定要好好查查,这暗道究竟是何人所建,又是何时所建!” “主公,现在怎么办?”戏志才问。 陆恒略一思索,便有了决断。 “秦岱!” “末将在!”秦岱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应道。 “你带三千步兵,留守曼柏县,务必确保城池安全!”陆恒下令。 “末将领命!”秦岱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云长,翼德!”陆恒又看向关羽和张飞。 “大哥!”关羽和张飞同时应道。 “你们二人,率领玄甲军和大汉重步兵,共计一万余人,前往武都附近,寻找那伙鲜卑人的踪迹,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陆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意。 “大哥放心,俺老张保证把那些鲜卑崽子的脑袋都拧下来当球踢!”张飞拍着胸脯保证道。 关羽也微微颔首,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公达,志才,我们走!”陆恒最后看向荀攸和戏志才。 “主公,我们去哪?”荀攸问。 “去追百姓!”陆恒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刚逃出去不久,一定走不远!” 陆恒带着荀攸、戏志才、典韦以及剩余的将士,沿着暗道出城,向南边追去。 陆恒率先迈入暗道,典韦紧随其后,火把在他手中熊熊燃烧,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 荀攸和戏志才跟在陆恒身后,也陆续进入暗道。 暗道内,出乎意料的狭窄,仅能容纳一人通行,高矮胖瘦不同的人走在其中,感受也截然不同。 典韦身材魁梧,几乎是擦着两侧的墙壁在前进,时不时还要低头,避免撞到凸起的石块。 陆恒身材适中,走在其中倒还算自如,只是这逼仄的空间,让他感到些许压抑。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 两侧的墙壁,并非现代工艺的平整光滑,而是由泥土和大小不一的石块胡乱堆砌而成,凹凸不平,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墙壁上湿漉漉的,不时有水珠凝结,然后沿着粗糙的表面滑落,“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暗道中格外清晰。 脚下,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泥土,因为潮湿而变得异常湿滑。 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鞋底与泥土之间的摩擦,那种黏腻的触感,让人很不舒服。 陆恒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眼下也只能强忍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那是泥土的腥味、腐烂的木头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潮湿而发霉,让人闻之欲呕。 陆恒强忍着不适,用手捂住口鼻,尽可能地减少吸入这难闻的气味。 暗道内,没有一丝光亮,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源,就是典韦手中的火把。 那火把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荀攸一边缓缓前行,一边用手轻轻触摸着墙壁,仔细感受着墙壁的材质和结构。 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主公,观这暗道的形制,以及墙壁的风化程度,恐怕已经有些年头了。” “嗯。”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虽然对建筑不太了解,但也能看出这暗道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建成。 这暗道的规模和结构,都显示出它绝非临时挖掘的产物,更像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和长期施工的工程。 只是,究竟是谁,在何时,出于何种目的建造了这条暗道呢? 陆恒心中充满了疑惑。 戏志才跟在荀攸身后,他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他轻声说道:“主公,百姓们……会不会已经顺着这条暗道逃往西河郡了?”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暗道中回荡,显得有些失真。 “很有可能。” 荀攸没有回头,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肯定。 “曼柏县往南,便是西河郡的地界。如果我是皇甫旗,在眼下这种局势下,一定会选择将百姓转移到那里,以求安全。” 荀攸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就往西河郡追!” 陆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那些百姓,确保他们的安全。 他不能让皇甫旗的一番苦心白费,更不能让那些无辜的百姓落入鲜卑人的魔爪。 陆恒猛地一挥手,示意加快速度。 一行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在狭窄而黑暗的暗道中快速穿行。 火把的光芒,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串跳动的光影,仿佛一条蜿蜒的火龙,在这幽深的地下世界中穿梭。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快!追!”陆恒一马当先,冲出了树林。 众人紧随其后,沿着官道,向西河郡方向急行军。 一个时辰后,陆恒等人终于在临近西河郡的一处荒野上,发现了百姓的踪迹。 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哭喊声、叫骂声、孩子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是百姓!”陆恒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人。 他定睛一看,发现百姓们正被一群身穿破旧军服的士兵护送着,艰难地向前行进。 “是度辽营的士兵!”戏志才眼尖,认出了那些士兵的身份。 陆恒心中一酸,他知道,这些百姓和士兵,一定吃了不少苦。 “快!过去看看!”陆恒催促道。 一行人快步上前,来到了百姓和士兵的面前。 “我们是云中太守陆恒的军队!大家不要怕!”陆恒高声喊道。 百姓和士兵们听到陆恒的声音,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用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是云中太守陆恒!”陆恒再次表明身份,“皇甫将军呢?他在哪里?” 人群中,一阵骚动。 “皇甫将军……皇甫将军他……已经战死了……”一名老兵哽咽着说道。 “什么?!”陆恒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甫将军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一个人留在城门口,力战而死……”老兵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百姓和士兵们听到老兵的话,也都纷纷哭了起来。 “皇甫将军……真乃忠义之士!”陆恒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着曼柏县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乡亲们,将士们,我是云中太守陆恒,皇甫将军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陆恒环视四周,高声说道,“现在,你们安全了!我会把你们全部安置到云中城,让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百姓和士兵们听到陆恒的话,都激动不已,纷纷跪倒在地,向陆恒磕头道谢。 “多谢太守大人!” “太守大人万岁!” …… 陆恒看着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和士兵,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关羽和张飞率领的军队,行至武都城附近,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忽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原野的宁静。 张飞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停了下来。 他那双环眼圆睁,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 “二哥,你看!是鲜卑狗!” 张飞的声音粗犷而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指向远方。 关羽丹凤眼微微眯起,宛如两道寒光,射向远方。 他仔细观察着,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鲜卑骑兵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这支鲜卑骑兵,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手中挥舞着弯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关羽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哼!一群乌合之众!” 这些鲜卑人,在他关羽眼中,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张飞紧紧握着手中的丈八蛇矛,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二哥,这帮畜生,害死了那么多百姓,咱们可不能放过他们!” 一想到那些惨死在鲜卑人屠刀下的无辜百姓,张飞心中的怒火就如同火山一般,即将喷发。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关羽轻轻捋了捋胡须,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那是自然!” 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翼德,你我二人,今日便替大哥和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关羽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张飞的心头。 “好!杀光他们!” 张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仰天长啸,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原野上空回荡。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鲜卑骑兵冲了过去。 手中的丈八蛇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吞噬敌人的生命。 关羽眼神一凛,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出。 他右手紧握青龙偃月刀,刀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仿佛一条青龙,在空中飞舞。 关羽紧随张飞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头下山的猛虎,杀向了鲜卑骑兵。 一场血腥的厮杀,即将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上展开! 鲜卑骑兵也发现了关羽和张飞,他们发出阵阵怪叫,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了上来。 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瞬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 第74章 兵援武都 武都城南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城墙上,守将李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他紧紧盯着城下黑压压的鲜卑骑兵,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两千多人,马蹄踏在地上,仿佛敲打在他的心头,每一下都让他心惊肉跳。 “将军……咱们……咱们怎么办?”一个亲兵哆哆嗦嗦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过是个刚入伍的新兵,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李允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城下。鲜卑人越来越近,他们狰狞的面孔,手中挥舞的弯刀,都清晰可见。李允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感到一阵绝望。 城内只有三百多守军,而且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抵挡这些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李允心中清楚,一旦城破,自己必死无疑。 “投降吧……”李允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将军!你说什么?!”副将王方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允,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投降吧……”李允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他不敢看王方的眼睛,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疯了!”王方怒吼一声,一把抓住李允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身为大汉将军,竟然要向这些蛮夷投降?你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百姓吗?!” 李允被王方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他挣扎着说道:“王……王方,你放开我!不投降,难道等死吗?城里可没有我的家人,我凭什么要为他们卖命?” “你!”王方气得浑身发抖,他真想一刀砍了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一旦自己杀了李允,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更无法抵挡鲜卑人的进攻。 “李允,我告诉你,就算战死,我也绝不投降!”王方咬牙切齿地说道,“武都城的百姓都在城中,我绝不能让那些鲜卑人伤害他们!” 李允冷笑一声:“王方,你别傻了!就凭我们这点人,怎么可能挡得住鲜卑人?你这是让全城的百姓给你陪葬!” “住口!”王方怒吼一声,一拳打在李允的脸上。李允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绑了!”王方大声喊道。 几个身后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李允按住。李允拼命挣扎,大声喊道:“王方,你敢绑我?你死定了!” 王方没有理会李允,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害怕!但是,我们不能退!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百姓!我们必须用我们的血肉之躯,为他们筑起一道防线!” “跟他们拼了!”一个士兵大声喊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决绝。 “拼了!” “杀光这些鲜卑狗!” 士兵们纷纷响应,他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城下,鲜卑骑兵越来越近。他们挥舞着弯刀,发出阵阵怪叫,仿佛一群饿狼,准备扑向他们的猎物。 “放箭!”王方大声下令。 稀稀拉拉的箭矢从城墙上射下,但对于鲜卑骑兵来说,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冲啊!杀光汉狗!”鲜卑骑兵的头领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喊道。 鲜卑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门,他们用手中的弯刀砍向城门,发出“砰砰”的声响。城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攻破。 “顶住!给我顶住!”王方大声喊道,他亲自带人守在城门口,用身体抵挡着鲜卑人的进攻。 就在这时,李允的几个亲信突然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向王方身边的士兵。 “王方,你去死吧!”李允的亲信大声喊道。 王方猝不及防,被砍中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将军!”士兵们惊呼。 “我没事!杀!”王方咬紧牙关,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继续厮杀。 眼看着城门就要被攻破,王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真的要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如同闷雷滚滚,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杀啊!” “杀光这些鲜卑人!”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惊雷炸响,将鲜卑人的怪叫声完全压制。 王方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的山坡上,一支黑色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了下来。为首两人,一人手持丈八蛇矛,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和张飞! “是援军!援军来了!”王方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看到了希望。 鲜卑骑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惊恐地看着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 “杀!”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如同闪电般劈下,一名鲜卑骑兵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 “杀!”张飞也挥舞着丈八蛇矛,冲入了鲜卑骑兵的阵中。他的丈八蛇矛如同毒蛇般,每一次出击,都会带走一条鲜卑人的性命。 关羽和张飞如同两头猛虎,冲入了羊群,所到之处,鲜卑骑兵纷纷倒下,惨叫声连成一片。 “这……这是什么人?!”鲜卑骑兵的头领惊恐地喊道,他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敌人。 “管他是谁!给我杀!”另一个鲜卑头领大声喊道,他挥舞着弯刀,向关羽冲了过去。 关羽冷笑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轻轻一挥,那名鲜卑头领的头颅便飞了出去。 “撤!快撤!”鲜卑骑兵的头领终于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大声喊道,调转马头就跑。 其他的鲜卑骑兵也纷纷跟着逃跑,他们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跑得慢的,直接被关羽和张飞追上,一刀一个,砍瓜切菜一般。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外围,早已有一支步兵结成了包围圈,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鲜卑骑兵,将他们射成了刺猬。 “杀!”步兵们呐喊着冲了上来,与鲜卑骑兵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鲜卑骑兵在关羽、张飞和步兵的夹击下,全军覆没。 武都城头,王方看着城下如同修罗地狱般的场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武都城保住了,百姓们安全了。 “来人!把李允给我押上来!”王方大声喊道。 李允被押了上来,他看着城下的尸体,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王……王将军,饶命啊!我……我是一时糊涂!”李允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王方冷冷地看着李允:“李允,你身为大汉将军,却贪生怕死,勾结外敌,罪不可恕!今日,我便以大汉军法,将你斩首示众!” “不!不要啊!”李允发出绝望的哀嚎。 王方没有理会李允,他拔出佩刀,手起刀落,李允的头颅滚落在地。 “将李允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王方大声下令。 士兵们将李允的首级悬挂在城门之上,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叛徒的下场。 关羽和张飞策马来到城下,王方连忙带着士兵出城迎接。 “末将王方,拜见两位将军!”王方单膝跪地,向关羽和张飞行礼。 “将军请起!”关羽翻身下马,将王方扶起,“将军忠勇可嘉,我等佩服!” “多谢两位将军救命之恩!”王方再次拜谢。 “不必客气,俺们奉主公之命,前来剿灭这群鲜卑狗!”张飞说道。 “两位将军,请进城!”王方将关羽和张飞迎进了城中。 百姓们得知是关羽和张飞救了他们,纷纷涌上街头,夹道欢迎。 关羽和张飞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他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乡亲们,大家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鲜卑人再来骚扰你们!”关羽高声说道。 “好!好!”百姓们欢呼雀跃。 曼柏县 夜幕降临,曼柏县的轮廓在昏暗中逐渐模糊。陆恒一行人带着劫后余生的百姓们回到了城内,喧嚣与疲惫交织,每个人都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松弛下来。 戏志才却独自一人折返,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让他无法释怀的地方。 月光惨淡,勉强照亮了那条偏僻的小巷。戏志才回到了那对夫妇惨遭杀害的现场,血腥味早已散去,只留下冰冷的石头地面和几块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他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布,轻轻擦拭着地面,仿佛要抹去那场残酷的记忆。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眼神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唉,你说你们……”戏志才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在跟亡魂对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他从地上捡起了那件被血浸透的粗麻布衣,这是那个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衣服还很完整,但是却血迹斑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戏志才仔细地翻看着这件衣服。他摸索着衣领,那里似乎有一个图案,只是被血污遮盖,看不真切。 他用手指轻轻地刮去血痂,一个模糊的图案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朵小花,针脚粗糙,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朴实的生活气息。 第75章 分兵四路 破旧的县衙大堂内,气氛凝重。 陆恒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却又充满希望的面孔。 这些百姓刚刚经历了生死浩劫,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陆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知道,自己肩负着这些人的希望,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旭。” 陆恒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旭,这位一直跟随陆恒的忠心将领,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身体站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你带领三千步兵,护送百姓和度辽营的伤兵返回云中城。” 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记住,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一个都不能少!”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不仅仅是在下达命令,更是在传递一种信念,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守护。 王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他用力抱拳,声音洪亮:“主公放心,末将纵使粉身碎骨,也定不辱命!” 王旭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将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这份信任的价值。 度辽营的副将,一个身材精瘦,面容坚毅的汉子,名叫李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对陆恒说道:“太守大人,我等身负守土之责,不敢擅离职守。我等愿在武都度辽营地附近驻扎,等候朝廷新的任命。” 李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坚守。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也不能轻易放弃。 陆恒看着李敢,眼中流露出理解和赞赏。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忠于职守的好汉,是值得尊敬的。 “好,我理解你们的难处。” 陆恒点了点头,并没有强求。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给度辽营的兄弟们留下充足的粮草补给,让他们安心驻守。” 陆恒的举动,让李敢和度辽营的士兵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感受到了陆恒的关怀和体谅,这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守卫边疆的决心。 处理完曼柏县的善后事宜,陆恒没有丝毫耽搁。 他带着荀攸、戏志才、典韦等人,连夜启程,马不停蹄地赶往咸阳城。 他要与关羽、张飞汇合,共同商议对付鲜卑人的大计。 咸阳城,这座饱经战火的古城,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城墙上的灯火,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照亮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陆恒一行人策马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城门口,早已得到消息的士兵们,看到陆恒的身影,立刻打开城门,恭敬地迎接。 陆恒刚一踏进城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 “大哥!你可算来了!俺老张都快憋死了!” 张飞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陆恒循声望去,只见张飞那魁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一样立在那里。 他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和期待,仿佛一头即将出笼的猛兽。 关羽则站在张飞身旁,虽然没有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 陆恒看到这两位兄弟,心中也感到一阵轻松。 他笑着拍了拍张飞那结实的肩膀,打趣道:“翼德,看你这精神头,想必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嘿嘿,大哥,你还不知道俺?有仗打,俺就来劲!” 陆恒哈哈大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有这样的兄弟在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三人并肩走进大堂,大堂内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各种符号。 陆恒走到地图前,目光如炬,扫视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命运的决战。 “现在鲜卑人分散各处,兵力空虚,正是我们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一个将领的脸上停留。 这些都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黄忠!” 陆恒首先点到了黄忠的名字。 黄忠,这位老当益壮的将军,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应道:“末将在!” “你率领大秦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九原、宜梁两地的三千鲜卑军。” 陆恒指着地图上的两个点,沉声说道。 “记住,要速战速决,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他知道,对付这些残暴的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黄忠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用力抱拳,声音洪亮:“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 陆恒又看向关羽和郭子仪。 “云长,子仪。” 陆恒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关羽和郭子仪同时起身,走到陆恒面前。 “你们二人各领一支玄甲军,分别清剿五原郡和云中郡残余的鲜卑游骑。” 陆恒指着地图上的另外两个区域,说道。 “记住,一个不留!我要让这些鲜卑人知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陆恒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关羽和郭子仪同时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大哥放心!”“末将遵命!” 最后,陆恒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五原郡北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将亲自率领一支精锐,直捣五原城北的柯最部老巢!”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绝不会退缩。 “这次,我要让鲜卑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永远记住,大汉的威严不容侵犯!” 陆恒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张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搓着手,大声说道:“大哥,打仗怎么能少得了俺老张?这次你可得让俺打头阵!” 张飞的性格就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越是危险的战斗,他越是兴奋。 陆恒看着张飞,笑着摇了摇头:“翼德,你这急脾气,还是改不了!放心,少不了你的仗打!” 陆恒知道张飞的勇猛,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并没有责怪他。 戏志才在一旁,轻轻摇着羽扇,补充道:“主公,除了这四路大军,我们还需留下一部分兵力,以防万一。” 戏志才心思缜密,考虑问题总是非常周全。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志才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转过身,对秦岱说道:“秦岱,你继续留守咸阳城,确保后方无忧。其余各将,随时待命!” 秦岱立刻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众人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一声声“末将领命”,如同惊雷般在大堂内回荡,震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一场针对鲜卑人的雷霆行动,即将拉开序幕。 第76章 夜袭 夜色如墨,将宜梁城东郊外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黄忠身披黑色战甲,胯下乌骓马,手中紧握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大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他静静地伫立在山坡之上,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身后,三千大秦铁骑,同样身着黑甲,手持长枪,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几乎微不可闻。只有战马偶尔发出的低鸣,才让人感觉到,这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军队。 “将军,已经探明了。”一名斥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黄忠身旁,压低声音禀报,“鲜卑人的营寨就在前方五里处,防守……似乎并不严密。” 斥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对鲜卑人的松懈有些不敢相信。 黄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如同夜鹰一般,紧紧地盯着前方。 “再探!”黄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斥候领命,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黄忠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棵扎根在山坡上的老松,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他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他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终于,斥候再次返回,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将军,鲜卑人确实疏于防范,营寨四周只有零星的巡逻队,而且……他们似乎正在饮酒作乐。” 斥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黄忠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好!”黄忠低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杀气,“传令下去,准备行动!” 随着黄忠一声令下,三千大秦铁骑,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向鲜卑人的营寨摸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黄忠亲自带领一支百人小队,作为先锋,率先潜入了鲜卑人的营寨。 营寨内,果然如斥侯所言,一片喧嚣。 鲜卑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放声歌唱,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他们有的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有的还在那里划拳猜令,吵闹不休。 黄忠看着眼前这群毫无防备的鲜卑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轻轻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立刻分散开来,悄悄地摸向营寨的四周。 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和引火之物,准备点燃营寨。 黄忠则带着几名亲兵,悄悄地摸向了营寨中央的一座大帐。 那里,应该是鲜卑人的首领所在之处。 擒贼先擒王,这是黄忠一贯的作战风格。 大帐内,灯火通明。 几名鲜卑将领正围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这次,我们一定要让那些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一名满脸横肉的鲜卑将领,恶狠狠地说道。 “没错!我们要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的粮食和女人!”另一名鲜卑将领附和道。 “哈哈哈哈……” 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大帐内回荡。 就在这时,大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几名鲜卑将领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名身穿黑甲的汉人将军,手持大刀,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却如同刀锋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谁?!”一名鲜卑将领惊恐地问道。 黄忠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杀!” 一声低沉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鲜卑将领的耳边炸响。 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那名鲜卑将领的头颅,已经飞了出去。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大帐。 “敌袭!敌袭!” 其他的鲜卑将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拔出武器,向黄忠扑了过去。 黄忠冷笑一声,手中的大刀挥舞如风,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几名鲜卑将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斩于刀下。 与此同时,营寨的四周,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将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杀啊!” “杀光这些鲜卑狗!”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千大秦铁骑,如同潮水般涌入了鲜卑人的营寨。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无情地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 鲜卑人这才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慌乱地拿起武器,想要抵抗。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在黄忠的带领下,大秦铁骑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鲜卑人根本无法抵挡,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有的被大秦铁骑砍倒在地,有的被大火吞噬,有的则被自己人踩踏而死。 整个营寨,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黄忠站在营寨中央,看着眼前这血腥的场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手段,消灭这些鲜卑人,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保护自己的家园。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鲜卑人的营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三千鲜卑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歼灭。 黄忠站在废墟之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 他知道,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将军,我们赢了!”一名士兵兴奋地跑到黄忠面前,大声喊道。 黄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打扫战场,收殓尸体,然后……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诺!”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他们知道,跟着黄忠,他们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黄忠翻身上马,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策马扬鞭,向着远方奔去。 身后,三千大秦铁骑,紧紧跟随。 他们的身影,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 洛阳城,皇城天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皇甫嵩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盖着发黑的稻草,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去。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牢房内的寂静。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牢门前。 “就是他?”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 “没错,就是他,皇甫嵩。”另一人回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拨弄了几下,牢门“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他们悄无声息地走进牢房,来到皇甫嵩身边。 “喂,醒醒!”一人推了推皇甫嵩,见他没有反应,又加大了力气,“别装死了,快起来!” 皇甫嵩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们……是谁?” “少废话,救你出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不耐烦地说道。 “救我?”皇甫嵩一愣,随即冷笑一声,“我皇甫嵩行的正,坐得端,何罪之有?又何须人救?” “嘿,你这老头还挺倔!”另一个黑衣人有些恼火,“管你有没有罪,我们奉命行事,带你走就对了!” “奉命?奉谁的命?”皇甫嵩追问,眼神锐利,仿佛要看穿这两个黑衣人的内心。 “云中太守,陆恒!”黑衣人终于说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 皇甫嵩闻言,眉头紧锁。陆恒?他怎么来救我?难道…… 两个黑衣人见皇甫嵩还在犹豫,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他了! “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皇甫嵩的口鼻。 皇甫嵩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他拼命挣扎,但身体却越来越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 两个黑衣人见皇甫嵩昏了过去,便将他架起,迅速离开了天牢。 出了天牢,他们将皇甫嵩塞进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马车。 “驾!” 马车夫一扬马鞭,马车轱辘轱辘地转动起来,向着城外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77章 怒斩双雄 “报——” 一声高亢的呼喊,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县衙大堂内的肃穆。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一封染血的信件,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禀主公!黄将军夜袭宜梁,大获全胜!斩敌三千,无一漏网!” “好!”陆恒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脸上难掩喜色。他大步走到传令兵面前,接过信件,展开细看。 信中,黄忠详细汇报了夜袭宜梁的经过,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老将的沉稳与自信。陆恒越看越是高兴,忍不住放声大笑:“汉升真乃神将!此战,当为首功!” 一旁的荀攸、戏志才等人,也是面露喜色,纷纷向陆恒道贺。 “大哥!你看,俺就说嘛,这群鲜卑狗,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张飞那大嗓门,又开始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站在陆恒身旁,手舞足蹈,兴奋得像个孩子。 “大哥,你啥时候让俺也出去耍耍?俺这丈八蛇矛,都快生锈了!”张飞说着,还“唰唰”地比划了两下,仿佛手中真拿着丈八蛇矛似的。 陆恒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翼德,莫急,有你打的时候!” 张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哥,你可不能骗俺!俺可是等不及了!” 陆恒哈哈大笑:“放心,这次,让你打个痛快!”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王鹤、典韦等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张飞的身上。 “翼德,我命你为先锋,率领五千玄甲军,即刻出发!”陆恒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得嘞!”张飞兴奋地一拍胸脯,震得“咚咚”作响,“大哥你就瞧好吧!俺老张,定叫那群鲜卑狗,有来无回!” 典韦、王鹤二人,也同时上前一步,抱拳领命:“末将愿为先锋!” 陆恒摆了摆手:“王鹤、恶来,你们二人,各领一支军,从两翼策应。记住,务必将五原郡北部的鲜卑人,全部剿灭!”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应道,声震屋瓦。 陆恒亲自点兵,将五千精锐玄甲军,交到了张飞的手中。 这五千玄甲军,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身披重甲,手持利刃,战斗力极强。 张飞骑上乌骓马,手持丈八蛇矛,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五千玄甲军,心中豪情万丈。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张飞一声怒吼,声震四野。 五千玄甲军,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他们跟随着张飞,如同黑色的洪流,向着五原郡北部,席卷而去。 五原郡北部,柯最部老巢。 柯最,鲜卑左贤王,统领着五原郡北部数万鲜卑人。 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阴狠。 此时,他正坐在大帐之中,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报——” 一名鲜卑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大王……不好了!汉军……汉军杀来了!” “什么?!”柯最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那名士兵的衣领,怒吼道,“汉军有多少人?领兵的是谁?” “不……不知道……”那名士兵吓得浑身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了,“只……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黑骑,领头的……领头的是一个黑脸大汉,手持长矛……” “黑脸大汉?”柯最的瞳孔猛地一缩,“黑色铁骑?!” 柯最虽然没有见过张飞,但是却是在咸阳城见识过黑骑的威力。 柯最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父亲,怕他作甚!”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柯最的身后传来。 柯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 “父亲,让我率领一万精兵,去会会那黑厮!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柯比熊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柯最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些犹豫。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勇猛,但毕竟年轻,经验不足。 “父亲,你还在犹豫什么?”柯比熊见柯最不说话,有些急了,“难道,你怕了那群汉狗不成?” 柯最被儿子一激,顿时怒火中烧:“放肆!我会怕汉人?!” 他一咬牙,说道:“好!比熊,我命你为先锋,率领一万精兵,迎战汉军!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父亲放心!我定将那首将的人头,带回来给你!”柯比熊大声说道,转身走出了大帐。 柯最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张飞率领五千玄甲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逼近了柯最部的老巢。 柯比熊率领一万鲜卑精兵,迎了上来。 两军相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呔!来将通名!”张飞策马而出,手中的丈八蛇矛,直指柯比熊。 “鲜卑左贤王之子,柯比熊是也!”柯比熊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傲气。 “哈哈哈……”张飞仰天大笑,“无名小卒,也敢在我面前嚣张!看矛!” 张飞说罢,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柯比熊冲了过去。 柯比熊也不示弱,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了上来。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刀来矛往,杀得难解难分。 张飞的丈八蛇矛,如同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柯比熊的弯刀,如同毒蛇吐信,阴险狠辣。 两人都是当世猛将,这一战,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周围的士兵,都看呆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战斗,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杀!” 张飞一声怒吼,手中的丈八蛇矛,突然加速,如同闪电一般,刺向柯比熊的胸口。 柯比熊大惊失色,他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声闷响,丈八蛇矛,直接刺穿了柯比熊的胸膛。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柯比熊的胸口喷涌而出。 “啊——” 柯比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从马上跌落下来。 “少主!” 鲜卑士兵见柯比熊被杀,顿时大乱。 “杀啊!” 张飞趁势挥舞着丈八蛇矛,冲入了鲜卑军中。 五千玄甲军,也紧随其后,杀入了敌阵。 鲜卑军本就士气低落,此刻更是兵败如山倒,四散奔逃。 两侧的典韦和王鹤也领兵冲了出来。 “贼将休走!看矛!” 张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柯最,他大吼一声,策马追了上去。 柯最见儿子被杀,早已是悲愤欲绝。 此刻,他看到张飞追来,更是怒火中烧。 “张飞!我跟你拼了!” 柯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张飞扑了过去。 张飞冷笑一声,手中的丈八蛇矛,轻轻一挥,便将柯最的弯刀,磕飞了出去。 紧接着,他手腕一抖,丈八蛇矛,如同毒蛇一般,刺向柯最的咽喉。 柯最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当场毙命。 “大王死了!” 鲜卑士兵见柯最也被杀,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张飞率领玄甲军,乘胜追击,一直追杀了数十里,才收兵回营。 这一战,玄甲军大获全胜,斩杀鲜卑人一万余人,俘虏无数。 柯最、柯比熊父子,双双毙命。 张飞提着柯最、柯比熊父子的首级,回到了大营。 陆恒早已在大营中等候多时。 他看到张飞归来,连忙迎了上去。 “翼德,干得漂亮!”陆恒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此战,你当为首功!”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大哥,这都是小意思!下次,俺还要杀更多的鲜卑狗!” 陆恒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 他下令,设宴庆功,犒赏三军。 大营之中,一片欢腾。 将士们载歌载舞,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陆恒端起酒碗,高声说道:“兄弟们,干了!为了百姓的安宁,我们一定要将鲜卑人,彻底赶出中原!” “干!” 将士们齐声响应,声音震天。 这场胜利,极大地鼓舞了汉军的士气。 也预示着,五原郡的战事,即将告一段落。 第78章 五原郡光复 晨曦初露,五原郡的土地上,硝烟散尽,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和焦土的气息。关羽、郭子仪二人,各领一支玄甲军,如两把锋利的尖刀,犁过五原、云中两郡的每一寸土地。 马蹄声碎,刀枪如林。那些曾经在乡野间横行无忌的鲜卑游骑,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玄甲军所过之处,只留下他们的尸体和被焚毁的营帐。 “报!将军,前方发现一股鲜卑残兵,约有百余人,正向北逃窜!”斥候飞马来报。 关羽丹凤眼微微一眯,冷哼一声:“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我关某面前放肆!追!”他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率领玄甲军,如狂风般席卷而去。 另一边,郭子仪也接到了类似的报告。他沉稳地指挥着军队,不急不躁,稳扎稳打。 “传令下去,分兵包抄,一个不留!”郭子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玄甲军迅速散开,如同一张巨大的渔网,将那些鲜卑游骑牢牢地困在其中。战斗很快结束,没有悬念,也没有怜悯。 五原郡内,百姓们走出家门,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他们被鲜卑人欺压得太久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自由的滋味。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欢呼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汉军来了!汉军打回来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百姓们循声望去,只见一支身着黑甲的军队,正缓缓向他们走来。为首的将领,身材高大,面容威严,正是陆恒。 “乡亲们,我们回来了!”陆恒的声音,洪亮而亲切,“鲜卑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们可以安心回家了!”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他们涌上街头,将汉军团团围住,箪食壶浆,争相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将军真是我们的活菩萨啊!” “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人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孩子们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些身穿黑甲的士兵,眼中充满了崇拜。 陆恒看着眼前这群淳朴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还很重。 “于禁何在?”陆恒高声喊道。 五原郡刚刚收复,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一位稳重可靠的将领坐镇。 而他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于禁。 至于关羽,虽然勇猛无双,但毕竟年轻,还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能独当一面。 想到这里,陆恒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只有尽快稳定五原郡的局势,他才能腾出手来,去对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主公,您找我?” 于禁听到陆恒的呼唤,拨开人群,快步走到陆恒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陆恒在进攻柯最之前,就特意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沙陵城,将于禁召回五原城。 他深知,现在自己军中,能够独当一面、镇守一方的将领,非于禁莫属。 凌操虽然勇猛,但之前身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 “文则,你来得正好。” 陆恒上前一步,扶起于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五原郡初定,民心未稳,正需要一位可靠之人坐镇。” 陆恒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思来想去,唯有你,才能担此重任。” 陆恒心中暗自思忖,于禁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思缜密,处事稳重,是镇守五原城的最佳人选。 更重要的是,于禁对自己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让他十分放心。 于禁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或骄傲,反而露出了一丝凝重。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主公……” 于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陆恒打断了。 “文则,不必多言。” 陆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于禁的肩膀, “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忠诚。” “五原城的百姓,就交给你了。” 陆恒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于禁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主公放心,禁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于禁再次抱拳,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挺直了腰杆,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但他绝不会退缩。 为了陆恒的信任,为了五原郡的百姓,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守护好这片土地。 陆恒看着于禁坚定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 他朗声说道, “我命你率领五千兵马,镇守五原城!” “重建家园,安抚百姓,恢复秩序,这些事情,就全权交由你负责!” 陆恒相信于禁一定能够胜任这项任务,将五原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处理完五原郡的事务,陆恒立即提笔,写下一封奏折。他详细汇报了五原郡大捷的经过,并请求朝廷尽快任命新的五原郡太守。 “来人,将这封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陆恒将奏折交给传令兵,语气严肃。 洛阳城,金銮殿。 “好!好!好!”皇帝刘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龙颜大悦,“陆恒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五原郡大捷,实乃我大汉之幸!” 文武百官,也是一片赞扬之声。 “陆将军真乃国之栋梁!” “有陆将军在,边疆无忧矣!” “陛下圣明,慧眼识英雄!” 然而,在这一片赞扬声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陛下,陆恒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大功,恐有不妥。”一个老臣站了出来,语气阴阳怪气。 “哦?有何不妥?”刘宏的眉头微微一皱。 “臣以为,陆恒功高震主,恐生异心。”老臣继续说道,“还望陛下三思。” 刘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虽然昏庸,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些人是嫉妒陆恒的功劳,想要打压他。 “哼!”刘宏冷哼一声,“陆恒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何来异心?尔等休要胡言乱语!” “陛下……”那老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宏打断了。 “够了!”刘宏怒喝一声,“朕意已决,对陆恒,大加封赏!”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那些原本还想进谗言的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不久之后,陆恒便收到了朝廷的嘉奖。然而,他并没有接受朝廷的封赏。 “臣所做一切,皆为大汉百姓,岂敢贪功?”陆恒再次上书,言辞恳切,“只愿朝廷能够重视边疆,让百姓安居乐业,臣便心满意足了。” 陆恒的这番话,传到洛阳,赢得了皇帝和朝中正直大臣的一致赞赏。 “陆恒真乃忠臣也!”刘宏感慨万千,“有此良将,朕心甚慰!” 然而,朝廷最终任命的新任五原郡太守,却让陆恒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位新任太守,名叫王均,字子通,乃是太原王氏出身。 太原王氏,乃是当世望族,势力盘根错节,与朝中许多大臣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均此人,陆恒并不熟悉。但他隐隐觉得,此人的到来,恐怕并非偶然。 “看来,这朝堂之上,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陆恒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班师回云中的路上,将士们的心情都十分轻松。 “大哥,你说这王均,会不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张飞骑在马上,瓮声瓮气地问道。 “翼德,休要胡说!”陆恒瞪了张飞一眼,“王太守乃是朝廷命官,我们岂可妄加揣测?” 张飞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陆恒望着远方,心中却在思索着对策。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回到云中郡后,陆恒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加强边防,一边密切关注着朝廷的动向。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五原郡的收复,只是一个序幕。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陆恒,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场风暴的到来。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正义,为国为民,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夜幕降临,云中城灯火通明。陆恒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相信,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上,会永远和平安宁。而他,将为了这个目标,奋斗终生。 只是,陆恒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洛阳城,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陆恒此子,风头太盛,必须打压!” 黑暗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可是,他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我们该如何下手?” 另一个声音,有些犹豫。 “哼,只要我们……” 黑暗中,两人低声密谋着,他们的计划,如同蛛网一般,悄无声息地向着陆恒蔓延开来…… 而这一切,陆恒还一无所知,一场阴谋,正在向他逼近……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陆恒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第79章 凯旋回城 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敲击着云中郡的土地。陆恒率领着得胜之师,缓缓向云中城靠近。 还未进城,便远远望见城门处黑压压的一片。城门口,云中郡的百姓们早已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扶老携幼,翘首以盼。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激动,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看!是陆将军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顿时,人群沸腾了。欢呼声、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响彻云霄。“陆将军万胜!”“云中军万胜!” 辛毗、凌操、吴满等人,率领着城内的文武官员,早已等候在城外十里处。见到陆恒的身影,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恭迎主公凯旋!”辛毗等人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陆恒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双手虚扶:“诸位辛苦了!” “主公,您才是真的辛苦了!”辛毗眼中含泪,“若非主公神勇,云中郡危矣!” 凌操也激动地说道:“主公,您这一仗,打得真是太漂亮了!那些鲜卑狗,以后再也不敢来犯了!” 陆恒看着眼前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场胜利,不仅仅属于他,更属于每一个为了云中郡浴血奋战的将士,属于每一个期盼和平安宁的百姓。 “走,我们回家!”陆恒大手一挥,率先迈开了脚步。 玄甲军将士们,紧随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云中城走去。他们的军容整肃,气势昂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百姓们自发地让开一条道路,夹道欢迎。向这些英雄们,表达着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陆将军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要不是陆将军,我们还不知道要被那些鲜卑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陆恒的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太守府,陆恒来不及休息,便召集众人,议事。 大堂内,陆恒端坐于主位之上,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诸位,五原郡大捷,只是一个开始。”陆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主公请吩咐!”众人齐声应道。 “首先,我们要重建家园。”陆恒说道,“云中、五原两郡,遭受鲜卑人的破坏,百废待兴。我们要尽快恢复生产,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其次,我们要加强边防。”陆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鲜卑人虽然暂时被打退了,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最后,我们要发展经济。”陆恒说道,“只有经济发展了,百姓们的生活才能富裕起来,我们的实力才能更加强大。” 陆恒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构想:重金建设城县,鼓励商业流通,发展民生。 “我们要将云中郡,打造成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陆恒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让那些鲜卑人,再也不敢觊觎我们的土地!” 荀攸、戏志才、辛毗等人,听了陆恒的构想,都是眼前一亮。 “主公此计甚妙!”荀攸捋着胡须,赞叹道,“若能如此,云中郡何愁不兴?” 戏志才也点头附和:“主公,我有一计,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哦?志才请讲。”陆恒饶有兴趣地看着戏志才。 戏志才微微一笑:“我们可以利用云中郡的地理优势,发展贸易。云中郡北接草原,南通中原,是连接南北的重要通道。我们可以在这里设立集市,吸引各地的商人前来交易。这样,不仅可以增加我们的收入,还可以促进云中郡的繁荣。” “好!”陆恒击掌赞叹,“志才此计,与我不谋而合!” 辛毗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主公,我们还可以鼓励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云中郡虽然土地贫瘠,但只要我们肯下功夫,一定能够提高粮食产量。” “嗯,子佐说得对。”陆恒点头,“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是头等大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主公,还有一事……”张飞突然插了一句,“咱们的兵器,也该换换了。那些鲜卑狗的弯刀,比咱们的环首刀好使多了!” “翼德,此事我早已考虑过了。”陆恒笑着说道,“我已经让人去采购精铁,打造新式兵器了。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军队,就会焕然一新!” “太好了!”张飞兴奋地一拍大腿,“到时候,俺老张一定要杀他个痛快!” 众人见张飞这副模样,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士兵单膝跪地,声音颤抖,“主公,城外……城外来了好多马车!” 陆恒浅浅一笑,自己刚刚在进府的时候就用召唤器召唤了十万石小麦种子。 “大家莫要惊慌,这是我托人送来的小麦种子,大家随我去看看。”陆恒连忙解释道。 他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城外,众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城外的空地上,停满了马车,足足有上百辆之多。每一辆马车上,都装满了麻袋。 陆恒走到一辆马车前,伸手摸了摸麻袋。 他解开一个麻袋,顿时,金灿灿的麦粒,倾泻而出。 “是小麦!”最靠前的戏志才惊呼一声,“是小麦种子!” “什么?!”众人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这么多小麦种子!“ “主公,这下我们今年的粮食不用愁了!”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恒心中明白,这些小麦种子,足足十万石! “诸位,不必惊讶。”陆恒笑着说道,“这些小麦种子,是我从别处调来的。有了这些种子,我们就可以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了。” “主公圣明!”众人齐声高呼,对陆恒更加敬佩。 辛毗激动地说道:“主公,有了这批种子,云中郡明年必将迎来丰收!百姓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陆恒点了点头:“佐治,这批种子的分发,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辛毗郑重地说道。 陆恒又叮嘱道:“这批种子,要优先分发给云中郡沿黄河沿岸的城县百姓。我们要确保每一家百姓,都能分到种子,都能种上粮食。” “还有,分发种子的时候,一定要公平公正,不容许任何贪污腐败的行为发生!” “主公放心,我一定严查此事!”辛毗保证道。 陆恒相信辛毗的能力,他一定能够将此事办好。 有了这批小麦种子,云中郡的百姓们,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开始忙碌起来,开垦荒地,播种希望。 而陆恒,也开始着手实施他的计划,建设云中郡,发展经济,加强边防。 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云中郡一定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而他,也将带领着云中郡的百姓,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80章 认女 黄叙正握着一双小拳头,聚精会神地打着五禽戏。 六岁的年纪,一招一式却已经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陆恒传授的五禽戏拳谱,这小家伙似乎天生就适合练武,短短几天,便已初窥门径,隐隐有了拳风。 旁边,扎着羊角辫的小花也在认真地模仿着。 她的小脸蛋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稚嫩,却又无比的认真。 “小花妹妹,你这里不对。”黄叙停下动作,走到小花身边,肉嘟嘟的小手握住小花的手,一板一眼地纠正着她的姿势,“要这样,胳膊抬高一点,对,就是这样……” 小花乖巧地点了点头,按照黄叙的指导,重新比划起来。 阳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个认真教,一个专注学,温馨而又和谐。 突然,府衙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主公他们回来了!”黄叙的耳朵动了动,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天生耳力过人,能分辨出细微的声音。 小花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向府衙门口张望。 没过多久,陆恒、黄忠、戏志才一行人便出现在后院门口。 “爹!”黄叙看到黄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猛地扑进了黄忠的怀里。 黄忠一把抱起儿子,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哈哈,叙儿,有没有想爹啊?” “想!可想可想了!”黄叙紧紧搂着黄忠的脖子,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着。 陆恒看着这对父子亲昵的样子,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打趣道:“汉升,你这儿子,天赋异禀,我看再过几年,恐怕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黄忠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着,眼中满是自豪。 戏志才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小花身上。 他缓缓走到小花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小花抬起头,看着戏志才,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小花……”戏志才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小花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戏志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戏志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地将小花父母在曼柏城遭遇鲜卑人袭击,不幸遇难的消息告诉了她。 小花听着听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让人心疼不已。 黄叙看到小花哭了,也慌了神。 他连忙跑到小花身边,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问道:“小花妹妹,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戏志才从怀中掏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粗麻布衣,上面沾满了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他将衣服递给小花,声音哽咽:“这是……这是你娘亲留下的……她……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小花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件血衣,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娘亲。 她把脸埋在衣服里,无声地哭泣着,小小的身体因为悲伤而剧烈地颤抖着。 黄叙看着那件触目惊心的血衣,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紧紧地握着小拳头,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坚定,大声说道:“小花妹妹,你别怕!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我要杀光所有的鲜卑人,为你爹娘报仇雪恨!” 陆恒看着眼前这悲伤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走到小花身边,缓缓蹲下身子,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道:“小花,别难过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 戏志才看着小花,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陆恒看出了戏志才的心思,他知道戏志才一直孤身一人,无儿无女,而小花又如此可怜,便笑着说道:“志才,我看你和小花挺有缘分的,不如……你收她做你的义女吧?” 戏志才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但很快又变得犹豫起来:“主公,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我怕我照顾不好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恒轻轻地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语气坚定,“你尚未娶妻,孑然一身,小花又失去了双亲,无依无靠,你们正好可以相互扶持,做个伴。这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戏志才迟疑了片刻,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主公,我……我是真心喜欢小花,也愿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只是……只是怕小花不愿意,毕竟……毕竟她刚刚失去了父母……” 陆恒笑着看向小花,正准备询问她的意见。 却发现小花已经靠在戏志才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那件染血的粗麻布衣,仿佛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能给她带来温暖和安全感的东西。 戏志才小心翼翼地抱着小花,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怜爱和温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陆恒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暗暗叹息。 战争,带给人们的,永远是无尽的伤痛和苦难。 “志才,小花就交给你了。”陆恒再次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健康快乐地长大,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主公放心,我戏志才在此立誓,一定会将小花视如己出,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戏志才郑重地说道,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陆恒点了点头,转身对黄忠说道:“汉升,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是,主公。”黄忠应了一声,抱起黄叙,向陆恒告辞,离开了后院。 戏志才抱着熟睡的小花,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小花轻轻地放在床上,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小花恬静的睡颜,戏志才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花柔软的头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让她忘记过去的伤痛,重新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夜幕渐渐降临,太守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戏志才的房间里,油灯一直亮着。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守候着小花,寸步不离,直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小花的脸上。 小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茫然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小院子。 周围的陈设,虽然简单,却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小花,你醒了?”戏志才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小花看到戏志才,立刻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无声地滑落。 戏志才连忙走到床边,将小花轻轻地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小花,别怕,别哭,以后,我就是你的爹爹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小花抬起头,看着戏志才那张充满关切和慈爱的脸庞,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爹爹?”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嗯,爹爹。”戏志才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而温柔,“以后,你就叫我爹爹吧,我会像你的亲生父亲一样疼爱你,照顾你。” 小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依偎在戏志才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戏志才轻轻地拍着小花的后背,像哄婴儿一样,一下又一下,温柔而有节奏。 过了好一会儿,小花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哭泣。 “我……我饿了……”小花抬起头,看着戏志才,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懦。 “好,好,爹爹这就带你去吃饭。”戏志才笑着说道,眼中充满了宠溺。 他轻轻地牵起小花的手,走出了房间。 温暖的阳光洒在小花的脸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爹爹,娘亲,你们在天上,一定要过得好好的,不要再挨饿受冻了……女儿会乖乖听话,好好活下去…… 第81章 筑城 晨曦微露,陆恒站在太守府的高台上,俯瞰着整个云中城。城内,百姓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炊烟袅袅,人声鼎沸,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主公,您看这云中城,该如何规划?”戏志才站在陆恒身旁,指着下方。 陆恒展开一幅巨大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线条,那是他连夜绘制的云中城规划图。 “志才,你看。”陆恒指着图纸,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我打算将云中城分为三个主要区域。” 戏志才凑近了看,只见图纸上用不同的颜色,清晰地划分出了三个区域。 “城南,以太守府为中心,周围环绕各级官员府邸,再建一座行政大厅,处理日常政务,作为行政区域。”陆恒指着图纸上的一块区域说道。 “城北,则规划为军事区域。”陆恒的手指移向另一块区域,“这里将修建练武场、点兵场,还有军事会议室,方便军队训练和调动。” “城东和城西,则是商贸区和百姓居住区。”陆恒继续说道,“商贸区要临近街道,方便货物运输和交易。百姓居住区则要相对安静,远离喧嚣。” “至于外城,全部规划为农业区。”陆恒指着图纸最外围的一圈,“这里土地肥沃,适合种植农作物,可以保证城内的粮食供应。” 戏志才看着图纸,频频点头:“主公思虑周全,如此规划,云中城必将焕然一新!” “不止如此。”陆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还打算在城内修建几条宽阔的街道,方便交通和商业往来。另外,还要修建排水系统,防止内涝。” 戏志才听得入了迷,忍不住问道:“主公,这排水系统,该如何修建?” 陆恒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志才,这云中城的建设,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城内一切资源,你皆可调动。” 戏志才一愣,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如此信任,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陆恒扶起戏志才:“我相信你。对了,这城墙也需要加固,城门也需要重新修缮,这些都不能马虎。”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戏志才应道。 陆恒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便让戏志才去忙了。他自己则留在高台上,继续完善着他的规划图。 接下来的几天,云中城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百姓们在戏志才的指挥下,拆除旧房,清理废墟,搬运砖石,干得热火朝天。 黄忠则带着士兵们,加固城墙,修缮城门。张飞也没闲着,他带着一队人马,在城外巡逻,防止鲜卑人再次来犯。 陆恒也没闲着,他每天都到工地上去巡视,查看工程进度,解决各种问题。 这天,陆恒正在工地上巡视,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两个百姓为了争夺一块地皮,吵了起来。 “这块地是我先看上的,你凭什么抢?”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放屁!这块地明明是我先来的,你还讲不讲理?”另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也不甘示弱。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周围的百姓们,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陆恒分开人群,走到两人面前:“都住口!” 两人见是陆恒,连忙停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恒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争吵?” 魁梧汉子抢先说道:“主公,这块地是我先看上的,我打算在这里盖房子,可他非要跟我抢!” 瘦小汉子也急忙说道:“主公,这块地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准备在这里开个小店,他凭什么跟我争?” 陆恒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样吧。”陆恒想了想,说道,“这块地,你们两个都别争了。这样,这块地正好在居住区和商贸区的中间,你们将此地分成南北两块,靠近南边的临近马路的就用来开店,靠北的用来盖房子。” 两人一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陆恒会这样处理。 “主公,这……”魁梧汉子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陆恒问道。 “不不不,我愿意。”魁梧汉子连忙说道,“多谢主公!” 瘦小汉子也感激地说道:“多谢主公!” 陆恒笑了笑:“不用谢我。你们两个,以后要和睦相处,不要再吵架了。” “是,主公!”两人齐声应道。 陆恒又对周围的百姓们说道:“大家都要记住,和气生财。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吵架,更不能动手。” “主公说得对!” “我们都听主公的!” 百姓们纷纷说道。 陆恒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要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云中城,不仅需要合理的规划,更需要百姓们的团结和睦。 陆恒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热火朝天的工地。 百姓们虽然干劲十足,但进度却明显缓慢,这让他感到一丝焦躁。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提高效率。” 陆恒心中暗自思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朝着戏志才的临时办公处走去。 戏志才正埋首于一堆竹简之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陆恒,连忙起身行礼:“主公。” 陆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径直走到桌案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志才,这几日工程进度如何?” 戏志才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公,百姓们都很卖力,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恒目光如炬,紧盯着戏志才,沉声问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主公,咱们的工具实在太过简陋,许多百姓甚至只能徒手搬运石块,效率实在太低了。” 他指着桌案上的一堆竹简,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各处工地上报上来的,都反映了工具不足的问题。” 陆恒这才恍然大悟。 他之前只顾着规划城池的布局,却忽略了最基本的工具问题。 “这个时代,铁器农具种类并不多啊,寻常百姓家,能有一把铁锄头和铲子都算不错了。” 陆恒心中暗自感叹,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他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对了,我可以利用现代的知识,改进这个时代的工具!” 陆恒心中一阵激动,他立刻对戏志才说道:“志才,你马上去城里找几个手艺最好的铁匠来,我有要事相商。” 戏志才虽然不明白陆恒的用意,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办。” 戏志才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多时,便领着三位铁匠来到了陆恒面前。 这三位铁匠,都是云中城里有名的手艺人,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名叫王老汉,是祖传的铁匠世家,手艺精湛。 陆恒将他们带到一间僻静的房间里,从怀中取出几张图纸。 这些图纸,是他根据记忆中现代工具的样式,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精心绘制而成的。 陆恒将图纸一一展开,铺在桌案上,指着图纸上的图案,对三位铁匠说道:“几位师傅,你们看看,能不能按照这图纸上的样式,打造出这些工具?” 三位铁匠凑上前来,仔细地端详着图纸。 图纸上画的,是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工具,有形状怪异的铲子,有带着尖头的镐头,还有各种大小不一的锤子。 王老汉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仔细地研究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 另外两位铁匠,也低声议论着,不时发出惊叹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老汉抬起头,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主公,这些工具,样式奇特,老朽从未见过。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只要有足够的精铁,老朽愿意一试!” 另外两位铁匠也纷纷表示,愿意尽力一试。 陆恒闻言,心中大喜。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铁匠,虽然技艺精湛,但受限于材料和工具,很多想法都无法实现。 而自己提供的这些图纸,正好可以弥补他们的不足。 陆恒当即拍板决定:“好!几位师傅,你们尽管放手去做!精铁管够,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他转头对戏志才吩咐道:“志才,你立刻派人去库房,将所有的精铁都搬过来,供几位师傅使用。” 戏志才连忙应道:“是,主公!” 三位铁匠得了陆恒的承诺,顿时干劲十足。 他们立刻开始挑选材料,准备工具,投入到紧张的打造工作中。 陆恒也没有闲着,他亲自留在铁匠铺,观察铁匠们的工作,不时提出一些建议。 他发现,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虽然落后,但铁匠们的手艺却非常精湛,许多细节的处理,甚至比现代的机器还要精细。 “看来,只要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资源和指导,他们完全可以创造出奇迹。” 陆恒心中暗自感叹,对云中城的未来,更加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铁匠铺里炉火熊熊,锤声不断。 三位铁匠夜以继日地工作,将一块块精铁,打造成各种形状的工具。 陆恒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到铁匠铺查看进度,并根据实际情况,对图纸进行修改和完善。 终于,在经过七天七夜的奋战后,第一批新式工具打造完成了。 当这些崭新的工具,呈现在百姓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新式铁锹、铁镐、铁锤……每一件工具,都闪烁着寒光,锋利无比。 百姓们迫不及待地拿起新工具,尝试着使用。 他们发现,这些新工具,不仅比原来的工具更加锋利,而且更加省力,效率大大提高。 “这真是太神奇了!” “有了这些工具,咱们干活就轻松多了!” “主公真是神人啊,竟然能造出这么厉害的工具!” 陆恒站在人群中,看着百姓们喜悦的表情,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了这些新式工具,云中城的建设速度,必将大大加快。 第82章 疑云 两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在寒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云中城,太守府。 夜已深,陆恒却毫无睡意。他站在后院中,手持一柄木剑,正与王鹤切磋剑法。月光下,两人的身影飘忽不定,剑光闪烁,带起阵阵清风。 “主公,自您开始练剑起,到如今也没多久,剑法精进了不少。”王鹤收剑而立,笑着说道。 陆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差得远呢,跟你比起来,我这只是花拳绣腿。” “主公过谦了。”王鹤摇了摇头,“主公的剑法,胜在气势,有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陆恒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主公!主公!”典韦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何事如此慌张?”陆恒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典韦跑到陆恒面前,单膝跪地:“主公,府外发现一名昏迷的中年男子,不知是何来历。” “昏迷?”陆恒和王鹤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诧异。 “带我去看看。”陆恒说道。 两人跟着典韦,来到太守府大堂。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的手上,能清晰地看到几道从胳膊延伸出来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这人……”王鹤仔细打量着中年男子,忽然脸色一变,“主公,此人我认识,他是皇甫嵩!” “什么?!”陆恒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上次见到他,还是在洛阳……” 陆恒走到皇甫嵩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他的情况。他发现,皇甫嵩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把他扶到后堂小院,好生照料。”陆恒吩咐道,“派人守着,如果他醒了,立刻来报。” “诺!”典韦领命而去。 陆恒和王鹤回到后院,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凝重。 “主公,此事透着蹊跷。”王鹤打破了沉默,“皇甫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云中城,还昏倒在太守府门口?” 陆恒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皇甫嵩现在应该被关在洛阳的天牢里,怎么会……” 他忽然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是有人故意把他送来的?” 王鹤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主公的意思是,有人想陷害您?” 陆恒冷笑一声:“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会是谁呢?”王鹤皱着眉头,“谁会这么大胆,敢对皇甫嵩下手?” 陆恒没有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还不能确定。 “看来,云中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陆恒叹了口气。 “主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鹤问道。 陆恒沉思片刻,说道:“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对了,去把奉孝叫来。”陆恒忽然想起什么,“让他来见我。” “诺!”王鹤领命而去。 不多时,王鹤便带着郭嘉回来了。郭嘉一身酒气,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奉孝,你又喝酒了!”陆恒看到郭嘉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少喝点酒吗?” 郭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主公,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 “高兴?有什么可高兴的?”陆恒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误了大事!” 郭嘉一愣:“主公,发生什么事了?” 陆恒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整天就知道喝酒!”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郭嘉:“刚才,有人在太守府门口发现了一个昏迷的中年男子,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郭嘉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甫嵩!”陆恒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郭嘉顿时酒醒了大半,“皇甫嵩?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恒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郭嘉说了一遍。 郭嘉听完,眉头紧锁:“主公,这事不简单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简单!”陆恒没好气地说道,“我是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嘉沉思片刻,说道:“主公,依我之见,这应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陆恒一愣,“借谁的刀,杀谁的人?” “谁想致皇甫将军于死地,就是借谁的刀,杀的人自然是主公您。”郭嘉说道,“他们想把劫皇甫嵩的罪名,栽赃到您的头上。” 陆恒笑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让我背黑锅?” 郭嘉点了点头:“没错。皇甫嵩现在是朝廷的钦犯,如果他出现在云中城,您肯定脱不了干系。” “有点意思。”陆恒摸了摸下巴,“看来,有人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郭嘉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镇定,一点都不慌乱。 “主公,您不担心吗?”郭嘉忍不住问道。 陆恒笑了笑:“担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不过……”陆恒话锋一转,“奉孝,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但从今天起,要禁酒一个月!” “来人,把军师府上所有的酒,都给我搜干净!” 郭嘉顿时苦着脸:“主公,一个月不喝酒,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陆恒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就这么定了!” “好吧……”郭嘉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公,那您打算怎么处理皇甫嵩?” 陆恒想了想,说道:“先把他安置在后堂小院,派人严加看守。等他醒了,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派人去咸阳城,把秦岱叫来。”陆恒吩咐典韦,“把皇甫嵩在云中城的消息告诉他。” “诺!”典韦领命而去。 第二日清晨,陆恒带着郭嘉,来到了城东的商会中心。这里,是陆恒规划的商业区,也是云中城未来发展的重点。 商会中心的建筑,已经基本完工,但里面的设施还比较简单。陆恒带着郭嘉,在商会中心里转了一圈。 “主公,您这商会中心,规划得真是巧妙。”郭嘉看着周围的布置,忍不住赞叹道,“商品展览区、商品推销区、拍卖区、平价商品售卖区、贵重品售卖区、商家交流区……各种功能区域,一应俱全。这要是建成了,云中城的商业,肯定会非常繁荣。” 陆恒笑了笑:“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规划,以后还要不断完善。” 他指着一个区域,说道:“这里,以后将是云中城最热闹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商品,都会在这里展示、交易。到时候,云中城的百姓,足不出户,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郭嘉点了点头:“主公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到吴满带着一队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主公,出事了!”吴满跑到陆恒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了?”陆恒问道。 吴满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人打架!” 陆恒和郭嘉对视一眼,连忙跟着吴满,赶了过去。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拳打脚踢,场面十分混乱。 “都住手!”陆恒大喝一声。 众人听到陆恒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陆恒分开人群,走到中间,看到两个鼻青脸肿的商人,正互相指责。 “你打我!我要报官!”一个商人指着另一个商人,大声嚷嚷道。 “报官就报官!谁怕谁啊!”另一个商人也不甘示弱。 陆恒眉头紧锁,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两个商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两人都是卖粮食的,因为价格问题,发生了争执,最后动起了手。 陆恒听了,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陆恒怒斥道,“竟然敢在商会中心打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个商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息怒,我们再也不敢了!” “大人饶命啊!” 陆恒冷哼一声:“这次两人念在初犯,先各打二十板!罚银二百文。”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陆恒吩咐吴满,“交给戏志才,让他好好处理。” “诺!”吴满领命而去。 陆恒对周围的商人们说道:“大家都看到了,以后在商会中心,一定要遵守规矩,和气生财。如果再有人敢闹事,绝不轻饶!” “主公放心,我们一定遵守规矩!” “我们再也不敢闹事了!” 商人们纷纷保证道。 陆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要管理好商会中心,光靠说教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严厉的惩罚措施。 “吴满。”陆恒说道,“从今天起,你带着一队士兵,专门负责维护商会中心的秩序。如果再有人敢闹事,直接抓起来,交给戏志才处理。” “诺!”吴满领命。 陆恒又对郭嘉说道:“奉孝,你也要多来商会中心看看,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主公放心,我一定尽力。”郭嘉说道。 陆恒微微颔首,心中思绪翻涌。 他知道,眼前的这些都只是些表面的纷争,只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真正想要让云中城长治久安,商业繁荣,还必须建立一套完善的商业体系。 更重要的是,要制定一部严谨、规范的商业法律,来约束所有人的行为,维护市场的公平与秩序。 否则,各种各样的麻烦和纠纷将会层出不穷,难以根治。 “看来,是时候将后世那些成熟的商业法律,进行一番修改和调整,然后在这云中城中先行试用了。” 陆恒心中暗自思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 第83章 反客为主 “报——” 一声长长的通报,打断了陆恒的思绪。 “主公,皇甫将军醒了。”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奉孝,你……”陆恒刚想让郭嘉一起去,一回头,哪里还有郭嘉的影子? “这酒鬼,溜得倒快!”陆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想,肯定是回府躲酒去了。 “走,去看看。”陆恒对王鹤说道。 两人来到太守府后堂小院,推门而入。只见皇甫嵩已经坐起身,正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皇甫将军,感觉如何?”陆恒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皇甫嵩抬起头,看着陆恒,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将军可是有什么话想说?”陆恒看出了他的心思。 皇甫嵩轻叹一口气,说道:“陆太守,你不该救我。” “救你?”陆恒一愣,“将军何出此言?” 皇甫嵩苦笑一声:“陆太守,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你派人将我从天牢里救出来,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天牢?”陆恒更加疑惑了,“将军,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派人去天牢救你啊。” “不是你?”皇甫嵩一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若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陆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昨夜,有人将你送到太守府门口,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 “这……”皇甫嵩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看来,是有人想借将军来对付我了。”陆恒说道。 皇甫嵩猛地抬起头,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愧疚:“陆太守,是我连累你了。” “将军不必自责。”陆恒摆了摆手,“此事与你无关。既然你已经到了云中城,就安心住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皇甫嵩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镇定,如此有魄力。 “陆太守,你……你不怕吗?”皇甫嵩忍不住问道。 陆恒笑了笑:“怕?我为什么要怕?我陆恒一生,从未怕过任何人,任何事!” 皇甫嵩看着陆恒,心中感慨万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恒能在短短时间内,在云中立足,手下组织如此多的人手。 “陆太守,大恩不言谢。”皇甫嵩拱手道,“今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恒点了点头:“将军客气了。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再详谈。” “主公,城墙修缮的事……” 戏志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进来吧。”陆恒说道。 戏志才推门而入,看到皇甫嵩,微微一愣:“主公,这位是……” “这位是皇甫嵩,皇甫将军。”陆恒介绍道,“昨夜……” 陆恒将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戏志才说了一遍。 戏志才听完,眉头紧锁:“主公,此事确实蹊跷。依属下之见,当务之急,是将皇甫将军被救出,并出现在云中城的消息,尽快上报给天子。” “上报给天子?”陆恒有些疑惑,“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主公,您听我说。”戏志才解释道,“如今朝廷局势混乱,十常侍把持朝政,天子形同傀儡。皇甫将军被关押,本就是十常侍一手策划。如今天子对皇甫嵩并无杀意,只是碍于十常侍的势力,不得不将其关押。” “所以呢?”陆恒问道。 “所以,我们只需将皇甫将军出现在云中城的消息,上报给天子,天子必然会心生疑虑。”戏志才说道,“同时,我们再在洛阳散布谣言,说您与朝廷某些大臣交恶,这些人便会暗中推波助澜,让天子相信,是有人故意将皇甫将军送到云中城,嫁祸于您。” “妙啊!”陆恒一拍大腿,“这样一来,天子就会认为,是有人想借皇甫嵩来对付我,反而不会怪罪于我了。” “正是如此。”戏志才点了点头,“而且,属下还另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陆恒饶有兴趣地问道。 “主公,如今北境异族并不太平,鲜卑人屡次犯边,云中郡首当其冲。”戏志才说道,“皇甫将军乃是当朝大将。若是提议能让他坐镇云中郡边境,抵御异族,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主意!”陆恒眼睛一亮,“这样一来,既能解决皇甫将军的身份问题,又能为云中城增添一员大将,天子也喜闻乐见。” “主公英明。”戏志才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陆恒叫住了戏志才,“这城墙修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主公,城墙已经加固完毕,城门也已经修缮一新。”戏志才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陆恒问道。 “只是这城墙的高度,似乎还不够。”戏志才说道,“若是遇到大规模的攻城,恐怕难以抵挡。” 陆恒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次修缮只是初次,后续我将修筑外城城墙。” “外城城墙?”戏志才一愣,“主公,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我知道。”陆恒说道,“但为了云中城的发展,再大的工程量,也必须要做。” “主公放心,属下到时一定尽力完成。”戏志才保证道。 “嗯。”陆恒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戏志才离开后,陆恒对皇甫嵩说道:“将军,这云中城,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皇甫嵩看着陆恒,心中充满了感激。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信任他,如此器重他。 “陆太守,多谢。”皇甫嵩再次拱手道,“我皇甫嵩,定当竭尽全力,报答你的恩情。” 陆恒笑了笑:“将军言重了。我们都是为了百姓,理应互相扶持。” 接下来的几天,云中城内一片平静。 陆恒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与皇甫嵩讨论军事。 皇甫嵩不愧是历史上的当世名将,对军事的见解,远超常人。陆恒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用兵之道。 而皇甫嵩也对陆恒的军事才能,感到惊讶。他发现,陆恒虽然年轻,但对军事的理解,却非常深刻,许多想法新颖,甚至连他都自愧不如。 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这天,陆恒正在书房里看书,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来。”陆恒说道。 门开了,郭嘉走了进来。 “奉孝,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陆恒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家里躲一辈子呢。” 郭嘉嘿嘿一笑:“主公,我这不是怕您生气嘛。” “行了,别贫了。”陆恒说道,“禁酒令,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别再喝得烂醉如泥了。” “主公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郭嘉保证道。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陆恒问道。 “主公,洛阳那边,有消息了。”郭嘉说道。 “哦?”陆恒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主公,正如您所料,皇甫将军出现在云中城的消息,已经在洛阳传开了。”郭嘉说道,“天子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然后呢?”陆恒问道。 “然后,十常侍和一些大臣,纷纷上奏,说您私通皇甫嵩,意图谋反。”郭嘉说道,“不过,天子并没有相信他们。” “哦?”陆恒有些意外,“天子怎么说?” “天子说,您是忠臣,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郭嘉说道,“他还下令,让那些大臣闭嘴,不许再提此事。” “看来,天子还是挺信任我的嘛。”陆恒笑了笑。 “主公,您打算怎么做?”郭嘉问道。 “静观其变。”陆恒说道,“既然天子已经知道了此事,我们就不用再做什么了。看看那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主公英明。”郭嘉说道。 “对了,奉孝,你再帮我办件事。”陆恒说道。 “主公请吩咐。”郭嘉说道。 “你派人去常山,帮我打听一个人。”陆恒说道。 “谁?”郭嘉问道。 “赵云,赵子龙。” 第84章 先发制人 陆恒站在书房内,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摊开的书籍,目光深邃。 “主公,您真打算亲自去常山?还是让我先去打听一下吧。”郭嘉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个酒葫芦,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他知道,这个赵云肯定不简单,主公每次看上的人都是很有才能的。 可是,常山距离云中,路途遥远,且不说沿途可能遇到的危险,单是鲜卑人的探子,就足以让人防不胜防。 陆恒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郭嘉:“奉孝,时不我待。鲜卑人狼子野心,我们或许很快就要与鲜卑人再开战。扩充我们的实力刻不容缓。”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赵云此人,武艺超群,忠义无双,若能得他相助,我军实力必将大增。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郭嘉见陆恒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只是将手中的酒葫芦递了过去:“主公,这壶酒您带着,路上解解乏。” 陆恒接过酒葫芦,笑着摇了摇头:“奉孝,你这酒鬼,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贪杯的毛病?” 郭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主公,这酒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没了它,我这脑子可就不灵光了。” 陆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酒葫芦收好,对典韦说道:“典韦,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诺!”典韦抱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陆恒又看向郭嘉:“奉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中城就交给你和志才了。记住,一定要加强戒备,防止鲜卑人偷袭。” 郭嘉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守好云中城。” 陆恒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回到地图上,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弹汗山,鲜卑单于王庭内,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上演。 “单于,您不能再犹豫了!汉人欺人太甚,竟然敢屠杀我们的勇士,我们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置鞬落罗单膝跪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是鲜卑西部部落的头领,一向主张对汉朝采取强硬态度。 这次,他麾下的部落军队在云中郡惨败,让他颜面尽失,对陆恒更是恨之入骨。 和连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兽皮袍子,头上戴着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王冠,显得威风凛凛。 但是,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虽然是檀石槐的儿子,但威望远不及父亲。 鲜卑各部落之间,貌合神离,互相争斗,让他这个单于当得十分憋屈。 “单于,置鞬落罗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忍气吞声了!汉人以为我们鲜卑人好欺负,竟然敢主动挑衅,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阙机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他是鲜卑右贤王,与置鞬落罗一向不和,但这次,两人却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来自陆恒的威胁。 和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位,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不能冲动。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陆恒了解多少?对云中城的防御了解多少?”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们连汉军的军力都不知道,就贸然出兵,岂不是自寻死路?” 置鞬落罗和阙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和连说得有道理。 “单于,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置鞬落罗不甘心地问道。 和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报仇,但不是现在。”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云中郡的位置,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等摸清了陆恒的底细,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转过身,看着置鞬落罗和阙机,语气坚定地说道:“传令下去,各部落加强戒备,准备粮草,随时准备出征!” “是,单于!”置鞬落罗和阙机齐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们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而这场大战的胜负,将决定鲜卑和汉朝,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陆恒这边,临行前也做着战斗部署。 他将郭子仪召至跟前:“子仪,我命你率三万玄甲军,即刻出发,支援五原城于禁。” 郭子仪身披铠甲,手持长槊,抱拳领命,声若洪钟:“末将遵命!” 陆恒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手令:“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些军资和种子,你带到五原城,交给于禁。让他一边练兵,一边帮助百姓恢复生产,五原郡可是块好地方,别浪费了。” 郭子仪接过手令和种子,小心收好,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军令,更是主公对五原郡未来的期许。 陆恒又看向关羽和凌操:“云长,凌操,你二人率本部兵马,前往武泉城驻守。鲜卑人狡猾,切记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关羽丹凤眼微微眯起,轻抚长髯,声音低沉而自信:“大哥放心,有关某在,那些鲜卑蛮子来多少,关某便斩多少!” 凌操年轻气盛,抱拳高声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守好武泉城,不让一个鲜卑人踏入!” “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陆恒大笑一声,随即又下令调于禁从沙陵城赶往咸阳城,王旭领五千重步兵也一同前往。 陆恒看着地图,五原、咸阳、武泉三座城池,互为犄角,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在,有郭子仪、关羽、于禁等人镇守,也足以抵挡鲜卑人的进攻。 第二天一早,陆恒带着典韦和数名秦锐士,踏上了前往常山的征程。云中城城东,百姓们自发前来送行,眼中满是不舍。 这让陆恒感觉怪怪的,怎么出趟门和上战场似的,看到一旁偷笑的郭嘉,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陆恒和一旁的戏志才交代了两句,便骑马向东而去。 第85章 子龙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陆恒一行人策马疾驰,马蹄声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主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典韦瓮声瓮气地问道,他只知道奉命保护陆恒,却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 “常山。”陆恒言简意赅,目光眺望着远方。 典韦挠了挠头,常山?他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主公要去,他跟着就是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陆恒等人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深知,时间紧迫,鲜卑人随时可能南下,必须尽快找到赵云,为云中城增添一份力量。 数日后,陆恒一行人终于抵达常山国境内。 “吁……”陆恒勒住马缰,翻身下马。 眼前是一座不算繁华的县城,城墙斑驳,透着岁月的沧桑。城门上方,“真定”二字依稀可辨。 “这就是真定县了。”陆恒对典韦说道,“咱们进城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赵云的下落。” “好嘞!”典韦应了一声,牵着马跟在陆恒身后。 真定县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倒也算热闹。陆恒随意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安顿好住处。 “小二,跟您打听个人。”陆恒叫住正要离开的店小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店小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哈腰:“客官您尽管问,小的在这真定县,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儿。” “赵云,赵子龙,你可听说过?”陆恒问道。 店小二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客官,您说的是谁?小的没听说过。” 陆恒眉头微皱,难道赵云不在真定县?他想了想,又问道:“那这附近,可有什么姓赵的大户人家?” 店小二思索片刻,说道:“要说姓赵的大户人家,这真定县还真没有。不过,城外倒是有一个赵家庄,或许……” “赵家庄?”陆恒心中一动,“在什么地方?” “就在城外,不远。”店小二详细地描述了赵家庄的位置。 陆恒谢过店小二,带着典韦出了客栈,直奔城外而去。 出了真定县,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陆恒等人来到了一处村庄。 与真定县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村口的路边,随处可见用茅草和木头简单搭建的房屋,墙壁上满是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陆恒眉头紧锁,心中有些疑惑,赵云如果出身这里,日子过得未免也太清苦了些。 “老人家,跟您打听个人。”陆恒走到一间草屋前,轻声问道。 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却很清澈。 “小伙子,你们是……”老太太打量着陆恒等人,眼中带着一丝警惕。 “老人家,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找一个叫赵云的人。”陆恒语气和善地说道。 “赵云?”老太太一愣,随即说道,“你们找子龙啊,他前不久才刚从封龙山上学武回来,现在估计在村东边帮忙呢。” “封龙山?”陆恒心中一动,看来这赵云果然有些来历。“多谢老人家。” 陆恒说着,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太太:“老人家,这点银子您拿着,买点吃的。” 老太太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伙子,你们来找子龙,我就给子龙指个路,怎么能收你们的银子呢?” 陆恒笑了笑:“老人家,您就收下吧,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银子,连声道谢。 陆恒告别老太太,带着典韦向村东走去。 村东头,一片开阔的田野。一个年轻人正挥舞着锄头,在田里劳作。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却难掩其英武之气。 陆恒眼睛一亮,这应该就是赵云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朗声说道:“这位壮士,请了!” 年轻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打量着陆恒等人。他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紧抿,整个人透着一股英气。 “你们是……”年轻人开口问道,声音浑厚有力。 “在下陆恒,云中太守。”陆恒拱手道,“敢问壮士,可是赵云,赵子龙?” 年轻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抱拳道:“我就是赵云,不知太守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陆恒看着赵云,心中激动不已。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常山赵子龙! “子龙,我久闻你武艺超群,忠义无双,特来相请,希望你能出山,助我一臂之力!”陆恒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来意。 赵云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陆太守?我与你素未谋面,你为何要请我出山?” “子龙,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我身为云中太守,有责任保护一方百姓。”陆恒说道,“我听说你武艺高强,又有一颗仁义之心,所以才来相请。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共同抵御外敌,保家卫国!” 赵云沉默了。他看着陆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子龙,你可知道,鲜卑人屡次犯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陆恒继续说道,“云中郡的百姓,深受其害。!”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鲜卑人?这些蛮夷,实在可恨!” “子龙,你若能出山,我们便可联手,将鲜卑人赶出云中,还百姓一个太平!”陆恒语气诚恳地说道。 赵云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自幼习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为百姓做些事情。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面临这样的选择。 “承蒙大人看得起,赵云愿效犬马之劳!”赵云思考了片刻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好!好!好!”陆恒大喜,连忙扶起赵云,“子龙,有你相助,我如虎添翼!我们定能将鲜卑人赶出云中,还百姓一个太平!” 赵云站起身,眼中充满了坚定:“主公,赵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陆恒看着赵云,心中感慨万千。之前自己最喜欢的武将现在竟然也招募到自己的麾下,这种幸福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子龙,你先回家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云中。”陆恒说道。 “是,主公!”赵云应道。 陆恒嘿嘿一笑,心中盘算着:“等回到云中,我得好好给子龙挑一匹宝马,最好是白色的,再给他弄一身银甲白袍,长枪也得换一把亮银枪……哎呀,这画面太美,想想都激动!” “对了,还有白马义从!”陆恒突然想起这茬,连忙问道,“子龙,你可曾听说过白马义从?” 赵云摇了摇头:“未曾听闻。” “没事,以后你就知道了!”陆恒神秘一笑,“到时候,我让你统领一支白马义从,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赵云虽然不明白白马义从是什么,但听到“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八个字,心中豪情顿生,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抱拳道:“愿为主公效力!” “主公,我也要纵横沙场,所向披靡!”一旁的典韦瞪大了眼睛,铜铃般的嗓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他急忙跳出来,生怕陆恒忘了他。 陆恒看着典韦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大光头:“你这憨货,少不了你的!急什么,回去再说。” 典韦嘿嘿傻笑,挠了挠头,不再言语,只是那眼神里,分明写满了期待。 夕阳缓缓落下,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色。陆恒看着赵云收拾行囊的背影。赵云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一如他的人,干脆,果决。 陆恒心中暗自盘算,这赵云日后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单骑救主,七进七出,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现在,这员完美武将归了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捡到宝了! 不行,得想办法让子龙这块璞玉尽快发光发热!陆恒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86章 雪战 武泉城外 关羽轻抚长髯,丹凤眼微微眯起,看着眼前这座武泉城。 他身旁的凌操,脸上也露出了感慨的神色,毕竟,他才离开这里不到三个月,如今又奉命返回,心中难免有些波澜起伏。 “公绩,这次我们肩负重任,不可掉以轻心。”关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提醒着凌操。 “将军放心,凌操定当竭尽全力,协助主公守好这武泉城!”凌操抱拳回应,语气坚定。 他们率领着一万大汉重步兵和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武泉城外。 城墙上的守卫和士兵们,远远地看到南方有大队人马靠近,立刻拉响了警报,整个武泉城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弓箭手们迅速就位,将弓弦拉得满满的,箭尖闪烁着寒光,对准了城外的不速之客。 城门紧闭,吊桥也高高拉起,气氛紧张而凝重。 但当守城的士兵们看清来人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欢呼。 “是凌将军!凌将军回来了!” 城墙上,士兵们兴奋地议论着,原本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凌操催马上前,高声喊道:“我是凌操!奉主公之命,前来协助关将军驻守武泉城!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守卫听到凌操的声音,立刻确认了身份,连忙下令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恭迎凌将军!”城门缓缓打开,守城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关羽和凌操率领大军进入武泉城,受到了将士们的热烈欢迎。 凌操向关羽介绍了武泉城的情况,以及城中的主要将领。 武泉城的众将士,早就听闻关羽的威名,如今亲眼见到这位主公的二弟,都纷纷上前行礼,表达敬意。 关羽一一回礼,态度谦和,丝毫没有架子,这让武泉城的将士们更加敬佩。 安顿好军队之后,关羽和凌操立即开始部署防御,加强城墙的巡逻,严防鲜卑人偷袭。 弹汗山 与此同时,远在弹汗山的鲜卑单于王庭内,和连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刚刚收到探子的回报,得知陆恒竟然分兵两路,分别前往五原郡和武泉城。 和连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他紧紧握住拳头。 “陆恒!你这个狡猾的汉狗!竟然敢如此轻视我鲜卑勇士!”和连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认为,陆恒分兵,正是进攻汉人的绝佳机会。 “置鞬落罗,阙机!”和连猛地转过身,对跪在下方的两位将领说道。 “属下在!”置鞬落罗和阙机连忙应道。 “你们二人,分别率领本部兵马,牵制住五原郡和武泉城的汉军!”和连沉声下令,“我要亲自率领大军,攻打云中城,彻底铲除陆恒这个眼中钉!” “单于,您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置鞬落罗和阙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早就想和汉人一决高下了。 和连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传令下去,各部落集结兵马,准备出征!” “是,单于!” 鲜卑各部首领纷纷响应和连的号召,迅速集结了十万大军,兵锋直指云中城。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关羽和凌操在武泉城安顿下来没几天,就收到了鲜卑人进攻的消息。 鲜卑右贤王阙机,奉单于和连之命,率领两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向武泉城扑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鲜卑大军,武泉城内的汉军将士们,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战意高昂。 “鲜卑人来了!兄弟们,准备战斗!” “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我们汉家儿郎的厉害!” “杀光他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将士们纷纷高呼,声音响彻云霄,士气如虹。 关羽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鲜卑大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轻抚长髯,对身旁的凌操说道:“公绩,你率领骑兵,在城外埋伏,等我信号,便从侧翼杀出,与我前后夹击,定要让这些鲜卑人有来无回!” “将军放心,凌操定当不辱使命!”凌操抱拳领命,眼中充满了战意。 阙机率领大军来到武泉城北门外,摆开阵势,准备攻城。 他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汉人的城池,不过如此!”阙机冷笑一声,对手下的大将说道,“去,叫阵!让汉人的主将出来送死!” “是,右贤王!”一名鲜卑大将领命,催马上前,来到城下,高声叫阵。 “城里的汉狗听着!我家右贤王阙机大人在此!识相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否则,等我们攻破城池,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关羽听到鲜卑人的叫阵,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士兵说道:“取我青龙偃月刀来!” “诺!”一名士兵连忙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取来。 关羽接过青龙偃月刀,翻身上马,率领一支骑兵,冲出城门。 “贼将休要猖狂!关某来取你狗命!”关羽一声怒吼,声如惊雷,震得鲜卑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催动战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向鲜卑大将冲去。 鲜卑大将见关羽冲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了上去。 “杀!”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鲜卑大将劈去。 “铛!”一声巨响,鲜卑大将手中的弯刀,竟然被青龙偃月刀直接劈断! 鲜卑大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 “什么?!”阙机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他没想到,自己手下最勇猛的将领,竟然连关羽一刀都接不住。 鲜卑军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将领被杀,士气顿时低落下来。 他们看着关羽,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一尊杀神。 关羽斩杀了鲜卑大将,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催动战马,向鲜卑军冲去。 “杀!”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道寒光,在鲜卑军中肆虐。 鲜卑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关羽的攻击,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冲啊!杀光这些鲜卑狗!”关羽身后的汉军士兵,看到关羽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向鲜卑军冲去。 阙机看到汉军如此勇猛,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汉军竟然敢在自己的包围下主动出击。 “快!给我挡住他们!”阙机慌乱地指挥着士兵,试图抵挡汉军的进攻。 但是,鲜卑军的士气已经低落,根本无法抵挡汉军的猛烈攻击。 就在这时,凌操率领的骑兵,从侧翼杀出,向鲜卑军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杀啊!”凌操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率领骑兵在鲜卑军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鲜卑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被汉军前后夹击,死伤惨重。 关羽看到凌操的骑兵已经杀到,知道时机已到,他催动战马,向阙机冲去。 “贼将,纳命来!”关羽一声怒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向阙机劈去。 阙机看到关羽冲来,心中大骇,他连忙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试图抵挡关羽的攻击。 但是,他的武艺,又岂是关羽的对手? “咔嚓!”一声脆响,阙机手中的弯刀,被青龙偃月刀直接斩断! 阙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羽一刀砍下了头颅。 “右贤王被杀了!快逃啊!”鲜卑军的士兵们,看到阙机被杀,顿时失去了斗志,纷纷四散奔逃。 汉军乘胜追击,杀得鲜卑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哈哈哈,一群土鸡瓦狗,也敢犯我大汉天威!真是自寻死路!”关羽仰天大笑,声震四野。 第87章 练兵屯田 冀州到并州往返的路程也就一周不到。 夕阳余晖洒满云中城,将城墙染成一片金红色。陆恒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归来,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主公,您可算回来了!”郭嘉和戏志才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见到陆恒,连忙迎了上去。 “奉孝,志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中城可还安好?”陆恒翻身下马,笑着问道。 “主公放心,一切安好。”戏志才拱手道,“城防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那就好。”陆恒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城门口的士兵比以往更加精神抖擞,城墙上也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 “主公,这位是?”郭嘉注意到站在陆恒身后的赵云,好奇地问道。 “这位就是常山赵子龙!”陆恒笑着介绍道,“子龙,这两位是我的军师,戏志才戏先生,郭嘉郭奉孝。” “见过二位先生。”赵云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子龙将军,久仰大名。”郭嘉和戏志才连忙回礼,心中暗自惊讶,主公竟然将这位传说中的猛将招募到了麾下,真是如虎添翼! 陆恒一行人进入太守府,皇甫嵩早已等候多时。他身体已恢复大半,精神矍铄,见到陆恒,连忙起身行礼:“主公!” “皇甫将军,您身体可好些了?”陆恒关切地问道。 “多谢主公关心,已无大碍。”皇甫嵩说道,“嵩这条命是主公救的,今后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陆恒大喜,连忙扶起皇甫嵩:“将军言重了!有将军相助,我云中城何愁不兴?” 他沉吟片刻,说道:“皇甫将军,您是当世名将,对军事训练定然有独到见解。我想请您担任云中城的军事教官,协助我训练士兵,加强城防,您看如何?” 皇甫嵩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信任他,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再次拱手道:“主公厚爱,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好!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恒大笑道。 当晚,陆恒在太守府设宴,为赵云接风洗尘,同时介绍云中城的武将给赵云认识。 “子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陆恒拉着赵云,走到张飞面前,“这位是张飞张翼德,我三弟!” “你就是赵云?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张飞上下打量着赵云,瓮声瓮气地说道。 “翼德,不得无礼!”陆恒瞪了张飞一眼。 “嘿嘿,俺就是开个玩笑。”张飞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子龙兄弟,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抱拳道:“求之不得!” 两人来到院中,各自取了兵器。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威风凛凛;赵云手持长枪,气度不凡。 “子龙兄弟,小心了!”张飞大喝一声,挥舞着丈八蛇矛向赵云刺去。 赵云不慌不忙,挥枪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好枪法!”张飞越打越兴奋,大声叫好。 赵云也是越战越勇,长枪挥舞如龙,招式精妙绝伦。 两人激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痛快!痛快!”张飞大笑一声,收起丈八蛇矛,“子龙兄弟,你的枪法果然厉害,俺佩服!” 赵云也收起长枪,抱拳道:“翼德兄的武艺也是非凡,赵云甘拜下风。” 两人惺惺相惜,相视一笑。 “子龙,这位是典韦,我的贴身护卫。”陆恒又将典韦介绍给赵云。 “见过典韦将军。”赵云抱拳道。 “哈哈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典韦憨厚地笑道。 陆恒又将其他武将一一介绍给赵云,众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宴席过后,陆恒将郭嘉和戏志才留下,商议云中城的发展大计。 “主公,关将军和凌将军从武泉城发来捷报,成功击退了鲜卑军的试探性进攻,关将军还阵斩了鲜卑的右贤王阙机。”戏志才说道。 “好!”陆恒点了点头,“云长和公绩做得不错。传令下去,嘉奖他们,同时命令他们加强戒备,谨防鲜卑大规模入侵。” “诺!”戏志才应道。 “主公,辛毗先生回来了。”郭嘉说道,“他已经将各城县粮食种植的事情安排妥当。” “哦?让他进来。”陆恒说道。 辛毗走进书房,向陆恒行礼:“主公,属下幸不辱命,已将各城县粮食种植的事情安排妥当。” “佐治辛苦了。”陆恒说道,“云中城的粮食问题,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如今鲜卑人虎视眈眈......” “主公,属下有一计。”辛毗说道。 “哦?说来听听。”陆恒饶有兴趣地问道。 “主公,云中城周边有大片荒地,我们可以组织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辛毗说道,“这样一来,既可以增加粮食产量,又可以安置流民,一举两得。” “好主意!”陆恒眼睛一亮,“佐治,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尽快落实。” “诺!”辛毗应道。 “主公,属下也有一计。”戏志才说道,“我们可以招募流民,充实云中城人口,增加劳动力和兵源。” “志才说得对。”陆恒点了点头,“如今云中城百废待兴,正需要大量的人口。招募流民,不仅可以解决劳动力和兵源问题,还可以增加云中城的活力。” “主公,属下这就去安排。”戏志才说道。 “好,你们分头去办吧。”陆恒说道,“记住,一定要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可强迫,更不可欺压百姓。”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郭嘉和戏志才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云中城开始大力推行屯田和招募流民政策。百姓们积极响应,纷纷加入屯田行列,流民也陆续前来投奔,云中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陆恒看着这番景象,心中十分欣慰。他相信,只要云中城的百姓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战胜鲜卑人,保卫家园。 “主公,您看这云中城,如今多热闹!”典韦站在陆恒身边,指着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兴奋地说道。 陆恒笑了笑:“是啊,这都是大家的功劳。等赶走了鲜卑人,我一定要让云中城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主公,您就瞧好吧!”典韦拍着胸脯说道,“有俺典韦在,谁也别想欺负云中城的百姓!” 陆恒看着典韦那副憨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典韦虽然憨,但却有一颗忠义之心,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主公,您在笑什么?”典韦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陆恒笑着摇了摇头,“走,咱们去看看皇甫将军训练士兵。” 两人来到校场,只见皇甫嵩正在指挥士兵操练。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动作整齐划一,口号声震天动地。 “皇甫将军,练得怎么样?”陆恒问道。 “陆太守,士兵们进步很快。”皇甫嵩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定能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好!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校场上挥汗如雨的士兵们,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相信,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再加上赵云、张飞、典韦等猛将,一定能够战胜鲜卑人,保卫云中城! “主公,您看那是不是子龙?”典韦指着校场一角,说道。 陆恒顺着典韦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赵云正在与张飞切磋武艺。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引得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叫好。 “翼德这厮准是又拉着子龙切磋武艺了。” “子龙的枪法,果然精妙!”陆恒赞叹道。 “主公,俺也想去跟子龙兄弟比划比划!”典韦跃跃欲试地说道。 “你这憨货,就知道打架!”陆恒笑着摇了摇头,“等打完鲜卑人,有的是机会让你打个够!” 典韦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校场上的赵云和张飞,眼中充满了羡慕。 陆恒看着典韦,心中暗自好笑。他知道,典韦这是见猎心喜,想要与赵云一较高下。 此时,校场上的赵云和张飞已经分出了胜负。张飞虽然勇猛,但赵云的枪法更加精妙,最终还是略胜一筹。 “子龙兄弟,你的枪法果然厉害,俺服了!”张飞大笑着说道。 “翼德兄过奖了。”赵云谦虚地说道。 两人惺惺相惜,相视一笑。 第88章 白马义从 云中城,太守府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陆恒紧紧盯着沙盘上的云中郡地图,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次敲击都仿佛重锤般砸在众人的心头。 “主公,探马来报,鲜卑单于和连亲率十万大军,正朝云中城扑来!”一名斥候队长急匆匆地冲进议事厅,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十万大军……”陆恒喃喃自语。云中城虽然城高墙厚,但守军不过二万余,如何抵挡这十万虎狼之师?但是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手下的人练兵的机会。 “末将以为,云中城兵力不足,不宜与鲜卑人正面交锋。”皇甫嵩缓缓起身,他身形高大,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着云中城的位置,沉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坚守城池,等待援军。” 陆恒微微颔首,皇甫嵩的建议与他不谋而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焦躁,沉声下令:“皇甫将军,你守城经验丰富,云中城防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坚守城池,不得有失!” “放心,有老夫在,云中城固若金汤!”皇甫嵩抱拳领命,声音铿锵有力,给在场的众人注入了一丝信心。 “主公,末将愿领一支骑兵出城,袭扰鲜卑大军,迟滞其进攻速度!”赵云突然站了出来,他身穿银甲,手持长枪,英姿勃发,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陆恒看着赵云,心中一阵激动,一身银白的盔甲,英气十足。他知道,赵云这是要孤军深入,以身犯险!但他更知道,以赵云的勇猛,或许能够为云中城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子龙,此行凶险万分,你可有把握?”陆恒沉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赵云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陆恒深深地看了赵云一眼,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个年轻人心中的热血和抱负。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赵云:“子龙,这是我的令牌,见令如见我!你可便宜行事,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重!” 赵云接过令牌,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这是陆恒对他的信任和期许。他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放心,赵云定当不负所托!” 陆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暗中启动了召唤器,召唤五千白马义从! 这五千白马义从,将是赵云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报!主公,城外出现一支骑兵,通身白色,自称是奉命前来支援的!”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 陆恒心中一震,白马义从,终于来了!他立刻下令:“快,打开城门,迎接白马义从!” 城门缓缓打开,一支身穿白甲,骑着白马的骑兵,出现在了陆恒的视野之中。他们军容严整,气势如虹,仿佛一道白色的洪流,瞬间冲散了笼罩在云中城上空的阴霾。 陆恒看着这支威武之师,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相信,有白马义从相助,云中城一定能够守住! 赵云率领着五千骑兵,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鲜卑大军的侧翼。他手中的长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杀!”赵云一声怒吼,率领骑兵向鲜卑大军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白马义从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骑术精湛,箭法高超,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手中的长弓,不断地射出一支支夺命的箭矢,收割着鲜卑士兵的生命。 “该死的汉狗!竟然敢偷袭我们!”鲜卑大军的将领们,被赵云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愤怒地咆哮着,指挥士兵进行反击。 但是,赵云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他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在鲜卑大军中来回穿梭,不断地袭扰着他们的阵型。 鲜卑大军被赵云的骑兵骚扰得苦不堪言,进攻速度大受影响。他们原本整齐的阵型,也变得混乱不堪。 和连坐在王帐之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厮杀声,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陆恒竟然敢派兵出城袭扰,而且还如此的难缠。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和连愤怒地咆哮着,“传令下去,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支汉军骑兵!” 鲜卑大将领命,率领数万骑兵,向赵云的部队扑去。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将赵云的部队团团围住。 赵云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毫无惧色。他冷静地指挥着部队,利用地形优势,与鲜卑骑兵展开周旋。 白马义从们在赵云的带领下,奋勇杀敌,毫不退缩。他们手中的长弓,不断地射出一支支箭矢,将鲜卑骑兵射落下马。 赵云更是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鲜卑人的性命。 鲜卑骑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始终无法奈何赵云的部队。他们被赵云的游击战术搞得焦头烂额,损失惨重。 云中城内,皇甫嵩站在城墙上,密切关注着城外的战况。他看到赵云的部队在鲜卑大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子龙真乃当世虎将也!” 他立刻下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全力支援赵云的部队。 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向鲜卑大军射去。鲜卑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戏志才站在皇甫嵩的身旁,他看着城外激烈的战斗,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云中城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些将士们的手中。 “皇甫将军,云中城的箭矢还能支撑多久?”戏志才问道。 皇甫嵩沉吟片刻,说道:“云中城的箭矢,最多还能支撑两个时辰。” 戏志才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击退鲜卑大军,云中城将会面临粮尽粮绝的困境。 荀攸和郭嘉站在陆恒的身旁,他们看着城外激烈的战斗,也在不断地思考着对策。 “主公,鲜卑大军势大,云中城恐怕难以支撑太久。”荀攸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可以向朝廷求援,请朝廷派兵前来支援。” 陆恒点了点头,他知道,荀攸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心中还是想看看将士们能不能凭自己抵挡住这几轮鲜卑军的攻击。他想将云中城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公达,奉孝,你们可还有其他办法?”陆恒问道。 郭嘉沉吟片刻,说道:“主公,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鲜卑人内部的矛盾,来分化瓦解他们。” 陆恒眼睛一亮,他知道,郭嘉的计策或许可行。鲜卑各部落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和纷争,如果能够加以利用,或许能够扭转战局。 “奉孝,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陆恒说道。 郭嘉走到沙盘前,指着鲜卑各部落的位置,详细地阐述了他的计策。 陆恒听完郭嘉的计策,心中大喜。他知道,这个计策如果能够成功,或许能够彻底击败鲜卑大军。 “好!奉孝,就按你说的办!”陆恒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主公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郭嘉抱拳道。 第89章 回援 鲜卑大军如同饿狼般围困云中城,已经持续了数日。 连绵不断的攻城,加上赵云率领白马义从在侧翼的不断侵扰,让这些草原上的雄鹰逐渐疲惫,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云中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秃鹫盘旋,发出令人心悸的哀鸣。 和连站在高处,望着远处巍峨的云中城,心中焦躁如焚。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陆恒……”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区区一座云中城,竟能挡住我鲜卑十万铁骑!”和连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云中城,如今却像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硌得他牙疼。 “大王,汉人狡猾,不如我们……”一名鲜卑将领上前,话还没说完,就被和连一脚踹翻在地。 “不如什么?不如撤退?你这个懦夫!”和连怒目圆睁,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那将领脸上,“我鲜卑勇士,岂能被区区汉人吓退!” 那将领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和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传令下去,让各部轮番攻城,不得停歇!”和连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就不信,这云中城是铁打的!” “大王,我们的粮草……”另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粮草?”和连冷笑一声,“等攻下云中城,要多少粮草没有?实在不行,就地‘征粮’!”他特意加重了“征粮”二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众将领心中一凛,纷纷领命而去。 和连再次望向云中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就不信了,凭他鲜卑十万铁骑,还拿不下这小小的一座城池! 陆恒,你给我等着!和连在心里狠狠地想着,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云中城,还有你的人头,都是我的! 不远处,几个鲜卑士兵正围坐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你说,我们真的能攻下云中城吗?”一个年轻的士兵问道。 “谁知道呢,”另一个年长的士兵叹了口气,“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 “可不是嘛,”另一个士兵附和道,“那些汉人,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 “那个穿白袍的将领,更是厉害,一个人就能挑翻我们几十个!” “唉,要是能早点回家就好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风中。 夜幕降临,鲜卑大营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当然,这份“热闹”是带引号的。 各个部落的营寨中,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染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鲜卑人在开篝火晚会。 “走水啦!救火啊!” 凄厉的喊叫声跟杀猪似的,此起彼伏,比过年还热闹。 更要命的是,每个着火的营寨里,都能发现几个穿着其他部落服饰的“纵火犯”。 “你们这帮孙子!敢烧老子的营寨!” “放屁!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 “打死这帮龟儿子!给兄弟们报仇!” 鲜卑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这下可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直接抄家伙开干。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堪比大型蹦迪现场。 和连得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来,差点没被这阵仗吓尿。 他看着眼前这群打成一锅粥的“自己人”,脸都绿了,头顶冒烟,差点原地爆炸。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和连扯着嗓子怒吼,声音都劈叉了,可惜没人鸟他。 这帮杀红眼的家伙,早就把他的话当放屁了。 和连心里这个气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肯定是陆恒那小王八蛋搞的鬼! “陆恒!你个挨千刀的!” 和连气得跳脚,恨不得把陆恒抓过来碎尸万段。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骂街的时候,再这么下去,不用陆恒动手,他这十万大军就得自己玩完。 和连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把目光转向了那些部落首领,这帮家伙,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都给老子闭嘴!” 和连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子狠劲。 “你们这帮蠢货!窝里斗算什么本事?” “有种的,去把云中城给老子拿下来!” “咱们来这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吗?” “现在倒好,自己人打起来了,让汉人看笑话,你们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呢!” 和连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听着,老子再说一遍!” “只要拿下云中城,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拿!” “金子、银子、绸子、女人,想要啥有啥!” “谁要是再敢闹事,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和连这番话,软硬兼施,总算是把这帮家伙给镇住了。 部落首领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贪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帮家伙,为了钱,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单于,我们听你的!” “干他娘的!拿下云中城!” “杀光汉狗,抢光他们的东西!” 在和连的忽悠下,鲜卑人暂时停止了内讧,重新集结起来,准备攻城。 和连看着这帮重新燃起斗志的“乌合之众”,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鲜卑各部落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更让他心慌的是,陆恒那小子,肯定还有后手。 “陆恒,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和连眉头紧锁,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望着远处的云中城,城墙上隐约可见的人影晃动,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他抬头望向云中城,城墙上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俯视着他。和连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预感,这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浑身发毛。 “陆恒啊陆恒,你到底给老子准备了多少‘惊喜’?”和连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陆恒揪出来生吞活剥。 可眼下这局面,由不得他多想。十万大军,被陆恒耍得团团转,再拿不下云中城,他这个单于也别想当了。 “难道,我真的要败给陆恒这个毛头小子?”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和连狠狠掐灭。 他紧紧攥着弯刀,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不!老子绝不认输!”和连在心里咆哮,声音嘶哑,像是受伤的野兽。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他要让陆恒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的王! 清晨,太阳刚冒头,就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睁不开眼。鲜卑大军像一群饿疯了的狼,再次扑向云中城。 这次,他们是真急眼了。 各个部落的首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亲自上阵,挥舞着弯刀,嗷嗷叫着往前冲,那架势,恨不得把云中城生吞活剥了。 “为了部落的荣耀!冲啊!” “杀光汉狗!抢光他们的女人和粮食!” “谁敢后退,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鲜卑骑兵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墙,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战。 云中城城墙上,皇甫嵩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鲜卑人会如此疯狂。 “弓箭手,准备!”皇甫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放!” 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箭矢像不要钱似的,铺天盖地地射向鲜卑人。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鲜卑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但后面的又立刻补上,悍不畏死。 “这帮疯子!”皇甫嵩暗骂一声,他知道,今天这一仗,将是前所未有的惨烈。 鲜卑人红着眼,挥舞着弯刀,顶着箭雨,疯狂地冲击着城墙。 他们用身体撞击城门,发出“咚咚咚”的闷响,震得人心头发慌。 他们用云梯攀爬城墙,摔下去,再爬起来,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蚂蚁。 云中城的城防,在鲜卑人不要命的攻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城墙上,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鲜血染红了城砖。 “顶住!给老子顶住!”皇甫嵩挥舞着长剑,亲自砍翻了几个爬上城墙的鲜卑士兵。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皇甫嵩已经杀红了眼,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守住云中城! 他不能退,一步也不能退! 因为他身后,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家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突然从鲜卑大军背后传来,仿佛闷雷滚滚,又似狂涛拍岸。 鲜卑人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两支骑兵如同出鞘的利剑,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而来。 为首的,正是关羽和郭子仪! 关羽胯下战马,手中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世。他冲在最前面,刀锋所指,鲜卑士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郭子仪则沉稳冷静,指挥着骑兵紧随关羽之后,不断扩大战果。 “这……这是怎么回事?”和连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汉军从背后杀出。 “单于,我们中计了!”一个鲜卑将领惊恐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关羽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青龙偃月刀每一次挥舞,都像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他身后的鲜卑士兵,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赵云也不甘示弱,又从鲜卑人的侧翼冲了出来,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左突右刺,将一个个鲜卑士兵挑落马下。他与关羽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冲锋陷阵,一个负责掩护,杀得鲜卑人鬼哭狼嚎。 郭子仪领着玄甲军,如黑色的洪流一般直接冲倒了鲜卑的军阵,鲜卑大军被分割成了好几块。 “他娘的,这汉军也太猛了!”一个鲜卑小头目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 “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另一个鲜卑士兵直接扔下武器,掉头就跑。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鲜卑大军,瞬间乱成一锅粥。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窜,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撤退!快撤退!”鲜卑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已经无济于事。 和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溃不成军,气得差点吐血。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进攻,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陆恒,你……你……”和连指着云中城的方向,气得说不出话来。 城墙上,陆恒看着狼狈逃窜的鲜卑人,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一仗,他们赢了。 “赢了!” 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百姓们也激动地互相拥抱,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陆恒转过身,看着一张张激动兴奋的脸庞。他知道,这场胜利,属于每一个云中城的军民。 第90章 犒赏 晨露初现,金色的阳光洒满云中城,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血腥。城墙上,士兵们忙碌地清理着战场,修补着残破的城防。城内,百姓们自发地走上街头,欢庆胜利,喜悦之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太守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陆恒端坐于主位,下方依次坐着关羽、张飞、赵云、郭子仪、皇甫嵩、郭嘉、戏志才、荀攸、辛毗等一众文武。 “此战,我云中城能够大获全胜,全赖诸位将士用命,百姓同心!”陆恒举起酒杯,声音洪亮,“我敬诸位一杯!” “敬主公!”众人齐声应道,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陆恒放下酒杯,朗声道:“此战,诸位皆有功劳,当赏!” “关羽,阵斩鲜卑右贤王阙机,大涨我军士气,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郭子仪,率玄甲军击溃置鞬落罗,居功至伟,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赵云,率白马义从袭扰鲜卑大军,牵制敌军,为我军创造战机,赏金五百两,绸缎五十匹!” “皇甫嵩,坚守城池,指挥若定,保云中城不失,赏金五百两,绸缎五十匹!” “张飞,典韦……”陆恒一一封赏,毫不吝啬。 对于陆恒来说,马匹、粮草、武器、兵源这些都不缺,而这些资源随时可以换为钱财。 “谢主公!”众人纷纷起身,躬身谢恩。 “将士们浴血奋战,更不能亏待!”陆恒大手一挥,“所有参战将士,每人赏银十两,酒肉管够!” “主公万岁!”将士们欢呼雀跃,声震屋瓦。 “奉孝、志才、公达、佐治,你们运筹帷幄,出谋划策,同样功不可没。”陆恒看向四位谋士,“每人赏金三百两,绸缎三十匹!” “谢主公!”郭嘉、戏志才、荀攸、辛毗四人起身谢道。 “此战,我云中城百姓,出钱出力,支援前线,亦是功臣!”陆恒高声道,“免除云中城三年赋税!” “主公仁义!”百姓们闻讯,纷纷跪地叩谢,感激涕零。 宴席之上,气氛热烈,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皇甫嵩看着关羽、赵云、郭子仪三人,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关将军,阵斩阙机,真是勇猛无双!”皇甫嵩捋着胡须,赞叹道,“老夫当年在凉州,也曾与鲜卑人交战,深知其右贤王阙机之勇,没想到竟丧命于将军之手!” “皇甫将军过誉了。”关羽微微颔首,“阙机虽勇,但骄兵必败,末将不过是侥幸胜之。” “郭将军,率玄甲军横扫鲜卑军,真是威风八面!”皇甫嵩又看向郭子仪,“老夫早闻玄甲军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甫将军谬赞了。”郭子仪拱手道,“玄甲军能有今日之威,全赖主公信任与栽培。” “赵将军,率白马义从袭扰鲜卑大军,真是神出鬼没!”皇甫嵩又转向赵云,“老夫观将军用兵,颇有兵家之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皇甫将军过奖了。”赵云抱拳道,“末将还需多向将军学习。” “三位将军,皆是当世难得的将才!”皇甫嵩感慨道,“陆太守得三位将军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陆恒闻言,心中大悦。他看着这三位意气风发的将领,只觉得豪情万丈。“有诸位将军在,我云中城固若金汤,何惧鲜卑!” “二哥和郭将军如何击败鲜卑军的,我们可是好奇得紧。”张飞嚷嚷道,“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云长,你且说说,你是如何阵斩阙机的?”陆恒问道。 关羽放下酒杯,沉声道:“武泉城外,鲜卑军数万之众,围城数日,我军士气低落。末将见状,便想阵斩敌将,以振士气。于是,我便单骑冲入敌阵,直取阙机。那阙机倒也勇猛,与我大战数十回合,最终被我一刀斩于马下......”关羽简简单单的将武泉城外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好!”众人齐声喝彩,对关羽的勇猛赞叹不已。 “子仪,你呢?”陆恒又看向郭子仪。 “末将奉主公之命,率玄甲军驰援云中城。”郭子仪说道,“途中,遭遇置鞬落罗率领的数万鲜卑军。末将见其阵型混乱,便指挥玄甲军,以雷霆之势,直接冲垮了他们的军阵。鲜卑军大乱,四散奔逃,被我军斩杀大半。” “妙哉!”陆恒拍案叫绝,“子仪用兵,果决善断,果然不凡!” 众人听完关羽和郭子仪的叙述,皆是惊叹不已。他们既惊叹于关羽的武力高强,也惊叹于玄甲军的强大。 “主公,关将军阵斩阙机,真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戏志才赞叹道。 “主公,郭将军率玄甲军横推鲜卑军,真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荀攸也附和道。 陆恒看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离不开这些文臣武将的辅佐。 “诸位,云中城初定,百废待兴,还需诸位同心协力,共建家园!”陆恒说道。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主公,成就大业!”众人齐声应道。 “子龙。”陆恒看向赵云,“我任命你为云中司马,兼白马义从骑兵统领,负责训练指挥白马义从。” 赵云闻言,心中激动万分。他没想到,陆恒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主公厚爱,赵云铭感五内!”赵云单膝跪地,抱拳道,“赵云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效力,不负主公所托!” “好!”陆恒扶起赵云,“我相信你!” 宴席过后,云中城的战后重建工作继续迅速展开。百姓们积极投入生产,修缮房屋,开垦荒地,恢复家园。 陆恒趁机加强城防建设,修缮城墙,加固工事。他命令工匠在云中城屯田地区外围修建外城墙,以提升云中城的防御能力。 同时,陆恒继续推行屯田和招募流民政策,进一步发展云中城的经济和人口。他鼓励百姓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并提供种子和农具。他还派出官员,到各地招募流民,安置到云中城。 在陆恒的治理下,云中城逐渐恢复了生机,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91章 诬陷 五原城,经过连番战火洗礼,城墙上依旧残留着斑驳的痕迹,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默默诉说着过往的峥嵘岁月。 城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安居乐业的笑容,与城墙上的肃杀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县衙府内,于禁一身戎装,端坐于案前,正聚精会神地处理着公务。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报!”一名士兵快步走进,单膝跪地,“将军,云中急报!” 于禁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信件,展开一看,眉头微微皱起。信是陆恒亲笔所书,内容言简意赅,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知道了,你下去吧。”于禁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他放下信件,陷入沉思。陆恒在信中提到,荀攸探听到五原郡新任太守王均已到九原城,此人对五原城虎视眈眈,屡次试探虚实,甚至暗中拉拢于禁麾下将士。 “王均……”于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对于这个新来的太守,于禁早有耳闻。此人乃是世家出身,向来眼高于顶,仗着家族势力,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名声极差。 “主公这是要我……”于禁心中了然,陆恒让他领兵返回云中,显然是担心王均在背后搞鬼,威胁到五原城的安危。 “来人!”于禁沉声喝道。 “将军有何吩咐?”一名亲兵应声而入。 “传令下去,整顿兵马,三日后,返回云中!”于禁斩钉截铁地说道。 “诺!”亲兵领命而去。 于禁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五原城在他的治理下,逐渐恢复了生机,百姓安居乐业,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 “五原城,王均。”于禁轻声说道,“希望你能善待这里的百姓。” 他相信,以王均的能耐,还不足以撼动五原城的根基。更何况,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王均真有什么异动,他也能及时应对。 三日后,于禁率领五原驻守的五千精兵,悄然离开了五原城,向云中城进发。 与此同时,九原城,太守府内。 王均一身锦袍,头戴玉冠,手持折扇,端坐于太师椅上,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他年约三十,面容白皙,五官俊朗,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大人,于禁已经率兵离开了五原城。”一名心腹快步走进,躬身禀报道。 “哦?”王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去哪了?” “据说是返回云中城了。”心腹答道。 “云中城……”王均喃喃自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这陆恒是怕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心腹问道。 “不急,”王均摇了摇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先不管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派人给朝廷送信,就说陆恒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大人,这……”心腹有些犹豫,“这可是诬告啊,万一被查出来……” “怕什么?”王均冷笑一声,“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谁能查出来?” “可是……”心腹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可是!”王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按我说的去做!” “诺!”心腹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王均看着心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相信,只要这封信送到朝廷,陆恒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陆恒啊陆恒,你在朝中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一个布衣出身,还和我们斗。”王均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现。 他与陆恒素未谋面,之所以如此针对陆恒,并非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因为朝中利益。 王均出身世家,背后有着庞大的家族势力。他之所以来五原郡当太守,就是为了替家族捞取好处,积攒政治资本。 而五原城,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百姓富裕,油水极多。王均早就把五原城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他多次试探于禁,想要收买于禁的部下,架空于禁,掌控五原城。可于禁的部下软硬不吃,始终不为所动,让他无计可施。 如今,于禁突然离开五原城,让王均看到了希望。他决定趁此机会,给陆恒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将陆恒置于死地。 只要陆恒一死,五原城还不是任他揉捏? 王均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陆恒,你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洛阳,皇宫,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张让一身华服,头戴金冠,手持拂尘,站在汉灵帝刘宏的身旁,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陛下,这是云中太守陆恒的奏折。”张让尖着嗓子说道,将一封奏折递给了刘宏。 刘宏惊奇地接过奏折,。 “捷报,这陆恒,还真是能打仗。”刘宏兴奋地说道。 “陛下,陆恒虽然能打仗,但功高震主,不得不防啊。”张让在一旁煽风点火。 “哦?”刘宏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您想想,陆恒不过是一介布衣,短短数月,便从一无所有,到如今手握重兵,占据云中、五原两郡,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张让说道。 “这……”刘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陛下,老奴听说,陆恒在云中城,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其麾下兵马,已达数万之众,而且,他还私自任命官员,排除异己,俨然一副土皇帝的做派。”张让继续说道。 “竟有此事?”刘宏闻言,连忙问道。 “陛下,老奴还听说,陆恒与那皇甫嵩关系密切,两人狼狈为奸,图谋不轨。之前陆恒说皇甫嵩被劫狱到云中的事不知情,估计也是在欺君”张让又补充了一句。 “陆恒……”刘宏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陛下,老奴以为,当务之急,是削弱陆恒的兵权,将其调离云中,以防不测。”张让建议道。 “嗯……”刘宏沉吟片刻,“但是陆恒镇守边疆,无兵权那怎么行,暂且先把事放那吧,等以后边境安定下来再说。” “陛下......”张让连忙跪地叩首。 “陛下,五原郡太守王均也送来了一封密信。”张让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刘宏。 “哦?”刘宏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信中,王均添油加醋地将陆恒描述成一个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并请求朝廷出兵讨伐。 “好你个陆恒,朕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欺君罔上,图谋不轨!”刘宏怒吼一声,将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原本对陆恒还有一丝信任,但现在,这丝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来人!”刘宏大声喝道。 “奴婢在!”一名太监应声而入。 “传朕旨意,命陆恒即刻进京,不得有误!”刘宏咬牙切齿地说道。 “奴婢遵旨!”太监领命而去。 张让看着暴怒的刘宏,心中暗自冷笑。 “陆恒啊陆恒,这次你可是在劫难逃了!” 他相信,只要陆恒进了京城,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张让假惺惺地劝道。 “哼!”刘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张让看着刘宏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陆恒,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和我作对,结局必然是死”张让喃喃自语,“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陆恒就会成为他的阶下囚,任他宰割。 而他,将会成为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 第92章 冬中兰花 洛阳,大将军府。 夜色如墨,庭院中灯火摇曳,将何进那张粗犷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身披甲胄,手扶佩剑,来回踱步,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显然心事重重。 “报!”一名亲兵快步走来,单膝跪地,“大将军,五原郡太守王均来信!” 何进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他“啪”的一声将信拍在桌上,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 “这陆恒,竟有如此实力!”何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几分忌惮,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兴奋。 信中,王均将陆恒在云中的所作所为详细描述了一番,当然,是添油加醋,极尽夸张之能事。在王均的笔下,陆恒简直就是一个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乱臣贼子。 “数万兵马……私设官职……排除异己……”何进喃喃自语,这些字眼,每一个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掌权者寝食难安。他本以为陆恒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边郡太守,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发展出了如此庞大的势力。 “大将军,皇上那边……”亲兵欲言又止。 何进一挥手,打断了他:“皇上那边,必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太了解汉灵帝了。这位皇帝,耳根子软,又贪图享乐,最怕的就是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陆恒这事儿,落到他耳朵里,肯定没好果子吃。 “大将军,那我们……” “我们?”何进冷笑一声,“我们当然是……静观其变!” 他可没打算现在就跳出来跟陆恒对着干。陆恒现在风头正盛,又远在云中,他鞭长莫及。更何况,他真正的目标,是张让那帮阉人。 何进的算盘打得精着呢。他把皇甫嵩弄到云中,就是想借陆恒的手,给张让添堵。现在陆恒果然没让他“失望”,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正好可以让他坐山观虎斗。 “大将军英明!”亲兵立刻送上一记马屁。 何进得意地笑了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陆恒这事儿,闹得有点太大了。万一皇上真的下令讨伐,那乐子可就大了。 “大将军,皇上召陆恒进京了!”又一名亲兵匆匆来报。 何进心里咯噔一下。这下,事情可就复杂了。 陆恒进京,凶多吉少。张让那帮阉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哼,这帮阉人,就知道玩弄权术!”何进暗骂一声,心中却升起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他跟陆恒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十常侍。 “大将军,我们要不要帮帮陆恒?”亲兵试探着问道。 “帮?”何进冷笑,“怎么帮?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哪有余力去管他?” 他虽然对陆恒有些同情,但还没到为了他去跟张让硬碰硬的地步。 “可是……”亲兵还想说什么,却被何进打断。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至少现在不能。”何进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只有保住了自己,才能有机会扳倒张让。 “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张让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何进下令。 “诺!”亲兵领命而去。 何进站在庭院中,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陆恒进京,是福是祸,现在还很难说。不过,这洛阳城,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张让,陆恒……”何进喃喃自语,“你们斗吧,斗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两败俱伤,这样,我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 咸阳城外,官道上。 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马蹄踏起阵阵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烟尘。 马上之人,正是秦岱。 他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疲惫。自从离开长安,他一路打听,终于得知了皇甫嵩的消息。 “皇甫将军在云中!” 这个消息,让秦岱欣喜若狂。他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云中。 “驾!” 秦岱猛地一抽马鞭,胯下骏马吃痛,嘶鸣一声,速度更快了几分。 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皇甫嵩身边。 “将军,我对不起你!” 秦岱心中默默念叨着。他想起皇甫嵩在长安的遭遇,想起自己无能为力,心中就一阵愧疚。 “这次,我一定要给皇甫将军报仇!” 秦岱暗暗发誓。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愣头青了,他要变得更强。 “吁——” 终于,云中城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了秦岱的视线中。 他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走向城门。 “站住!什么人?”守城士兵拦住了他。 “我是秦岱!”秦岱大声说道。 守城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果真是秦将军,不似作伪,便放他进了城。 进了城,秦岱直奔府衙。 “主公,皇甫将军可在?”秦岱见到陆恒,开门见山地问道。 陆恒见到秦岱,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秦岱,看你急的,皇甫将军就在府中,现在已无大碍。” 秦岱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跟着陆恒来到了皇甫嵩的住处。 “将军!” 秦岱一进门,就看到皇甫嵩正坐在院中,悠闲地品着茶。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将军,我对不起你!” 皇甫嵩放下茶杯,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起来吧。”皇甫嵩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 秦岱站起身,看着皇甫嵩,眼眶泛红:“将军,都是我无能,害您……”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皇甫嵩打断了他。 秦岱心中感动,却又愧疚难当:“将军,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您的家人……” 皇甫嵩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不怪你。张让那阉人,心狠手辣,防不胜防。” 秦岱咬牙切齿:“将军,这仇,我们一定给你报!” 皇甫嵩摇了摇头:“报仇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云中立足。” 秦岱看着皇甫嵩,眼中充满了敬佩。 “将军,有一物,要交给您。”秦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 包裹里,是一盆兰花。 这盆兰花,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有些憔悴,但依旧生机勃勃,几朵淡雅的花朵,在阳光下,静静地绽放着。 皇甫嵩看到这盆兰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秦岱看着皇甫嵩脸上的笑容,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夕阳西下,将云中城染成一片金色。 院中,兰花静静地绽放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幽香,似乎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带来了新的希望。 第93章 进京 圣旨到,如晴天霹雳,在云中城炸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中太守陆恒,屡立战功,朕心甚慰。然,今有五原太守王均密奏,言陆恒拥兵自重,图谋不轨。朕念其功勋,特召其入京述职,以辨真伪。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太守府上空。。 “这……”陆恒拿着圣旨,手微微颤抖。他没想到,栽赃陷害来的这么快。 “主公,这一定是诬陷!”郭嘉第一个站出来,义愤填膺,“王均那厮,定是嫉妒主公功高,才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奉孝所言极是。”戏志才也附和道,“主公,此行凶多吉少,万万不可入京啊!” 皇甫嵩也捋着胡须,劝道:“朝廷局势复杂,人心叵测,你这一去,恐有陷阱啊!” “大哥,俺老张陪你一起去!”张飞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嚷嚷道,“谁敢动你一根汗毛,俺就拧下他的脑袋!” 关羽也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哥,关某愿与你同生共死!” 典韦虽然没说话,但那坚毅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陆恒看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诸位的心意,我明白。但,圣旨已下,我不能抗旨不遵。” “主公,抗旨又如何?”郭子仪开口,声音清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子怡,不得胡说!”陆恒呵斥道,“我若抗旨,岂不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可是……”郭子仪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恒打断。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陆恒的语气坚定,“我陆恒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任何人的诬陷!” “主公……”郭嘉还想再劝,却被戏志才拉住。 “奉孝,别说了。”戏志才摇了摇头,“主公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郭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诸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中城就交给你们了。”陆恒环视一周,“奉孝、云长,你们要好好辅佐志才,守好云中。” “主公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郭嘉和戏志才齐声应道。 “子龙、典韦,你们随我一同入京。”陆恒又看向赵云和典韦,“皇甫将军,你也一起去吧。” “好。”皇甫嵩点了点头。 “大哥,还有俺!”张飞急忙说道。 “翼德,你留下。”陆恒说道,“你性子急躁,容易冲动,留在云中,我更放心。” “大哥……”张飞还想争取,却被关羽拉住。 “三弟,听大哥的。”关羽说道。 张飞无奈,只得答应。 “王鹤。”陆恒又喊了一声。 “属下在!”王鹤应声而出。 “你率‘猎鹰’,暗中护送我们入京。”陆恒吩咐道,“切记,不可暴露行踪。” “属下遵命!”王鹤领命而去。 一切安排妥当,陆恒便带着赵云、典韦、皇甫嵩,以及少量亲兵,踏上了前往洛阳的征程。 临行前,陆恒回头望了一眼云中城。这座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城市,如今虽算不上繁荣昌盛,但也已是生机勃勃。 “云中,等我回来!”陆恒在心中默默说道。 …… 官道上,一行人马,风尘仆仆,向着洛阳方向疾驰。 “主公,您为何一定要入京呢?”赵云骑在马上,忍不住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子龙,你有所不知。”陆恒笑了笑,“我若不入京,岂不正如了王均那厮的意?” “可是……”赵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皇上听信谗言,对您不利……” “放心吧,子龙。”陆恒打断了她,“我自有分寸。” “主公,俺老典这条命,就是您的!”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谁敢动您,俺就跟他拼了!” 陆恒看着典韦那憨厚的模样,心中一阵感动。 “恶来,别冲动,进了京不可鲁莽。”陆恒说道,“记住我们此行,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讲道理的。” “讲道理?”典韦挠了挠头,“俺不会讲道理,俺只会打架!” “哈哈……”陆恒被典韦逗乐了,“放心吧,有我在,用不着你打架。” 一旁的皇甫嵩,看着陆恒和赵云、典韦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陆大人,你能与将士们如此亲近,实属难得。”皇甫嵩说道,“难怪他们都对你如此忠心。” “皇甫将军过奖了。”陆恒谦虚地说道,“我只是把他们当兄弟看待而已。” “陆大人,你和典将军是怎么认识的?”皇甫嵩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陆恒笑了笑,开始讲述他和典韦相识的经过。 “恶来啊……”陆恒想了想,“我们是在已吾城外认识的。” “已吾城?”皇甫嵩有些惊讶,“典将军不是谯郡人吗?” “是啊。”陆恒说道,“恶来去已吾城揭榜打虎,然后拿打虎的钱去为了替朋友报仇。” “哦?”皇甫嵩来了兴趣,“典将军还打过虎?“ “对的,恶来打完虎扛着老虎就回去了。”陆恒缓缓说道。 “典将军天生神力呀!!!典将军的朋友,一定也是位英雄好汉吧?” “没错。”陆恒点了点头,“典韦的朋友,名叫刘氏,也是一位侠义之士。” “那,刘氏的仇人,又是谁呢?”皇甫嵩追问道。 “刘氏的仇人,名叫李永,是当地的一霸。”陆恒说道,“李永仗着自己有些势力,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这种人,就该杀!”典韦恨恨地说道。 “是啊。”陆恒说道,“刘氏忍无可忍,便想除掉李永,为民除害。” “那,刘氏成功了吗?”皇甫嵩问道。 “没有。”陆恒摇了摇头,“刘氏寡不敌众,反被李永所杀。” “唉……”皇甫嵩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典韦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发誓要为刘氏报仇。”陆恒继续说道,“他单枪匹马,闯入李永家中,将李永及其妻一家老小,一并杀死。” “好汉子!”皇甫嵩赞叹道,“典将军真是义薄云天!” “是啊。”陆恒说道,“典韦杀了李永后,便想逃出了睢阳城。后来,正好遇见了我,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便相识了。” “原来如此。”皇甫嵩点了点头,“典将军,真英雄呀!” “皇甫将军过奖了。”典韦憨厚地笑了笑,“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第94章 朝局 赵云银甲在身,腰间长剑紧握,一双星目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抚过剑柄上的龙纹,仿佛在安抚着潜藏的杀意。 典韦则如同一尊铁塔,静静地伫立在陆恒身后。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握着一对镔铁短戟,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虽然看似木讷,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将一切潜在的威胁都纳入眼中。 皇甫嵩捋着胡须,与陆恒并肩而行。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对陆恒的欣赏和信任。 “陆大人此番进京,朝中局势复杂,暗流涌动,你可有何应对之策?”皇甫嵩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陆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皇甫将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陆恒自问无愧于心,纵然有人陷害,也定能逢凶化吉。”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腰间的“恒星”剑,仿佛在与老朋友交流。 听到陆恒自信的话语,皇甫嵩心中稍安。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朝中派系林立,错综复杂,其中以十常侍为首的宦官集团最为嚣张跋扈,他们把持朝政,排除异己,为非作歹,实乃朝廷的毒瘤。” “此外,还有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他们虽然与宦官集团势同水火,但同样野心勃勃,不可小觑。” 皇甫嵩详细地为陆恒分析着朝中的局势,将各个派系之间的利害关系一一剖析。 陆恒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将皇甫嵩所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在心中。 “多谢皇甫将军指点。”陆恒拱手道谢,语气诚恳。 他知道,皇甫嵩这是在毫无保留地传授他为官之道,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皇甫嵩摆了摆手,笑道:“陆大人客气了。老夫观你气度不凡,才智过人,将来必成大器。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陆恒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皇甫将军放心,我定会谨言慎行,不给小人可乘之机。” “嗯,你能有此觉悟,老夫也就放心了。”皇甫嵩欣慰地说道。 他看着陆恒那年轻而坚毅的面庞,仿佛看到了大汉朝的未来。 “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能改变这腐朽的朝廷吧……”皇甫嵩心中暗自想道。 队伍继续前行,路过一个个破败的村庄,一片片荒芜的田地。 陆恒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 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毫无生气。 路边,甚至可以看到饿殍的尸体,无人收敛。 “这就是大汉的天下吗?”陆恒心中自问。 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心。 “这些贪官污吏,只知道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简直是罪该万死!”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愤怒。 “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我一定要让这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陆恒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知道,这很难,但他绝不会退缩。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一处破败的古庙中落脚休息。 王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恒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主公,一切平安。” 陆恒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辛苦了。” 王鹤摇了摇头,说道:“为主公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嗯,下去休息吧。”陆恒说道。 “诺。”王鹤应声退下,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陆恒召集赵云、典韦、皇甫嵩等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 “诸位,王均诬陷我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陆恒缓缓说道。 “他是想夺取五原郡,进而控制整个并州。”皇甫嵩说道。 “没错。”陆恒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此行入京,不仅要洗清我的冤屈,还要阻止王均的阴谋。” “主公,您打算怎么做?”赵云问道。 陆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先礼后兵。” “先礼后兵?”典韦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对。”陆恒解释道,“我们先向皇上陈述事实,揭露王均的罪行。如果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还我清白。如果皇上昏庸无道,那我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主公英明!”皇甫嵩赞叹道。 “报——” 就在这时,一名“猎鹰”成员匆匆来报。 “主公,郭军师和戏军师派人送来了密信和物资。” 陆恒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奉孝和志才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陆恒感慨道。 信中,郭嘉和戏志才详细汇报了云中城的情况,并表示一切安好,让陆恒不必担心。 他们还送来了一些物资和情报,为陆恒入京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有他们在后方坐镇,我就更放心了。”陆恒说道。 他将密信收好,心中充满了信心。 队伍继续向洛阳进发。 随着距离洛阳越来越近,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沿途遇到的官兵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严密盘查过往行人。 一些地方官员,甚至对陆恒一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那就是陆恒,听说他要谋反呢!” “真的假的?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陆恒的耳中。 陆恒对此毫不在意,他面色平静,目不斜视,继续赶路。 他知道,这些都是王均的爪牙在散布谣言。 “哼,雕虫小技,也想动摇我?”陆恒心中冷笑。 他根本不把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一支地方军队拦住了陆恒的去路。 领兵的将领,是一个身材矮胖,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将领大声喝问道。 陆恒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乃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 “云中太守陆恒?”将领冷笑一声,“我怎么听说,你是个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呢?” “大胆!”典韦怒吼一声,就要上前动手。 陆恒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陆恒淡淡地说道,“我陆恒忠于大汉,绝无二心,岂容你这般污蔑?” “哼,是不是乱臣贼子,不是你说了算的。”将领说道,“来人,给我搜!” 第95章 冲突 “放肆!” 赵云声若洪钟,长身而立,挡在陆恒身前,手中银枪斜指地面,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士兵,朗声道:“圣上只是召我家主公入京述职,并非缉拿!尔等如此行事,莫非是要抗旨不成?” 那地方将领却是一脸蛮横,根本不听赵云的解释。 他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挥,刀锋直指赵云:“少废话!我等奉命搜查过往可疑人员,尔等既是陆恒的队伍,就必须接受检查!” 说着,他竟然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明晃晃的刀身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围的士兵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你们……” 赵云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蛮横无理。 “吼!” 典韦再也忍不住了,他怒目圆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 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典韦迈开大步,就要上前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恶来,退下。” 陆恒轻声喝止,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轻轻抬起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 典韦虽然心中怒火难平,但对陆恒的命令,他却是不敢违抗,只得恨恨地退了回去。 不过,他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些地方军士,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陆恒缓缓上前一步,他的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那地方将领,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我乃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尔等……要阻拦钦差?” 陆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地方将领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似乎没想到陆恒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原本以为,陆恒会百般狡辩,甚至负隅顽抗,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如此坦然。 这让他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然无从开口。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虽然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要拦截陆恒的队伍,但毕竟没有明确的旨意,若是真的闹大了,他也不好收场。 就在这地方将领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地方军队的后方传来。 “陆太守好大的官威啊,可惜,如今的你,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这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阴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随着声音,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穿华服,面色阴柔的青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这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护卫,一个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显然不是善茬。 陆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 他心中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这男子如此嚣张,显然来头不小,而且,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丧家之犬”,显然是来者不善。 “在下弘农杨氏,杨秀,见过陆太守。” 那青年男子走到陆恒面前,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个礼,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特来‘迎接’陆太守入京。” 杨秀故意将“迎接”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他口中的王均,正是五原太守,也是诬陷陆恒的罪魁祸首。 陆恒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是来找茬的。 赵云和典韦怒视着杨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嚣张的家伙撕成碎片。 但是,陆恒却再次阻止了他们。 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陆恒心中明白,对方是故意激怒自己,想要借机生事。 他不能中计。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陆恒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看着杨秀,语气平静地说道:“原来是杨公子,久仰大名。不知杨公子所谓的‘迎接’,就是这种阵仗?”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杨秀没想到陆恒竟然如此冷静,微微一愣。 他原本以为,陆恒会惊慌失措,甚至会暴跳如雷,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如此从容。 这让他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然无从开口。 他心中暗自恼怒,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 “陆太守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 杨秀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陆恒一行人团团围住。 一时间,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杨公子,陆太守乃是朝廷钦差,奉旨入京,你如此行事,难道是要抗旨不成?” 皇甫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杨秀,眼神中充满了威严。 “抗旨?皇甫将军说笑了,我杨秀怎敢抗旨?我只是奉命行事,护送陆太守入京罢了!” 杨秀哈哈大笑,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敢抗旨,但行动上却丝毫没有“护送”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押解。 陆恒心中冷笑,对方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甚至可能在路上暗下杀手。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陆恒眼神示意赵云和典韦,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他自己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地形。 杨秀得意地看着陆恒,以为已经掌控了局面。 他更加嚣张起来,言语间充满了侮辱和嘲讽。 他不断地用言语刺激着陆恒,想要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哈哈哈……” 陆恒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他的笑声,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 杨秀被陆恒的笑声弄得有些发懵,他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道:“陆恒,你笑什么?” 陆恒停止笑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看着杨秀,缓缓说道:“我笑你,不自量力,螳臂当车!” 陆恒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了杨秀的心中。 “陆恒,你敢辱骂我?给我拿下他!” 杨秀闻言大怒,他再也无法忍受陆恒的嘲讽,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指着陆恒,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随着杨秀一声令下,地方军队的士兵们立刻向陆恒等人冲了过去。 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寒光,杀气腾腾。 “保护主公!” 赵云大喝一声,挺身而出,挡在了陆恒的身前。 他手中的银枪一抖,如同蛟龙出海,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击飞。 “吼!” 典韦也发出一声怒吼,他挥舞着双戟,如同猛虎下山,无人能挡。 他那巨大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每一次挥舞双戟,都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皇甫嵩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加入了战局。 他虽然年迈,但剑法依旧精湛,老当益壮。 他每一次挥剑,都能准确地击中敌人的要害,毫不留情。 陆恒并没有出手,只是站在后方,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战斗瞬间爆发,刀剑碰撞的声音,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地方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战斗力却远不如赵云和典韦。 他们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杨秀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陆恒手下竟然如此骁勇善战,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凭借地方军队,足以轻松拿下陆恒,却没想到,竟然踢到了铁板。 他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知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杨秀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陆恒如此厉害,他就不该如此嚣张。 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就在杨秀犹豫着是否要撤退的时候,赵云突然发力。 他一声怒吼,手中的银枪如同闪电般刺出,瞬间将杨秀身边的几个护卫击倒。 赵云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杨秀的面前。 他手中的银枪,直指杨秀的咽喉,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杨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赵云冷冷地看着杨秀,只要他稍有异动,银枪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喉咙。 “别……别杀我,我……我有话要说!” 杨秀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再也不敢嚣张,连忙求饶。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威风。 赵云并没有理会杨秀的求饶,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等待着陆恒的指示。 陆恒缓缓走上前,看着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杨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杨公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陆恒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杨秀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但为了保命,他只能忍气吞声。 “陆太守,误会,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想和您开个玩笑……” 杨秀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 “玩笑?杨公子的玩笑,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陆恒冷笑一声,打断了杨秀的狡辩。 他眼神一冷,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杨秀,我给你一个机会,老老实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来阻拦我的?” 陆恒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杨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杨秀身体一颤,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心中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吐露真相。 他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如果他供出了王均,那他肯定会遭到王均的报复,下场凄惨。 但如果他不说,那他现在就会死在陆恒的手中。 “不说?也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恒见状,知道对方还在犹豫,冷哼一声。 他眼神示意典韦,典韦立刻上前一步。 典韦那巨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压迫着杨秀,阴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典韦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如同猛兽低吼:“小子,不说实话,俺老典就让你尝尝双戟的滋味!” 典韦说着,还故意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双戟,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杨秀被典韦的气势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承受不住压力。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我说,我说,是王均,是五原太守王均指使我来的!” 杨秀彻底崩溃,竹筒倒豆子般将幕后指使者供了出来。 果然不出陆恒所料,指使杨秀之人,正是五原太守王均。 第96章 入洛阳 “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一并说出来吧!”陆恒死死地盯着杨秀,声音冰冷得像从九幽地狱里传来。 杨秀被陆恒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浑身一哆嗦,膝盖更软了,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偷眼看了一眼陆恒,只见陆恒面沉如水,眼神如同刀锋一般锐利,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 “陆……陆太守……我……我真的全都说了……”杨秀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全都说了?”陆恒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小人的鬼话?” 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杨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杨秀的心尖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 “王均那个老狐狸,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他会只安排你这么一个废物来对付我?”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恒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杨秀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剧痛。 杨秀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哭喊着说道:“我说,我说!王均大人他还……他还计划在洛阳城内,联合其他势力,共同陷害陆太守您……” 杨秀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他不敢抬头看陆恒,只是把头埋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陆恒静静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他早就料到王均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联合其他势力,在洛阳城内对自己下手。 “他还勾结了哪些人?”陆恒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 杨秀颤抖着说道:“王均大人买通了朝中一些官员,准备在朝堂之上,对陆太守您进行弹劾,罗织各种罪名……” “他还暗中勾结了洛阳城内的一些地痞流氓,准备在陆太守您入京之后,制造混乱,伺机下手……” 杨秀断断续续地说着,将王均的计划和盘托出。他不敢有丝毫隐瞒,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陆恒听完杨秀的供述,心中一阵冷笑。王均的计划,可谓是阴险毒辣,环环相扣。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恐怕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均啊王均,你还真是看得起我陆恒!”陆恒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摩挲着腰间的“恒星”剑,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赵云站在陆恒身旁,银甲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银枪,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和担忧。 “主公,王均如此阴险狡诈,我们必须早做防备!”赵云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典韦则是一脸怒容,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都撕成碎片。他挥舞着手中的双戟,恨恨地说道:“主公,让我去宰了王均那个老贼!” 陆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陆恒说道,他眼神看向杨秀,“把王均给你的信交出来。” 杨秀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双手颤抖着递给陆恒。 陆恒接过信,展开一看,信上的字迹潦草而凌乱,显然是王均在匆忙之中写下的。信中,王均详细地交代了杨秀如何阻拦陆恒,以及在洛阳城内如何配合他的行动。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陆恒看完信,冷哼一声,将信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子龙,将杨秀和这些地方军队士兵全部缴械,暂时关押起来!并派人通知这里的县令。”陆恒下令道。 赵云立刻应声,带着几名亲兵上前,将杨秀和那些地方军队士兵全部捆绑起来,押了下去。 “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赵云问道,他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 “加速前进,尽快赶到洛阳!”陆恒沉声说道,“既然王均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我们就更要闯一闯!”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洛阳城内危机四伏,但他绝不会退缩。他要让王均知道,他陆恒不是好惹的!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洛阳城飞驰而去。马蹄声声,如同战鼓擂动,打破了夜的宁静。 陆恒骑在马上,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此行洛阳,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但他有信心,有决心,战胜一切敌人! 经过杨秀的阻拦,陆恒更加意识到洛阳城内的凶险。他召集赵云、典韦、皇甫嵩等人,再次商议入京后的计划。 “诸位,王均的阴谋,想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陆恒缓缓说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我们此行入京,不仅要洗清我的冤屈,还要阻止王均的阴谋。”陆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主公,您尽管吩咐,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云抱拳说道,语气铿锵有力。 典韦也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俺老典这条命,就是您的!谁敢动您,俺就跟他拼了!” 皇甫嵩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陆大人,洛阳城内,不仅仅有王均的势力,还有十常侍等权贵,这些人都是潜在的敌人,不可掉以轻心。”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皇甫嵩这是在提醒他,洛阳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皇甫将军放心,我自有分寸。”陆恒说道,语气平静而自信。 “主公,我们到了洛阳之后,该如何行事?”赵云问道。 陆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先礼后兵。” 他解释道:“我们先向皇上陈述事实,揭露王均的罪行。如果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会还我清白。如果皇上昏庸无道,那我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主公英明!”皇甫嵩赞叹道。 队伍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洛阳城外。 巍峨壮观的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肃穆庄严。城墙上,旌旗招展,刀枪林立,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洛阳城门紧闭,守城士兵一个个如临大敌,严密盘查过往行人。气氛比陆恒想象中更加紧张。 陆恒一行人在城门外停下,赵云上前,出示了圣旨,要求入城。 守城将领接过圣旨,仔细验看了一番。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偷偷地打量着陆恒,心中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他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有一个名叫陆恒的太守,要入京述职。但同时,他也收到了一些风声,说这个陆恒,可能是一个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这让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放陆恒入城,万一他真的是乱臣贼子,那自己肯定会受到牵连。但如果不放陆恒入城,那自己就是抗旨不遵,同样是死罪一条。 守城将领心中纠结万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将,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建议。 副将也是一脸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谁也不敢轻易做决定。 最终,守城将领还是下令打开城门。对方圣旨在手,过多的事情也不好随意揣测。 城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陆恒一行人缓缓驶入洛阳城,街道宽阔,但行人稀少,显得有些冷清。街边的商铺,也大多紧闭大门,似乎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陆恒观察着洛阳城的景象,心中更加沉重。他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座城市。这股气息,让他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队伍在城内行进,沿途遇到的官兵越来越多。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恒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陆恒尽量保持镇定,面色平静,不露声色。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观察自己,试探自己。他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任何破绽。 “主公,情况有些不对劲。”赵云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嗯。”陆恒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 “小心戒备。”陆恒吩咐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支队伍,拦住了陆恒的去路。 为首一人,身穿官袍,面色倨傲。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恒,眼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第97章 张俭 “来者何人?可知此乃何地?”那人趾高气昂地走到陆恒面前,语气不善,活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就差把“狗仗人势”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赵云策马上前,手中银枪一横,挡在陆恒身前,沉声说道:“我等乃是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尔等为何阻拦?” 那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云中太守?哼,恐怕是乱臣贼子吧!奉旨?我看是矫诏还差不多!” 这番话,简直就是往陆恒脸上吐唾沫,言语刻薄至极,充满了敌意,显然是故意找茬。 陆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能把人冻成冰雕。他早就料到,王均那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人,八成就是王均或者其他敌对势力安排的“拦路虎”。 不过,陆恒不想在城门口就大动干戈,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万一闹大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不美。他决定先礼后兵,能动口,就尽量不动手。 陆恒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这位大人,我等奉旨入京,确有要事在身,还请行个方便。” 那人见陆恒态度软化,顿时得意忘形,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他放声大笑,声音比杀猪还难听:“方便?当然可以方便,不过嘛,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跟变戏法似的,身后“呼啦啦”涌出一群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将陆恒等人团团围住。这架势,哪像是迎接钦差,分明是准备抓贼! 赵云和典韦气得七窍生烟,肺都要炸了。他们“噌”的一下抽出兵器,就要上前教训这帮不长眼的家伙。 “且慢!”陆恒及时制止了他们,语气平静得可怕。 陆恒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对方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想要和平入城,简直比登天还难。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他暗中给赵云和典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从远处炸响:“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如同离弦之箭,正快速向这边赶来。为首一人,身穿华丽的官袍,头戴乌纱帽,腰系玉带,脚蹬皂靴,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个小角色。 那人来到近前,看清场中剑拔弩张的局势,脸色顿时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怒声喝道:“这是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让你们在此喧哗闹事的?” 这声音,如同狮子吼,震得人肝胆俱裂。 拦路那人一看到来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比死了爹还难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得像筛糠一样:“启禀大人,小……小的正在盘查可疑人等,并……并未喧哗闹事……”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生怕这位大人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咔嚓了。 来人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狡辩:“可疑人等?我看你才是可疑人等!还不快快退下!” 这声音,如同九天玄冰,冻得人瑟瑟发抖。 拦路那人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连忙带着手下士兵,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让开道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这才转过身,看向陆恒。他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刚才发火的不是他一样。 他快步上前,拱手说道:“在下洛阳令张俭,见过陆太守,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翻书还快。 陆恒心中暗自警惕,这洛阳城里,果然是藏龙卧虎,一个个都是人精。他脸上不动声色,拱手还礼:“张大人客气了,不知者无罪。” 陆恒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竟然是洛阳令张俭出面解了围。他心中对张俭的身份和目的,感到一丝好奇,这人是真帮自己,还是另有所图? 不过眼下,人家毕竟帮自己解了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陆恒拱手还礼,客气地说:“张大人客气了,陆恒初来乍到,多有叨扰,还望张大人多多关照。” 张俭哈哈一笑,声音爽朗:“陆太守客气了,能为陆太守效劳,乃是在下的荣幸。陆太守一路奔波,想必已经劳累,不如先随我前往驿馆休息,一切事宜,明日再议如何?” 陆恒略作思索,觉得张俭的提议不错。现在天色已晚,进城时又闹了这么一出,确实不宜多生事端,不如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不管这姓张的是什么来头,先探探底再说。 于是,陆恒点头答应:“如此,就多谢张大人安排了。” 张俭见陆恒答应,顿时大喜,连忙邀请陆恒上车,亲自为其引路,前往驿馆。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恒是他亲爹。 赵云和典韦紧紧跟在陆恒身后,寸步不离,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皇甫嵩也默默跟上,老将虽然年迈,但眼神依旧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行人在张俭的护送下,顺利进入了洛阳城内。 张俭将陆恒一行人安排在了洛阳城内最好的驿馆,这驿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比陆恒在云中住的太守府还要气派几分。不仅如此,张俭还亲自为其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款待陆恒。 这排场,这待遇,简直是没谁了。 宴席之上,张俭对陆恒那叫一个热情,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言语间充满了敬意和赞赏,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那亲热劲儿,比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还亲。 陆恒表面上与张俭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心中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暗中观察着张俭的一举一动,想要探知他的真实目的。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俭似乎看出了陆恒的疑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放下酒杯,主动解释道:“陆太守不必多虑,在下对陆太守仰慕已久,今日能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张俭顿了顿,继续说道:“陆太守在云中抗击鲜卑,保境安民,功勋卓着,朝廷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事迹,我听了都热血沸腾!只是一些小人,嫉妒陆太守的才能,才会在背后造谣生事,污蔑陆太守。” 张俭越说越激动,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在下虽然官职卑微,但也深知忠奸,绝不会相信那些谗言,定当竭尽全力,为陆太守洗刷冤屈!”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掷地有声,就差指天发誓了。听起来,似乎是真的在为陆恒着想,恨不得替陆恒两肋插刀。 但陆恒心中却依然存疑,不敢完全相信对方。这年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笑眯眯的张俭,是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陆恒的心中对现有的情势更警惕了几分。 第98章 试探 “张大人如此仗义执言,陆恒感激不尽。”陆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似豪爽,实则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张俭的神情,“只是,不知张大人与王均太守,可有交情?” 张俭闻言,手中酒杯微微一顿,随即哈哈一笑,声音比之前略显干涩:“陆太守说笑了,我与王均,不过是点头之交,同朝为官,见过几次面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陆恒是谁?久经沙场,阅人无数,张俭那细微的停顿,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老小子,绝对有问题! 陆恒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真的相信了张俭的说辞。 “原来如此。”陆恒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张俭见状,暗中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不再谈论王均,而是热情地询问陆恒入京的打算,以及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陆太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张俭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张俭拍着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陆恒心中更加疑惑,这张俭的态度,转变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与王均之间,可能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陆恒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张俭的动向,再作打算。敌暗我明,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张大人盛情,陆恒铭记于心。”陆恒客气地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需要,若有需要,定会向张大人求助。” “好说,好说!”张俭笑眯眯地说道,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宴席在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张俭亲自将陆恒一行人送到驿馆房间,临走时,还再三叮嘱,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他一定会尽力满足。 “陆太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拜访。”张俭拱手告辞,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 “张大人慢走。”陆恒客气地说道。 张俭离开后,陆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他转身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召集赵云、典韦、皇甫嵩等人,商议今日之事。 “诸位,都说说吧,对这个张俭,怎么看?”陆恒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皇甫嵩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这个张俭,突然出现,又如此热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一定要小心提防。” 赵云也表示赞同:“主公,属下也觉得,这个张俭,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了,让人感觉不安。他看主公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好像在算计什么。” 典韦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敢对主公不利,俺老典一戟砸烂他的脑袋!让他知道,俺典韦的厉害!” “恶来,不要冲动。”陆恒摆了摆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陆恒沉吟片刻,说道:“张俭的出现,确实有些蹊跷,但目前来看,他对我们还算客气,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我们不妨先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主公的意思是……”赵云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陆恒说道,“我们先在驿馆内暂时休整,暗中观察张俭的动向。同时,让王鹤带‘猎鹰’的人,出去打探消息,摸清洛阳城内的情况。” “是,主公!”赵云和典韦齐声应道。 “皇甫将军,你对洛阳城比较熟悉,有什么建议?”陆恒看向皇甫嵩,问道。 皇甫嵩点了点头,说道:“洛阳城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确实需要小心谨慎。王均既然能买通朝中官员,那其他官员,也未必可靠。我们除了提防王均之外,还要小心其他人。” “嗯,皇甫将军说得对。”陆恒说道,“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恒决定,在驿馆内加强戒备,防止有人暗中下手。同时,他要尽快摸清洛阳城内的情况,找到可以利用的力量,为自己争取主动。 夜幕降临,洛阳城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夜空的宁静。 驿馆内,灯火通明。陆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身处险境,洛阳城内,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他陆恒,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陆恒披衣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月光如水,洒在地上,一片银白。 陆恒抬头望月,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一切顺利……” 第二天清晨,陆恒早早起床,在驿馆院内练武,舒展筋骨,调整心态。 赵云和典韦也陪同陆恒一起练武,三人配合默契,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赵云的银枪,如同蛟龙出海,变化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典韦的双戟,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令人胆战心惊。 陆恒的剑法,虽没有精妙灵动,但也算令人赏心悦目。 三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汗水湿透了衣衫,也毫不在意。 皇甫嵩则在一旁观看,不时指点几句,对陆恒等人的武艺赞赏有加。 “陆大人,你的剑法,越来越精妙了!”皇甫嵩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皇甫将军过奖了。”陆恒谦虚地说道,“我还差得远呢。” “哈哈,陆大人不必过谦。”皇甫嵩说道,“以你的天赋和勤奋,将来必成大器!” “多谢皇甫将军吉言。”陆恒说道。 练武结束后,陆恒简单用过早膳,正准备和赵云等人商议后续计划,驿馆下人突然前来禀报。 “启禀陆太守,洛阳令张俭大人求见。” 第99章 初见何进 陆恒轻轻摆手,示意那名满头细汗的驿馆下人退下。 “请张大人入内叙话。”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陆恒端坐于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咚…咚…咚…” 声音极有节奏,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心跳不自觉地与之同步。 张俭这般急切,究竟意欲何为? 昨日宴席之上,那过分热络表现,已让陆恒心生疑窦。 今日清晨,又这般火急火燎赶来,其中必有蹊跷。 张俭大步流星踏入房内,脸上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仿佛能融化冰雪。 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声音洪亮: “陆太守,早上好!昨夜可曾安枕?” 话语间,那份恭敬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谄媚,又表达了充分尊重。 陆恒嘴角微微上扬,回以客套: “承蒙张大人挂怀,一切安好。” 他停顿片刻,目光如炬,直视张俭,似要看穿他内心深处秘密。 “张大人如此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张俭闻言,仰天长笑,声音爽朗。 “陆太守果真直率,不愧是干大事人!” 他轻抚衣袖,整理仪容,而后缓缓开口。 “本官今日前来,实乃为太守分忧。”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特为太守引荐一位贵人。” “贵人?”陆恒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茶水表面泛起层层涟漪。 他轻抿一口,不动声色反问。 “不知张大人所言贵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张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笑意,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此人,位高权重,乃朝中肱骨之臣。” “深受天子器重,一言九鼎。” 他观察着陆恒神色,继续道。 “若得此人相助,太守沉冤,必能昭雪。” 陆恒放下茶盏,眉头不经意地挑动。 朝中重臣? 天子近臣? 这洛阳城,果然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他面上依旧平静如水,语气平缓: “哦?不知是哪位大人?” 张俭却并未直言,反而卖起了关子,笑容愈发神秘。 “太守大人莫急,待会儿相见,自会揭晓。” “那位大人,已在驿馆外恭候多时。” 张俭说着,侧身伸手,做出一个“请”姿势,邀请陆恒移步驿馆之外。 陆恒目光闪烁,心中念头百转。 既已身处洛阳,有些事,躲是躲不开。 他也想亲眼见识,这位被张俭吹得天花乱坠“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更想弄清,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思虑片刻,陆恒已然有了决断。 去会一会,又有何妨? “好。”陆恒缓缓起身,点头应允。 “那就有劳张大人前方引路。” 他转身,目光扫过赵云、典韦、皇甫嵩三人。 无需多言,赵云手中银枪轻旋,发出低沉龙吟,那是无声回应。 典韦闷哼一声,双戟交击,发出“铛”一声闷响,这是最好表态。 皇甫嵩轻捋长须,面上神情凝重,那是长者担忧。 一股肃杀之气,自几人身上弥漫开来。 陆恒一行人,在张俭引领下,缓步走出驿馆房间。 驿馆之外,阳光明媚。 驿馆外,阳光正好。 一辆马车静静停驻,车身通体以黑檀木打造,其上雕纹繁复精美,飞龙走凤,栩栩如生。阳光洒落,车身泛起一层温润光泽,低调中透着奢华。车辕两侧,各悬一枚赤金打造的铃铛,微风拂过,却无半点声响,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 单是这马车的气派,便足以彰显车内之人身份之尊贵,绝非寻常权贵可比。 马车旁,一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身着一袭紫色团龙官袍,腰间束一条镶玉金带,更衬得他身形挺拔,气度不凡。他面容饱满,双颊红润,唇边蓄着精心修剪的短须,笑容温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他那双看似温润的眸子深处,却隐隐透出一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他站在那里,目光时不时地望向驿馆门口,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吱呀——” 驿馆大门开启的声音传来,中年男子神情一振,立刻收敛了焦急,换上一副更加和煦的笑容。 张俭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离着中年男子还有几步远,便深深弯下腰去,双手抱拳,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下官洛阳令张俭,拜见大将军!” 行过大礼,张俭这才直起身子,转身面对陆恒,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介绍道:“陆太守,这位便是下官方才所说的贵人——当朝大将军,何进,何大人!” “当朝大将军,何进?!” 陆恒心中巨震,如遭雷击。 他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位中年男子身上,上下打量着。 眼前这人,竟然就是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何进! 这实在是太出乎陆恒预料了! 他本以为,张俭口中所谓的“贵人”,顶多是朝中某个有些权势的官员,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当朝大将军! 陆恒心中思绪翻滚,如同钱塘江潮,汹涌澎湃。 何进为何要见我? 而且,还是通过张俭来引荐?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何进此举,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是敌是友? 陆恒一时之间,竟无法判断。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周围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何进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他主动上前几步,走到陆恒面前,拱手为礼,声音洪亮而亲切:“想必,这位就是云中太守陆恒,陆大人了吧?” “久闻陆大人威名,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 何进一番话,说得热情洋溢,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陆恒连忙躬身还礼,态度恭敬,语气却是不卑不亢:“陆恒见过大将军。大将军过誉了,陆恒不过是一介武夫,侥幸立下些许微末功劳,实在当不得大将军如此夸赞。” 何进闻言,朗声大笑起来,声音爽朗,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陆恒的肩膀,动作显得很是亲昵。 “陆太守,你这就过谦了!” “似你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成就,放眼整个大汉,又能找出几人?” “你在云中,以雷霆手段,大破鲜卑,扬我大汉国威,更是一举收复五原郡,功勋盖世!” “如今朝野上下,谁人不敬佩陆太守的英雄事迹?” 何进言辞恳切,语气热络,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陆恒的欣赏与拉拢。 这番热情的态度,让陆恒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与何进素未谋面,更无任何交情,何进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热情? 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陆恒心中警钟长鸣,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与何进寒暄客套。 他一边巧妙地回应着何进的赞扬,一边暗中仔细观察着何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试图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捕捉到对方的真实意图。 “陆太守,此处风大,不如上车一叙。” 何进忽然话锋一转,指着身后的马车,热情地邀请道。 “今日你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如到何某府中,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陆恒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 去,或许能探明何进的真实目的,但也有可能落入对方的陷阱。 不去,虽然可以避免风险,但却会错失一个了解何进的机会。 片刻之后,陆恒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既然大将军盛情相邀,陆恒若是再推辞,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何进闻言,抚掌大笑,神情显得很是愉悦。 他亲自上前,替陆恒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陆恒也不再客气,抬脚迈入车厢。 何进紧随其后,与陆恒并肩而坐。 赵云、典韦、皇甫嵩三人,则各自翻身上马,紧紧护卫在马车两侧。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压在青石板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行人,在晨曦的照耀下,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缓缓驶去。 第100章 将军府摆宴 云中城,太守府衙内。 关羽那张标志性的赤红脸庞上,此刻布满了焦灼与不安。 他那浓密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眉心深深刻着一个“川”字,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焦虑。 张飞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厅堂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震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里面布满了血丝,像是两颗充血的红灯笼。 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此刻更是如同炸雷一般,在厅堂内回荡:“戏先生!这都多少天了!大哥到底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张飞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仿佛要把满腔的焦躁都发泄出来。 关羽虽然没有像张飞那样大吼大叫,但他的语气中也充满了焦急与担忧:“是啊,戏先生,大哥离开云中已经足足半个多月了,至今音讯全无,这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关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不安。 面对关羽和张飞的连番追问,戏志才依旧保持着他那一贯的冷静与沉稳。 他轻轻地抚摸着颌下的胡须,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缓缓开口,语气平缓而坚定,试图安抚关羽和张飞的情绪:“二位将军,稍安勿躁。主公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戏志才顿了顿,继续说道:“王鹤的‘猎鹰’部队、赵云将军、典韦将军,都跟随在主公身边,时刻保护着主公的安全。若真有什么紧急情况,‘猎鹰’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 戏志才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他对陆恒的安危有着十足的把握。 然而,张飞却并不买账,他依旧焦躁不安,大声嚷嚷道:“不行!俺老张不放心!万一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俺老张……俺老张……” 张飞说到激动处,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叮当”的声响。 “俺老张这就点齐兵马,杀奔洛阳!要是大哥真出了什么事,俺老张定要将那狗屁皇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张飞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厅堂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关羽虽然也担心陆恒的安危,但他比张飞要冷静得多。 他知道,张飞的这番话,不过是气话,当不得真。 若是真的杀奔洛阳,不仅救不了陆恒,反而会给陆恒带来更大的麻烦。 关羽眉头紧锁,呵斥道:“三弟!休得胡言乱语!你这般口无遮拦,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岂不是要给大哥招来杀身之祸?!” 关羽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让张飞的气焰顿时消减了不少。 戏志才也趁机劝说道:“三将军,二将军所言极是。此时此刻,我们更要冷静,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戏志才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部署。一旦主公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并立刻派人前去支援接应。” 戏志才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关羽和张飞听了戏志才的话,心中的焦躁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但他们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最终,关羽和张飞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悻悻地离开了太守府衙。 他们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陆恒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 洛阳城 豪华的马车内,何进正襟危坐,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他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扫视着坐在对面的陆恒。 何进的语气热情而诚恳,仿佛真的对陆恒充满了欣赏:“陆太守,久仰大名啊!你在云中抗击鲜卑,保境安民,功勋卓着,实在是令何某敬佩不已!” 何进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颔首,表示对陆恒的赞赏。 陆恒则坐在何进的对面,脸上保持着一贯的谦和与谨慎。 他微微欠身,拱手回礼,语气不卑不亢:“大将军过誉了。陆恒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实在不敢当大将军如此夸赞。” 陆恒的语气虽然谦虚,但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暗中观察着何进的一举一动。 何进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陆恒的警惕,他继续热情地说道:“陆太守此次入京述职,想必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吧?” 何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想看看陆恒的反应。 陆恒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何进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陆恒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陆恒确实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传言,说我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纯属小人诬陷。” 陆恒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何进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何进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车厢都微微颤抖。 “岂有此理!这帮小人,竟然敢如此污蔑陆太守!简直是目无王法!” 何进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仿佛真的在为陆恒打抱不平。 他义愤填膺地说道:“陆太守放心,何某一定会为你做主,彻查此事,还你一个清白!” 何进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他真的会为陆恒伸张正义。 陆恒看着何进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却更加警惕。 他知道,何进这番话,不过是场面话,当不得真。 陆恒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感激的神情:“多谢大将军仗义执言!陆恒感激不尽!” 陆恒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拱手施礼,表示对何进的感谢。 马车缓缓驶入大将军府,停在了府邸的正门前。 何进率先走下马车,然后热情地邀请陆恒进入府邸。 “陆太守,请!” 何进的声音洪亮而热情,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陆恒跟在何进的身后,走进了大将军府。 只见府邸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都显示着何进的权势和地位。 府邸内的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其严密。 何进将陆恒带到了一处宽敞的厅堂,然后吩咐下人准备酒宴。 “陆太守,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何某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场接风宴,为你洗尘!” 何进的语气热情而豪爽,仿佛真的把陆恒当成了贵客。 很快,酒宴便准备好了。 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何进热情地招呼陆恒入座,然后亲自为陆恒斟酒。 “陆太守,请!” 何进举起酒杯,向陆恒示意。 陆恒也举起酒杯,与何进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进开始向陆恒介绍几位坐在席间的,他府中的重要人物。 “陆太守,这位是我的心腹幕僚,郑泰,郑公业。” 何进指着一位身材瘦削,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说道。 陆恒连忙起身,向许攸拱手行礼:“见过郑先生。” 郑泰也起身还礼,态度谦和。 “这位是我的爱将,张璋。” 何进又指着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武将说道。 陆恒再次起身,向张璋拱手行礼:“见过张将军。” 张璋也起身还礼,态度豪爽。 陆恒一一见礼,暗中观察着这些人物,试图判断何进阵营的实力和构成。 何进频频举杯,与陆恒推心置腹地交谈,言语中充满了拉拢之意。 “陆太守,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是令人敬佩啊!何某非常欣赏你,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共同辅佐朝廷!” 何进的语气诚恳而热情,仿佛真的对陆恒充满了期待。 陆恒则巧妙地应对着何进的拉拢,既不明确拒绝,也不完全接受,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大将军过誉了。陆恒不过是一介武夫,只懂得带兵打仗,对于朝廷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 陆恒的语气谦虚而谨慎,仿佛真的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 何进见陆恒不为所动,便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陆恒对朝廷局势的看法,以及对十常侍的印象。 “陆太守,你对当今朝廷的局势,有何看法?” 何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想看看陆恒的立场。 陆恒则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既批评了朝廷的腐败现象,也肯定了十常侍在某些方面的作用,力求不得罪任何人。 “大将军,陆恒认为,当今朝廷,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吏治腐败,官员贪污等等。但是,十常侍在维护朝廷稳定方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陆恒的语气平缓而客观,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何进对陆恒的回答颇为满意,他认为陆恒是一个聪明且识时务的人。 “陆太守所言极是。当今朝廷,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来匡扶社稷,整顿朝纲!” 何进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仿佛真的把陆恒当成了自己的知己。 宴席气氛融洽,宾主尽欢,何进表现得非常热情友好。 宴席结束后,何进亲自将陆恒送到了府邸内的一处客房。 “陆太守,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明日,何某会安排你面见陛下,为你洗刷冤屈!” 陆恒在何进府邸的客房内安顿下来,心中却依然保持着警惕。 他总觉得,何进的热情有些过分,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赵云、典韦和皇甫嵩也一同入住何进府邸,他们对何进的态度也有些疑虑。 皇甫嵩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他提醒陆恒:“陆大人,何进虽然是外戚重臣,手握兵权,但他为人优柔寡断,容易受到他人影响,万万不可完全信任他。” 皇甫嵩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知道,皇甫嵩的提醒非常重要,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被何进的热情所迷惑。 “皇甫将军放心,陆恒心中有数。在何进府邸期间,我会保持低调谨慎,暗中观察局势,绝不会轻举妄动。” 陆恒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101章 面圣 何进一大早就来到了陆恒休息的客房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陆太守,可曾起身?” 何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又努力维持着应有的沉稳。 陆恒早已穿戴整齐,昨夜虽在何进府上,他却并未完全放松警惕,衣甲并未完全卸下。 听到何进的声音,陆恒上前打开房门,拱手道:“大将军,有何吩咐?” 何进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上下打量了陆恒一番,似乎在确认陆恒的状态。 “陆太守,陛下已经同意接见你了,时间就定在今日早朝。” 何进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面见陛下之时,陆太守务必要小心谨慎,言辞得体,切不可有丝毫冲撞圣驾之处。” 何进反复叮嘱,生怕陆恒年轻气盛,在朝堂之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陆恒心中冷笑,这何进,表面上是在为自己着想,实际上,恐怕是担心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吧。 不过,陆恒也明白,面见汉灵帝,的确是此次入京最为关键的一步。 稍有不慎,不仅无法洗刷冤屈,反而可能万劫不复。 “多谢大将军提醒,陆恒定当谨记在心。” 陆恒语气恭敬,态度诚恳,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何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陆恒,一同前往皇宫。 一路上,何进都在不停地向陆恒灌输着面见皇帝的注意事项,以及各种宫廷礼仪。 陆恒表面上认真听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局面。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觐见,更是一场政治博弈。 自己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博弈中取得胜利。 皇宫巍峨,金碧辉煌,处处都彰显着皇家威仪。 陆恒跟随何进,穿过一道道高大的宫门,走过一条条蜿蜒的回廊。 每走一步,陆恒都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皇权的威严,也来自于未知的危险。 终于,他们来到了汉灵帝接见大臣的殿堂——嘉德殿。 殿堂之上,汉灵帝刘宏高坐在龙椅之上。 他面色苍白,带着一丝病态,眼神中却闪烁着精明与猜疑。 陆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恭敬地行礼。 “云中太守陆恒,奉旨入京,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恒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汉灵帝微微抬了抬手,声音略显沙哑无力:“平身吧。” “你就是在云中大破鲜卑的陆恒?” 汉灵帝的目光落在陆恒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陆恒缓缓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正是臣。” “臣在云中,幸得将士用命,百姓支持,才侥幸击退鲜卑,保得一方平安。” 陆恒语气谦逊,将功劳归功于将士和百姓。 汉灵帝微微颔首,似乎对陆恒的回答还算满意。 “你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功绩,实属难得。” 汉灵帝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但是,有人上书弹劾你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此事你作何解释?” 汉灵帝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陆恒,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殿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陆恒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紧张,沉声说道:“陛下明鉴,臣对大汉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 “臣在云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抵御外敌。” “至于拥兵自重,更是无稽之谈!臣麾下的兵马,皆是朝廷所拨、当地招募或忠勇之士相投,臣从未私自招募过一兵一卒!” 陆恒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开始详细地讲述自己在云中的经历,从如何收复失地,到如何训练军队,再到如何击败鲜卑。 他将每一个细节都娓娓道来,力求让汉灵帝相信自己的清白。 陆恒一边陈述,一边暗中观察着汉灵帝的表情。 他发现,汉灵帝的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怀疑。 陆恒知道,单凭自己的辩解,恐怕很难完全打消汉灵帝的疑虑。 就在这时,殿堂之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 “陛下,十常侍张让大人到!” 随着声音,一个身穿华丽宦官服饰的身影,缓缓走进了殿堂。 正是十常侍之首,张让。 张让脸上带着阴柔的笑容,他先是向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陆恒。 那目光中,充满了阴冷与敌意。 张让的出现,让陆恒心中一沉。 他知道,张让在皇甫嵩送到云中那一刻起就已经与自己是死敌了,此次前来,必定是来者不善。 “陛下,奴婢也听闻了陆恒拥兵自重之事。” 张让尖着嗓子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查啊!” 张让的话语,明显是在火上浇油。 他故意将“拥兵自重”四个字咬得很重,加剧汉灵帝对陆恒的猜疑。 汉灵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张让,问道:“阿父,你有什么看法?” 张让躬身说道:“陛下,奴婢以为,此事应当彻查!若是陆恒果真有谋反之心,必须严惩不贷!” 张让的话,让殿堂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就在这时,谏议大夫刘陶站了出来。 他走到殿堂中央,向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陛下,臣以为,陆恒将军北御鲜卑,守卫边疆,屡立战功,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绝不可听信某人之言而妄加罪名!” 刘陶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在殿堂中回荡。 他开始为陆恒辩解,历数陆恒的功绩,反驳张让的指控。 张让见刘陶站出来为陆恒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冷笑一声,说道:“刘大人,你如此袒护陆恒,莫非与他有什么勾结不成?” 张让的话,诛心至极。 他竟然暗示刘陶与陆恒勾结,这无疑是在给刘陶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刘陶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张让,怒斥道:“张让,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刘陶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与人勾结谋反?!” 刘陶和张让,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争吵不休。 汉灵帝看着争吵的二人,心中更加烦躁。 他最讨厌的就是朝上大臣之间的争斗,这让他感到头疼不已。 “够了!” 汉灵帝猛地一拍龙椅,怒喝一声。 “朕让你们来,是商议国事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汉灵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让殿堂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刘陶和张让都吓得不敢再说话,连忙跪倒在地,请罪。 汉灵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将目光再次落在陆恒身上,沉声说道:“陆恒,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若真如你所说,是被人诬陷,可有证据证明?” 陆恒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密信,双手捧着,呈给汉灵帝。 “陛下,臣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恒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此乃王均写给杨秀的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王均如何勾结杨秀,如何设计陷害臣的阴谋!” 第102章 结盟 陆恒将那封密信呈上之后,心跳如擂鼓,表面却竭力维持着平静。 他知道,这封信,将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 汉灵帝刘宏缓缓展开那封皱巴巴的密信,原本略带病态的苍白面容,随着目光在信笺上游移,渐渐变得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张让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密信的内容,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恒竟然还留了这一手! 张让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悄悄地向后挪动脚步,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汉灵帝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好!好一个王均!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诬陷朝廷命官!”汉灵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充斥着怒火,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 那封密信,被汉灵帝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那不是一封信,而是王均本人。 整个嘉德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汉灵帝的雷霆之怒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让见状,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尖着嗓子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此事奴婢毫不知情,定是那王均擅作主张,与奴婢无关啊!” 张让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看汉灵帝的脸色。 陆恒看着张让这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心中冷笑连连。 这阉贼,平日里作威作福,欺上瞒下,如今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汉灵帝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让,心中的怒火却并未完全消散。 但他又想到,张让毕竟是自己最宠信的“阿父”,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这件事情,张让或许真的不知情呢? 想到这里,汉灵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柔声说道:“让父,起来吧。你对朕的忠心,朕岂能不知?这件事情,定是那王均一人所为,与你无关。” 汉灵帝的话,让张让如蒙大赦。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张让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站到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汉灵帝的目光再次转向陆恒,说道:“陆恒,王均诬陷你一事,朕已经知晓。朕下旨,将王均革职查办,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同时,朕命人彻查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清白!” 汉灵帝的话,掷地有声,在嘉德殿内回荡。 陆恒闻言,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自己暂时度过了这一劫。 但是,陆恒也明白,这仅仅是开始。 张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自己。 自己必须步步为营,小心应对,才能在这场政治斗争中生存下去。 陆恒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跪倒在地,向汉灵帝叩首谢恩:“臣陆恒,叩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恒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汉灵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恒,微微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示意陆恒退下。 陆恒缓缓起身,跟在何进的身后。 直到早朝结束,便退出了嘉德殿。 离开皇宫的路上,陆恒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他看到了一旁焦急等待的刘陶,连忙上前,双手抱拳,深深一揖,由衷地感谢道:“刘大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多亏您仗义执言,陆恒感激不尽!” 刘陶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他轻轻拍了拍陆恒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陆太守,老夫观你气度不凡,绝非池中之物。日后,还望你能继续为国效力,不负圣恩。” 说完,刘陶便转身离去,留下陆恒一人在原地思索。 何进看着陆恒与刘陶道别,脸上露出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凝重。 他走到陆恒身边,立马热情地说道:“陆太守,恭喜你洗刷冤屈!走,咱们回府,本将军为你设宴庆贺!” 陆恒点了点头,再次向何进表示感谢。 何进的马车再次停在了大将军府门前。 刚一进府,何进便吩咐下人准备酒宴。 这一次的宴席,比昨日更加丰盛,更加隆重。 何进、陆恒、皇甫嵩、赵云、典韦等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 桌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何进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说道:“陆太守,今日你沉冤得雪,可喜可贺!来,本将军敬你一杯!” 陆恒也举起酒杯,与何进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宴席之上,气氛热烈而融洽。 何进再次表达了对陆恒的欣赏和拉拢之意。 他看着陆恒,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说道:“陆太守,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能,实在是难得啊!本将军非常欣赏你,希望你能入我帐下,与我一同辅佐朝廷!” 何进的语气诚恳而真挚,仿佛真的把陆恒当成了自己人。 陆恒心中明白,何进这是在向自己抛出橄榄枝。 但是,陆恒并没有立刻答应何进的邀请。 他知道,何进虽然位高权重,但为人优柔寡断,容易受到他人影响。 更何况,何进与十常侍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若是贸然加入何进的阵营,恐怕会卷入更深的政治漩涡。 陆恒微微一笑,语气委婉地说道:“大将军的美意,陆恒心领了。只是,陆恒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恐怕难以胜任大将军的重托。” 陆恒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明确拒绝何进的邀请,也没有完全接受。 何进见陆恒没有明确表态,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并没有强求。 他知道,像陆恒这样的人才,不可能轻易被自己收服。 何进笑了笑,说道:“陆太守不必过谦。本将军相信,以你的才能,定能在朝廷中大有作为。这样吧,本将军与你结为盟友,共同对抗十常侍,如何?” 何进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他想先与陆恒建立同盟关系,然后再慢慢拉拢陆恒。 陆恒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与何进结盟,可以暂时避免与十常侍直接冲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陆恒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将军如此信任陆恒,那陆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进见陆恒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心中大喜。 他再次举起酒杯,说道:“好!陆太守果然爽快!来,干杯!” 第103章 圣旨突至 太行山脉,蜿蜒如龙,横亘于天地之间。山中林木葱茏,遮天蔽日,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落在湿润的泥土上。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宛如低语。 上党郡南,太行山余脉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此刻却是一片肃杀之气。五千身披玄甲的骑兵静静地驻扎在此,战马低头啃食着青草,发出轻微的咀嚼声。为首一员将军,身形魁梧,精神矍铄,双目如电,正是黄忠。 他们正是奉了戏志才之命,秘密绕过上党郡的高都城和天井关,潜伏至此的五千大秦铁骑。戏志才深谋远虑,早在陆恒出发前往洛阳之时,便已料到此行可能危机四伏,故而派遣黄忠领兵前来接应,同时配合荀攸、郭嘉的情报组织,随时应对洛阳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 “将军,这都多少天了,主公那边还没消息传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一名年轻的副将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山谷中的宁静。他脸上带着焦急,显然对陆恒的安危十分担忧。 黄忠眉头微皱,他何尝不担心陆恒的安危?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急什么?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岂会轻易出事?”黄忠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说了,有王鹤的‘猎鹰’在,真有情况,消息早就传回来了。” 黄忠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匹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身穿便装,风尘仆仆,正是“猎鹰”部队的成员。 “报——”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黄忠禀报道:“禀黄将军,洛阳传来消息!” 黄忠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快说!主公那边情况如何?” 骑士喘了口气,说道:“主公在洛阳一切安好,只是……”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黄忠心中一沉,追问道:“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十常侍对主公多有猜忌,大将军何进虽然与主公结盟,但态度暧昧,主公在洛阳的处境,并不乐观。”骑士终于将话说完。 黄忠听了,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继续密切关注洛阳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诺!”骑士领命而去。 黄忠望着骑士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洛阳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主公此行,当真是步步惊心啊!” …… 洛阳城,繁华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一家新开张的酒楼,名为“悦来客栈”,生意异常火爆。酒楼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二楼一间雅间内,几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正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他们正是荀攸、郭嘉安插在洛阳的情报组织的线人,负责收集洛阳城内的各种情报。 “听说了吗?主公在朝堂之上,当众揭穿了王均的阴谋,让陛下龙颜大怒!”一名男子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这事儿谁不知道啊?现在整个洛阳城都传遍了!”另一名男子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我听说,主公虽然暂时脱险,但十常侍和何进,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主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那可不一定!”又一名男子插嘴道:“我听说,主公已经和何进结盟了,有何进在,十常侍也不敢太过分。” “结盟?哼,我看未必!”先前那名男子冷笑一声,说道。“何进那人,出了名的优柔寡断,墙头草,两边倒,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一名年纪稍长的男子连忙制止了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主公还在城中,咱们可不能让主公出事!” “对了,我这里有个重要消息。”那名年纪稍长的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戏军师已经派黄忠将军领兵前往上党郡南部接应主公了,咱们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主公。” “这事儿交给我吧。”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自告奋勇地说道。“我认识‘猎鹰’的人,我去找他们。” …… 洛阳城,驿站。 陆恒正坐在房间内,与赵云、典韦二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子龙,典韦,你们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陆恒问道。 赵云思索片刻,说道:“主公,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尽快离开洛阳,返回云中。洛阳乃是是非之地,久留无益。” 典韦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俺老典也觉得,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这洛阳城里,到处都是阴谋诡计,俺老典看着就烦!” 陆恒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赵云和典韦异口同声地问道。 陆恒解释道:“我们此次入京,虽然洗刷了冤屈,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十常侍和何进,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赵云和典韦听了,都觉得陆恒说的有道理。 “那主公,我们该怎么办?”赵云问道。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说道:“我们不仅不能走,还要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赵云和典韦都有些惊讶。 陆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让十常侍和何进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陆恒,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主公,是我,王鹤。”王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恒示意赵云去开门。 王鹤走进房间,向陆恒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主公,刚刚收到消息,戏军师已经派黄忠将军领兵前往上党郡南部接应我们了。” 陆恒听了,顿时大喜过望。他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好!戏先生果然考虑周到!有了黄忠将军接应,我们在洛阳,便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赵云和典韦也兴奋不已,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主公,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王鹤问道。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时机成熟,再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正当陆恒等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大人可在?陛下有口谕!”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恒等人闻言,连忙起身,走到门外。 只见一名身穿宦官服饰的太监,正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份圣旨。 “陆大人,陛下有口谕,宣皇甫嵩将军进宫觐见!”那名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陆恒等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惊。 皇甫嵩进宫?这个时候?汉灵帝要干什么? 皇甫嵩却显得很平静,他上前一步,接过圣旨,说道:“臣,皇甫嵩,接旨!” 那名太监将圣旨交给皇甫嵩,然后便转身离去。 陆恒等人看着皇甫嵩,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皇甫将军,陛下这个时候宣您进宫,恐怕……”陆恒欲言又止。 皇甫嵩微微一笑,说道:“陆大人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分寸。” “将军,我等陪您一同进宫!”赵云和典韦同时说道。 皇甫嵩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陆大人。老夫一人进宫,足矣。” 说完,皇甫嵩便转身离去,留下陆恒等人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第104章 曹操 嘉德殿内,熏香袅袅。 汉灵帝刘宏半倚在柔软的胡床上,身旁环绕着几名娇媚的宫女。有的为他轻轻捶腿,有的为他剥着葡萄,还有的为他摇着羽扇,送来阵阵凉风。 皇甫嵩站在殿下,目不斜视。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杆标枪,即便面对这奢靡的景象,也未曾有丝毫动容。 “皇甫爱卿,一路辛苦了。”刘宏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为陛下分忧,臣不敢言苦。”皇甫嵩拱手道。 刘宏微微颔首,随手拿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他咀嚼了几下,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又拿起一颗,递给身旁的宫女。宫女受宠若惊,连忙张开樱桃小口,将葡萄含住。 刘宏看着宫女娇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转过头,看向皇甫嵩,问道:“爱卿在云中,可曾与陆恒有私交?” “回陛下,私交确实有。”皇甫嵩答道,语气平静。 “哦?”刘宏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依爱卿之见,陆恒此人如何?” 皇甫嵩略作沉吟,说道:“陆太守年轻有为,治军有方。云中百姓,皆称颂其恩德。” “只是称颂恩德?”刘宏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可曾听闻,他有拥兵自重之嫌?” 皇甫嵩心中一凛,他知道,汉灵帝这是在试探自己。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绝无此事!陆太守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臣在云中,亲眼所见,陆太守不仅击退了鲜卑单于和连的进犯,保卫了大汉边疆,还将云中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此等功绩,岂是拥兵自重之人所能为?” 皇甫嵩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将自己在云中的所见所闻,一一向汉灵帝禀报,力求让汉灵帝相信陆恒的清白。 刘宏听着皇甫嵩的陈述,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么说,陆恒确实是个忠臣?”刘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陛下圣明!”皇甫嵩再次拱手道,“陆太守之忠心,天地可鉴!” 刘宏沉默了片刻,他看着皇甫嵩,突然问道:“皇甫爱卿,你觉得,是留在云中好,还是留在朝中好?” 皇甫嵩心中一惊,他知道,这又是汉灵帝的试探。他略作思索,回答道:“臣乃大汉臣子,无论身处何地,皆当为陛下效力。若陛下命臣留在朝中,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若陛下命臣前往云中,抵御外敌,臣亦绝不推辞!” 皇甫嵩的回答,滴水不漏。他既表达了自己对汉灵帝的忠心,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刘宏微微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说道:“爱卿忠心可嘉,朕心甚慰。你且退下吧。” “臣,告退!”皇甫嵩向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嘉德殿。 …… 大将军府,议事厅。 何进高坐于主位之上,眉头紧锁。他刚刚收到消息,皇甫嵩被汉灵帝召进了宫中。 “陛下这个时候召见皇甫嵩,究竟是何用意?”何进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大将军,依属下之见,陛下恐怕还是放心不下陆恒。”一个声音在何进身旁响起。 何进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首席幕僚,袁绍袁本初。 袁绍身穿一袭青衫,头戴纶巾,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他出身于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乃是当世有名的世家子弟。 “本初,你觉得,陛下会在皇甫嵩那里,找到陆恒的破绽?”何进问道。 袁绍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陛下对陆恒的猜忌,由来已久。此次召见皇甫嵩,无非是想从侧面了解陆恒的情况。若是皇甫嵩稍有不慎,说错了话,恐怕就会给陆恒带来麻烦。” “哼,这个陆恒,还真是麻烦!”何进冷哼一声,说道,“本将军与他结盟,本是为了对付十常侍,可不想被他牵连。” “大将军,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另一个声音响起。 何进转头一看,说话之人乃是曹操曹孟德。 曹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但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强干的气息。他出身于宦官之家,虽然地位不高,但却颇有才干,深得何进的赏识。 “孟德,你有何话,但说无妨。”何进说道。 曹操拱了拱手,说道:“大将军,属下以为,陆恒虽然年轻,但却颇有能力。此次他能够洗刷冤屈,足以证明他的不凡。如今陛下对陆恒猜忌,正是我们拉拢陆恒的好时机。若是我们能够在这个时候,给予陆恒一些帮助,定能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日后为我们所用。” 曹操的话,让何进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曹操说的有道理。陆恒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对自己来说,将是一大助力。 但是,何进又有些犹豫。他担心,若是自己过分帮助陆恒,会引起汉灵帝的不满,反而得不偿失。 “孟德,你的建议,本将军会考虑的。”何进说道,“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大将军,属下以为,此事不宜拖延。”曹操继续劝说道,“十常侍对陆恒恨之入骨,定会想方设法地陷害他。我们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就晚了。” 何进摆了摆手,打断了曹操的话。他说道:“孟德,你不必多言。本将军自有分寸。” “此事,就先让陆恒和十常侍斗上一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何进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景象。 曹操见何进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为陆恒感到惋惜。 “大将军英明!”袁绍向何进拱了拱手,说道,“属下相信,在大将军的运筹帷幄之下,定能将十常侍和陆恒玩弄于股掌之间。” 何进得意地笑了笑,他捋了捋胡须,说道:“本初,你且看着吧。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曹操看着何进和袁绍得意的模样,心中更加失望。他知道,何进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错失一个绝佳的机会。 “唉……”曹操长叹一声,他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袁绍见曹操离去,也向何进告辞。他走到曹操身边,拍了拍曹操的肩膀,轻声说道:“孟德,大将军自有他的打算,你不必太过在意。” 曹操苦笑一声,说道:“本初兄,我只是觉得,大将军错失了一个好机会。若是我们能够与陆恒联手,定能将十常侍一网打尽。可惜,大将军却执意要坐山观虎斗,实在是令人惋惜。” 袁绍摇了摇头,说道:“孟德,你还是太年轻了。政治斗争,岂是儿戏?大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即可。” 说完,袁绍便转身离去,留下曹操一人在原地,独自叹息。 第105章 传信 驿站内,气氛有些压抑。 皇甫嵩离去已有两三个时辰,却迟迟未归。陆恒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隐隐不安。赵云、典韦分立两侧,也是一脸凝重。 “主公,皇甫将军不会有事吧?”赵云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担忧。 “难说。”陆恒眉头紧锁,“陛下召见,吉凶难料。皇甫将军之前毕竟是从洛阳天牢逃脱,若陛下旧事重提……” 典韦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要是那昏君敢为难皇甫将军,俺老典第一个不答应!” 陆恒瞪了典韦一眼:“休得胡言!这里是洛阳,不是云中,岂容你放肆?” 典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正当陆恒焦躁不安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王鹤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皇甫将军回来了!”王鹤禀报道。 陆恒心中一喜,连忙迎了出去。 只见驿站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身镶金嵌玉,车帘上绣着五爪金龙,彰显着皇家的威严。皇甫嵩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皇甫将军,您……”陆恒刚要开口询问,却被一名尖嗓子的太监打断。 “皇甫将军,陛下有旨!”那太监手捧圣旨,站在马车旁,声音尖锐刺耳。 皇甫嵩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准备接旨。 那太监却并未直接宣读圣旨,而是继续说道:“陛下感念皇甫将军劳苦功高,特赐将军府邸一座,并已将将军家眷安顿妥当,将军不必再居于这小小驿站了。” 皇甫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看陆恒,又看了看赵云、典韦,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恒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臣,皇甫嵩,接旨。”皇甫嵩躬身接过圣旨,语气平淡。 那太监将圣旨交给皇甫嵩,便退到一旁,示意皇甫嵩可以离开了。 皇甫嵩转身对陆恒说道:“陆大人,看来老夫要先行一步了。” 陆恒连忙说道:“皇甫将军,这……” 皇甫嵩摆了摆手,打断了陆恒的话:“陆大人不必多言,老夫明白。” 他深深地看了陆恒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子龙,典韦,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好陆大人。”皇甫嵩吩咐道。 “将军……”赵云和典韦还想说什么,却被皇甫嵩严厉的目光制止。 皇甫嵩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几名亲兵,跟随那太监,登上了皇宫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驿站,扬起一阵尘土。陆恒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皇宫的马车,金碧辉煌,却像一座移动的牢笼,将皇甫嵩带离了他们的视线。而皇甫嵩与陆恒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交汇,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主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云忍不住问道。 陆恒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此举,看似恩赏,实则软禁。皇甫将军的家眷也被安顿在府邸,这分明是拿家人来要挟他。” 典韦怒道:“这昏君,真是卑鄙!” 陆恒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陛下对我的猜忌并未消除,反而更加深了。皇甫将军被调离,我等在洛阳,更是孤立无援。” “主公,那我们该怎么办?”赵云问道。 陆恒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在洛阳待得越久,就越危险。十常侍不会善罢甘休,何进又态度暧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洛阳。” “可是,主公,我们该如何离开?”王鹤问道,“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们擅自离开,岂不是抗旨不遵?”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说道:“我们不能擅自离开,但我们可以让陛下主动下旨,让我们离开。” “主公的意思是……”赵云和典韦都有些疑惑。 陆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山人自有妙计。”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洛阳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逐渐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几处零星灯火,在夜色中摇曳。 驿站内,陆恒房间内却依旧灯火通明,烛光摇曳,将他身影映在墙上,拉得修长。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王鹤如同鬼魅般潜入房间,无声无息,仿佛融入了这浓稠夜色。他躬身一礼,动作干净利落。 “主公深夜相召,不知有何吩咐?”王鹤声音压得很低,像夜风拂过树梢,轻不可闻。 陆恒微微颔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桌上缓缓取出一张纸条。他将纸条递给王鹤。 “王鹤,此信,你务必亲自带人,星夜兼程,送回云中,交到戏军师手中。”陆恒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鹤双手接过纸条,小心展开。借着昏黄烛光,只见上面四行字迹,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异族叩关,北上御敌,若遇变故,见机行事” “主公,这……”王鹤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恒轻轻抬手,制止了王鹤话语。他走到王鹤身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那力道,像是要把所有信任与期盼都传递过去。 “王鹤,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小可,唯有你亲自走一趟,我才放心。”陆恒目光灼灼,注视着王鹤,“切记,此信必须亲手交到戏志才手中,万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更不能有半点闪失!” 王鹤将纸条紧紧攥在手中。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沉声应道:“主公请放心,属下便是粉身碎骨,也定将此信安全送达!” “好!”陆恒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一路之上,务必小心谨慎,切莫暴露行踪。” “属下遵命!”王鹤再次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出鞘利剑。 随后,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地面上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足迹。 陆恒独自站在房间内,烛光摇曳,将他身影拉得忽明忽暗。他望着王鹤消失方向,久久伫立,心中默默祈祷: “但愿此行顺利……志才收到信后,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第106章 张辽 洛阳,袁府。 夜色如墨,袁府内却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的大厅内,气氛凝重而肃杀。几盏巨大的牛油烛摇曳着,将人影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张牙舞爪的鬼魅。 主位之上,坐着的并非袁逢,而是他的长子袁基。袁基面色沉静,抱拳道:“诸位,家父身体抱恙,今日由我代为主持。” 王允、杨彪、司马防三人分坐两侧。王允,王家代表,面色阴沉;杨彪,杨家代表兼侍中,神情凝重;司马防,司马家代表兼治书御史,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袁公子,深夜相召,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杨彪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他身居侍中之位,对朝中动向最为敏感。 袁基环视一周,缓缓开口:“诸位,刚刚得到消息,我们藏于太平道巨平城的内线……唐周,死了。” “什么?!” “这……” “怎么会?” 三人皆是一惊。唐周是他们安插在太平道的重要棋子,负责监视张角动向,并适时推波助澜。他的死,对世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杨彪急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袁基将陆恒途经巨平城,剿灭唐周及其教徒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又是这个陆恒!”王允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嗡嗡作响。“这小子,怎么处处与我们作对?先是坏了王均的好事,现在又……” 司马防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问道:“王公,派去五原郡的王均,栽赃计划可曾成功?” 王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说道:“栽赃已成,陛下已对陆恒起了疑心。只需稍加运作,定能让他万劫不复!” “可惜,王均那封密信……”王允恨恨地说道,“若非被陆恒找到,这次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杨彪眉头紧锁,问道:“诸位,太平道那边,是否还需要派人监视?” “不必了。”袁基摇了摇头,“张角羽翼渐丰,已成气候。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司马防附和道,“让张角再闹腾一番,削弱皇室对地方的控制。待天下大乱之时,便是我们世家拨乱反正之日!” “哈哈哈……” “正是此理!” “到时候,让皇室那帮蠢货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大厅内,响起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对皇权的蔑视,对未来的野心。 袁基看着眼前这几位世家代表。王允的阴狠,杨彪的谨慎,司马防的老谋深算,尽收眼底。他心中冷笑,这帮老狐狸,真以为能与我袁家平起平坐? “诸位,夜已深,请回吧。”袁基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允、杨彪、司马防三人起身告辞。 袁基亲自将三人送出府门,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 “哼,想与我袁家争天下?痴心妄想!”袁基转身回到府内,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阴森。 云中城 云中军武场上,校场中央,整齐列队的士兵们手持长矛,随着鼓点声,整齐划一地刺出。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回荡在整个云中城上空。 关羽身披绿色战袍,手按腰间佩剑,丹凤眼微微眯起,注视着眼前这群挥汗如雨的士兵,他那长长的美髯随风飘动,更显威严。 自从皇甫嵩将军离开云中郡,前往雁门关支援后,这训练新兵、整肃军纪的重任,便落在了他关云长的肩上。 关羽心中暗自思忖:“大哥将如此重任交托于我,我定当竭尽全力,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护佑云中百姓安宁!” 正当关羽沉思之际,一阵喧哗声从军营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关羽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守卫正拦着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双方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 关羽心中有些不悦,心想:“军营重地,岂容喧哗?成何体统!” 他迈开大步,朝着军营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还未等关羽走近,其中一名守卫便注意到了关羽,他连忙小跑过来,躬身行礼道:“将军,此人自称要投军,我等正要入内通报,您就来了。” 关羽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守卫,落在了那名汉子身上。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双臂粗壮,肌肉虬结,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他身穿一件粗布短衣,腰间束着一条麻绳,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虽然衣着简朴,但却难掩其身上散发出的英武之气。 关羽心中暗自点头:“此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倒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 他走到那汉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军营之外,为何喧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汉子感受到关羽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心中不由得一凛。 他连忙收敛了之前的些许焦躁,恭敬地抱拳行礼道:“在下雁门张辽,字文远,久闻云中陆太守仁义之名,更兼有抗击异族、保家卫国之心,特来投奔,还望将军收留!” 张辽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关羽的耳中。 关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捋了捋胡须,问道:“你便是雁门张辽?” 张辽再次抱拳,沉声道:“正是在下。” 关羽细细地打量着张辽,心中暗自思量。 他从大哥那听闻过张辽的名声,知道此人在雁门郡也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豪杰,武艺不俗,为人仗义。 只是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来到云中投军。 关羽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缓缓说道:“既是来投军,便需遵守军中规矩。你可知我军中规矩?” 张辽朗声答道:“愿听将军训示!”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我军中首重军纪,赏罚分明,绝不容许任何徇私舞弊之事。你若能遵守军纪,听从号令,我自会以礼相待。但你若敢违抗军令,扰乱军心,休怪我关某刀下无情!” 关羽说到最后,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一股凌厉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张辽感受到这股杀气,心中不由得一颤,但他却并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胸膛,朗声说道:“张辽既来投军,自当遵守军中规矩,听从将军号令,若有违背,甘愿受罚!” 关羽见张辽如此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微微颔首,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暂且收下你。” “谢将军!”张辽再次抱拳行礼,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第107章 两张较技 “嚯!好气势!” 张辽刚踏入云中军武场,便被眼前景象震撼。数千兵卒,或持长矛,或握环刀,或挽强弓,排列成整齐方阵,随着鼓点声,整齐划一地操练。 “杀!杀!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汇聚成一股无形气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都捅个窟窿。张辽只觉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加入其中,与这些兵卒一同操练。 “这云中军,果然名不虚传!”张辽心中暗叹,“怪不得陆太守能屡次击败异族,有此精兵,何愁外敌不破?” 关羽将张辽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颇为自得。他领着张辽,沿着军武场边缘,缓缓而行,边走边介绍。 “这军武场,分为操练区、器械区、马厩、靶场等多个区域,可同时容纳万人操练。”关羽指着远处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说道,“那边是兵卒营房,每间可住十人。营房内设有火炕,冬暖夏凉,保证兵卒能得到充分休息。” 张辽看得连连点头,心中对陆恒更加敬佩。他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军营,但像云中军这般,处处为兵卒着想的,却是绝无仅有。 “军中伙食如何?”张辽忽然问道。 关羽哈哈一笑,说道:“我云中军的伙食,那可是出了名的好!顿顿有肉,管饱!” “哦?”张辽有些不信,“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顿顿有肉?” 关羽得意地说道:“主公说了,兵卒乃是军中根本,只有让他们吃饱穿暖,才能有精力操练,才能上阵杀敌!为此,主公特意从并州、冀州等地,调集了大批粮草,保证军中供应。” “陆太守,当真是爱兵如子啊!”张辽感慨道。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翼德,你又来作甚?”戏志才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无奈。 “戏先生,俺就是想问问,大哥啥时候回来?”张飞那粗犷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你这黑厮,都问了多少遍了?主公自有安排,你急什么?”戏志才没好气地说道。 “俺这不是担心大哥嘛!”张飞嘟囔道,“洛阳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万一……” “呸呸呸!乌鸦嘴!”戏志才打断了张飞的话,“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岂会有事?你与其在这里瞎担心,不如多去练练兵!” “俺……”张飞还想说什么,却被戏志才一把拉住,“走走走,跟我去校场看看,关将军练兵练得如何了。” 两人说着,便朝着军武场走来。 关羽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戏先生。” “云长,练兵如何?”戏志才问道。 关羽微微一笑,说道:“一切顺利。” 他转头看向张辽,说道:“这位是雁门张辽,张文远,特来投军。” “这两位,一位是我云中郡丞戏志才,戏军师,一位是我三弟,张飞,张翼德。” “哦?”戏志才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文远之名,我亦有所耳闻。陆太守在云中,曾多次提及文远大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戏先生过誉了。”张辽谦虚地说道,“在下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先生如此夸赞。” “哈哈哈……”戏志才大笑起来,“文远不必过谦。以你之才,将来必成大器!” 一旁的张飞,却有些不服气了。他上下打量着张辽,见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心中便有些轻视。 “喂,你就是张辽?”张飞瓮声瓮气地问道,“听说你武艺不错?” 张辽看了张飞一眼,见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看便知是个猛将。他拱了拱手,说道:“略懂一些拳脚功夫。” “嘿嘿……”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俺老张最喜欢跟人比武了!要不,咱俩比划比划?” 张辽微微皱眉,说道:“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张飞瞪大了眼睛,“你怕了?” “我……”张辽一时语塞。 “翼德,休得胡闹!”关羽呵斥道,“文远初来乍到,岂能与你比武?” “二哥,俺就是想试试他的身手嘛!”张飞嘟囔道,“再说了,俺又不会伤了他。” 戏志才见状,笑着说道:“翼德,你若真想比武,也得有个规矩。这样吧,文远年纪尚小,你便让他两三招,如何?” 张飞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就这么定了!小子,俺让你三招!” 张辽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张将军乃是成名猛将,在下自然不是对手。但若说三招便败,却也未必。这样吧,我们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内,若我被张将军击倒,便算我输。” “哦?”张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小子,倒还有几分骨气!好,就依你!” 两人说定,便在军武场中央,摆开了架势。 周围的兵卒,听说有人要比武,都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关羽和戏志才,则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战。 “翼德,你可别下手太重了。”关羽提醒道。 “二哥放心,俺有分寸。”张飞咧嘴一笑,说道。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小子,准备好了吗?”张飞大喝一声,声如洪钟。 张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看招!” 张飞大吼一声,挥舞着碗口大的拳头,朝着张辽猛扑过去。 他这一拳,势大力沉,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张辽一拳打飞。 张辽却不慌不忙,身形一侧,避开了张飞的拳头。 “咦?”张飞有些惊讶,“你小子,身手还挺灵活的嘛!” 他一拳落空,并不气馁,紧接着又是一拳,朝着张辽的胸口捣去。 张辽再次闪身避开,同时一脚踢出,直奔张飞的下盘。 张飞反应极快,连忙收腿,同时一掌拍出,想要将张辽的腿拍开。 张辽却早有准备,他身形一转,绕到了张飞的身后,一拳朝着张飞的后背打去。 张飞只觉背后一阵风声袭来,连忙转身,一拳迎了上去。 “砰!” 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张辽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张飞却纹丝不动,他咧嘴一笑,说道:“小子,力气还挺大的嘛!”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便过了七八招。 张辽虽然身手灵活,但毕竟年纪尚小,力气不足,渐渐落入了下风。 “喝!” 张飞大喝一声,一拳朝着张辽的面门砸去。 张辽连忙举起双臂,挡住了张飞的拳头。 “砰!” 一声闷响,张辽只觉双臂一阵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第十招!” 张飞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朝着张辽的胸口踹去。 张辽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用双臂护住胸口。 “砰!” 又是一声闷响,张辽被张飞一脚踹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了出去。 张辽在空中翻转一圈,晃悠悠的落地站稳脚跟,后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文远!” 关羽和戏志才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你没事吧?”关羽扶起张辽,关切地问道。 张辽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你这黑厮,下手也太重了!”戏志才瞪了张飞一眼,说道。 “俺……俺没收住啊!”张飞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戏志才气得说不出话来。 “先生,不怪张将军。”张辽说道,“是在下技不如人。” “文远,你虽败犹荣。”戏志才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你能在翼德手下撑过十招,已是难能可贵了。” “是啊,文远。”关羽也说道,“你还年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戏先生,关将军夸赞。” 他站起身来,朝着张飞拱了拱手,说道:“张将军武艺高强,在下佩服!” 张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小子,也还不错。以后,你就跟着俺老张混吧!” “哈哈哈……” 周围的兵卒,都笑了起来。 …… 第108章 多事之夜 夜,如墨。洛阳城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唯有零星灯火,闪烁着微弱光芒。 王府,不似袁府那般金碧辉煌,却也透着一股世家大族的底蕴。 大厅内,几盏油灯努力驱散着黑暗,昏黄光线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扭曲而修长。 王允缓缓步入,步履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疲惫。 王盖,王允之子,早已等候多时,见父亲归来,忙迎上前,躬身问道:“父亲深夜归来,面色不佳,可是袁家急召,出了何等棘手之事?” 王允轻叹一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案几上早已备好却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缓缓开口,将袁基深夜告知唐周身死之事,细细道来。 王盖静静听着,眉头越锁越紧,待王允说完,他沉吟片刻,开口道:“父亲,太平道那些乱民,是否需要我王家暗中出手,稍加干预?”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不必。”王允摆了摆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声响,“一群乌合之众,疥癣之疾,何足挂齿?张角此人,或许有些蛊惑人心小手段,但终究目光短浅,难成气候。” 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屑,仿佛根本未将太平道放在眼里。 油灯跳动,火光明灭不定,映照着王允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更显深沉。 父子二人又将话题转到了陆恒身上。 王盖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神情,说道:“父亲,幸亏张让那阉竖自作聪明,以为王均是他安插棋子,主动将王均密信之事揽了过去,否则,陛下对我王家,恐怕不会像对张让这般轻易揭过。” 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还有一丝对张让鄙夷。 王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确是如此,此次倒是要‘多谢’张让。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冷:“这个陆恒,确实是一个心腹大患。此人不除,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王盖眼中掠过一抹阴狠,他压低声音,凑近王允,做了个斩草除根手势,低声问道:“父亲,不如……” 杀意,在昏暗大厅中弥漫。 王允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可鲁莽行事。陛下虽对陆恒心生芥蒂,但终究没有确凿证据。若是我等贸然出手,只怕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深沉:“此事,需从长计议。” “那……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王盖有些不甘心,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躁。 王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冷笑道:“自然不会。且让他再得意些时日。待张角揭竿而起,天下大乱之际,就是我世家崛起的时候,也是他陆恒命丧黄泉之时!” 王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连连点头:“父亲深谋远虑,孩儿佩服。”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恒身首异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 云中城太守府 夜色深沉,云中城太守府衙内,依旧灯火通明。 戏志才端坐书房,案牍上堆叠如山的公文,见证着他连日来的辛劳。他指尖轻揉着隐隐作痛太阳穴,眉宇间倦意难掩。 好在,各县陆续传来佳音——百姓过冬房屋修缮已毕,御寒粮草亦分发到位。这让戏志才紧绷神经稍稍松弛。 他长舒一口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心中宽慰:“这个寒冬,百姓应能平安度过。鲜卑贼寇南下所造成的伤痕,也能慢慢愈合了。” 倦意袭来,戏志才正欲起身回房歇息。 “沙沙……” 一阵细碎而急促脚步声,打破了府衙宁静。 戏志才心弦一动,目光如电,望向门口。 王鹤风尘仆仆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王鹤顾不得礼数,几步跨到戏志才面前,双手呈上一封密封信笺,声音急切,带着一丝颤抖:“戏军师,主公急信,十万火急!” 戏志才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接过信,指尖轻颤,迅速拆开。 信纸上,四行墨迹未干字迹,跃入眼帘: “异族叩关,北上御敌。” “若遇变故,见机行事。” “王鹤,”戏志才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虑,“你一路奔波,先去歇息。明日辰时,再来府衙见我。” 王鹤躬身领命:“喏!” 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戏志才缓缓放下信纸,眉头紧锁,如两道浓墨重笔,刻在额间。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主公此举,意欲何为?异族叩关……莫非鲜卑贼心不死,卷土重来?可这封信,为何不直达军营,反倒辗转送到我手中?” 一种强烈不安,如毒蛇般噬咬着戏志才心。 他猛地站起身,宽大衣袖带起一阵疾风,吹得桌上烛火摇曳不定。 “不好!”戏志才脸色大变,失声惊呼,“主公此行,怕已陷困局!”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急促声音在空旷书房内回荡:“来人!速速传令!” 一名秦锐士闻声而入,单膝跪地,抱拳应道:“军师有何吩咐?” 戏志才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火速传令郭嘉、辛毗、荀攸、关羽、张飞,即刻赶赴府衙议事!十万火急,不得有误!” “遵命!”秦锐士急忙领命,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府衙。 戏志才目光追随着士兵远去背影,心中焦灼如焚。 第109章 计出云中 太守府衙深处,烛火不安地跳动,将几道身影拉扯得又长又扭曲,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夜已深沉,刺骨寒气仿佛凝结在空气里,丝丝缕缕穿透窗棂缝隙,却驱不散屋内众人心头那股如同实质的焦灼。 戏志才端坐主位,苍白指节用力攥紧,几乎要陷进掌心,他视线凝固,仿佛要将那摇曳的烛火看穿。 不过半炷香功夫,辛毗、郭嘉、荀攸三人身影便接踵而至,脚步带着不寻常的急促。他们居所较近,一得传讯便立刻赶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问与深藏的忧虑。 紧接着,更沉重、更具压迫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甲胄叶片相互摩擦的“哗啦”轻响,关羽、张飞、凌操、郭子仪四将也自军营方向疾步而入。他们身上甲胄未卸,征尘未洗,显然是闻令即动,未敢片刻耽搁。 人刚迈过门槛,张飞那雷鸣般嗓音便轰然炸开,震得桌上茶盏嗡嗡作响:“戏先生!究竟怎么回事?俺大哥他……他可是出了什么状况?莫不是洛阳那起子宵小暗中下手!” 他声如洪钟,语气里的急切与担忧几乎要喷薄而出。 关羽立于张飞身侧,虽未立刻言语,但那双狭长凤目却牢牢锁定戏志才,微抿的唇线绷得笔直,透出一种压抑至极的躁动。 凌操与郭子仪亦是神情肃穆,目光炯炯,无声等待着解释。 戏志才脸色沉凝如水,缓缓将那封信笺拿起,递向众人。 “主公急信。” 简短四字,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空气都滞涩了几分。 郭嘉与荀攸率先接过,目光飞速掠过信纸,几乎是同时,两人眉头便深深锁了起来,各自陷入了无声的思索,周身气息也随之沉静下去。 关羽、张飞、凌操等人依次看过,脸上却显出几分困惑与茫然。 “异族叩关?”张飞蒲扇般大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粗粝,“北边边境安稳得很呐?那些鲜卑杂碎上次吃了大亏,屁滚尿流逃回去,哪还有胆子这么快就来送死?” “正是,军师,”凌操沉声附和,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末将麾下斥候日夜巡弋,并未收到任何异族大规模集结的警报。”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诸位,主公此刻身陷洛阳,处境……恐怕极为凶险。信中所言‘异族叩关’,并非边境实况,而是主公为求脱身,布下的一步险棋!” 他稍作停顿,让众人消化这惊人消息,随即解释道:“主公意图营造边疆危急假象,以此迫使朝廷,迫使陛下下旨,准允他即刻返回云中主持抗敌大局。唯有如此,方能寻得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洛阳那龙潭虎穴!” “什么?!大哥有危险?!”张飞豹眼瞬间瞪得滚圆,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一掌拍在身前桌案上,“嘭”一声巨响,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俺这就去点齐俺那三千铁骑,即刻杀奔洛阳!俺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狗贼敢动俺大哥一根头发!” “三弟,不可鲁莽!”关羽一声断喝,声音不高却极具威严,瞬间压下了张飞的暴躁,他长髯微微飘动,“匹夫之勇,只会害了大哥!洛阳京畿重地,岂容你这般横冲直撞?” 他转过身,面向戏志才,语气虽透着焦虑,却竭力维持着镇定:“军师,既是大哥计策,那这‘异族叩关’之局,又该如何做实?鲜卑主力新败,短时间内恐怕难以……” 关羽话未说完,郭嘉眸中陡然迸射出两道锐利光芒,语速极快地接口道:“关将军所虑甚是。既然真正的异族指望不上,那我们便亲手‘制造’出一支异族大军来!” 荀攸亦在同时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却自有种洞悉一切的沉稳力量:“奉孝所言极是。我等可抽调军中精锐,换上缴获的鲜卑、乌桓乃至南匈奴等部族的衣甲旗帜,多路并进,于边境各处制造袭扰,务必将声势造大,营造出边境烽火四起、大厦将倾的危局假象。”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接着补充:“与此同时,暗中散布流言,宣称云中主力随主公入京,边防空虚,我军连战连败,边境已然危在旦夕。种种消息汇总传至洛阳,陛下为保北疆不失,必然心急如焚,届时,急召主公回师救援,便成顺理成章之举!” “妙计!当真妙计!”戏志才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振,眉宇间那浓重的阴霾终于稍稍散去几分,他当机立断,立刻转向侍立一旁的亲卫,“速传吴满前来见我!” 片刻之后,身材魁梧、气息悍勇的吴满大步流星赶至,抱拳躬身:“军师有何吩咐!” 戏志才目光锐利,语速飞快下令:“吴满,你即刻前往武库,将此前历次大战所缴获的鲜卑、乌桓、匈奴等各部族的衣甲、武器、旗帜,尽数清点出来,有多少要多少!此事十万火急,速去速回!” “喏!”吴满沉声应诺,没有丝毫迟疑,转身便如疾风般冲出了府衙。 随后,戏志才目光如炬,扫过面前四员大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分量,在寂静厅堂内回荡。 “云长、翼德、凌操、子仪。” 他逐一点名,空气似乎都因这肃穆气氛而凝滞。 “你等即刻返回本部,各自挑选麾下最是悍勇且心思缜密副将数人。” 他顿了顿,确保每个人都领会其中深意。 “务必是那些嘴巴比石头还硬,忠诚不容置疑弟兄。” 手指在桌案舆图上虚点几处,勾勒出行动轮廓。 “令他们乔装改扮,分别饰作鲜卑、乌桓、南匈奴各部头领模样。” 他抬眼,视线锐利如刀锋。 “兵分三路,同时向云中郡北境几处紧要关隘、县城,发起猛烈‘攻袭’!” 最后两字,咬得极重,带着一股冰冷决绝。 关羽狭长凤目微阖复睁,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沉重,随即化为山岳般沉稳,已在心中推演细节。 凌操与郭子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读懂了任务艰巨,以及那份义无反顾。 “我会即刻修书,用最快速度星夜送抵各县,” 戏志才补充道,语气平缓,却透着一种近乎残酷冷静,“知会县令、县尉,要他们全力配合此次‘御敌’大戏。” 他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夜里寒气也一并吸入肺腑。 “各县囚牢之内,尚有不少已判死罪囚徒。” 此言一出,厅内温度骤降几分。 “便让他们……充作第一波守城‘壮士’吧。” 这安排透着一股血腥味,却无人提出异议,皆知这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戏志才声音转冷,如同淬火寒铁:“攻城之时,切记,不必留手!必须制造出足够惨烈景象,要让远在洛阳那些人,真切感受到边关烽火连天,危在旦夕!” 他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更添几分秘辛意味。 “待到时机恰当,城内自有我们预先安排人员接应,为‘异族大军’打开城门。” 随即,他转向郭嘉与荀攸,这两位智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惊人镇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奉孝,公达,” 称呼透出倚重,“此次瞒天过海之计,所有调度协调,便由你二人全权负责。” 他加重语气,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 “务必确保各路‘异族兵马’行动步调一致,消息传递绝无错漏,如臂使指。” 戏志才挺直身躯,环视众人,表情严肃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记住!此番行事,名为攻伐,实为演戏救主!” 他一字一顿,强调着行动本质。 “纵然要追求逼真,却绝不可伤及我云中任何一个无辜百姓!毫厘不可!” 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严厉警告。 “入城之后,约束‘部众’,不得惊扰民居,更不许行劫掠之事!若有违令,军法无情!” 紧接着,他迅速布置后续伪装细节。 “可预先将部分区域百姓,暗中暂时迁移至附近坞堡或山中安全所在。” 这安排显出一丝人情,却也更显计划周密。 “再调集大量牲畜,宰杀取血,泼洒于街巷、屋舍墙壁之上,伪造血流成河、烧杀抢掠惨状!” 他描述着那血腥画面,语气却异常平静。 “务必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丝毫破绽!” 戏志才又飞快叮嘱了几处关于信号联络、佯攻重点、以及如何应对突发状况关键细节,确认众人皆已心领神会,再无疑问。 “事不宜迟,诸位,立刻回去准备!” 他猛一挥手,动作果决。 “务必于明日天亮之前,让这‘烽火’燃遍云中北境!” “喏!” 一声沉喝,如同惊雷炸响,四将齐齐抱拳,应诺声中充满了决绝与急迫,再无先前半点迷茫。 他们不再多言,迅速转身,动作迅捷划一。 沉重盔甲碰撞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刺耳,仿佛敲响了某个沉重序幕。 四道魁梧身影大步流星跨出府衙门槛,很快便被外面浓重如墨夜色吞没,只留下那扇门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府衙之内,灯火摇曳,映照着戏志才、郭嘉、荀攸三人凝重面容。 一场关乎主帅安危、牵动整个云中命运惊天大戏,即将在这片北疆大地上,拉开它波谲云诡帷幕。 第110章 北境染红 北舆城郊外,荒干河南岸。 夜风凛冽,卷起河岸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张辽立于河畔,身上那件宽大的鲜卑皮袄显得格格不入,粗糙的毛皮摩擦着他的皮肤,带来一种陌生的刺痒感。 他望着眼前冰冷、湍急的河水,以及河面上影影绰绰、正借着简易木筏渡河的兵士。 这些兵士,同样穿着五花八门的鲜卑服饰,手中握着的,也是从武库中翻检出的、样式各异的异族兵刃。 若非那沉默肃立的身影、那渡河时井然有序的动作、那偶尔在火把光芒下闪过的坚毅脸庞,透着一股百战精兵才有的沉凝与纪律,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支真正的异族军队。 这五千人,正是云中军的精锐,玄甲军。 此刻,他们褪去了引以为傲的黑色铁甲,换上了敌人的装束。 张辽心中五味杂陈。 几个时辰前,当关羽将军将这匪夷所思的任务交给他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 让他,雁门张辽,扮演他最痛恨的鲜卑贼寇,去“攻打”大汉的城池?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关羽并未动怒,只是沉静地将主公陆恒在洛阳可能遭遇的凶险,以及戏志才军师定下的这步险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文远,主公信你,关某也信你。”关羽那双丹凤眼注视着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此事关乎主公生死,关乎云中安危,非智勇双全、且绝对忠诚可靠之人不能担此重任。” 那一刻,张辽明白了。 这不是演戏,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更为凶险的战争。 他身上这件皮袄,手中这柄弯刀,不再是耻辱,而是责任,是拯救主公于危难的唯一希望。 从云中出发,急行两个时辰,抵达预定地点,换装,将原本的衣甲兵器打包送回……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 “将军,末尾一队已开始渡河。”一名同样作鲜卑打扮的副将低声禀报。 张辽点了点头,收回望向北方的视线。 那里,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北舆城。 他最后踏上一艘木筏,冰冷的河水拍打着船舷,溅起的水花带着刺骨的寒意。 夜色如浓墨,吞噬着一切光亮,只有远方北舆城模糊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 北舆城,南城门。 城墙之上,几个穿着不合身官服的囚徒,正缩着脖子,凑在一起低声抱怨。 “他娘的,这大半夜的,把咱们从牢里提出来守城?我看这帮当官的是昏了头!” “谁说不是呢?这北边不是刚打了胜仗吗?哪来的敌人?” “我看呐,就是吓唬吓唬人,做做样子罢了。等天亮了,咱们说不定还能混顿饱饭。” 几人正说着,一阵细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紧接着,是隐隐约约的“隆隆”声。 “什么声音?”一人侧耳倾听。 “好像……好像是马蹄声?”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闷雷滚滚,由远及近。 借着城头微弱的火光,他们终于看清了。 南边的旷野上,黑压压一片骑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马蹄卷起的烟尘在夜色中弥漫,数不清的火把连成一片,映照着一张张狰狞的“异族”面孔。 “敌袭!是鲜卑人!”不知谁凄厉地喊了一声。 城墙上的囚徒们顿时炸开了锅,方才的侥幸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念头,转身就想往城下跑。 “站住!后退者,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县尉带着一队手持明晃晃刀枪的兵丁,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刀锋的寒光比夜风更冷。 前进是凶悍的“鲜卑”骑兵,后退是冰冷的刀口。 这些死囚彻底绝望了,只能瑟瑟发抖地挤在墙垛后,眼睁睁看着那股黑色的洪流越来越近。 “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简陋的城门在第一轮冲击下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紧接着,城门内传来一阵骚动和喊杀声,随即,那扇象征着北舆城防御的木门,竟被人从内部缓缓打开了! “杀!” 张辽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第一个冲入城内。 早已换上鲜卑服饰的玄甲军如同猛虎下山,紧随其后,呐喊着冲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守军”。 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一边倒的驱赶。 那些死囚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便被冲散、俘虏。 县尉和他手下的兵丁,也十分“识时务”地丢下武器,跪地请降。 火把熊熊燃烧,映照着城门内外短暂的混乱。喊杀声震天,却诡异地没有多少真正的血腥。 张辽勒住战马,看着眼前这“顺利”的一幕,心中没有半分轻松。 这只是第一步。 “将所有降兵,押入大牢!”张辽用带着异族口音的生硬汉话下令。 “封锁城门!控制全城!” “传令下去,不得惊扰百姓,违令者斩!”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玄甲军的士兵们,虽然穿着敌人的衣服,扮演着入侵者的角色,但行动间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纪律性。 他们迅速控制了城内各处要道,将一部分惊慌失措的百姓“驱赶”到指定的安全区域——实际上是提前安排好的保护场所。 同时,按照戏志才的计划,宰杀牲畜的血被泼洒在街道和墙壁上,制造出激战过后、血流成河的惨烈假象。 夜色中,北舆城仿佛真的陷入了异族的铁蹄之下,一片哀嚎。 而与此同时,在更东面的定襄城,西面的咸阳城,几乎一模一样的“战事”正在上演。 关羽、张飞、凌操、郭子仪所委派的副将们,正率领着各自的“异族”部队,按照预定的剧本,将这场提前安排的大戏,推向高潮。 云中北境的夜空,被这人为点燃的“烽火”,映照得一片诡异的赤红。 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正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悄然铺开。 第111章 烽火临门 五原郡,九原城。 太守府后院,清幽雅致。几竿翠竹在微风中摇曳,洒下斑驳光影。 王均斜倚在榻上,慢悠悠地品着香茗,神态间满是闲适。 新任的五原郡丞王涛,亦是王氏族人,正坐在下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府君,”王涛轻声道,“前番洛阳之事,陛下虽未明降罪责,仅是下旨申饬,但终究是张让那阉竖替府君担了干系。此番人情,怕是不小。” 王均放下茶盏,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鄙夷:“人情?一个阉人,也配谈人情?他真当自己是我王均的义父不成?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以为王均是他的棋子,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我王家稳固朝中地位的踏脚石。” 王涛连忙附和:“府君所言极是。这张让,不过一阉宦,也敢妄想攀附我等世家。” 王均端起茶盏,又呷了一口,眼神微冷:“说起来,还是那个陆恒,着实碍眼。年纪轻轻,手握重兵,屡立战功,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若非陛下对他心存疑虑,此次洛阳之行,怕是更要风光无限了。” 王涛压低声音:“府君,如今陆恒被困洛阳,云中群龙无首,正是收集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证据的大好时机。待证据确凿,只需寻个恰当时机呈报陛下,定能将此獠置于死地!” 王均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思熟虑的神情:“此事不急。陆恒已是笼中之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越是跳得欢,将来摔得便越惨。慢慢来,务必做得滴水不漏,一击致命。”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恒覆灭的下场,院中的气氛愈发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一名府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府…府君!大事不好!” 王均眉头微蹙,有些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何事惊扰?” 那府兵喘息着,声音带着颤抖:“禀…禀府君!紧急军报!鲜卑、羌人、南匈奴……数万大军,兵分三路,大举进犯云中郡!” “什么?!”王均霍然起身,茶盏险些被打翻。 府兵急促地继续禀报:“异族攻势迅猛,云中军……似乎抵挡不住!短短三日,云中北境、西境大片城池关隘……失守!烽火已燃遍云中北疆!” 王均怔住了。 云中军?陆恒麾下那支百战精锐?不久前才将鲜卑主力打得落花流水,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数万异族联军?短短三日便攻占大片疆土? 这……这怎么可能?! 王涛也是一脸惊愕,喃喃道:“这……这陆恒的兵马,竟是如此外强中干?”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均的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他重新坐下,端起微凉的茶水,轻轻吹了吹,若有所思。 陆恒的根基在云中,云中若失,陆恒便成了无根浮萍。 这对他们世家而言,似乎……并非坏事。 一个失去爪牙的猛虎,威胁自然大大降低。 王均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缓缓道:“看来,这陆恒的气数,也快尽了。云中失守,他纵然能从洛阳脱身,亦不过是丧家之犬。如此一来,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王涛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府君英明!没了云中,陆恒便不足为虑!此乃天助我等!” 两人再次对视,之前的轻松惬意又回来了,甚至还多了几分解脱。 然而,他们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又一阵更加仓惶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声音带着哭腔:“府君!府君!不好了!” 王均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厉声喝道:“又怎么了?!” 传令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嚎叫着喊道:“西面!西面那支攻破咸阳的鲜卑军……正朝我们五原郡杀来了!!” “什么?!”王均如同被惊雷劈中,猛地从榻上跳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声音尖利地嘶吼:“多少人马?!他们有多少人?!” 传令兵浑身颤抖,牙齿打颤:“看……看旗帜和烟尘,怕……怕是有近万骑兵!来势汹汹,先头部队距离九原城……已不足百里!” “万……万余骑兵?!”王均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九原城内守军不过三千,且多是新募之兵,如何抵挡近万如狼似虎的“鲜卑”铁骑?! 方才还在幸灾乐祸,转眼间,屠刀竟已悬在自己头顶! 王涛更是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均一把推开传令兵,在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冷汗涔涔。 之前的镇定自若、智珠在握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跑!必须跑!”王均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惊惶的光芒,“快!王涛!立刻收拾细软!召集家眷!我们……我们往南边跑!对!去河东!去河东郡!” 王涛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对对!跑!府君,我们快跑!迟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太守府内,瞬间乱作一团。 方才还清幽雅致的庭院,此刻只剩下惊惶失措的呼喊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那即将降临九原城的“烽火”,已先一步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第112章 栽赃 洛阳,天悦酒楼。 此地乃京师有数的高档食府,往来皆是达官显贵。 这几日,陆恒若有闲暇,便会来此寻一处清净雅间,独自小坐片刻。 今日亦然,雅间之内,窗明几净,陈设雅致。 桌上珍馐已然摆满,色香味俱全,尤以那道“龙凤呈祥”,雕工精细,热气氤氲间散发出诱人至极的香气,沁人心脾。 陆恒正欲动筷,楼下大堂却猛然爆发出一阵刺耳喧哗吵闹。 尖锐的叫骂声,伴随着器物摔碎的脆响,更夹杂着女子带着哭腔的惊呼与哀求,瞬间打破了酒楼午后的宁静。 陆恒持箸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侍立一旁的典韦,那魁梧身躯早已透出几分按捺不住的躁动,他侧耳听了听,瓮声瓮气地朝向陆恒:“主公,楼下听着像是几个不开眼的膏粱子弟,在寻人麻烦,似乎……是个小姑娘。” 无需探头,那几个年轻公子哥嚣张跋扈的声音已隐约传上楼来。 他们衣着光鲜,料子是上等丝绸,腰间环佩叮当,脸上却挂着与华服极不相称的倨傲与轻佻。 几人正团团围住一个荆钗布裙、身形单薄的女子。 那女子容貌虽不算绝色,却也清秀可人,此刻正死死护着身前装满鲜花的花篮,泪水涟涟,面对围拢上来的咸猪手和污秽言语,显得无助又绝望。 周围的食客们,有的皱眉,有的低声议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显然对那几个公子哥的身份颇为忌惮。 酒楼掌柜搓着手,满脸焦急又无奈,欲言又止,显然也惹不起这几位爷。 陆恒缓缓放下乌木筷,面上依旧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端起手边茶盏,指腹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子龙,下去一趟,让他们安静些。”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赵云一直静立如松,闻言抱拳领命。 他身形微动,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已悄然无声地下了楼。 楼下大堂的喧闹陡然拔高,几声短促而变调的痛呼惨叫清晰传来,像是被人重击了痛处,又像是骨头错位的闷响。 随即,一切杂音戛然而止,只剩下那卖花姑娘低低的啜泣声。 前后不过眨眼功夫。 赵云缓步走回雅间,银色铠甲在室内光线下反射着冰冷光泽,他依旧面色沉静,抱拳回禀:“主公,几个跳梁小丑已经驱离,略施薄惩,不敢再扰。” 陆恒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色泽诱人的炙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挥走了几只嗡嗡作响的苍蝇,全然未曾放在心上。 雅间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食物的香气与偶尔碗筷轻碰的声响。 然而,平静仅仅维持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一股寒意伴随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洛阳城内激起了滔天巨浪。 昨日在天悦酒楼当众调戏卖花女的那几位华服公子哥,以及他们身后的整个家族——从高高在上的家主、主母,到管事、护院,乃至洒扫庭除的仆役婢女,无一幸免,竟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血水染红了青石板路,浓郁的血腥味几乎遮蔽了清晨的薄雾,几处显赫府邸一夜之间沦为人间炼狱,手段之酷烈,场景之恐怖,令听闻者无不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更有人言之凿凿,低声在坊间流传,说昨夜子时左右,曾见到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动作迅捷,身法利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从那几家府邸的方向悄然离开。 那些黑影行动极有目的性,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色深处,而他们最终离去的方向,似乎……正是遥遥指向城中驿馆所在之处。 驿馆,正是并州牧陆恒及其随从的下榻之地!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或惊惧,或猜测,或隐含敌意,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向了昨日在酒楼“略施薄惩”的陆恒一行人。 流言蜚语,如同插上了翅膀,借着人们的恐惧与想象,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疯狂传播、发酵。 有人说,那并州来的武夫果然蛮横霸道,视人命如草芥,仅仅因为一点口角,便痛下杀手,株连满门。 有人说,他这是仗着手握重兵,在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无法无天,公然挑衅洛阳权贵,简直目无王法。 更有心思深沉者,将此事与朝堂暗流联系起来,添油加醋,暗指陆恒此举乃是杀鸡儆猴,震慑朝野,其骄横跋扈之态已显,恐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一夜之间,陆恒的名字,便与血腥、残暴、无法无天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洛阳令府衙 烛火跳跃,映照着张俭布满细纹的额头。 他摊开掌心,那几卷沉甸甸的案卷仿佛带着昨夜未散的血腥气,压得他指尖微微发颤。 竹简上刻着的字迹清晰,下面人口中搜集来的所谓“证词”,更是言之凿凿,字字句句,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那个名字——陆恒。 一夜之间,数个在洛阳城内也算有些头脸的家族,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连根拔起,府邸化作修罗场。 这绝非江湖仇杀那般简单粗暴,其手段之狠厉,布局之周密,隐隐透出一股令人齿冷的森然气息。 所有线索,或明或暗,都巧妙地汇聚到了那位新晋的云中太守身上。 他如今风头正劲,但也恰恰立于风口浪尖。 张俭虽是执掌京畿治安的洛阳令,却比谁都清楚,这煌煌帝都之下,潜藏着多少深不见底的暗流。 此事牵连之广,背后之角力,远非他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所能承受。 他不敢有丝毫擅专,甚至不敢多做停留,唯恐被这漩涡不经意间吞噬。 他霍然起身,袍袖带起一阵微风,急声道:“备车,速去大将军府!” 车轮辚辚,碾过清晨尚带寒意的青石板路,张俭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只觉心乱如麻。 大将军何进的府邸,肃穆庄重。 书房内,檀香袅袅,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何进原本带着几分闲适,听着张俭略显急促的禀报,他脸上的轻松渐渐褪去,换上了一层深沉的凝重。 指节,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桌案上叩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屠灭数家满门,嫁祸栽赃…… 何进的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事件的轮廓。 这手法,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傲慢与毒辣,像极了那些盘踞洛阳已久、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的手笔。 他们容不下陆恒这个骤然崛起的边郡武夫,更忌惮他手中那支精锐的云中铁骑。 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显然是蓄谋已久,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昨日酒楼之事,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引子。 何进心中透亮。 他与陆恒之间,确实存着联合对抗宦官、巩固权力的潜在默契。 可眼下这桩灭门惨案,闹得满城风雨,“证据”又被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几乎将陆恒钉死在了罪犯的位置上。 影响太恶劣了,尤其是在天子脚下。 若他此刻强行出头,替陆恒辩解甚至庇护,无异于将自己也拖入泥潭。 那些虎视眈眈的世家正好抓住把柄,攻讦他勾结凶顽,包庇罪臣,徇私枉法。 到那时,非但救不了陆恒,连他自己都会惹上一身腥臊。 利弊得失,在何进心中快速权衡。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眼看向躬身立于下首,额角已微微见汗的张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事干系甚大,京城震动,影响殊为恶劣。” “既然有人证指认,事关律法尊严,便按我大汉律例,依程序查办。” 他稍稍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 “务必,公事公办,勿枉,勿纵。” 张俭心头猛地一跳,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凉意。 他听懂了这八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 大将军这是要……明哲保身,至少在表面上,要与陆恒划清界限,任由法理程序走下去。 至于这程序最终会将陆恒带向何方,大将军显然不打算干预。 “下官……遵命。”张俭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应道,声音比来时沙哑了几分。 他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何进目送着张俭略显仓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神幽深,复杂难明。 指尖的叩击停了下来。 陆恒啊陆恒,你这把火,终究是烧得太旺,引来了真正的扑杀。 这盆精心调制的脏水已经当头泼下,就看你,如何在这浑浊不堪的洛阳城里,洗清自己了。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那缕缕檀香,无声弥漫。 …… 第113章 缉拿 洛阳驿馆后院 清冽晨曦穿透薄雾,洒落一地碎金。 空气微凉,带着草木清气。 陆恒与赵云的身影在场中交错,剑锋破空,带起锐利呼啸。 寒光流转,映照着两人专注的面容。 一旁,典韦环抱双臂,魁梧身躯如同一座铁塔。 他看得兴起,粗犷面庞不时咧开,露出赞赏笑容,偶尔喉咙里发出一两声沉闷喝彩。 周遭一片静谧,唯有兵刃交击脆响与劲风掠过耳畔。 这份宁和,却被骤然响起的杂沓脚步声撕裂。 那声音由远及近,急促、混乱,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如同冰雹砸落在瓦片上。 “砰——!” 一声巨响,驿馆那厚重朱漆大门,竟被蛮横力量从外撞开。 门板哀鸣着向内倒去,撞在墙壁上,激起一片烟尘。 视线所及,是涌入的大批甲士。 他们身披制式冰冷铠甲,手持明晃晃刀枪,动作迅捷而肃杀。 涌入者迅速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整个驿馆后院围得水泄不通。 出鞘兵刃反射着初升日光,寒意逼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一名佩戴都尉肩章的军官排众而出,面色冷峻。 他高举手中一卷公文,上面赫然盖着洛阳令的朱红大印。 其人声音灌注气力,厉声宣告: “奉洛阳令谕令!” “云中太守陆恒,涉嫌于昨夜潜入民宅,残杀无辜百姓数家满门!” “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 “驿馆之内,所有人等,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随我等返回府衙大牢,听候审问发落!” “胆敢有任何反抗之举,格杀勿论!” 话音如冰雹砸下,每一个字都透着森然。 赵云闻此言,手中长枪骤然停滞,枪尖微颤。 他那双素来沉静的凤目陡然圆睁,怒意勃发,声线似冰棱迸裂:“一派胡言!” “我家主公仁德,镇守边疆,护佑万民,岂会行此伤天害理、禽兽不如之事!” 典韦更是怒不可遏。 那双铜铃也似的巨目瞬间充血,虬结肌肉贲张,整个人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散发出骇人气息。 “放你娘那个罗圈屁!” 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屋檐积尘都簌簌落下。 “哪个狗娘养的杂碎,敢往俺主公身上泼脏水!”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找死!” 话音未落,典韦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然探出。 其势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恶风,直抓向那名宣令都尉。 那都尉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猛然攫住他的衣甲。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拎起,而后狠狠甩飞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弧线,砰然撞倒了身后好几名躲避不及的官兵。 骨骼碎裂声隐约可闻,都尉落地后猛喷一口鲜血,蜷缩在地,发出痛苦呻吟。 “保护大人!” “大胆凶徒!竟敢袭官!” “拿下!快将他们拿下!” 周围官兵短暂惊愕后,立时骚动起来。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刀枪,或惊或怒,呼喝着便要上前围攻。 寒光闪烁,杀气弥漫。 一场血腥冲突眼看就要在驿馆内爆发。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恒的声音响起。 不甚响亮,却带着一股沉凝力量,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目光扫过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再联想方才都尉所言罪名,心中已是一片雪亮。 栽赃陷害! 而且是如此拙劣又狠毒的手段。 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按捺不住了?还是宫中那位张常侍终于露出了獠牙? 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们的动作都快得惊人。 此刻若是在这驿馆之内,与代表官府的兵士发生大规模流血冲突,无论起因如何,最终只会坐实他“拥兵自重”、“暴力抗法”的罪名。 那正是敌人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典韦,子龙,退下。”陆恒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典韦胸膛剧烈起伏,鼻孔喷着粗气,双目依旧赤红。 但他对陆恒的命令从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恶狠狠地剐了那些官兵一眼,极不甘心地退回陆恒身后,双拳依旧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赵云亦收枪而立,面色冷肃如冰,一言不发护在陆恒身侧,枪锋斜指地面,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 陆恒整理了一下衣袍,向前迈出一步。 他直面那些依旧保持戒备姿态、刀枪指向他们的官兵,声音朗朗传开: “我陆恒行事,自问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更不愧大汉百姓。” “尔等所言,屠戮百姓数家满门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奸人诬陷。” 他的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清者自会清白,浊者也终将显露。” “我愿随你们前往府衙,配合查证,以证自身清白。” 那名被打伤的都尉在同伴搀扶下挣扎起身,捂着剧痛的胸口,看向陆恒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怨毒,却再不敢上前叫嚣。 另一名副官模样的军官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强自镇定心神,对着陆恒拱手道: “陆太守深明大义,愿配合查案,我等……我等自不会无礼。” 他暗中松了口气,挥了挥手。 几名官兵上前,虽然没有取出镣铐枷锁,但站位却极有讲究,隐隐将陆恒、赵云、典韦三人围拢在核心。 他们的动作带着几分迟疑,显然刚才典韦那一下给他们的冲击太大。 陆恒神色坦然,不见丝毫慌乱,率先迈步向驿馆大门走去。 步伐稳健,脊背挺直。 赵云与典韦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两人目光锐利,如鹰隼般警惕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官兵,周身气机隐而不发。 驿馆之外,景象更是惊人。 不知何时,这里已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人群,一直延伸到街道尽头。 无数双眼睛,好奇、疑惑、震惊、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全都聚焦在被官兵簇拥着走出的陆恒一行人身上。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 “那就是云中太守陆恒?” “是他!前些日子入城时何等威风!” “听说他杀了好多人?还是满门……” “不可能吧?他不是北疆的大英雄吗?打退鲜卑人的那个!” “谁知道呢……这京城里的事,真真假假……” 议论声浪此起彼伏。 昔日被誉为北疆屏障、平定鲜卑的盖世功臣,转眼之间,竟成了涉嫌屠戮百姓的杀人疑犯。 这石破天惊的转变,这巨大的身份落差,让整个洛阳城都为之震动,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滔天波澜。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躁动。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云中北境,那人为点燃的“烽火”,也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洛阳蔓延而来。 第114章 圈禁 上党郡南境,太行山脉 山麓边缘一处隐蔽的谷地内,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山间清晨的寒气。 黄忠端坐在一块山石上,仔细擦拭着手中那张金色雕弓。弓身古朴,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气息。 他身后,五千玄甲军士卒悄无声息地散布在林间、谷地,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他们甲胄并未穿戴整齐,而是用布匹包裹,兵器也隐蔽在身边,只留下少数暗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然而,已经整整两日了。 两日没有来自洛阳的任何消息。 黄忠的心头,如同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越来越沉。 他了解主公的行事风格,也信任军师的谋划,但洛阳毕竟是龙潭虎穴,变数太多。 这种死寂般的等待,最是磨人。 他抬起头,望向东南方,那里是洛阳的方向。朝阳尚未完全升起,天际只泛着一层鱼肚白,山峦的轮廓在晨曦中显得模糊而沉默。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林间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名斥候打扮的士卒快步走到黄忠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压抑着急促:“将军!” 黄忠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依旧锐利的视线落在斥侯脸上:“讲。” 斥候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与焦急:“洛阳……洛阳传来消息!是‘猎鹰’的兄弟拼死送出来的!” 黄忠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弓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主公他……”斥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乎不敢说下去,“主公和典韦、赵云两位将军,以及所有在明面上的‘猎鹰’弟兄……全被…全被羽林卫逮捕,打入天牢了!” “什么?!”黄忠霍然起身,山石上的碎屑簌簌落下。他魁梧的身躯因震动而微微颤抖,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罪名……罪名是……”斥候艰难地吐出字眼,“屠戮百姓,藐视皇权……” “放屁!”黄忠一声怒喝,声若洪钟,震得林间鸟雀惊飞,“主公岂会做此等事?!定是栽赃!是陷害!” 他戎马一生,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这拙劣的借口,分明是冲着主公来的! 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吞噬。他恨不得立刻点齐兵马,杀向洛阳,将那些构陷主公的小人碎尸万段! 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他知道,此刻冲动,只会坏了大事,甚至可能将主公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就在黄忠心急如焚,强自镇定之际,另一名负责与云中联络的密探,也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赶来。 这名密探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几分与眼下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沉稳。 “黄将军,”密探躬身行礼,语速平稳,“军师与郭祭酒、荀军师有密令传来。” 黄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军师他们如何说?” 密探递上一份用特殊方式封存的密信,同时口头传达:“军师言,北境‘烽火’已燃.....一切按计划进行。将军所部,务必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黄忠接过密信,飞快展开。信上内容与密探所言一致,只是更加详尽地说明了云中那边“演戏”的进展,并再次强调了黄忠部的任务——潜伏于此,作为主公北归的最后一道屏障和接应。 “若主公顺利北上,将军需为其断后,扫清一切尾追之敌。”密探继续传达,“若……若半月之内未见主公北上,或洛阳发生重大变故,则立刻传讯回云中,另作计较。” 黄忠拿着密信,眉头紧锁。 主公已被捕下狱,生死未卜,而军师的计划却仍在进行,指令他按兵不动,等待接应? 这看似矛盾的指令,让黄忠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猛然明白了。 军师他们,定然是算到了洛阳可能会有变故,甚至可能算到了主公会被构陷! 这“半月之期”,以及“静待时机”的指令,意味着军师他们定有让主公脱身的方法! 而他黄忠的任务,就是绝对的信任,绝对的耐心,守好这最后一道关卡,为主公的归来,保留一支最可靠的力量! 想通此节,黄忠胸中的焦躁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看向那名从洛阳传讯出来的“猎鹰”斥候,又看了看传达军师命令的密探。 片刻之后,他做出决断。 他走到篝火旁,取过纸笔,迅速将主公在洛阳被捕入狱的消息写下,用云中约定的密语加密,郑重地交给那名云中来的密探。 “将此信,用最快速度送回云中,交予军师!”黄忠的声音斩钉截铁,“告知军师,黄忠领命!五千玄甲军,定会在此,等主公归来!” “喏!”密探接过信件,郑重应诺,转身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黄忠重新坐回山石上,目光再次投向东南方。 这一次,他的眼神中虽然依旧充满了担忧,却更多了几分坚毅与沉静。 ……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 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内,暖意融融。这是汉灵帝不久前“赏赐”给皇甫嵩的府邸,极尽奢华。 皇甫嵩坐在书房内,手中捧着一卷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昨日灭门惨案的消息,早已传遍洛阳,他亦有所耳闻。虽然觉得手段过于酷烈,但他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洛阳城内世家或宦官之间的又一次倾轧。 直到方才,一名心腹老仆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皇甫嵩猛地站起,手中的兵书“啪”一声掉落在地毯上。 “陆恒……陆太守被诬陷下狱了?!” 老仆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焦急:“老爷,千真万确!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是云中太守陆恒指使手下,屠了那几家满门!人证物证俱全,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皇甫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陆恒的为人,他多少有些了解。勇猛,果决,有胆略,但绝非滥杀无辜之辈! 屠戮满门?还是在天子脚下?这绝无可能!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是针对陆恒,甚至可能是针对他皇甫嵩与陆恒之间潜在联系的阴谋! “备马!老夫要去洛阳府问个清楚!”皇甫嵩怒不可遏,抓起挂在墙上的官帽就要往外走。 他必须立刻去了解情况,或许还能为陆恒辩解一二。 然而,他刚走到府邸大门口,就被两名身着禁军服饰,腰挎环首刀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这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如同两尊铁塔,挡在门前。 “皇甫将军请留步。”其中一名侍卫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皇甫嵩眉头一皱:“老夫有要事出府,速速让开!” 那侍卫依旧躬着身,声音平稳:“陛下有旨,将军车马劳顿,当于府中好生歇息。无陛下旨意,不得擅自离开府邸。” 皇甫嵩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再联想到这座看似荣耀、实则将他与外界隔绝的华美府邸,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陛下有旨……不得擅自离开……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软禁! 皇帝,终究还是不信任他!甚至连带着,也不信任与他走得近的陆恒! 昨日的灭门惨案,陆恒的被捕下狱,恐怕……陛下的默许甚至纵容,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皇甫嵩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仿佛看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不仅罩住了陆恒,也同样将他困在了这富丽堂皇的囚笼之中。 他颓然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回府内。 书房内,那卷掉落在地的兵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此刻的无能为力。 第115章 并州告急 洛阳,嘉德殿。 殿内香炉轻烟袅袅,气氛却不似往日那般轻松。 汉灵帝刘宏斜倚在龙榻上,面色略显不耐,眼神在下方侍立的几位重臣与常侍之间游移。 大将军何进垂手而立,神情平静,看不出心中所想。 张让侍立在皇帝身侧,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眼角余光偶尔扫过何进,带着几分挑衅。 其余几位参与议事的朝臣,大多神色复杂,或低头不语,或眼神闪烁。 议论的焦点,正是那位身陷囹圄的云中太守,陆恒。 “依朕看,”刘宏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倦怠,“那陆恒虽有些边功,但跋扈之性已显,此次在京师犯下如此恶行,实难容忍。” 他顿了顿,看向张让:“阿父以为如何处置?” 张让立刻躬身,声音尖细却透着阴柔:“陛下圣明。陆恒此举,藐视国法,滥杀无辜,民怨沸腾。若不严惩,恐难平息众怒,亦寒了洛阳士人之心。” 他话锋一转,故作宽宏:“不过,念其曾有微功,陛下仁德,或可…罢黜其云中太守之职,收缴兵权,令其在洛阳做个议郎,闭门思过,也算全了君臣情分。” 这番话,看似给了活路,实则釜底抽薪。 没了云中,没了兵权,陆恒便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困于洛阳这樊笼之中,任人宰割。 何进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 其他几位倾向于世家的官员纷纷附和。 “张常侍所言极是,如此处置,既显陛下威严,亦示陛下仁慈。” “陆恒一介武夫,骤得高位,不知收敛,应该受此惩戒。” 刘宏听着这些附和之声,脸上露出几分满意,正欲拍板定论。 就在此时! “报——!!” 一声凄厉嘶哑的呼喊,猛地从殿外传来,带着无与伦比的惊惶与急迫。 一名身披边军斥候服饰的传令兵,盔歪甲斜,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地冲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力竭而颤抖嘶鸣: “陛下!并州八百里加急!!” 殿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名狼狈不堪的传令兵。 刘宏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慵懒与不耐瞬间被惊愕取代:“何事惊慌!速速报来!” 传令兵抬起沾满血污的脸,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嚎叫出来: “鲜卑!羌人!南匈奴!三族……三族联合,起兵数万!!” “兵分三路,大举南下!!” “云中郡……云中郡北境、西境已……已全部失陷!!” “雁门、五原、上郡……皆已传来异族围城告急文书!” “云中危急!并州危急!!”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嘉德殿内每个人的心头。 数十万异族联军? 云中失陷? 并州告急? 这……这怎么可能?! 前不久,陆恒不是才大破鲜卑主力吗?那坚不可摧的云中防线,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刘宏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他一把抓住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云中守军呢?陆恒的兵马呢?!” 传令兵哽咽道:“异族来势太猛,兵力远超往昔……云中守军各自为战,难以抵挡……雁门太守、五原太守……皆已上书求援,称若再无援军,城池旦夕可破!”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嘉德殿内迅速蔓延。 方才还在算计如何处置陆恒的官员们,此刻一个个面无人色,额头冷汗涔涔。 张让脸上的得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惧。 云中若破,并州不保,那战火很快就会烧到司隶,烧到洛阳! 到那时,他这常侍之首,又能安稳多久? “废物!都是废物!”刘宏猛地从龙榻上跳了起来,在殿中焦躁地来回踱步,指着下方群臣怒吼,“平日里一个个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如今大敌当前,边关危急,你们倒是说话啊!” “谁!谁愿领兵北上,替朕分忧,击退异族?!” 皇帝的目光扫过殿内,带着急切与期盼。 然而,触及他目光的官员,无不纷纷低下头,或垂目看地,或眼神躲闪。 领兵北上? 数万如狼似虎的异族联军! 连陆恒手下那样的边疆悍将(在他们之前的印象里)都被打得丢盔弃甲,谁敢去送死? 何进眉头紧锁,依旧沉默不语。他深知此刻领兵的凶险,更何况,朝中精锐兵马多有掣肘,并非他能完全掌控。 张让更是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让他玩弄权术、构陷忠良他在行,真刀真枪上战场?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整个嘉德殿,鸦雀无声,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名传令兵压抑的啜泣声。 刘宏看着这满堂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一群酒囊饭袋!国之蛀虫!!” “大汉养你们何用?!啊?!” “国难当头,竟无一人敢为国出战!!” 他气急败坏,随手抓起案几上的一个玉杯,狠狠砸在地上。 “啪!” 玉杯碎裂,声音刺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个略显苍老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以为,有一人可解此危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谏议大夫刘陶排众而出,须发微白,面容刚正。 刘宏眼神一动,急声问道:“何人?快说!” 刘陶直视着皇帝,朗声道:“云中太守,陆恒!”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刘大人!你……你糊涂了不成!” “陆恒乃是待罪之身,岂能委以重任!” “他刚犯下滔天大罪,此刻让他领兵,无异于纵虎归山!” 张让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刘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刻举荐罪臣!莫非你与那陆恒早有勾结,意图不轨?!” 一时间,攻讦之声四起,矛头纷纷指向刘陶。 刘陶面不改色,据理力争:“陛下!诸位同僚!如今北疆危急,异族势大,非寻常将领所能抵挡!陆恒久镇云中,熟悉边情,深知鲜卑、匈奴习性,更兼其麾下兵马骁勇善战,虽然现在看似被打散,但根基尚在!放眼朝堂,除了陆恒,何人有把握击退数十万异族联军?!” “至于其罪责……”刘陶顿了顿,声音铿锵,“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但眼下,退敌保境,乃是十万火急的头等大事!若并州失守,洛阳危殆,再追究陆恒的罪责,又有何意义?!”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不少被恐慌冲昏头脑的官员头上。 是啊,跟亡国比起来,陆恒那点“罪过”,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饶恕了。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一直沉默的大将军何进,终于开口了。 “陛下,刘大人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何进上前一步,声音沉稳,“陆恒是否有罪,可待将来查明。但其领兵御敌之能,天下共知。值此危难之际,唯有起用陆恒,方有一线生机。臣,附议!” 何进的表态,分量极重。 他与宦官集团素来不和,此刻却与刘陶站在了一起,共同举荐陆恒。 刘宏看着刘陶,又看看何进,再看看那些依旧吵嚷不休,却明显底气不足的反对者,以及那张写满惊恐的边关急报。 他的内心在激烈挣扎。 理智告诉他,陆恒是个威胁,不能轻易放出去。 但求生的本能和对亡国的恐惧,却压倒了一切。 与皇位相比,与身家性命相比,一个陆恒的潜在威胁,似乎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够了!”刘宏猛地一挥手,打断了所有的争吵。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也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传朕旨意!” “即刻起复陆恒云中太守之职!” “命其戴罪立功,即刻启程,北上并州,统领边防诸军事!” “务必给朕……将那些胆敢犯境的蛮夷,挡回去!!” 旨意一下,张让等人暗叹一声,却不敢再多言半句。 嘉德殿内,气氛诡异。 方才还被视为囚徒、即将被剥夺一切的陆恒,转眼之间,又成了挽救危局的最后希望。 那无形的牢笼,在边关烽火的冲击下,轰然破开! 第116章 虎出囚笼 洛阳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那座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的樊笼。 官道之上,马蹄声急促,卷起阵阵烟尘。 陆恒、赵云、典韦三人并辔而行,身后跟着数十名从天牢中一同被释放的“猎鹰”亲卫,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懑。 “呸!俺就没受过这等鸟气!”典韦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毕露,“那帮狗娘养的,竟敢污蔑主公杀人!若不是主公拦着,俺非把那什么洛阳令的衙门给拆了不可!” 他想起在天牢里的憋屈,依旧怒火中烧。 赵云勒了勒缰绳,俊朗的面容上虽有怒色,却更多的是沉思:“主公,此番脱困,虽是陛下迫于边关危局,但其中蹊跷颇多。我等前脚入狱,北疆后脚便烽烟四起,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他看向陆恒:“而且,陛下竟加封主公为征北将军,统领并州诸军事……这……” 这简直是从一个囚徒,一跃成为了手握重兵、节制一方的大将。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陆恒迎着拂面的劲风,并未立刻回答。 他想起那日收到洛阳密报,察觉到世家与宦官可能联手对他不利时,便立刻写了一封密信,用“猎鹰”的最高级别渠道送往云中,交予戏志才。 信中并未明言计划,只点明了他在洛阳可能遭遇的凶险,以及需要外部压力破局的暗示。 他相信,以戏志才的智慧,定能领会。 “子龙所虑,确是关键。”陆恒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这场所谓的‘三族寇边’,怕并非全是坏事。” 典韦一愣:“主公,这咋还不是坏事?云中都丢了大半了!” 陆恒微微摇头:“恶来,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若我所料不差,这场‘烽火’,正是戏军师的手笔。” “什么?!”典韦和赵云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自己人打自己人?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离去之前,曾预感洛阳之行恐有变数,便密信嘱咐志才,若我身陷囹圄,需设法以外部压力助我脱困。”陆恒解释道,“只是,我未曾料到,志才的动作……会如此之大。” 数万“异族联军”,席卷云中北、西两境,兵锋直指雁门、五原、上郡,甚至惊动了整个并州,将恐慌直接送到了洛阳天子脚下。 这份胆魄,这份手笔,即便是陆恒,也暗自心惊。 戏志才,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鬼才。 他不仅准确地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更将这场戏演得如此逼真,如此震撼,直接将那些想把他按死在洛阳的势力逼到了墙角,也逼得刘宏不得不重新启用他。 “征北将军,统领并州诸军事……”陆恒重复了一遍这个新的头衔,语气复杂,“这既是陛下无奈之下的放权,也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利剑。此战若胜,则一切好说;若败,或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赵云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凶险,神情凝重起来:“主公放心,云、赵云,定誓死追随,助主公荡平边患!” 典韦也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谁敢挡主公的路,俺老典第一个不答应!” 陆恒颔首,策马加速:“走,先与汉升汇合。这场大戏,该由我们亲自去收场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沿着官道一路向北。 在“猎鹰”斥候的精准指引下,他们于次日傍晚抵达了黄河南岸的一处隐秘渡口。 夜幕低垂,河风猎猎。 当看到岸边那片影影绰绰,肃杀无声的玄甲军阵列时,即便是陆恒,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照亮了黄忠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面庞。 “末将黄忠,参见主公!”老将军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透着激动与欣慰。 他身后,三千玄甲军士卒齐刷刷跪倒,甲叶碰撞,发出沉闷而整齐的声响。 “汉升快快请起!”陆恒翻身下马,亲自扶起黄忠,“让你久候了。” “能等到主公平安归来,便是最大的幸事!”黄忠仔细打量着陆恒,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军师妙计,当真鬼神莫测!” 简单的寒暄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 了解了黄忠部潜伏期间的情况,以及军师后续通过密探传递的“演戏”细节后,陆恒即刻下令。 “渡河!目标,云中!” 三千玄甲军,加上陆恒带来的亲卫,如同黑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分批次渡过黄河,踏上了并州的土地。 …… 与此同时,雁门郡,强阴城。 城楼之上寒风刺骨,守将张懿裹紧了身上的旧披风,双手死死扒着冰冷的垛口石砖,指节冻得发白。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两个时辰,眼睛几乎要瞪出框来,徒劳地想从城外那片连绵的营帐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火光星星点点,映着夜色,像是无数双窥伺的眼睛。营帐里影影绰绰,能看到那些所谓的“鲜卑”骑兵走动,偶尔传来几声听不懂的呼喝,却并不喧哗。城外数千骑兵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得老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已经是围城的第十天了。整整十天,度日如年。 城内守军满打满算不足千人,还多是没见过多少阵仗的郡兵。最初的惊慌过后,如今只剩下麻木和低落。几个兵卒缩在墙角,抱着长矛打盹,更多的人则聚在一起低声议论,时不时朝着城外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惶恐和不解。 “将军,你说这些蛮子到底想干啥?”一个年轻的队率凑近,哈着白气,“围着咱们十天了,除了昨天射了几波没准头的箭,连个像样的攻城梯都没见着。” 张懿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谁知道呢。或许是在等援军?或许……是在消耗我们的锐气。” 消耗锐气?队率撇撇嘴,小声嘀咕:“咱们这点人,还有啥锐气……” 张懿何尝不知。城外的“鲜卑人”表现得太奇怪了。他们只是将四门围得水泄不通,每天派些骑兵在射程外耀武扬威一番,或者半夜三更搞些骚扰,敲敲打打,让人睡不安稳,却从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这种围而不打的僵持,比真刀真枪的攻防更让人心焦。城里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洛阳那边有没有援兵的消息?一个个问题如同毒蛇,啃噬着张懿的心。 他最想不通的是,这些鲜卑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云中陆太守前不久不是才把鲜卑主力打得落花流水,据说斩首数万,威震北疆吗?怎么才过多久,鲜卑人又集结了这么多兵力,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云中坚固的防线,直接摸到了雁门腹地?陆太守那边……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各种坏消息的传闻在城内悄悄流传,人心惶惶。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张懿重重叹了口气,寒风灌进脖颈,让他打了个冷颤。他揉了揉冻僵的脸颊,城外的黑暗仿佛浓得化不开,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只盼着,能早日等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无论是好是坏,也强过现在这般不明不白的煎熬。 第117章 破局挥师 云中城巍峨的南门,在晨曦中敞开。 当陆恒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早已等候在此的众人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欢呼。 戏志才、郭嘉、辛毗、荀攸等文臣站在最前方,脸上难掩激动。 关羽和张飞更是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大哥!!”张飞那洪亮的嗓门几乎掀翻了城门楼,“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俺老张了!” 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伸向陆恒,上下其手,嘴里嚷嚷着:“快让俺看看,那帮洛阳的龟孙子有没有伤着你!” 陆恒哭笑不得,佯装愠怒地拍开他的手:“行了翼德,我好得很!”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着长髯,虽未多言,但那微微颤抖的胡须和紧绷的嘴角,显露出内心的波澜。 “主公,平安归来便好。”戏志才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郭嘉、辛毗、荀攸等人也纷纷上前见礼,庆贺主公脱困。 “听闻陛下已拜主公为征北将军,统领并州诸军事,可喜可贺!”辛毗率先道贺。 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唯有戏志才,在短暂的欣喜后,眉头却微微蹙起,提醒道:“主公,征北将军之位,固然是陛下迫于形势的放权,却也将主公推到了风口浪尖。树大招风,日后洛阳那些眼睛,怕是会盯得更紧。” 张飞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军师,大哥刚回来,咋就说这些丧气话!什么风口浪尖,谁敢惹俺大哥,俺老张第一个不饶他!” “翼德,志才所言甚是。”陆恒抬手制止了张飞,“洛阳一行,我深有体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后我等行事,需更加谨慎周密。” 众人闻言,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简单的寒暄过后,众人簇拥着陆恒返回太守府。 夜幕降临,太守府军议厅内灯火通明。 陆恒居于主位,下方两侧,戏志才、郭嘉、荀攸、辛毗、关羽、张飞、黄忠、赵云、典韦等核心文武齐聚一堂。 议题只有一个:如何收拾眼下这场“三族寇边”的烂摊子。 “此次‘烽火戏诸侯’,虽助我脱困,却也搅动了整个并州,甚至惊动了朝廷。”陆恒手指轻叩桌面,开门见山,“如今戏已落幕,该如何收场,诸位有何良策?” 辛毗率先开口:“主公,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联络上各处扮演异族的弟兄,令其撤回,同时安抚各郡县受惊的军民,澄清事实,恢复秩序。” 荀攸补充道:“澄清之时,需得有个说法。对外可宣称,异族联军听闻主公被陛下重新启用,并加封征北将军,畏惧主公天威,故而仓皇北窜。如此,既能解释异族退兵,又能为主公扬名。” 郭嘉摇着羽扇,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公达此言虽好,却略显平淡。这场戏演得如此之大,若只是虎头蛇尾地退去,未免让人生疑,也浪费了这大好局面。” 众人皆看向郭嘉。 戏志才接过话头,眼神锐利:“奉孝所言,正是我所虑。我们费尽心力点燃这把火,若只是为了救主公脱困,未免太过可惜。洛阳那些人,还有陛下,都在看着我们如何收场。若只是简单退兵,他们只会觉得我们虚张声势,侥幸过关。” 他顿了顿,语出惊人:“依我之见,这场戏,必须见血!而且要见真血!” 厅内气氛陡然一肃。 “志才的意思是……”陆恒看向他。 “将计就计!”戏志才斩钉截铁,“我们不是‘打退’了异族吗?那就干脆‘追亡逐北’!情报显示,鲜卑分裂后,其南王庭主力,暂时聚集在阴山以北的弹汗山一带休整。我们正好借此机会,集结部队,假戏真做,给鲜卑人来一次狠的!” 这个提议,大胆而疯狂! 用一场真正的胜利,来掩盖之前的“演戏”,同时还能重创鲜卑,彻底巩固陆恒在北疆的威望,震慑所有宵小。 “好!”陆恒眼中精芒一闪,猛地一拍桌案,“就依志才之计!” 他环视众人,开始下令:“传令!” “关羽、郭子仪、黄忠何在?” 关羽、黄忠,以及刚刚从代郡赶回不久的郭子仪立刻出列:“末将在!” “命你三人为主将,即刻出发,收拢雁门、五原、上郡等地扮演异族的各部兵马,汇合后,不必返回云中,直接借道雁门北境,北上突袭弹汗山鲜卑南王庭!”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戏志才、荀攸。” “属下在。” “你二人即刻前往武泉,与凌操汇合。王鹤的‘猎鹰’,也交由你二人节制。由志才你居中调度,通过‘猎鹰’联络三路大军,统一指挥此次北征行动!” “属下遵命!” “其余人等,随我坐镇云中,安抚地方,筹措粮草,做好后援。” 部署已定,陆恒指节轻叩桌面残留的余温,目光扫过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墙壁上巨大的并州舆图,那上面标注的每一个地名,都仿佛浸透了不久前的烽烟与算计。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份源自洛阳一路奔波的疲惫,那颠簸崎岖的路途,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一种无形却沉重的束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根基尚浅,掣肘处处。 “诸位,”他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此次往返洛阳,数百里官道,我却觉步步维艰,耗时费力,远超预期。”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烛火,望向了更长远的未来:“交通不畅,则政令难达,粮草转运迟缓,大军驰援亦受限。此乃心腹之患。” 众人屏息聆听,皆知主公所言非虚,并州地广人稀,道路状况确实堪忧。 陆恒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我在途中便在思量,可否寻觅一种新的筑路之法?或可尝试将石灰、黏土与砂石按特定比例混合,加水搅拌,待其凝固,其坚固或远胜夯土。我暂且称之为‘水泥’。” “水泥?”厅内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词汇对他们而言全然陌生,难以想象那几种寻常物料混合后能有何等奇效。 辛毗心思缜密,率先问道:“主公,此法可曾验证?” “尚未,”陆恒坦然道,“仅是初步构想。但我意已决,先在云中城内及左近试行。若此‘水泥’之法可行,当以此物,将云中城内外所有道路,彻底修缮一新!届时,车马畅行,物资流通,我云中根基,方能真正稳固。” 他描绘的不仅仅是一条路,更是一幅高效运转,欣欣向荣的蓝图。 众人虽然对“水泥”的原理与效果将信将疑,但对陆恒那份洞察时弊、锐意进取的魄力却是深信不疑。 主公总能拿出些匪夷所思却又往往能带来惊人改变的东西。 “主公深谋远虑,我等谨遵钧令!”众人齐齐起身,躬身应诺,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一道道命令,如同离弦之箭,迅速由太守府射向四面八方。 传令兵的马蹄声踏破了云中的宁静,军营中号角低沉呜咽,刀枪磨砺声、甲胄碰撞声交织响起。 整个云中军政体系,这台由陆恒亲手打造、历经战火淬炼的庞大机器,齿轮再次咬合,爆发出惊人能量,高速运转起来。 第118章 王庭暗流 阴山北麓,弹汗山。 寒风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刮过枯黄的草原,卷起残雪与沙尘,发出呜咽般的嘶吼。 往日里水草丰美、牛羊遍地的王庭所在,此刻却透着一股萧瑟与困顿。 低矮的毡帐稀疏散落,许多显得破旧不堪,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偶尔有牧民缩着脖子,匆匆走过,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忧虑和疲惫。 就连那些曾经膘肥体壮的战马,如今也大多瘦骨嶙峋,无精打采地啃食着地面上仅存的枯草根。 两个多月前那场云中城下的惨败,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鲜卑人的心头。 南下的梦想被无情击碎,无数勇士的鲜血染红了汉人的土地,却连一粒粮食都没能带回来。 这个冬天,格外难熬。 王帐之内,却与外面的萧瑟截然不同,或者说,是刻意营造出一种不同的氛围。 篝火烧得正旺,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 烤全羊的香气弥漫,油脂滴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鲜卑南王和连,大马金刀地坐在铺着厚厚兽皮的主位上。 他脸上强装着威严,但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焦虑,却在火光跳跃下若隐若现。 两个穿着暴露的异族女子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一个为他斟满马奶酒,一个替他撕下烤羊腿上最焦嫩的部分。 和连抓起一块流油的羊腿,狠狠咬了一大口,仿佛要将心中的憋闷与屈辱一并吞下。 下方两侧,是各个部落的首领。 他们面前也摆放着食物和酒水,但气氛却远谈不上热烈。 许多人只是默默地撕扯着羊肉,眼神闪烁,心思各异。 空气中弥漫着酒肉的香气,却压不住那股沉闷压抑的气息。 败仗的阴影,食物的短缺,部族的损失,未来的迷茫……这些都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单于。” 一个略显精悍的身影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 是素利,一个颇有实力的部落首领,以心思活络、眼光毒辣着称。 他抹了抹嘴角的油渍,看向和连,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最近南边传来消息,说是有咱们鲜卑打扮的军队,正在并州境内攻城掠地,声势还不小?”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其他首领,继续道:“听说动静闹得很大,连汉人的雁门、五原都告急了。单于,这……会不会是咱们哪个部落私自动手了?”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齐刷刷地望向和连。 和连的咀嚼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他当然也听到了风声,甚至比素利知道的更详细。 但他很清楚,那绝对不是鲜卑人干的! 惨败之后,各部落元气大伤,哪里还有能力组织起那般规模的南下行动? 更何况,消息里描述的那些“鲜卑军队”的行动方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围而不攻,虚张声势,这根本不是鲜卑勇士的作风。 “不是我们的人。”和连放下羊腿,声音有些沉闷,“具体是何人所为,还在查探。” 素利眼中精光一闪,紧追不舍:“既然不是我们的人,那会不会是汉人自己搞的鬼?可不管是谁,既然并州那边乱起来了,单于,这会不会是我们的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蛊惑:“我可听说,那个陆恒到了云中之后,把地方治理得相当富庶,城池里囤积的粮食布帛堆积如山!如今他似乎被调回了洛阳,云中空虚,并州又大乱,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南下捞一把?” “对啊,单于!”立刻有其他首领附和起来,眼中重新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素利首领说得对!我们的人饿着肚子,马匹都快冻死了,再不想办法,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 “汉人不是在自己打自己吗?我们正好去捡便宜!” “云中!听说那里的粮仓都是满的!” 一时间,群情有些激动,仿佛看到了度过难关的希望。 和连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矮几,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糊涂!”他厉声喝道,试图用音量压下心中的不安,“你们以为汉人都是傻子吗?” 他扫视着众人,语气带着后怕:“那个陆恒!你们忘了他有多可怕吗?他的军队有多强悍?云中城下,我们死了多少勇士?!” “并州的消息如此诡异,谁知道是不是汉人故意设下的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个陆恒,就算他人不在云中,谁敢保证他没有留下后手?他的军队不仅能打,而且狡猾得很!上次我们是怎么败的,你们都忘了?!” 和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场惨败,如同梦魇,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他绝不愿意再冒险,尤其是在这种敌情不明的情况下。 然而,他的谨慎和恐惧,在急于摆脱困境的部落首领们看来,却成了懦弱和胆怯的证明。 “单于……”素利还想再说些什么。 “够了!”和连粗暴地打断他,抓起酒碗,将马奶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此事不许再提!安分守己,熬过这个冬天再说!谁敢擅自南下,破坏我的命令,休怪我按族规处置!” 他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来维护自己的权威。 但帐篷内的气氛,却在他话音落下后,变得更加冰冷和诡异。 首领们不再说话,纷纷低下头,继续对付着面前的食物,但眼神中的不满和失望,却再也掩饰不住。 有人嘴角撇了撇,露出不屑的表情。 有人悄悄交换着眼色,传递着无声的信息。 一个靠近角落的、身材格外魁梧的部落首领,甚至低头往毡毯上啐了一口,动作隐蔽,却充满了鄙夷。 和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怒火翻腾,却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自己的威望,在云中城下随着数万勇士的尸骨,一同被埋葬了大半。 如今,他的谨慎,被视为胆怯。 他的命令,正在失去效力。 这顶象征着权力的王帐,似乎也变得不再稳固。 暗流,已在涌动。 外面呼啸的寒风,仿佛也钻进了帐篷,吹得人心冰凉。 这场旨在鼓舞士气的宴会,最终在一种尴尬而沉闷的氛围中,草草收场。 首领们各自离去,留下和连独自一人,面对着跳动的篝火和满桌的残羹冷炙,脸色阴沉得如同帐外的夜色。 他隐隐有种预感,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畏之如虎的名字——陆恒。 第119章 假戏落幕 雁门郡,强阴城。 城头上的风从未停歇,刮得人脸颊生疼。 张懿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披风,双手扒着冰冷的垛口石砖,指节冻得发白。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两个时辰,徒劳地眺望着城外那片连绵的营帐。 火光星星点点,映着夜色,像是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营帐里人影晃动,偶尔传来几声听不懂的呼喝,却并不喧哗。 城外那数千骑兵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得老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围城快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度日如年。 城内守军满打满算不足千人,还多是没见过多少阵仗的郡兵。 最初的惊慌过后,如今只剩下麻木和低落。 几个兵卒缩在墙角,抱着长矛打盹,更多的人则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脸上带着惶恐和不解。 “将军,你说这些蛮子到底想干啥?”一个年轻的队率凑近,哈着白气。 “围着咱们快一个月了,除了十几天前射了几波没准头的箭,连个像样的攻城梯都没见着。” 张懿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谁知道呢。或许是在等援军?或许……是在消耗我们的锐气。” 城外的“鲜卑人”表现得太奇怪了。 他们只是将四门围得水泄不通,每天派些骑兵在射程外耀武扬威一番,或者半夜三更搞些骚扰,敲敲打打,让人睡不安稳,却从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这种围而不打的僵持,比真刀真枪的攻防更让人心焦。 城里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阳那边有没有援兵的消息? 他这不到一个月内,已经偷偷派出了十几个信使,奇怪的是,似乎都顺利突围了,可援兵却迟迟不见踪影。 若再过半月,城内粮草耗尽,怕是真的要开城门,与这些古怪的“鲜卑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张懿重重叹了口气,寒风灌进脖颈,让他打了个冷颤。 他揉了揉冻僵的脸颊,城外的黑暗仿佛浓得化不开,压得人喘不过气。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 强阴城上的守军和张懿都以为,这令人煎熬的一天又要这样过去。 就在此时! 城西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腾起一股浓密的烟尘! 紧接着,大地开始轻微震动,沉闷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援军!是援军!”城头上的士兵率先发现了异状,发疯似的呼喊起来。 张懿精神一振,连忙扶着垛口向西望去。 只见一支铁流般的骑兵正朝着强阴城疾驰而来,夕阳下,黑色的甲胄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一面绣着苍鹰的大旗迎风招展,气势如虹! 为首一员将领,身背大弓,手持大刀,威风凛凛! 城外的“鲜卑”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方才还懒洋洋的“蛮夷”们,此刻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慌乱地寻找马匹,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朝着北方逃窜,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那溃逃的速度之快,简直不像是在逃命,更像是在赶路。 “快!打开城门!随我出城追击!”张懿大喜过望,激动地喊道。 就在城门准备开启之时,那支援军的先锋已经抵达城下。 为首的将领勒住战马,抬手示意:“城上守将,某乃征北将军麾下,讨虏将军黄忠!奉征北将军将令,前来剿贼!尔等守好城池即可,不必追击,贼寇由我部解决!”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张懿一愣,征北将军?那是谁?但看这支骑兵的精锐程度和对方的气势,绝非寻常部队。 他连忙在城头拱手:“原来是黄将军!下官雁门太守张懿!多谢将军驰援!” 黄忠微微颔首:“张太守辛苦,守城为要,追击之事,交于我等!” 说罢,他不再停留,大刀一挥,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追!莫要放跑了这些杂碎!” 三千玄甲铁骑没有丝毫停留,绕过强阴城,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鲜卑军”逃窜的方向席卷而去,马蹄声再次震动原野。 张懿站在城头,看着远去的铁骑和狼狈北窜的“鲜卑军”,心中疑窦丛生,却也长长舒了口气。 不管怎样,强阴之围,解了。 黄忠领着三千玄甲军,不紧不慢地“追击”着。 前方那支“鲜卑军”跑得飞快,却始终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路向北,直追出雁门郡边境。 四周渐渐变得荒凉空旷,人烟绝迹。 眼看天色彻底黑透,黄忠挥手示意大军停下。 前方逃窜的“鲜卑军”也默契地停了下来。 黑暗中,几名“鲜卑”将领打扮的人纵马来到黄忠面前,翻身下马,动作熟练地卸下头盔,露出了汉人的面孔。 “黄将军!” “辛苦了。”黄忠沉声道,“换装吧。” 很快,黄忠带来的预备军械被分发下去。 那些穿着鲜卑服饰的士兵迅速脱下外衣,换上与黄忠部相同的玄甲,将鲜卑人的旗帜、杂物等尽数收拢焚烧。 片刻之后,原地再无“鲜卑军”的踪迹,只有一支更加庞大的玄甲军团,在夜色中肃然伫立。 东路军,集结完毕。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 雁门北境这片荒凉的土地,变得不再平静。 数日后,一支玄甲骑兵,风尘仆仆的队伍从西面而来,与黄忠部汇合。领军之人,正是面容冷峻的郭子仪。 又过了几日,关羽率领着扮演中路“鲜卑军”的张辽部,也抵达了预定地点。 三路“寇边”大军,此刻尽数褪去伪装,在征北将军的旗帜下,重新集结。 关羽、黄忠、郭子仪,三员大将并立,身后是近万精锐的玄甲军和大秦铁骑,以及从各郡临时抽调、此刻已完成整编的“伪军”部队。 寒风猎猎,吹动着将旗。 一场精心策划的“烽火戏诸侯”落幕了。 而一场真正的血战,即将拉开序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更北方的茫茫草原。 那里,是弹汗山。 那里,有真正的敌人。 第120章 好戏开场 武泉城县衙大堂内,炭火盆里的火苗跳动着,却驱不散从门窗缝隙钻入的寒气。 戏志才、荀攸、凌操、王鹤四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并州舆图前,神情各异。 数日前,他们便已抵达这座距离云中不远的边陲小城,作为此次北征行动的前线指挥所。 “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快步入内,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有些不稳:“军师,公达先生,三路大军已于昨日在雁门北境预定地点汇合!关将军、黄将军、郭将军麾下兵马,尽数归拢,随时听候调遣!” 消息传来,凌操脸上露出一丝振奋,王鹤依旧面无表情,而戏志才和荀攸则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色。 “好。”戏志才微微颔首,示意传令兵退下。 他将视线重新投向舆图上标注的“弹汗山”三个字,转向荀攸:“公达,弹汗山那边,‘猎鹰’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荀攸条理清晰地回答:“‘猎鹰’最新的回报,弹汗山那边,鲜卑主力并无异动,似乎仍沉浸在之前的内斗与虚假烽火的困惑中,尚未察觉我军的真实意图。” 他手指在舆图上轻轻一点:“不过,各部落首领对和连的不满日益加深,私下里怨言颇多,这或许对我等有利。” 荀攸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还有一事,弹汗山左近,前几日刚降下大雪,积雪颇深,道路难行。” 凌操闻言,眉头皱起,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麻烦:“军师,如此大雪,我军行动不便,粮草运输更是艰难,奇袭之事,是否需要从长计议?” “不,”戏志才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与他略显病态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这恰恰是天赐良机!” 他的手指重重点在弹汗山的位置:“大雪,既是我军的阻碍,更是鲜卑人松懈的理由,也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他们绝不会想到,我军会在此时,冒着风雪,长途奔袭!” 荀攸也表示赞同:“志才所言极是。大雪覆盖了行军痕迹,降低了警戒哨的视野,正是出奇制胜之时。” 戏志才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自信的光芒,开始阐述他的计划:“我意,令关、黄、郭三位将军,即刻率领集结后的大军,秘密开拔。抵达距离弹汗山不足百里之地,全军下马,轻装简从。” 他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三道弧线,分别指向弹汗山的南、北、西三个方向:“然后,趁着夜色与风雪,分三路潜行,分别迂回到弹汗山的南面、北面、西面山麓潜伏。” 凌操身体微微前倾,炭火盆映照下,他粗犷面容上带着几分急切,声音压低了些,“那…我等何时发起总攻?” 戏志才枯槁的手指在舆图“弹汗山”三个字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轻响,在这寂静的大堂内格外清晰。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缓缓转向角落里一直如雕塑般沉默的王鹤,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冰冷的火焰在跳跃:“时机?待我为他们点燃一把‘引路’的火炬!” “王鹤。” 一直垂首静坐的王鹤,闻声缓缓抬起脸庞,他周身气息依旧冷硬如铁,只是那双眼睛里,透出一种等待命令的专注。 “这场大火,还有清扫障碍的任务,便交由你与麾下‘猎鹰’。”戏志才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你们必须像幽灵般潜入弹汗山外围区域。” “在约定时刻,于山南、山北、山西三个方向,同时燃起冲天大火,用烈焰撕开混乱的序幕。” “而在此之前,”戏志才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意味,“必须如同拔除毒草一般,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这三个方向沿途所有鲜卑哨探!”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强调:“记住,是——所——有!” “拔除过程,不能发出半点声响,不能留下丝毫痕迹,更不能惊动任何一个活口。” “但是!”戏志才话锋猛然一转,手指指向舆图东侧,“唯独东面!东面的鲜卑哨探,一个也不能动!” “若四面皆死寂无声,反而会让和连那只老狐狸嗅到危险气息,提前警觉。” 荀攸一直静静聆听,此刻微微颔首,清朗声音带着智珠在握的从容,接过了话头:“志才此计,妙在虚实相生。” 他修长手指在舆图上轻轻划过,勾勒出一条假想的逃亡路线:“三面施以雷霆重压,唯独留下东面看似生路。” “这并非放纵,实则是将惊慌失措、溃不成军的敌人,如同驱赶羊群一般,悉数逼往我们预设的绞杀之地。” “届时,或可一鼓聚歼,或可任其在狭窄通路自相践踏,混乱踩踏造成的伤亡,恐怕比我军直接冲杀还要巨大。” 凌操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凶险与精妙,却又提出一个实际问题:“军师,公达先生,计划虽好,但将士们身披铁甲,在雪地潜伏行军,夜间温度骤降,只怕难以抵御严寒,非战斗减员恐会极为严重。”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冰天雪地里穿着铁甲,简直就是酷刑。 荀攸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无妨。可令三军将士,宰杀部分战马,剥下马皮,裹于甲内,足以御寒。战马损失虽大,但若能一战功成,覆灭鲜卑南庭主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杀马取皮御寒! 这方法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只是代价不菲。 戏志才没有丝毫犹豫:“就依公达之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他看向王鹤:“王鹤,听明白了吗?” “明白!”王鹤没有丝毫犹豫,抱拳领命。 他站起身,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取过一件早已准备好的厚实羊皮袄,迅速套在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联络潜伏在弹汗山附近的弟兄,保证在三路大军抵达前,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王鹤已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堂。 片刻之后,数十道穿着各色皮毛、打扮如同猎户或游牧民的黑影,牵着耐寒的矮脚马,顶着风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武泉城,如同鬼魅般融入了茫茫雪原之中,朝着北方那片被大雪覆盖的险恶之地潜行而去。 大堂内,炭火依旧跳动。 戏志才、荀攸、凌操三人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舆图之上,开始商讨后续的追击、围歼以及战后安抚等诸多细节。 一场针对鲜卑南王庭的,裹挟着风雪与杀机的惊天豪赌,已然拉开了序幕。 而远在弹汗山的和连,以及那些心怀不满的部落首领们,对此还一无所知,依旧在寒风与内耗中,等待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第121章 杀马取皮 雁门北境之外,早已是一片茫茫雪国。 大军向北行进,风雪愈发狂暴,仿佛整个天地都只剩下刺骨的白。 雪粒子夹杂着狂风,抽打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甲胄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呼啸的风声盖过了一切,队伍在没过脚踝的积雪中艰难跋涉,留下一行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 越是靠近弹汗山,地势越发崎岖,寒意也越发凛冽。 这里是鲜卑人的腹地边缘,人迹罕至,只有偶尔裸露的黑色山岩,如同蛰伏的巨兽,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距离弹汗山尚有三百里时,来自武泉的命令通过加急的传令兵,送到了三位主将手中。 大军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停了下来,暂时避开了风雪最猛烈的区域。 “传令!各部兵马,宰杀所携羊只,以及缴获的马匹,取皮!”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士兵们沉默地执行着,血腥气很快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剥下的羊皮和劣马皮被收集起来,但数量远远不够装备这支庞大的军队。 山坳之外,怒号的寒风没有片刻停歇,反而愈发尖锐,像是无数冰冷的刀子刮过裸露的岩石。 雪片不再是飘落,而是如同被人用力砸下,密集得遮蔽了视线,让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灰白。 气温仿佛断崖般坠落,冰寒刺入骨髓。 士兵们本能地互相挤靠,试图从同伴身上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他们口鼻中呼出的白气几乎在瞬间就凝结成了细小的冰霜,挂在眉毛、胡须,甚至冻僵的睫毛上。 冰冷的铁甲如同刑具,紧贴着皮肉,疯狂地吸吮着他们体内本就不多的热量。 控制不住的颤抖开始在人群中蔓延,牙齿下意识地磕碰着,发出细碎而绝望的嗒嗒声。 山坳一角,关羽、黄忠、郭子仪三人围拢,寒风卷着雪沫打在他们同样覆盖着冰霜的铠甲上。 三人的脸色,比这风雪还要凝重几分。 “收集到的皮料,远远不够。”黄忠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若无足够的御寒之物,不等靠近弹汗山,恐怕我们这些弟兄,大半都要折损在这冰天雪地里,非战之罪,实乃天意弄人。” 他语气中的沉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又冷了几度。 郭子仪目光扫过那些蜷缩的士兵,他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残酷,却又透着深深的忧虑:“重甲士卒尤其危险。铁甲在这样的严寒里,非但不能御寒,反而会变成吸走体温的冰块,加速冻伤。” 他的分析如同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残酷的现实。 关羽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缝中,目光如同两道寒芒,掠过风雪中瑟瑟发抖的部下。 他看到了年轻士兵脸上因寒冷而呈现出的青紫色,看到了老兵冻得几乎握不住兵器的手。 沉默片刻,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位宿将,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依军师预案行事——杀马!” 这两个字吐出,如同两块沉重的冰砣砸在地上。 命令如同一道冰冷的电流,迅速穿透风雪,传遍了整个临时营地。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一阵压抑不住的低低哗然在士兵中扩散开来。 许多人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投向那些同样在风雪中不安地低头、刨蹄、打着响鼻的战马。 这些不是普通的牲畜。 它们是骑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依仗,是无数次险死还生的伙伴,是沉默却忠诚的袍泽。 一个隶属玄甲军的年轻士兵,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颤抖着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那匹通体乌黑、油光水亮的战马的脖颈。 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温顺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士兵冻得通红的手背。 士兵猛地将脸颊紧紧贴在马儿尚有温度的皮肤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啜泣,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粗糙的手指,带着无法言说的留恋,梳理着马儿被风雪打湿的鬃毛。 “动手吧,小兄弟。”一个什长走到他身边,粗粝的手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想想还活着的弟兄们,想想咱们为何来此。为了打赢这一仗,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话虽如此,什长自己的眼圈也泛着红。 没有人下得去手。 亲手了结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这种痛苦,不亚于剜心。 最终,不知是谁先开始,士兵们默默地解开了自己战马的缰绳,然后,互相交换。 你,结束我的伙伴。 我,送走你的兄弟。 这是一种残酷的默契,一种在绝境中诞生的、分担痛苦的方式。 几点黯淡的刀光,在灰蒙蒙的风雪中无力地闪烁了一下。 伴随着几声被狂风迅速扯碎、短促而悲怆到极点的马嘶。 然后,一切重归于寂静,只剩下风雪永恒的呼啸。 温热的、鲜红的马血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那刺目的红色是这片苍白天地间唯一的亮色,却又迅速被严寒侵蚀,冷却,凝固成暗褐色的冰块。 士兵们几乎是同时别开了头,紧闭着双眼,仿佛不忍心去看那最后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气,与冰冷的雪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他们沉默地蹲下身,开始动手剥皮。 这个过程充满了压抑和沉重,没有人说话,只有锋利的剥皮小刀划开皮肉时发出的“嗤啦”声,以及风雪单调而持续的咆哮。 剥下的马皮,还带着体温和湿气,内里朝外,被迅速送到篝火旁进行简单的烘烤。 油脂在火焰上滋滋作响,散发出浓烈的烤肉香气,混合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但这香气,此刻却引不起任何人的食欲,反而让许多士兵感到一阵阵反胃。 他们只是机械地将烤得略微柔韧、尚有余温的马皮,小心翼翼地衬在自己冰冷的铠甲内侧,或是直接贴身裹好。 那些重步兵和部分骑兵,考虑到马皮的厚重以及在深雪中行军的巨大负担,做出了更艰难的决定。 他们互相帮助着,卸下了那身沉重冰冷、此刻已成负累的铁甲。 只穿着贴身的几层内衬衣物,然后将带着伙伴最后温度的马皮紧紧裹在身上,外面再尽可能地套上缴获来的鲜卑皮袄,或是自己带来的、同样无法完全抵御严寒的披风。 失去了坚固的铁甲防护,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然而,摆脱了沉重冰冷的束缚,他们的身体却奇异地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轻便,更重要的是,那层厚实的马皮,正顽强地将致命的严寒隔绝在外,带来了一线生机。 这是一种用生命换来的温暖,沉重,却又无比珍贵。 短暂的休整和准备之后,大军再次出发。 关羽、黄忠、郭子仪三位主将,按照戏志才的部署,在此地分兵。 “子仪,汉升,保重!”关羽对着黄忠和郭子仪沉声说道,赤红的脸膛在风雪中更显刚毅。 “云长、子仪,各自小心!”黄忠拱手。 郭子仪冷静颔首:“待信号起时,便是鲜卑覆灭之日。” 三支部队,如同三条蛰伏的巨蟒,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不同的方向。 郭子仪率领一部,向南迂回。 黄忠率领一部,向北潜行。 关羽则率领中军主力,向东面的山麓摸去。 他们的目标,是趁着夜色与风雪的掩护,秘密抵达弹汗山外围的预定埋伏地点。 雪地行军异常艰难,尤其是在夜间。 士兵们穿着厚重的皮毛,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呼吸凝成白雾,很快又消散在风雪里。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风声和雪声。 大军如同鬼魅,在茫茫雪原上潜行,朝着那座象征着鲜卑南王庭权力的山峦,一步步逼近。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王鹤的“猎鹰”点燃那撕裂黑暗的火焰。 第122章 雪夜放火 夜幕沉沉,泼墨般笼罩着弹汗山南麓。 狂风卷着鹅毛大雪,肆无忌惮地抽打着山岩与枯草,发出凄厉的尖啸。 能见度极低,几步之外便是一片混沌的白。 王鹤如同一块融入环境的岩石,半跪在背风处的雪窝里,身上的皮裘早已落满了厚厚的积雪。 他仔细观察着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鲜卑牙帐轮廓,那里透出零星微弱的火光,如同风中残烛。 天黑之前,他与麾下的“猎鹰”便已抵达此处潜伏。 寒冷仿佛要渗入骨髓,但他纹丝不动,气息悠长,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几道同样裹着厚重皮毛、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到他身边。 “头儿,北面、西面、南面预定路线上的哨探,共计三十五人,已全部处理干净。” 其中一道黑影低声汇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没有任何动静,未惊动任何人。” 王鹤微微颔首,并未回头。 “三路大军的位置?”他问。 “黄将军与郭将军部已按时抵达预定位置潜伏。” “关将军所部,因绕行路途最远,风雪阻碍,回报还需近一个时辰,方能抵达东面预设阵地。” 一个时辰…… 王鹤心中迅速盘算。 距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 不能再等了。 等关将军到位,再发起进攻,留给冲杀和清剿的时间就太短了。 必须在天亮前,将这场大火彻底点燃,将混乱彻底搅起来! 他想起了临行前戏志才那双在烛火下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以及那看似随意的嘱咐: “雪夜,地面反光,会比寻常夜晚更亮几分。你们潜行放火,须得小心。若能在衣物外覆上一层薄冰,冰面反光,不易沾雪脱落,或可与雪地融为一体,更难被察觉。” 此刻,这句提醒显得尤为关键。 “传令下去,”王鹤的声音冷硬如冰,“所有人,准备‘冰甲’。” “半个时辰后,动手!”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 “猎鹰”的成员们没有丝毫迟疑,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找到附近一条被冰雪半覆盖的小河,用随身携带的短匕凿开冰层。 刺骨的河水冒着寒气。 队员们咬着牙,将自己外罩的皮裘下摆浸入冰冷的河水中,然后迅速提出。 湿透的皮毛在接触到零度以下的空气瞬间,便开始凝结,发出一阵细微的“咔嚓”声。 一层薄薄的、晶莹的冰壳迅速覆盖在皮裘表面。 寒意透过皮毛,直侵肌骨,让人忍不住打颤。 但所有人都只是闷哼一声,默默忍受。 很快,数十名“猎鹰”成员,都披上了一层反射着雪地微光的“冰甲”,如同雪地里潜行的幽灵。 “分三队,”王鹤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西、北、南,三个方向,按预定计划,直插牙帐外围,点燃所有能点燃的东西!” “记住,动静要快,火要够大!” “是!” 低沉的回应之后,三队人影如同融化的雪水,悄无声息地没入风雪弥漫的黑暗之中,朝着不同的方向潜行而去。 … 弹汗山鲜卑牙帐。 连绵的毡帐在风雪中瑟缩着,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野兽。 绝大部分毡帐早已熄灭了灯火,里面的鲜卑士兵和牧民,大多已抵不住困乏和寒冷,沉沉睡去。 只有靠近中心王帐的几个较大的毡帐,还隐隐透出火光,伴随着模糊的喧哗和女人的嬉笑声,那是属于部落头领们的特权。 帐外,风雪依旧狂暴。 几支负责巡逻的鲜卑队伍,缩着脖子,裹紧了身上的破旧皮袄,有气无力地在帐篷间穿梭。 “这鬼天气,还巡逻个屁!”一个巡逻兵低声咒骂着,将冻僵的手揣进怀里取暖。 “谁说不是呢,冻死个人!风雪这么大,哪还有什么敌人?”另一个抱怨道。 “就是,我看单于就是被汉人吓破胆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声点!你想死啊!” 巡逻队走走停停,与其说是在巡逻,不如说是在应付差事,他们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如何抵御寒冷和抱怨上,对周围环境的警惕降到了最低点。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黑暗的风雪中,有许多穿着冰甲的身影,正利用帐篷、草垛和地形的掩护,如同最灵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逼近。 就在这时—— 呼! 南面牙帐外围,靠近堆放草料和杂物的区域,一团橘红色的光芒猛地撕裂了黑暗! 火苗借助风势,舔舐着干燥的草料和木材,迅速膨胀、蔓延! “着火了!南边着火了!” 最近的一支巡逻队终于发现了异状,惊慌地大喊起来。 然而,他们的呼喊声还未传出多远,几乎就在同时—— 呼!呼! 西面!北面! 另外两个方向,几乎在同一时间,也腾起了数道冲天的火光! 火头选取的都是帐篷最密集、或是堆放着易燃物资的区域。 烈焰在狂风的助虐下,发疯似的跳跃、扩散,将大片大片的毡帐吞噬! 夜空被映照得一片诡异的血红! 无数火星随风狂舞,如同死亡的精灵,飘向更多的帐篷。 凄厉的警锣声终于被敲响,但已经晚了。 沉睡的牙帐被瞬间惊醒! 惊恐的叫喊声、牛马的嘶鸣声、帐篷燃烧的噼啪声、人们慌乱的奔跑呼号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撕破了雪夜的寂静,化作一片末日降临般的混乱! 第123章 夜烧王庭 火! 冲天的火! 借着狂风,那最初的几点火星仿佛被泼上了猛油,轰然炸开! 相连的毡帐、堆积如山的草料、经年未动的杂物……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在瞬间变成了火焰的奴隶。 火舌贪婪地卷过一个又一个帐篷,发出骇人的噼啪爆响。 浓烟滚滚,遮蔽了星月,将凄风苦雪的夜空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赤红。 无数睡梦中的鲜卑人,甚至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烈焰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热浪灼烤着空气,融化了积雪,与刺骨的寒风交织,形成一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景象。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 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终于将整个庞大的牙帐从沉睡中彻底惊醒。 衣衫不整的鲜卑士兵和牧民们冲出尚在燃烧或即将燃烧的帐篷,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牛马受惊,挣断缰绳,在火场中狂奔嘶鸣,冲撞着慌乱的人群,加剧了混乱。 一些部落的首领嘶吼着下令,试图组织人手。 士兵们抓起身边的皮囊、木桶,甚至直接用手捧起地上的积雪,奋力泼向熊熊燃烧的火焰。 然而,雪遇上如此烈火,只是发出一阵徒劳的“嗤嗤”声,化作白汽,根本无法阻挡火势的蔓延。 风助火威,火借风势,转眼间,南、西、北三个方向已成一片火海,将中央的王帐区域隐隐包围。 就在鲜卑人被大火搅得焦头烂额,人心惶惶之际—— “杀——!” 如同九幽深处传来的怒吼,伴随着沉闷如雷的马蹄声,骤然从南面和北面的风雪中炸响! 黑暗里,无数身披玄甲的身影,仿佛从地狱冲出的恶鬼,踏着积雪,挥舞着冰冷的刀枪,撞入了混乱的营地! 是汉军! 怎么可能?! 风雪如此之大,汉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刚刚从火场边缘逃出来的鲜卑士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打懵了。 郭子仪率领的南路军,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鲜卑营地的南翼。 黄忠统帅的北路军,则像一股冰冷的洪流,从北面席卷而来。 两支精锐的汉军骑兵,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切割豆腐一般,轻易撕开了鲜卑人本就混乱不堪的阵型。 刀光闪烁,血光迸溅。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临死的哀嚎声,与帐篷燃烧的噼啪声、风雪的呼啸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一些试图组织抵抗的部落头领,刚刚聚拢起零星的部下,就被如狼似虎的汉军冲散、斩杀。 军心彻底涣散了。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冲出去!往东边冲!”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西面、南面、北面都是火海,还有杀神般的汉军。 唯独东面,火势似乎小一些,也没有听到喊杀声。 那里,成了唯一的生路! 和连在亲卫的簇拥下,冲出燃烧的王帐,望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脸色铁青,身体因愤怒和惊惧而微微颤抖。 他不是蠢货。 三面起火,两面遇袭,唯独留下东面?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陷阱! 汉军!这些狡猾卑鄙的汉人!竟然真的冒着风雪,千里奔袭,夜烧王庭! 怒火在他胸中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此刻发怒毫无用处。 败局已定。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只能赌自己能在风雪中逃出汉军的包夹。 “传令!各部,放弃抵抗,全力向东突围!”和连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 命令迅速传开。 残存的鲜卑军队,如同被驱赶的羊群,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朝着东面那片看似安全的黑暗涌去。 沿途是燃烧的帐篷,倒毙的尸体,还有被践踏的伤员发出的微弱呻\/吟。 没有人停下脚步。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火光渐渐被抛在身后,喊杀声也似乎远了一些。 天边,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 微弱的晨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和飞舞的雪花,为茫茫雪原披上了一层惨淡的灰白。 逃出来的鲜卑人,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得益于常年在雪地生活的经验,他们在积雪中奔跑的速度,确实比穿着沉重装备追击的汉军要快上不少,逐渐拉开了一些距离。 和连勒住马,环顾四周狼狈不堪的残兵败将。 粗略估计,昨夜还人声鼎沸的王庭,此刻跟出来的兵马,恐怕损失了将近一半! 这还仅仅是军队! 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无数的牛羊、部落多年积攒的财富……全都留在了那片火海之中! 心痛得如同刀绞。 但……至少命还在。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看着前方渐渐清晰起来的弹汗山东麓轮廓,心中稍稍安定。 只要翻过这座山,进入更北面的草原深处,汉军的追击就会变得困难。 “快!再快一点!翻过前面的山,我们就安全了!”一个部落头领大声鼓舞着士气。 残存的鲜卑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朝着那片象征着生机的山麓奔去。 雪地在他们脚下延伸,前方似乎就是自由。 跑!拼命地跑!!!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前方看似平静的雪地之下,突然冒出了无数黑色的身影! 如同从地底钻出的幽灵! 他们悄无声息,动作迅捷,迅速组成了一道钢铁般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立马于阵前。 他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缝中透出凛冽的寒芒。 身披一身显眼的绿色战袍,在灰白的雪地映衬下,宛如一尊来自远古的杀神。 手持一柄长柄大刀,刀刃在晨曦中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在他身侧,还有一员同样威猛的将领,目光锐利如鹰。 正是关羽! 还有张辽! 和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坠冰窟。 东面! 这条唯一的生路,果然才是真正的绝路! 完了。 彻底完了。 第124章 鲜卑罪行 绝望,如寒冬般刺骨,瞬间冻结了和连的心脏。 前有雄关,后有追兵,东面所谓的生路,竟是汉军精心布置的绝杀之局! 鲜卑残兵的士气,本就因大火和夜袭而跌至谷底,此刻更是彻底崩溃。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互相推搡,争抢着逃跑的方向,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意志? 关羽冷冷注视着眼前这群溃不成军的敌人,丹凤眼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缝,手中青龙偃月刀遥指前方,一声沉喝,如同炸雷般在雪原上空回荡:“杀——!一个不留!”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瞬间淹没了鲜卑人的哀嚎。 玄甲铁骑,如出闸猛虎,挟裹着肃杀之气,狠狠撞入鲜卑溃军之中。刀锋所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抛洒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如同朵朵凄艳的死亡之花。 张辽紧随关羽身后,手中长刀宛若游龙,每一次劈出,必带走一条鲜卑性命。他身先士卒,勇猛无双,率领骑兵如同尖刀般撕裂着敌军阵型,所向披靡。 鲜卑人哭喊着,哀求着,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刀锋和无情的铁蹄。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就在关羽军正面冲杀,将鲜卑溃军彻底遏制之时,后方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黄忠、郭子仪,率领各自兵马,及时赶到,完成了对鲜卑残军的合围! 两面合围,如同天罗地网,彻底断绝了鲜卑人最后的生路。 绝望,彻底笼罩了这片雪原。 和连身边的亲卫,拼死护卫着他,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面对如狼似虎的汉军精锐,一切挣扎都显得徒劳。 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信一个个倒下,看着汉军士兵如同收割麦子般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心中充满了无力与绝望。 “单于!快走!末将等誓死断后!”一名亲卫统领,满脸血污,声嘶力竭地吼道,挥舞着弯刀,试图为和连争取逃脱的时间。 和连咬紧牙关,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狠狠一拨马头,在亲卫的簇拥下,朝着北方的风雪深处,亡命狂奔。 他没有回头,不敢回头。 他知道,身后是地狱,是死亡,是鲜卑南庭覆灭的开始。 风雪,成了他最后的掩护。 茫茫雪原之上,汉军将士浴血奋战,喊杀声震天动地。鲜卑人的抵抗越来越弱,最终彻底崩溃。 太阳缓缓升起,驱散了夜的黑暗,却无法驱散弥漫在战场上的血腥与肃杀。 战斗,逐渐接近尾声。 当最后一缕抵抗被扑灭,当最后一个鲜卑士兵倒在血泊之中,雪原之上,只剩下汉军将士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 关羽、黄忠、郭子仪三位将军,汇合于战场中央。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刺鼻难闻。 放眼望去,遍地尸骸,鲜血染红了白雪,触目惊心。 清点战场,战果辉煌,却也惨烈。 鲜卑七八个部落首领,尽数伏诛。四万多鲜卑大军,被歼灭大半,仅有不到五千残兵,跟随和连逃脱。 汉军自身伤亡,亦是不轻。玄甲军和大秦铁骑,损失近两千精锐。其他各部兵马,伤亡近五千。总计伤亡近万人。 其中,非战斗减员,竟也高达近千人。严寒、风雪、火势、以及战场上的踩踏,都夺走了许多将士的生命。 胜利的喜悦,被这惨重的伤亡冲淡了不少。 关羽面色凝重,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黄忠拄着战刀,微微叹息:“这鲜卑人,也算是付出了代价。” 郭子仪神情冷峻,目光扫过那些冻僵的汉军尸体,声音低沉:“此战虽胜,但代价太大。若非军师妙计,只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若非戏志才的奇袭之策,汉军想要正面攻破弹汗山王庭,必然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传令,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收拢阵亡将士遗骸。”关羽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大军开始忙碌起来。 处理完战场,关羽、黄忠、郭子仪率领大军,返回弹汗山鲜卑王庭。 此时,王庭的火势已被控制,但昔日繁华的景象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王鹤早已率领“猎鹰”,接管了这里。 见到三位将军到来,王鹤上前禀报道:“将军,王庭已被控制。我们在王庭地下密室,以及几个部落头领的牙帐中,发现了一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一些汉人。” 关羽眉头一皱,快步走向王鹤所指的方向。 王庭的地下密室,阴暗潮湿,空气污浊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当汉军士兵打开密室大门时,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几乎窒息。 借着火把的光芒,众人看清了密室内的景象,顿时怒火中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密室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汉人。他们蓬头垢面,身上布满鞭痕和伤疤,如同牲畜般被囚禁在这里。 他们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有的甚至已经死去,尸体僵硬冰冷,与活人混杂在一起,惨不忍睹。 看到汉军士兵,一些还能动弹的汉人奴隶,眼中爆发出渴求的光芒,颤抖着伸出手,发出含糊不清的哀求声。 “救……救命……” 声音嘶哑,如同破风箱一般,令人心碎。 这不仅仅是奴役,这是虐待,是摧残,是赤裸裸的暴行! 王鹤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引着三位将军,走向几个保存相对完好的部落头领牙帐。 尚未靠近,一股混杂着奢华香料、劣质酒水、动物膻腥以及浓重血腥的古怪气味便扑面而来,钻入鼻腔,几乎要将人的胃液都搅动出来。 掀开厚重的毡帘,牙帐内部的景象更是令人作呕。 地上铺着掠夺来的汉家丝绸地毯,如今却沾满了污秽与暗沉的血迹。 角落里堆放着金银器皿,旁边却随意丢弃着啃食过的骨头。 奢靡与野蛮在此处形成了刺眼的交织,散发着腐朽堕落的气息。 汉军士兵们举着火把,仔细搜索,很快,在几个阴暗的角落里,他们再次发现了让人血液凝固的恐怖景象。 那是一些细小的,属于孩童的骸骨。 在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几块破碎的颅骨被随意丢弃,上面还残留着污黑的痕迹。 在另一个角落,散落着被利器斩断的幼小肢体,切口狰狞可怖。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一个倒塌的铜釜旁边,散落着一些明显被高温灼烧、甚至烹煮过的碎骨! 每一块骨头,每一个碎片,都在无声控诉着它们生前所遭受的非人虐待。 这些,全都是汉家孩童的遗骸! 鲜卑人……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暴怒意,瞬间席卷了在场所有汉军将士的心头。 那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混杂着极致的悲痛、刻骨的仇恨,以及一种几乎要将理智焚毁的杀戮冲动。 “嗬……嗬……”有士兵发出粗重的喘息,双目赤红,死死攥着手中的兵刃,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武器捏碎。 不少士兵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却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关羽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他那张枣红色的脸庞此刻已涨成深紫色,虬髯根根倒竖,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握着青龙偃月刀刀柄的大手青筋毕露,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 黄忠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拄着战刀的手臂肌肉贲张,牙关紧咬,发出低沉如困兽般的嘶吼。 郭子仪的面容冷峻如冰,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却仿佛有两簇森寒的火焰在跳动,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这一刻,他们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主公和戏志才那看似不计代价的疯狂计划背后,所蕴含的沉重意义。 千里奔袭,夜烧王庭,不仅仅是为了军事上的胜利,为了摧毁鲜卑南庭的有生力量。 更是为了将在边境的汉家同胞解救出来! 更是为了替这些被残忍虐杀,连完整尸首都无法留下的无辜孩童,讨还血债! 复仇! 必须复仇! 用鲜卑人的血,来洗刷这片被玷污的土地!用他们的哀嚎,来告慰这些惨死的冤魂! 第125章 新型水泥 牙帐之内,死寂无声,只余下粗重的喘息与压抑的干呕。 无需再多言语。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悲痛,所有的仇恨,都将化作最彻底的清算。 “子仪。”关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断,“此地,交由你负责。” “清剿残余,救治伤员,收拢所有能找到的汉家同胞遗骸,妥善安葬。” “是!”郭子仪沉声应诺,声音斩钉截铁。 关羽转向黄忠:“汉升,你率一部兵马,护送在此地找到的汉人百姓,即刻返回云中!务必确保他们安全!” “云长放心!”黄忠重重点头,看向那些幸存者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温和。 “我自押运缴获的牛羊、财物,随后便至。”关羽安排妥当,随即厉声喝道:“传令兵何在?!” 两名精锐斥候迅速出列。 “携此战报,以及……”关羽顿了顿,声音沉痛,“以及此地所见所闻,绘制图册,分作两份!” “一份,八百里加急,送往武泉,呈交军师!” “另一份,同样加急,送往云中,呈交主公!” “遵命!”斥候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准备出发。 关羽扫视着一片狼藉、血腥弥漫的废墟,最后嘱咐郭子仪:“加强警戒!和连虽逃,但难保不会去而复返,亦或者有其他鲜卑部落闻讯来援,不可大意!” 郭子仪颔首:“云长放心,弹汗山,绝不会再落入鲜卑之手!” 大军迅速行动起来。 黄忠小心翼翼地组织人手,将那些饱受摧残、惊魂未定的汉人百姓搀扶上马车,用温暖的皮毛将他们裹好,踏上了归乡之路。 关羽则指挥士卒,清点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主要是牛羊和一些部落储存的皮毛、杂物,金银反而不多。这些,将是支撑云中继续发展的物资。 郭子仪留在弹汗山,指挥士兵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加固防御工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远方的风雪,时刻保持着警惕。 两名斥候,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带着胜利的捷报,也带着那令人发指的罪证,奔向南方。 …… 云中城。 与北境的酷寒和杀戮不同,云中城内虽然也笼罩在冬日的寒意中,却多了一份生机和忙碌。 陆恒站在一处正在修缮的城墙工地上,眉头紧锁。 工匠们正在用传统的石灰砂浆砌墙,效率不高,而且陆恒对这种砂浆的坚固程度很不满意。 他需要更坚固的材料,来将云中打造成真正的铜墙铁壁。 水泥。 这个词在他脑海中盘旋。 前世的记忆碎片般闪现,生石灰、粘土、沙子、水……似乎是这些东西,但具体的配比,还有那关键的烧制过程,却模糊不清。 “主公,您看这……”辛毗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几块凝固后的试验品,面露难色,“按照您说的法子,加了粘土和沙子,烧出来的东西,要么不凝固,要么凝固了也脆得很,还不如原来的石灰砂浆。” 陆恒拿起一块样品,入手粗糙,轻轻一掰就断了,效果确实差强人意。 “粘土的量还是不够,”一个老工匠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云中附近,能找到的粘土矿不多,量也小,大规模用,恐怕供应不上。” 粘土供应不足,配比也不对……陆恒揉了揉眉心,看来直接复制水泥是行不通了。 还有什么办法? 他踱着步,目光扫过工地上忙碌的身影,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糯米! 前世好像在什么杂书上看到过,古代有一种更厉害的砂浆,是用石灰混合糯米汤制成的!叫什么……糯米石灰浆! 对!就是这个!用糯米代替粘土作为有机粘合剂! “佐治!”陆恒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对辛毗道,“停止之前的试验!我有新想法了!” “立刻去找些糯米来,越多越好!再找几个手艺好的工匠,我有新的配方要试!” 辛毗虽然疑惑,但见陆恒如此笃定,还是立刻去安排了。 糯米很快被送来,熬制成浓稠的米汤。 工匠们按照陆恒的指示,将滚烫的糯米汤与熟石灰、沙子按照特定比例混合,仔细搅拌均匀。 新的砂浆呈现出一种微微发黄的粘稠状态,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工匠们将这种新的砂浆涂抹在两块石头之间。 等待的时间似乎有些漫长。 两天后。 当陆恒再次来到试验场地时,工匠们正围着那几块用糯米石灰浆粘合的石头,啧啧称奇。 “主公!您快看!这东西……神了!”一个工匠兴奋地喊道。 陆恒上前查看,伸手用力推了推粘合在一起的石头,纹丝不动!他又拿起铁锤,试探性地敲击粘合处。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石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但粘合处完好无损!其坚固程度,远超之前的石灰砂浆,甚至比单纯的石块还要坚硬几分! “好!太好了!”陆恒大喜过望,“就是它了!” 除了凝固速度比预想中慢一点,这糯米石灰浆的效果简直完美! “传令下去!”陆恒意气风发,“全城所有城防工事、重要建筑,全部改用这种糯米石灰浆!” 然而,他的兴奋很快被辛毗泼了一盆冷水。 辛毗眉头紧锁,脸上的喜色迅速褪去,被一层浓重的忧虑所覆盖,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与迟疑:“主公,此法固然精妙绝伦,堪称神来之笔,但……” 他顿了顿,组织着措辞,语气愈发忧心忡忡:“要将这糯米石灰浆遍用于全城防御,那所需的量,恐怕会是一个天文数字,想一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筹集海量的糯米。” “云中刚刚经历战火,百废待兴,百姓家中余粮本就见底,每一粒米都是活命的根本,我们怎能……”辛毗的声音低沉下去,“……搜刮如此巨量的糯米投入这冰冷的砖石之间?这无异于与民争食啊!” “况且,主公明鉴,云中地处北疆,气候凛冽,土地贫瘠,根本不产糯稻。” “本地连寻常稻米都产量有限,更别提这金贵的糯米了。” “若要从南方诸郡采买,”辛毗的语速加快,显出几分焦急,“千里迢迢,翻山越岭,不说路途艰险,光是那运输损耗与高昂的价格,就足以掏空我们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家底。” “恐怕我们还没买回足够的糯米,府库就要先空了。” “长此以往,民生工程皆受拖累,军心民心亦恐生变啊,主公!” 他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急切与对未来的深深不安,几乎是掏心掏肺地剖析着其中的利害。 陆恒听着辛毗条分缕析的陈述,看着他那几乎要拧出水来的眉头,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明朗起来。 他轻轻抬手,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按住了辛毗还欲再言的肩膀,掌心传递出一股安稳人心的力量。 “佐治,”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你的顾虑,我明白。” “每一条都切中要害。”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快了些许,“唯独这钱粮之事,尤其是糯米,你大可不必如此愁眉不展。” “糯米……”陆恒微微侧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工棚的顶棚,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超乎常理的自信,“放心,佐治,我们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缺土,缺石,甚至缺人手,他或许都需要绞尽脑汁,费一番周折。 但唯独这糯米…… 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念头一动罢了。 第126章 血债血偿 云中城墙的工地上,寒风依旧凛冽,却挡不住热火朝天的干劲。 陆恒看着工匠们小心翼翼地使用着新调配的糯米石灰浆,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主公,此物虽坚固异常,但要覆盖全城,乃至修筑郡内驰道,所需糯米之量……”辛毗站在一旁,眉头依然紧锁,忧虑之色并未因陆恒之前的保证而完全消散。 “佐治,我说了,糯米之事,无需担忧。”陆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你只管放手去规划,需要多少,列出数目便是。” 他这份近乎凭空变物的自信,让辛毗百思不得其解,但见陆恒胸有成竹,也只能暂且按下疑虑,开始盘算着宏伟的建设计划。 就在这时,一名风尘仆仆、浑身沾满雪霜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急促与疲惫:“报——!主公!弹汗山八百里加急军报!” 陆恒神色一肃,立刻接过那封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函。 信函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关羽那刚劲有力的字迹,简述了夜袭弹汗山的辉煌战果:火烧连营,大破鲜卑主力,斩首无数,缴获牛羊辎重堆积如山…… 陆恒看得眉飞色舞,忍不住抚掌大笑:“好!好啊!云长、汉升、子仪果然不负我望!此战功成,军师妙计当记首功!” 他仿佛已经看到鲜卑南庭元气大伤,北疆安宁指日可待。 然而,当他的视线继续往下,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凝固,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阴沉。 信的后半部分,以及附带的那几张由斥候匆匆绘制、却触目惊心的图册,描绘了另一番景象:王庭地下密室中如同牲畜般被囚禁虐待的汉人奴隶,那些布满伤痕、奄奄一息的身躯;部落头领牙帐角落里,那些被随意丢弃、甚至被烹煮过的幼童骸骨…… “啪!” 陆恒手中的信函被狠狠攥紧。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气,自他身上骤然腾起,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辛毗察觉到气氛不对,心中咯噔一下,连忙上前低声问道:“主公,可是……战况有变?”莫非是和连去而复返,打了伏击? 陆恒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信函和图册,递给了辛毗。 辛毗疑惑地接过,快速浏览。起初,他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但很快,他的脸色变得和陆恒一样铁青,继而涨红,最后化为一片煞白。他捧着信纸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滔天的怒火。 “畜生!这些鲜卑蛮夷……简直是畜生不如!”辛毗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儒雅随和的气度荡然无存,只剩下极致的愤怒与悲痛,“烹食……烹食我汉家孩童……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他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呕吐出来。 陆恒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那双原本温和的眸子里,只剩下冷冽的杀意与沉重的哀伤。 “佐治,”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云中,暂且交由你主持大局。” “传我将令,传令武泉戏志才、凌操,即刻启程,前往弹汗山。” “我要……亲自去一趟弹汗山。” “主公!”辛毗猛地抬头,想要劝阻。 陆恒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必须去。我要亲眼看看,我要亲自为那些惨死的同胞,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的语气不容辩驳。 “典韦!” “末将在!”典韦那魁梧的身躯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叫上翼德,点齐五十亲卫锐士,备马!即刻出发,前往弹汗山!” “遵命!” 没有丝毫耽搁,陆恒换上戎装,在典韦、张飞和亲卫的护卫下,迎着风雪,离开了尚在欢庆胜利气氛中的云中城,朝着那片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北方大地,星夜驰骋。 …… 三日后,弹汗山。 昔日鲜卑王庭的辉煌早已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残垣断壁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更显凄凉。空气中,焦糊味、血腥味与寒风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陆恒一行人抵达时,正看到郭子仪指挥着士兵,在废墟旁的一处空地上挖掘着什么。 关羽、黄忠、王鹤早已等候在此。戏志才和凌操也于不久前从武泉赶到。 众人相见,没有过多的寒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肃穆。 “大哥。”关羽上前一步,声音低沉。 陆恒点了点头,越过众人,走向那片正在被挖掘的空地。 那里,一排排简陋的墓坑已经挖好,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裹着粗布的遗骸,轻轻放入其中。 “主公,这些都是从废墟中找到的汉人百姓遗骸,很多……已经无法辨认身份。”郭子仪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恒缓缓蹲下身子,从地上捧起一抔冰冷的泥土,指尖颤抖着,轻轻洒在一具幼小的骸骨之上。 “孩子们……回家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一场肃穆而悲凉的葬礼,在冰天雪地中举行。 没有华丽的祭奠,没有悠扬的乐曲,只有士兵们默默的挖掘声,以及风雪的呜咽声。 陆恒亲自为每一位牺牲的将士,每一位无辜的孩童,立下墓碑。 墓碑是用粗糙的石块简单打磨而成,上面刻着寥寥几字,却饱含深情与力量。 “汉军将士之墓”。 “汉人孩童之墓”。 陆恒站在高台上,环顾着眼前一片片新立的墓碑,以及那些神情悲戚的将士,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漫天风雪,望向遥远的北方。 “今日,我们在此,埋葬我们的袍泽,埋葬我们无辜的百姓。”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 “他们本不该死,他们本该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 “但鲜卑人……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他们残忍地夺走了这一切!” “他们奴役我们的百姓,他们杀害我们的孩童,他们焚烧我们的家园,他们践踏我们的尊严!” 陆恒的声音越来越激昂,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悲痛。 “这笔血债,我们不能忘!这笔血债,我们绝不能忘!” “我陆恒在此立誓,必将率领尔等,踏平鲜卑王庭,诛灭所有参与暴行的凶手!” “我们要用鲜卑人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亡灵!” “我们要用鲜卑人的头颅,来告慰那些无辜的冤魂!” “我们要让鲜卑人付出代价!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将士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天动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片冰冷的雪原都震裂。 风雪似乎也为之动容,呜咽着,咆哮着,仿佛在回应着这复仇的誓言。 陆恒缓缓举起右拳,紧紧攥住,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漫天风雪都燃烧殆尽。 “从今日起,云中,将不再是安居乐业的乐土,而是……复仇的熔炉!” “我们要打造最精锐的军队,我们要磨砺最锋利的刀剑,我们要让鲜卑人……永世不得安宁!” “传令下去,全军缟素!三日之内,不得饮酒作乐!三日之后,全军开拔,目标……鲜卑王庭!” “誓灭鲜卑,血债血偿!” 陆恒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已经预示着一场席卷整个北疆的复仇风暴。 誓言落下,山谷间的气氛骤然一变。 悲伤并未消散,却被一股更为炽烈、更为决绝的情绪所覆盖。 那是仇恨,是怒火,是每一个汉家儿郎胸中燃烧的复仇之焰。 将士们默默地挺直了脊梁,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眼神中的哀恸被一种冷硬的杀气取代。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仿佛握住的是讨还血债的决心。 关羽抚着长髯,丹凤眼中寒芒闪烁,重重颔首。 黄忠须发戟张,拄着战刀的手臂青筋贲起。 郭子仪面沉似水,周身散发着冰冷的锐气。 戏志才眸底深处却是一片森然,似乎已在勾勒着血腥的画卷。 “大哥放心,”关羽上前一步,声音如同金石相击,“三日之后,关某愿为先锋,踏破鲜卑狗贼的巢穴!” “末将愿往!”张飞、黄忠、郭子仪、凌操、王鹤等人亦齐声请战。 陆恒抬手,示意众人稍安。 “复仇,非一朝一夕。”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却更显沉凝,“鲜卑主力虽在此受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和连逃脱,必然会收拢残部,甚至联合其他部落。” “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志才,”他转向戏志才,“大军开拔前的准备,粮草、军械、情报,务必周全。” 戏志才躬身道:“主公放心,志才必竭尽所能。” “子仪,弹汗山防务仍不可松懈,此地将是我军北进的重要据点。” “末将明白!” “云长、翼德、汉升、文远、凌操、王鹤,各自整顿兵马,检查武备,养精蓄锐。” “三日后,我们,向北!” 命令下达,大军迅速运转起来。 缟素并未卸下,肃穆的气氛依旧笼罩着营地,但磨刀石与铁甲摩擦的声音,却渐渐取代了之前的呜咽。 士兵们默默地擦拭着兵器上的血污,检查着甲胄的每一处连接,眼神坚定而冷酷。 那刚刚掩埋了同胞的双手,此刻正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做着准备。 复仇的火焰,已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点燃,只待三日之后,化作焚尽一切的燎原之势。 第127章 组建暗卫 弹汗山,风雪稍歇,残阳如血。 鲜卑王庭的废墟之上,临时搭建起一座座营帐,如同疮痍大地上新生的黑色疤痕。陆恒负手立于帐中,指尖摩挲着腰间剑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白日里为阵亡将士与无辜孩童举行的葬礼,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一张张稚嫩却饱受摧残的面孔,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如同尖刀般剜割着他的心房。复仇的火焰在胸腔内熊熊燃烧,却也让他感到一丝隐隐的焦灼。前世在是历史书上已经了解了,但如今亲眼看到还是不免让人震撼无比。 此战虽胜,却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对北疆的掌控,远远不足。鲜卑南庭的罪行令人发指,可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能想到,在这片看似平静的雪原之下,竟隐藏着如此深重的黑暗? 荀攸与郭嘉的情报机构,如同散落在夜幕中的点点星光,虽竭力闪烁,却终究难以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单点的区域情报探查,固然能洞悉一时一地之动向,却如同盲人摸象,难以窥见全局。 鲜卑南庭覆灭,看似大局已定,但陆恒心中清楚,这仅仅只是开始。北疆胡族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南庭的覆灭,或许只是捅破了一个马蜂窝,更深层次的暗流,或许才刚刚开始涌动。 他需要一张覆盖整个北疆,乃至更广阔地域的情报网络,一张能够洞察人心,预见未来的天罗地网。 召唤更强大的密探机构,已是势在必行。 脑海中掠过一个个名字,唐朝不良人,明朝锦衣卫,六扇门……最终,定格在宋朝皇城司之上。论及隐秘潜伏,皇城司或许不如锦衣卫那般声名显赫,但其绵密的情报网络,却是陆恒此刻最为需要的。 陆恒拿出召唤器,选定宋朝,并找到皇城司三个字。 “就召唤皇城司,数量......数量就三千。”陆恒心中默念,语气沉静而坚定。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典韦的声音:“主公,有一大群来路不明的人从南边靠近这里,待俺斩了这些人再回来。” “恶来,住手!”陆恒赶忙小跑出营帐。“这些人是我叫来的,以后做事切记不可鲁莽。” 陆恒呵斥了典韦两句便向南边走去,没走百步便见到三千道黑袍身影被玄甲军围了起来。 “子怡,都是自己人,放他们进来。”陆恒对着率兵包围的郭子仪说道。 郭子仪听到陆恒下令没有过多犹豫,便将人放了进来。 等这三千皇城司来到自己跟前,陆恒才开始打量起他们。 与玄甲铁骑的铁血肃穆不同,皇城司众人身着玄色劲装,绣暗红纹饰,身姿挺拔,气息内敛,眼神锐利如鹰隼,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股久经训练的干练与沉稳。 “属下,皇城司,参见主公!”三千人齐声低喝,声浪滚滚,却又压抑着某种肃杀之气,与玄甲铁骑的震天动地截然不同,更像潜伏于暗夜之中的猎豹,伺机而动,一击毙命。 陆恒心头一震,暗道一声果然。这皇城司,单是这份气势,便已远胜寻常密探。 他挥退左右,命人去请荀攸与郭嘉去自己营帐。 不多时,二人联袂而至。荀攸依旧是儒雅沉静,郭嘉则是一脸惺忪,显然是被从酒梦中强行拉起,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稚气。 “主公,可是有军情?”荀攸率先开口,目光扫过陆恒略显凝重的神色,心中微动。 陆恒颔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开门见山道:“公达,奉孝,如今北疆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意扩充情报机构,建立一张覆盖北疆,乃至更广阔地域的密探网络。” 荀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主公高瞻远瞩,确有必要。此战虽胜,鲜卑南庭覆灭,但北疆胡族势力盘根错节,若无耳目遍布,恐难洞悉其动向,防患于未然。” 郭嘉也难得收敛了些许浮夸之气,正色道:“主公所言极是。嘉早有此意,只是苦于人手不足,难以铺开摊子。” “人手,我已经准备好了。”陆恒目光转向帐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不仅人手,还有精通潜伏刺探,洞察人心的专业密探。” 荀攸与郭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主公可是另有安排?”荀攸试探着问道。 陆恒微微一笑,并未直接解释,只是道:“稍后公达便知。此番扩充情报机构,我另有打算。公达,我欲将新组建的密探机构,交由你全权负责。” 荀攸闻言,略微一怔,随即拱手道:“主公信任,攸自当竭力以赴。只是,不知主公对这新机构,有何期望?” “我希望它能成为我的眼睛和耳朵,深入北疆各角落,洞察一切阴谋诡计。”陆恒目光幽深,缓缓道,“我要让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目。我要让所有潜藏的暗流,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主公之意,攸明白了。”荀攸神色肃然,心中已然隐隐猜到陆恒的用意。 陆恒转而看向郭嘉,语气温和了几分:“奉孝,你精通奇谋诡计,心思敏锐,更擅长从细微之处洞察人心。密探之事,虽也适合你,但我另有重用。” 郭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多问,只是拱手道:“嘉听凭主公安排。” “日后,你多跟在志才身边,学习军略,参赞军机。”陆恒语重心长道。 郭嘉少年老成,心思通透,陆恒早已看出,他虽在情报刺探方面颇有天赋,但其真正的天赋,却在于谋略与决断。让他继续埋没于密探事务之中,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让郭嘉跟随戏志才,学习军略,才是对他最大的栽培。 郭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郑重道:“嘉,谨遵主公之命。” 敲定情报机构之事,陆恒起身道:“公达,随我来,我带你见见这批新的人手。” 荀攸略带疑惑地跟上陆恒,郭嘉也好奇地迈开步子,三人一同走出营帐。 弹汗山,寒风凛冽。 当荀攸看到眼前黑压压一片,如同蛰伏的猛兽般静默肃立的三千身影时,儒雅的面庞上,终于浮现出一丝震惊之色。 三千人,玄色劲装,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这哪里是密探,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主公,这是……”荀攸声音微颤,难以置信地问道。 “皇城司。”陆恒目光扫过眼前肃立的三千密探,语气平静而自信,“我新近带来的密探,共计三千人。” 荀攸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以他的沉稳,此刻也难掩心中的震撼。三千密探!这手笔,未免也太过惊人了! 密探不同于寻常士卒,其忠诚度、专业技能,皆有极高要求。寻常势力,能培养出数百精锐密探,已是殊为不易。陆恒竟一口气带来三千之众,且观其气度,绝非泛泛之辈,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主公,如此规模的密探机构,其忠诚度,家世背景,可有考量?”荀攸略带担忧地问道,“密探乃是机密要务,若有丝毫疏漏,恐生祸患。” “公达放心,他们绝对忠诚可靠,能力也毋庸置疑。”陆恒语气笃定,对皇城司的忠诚度,他丝毫不怀疑。系统召唤的人物,忠诚度自是毋庸置疑。 “至于家世背景,也无需顾虑,他们皆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更利于执行秘密任务。”陆恒继续道。 荀攸见陆恒如此自信,心中疑虑稍减,但仍有些难以置信。 陆恒拍了拍荀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公达,这三千皇城司,日后便交由你统领。我欲将新机构命名为‘暗卫’,寓意潜伏于暗夜,守护云中。” “暗卫……”荀攸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拱手道:“攸,领命!” “暗卫初建,千头万绪,需得细致规划。”陆恒继续道,“我欲在暗卫之中,设立五名卫使,分管不同区域的情报网络。公达可择优挑选,尽快将暗卫的架构搭建起来。” “五名卫使……”荀攸沉吟片刻。 “主公放心,攸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主公所托。”荀攸神色肃然,语气坚定。 陆恒颔首,目光再次扫过眼前肃立的三千暗卫,心中豪情顿生。 暗流已动,风雨欲来。 第128章 出征 三日缟素期满,弹汗山废墟上弥漫的沉重死寂,已悄然凝结,化作一股压抑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战意。 寒气尚未完全散去,带着铁锈与血腥的微末气息,钻入鼻腔。 中军大帐之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山川脉络,河流走向,纤毫毕现。 陆恒负手立于沙盘之前,修长手指缓缓划过那冰冷的、象征着漠南广袤土地的起伏线条,指尖似乎能感受到那片土地即将承受的烈焰与铁蹄。 帐内空气仿佛凝固,唯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戏志才、郭嘉、荀攸、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凌操、王鹤等人分列两侧,甲胄摩擦发出低沉的声响,每个人的身躯都挺得笔直,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一种无声的肃穆笼罩全场,那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蕴含着毁灭的力量。 “诸位。” 陆恒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回荡在帐内每一个角落。 “复仇之战,即刻开始。” 他的目光从沙盘上抬起,锐利如鹰隼,扫过帐内每一位心腹将领。 “我意,分兵五路,齐头并进,将盘踞漠南的鲜卑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扫清!” 话音落定,他伸手拿起案几上排列整齐的令旗,动作沉稳,不带一丝犹豫。 “关羽!” “末将在!” 关羽那双狭长的丹凤眸子微微开阖,流露出一抹慑人的寒芒,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厚重甲胄发出铿锵之音。 “命你为前军主将,率领本部精锐,如同一柄尖刀,沿着弹汗山北麓,给我狠狠扎进鲜卑人的心脏地带,为大军撕开通路!” “遵命!” 关羽沉声应诺,声音洪亮,仿佛金石交击,透着斩钉截铁的决心。 陆恒颔首,目光转向另外两位将军。 “黄忠!” “末将在!” 黄忠身姿挺拔如松,气势沉凝。 “郭子仪!” “末将在!” 郭子仪同样上前一步,神情肃穆。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如同展开的双翼,分列左右,护卫中军。同时,相机扫荡沿途遭遇的鲜卑部落,将战火彻底点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给我最大限度扩大战果!” “遵命!” 黄忠与郭子仪对视一眼,齐声应下。 陆恒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那个早已按捺不住,浑身肌肉虬结,仿佛随时会炸开的猛汉身上。 “张飞!” “俺在!” 张飞几乎是吼出来的,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胸甲,发出“嘭”一声闷响,他大步跨前,环眼瞪得溜圆,期待着冲锋陷阵的命令。 “命你为后军主将,统领粮草辎重,确保大军后勤补给线万无一失,稳固我军根本……” “大哥!” 话未说完,张飞的嗓门骤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帐内响起,震得烛火都跳动了一下。 他豹头环眼怒睁,黝黑的脸膛涨得有些发紫,急切地打断:“俺不干!俺要去前面杀那帮该死的鲜卑崽子!跟在屁股后面运粮草,那算个什么事儿?!”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翼德!” 关羽浓密的卧蚕眉猛地一竖,低沉的呵斥声如同带着冰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军令如山!岂容你在此放肆喧哗!” 张飞脖子猛地一梗,粗壮的青筋在颈侧跳动,似乎还想强辩几句,但在关羽那如同实质般凌厉的注视下,他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黑熊,嘴里却依旧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俺就是想多宰几个鲜卑狗……” 看着张飞那副既委屈又不甘的模样,陆恒心下了然,这位三弟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缓和了帐内紧绷的气氛。 “翼德勇冠三军,勇猛无双,这天下何人不知?” 陆恒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只是这后军,乃大军之根本,粮草辎重更是维系战力的命脉。此任非但需要绝伦勇力震慑宵小,更需一份难得的细心与周全,非一般人所能胜任。” 他话语顿了顿,巧妙地一转:“不过,前军冲锋陷阵,摧城拔寨,确实也离不开翼德你这样的绝世猛将去撕裂敌阵。” 他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凌操。 “公绩。” “末将在。”凌操立刻拱手,神情专注。 “后军押运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万望谨慎周全,不得有丝毫差池。” 凌操毫不犹豫:“主公放心,末将必定竭尽所能,确保粮道畅通,绝不辱命!” 陆恒满意地点头,这才重新看向张飞,语气带着期许。 “翼德,如此,你便随同云长,担任前军先锋,为大军披荆斩棘,如何?” “好嘞!好嘞!多谢大哥!!” 张飞脸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蒲扇般的大手再次用力拍打着胸脯,发出砰砰巨响,粗豪的笑声回荡开来。 “大哥你就瞧好吧!看俺不把那些鲜卑狗崽子的脑袋一个个都拧下来,给咱当夜壶使!” 关羽在一旁无奈地抚了抚长髯,微微摇头,却也并未再出言阻止。 陆恒继续下达命令,手指点向沙盘中央。 “我自领中军,坐镇中央,调度各部。志才、奉孝,随我参赞军机,运筹帷幄。” 戏志才与郭嘉微微躬身,示意领命。 “公达,”陆恒的目光转向荀攸,“你的暗卫,必须像无处不在的影子,渗透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各路大军的进军情况、遭遇的抵抗、敌军主力动向,乃至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汇总,精准传递,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延误或错漏!” 荀攸身躯微躬,语气沉静却透着一股力量:“攸,明白。暗卫必不负主公所托。” 最后,陆恒看向一直静立在角落,气息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王鹤。 “王鹤,你的猎鹰部队,暂且随中军行动,隐匿待命。随时准备听从调遣,执行最为关键的特殊任务。” “是!” 王鹤抱拳应道,声音简短有力,透着一股随时可以扑杀猎物的迅捷。 部署完毕,陆恒目光扫过帐内每一张肃然的面孔,空气仿佛凝结,烛火的跳动都显得迟滞。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此战,非为开疆拓土,亦非争霸天下。” “此战,为复仇!为雪恨!” “为弹汗山下,无数枉死同胞,讨还一个公道!”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沙盘之上,那片代表着鲜卑腹地的区域,语气陡然转为酷烈:“大军所过之处,凡是参与了弹汗山暴行的部落,有一个算一个!” “凡是双手沾染过我汉家儿郎鲜血的鲜卑蛮夷,有一个杀一个!” “不必劝降,无需纳俘!” 他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血债,唯有血偿!” “血债血偿!!”压抑许久的怒火与杀意轰然爆发,帐内诸将校胸膛起伏,双目赤红,齐声咆哮,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实质般的冲击波,震得营帐簌簌作响,连帐外的风雪似乎都为之一顿。 “出发!” 呜——呜——呜—— 苍凉而肃杀的号角声撕裂了风雪的帷幕,穿透了清晨的薄雾,那悠长的呜咽仿佛是亡魂的召唤,又似是复仇的序曲,在广袤的弹汗山麓回荡不休。 近六万铁流,分作五股,开始缓缓蠕动。 沉重的脚步踏碎了积雪,车轮碾过冻土发出嘎吱的呻吟,甲叶摩擦碰撞,汇成一片冰冷的金属交响。 大军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浩浩荡荡驶出经营数月的弹汗山营地,向着那片被皑皑白雪覆盖,危机四伏的茫茫草原深处,向着那些自以为逃过一劫的鲜卑残余势力盘踞之地,决绝地碾压而去。 前军阵列最前方,两道身影尤为夺目。 关羽丹凤双眸微眯,寒气迫人,掌中青龙偃月刀斜指苍穹,刀锋上凝结的冰霜在晨曦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幽蓝光泽。 张飞豹头环眼圆睁,兴奋与暴戾交织,丈八蛇矛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嘶鸣,矛尖吞吐着渴望饮血的煞气,他仿佛已经嗅到了鲜卑人的味道,迫不及待要将敌阵撕个粉碎。 这两员绝世悍将,如同两支破甲重箭,引领着前军锐卒,义无反顾地冲入了茫茫雪原。 左右两翼,军容严整,如同张开的巨兽双翼。 左翼,黄忠腰杆挺直如松,他并未急于催马,只是那双锐利的老眼,如同鹰隼般不断扫视着远方地平线,背上宝弓虽未出鞘,却散发出箭无虚发,一击毙命的沉稳气度。 右翼,郭子仪面容沉静,指挥旗在他手中稳定挥动,号令清晰明确,所部兵马进退有据,步伐整齐划一,于风雪中稳步推进,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壁垒。 中军大纛之下,陆恒端坐于战马之上,身披玄甲,面沉似水。 寒风卷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戏志才与郭嘉一左一右,紧随其侧,两人神情专注,目光不断在飞速传递来的各方讯息与脑中构图之间切换,低声交流,一道道经过深思熟虑的指令,如同涓涓细流,却又精准无比地通过传令兵流水般分发至各部。 荀攸麾下的暗卫,此刻真正化作了无处不在的影子。 他们或潜伏于风雪,或游走于各军缝隙,如同最敏锐的猎犬,捕捉着战场上每一丝动静——敌人的踪迹、地形的变化、各部推进的速度、遭遇抵抗的强度……无数碎片化的信息被迅速收集、甄别、汇总,再以最快速度传递回中军,确保陆恒对整个战局拥有最清晰的掌控。 王鹤和他麾下那支精锐的猎鹰部队,则如同蛰伏的猛禽,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中军侧翼的阴影里,与冰冷的风雪融为一体,只待陆恒一声令下,便会扑向最致命的目标。 后军,漫长的辎重队伍在雪地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辙印。 凌操身先士卒,往来巡视,他表情严肃,一丝不苟,反复检查着粮草、军械的防护,督促着辅兵民夫小心前行,他深知,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生命线,维系着前方数万将士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疏忽。 风雪更紧,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天地间一片苍茫。 大军前行的脚步声,车轮声,马蹄声,汇聚成一股沉闷的洪流,在这片寂静的雪原上,奏响了复仇的战歌。 ........ 第129章 征服漠南 这是一场持续了近六个月的漫长征伐,时间刻刀般在大地上留下印记。 酷寒严冬的凛冽寒风,渐渐被初春料峭的微凉取代,最终又在初夏渐起的暑气中消融。 自始至终,汉军铁蹄从未停歇,沉重马蹄踏碎了漠南每一寸冻土,碾过了每一片返青草场。 茫茫雪原,泥泞沼泽,直至骄阳炙烤的干裂土地,都留下了这支复仇之师不可磨灭的印痕。 这与其说是一场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席卷一切,带着血与火的清算。 和连,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妄图在绝望中聚拢溃散的部众。 他在残存部落间奔走呼号,试图编织一张脆弱的联盟网,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然而,面对装备精良、意志如钢,更燃烧着复仇烈焰的汉军主力,一切挣扎都如同螳臂当车,显得如此苍白而可笑。 零星的抵抗火花偶有闪现,旋即被更为强大的力量无情扑灭。 近百场大小规模的冲突,勾勒出这场征伐的血色轨迹。 从最初迅猛如雷霆,撕裂部落宁静的夜袭,汉军如同暗夜幽灵,将恐惧深深植入每一个参与暴行者的心底。 到后来,面对负隅顽抗者筑起的简陋据点,汉军展现出冰冷的战争效率,土垒木栅在重型器械面前如同纸糊,攻坚战往往以压倒性优势迅速终结。 直至最后阶段,对四散奔逃残余势力的围追堵截,如同撒开一张天罗地网,务求除恶务尽。 鲜卑人曾经赖以纵横草原,引以为傲的骑射技艺,在汉军严整的步阵、犀利的强弩攒射以及同样精锐的骑兵冲击面前,彻底失去了往日光彩。 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撞上了更为坚固的壁垒;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遭遇了更为致命的远程打击。 三十余个曾派遣族人参与弹汗山劫掠与屠戮的鲜卑部落,被彻底从草原上抹去。 昔日牛羊遍地、炊烟袅袅的繁华牧场,如今只剩下焦黑土地和随风飘荡的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久久不散的焦糊气味。 和连和他麾下几个最为顽固的大族首领,终究未能逃脱宿命。 在关羽青龙偃月刀划出的冷冽弧光下,或是在张飞丈八蛇矛卷起的狂暴风雷中,他们一一授首。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被仔细处理后,高高悬挂在汉军迎风招展的旗杆顶端。 它们在风中摇曳,无声诉说着背叛与暴行的代价,成为草原上最为严酷的警示。 就连盘踞在东北方向,实力相对雄厚的慕容、拓跋等大部落,也未能置身事外。 只因他们曾派遣部众南下助纣为虐,参与了那场令人发指的恶行,汉军兵锋便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他们。 虽非彻底剿灭,但汉军凌厉的扫荡摧毁了他们重要的据点,焚烧了囤积的物资,斩杀了反抗的武装,使其势力元气大伤,数年内再难恢复。 此役,汉军斩杀负隅顽抗的鲜卑武装力量,统计约在八万之众。 另有超过五万不愿归降,且经查实参与过劫掠或屠戮行为的牧民及其家眷,也被悉数斩杀。 其余鲜卑牧民和其家眷有近六万被俘虏。 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自由,被剥夺了一切,沦为最底层的奴隶。 一支支庞大而沉默的队伍,在汉军押解下,如同失去魂魄的河流,被强制迁往云中郡等地。 等待他们的,将是在冰冷监视下修筑城池、开垦荒地的无尽苦役。 他们流下的汗水,将浇灌他们曾经试图摧毁的土地;他们付出的劳力,将加固他们曾经肆虐冲击的边防。 血债,终究要用血与汗来偿还。 复仇之路,终究不会坦途一片。 长达半年的征伐虽摧枯拉朽,却也并非全无波澜。 草原之上,弱肉强食的法则从未改变。 眼见鲜卑南庭主力灰飞烟灭,昔日被压制的南匈奴与部分乌桓部落,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他们之中,或有觊觎鲜卑覆灭后留下的真空,妄图分一杯羹者;或有慑于汉军雷霆之威,又恐唇亡齿寒,选择与残存鲜卑势力抱团取暖,寻求一线生机者。 于是,在寒风凛冽的白山一带,一支拼凑起来,成分复杂的联军悄然集结。 南匈奴的骑手、乌桓的射手、以及不甘灭亡的鲜卑残部,三股势力合流,竟也汇聚了近十万之众,企图凭借地利,构筑一道阻碍汉军脚步的屏障。 那是一片地势险峻的山地,乱石嶙峋,沟壑纵横,寒风穿梭其间,发出呜咽般的呼啸。 联军在此设伏,利用熟悉的地形,一度给长途奔袭、略显疲态的汉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冰冷的箭矢自暗处射出,刁钻而狠辣;剽悍的骑兵利用复杂地形,时而冲击,时而游走,试图打乱汉军严整的阵型。 汉军前锋甚至一度被死死缠住,推进受阻,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与焦灼感。 中军大帐内,沙盘推演,气氛凝重。 然而,这并未动摇汉军的决心。 戏志才指尖轻点沙盘上白山的地形关键节点,眸光深邃,已然洞悉敌军部署的虚实。 郭嘉则轻摇羽扇,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人性的弧度,似乎已预见到联军内部的矛盾与脆弱。 二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套针对性的破敌之策已然成型。 陆恒端坐帅位,听完二人分析,面色沉静如水,之前的些许凝重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他目光扫过全局,一道道指令清晰而迅速地传达下去。 战鼓声再次擂响,号角划破山谷的寂静。 左右两翼,黄忠老当益壮,弓弦震颤,每一箭都精准地钉在联军阵型的关键节点,有效压制着侧翼的袭扰;郭子仪指挥的步卒如同磐石,稳稳顶住压力,将敌军的冲击牢牢限制在预定区域。 时机成熟。 陆恒手掌猛然挥落。 中路,关羽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寒芒乍现,仿佛一道青色闪电,骤然撕裂了敌军看似坚固的防线。 紧随其后,张飞豹吼震天,丈八蛇矛狂舞,卷起一道混杂着血肉与尘土的狂暴风雷,将阻挡在前方的敌人尽数扫荡! 两员绝世猛将如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联军的心脏地带。 与此同时,一支更为隐秘的力量动了。 王鹤和他麾下那群如同幽灵般的“猎鹰”部队,早已利用夜色与复杂地形,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联军侧后方。 此刻,他们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精准而致命地刺入了联军混乱的后阵,放火、袭扰、斩杀指挥官,制造了巨大的恐慌。 前后夹击,中路洞穿,侧翼被牢牢牵制。 原本就因不同部族利益而显得脆弱的联盟,在汉军精心策划、雷霆万钧的打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所谓的十万联军,顷刻间化作乌合之众,开始了争先恐后的溃逃。 白山上下,猩红浸染了积雪与泥土,尸骸堆积如山,兵器断折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臭。 此役,汉军以无可争议的优势,彻底碾碎了这最后的抵抗力量。 白山之战的惨烈结局,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觊觎者的野心和侥幸。 乌桓各部彻底胆寒,残余力量丢盔弃甲,仓皇逃回白山以东的故地,龟缩不出,数年之内再不敢将目光投向西方。 南匈奴单于望着麾下锐减的兵马和族人脸上难以掩饰的惶恐,终于明白了与这支复仇汉军对抗是何等不智。 他带着残存的部众,放弃了水草丰美的漠南之地,开始了一场更为艰难的西迁,向着茫茫草原深处而去,只为远离这片已被汉军赫赫凶威笼罩的是非之地。 持续六个月的铁血征途,至此,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 大汉的玄色龙旗,插遍了西起稽落山,东抵白山险隘,北达遥远土兀剌河的广袤土地。 曾经威胁云中郡安危的漠南鲜卑势力,无论大小部落,无论是否参与联盟,至此已被彻底扫除,再无成建制的威胁存在。 那积压在无数汉边民心中的血海深仇,那刻骨铭心的恨意,终于随着这场彻底的清算,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宣泄。 漠南大地,此刻寂静得可怕。 风吹过焦黑的土地,卷起细碎的灰烬,空气里残留的焦糊味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曾经的牧歌与炊烟,已彻底被死亡与征服的气息取代。 血债,终究用血与汗,以及更为彻底的毁灭,偿还干净了。 但陆恒站在白山之巅,望着脚下苍茫的草原,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 战争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抚平。 而这片刚刚被鲜血浸染的土地,如何真正纳入掌控,如何让汉家的文明在此扎根,将是下一个巨大的挑战。 第130章 封赏藏刀 洛阳,嘉德殿。 殿宇恢弘,金玉璀璨,香炉里飘散着靡靡的轻烟,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沉闷压抑的气息。 汉灵帝刘宏斜倚在龙榻之上,面色带着几分酒色未褪的慵懒与苍白。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身前的玉几,发出单调的轻响。 殿阶之下,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刚刚呈上最新的北疆战报。 又是捷报。 最近这几个月,来自北方的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入洛阳,几乎成了常态。 “大破异族联军…” “攻破鲜卑南王庭…” “白山大捷…” “南匈奴西迁…” “鲜卑北遁…” 一桩桩,一件件,起初还让刘宏龙颜大悦,仿佛看到了边疆永固,自己可以安枕无忧继续享乐的希望。他甚至为此赏赐了信使,在后宫多饮了几杯。 可随着捷报越来越频繁,战果越来越惊人,尤其是听到陆恒彻底荡平漠南,斩杀和连,逼得南匈奴远遁,鲜卑残部狼狈北逃之后,刘宏心中的那点喜悦,早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所取代。 再加上身边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日夜在他耳边吹风,渲染着陆恒在北疆如何大肆扩军,收拢人心,如今麾下兵马已近十万之众,俨然一方霸主。 “陛下,那陆恒名为征北,实则拥兵自重啊!” “漠南已平,他还握着如此大军作甚?其心叵测!” “听闻其军纪严明,只知有陆将军,不知有陛下啊!” 这些话语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刘宏本就不安的心。 今日,最新的消息传来——陆恒已率大军,班师返回云中。 这个消息,在刘宏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 返回云中?他打完了漠南,这是要掉过头来,挥师南下了吗?那近十万虎狼之师,一旦南下,谁人能挡? 刘宏猛地坐直了身子,慵懒之态尽去,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恐惧。他环视着殿下群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诸位爱卿,北疆之事,陆恒大军已返云中……尔等,有何良策?” 话音刚落,中常侍张让便阴恻恻地开口了:“陛下,陆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漠南已定,仍拥兵十万,此乃不臣之举!依老奴看,当立刻下旨,命并州、冀州出兵,趁其立足未稳,将其擒拿问罪,以绝后患!” “张常侍所言极是!”立刻有依附宦官的官员跳出来附和,“陆恒名为汉臣,实为国贼!不除此獠,国无宁日!当务之急,应在黄河以南布下重兵,严防其挥师南下!” 一时间,殿内群情激愤,讨伐陆恒之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宦官党羽和那些看不惯武人势大的世家官员。 大将军何进站在武将班列之首,眉头微蹙。他本想为陆恒说几句话,毕竟陆恒战功赫赫,若是能设法将其兵权收归己用,对他掌控朝局大有裨益。但眼看殿上风向一边倒,皆言陆恒意图谋反,连陛下都面露惧色,他心中那点想法便迅速压了下去,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就在这片喧嚣声中,一个清朗却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嘈杂。 “荒唐!一派胡言!” 谏议大夫刘陶排众而出,须发微张,怒视着那些诋毁陆恒的官员。 “陆将军北御强虏,浴血奋战,为我大汉收复失地,驱逐百年边患,此乃不世之功!尔等不思奖赏,反在此进献谗言,欲毁我大汉栋梁,是何居心?!” 他转向龙榻上的刘宏,痛心疾首地叩首道:“陛下!陆将军私自募兵,乃是为抵御外敌,情势所迫!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若因此便猜忌功臣,降罪英雄,岂不令天下忠勇之士寒心?陛下三思啊!” 刘陶一番话掷地有声,殿内为之一静。不少尚有良知的官员暗自点头,却不敢出声附和。 刘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既怕陆恒势大难制,又觉得刘陶所言不无道理,一时间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司徒袁隗,这位出身四世三公汝南袁氏的老臣,缓缓走了出来。他先是对刘宏躬身一礼,姿态从容,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陛下息怒,刘大夫忠直可嘉,然张常侍等人所虑,亦非空穴来风。陆将军功高盖世,理应封赏,以彰其功。然其兵权过重,亦需妥善处置,方能安陛下之心,稳固朝局。”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随后提出了一个看似两全其美的方案: “臣以为,陛下可下旨,保留陆恒征北将军之军职,并加封其为侯爵,以示荣宠。” “同时,可将陆将军此次平定之漠南之地,西起稽落山,东至白山险隘,北抵土兀剌河,南临并州,新设一州,名为‘北州’。升陆恒为首任北州牧,令其前往治理。” “如此,既酬其功,又使其远离云中根本之地。至于其麾下云中旧部……”袁隗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可暂交由并州牧代为接管整编。陛下可恩准陆将军挑选三万精锐,随其前往北州赴任。” “只是……”袁隗微微提高了声调,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新设北州,百废待兴,军政开销巨大。陆将军既为封疆大吏,当为国分忧。陛下可令其缴纳黄金五万两,充作北州开创之军费。”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皇帝向下臣索要军费,简直闻所未闻,荒唐至极! 但张让等人立刻明白了袁隗的用意。 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明升暗降,釜底抽薪! 保留虚名,剥夺实权,割裂其与云中大军的联系,再用一个新设的、荒凉的北州将其困住,还要他自掏腰包? 若陆恒接旨,则兵权尽失,虎落平阳,不足为惧。 若陆恒抗旨,那便是公然反叛!朝廷便可名正言顺,发兵征讨! 好一招“封赏藏刀”! “袁司徒此计甚妙!”张让第一个抚掌称赞。 “陛下圣明!此法既能安抚陆恒,又能解除隐患,实乃万全之策!”其余大臣也纷纷附和。 刘宏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忧惧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觉得袁隗这法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既保全了面子,又解决了心腹大患。 “好!就依袁爱卿所奏!”刘宏当即拍板,“传朕旨意!” 立刻有中书谒者上前,准备拟旨。 “陛下!万万不可啊!”刘陶见状,再次扑倒在地,额头磕得砰砰作响,血迹渗出,“此举名为封赏,实为构陷!如此对待浴血功臣,必失天下人心!日后谁还肯为陛下效死命?陛下,收回成命吧!” “放肆!”刘宏此刻心情正好,被刘陶一再搅扰,顿时勃然大怒,“冥顽不灵!来人!将这老匹夫给朕拿下,打入天牢!!” 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卫立刻上前,将还在疾呼的刘陶强行架起,堵住嘴巴,拖出了嘉德殿。 殿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中书谒者笔尖划过绢帛的沙沙声。 一道看似荣耀无比,实则暗藏杀机的圣旨,就这样在洛阳深宫之中,迅速成型。 带着皇帝的猜忌,朝臣的算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它即将被快马送往遥远的北疆,送达那位刚刚结束一场血腥复仇,正站在漠南废墟之上,眺望未来的征北将军手中。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131章 讨虏南归 云中郡,北城门之外。 人海聚集,声浪翻滚,仿佛一片被无形巨石投入而骤然沸腾的海洋。 城门前那片开阔旷野,此刻被人潮挤压得密不透风,连呼吸都带着旁人的体温。 无数面孔仰望,神情各异,激动难抑者有之,热泪盈眶者有之,更多是那种悬了半年的心终于落回腔子里的庆幸,以及对未来的灼热期盼。 人流并非仅限于云中本郡。 许多身影明显带着远途跋涉的风尘,他们来自邻近的雁门,来自五原,甚至有从更西边朔方郡千里迢迢赶来的民众。 他们搀扶着老人,怀抱着幼童,脖颈伸得长长,目光灼灼投向同一个方向。 北风猎猎,卷起的不仅是大汉王朝的赤黑龙旗。 更多的是百姓自发悬挂起来的五色彩绸,还有无数用最粗糙布料写就的横幅,墨迹淋漓,字迹或许稚拙,心意却无比炽烈——“恭迎陆将军凯旋”、“云中壁垒,汉家脊梁”。 喧嚣声浪汇成一股洪流,似乎要将低垂的铅灰色云层都冲散。 那是一种压抑太久之后,近乎癫狂的爆发。 整整半年的等待,是漫长的煎熬。 整整半年的音讯渺茫,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整整半年的提心吊胆,是午夜梦回的惊惧。 这一切苦难与忧虑,似乎都将在今日,被那即将出现的身影彻底终结。 远方,地平线与苍穹连接处,一抹浓重的土黄色烟尘缓缓升腾、弥漫。 烟尘之下,一支庞大军队的轮廓逐渐显现。 那是一道正在缓慢移动的钢铁洪流。 它沉默着,弥散出一种久经沙场、无需言语便能令人心悸的肃杀气韵。 六个月的漠北风霜雨雪,六个月的浴血搏杀,早已将出征时或许还算光鲜的征袍打磨得黯淡无光。 上面浸染着洗不净的征尘,更有点点暗沉发黑的印记,那是敌人或许也是同袍的血渍,顽固地附着在每一寸布料纤维上。 士兵们的脸庞,像是被塞北的烈风与严霜共同雕刻过,线条刚硬,肤色黝黑粗糙,深深的疲惫几乎要从每一道皱纹里溢出来。 然而,他们的脊梁,却如一杆杆饱经风雨仍不弯折的长枪,挺得笔直。 他们的步伐,沉稳得如同踏在坚实的大地上,带着一种百战余生、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悍勇之气,每一步都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北疆的残酷与他们的坚韧。 这支归来的铁流,在旷野上蜿蜒铺展,其长度与厚度,竟远超半年前离去时的景象。 沉闷的脚步声汇成低吼,仿佛大地心脏在随之搏动,卷起的烟尘遮蔽了半边天际。 粗略望去,那攒动的人头与招展的旌旗,怕不是已迫近七万之数,较之出征时的六万兵马,多出了整整一截。 然而,这看似壮大的军容背后,隐藏着怎样触目惊心的代价,唯有少数核心人物心知肚明。 此番北伐,名为复仇,实为血战,云中郡倾巢而出的子弟兵,竟有四万忠魂埋骨漠北,永隔乡关! 那多出的人数,并非凭空而来。 其一,乃是陆将军动用召唤器召唤,悄然融入军阵的两支强悍力量——两万大秦锐士,一万玄甲重骑。 他们甲胄武器皆已替换,与寻常汉军无异,气息内敛,混杂于大军之中,纵是火眼金睛,也难窥破绽,只偶尔在队列转折处,露出一丝寻常士卒绝不具备的森然协调感。 其二,便是一支新立旗号,由万余新募有意讨伐异族的义士组成的军伍,其名‘征北’,寓意深远。 此刻,这支新军正行走于主队侧翼,兵甲崭新,旗帜鲜明,虽少了百战老兵那股深入骨髓的煞气,却也透着一股蓬勃向上的锐意,士兵们年轻的面孔上,混杂着归乡的激动与初上战场的敬畏。 统领这支征北军之人,是一位面容刚毅,年纪尚轻却气度沉稳的将领——张辽,张文远。 他原属关羽麾下,二人性情相契,战场配合无间,乃是云长颇为倚重的臂助。 此番却是陆恒亲自开口,向关羽讨要此将。 云长虽有不舍,却也不愿因此埋没其才,终是忍痛割爱,据说送别时,素来傲岸的关将军亦是拍着张辽肩头,久久无言。 而张辽亦未辜负厚望,短短时日,便将这支成分复杂的新军初步捏合成型,隐隐已具独当一面的大将之风,此刻他策马于队列旁,目光锐利扫过每一张年轻脸庞,无声传递着纪律与信念。 滚滚铁流的最前方,陆恒身披玄色重甲,稳坐于战马‘踏雪’之上,面容一如既往的沉肃。 他抬首,目光越过前方那片黑压压、几欲沸腾的人海,投向那座既熟悉又带上了些许疏离感的雄城轮廓。 耳畔是山呼海啸般的‘恭迎将军’,那声浪几乎化作实质,冲击着他的耳膜,震荡着他的心神,甚至能感受到坐骑踏雪不安地轻刨着蹄子。 复杂难言的情绪,如暗流般在他胸腔深处翻涌——有胜利的欣慰,有对牺牲将士的沉痛追悼,更有对这片土地,对这些翘首以盼的百姓,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塞北特有凛冽与尘土味道的空气灌入肺腑,似乎稍稍压下了心头翻腾的波澜。 城门下,以戏志才为首的云中留守文武,早已肃立等候。 戏志才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脸色也略带苍白。 白山之战后,北地酷寒与连番劳心耗神,几乎将他的身体拖垮。 是陆恒强令,他才带着同样身体不算强健、年纪尚轻的郭嘉,随同伤兵先行返回云中调养。 此刻,他强撑着精神,站在最前列,身后是郭嘉,还有赵云、辛毗、吴满、秦岱等人。 于禁因需镇守西面门户咸阳城,未能前来。 看到陆恒的身影出现,戏志才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由衷的欣慰。 郭嘉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向陆恒的队伍,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赵云身姿挺拔,银枪在握,看向陆恒的表情充满了敬佩与激动。 “恭迎主公凯旋!” 戏志才上前一步,声音虽不高亢,却清晰地传入陆恒耳中。 “恭迎主公凯旋!” 身后的文武,以及更远处那数不清的军民,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陆恒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住身体微晃的戏志才。 “志才,身体如何?”他的声音带着关切。 “劳主公挂心,休养些时日,已无大碍。”戏志才微微一笑,“主公此番犁庭扫穴,尽歼鲜卑主力,为我大汉边疆除去百年大患,功盖千秋!” 陆恒环视四周,看着那些激动落泪的百姓,看着那些伤痕累累却士气高昂的士兵,心中块垒稍去。 “此乃三军用命,将士效死之功,非我一人之力。” 他拍了拍戏志才的手臂,又看向郭嘉:“奉孝,你也辛苦了。” 郭嘉拱手:“嘉不过略尽绵薄。” 就在此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 许多归来的士兵,包括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了云中城墙。 “这……这城墙……” “好家伙!比咱们走的时候,高了不止一倍吧?” “也更厚实了!这得花了多少功夫?” 只见眼前的云中城墙,早已不是半年前的模样。 原本夯土的墙体,外层竟包砌了厚重的青砖,高度和厚度都大幅增加,箭楼、角楼、马面等防御设施也更加完善齐备,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雄关! 这焕然一新的城防,无声地诉说着后方在他们浴血奋战之时,同样在励精图治,夯实根基。 陆恒看着众人惊叹的表情,微微颔首。 这是他早已规划,由吴满、秦岱等人负责督造的工程,如今看来,成果斐然。 “进城!” 陆恒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大军在万众欢呼声中,开始缓缓通过洞开的城门,向着这座属于他们的,更加坚固、更加安全的家园行去。 铁蹄踏上城内坚实的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回响。 久违的安宁气息,混杂着百姓的欢呼与敬仰,扑面而来。 征途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被洗去了大半。 第132章 新云中城 铁蹄踏过厚重门槛,进入城门洞幽深之处,马蹄敲击青石的回响骤然一变,少了旷野的回音,多了几分沉闷的厚实感。 光线穿过长长的门洞尽头,洒落进来,却并未照亮预想中那条拥挤而熟悉的泥土街道。 眼前骤然开阔,仿佛从狭窄的瓶口闯入了一片无垠旷野。 脚下不再是坑洼不平的土路,而是一条异常宽阔、笔直向前的大道。 路面以精细的糯米混合石灰浆仔细铺就,呈现出一种近乎玉石的温润质感,平整得令人咋舌,坚固异常,一直延伸向视野的远方。 在那大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城池的轮廓,只是相比记忆中的云中城,那轮廓显得小了一圈,仿佛是这座宏伟新城的内胆。 这并非他们熟悉的瓮城结构,其规模之宏大,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俺的姥姥!” 张飞那双环眼瞪得如同铜铃,粗犷的嗓门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了调,他猛地勒住缰绳,坐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环顾四周,从左侧望不到边的城墙根,到右侧同样望不到头的墙体,再到前方那条气派非凡的主路,以及远处那座“缩小”了的内城,粗壮的手指几乎戳到自己鼻尖。 “这……这他娘是咋回事?” “俺还琢磨着这城墙咋地看着宽了恁多,还当是老子眼花了呢!” “乖乖隆地咚!这他娘是……是在外面又给套了一层城壳子?” 他的声音太大,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也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惊骇。 不止是张飞失态。 关羽微闭的丹凤眼倏然睁开,抚弄长髯的动作僵在半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掠过他素来沉稳的面容。 黄忠嘴巴微张,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这巨大的冲击而舒展了些许。 郭子仪这位同样见惯了大场面的,此刻也是一脸愕然,目光在崭新的城墙与宽阔大道间来回扫视,似乎在估量这浩大工程所耗费的人力物力。 随陆恒一同凯旋的数万将士,更是瞬间炸开了锅。 疲惫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满脸的震撼与不可思议。 喧哗声浪潮般扩散开来,士兵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试图理解眼前这颠覆认知的景象。 他们离家不过半年光景,在外浴血搏杀,九死一生,将鲜卑主力彻底埋葬在白山黑水之间。 谁能想到,仅仅半年,他们誓死守护的家园,竟已悄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修葺加固,这分明是凭空再造了一座更为雄伟的外城! 主干道两侧,并未如众人所料,立时便是鳞次栉比的房屋与喧嚣市井。 视野所及,竟是更为开阔的平整土地。 新鲜泥土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石灰味道,随着微风拂过鼻尖,带着一种建设初启特有的生涩气味。 蛛网般规划整齐的小道向着左右延伸,如同棋盘上的线条,勾勒出大片明显经过深思熟虑的区域轮廓。 虽然许多地块仍是黄土裸露,等待着未来的填充与建造,但区域划分的宏大雏形已然清晰可见,昭示着勃勃雄心。 东面,一块粗削的木牌立在那里,上面用墨笔写着几个大字:“东市预留地”。 西面,另一块相似的木牌则标明:“西坊规划区”。 目光再投向远方,越过这些规划区域,能隐约望见一些被夯打得极为坚实的地基轮廓,其规模与位置,暗示着那里将是未来商铺、酒楼、邸店云集之所在。 整个新辟的外城区域,此刻就像一幅刚刚在天地间铺展开来的宏伟蓝图,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蓄势待发的生机,充满了无限可能,那股磅礴的气魄,几乎令人窒息。 人群的骚动中,辛毗的身影排众而出。 他几步上前,衣袍上似乎还沾染着些许尘土,面容略带疲惫,但眉宇间洋溢着一种大功告成后的欣慰与自豪,向着陆恒深深一揖。 “主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清晰有力,“此城,正是依照您离去前所赐图纸,动员全城之力,新建之外廓。” 他微侧身,手掌虚引向脚下那条宽阔大道:“此主路,以糯米石灰浆所造,日夜打磨,坚固远胜寻常夯土路,足以承载千斤重车往来驰骋,百年不坏。” 接着,他手臂划过两侧广袤的空地:“东西两侧,依照主公规划,分别为商贸聚集之东市,以及工坊民居混杂之西坊。工匠营与征调民夫不舍昼夜,冒严寒,战风雪,如今已初具规模框架。只待北境安靖,商路重开,此处必将迅速汇聚人流,成为北疆繁华新核心。” 陆恒静静听着,目光缓缓扫过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感受着脚下道路传来的坚实触感,最终缓缓颔首。 云中城建设速度,确实远超他的预想。 辛毗及工匠团队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执行力与效率,值得最高度的赞扬。 他眺望着远处那些正在打下的地基,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的景象,声线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佐治,外城商贸区域之建设,必须加快步伐,务必尽早促成。” “我需要的云中,绝不仅仅是一座坚固的边防堡垒,”陆恒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更要将它打造成北疆商贸辐辏、人烟浩穰的中心!吸引流散人口,汇聚天下财富,这才是令云中长治久安,真正强大的根本方略!” 辛毗闻言,神情一肃,再次躬身,语气斩钉截铁:“毗,必竭尽所能,不负主公重托!” 此时,郭嘉轻步上前,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眸子此刻也映着这片新城的景象,轻咳一声,声音清朗:“主公深谋远虑,诚乃万世之基。” “人口与商贸,恰如城池之血脉流动。外城骨架既立,当立刻颁布政令,广纳流民,减免赋税,厚待商旅,引四方之水,注入云中这片新池,使其真正活络起来,而非仅仅一座空旷坚城。” 陆恒侧首,对郭嘉的补充表示了全然的赞同。 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陆恒的目光从远方的地基收回,转而投向那巍峨内城的轮廓,声音里带着一丝征尘未洗的沙哑,却依旧沉稳:“内城府邸,修缮得如何了?” 辛毗挺直了身躯,脸上那份完成浩大工程后的疲惫被一种满足感冲淡不少,他拱手回禀,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欣慰:“回禀主公,内城太守府已修葺完毕,焕然一新。” “府内陈设用度,皆已备齐,只待主公入住。” “此外,依据主公先前的吩咐,在太守府东西两侧,也为诸位将军及主要属官新建了府邸院落,同样可以即刻迁入,无需再屈就于临时营房。” 此言一出,队列前方的关羽、张飞、黄忠等人,这些久经沙场的悍将,面容上那紧绷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关羽那双丹凤眼微阖,似在回味家的安宁;张飞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仿佛已经闻到了家常酒菜的香气;黄忠轻轻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眼神中流露出对安稳休憩的渴望。 征战半年,枕戈待旦,风霜雨雪皆是寻常,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安稳落脚之处,洗去征尘,卸下甲胄,无疑是此刻最实在的慰藉。 陆恒缓缓转过身,面向身后那一片钢铁森林般的军阵。 将士们队列严整,甲胄上沾满污渍与血痕,面庞黝黑,写满疲惫,但半年浴血厮杀磨砺出的铁血煞气,依旧扑面而来,令人心悸。 他的视线扫过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庞,最终落在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这些追随他出生入死、建立赫赫功勋的将领身上。 “诸位兄弟,随我出征已有半载。” 陆恒的声音并不如何高亢,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力量,清晰地穿透风声,送入每一个士兵耳中。 “餐风饮露,浴血搏杀,你们的功劳,我陆恒铭记于心,云中城的百姓亦不会忘记。” 他略作停顿,让这句话的分量沉淀下去。 “今日凯旋归来,家就在眼前。” “都先回府、回营,好生歇息,洗去这一路风尘。” 话锋一转,他提高了些许音量,宣布了一个让所有底层士兵心头剧震的决定。 “传我将令!” “全军将士,凡家在云中或左近,欲归家探亲者,可自行前往各营军需处登记姓名籍贯。” “核实无误后,准假三日!” “三日之后,再回营报道!” 命令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短暂的寂静之后,军阵之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谢主公恩典!” “主公仁义!” “哦!可以回家了!” 压抑了许久的思乡之情,对亲人的挂念,在这一刻尽情释放,汇聚成一股滚烫的暖流,驱散了边塞的寒意与征途的疲惫。 无数士兵激动得互相拍打着肩膀,有些甚至喜极而泣,用沾满泥土的手背胡乱擦拭着眼角。 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出最真挚、最热烈的笑容。 陆恒抬手,缓缓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欢呼声渐渐平息,但那份激动人心的氛围依旧在空气中涌动。 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等高级将领率先出列,齐齐向陆恒抱拳躬身,行礼告辞。 他们身后,各自的亲兵侍卫也迅速整队跟上。 关羽步履沉稳,自有一股威严气度,向内城方向行去。 张飞性子最急,哈哈大笑着,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旁边一位副将的肩甲,发出砰砰闷响,然后大步流星,几乎是跑着冲向自己的新家。 黄忠则与几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并肩而行,步履虽缓,却透着归心似箭的意味。 郭子仪落在稍后,目光复杂地回望了一眼这片初具雏形的外城,才转身跟上。 张辽并未随他们同去,他领着那支新收编、番号定为“征北军”的部队,在专门负责引导的军官带领下,朝着独立营区开拔。 这支军队成分复杂,需要尽快整训,融入云中体系。 其余各部兵马,也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下,开始有序地移动。 一部分开赴内城原有的老营盘驻扎,另一部分则暂时安置在外城划定的临时驻地。 巨大的军阵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蠕动、分解、流淌。 沉重的脚步声、甲叶摩擦声、兵器碰撞声、军官的口令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雄浑的交响。 大军入城掀起的喧腾与激动,正逐渐转化为一种秩序井然的安顿和休整。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座焕然一新的双层雄关之上,也照亮了每一个归来者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庞。 漠南的血与火已经熄灭,云中的建设与生机,才刚刚开始。 第133章 漠南建设计划 翌日,晨曦微露,驱散了云中城头最后一缕寒夜的薄雾。 太守府,经过一番修葺,早已不复往昔的局促与陈旧。 大堂之后,新辟的军议厅内,宽敞明亮,正中一张巨大的沙盘,细致地描绘着北疆的山川河流,漠南的轮廓尤为醒目。 陆恒端坐主位,玄甲未卸,昨夜的休憩似乎并未完全消解他眉宇间的沉肃。 下方,文武分列。 戏志才、郭嘉、荀攸、辛毗等谋士居左,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张辽等战将居右。 众人气色较昨日归城时好了许多,甲胄擦拭干净,神情却不轻松。 凯旋的喜悦短暂,沉甸甸的现实摆在眼前。 “诸位,”陆恒的声音打破了厅内的安静,“昨日休整,今日当议定漠南之事。” 他的手指点在沙盘上那片广袤的漠南区域。 “鲜卑主力虽灭,和连授首,南匈奴西窜,但漠南之地,如何长久掌控,才是根本。” 戏志才上前一步,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思虑。 “主公,漠南广袤,远胜我云中数郡之地。” “鲜卑、匈奴之所以纵横其间,在于其逐水草而居,来去如风。” “若我等效仿内地郡县,处处设防,则需驻军数十万,补给线绵延千里,恐难以为继。” 他的话语平实,却点出了最严峻的难题。 汉军长于步战结阵,依赖城池与后勤。 要在空旷草原上完全压制住习惯游击、全民皆兵的游牧民族,成本高得吓人。 荀攸微微颔首,接口道:“志才所言极是。” “以攸之见,不若收缩防线,择水草丰美、地势险要之处,设数座坚固军堡,互为犄角。” “控扼要道,辐射周边,放弃难以防守之旷野,如此可节省兵力,减轻粮草压力。” 这是一种稳妥的守成之策,符合传统的边防思路。 辛毗抚着短须,补充道:“朝廷那边,恐怕也不会坐视漠南空悬。” “待洛阳得知大捷,多半会遣使而来,设立新的州郡,委派官吏。” “届时,如何与朝廷协调,亦需早作绸缪。” 他考虑的是政治层面,提醒陆恒即将到来的、来自中央的干预。 一时间,厅内气氛有些凝重。 无论是戏志才的担忧,荀攸的建议,还是辛毗的提醒,都指向一个事实:守住漠南,难! 张飞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奶奶的,打下来不容易,守着更他娘的费劲!” 关羽丹凤眼微闭,似在沉思。 黄忠、郭子仪亦是面色严肃。 就在众人以为陆恒会从荀攸的建议中选择时,陆恒却摇了摇头。 “军堡据点,只能被动防御。” “收缩防线,等于将大片土地拱手让出,异族随时可卷土重来。” “我要的,不是暂时的安宁,而是长久的掌控。”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他手指再次落在沙盘上,不是点向某处要隘,而是划过一大片区域。 “我要在漠南,筑城!” 石破天惊! “筑城?”戏志才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郭嘉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也倏然睁大。 荀攸、辛毗更是愕然相视。 就连关羽、张飞、黄忠这些久经沙场的将领,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大胆。 在远离中原腹地、缺乏根基的漠南草原上修建城池? 那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简直是天文数字! “主公!”戏志才急声道,“漠南不同于云中,地广人稀,无险可守,运输艰难!” “单是修筑一座如云中外廓规模的城池,所需民夫、石料、木材、粮草,就已是海量!” “若要在漠南多处筑城,以我云中目前之力,恐怕……恐怕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继啊!” 他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而是基于最现实的考量。 “是啊主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张飞也忍不住嚷道,“咱们哪来那么多人手?那么多石头木头?” “就算建起来了,守城的兵从哪来?吃的粮草怎么运过去?”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戏志才和张飞的话在理。 在漠南筑城,听起来雄心万丈,但实行起来,困难重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忧虑,陆恒脸上却不见丝毫动摇。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双手撑在边缘。 “人力,不必担心。”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战,我军俘获鲜卑丁壮数万,皆可为劳力。” “此外,我自有办法调集足够的人手。” 他没有细说“自有办法”是什么,但那份笃定,让刚刚还喧嚷的议事厅安静了不少。 众人想起了这位主公过往种种“变”出兵马粮草的“奇迹”。 “至于物资……”陆恒继续道,“漠南并非不毛之地。” “白山黑水之间,有的是山石林木,可就地取材。” “砖石烧造、木材砍伐,我会亲自督办。” “粮草运输,确是一大难题,但并非无法解决。”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 “我知道,这很难。” “但,唯有城池,才能真正将游牧骑兵的机动优势化解于无形。” “唯有城池,才能屯驻军民,开垦农田,建立稳固的统治根基。” “唯有城池,才能将漠南,真正变成我大汉的疆土,而非一片随时可能失去的牧场!” “我意已决!”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再无商量的余地。 厅内一片寂静。 戏志才、郭嘉、荀攸、辛毗等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主公的决心坚如磐石。 他们相信主公不会无的放矢,过往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 每次在看似绝境或资源匮乏时,主公总能拿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解决方案。 可这一次,在漠南筑城,工程之浩大,困难之艰巨,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他凭什么如此自信? 那数万俘虏确实是劳力,但要支撑起如此宏伟的计划,远远不够。 “自有办法调集足够的人手”? “亲自督办物资”? 这些话语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力量? 这位主公,出身并非显赫世家,却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资源和底牌。 这种感觉,让戏志才、郭嘉这些智谋之士,越发觉得陆恒深不可测。 但此刻,没有人再提出反对。 陆恒的意志,就是云中前进的方向。 “既然主公已有定计,”戏志才深吸一口气,率先表态,“志才必竭尽所能,为主公规划调度,草拟筑城方略。” “嘉亦当尽力。”郭嘉轻声道,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仿佛对这个挑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攸附议。” “毗定当协助主公,处理好民夫、物资等庶务。” 辛毗也立刻跟上。 武将们更是没有二话。 “末将遵命!”关羽、黄忠、郭子仪等人齐齐抱拳。 张飞咧嘴一笑:“大哥!筑城就筑城!俺老张别的不会,看管那些鲜卑俘虏干活,保证让他们服服帖帖!” 张辽也拱手道:“末将愿为主公效劳!” 陆恒满意地点点头。 “好!” “具体筑城地点、规模、先后次序,接下来我们细议。” “此事关乎北疆百年大计,务必周密!” 一场决定漠南未来格局的宏大计划,就在这座刚刚经历战火洗礼又焕然一新的太守府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134章 秦代工程兵 军议厅内,余音犹在梁上盘旋,众人却已心思各异地散去。 那“漠南筑城”的宏图,如同一块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辛毗脚步有些发飘,几乎是戏志才半搀扶着才走稳当。 他压低了声音,透着深深的忧虑:“志才,主公此举,气魄确是盖世无双,可这其中的风险……实在难以估量啊。” 戏志才轻咳了两下,苍白的面容上,眸光却异常明亮:“佐治且放宽心。主公行事,往往有出人意表之处,非我等常理所能揣度。” “我等只需竭尽所能,辅佐筹划,静待后续便是。” 他心中却在反复琢磨,主公那句“自有办法”,究竟是什么?这份笃定,这份仿佛凭空变出资源的底气,让这位智计百出的谋士,再次感受到了自家主公那深不见底的神秘。 另一边,张飞风风火火地追上了关羽,粗大的嗓门压低了些,却依旧嗡嗡作响。 “二哥!大哥这回可真是……玩得忒大了!” “在鸟不拉屎的漠南盖城?乖乖,那地方风刮石头跑,比捅鲜卑人的老窝还难上十倍!” 关羽抚髯的动作未停,狭长的丹凤眼半开半阖,声音沉稳如山:“大哥行事,自有其深意。我等只需奉命而为。” 他侧首瞥了张飞一眼:“翼德,你须得看管好麾下那些鲜卑俘虏,莫要在此关键时刻,让他们生出乱子。” 张飞脖子一梗:“放心吧二哥!俺老张盯着,保管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稍后一些,黄忠与郭子仪并肩而行。 黄忠轻叹一声:“从未听闻有此等旷古绝今之壮举。只是……怕是又要苦了云中郡的百姓,这腰带,怕是得勒得更紧喽。” 郭子仪却有不同看法,他步伐稳健,言语中透着一股战略家的眼光:“汉升此言,子仪不敢苟同。” “倘若漠南真能筑起坚城,屯驻大军,开垦农田,则北疆可得百年安稳。百姓方能真正免于战火袭扰,安居乐业。此乃一劳永逸之策,眼前些许辛劳,与长治久安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黄忠闻言,捋须沉吟,不再多言。 太守府,后堂书房。 刚刚修葺过的房间窗明几净,带着淡淡桐油与新木的气味。 陆恒并未急于休憩,而是立在一张巨大的漠南地图前。 这张图比军议厅那沙盘更为详尽,山川、河流、湖泊、草场分布一目了然,甚至还有一些用朱笔圈出的特殊记号,标注着矿藏、水源或是战略要地——这些,是他结合后世记忆与初步推测所标记的关键点。 窗外,云中城已经从昨日的狂热喧嚣中渐渐平复,转入了紧张而有序的建设节奏。 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忙碌的人流车马,心绪如潮。 召唤机器,是他扭转乾坤的最大依仗,却也是必须死守的终极秘密。 直接召唤几十万人和数不清的资源来建城池?太过惊世骇俗,无异于自曝底牌,引来无尽的猜忌与祸患。 他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旁人看来虽然艰难,却并非绝无可能的“合理”过程。 人手是第一道坎。 那几万鲜卑俘虏,充当苦力尚可,但数量远远不够支撑如此宏大的工程,况且他们桀骜难驯,忠诚度更是无从谈起,管理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难题。 必须要有更多、更可靠的“自己人”。 陆恒吩咐了外面的典韦不可打扰后,便拿出召唤器。 他略过各朝代那些兵种选项,直接筛选与工程建设相关的单位。 很快,筛选出几个选项: 【选项一:秦代工程兵】; 【选项二:隋代工匠营】; 【选项三:明代营造司工兵】。 陆恒略作思忖。 漠南筑城初期,最需要的是快速搭建起城墙基础和进行大规模土方作业,再结合秦朝的工匠技术虽不如现在,但也是最接近的,所以秦代工程兵的特性最为契合。 他指尖划过粗糙地图上那片广袤的漠南区域,心中飞速盘算。 要在预定地点,于风沙烈日下,顶着潜在威胁,迅速立起一座城池的雏形,形成足以自保并辐射周边的据点,这绝非易事。 基础的挖掘、土方的搬运、城墙的夯筑、营房的搭建……每一项都需要海量人力,而且是懂得基本工程技巧的专业人力。 初步估算,至少需要五万名精通土木、吃苦耐劳的工程兵力,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第一阶段的目标。 这个数字,如同一座沉重大山,压在任何一个诸侯心头,都足以令人窒息。 但对陆恒而言,这只是需要从“仓库”提取的数字。 念头落定,他指尖微动,那神秘的召唤器悄然隐没于袖中,不留一丝痕迹。 他起身,推开书房门扉。 门外,如铁塔般矗立的典韦立刻投来询问目光,魁梧身躯肌肉虬结,透着生人勿近的凶悍,唯独看向陆恒时,眼神带着绝对忠诚。 “典韦,备马,随我出城一趟。”陆恒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典韦瓮声应诺,动作迅捷,只是铜铃大眼中掠过一丝不解:“主公,此时出城,所为何事?” 城内各项事务千头万绪,主公不在中枢坐镇,反而要往城外去? 陆恒脚步未停,行至庭院,初升朝阳洒落,给他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轮廓。 他望向北方,那片苍茫大地所在的方向,语气淡然:“去接人。” “接人?”典韦更显迷惑,“何人需要主公亲自出迎?” “为漠南筑城之人。”陆恒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典韦闻言,身躯猛然一震,握着缰绳的大手不自觉攥紧,粗犷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 漠南筑城……主公竟然早就安排好了人手?! 他原以为那只是一个宏伟到近乎虚幻的蓝图,却不想主公早已暗中布局,连最关键的人力都已准备就绪! 这份深不可测,让典韦心中对自家主公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他不再多问,重重一点头,催动坐骑,紧随陆恒身后,几名亲卫大秦锐士亦步亦趋,一行人迅速出了云中城。 马蹄踏过城郊略显坑洼的土路,卷起淡淡烟尘。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混杂着远处建设工地的喧嚣隐约传来,还有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陆恒并未急于赶路,只是控制着马速,目光扫视着周遭略显荒芜的景象。 他需要一个足够开阔,又相对僻静的地点。 行出数里,远离了城池喧嚣,前方是一片平坦开阔地,视野极佳,足可容纳千军万马。 陆恒勒住缰绳,示意典韦和锐士们在原地等候。 他独自策马向前,又行出百余步,在一处微微隆起的土坡上停下。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视,他才从袖中再次取出召唤器。 那古朴器物入手微凉。 他深吸一口气,漠南的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意念集中,在机器上点确认按键。 “召唤五万秦代工程兵。” 典韦和几名锐士在远处看得分明,主公只是独自一人立于土坡之上,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然而,就在下一息,异变陡生! 前方的地平线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如同潮水般从虚无中涌现,迅速填满了那片空旷! 起初只是模糊的轮廓,随即变得清晰。 那是一支庞大到令人心悸的队伍! 他们身着统一的赭色短褐,头戴简陋巾帻,肩扛各式工具——有沉重的夯土石杵,有粗砺的铁锹木铲,有测量用的绳墨,甚至还有结构简单的独轮车。 数万人,寂静无声! 只有无数脚步踏在土地上的沉闷声响,汇聚成一股压抑而磅礴的气势。 他们排列成整齐的方阵,动作划一,眼神沉静,仿佛是泥土塑造的兵马俑被赋予了生命,带着一股来自古老王朝的质朴与坚韧。 风吹过,带来他们身上淡淡的汗水与泥土混合的气息。 典韦瞠目结舌,喉咙滚动,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五万大军?! 他身后的锐士们也个个面露骇然,紧握兵器的手背青筋暴起,那是极度震惊下的本能反应。 陆恒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收起召唤器,调转马头,回到典韦等人面前。 “典韦。”他声音依旧平稳。 “末……末将在!”典韦猛地回神,声音都有些发颤。 “将这五万人,带回城中,交给佐治统一调配。”陆恒吩咐道,“告诉佐治,这些人,便是漠南筑城的第一批工匠,让他好生安置,尽快投入使用。” “遵……遵命!”典韦用力点头,努力消化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 陆恒不再多言,轻轻一夹马腹,坐骑嘶鸣一声,朝着云中城方向疾驰而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召唤只是第一步,如何将这股力量“合理化”地融入现有体系,才是接下来的关键。 只留下典韦和几名锐士,面对着那无边无际、沉默肃立的秦代工程兵军团,以及心头那份如同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第135章 弹汗山下建城 典韦领着那支沉默如山的秦代工程兵大军,如同牵引着一股厚重的土黄色洪流,缓缓向云中城方向移动。 那一幕,必将长久地烙印在云中城所有亲眼目睹者的记忆深处。 太守府书房内,烛火静静摇曳,将陆恒的身影拉长,投射在背后那面悬挂着舆图的墙壁上。 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锭特有的清冽香气,混杂着旧书卷淡淡的霉味,以及窗外吹入的、带着塞外夜晚凉意的微风。 陆恒伫立案前,紫毫笔饱饮墨汁,笔尖悬停,墨滴将坠未坠。 他的心神已全然沉浸在那片广袤而神秘的漠南土地。 荒凉的戈壁、连绵的沙丘、稀疏的绿洲,在他意念中飞速旋转、重组,最终凝成一幅宏大而精密的蓝图。 他要在这里,为云中打下一片坚实的根基。 呼吸微沉,手腕随之稳定落下。 笔锋触及雪白坚韧的纸面,发出细微而清晰的沙沙声响,在这寂静空间里格外分明。 一行行墨色淋漓、风骨毕现的字迹随之诞生,承载着一个庞大计划的雏形。 首当其冲,便是那如巨兽般盘踞在前的运输难题。 漠南开发,千头万绪,然无畅通的运输,一切皆是镜花水月,是画饼充饥。 粮草、器械、人员……哪一样离得开稳定高效的输送? 云中城府库中那些吱呀作响的马车,步履蹒跚的牛车,其数量之窘迫,运力之低下,面对漠南开发的庞大需求,无异于杯水车薪。 更不必说,自云中城出发,通往漠南腹地那条所谓的“道路”,实则遍布坎坷,时常被风沙掩埋,被山洪冲断。 补给线被拉得如此狭长脆弱,每一次物资输送,都伴随着惊人的损耗,不仅是物资本身,还有押运人员的疲惫与风险。 不久前那支几乎全军覆没的小型运输队的惨状,仿佛还在他脑海中留下血色印记。 必须找到一条全新的路径。 一种能够克服天险、缩短时间、降低成本的运输方式,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模式。 否则,典韦带回的那支强大的秦代工程兵军团,非但不能立刻投入建设,反而会成为加剧后勤压力的沉重负担。 陆恒缓缓将笔搁在砚台旁的笔山上,指尖传来玉石微凉的触感。 他抬手,用指节用力按压着跳动不止的眉心,试图缓解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带来的疲惫。 这时,门外传来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书房外停住。 一名身着玄甲的秦锐士,身形挺拔如松,声音透过门扉传来,带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主公,赵云将军在外求见。”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投入静水的一颗石子,在空气中荡开清晰的涟漪。 “让他进来。”陆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断沉思后的回神。 书房厚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混合着夜露寒意的清新气流涌入,瞬间冲淡了室内松烟墨与旧书卷交织的气息。 赵云迈步而入。 他身披那副标志性的亮银铠甲,走动间甲叶碰撞发出细碎悦耳的轻鸣,烛火跳跃着,在他光洁的甲面上映照出流动的光辉。 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英挺的身姿,俊朗的面容,眉宇间那股锐利而沉静的气质,几乎要将这书房的文雅气息都切割开来。 “子龙,你来了。”陆恒将悬在纸上许久的紫毫笔轻轻搁置在青玉笔山上,玉石的微凉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让他精神略微一振。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赵云身上,示意他看向桌上那幅摊开的舆图。 “我已决意,第一步,便是在漠南,靠近昔日弹汗山遗址之地,建立一座前哨城池,以此作为我云中向北扎下的第一根钉子,稳固北疆防线。”陆恒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赵云的瞳孔骤然收缩,虽然他早知主公胸怀大志,但这般直接要在茫茫漠南筑城的魄力,还是让他心神为之一震。 短暂的讶异过后,他目光迅速恢复了惯有的沉凝,抱拳躬身:“主公高瞻远瞩,此乃定鼎北疆之宏图伟业!” “宏图伟业,往往伴随着万般艰险。”陆恒语气转为凝重,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舆图上一个用朱砂墨重重圈出的点位。 那一点,在广袤的漠南区域显得如此渺小,却又承载着无比沉重的期望。 “筑城非一日之功,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勘探。” “此地,是我根据现有情报初步选定的筑城之基。”他的指尖在那朱红圈记上停顿,“子龙,我需要你亲自带上军中经验最老道的几位工匠,携带着所有的测绘器具,即刻启程,前往此地,进行最为详尽的实地勘探。” 陆恒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赵云心上:“勘探务求精细,首要是水源,活水死水都要查明;其次是地质,是否适合大规模营建;再次是周边可用的石料、木材储量,哪怕是一小片沙棘林也不能放过;最后,详细绘制周围百里内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谷地、绿洲……所有一切,都要标注清楚,绘制成图,越详细,我们未来的胜算便越大。” “漠南路途遥远,风沙酷烈,昼夜温差极大,环境之恶劣远超想象。”陆恒的目光从地图移到赵云脸上,带着郑重的嘱咐,“更需警惕,鲜卑虽败,但漠南深处难免没有残余的游荡部落或马贼出没,一旦遭遇,敌暗我明,极其危险。” “记住,此行,人员安全是第一要务,勘测固然重要,但绝不可为了赶时间或求全而冒险深入未知险境。” 赵云挺直身躯,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力量:“云,谨遵主公钧令!此行必竭尽所能,不负主公所托,定将详尽堪舆图带回!” “很好。”陆恒微微颔首,又补充道,“你麾下白马义从随行,他们皆是骑兵精锐,机动力强,善于侦查警戒,但此次勘探队伍中有工匠辎重,恐拖慢行程。我再从军中拨付五百匹上等战马给你,务必保证整支队伍都具备高机动性,遇有险情,可迅速脱离。” 赵云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神色:“多谢主公体恤!” 五百匹战马,对于勘探队伍的生存能力和任务效率,无疑是巨大的提升。 白马义从本就擅长长途奔袭与游弋侦查,再添战马,更能确保工匠们的安全,以及在广阔地域内快速移动勘测的能力。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从陆恒手中接过那份标注了关键地点的舆图。 地图的纸张坚韧,带着墨迹未干的清香,赵云仔细审视着那个朱红色的圈记,以及周围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已知地形,将其方位深深烙印于心。 随后,他再次郑重抱拳,转身,步伐稳健而迅速地离开了书房。 接下来,就是物资开采的问题了。 亲兵再次来报:“主公,辛毗、吴满、秦岱三位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陆恒吩咐道。 辛毗、吴满、秦岱三人联袂而入,脸上都带着一丝焦虑。 云中外城建设,几乎掏空了他们的家底,现在又要支援漠南,压力可想而知。 “主公,”辛毗拱手道,“漠南筑城之事,我等深感责任重大。” “只是……云中城百废待兴,府库空虚,实在难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工程。” 吴满也接口道:“是啊主公,我们这边的砖窑、石场、木工作坊都还在恢复和扩建中,产能有限。” “要满足漠南的物资需求,恐怕……” 秦岱也面露难色:“城中工匠数量也不足,要抽调大量人手支援漠南,恐怕会影响云中城的建设进度。” 陆恒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各位的难处,我非常清楚。” “云中城刚经历战火,底子薄弱,要同时支撑两项大型工程,确实压力巨大。” “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另外佐治,工匠我已经准备好了,典韦会将工匠带给你。” “你们只需尽力而为,将能调集的物资先调集起来。”陆恒沉声道。 “砖石、木材、铁器、粮食……能运多少是多少。” “至于运输工具和部分关键物资,我另有渠道解决,你们不必担心。” 辛毗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主公的“渠道”? 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位主公,总能拿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手段,让人捉摸不透。 但见陆恒语气笃定,神情平静,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我等遵命!”三人齐声道。 “回去之后,立刻盘点家底,制定详细的物资调配计划,尽快送到我这里。”陆恒吩咐道。 “另外,吴满,你要尽快扩大砖窑、石场、木工作坊的规模,提高产能,为漠南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 “秦岱,你要组织城中工匠,加紧培训糯米石灰浆制作之法,提高他们的技能水平,为漠南输送合格的技术人才。” “辛毗,你要负责协调各方,确保物资运输畅通,民夫供应充足。” 三人一一领命,神情严肃。 第136章 就地取材 辛毗三人带着沉甸甸的任务退下,书房内重归安静。 陆恒并未立刻休息,他唤来了亲兵。 “去请公达先生过来。” 不多时,荀攸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神态平和,带着谋士特有的从容。 “主公。”他拱手行礼。 “公达,请坐。”陆恒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漠南筑城,方才与佐治他们商议,物资调配压力极大,尤其是运输。” 他指了指桌上的舆图:“自云中至弹汗山故地,路途遥远,损耗惊人。方才送来的五万工匠虽解人力之急,却也加剧了后勤负担。对此,公达可有良策?” 荀攸凝视着地图上那个代表着未来城池的点位,以及连接云中的那条漫长虚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清晰:“主公,既然运输是难题,那若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运输,问题岂非迎刃而解?” “哦?”陆恒身体微微前倾。 荀攸伸出手指,点在弹汗山的位置:“主公所选之地,靠近昔日鲜卑南王庭,必有遗留之建筑基础,稍加修整便可利用,此为利一。” “弹汗山及其周遭山岭,遍布山石,可供开采,充作筑城基石,此为利二。” “山中林木亦非匮乏,择其可用者,伐之以为梁柱椽卯,此为利三。” “如此,我等只需集中运力,保障粮草与部分关键器械、铁料的输送即可。其余大宗笨重之材,皆可就地获取。” “如此一来,运输压力可骤减十之七八。” 荀攸的分析条理分明,直指核心。 与其费尽心力打通一条千里补给线,不如最大限度利用目标区域的现有资源。 陆恒凝神听完,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公达此言,深得我心!”他赞许道,“就地取材,以战养战,正是此理!” 这确实是当前困境下最务实的解决方案。 “如此,后勤压力虽仍旧巨大,却已在可承受范围之内。”陆恒心中大定。 他又与荀攸就筑城的具体细节,如工匠的分工、资源的勘探优先级、初期防御工事的构建等,仔细探讨了一番。 荀攸一一对答,思路清晰,提出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 两人商议良久,直至烛火跳动,窗外夜色渐深,荀攸才告辞离去。 送走荀攸,陆恒并未立刻投入新的公务。 连日征战与筹谋,让他感到一丝疲惫。 他唤来典韦:“备常服,随我走走。” 典韦有些意外,但立刻应下。 换下玄甲,穿上普通的青灰色布袍,陆恒带着典韦和几名同样换了便装的锐士亲卫,走出了太守府。 已是傍晚时分。 凯旋的狂热逐渐沉淀,云中城在经历战火洗礼后,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街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虽然许多房屋尚带着修补的痕迹,但已不见颓败。 不少店铺重新开张,门前挂起了象征喜庆的彩绸。 夕阳余晖洒在街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归来的士卒脱下了冰冷的甲胄,换上干净的衣裳,或搀扶着老人,或牵着孩童,在街巷间悠闲散步,脸上是战后余生的庆幸和与家人团聚的幸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炊烟香气,混杂着新木料和石灰的味道,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陆将军!” “将军也出来散步?” 沿途认识陆恒的百姓看到陆恒,纷纷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言语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感激。 “是将军打跑了胡虏,我们才能睡个安稳觉啊!” “多谢将军!” 陆恒微笑着颔首回应,与百姓们简单交谈几句。 行至一处街角,一家新开的酒肆热闹非凡。 里面人声鼎沸,多是脱下戎装的普通士兵,三五成群,围着简陋的木桌,正大声说笑着,用最直接的方式庆祝着胜利和来之不易的和平。 酒保眼尖,一眼认出了陆恒,连忙擦着手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将军!您大驾光临!快,里边有雅间!” 陆恒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声张:“不用,就在这外面寻个角落,给我们上些酒菜。” 他想听听这些最基层的士兵在聊些什么。 酒保会意,麻利地引着陆恒一行人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很快,几样简单的下酒菜和一坛浊酒被端了上来。 陆恒给典韦和亲卫们也倒上酒,自己则慢慢啜饮着,耳朵却捕捉着周围嘈杂的谈话声。 士兵们的话题离不开刚刚结束的战斗,吹嘘着各自的勇猛,也谈论着牺牲的同袍,语气中有骄傲,也有唏嘘。 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对家乡变化的感慨。 “哎,听说了没?主公要在北边那鸟不拉屎的漠南建城池!”一个嗓门洪亮的士兵压低了声音,对着同伴神秘地说道。 “真的假的?”旁边的士兵瞪大了眼睛,“那鬼地方,风吹石头跑的,能建城?” “嘿,主公说能建,那就肯定能建!”先开口的士兵拍着胸脯,“你忘了?半年前,谁信咱们这云中城墙能修得这么高大的?现在呢?” “这倒是!”另一个士兵猛灌了一口酒,“跟着主公,错不了!以后咱们北边就太平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对!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士兵们的话语朴实,却充满了对陆恒的信任和对未来的乐观。 这份源自底层的信心,让陆恒心中安稳不少。 民心可用,士气可用,这比任何精密的计划都更重要。 就在这时,酒肆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断了酒肆内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 第137章 云中新政 酒肆外的喧嚣骤然拔高,尖锐的女声撕破了夜色,也刺穿了酒馆内暂时的欢腾。 “凭什么你们先分到抚恤金?我家的男人死得更惨!”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委屈与不甘。 紧接着,一个粗粝的女声猛地炸响,毫不相让:“放屁!我家男人是先锋营的,第一个冲上去的!登记册上写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 争吵声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瞬间让周遭安静下来,酒肆里的士兵们也纷纷侧目,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隐约能看到外面围了一小圈人,中间一个穿着吏员服饰的人影显得手足无措。 “乡亲们别急,别急啊!”小吏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汗意,“抚恤金都有的,都有!只是这名册需要一一核对,人手也紧张,得按着批次来发放……” 他的解释显然无法平息家属们焦灼的心情,争执声并未停歇。 陆恒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眉头不自觉地蹙拢。 战争的胜利属于所有人,但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是个体家庭难以承受之重。抚恤之事,绝不能出差错,更不能寒了人心。 他看向身旁的典韦,递了个示意。 典韦会意,放下酒碗,蒲扇般的大手在桌沿上一撑,魁梧的身躯便站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酒肆。 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一出现在争吵的人群外围,喧闹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瞬间低了好几个调。 不少人认出了这位主公身边的猛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噤声不语。 典韦也不多话,只是沉声问了几句。那小吏如同见到救星,连忙将情况说明。 片刻后,典韦转身回到酒肆,来到陆恒身边,低声禀报:“主公,是发放战死兄弟抚恤金的事。” “人死得多,登记核验名册需要些功夫,加上家属们都急着领钱,一时拥挤,就起了些口角。” 陆恒静静听着,指节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 片刻的沉默后,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去,传话给负责的官吏。” “简化程序,能快则快,务必尽快将抚恤金发放到位。” “另外,再传我的话。”陆恒补充道,“所有战死将士的家属,在原定抚恤金之外,每户再额外补贴三个月的口粮,从今日起,优先发放。” 典韦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重重一点头:“是!” 他再次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次,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外面每一个人的耳中。 当“额外补贴三个月口粮”、“优先发放”这几个字眼落下时,原本焦躁不安的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 短暂的寂静后,是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和此起彼伏的感激。 “将军仁义啊!” “呜呜……谢谢将军,谢谢将军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寡妇孤儿……” “我家那口子……死得值了……” 哭声中带着悲痛,却也多了一份慰藉和暖意。 陆恒透过酒肆的门窗,看着外面那些相互搀扶、擦拭眼泪的身影,心中轻轻一叹。 战争留下的创口,冰冷的金钱或许能弥补一部分物质损失,但人心的抚慰,却需要更多实实在在的关怀和体恤。 他没有再多停留,示意典韦留下足够的饭钱,便起身离开了酒肆。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银泻地,洒满了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 云中城的轮廓在月色下显得宁静而祥和,街边修葺一新的房屋鳞次栉比,隐约可见的灯火透出温暖的光晕。 白日的喧嚣沉淀下来,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正慢慢积蓄着复苏的力量。 然而,陆恒的心绪并未完全放松。 眼前的这点繁华,这点生机,对比起那宏伟的漠南建设计划,依旧显得单薄。 要支撑起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筑城,需要源源不断的人力,需要堆积如山的财富。 云中,还远远不够。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太守府议事厅的地板上。 陆恒端坐主位,下方是戏志才、郭嘉、辛毗三人。 没有多余的寒暄,陆恒直接切入正题:“奉孝前日之言,我深以为然。”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推动巨轮转动的力量。 “云中要真正强盛,漠南要顺利建设,归根结底,在于‘人’与‘钱’。” “我意已决,即刻颁布新的政令,为云中注入活水。” 他看向三人,逐条宣布: “第一,凡流民,不论是文是武,也不论来自何方,只要愿意来我云中郡安家落户,一律分给田地、农具,免除三年赋税,并提供足以遮风避雨的基础住所。” “第二,凡天下商旅,只要愿意来云中进行贸易,一律减免关税,官府出面,确保其人身与财产的安全。同时,设立专门的‘市易署’,为商旅提供便利,公平解决可能出现的任何商业纠纷。” “第三,鼓励郡内人口生育,凡云中治下新添丁口者,皆由官府给予奖励。” 三条政令,条条都如重磅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戏志才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双眸陡然亮起慑人的光彩。 他微微前倾身体:“主公此三策,环环相扣,深谋远虑!尤其是第一条与第二条,双管齐下,若能切实推行,不出三年,云中人口必将迎来激增,商贸之繁荣,亦是指日可待!” 郭嘉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意:“志才兄所言甚是。尤其厚待商旅这一条,更是点睛之笔。云中本就地处汉胡交界,是天然的贸易要冲。以往边境不宁,商路阻断,才致凋敝。” “如今主公威震漠南,再施以重利,减免关税,保障安全,何愁那些逐利的商人不蜂拥而至?一旦商路畅通,财货流通,云中的府库自然会充盈起来。” 辛毗眉头微锁,他考虑的总是最现实的问题。 他拱手道:“主公,此三策固然高明,然则,吸引流民前来,需要准备大量的可耕种土地,需要预备前期的安置费用,包括住所、农具、种子乃至最初几个月的口粮。” “鼓励商贸,也意味着要投入人力物力,完善市场管理,修缮道路驿站等基础设施。” “这些……都需要巨大的投入。以目前云中府库的状况……”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陆恒抬手,示意他不必过于忧虑。 “佐治所虑,确是实情。钱粮方面,我会设法解决,你们不必为此分心。”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笃定。 “你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将这三条政令细化,制定出详尽的执行条款,务求尽快颁布,昭告天下。” “宣传一定要铺开!要让并州、冀州,乃至更远的中原之地,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让那些嗅觉敏锐的商贾,都知道我云中郡如今敞开大门,广纳贤才,欢迎四海来客!” 他略作停顿,补充了关键的一点: “另外,对于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才,比如精于营造的工匠,医术高明的医师,博学多才的学者等等,待遇要更加优厚!” “可以直接入太守府府官,或是提供专门的经费,支持他们的技艺传承与研究。我们要让天下英才,皆以入云中为荣!” 戏志才、郭嘉、辛毗三人精神一振,齐齐起身,躬身领命。 “我等,谨遵主公钧令!” 第138章 政令下达 辛毗带着满腹沉重,回到了自己的官署。 太守府的命令如山,但他面对的却是为数不多的库房账簿,每一页都透着捉襟见肘的窘迫。 他疲惫地坐下,指尖划过那些干涩的数字,仿佛能感受到库吏下笔时的无奈。 召集来手下的主簿和仓曹掾吏,官署内气氛压抑。 辛毗将陆恒颁布的新政要求,一字一句地传达下去,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 “主公有令,广纳流民,不问出处,分田给屋,免税三年。” “厚待商旅,减免关税,设市易署,保其安全。” “鼓励生育,添丁有奖……” 他每说一条,堂下官吏们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辛毗重重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这些,桩桩件件,都需要钱粮支撑!可我们的府库……”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空荡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立刻!马上!将所有现存的物资,哪怕是一粒米,一寸布,都给我盘点清楚!” “制定最详尽的接收安置方案,要细致到每一户流民的初期口粮,每一处临时住所的搭建!” “记住,一分钱也要给我掰成两半花!”辛毗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劲,那是被逼到绝境的决绝。 主簿颤颤巍巍地拱手,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府君……若是……若是在短时间内,流民涌入过多,我们这点家底,恐怕连最初的安置都难以周全。” “万一……万一明年青黄不接之时,粮食告罄,只怕……只怕会生出民变啊!” 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悬在头顶最现实的利剑。 辛毗长长叹了口气,背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了闭眼。 “主公说……钱粮之事,他另有办法。”这话他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等……只需竭力执行便是。” “先把架子搭起来,宣传要跟上,能接收多少,就先接收多少。” 他顿了顿,补充道:“优先安置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工匠流民,这些人对云中和漠南建设至关重要,不可怠慢。” 官吏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躬身领命,各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散去,开始盘点那本就可怜的家底。 与辛毗官署的愁云惨淡不同,郭嘉那边则显得轻松写意许多。 他寻到了正在静躺的戏志才,两人在后院一株新发的柳树下对坐,清风徐来,茶香袅袅。 “志才兄,主公这三策,当真是神来之笔,气魄非凡啊。”郭嘉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尤其是厚待商旅这一条,以重利诱之,辅以安全保障,云中地利已显,何愁天下财富不向此汇聚?” 戏志才轻轻咳嗽了两声,面容上浮现一抹思索。 “奉孝所言不差。”他放下茶盏,声音略显微弱,“引活水入渠,固然能解燃眉之急,滋养云中。” “只是,人多了,事必然也杂。” “商贾重利轻义,流民但求活命,龙蛇混杂,泥沙俱下。” “如何有效管理?如何甄别良莠?如何防止宵小之辈趁机混入,扰乱治安?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难题。”他的思考总是能深入一层,看到繁华背后的隐忧。 郭嘉含笑点头:“这便需要你我二人,为主公分忧解难了。” “市易署的设立是关键,必须选派精明强干、处事公允之人主持,制定详尽的规章,既要便利商旅,也要规范市场。” “至于治安……”郭嘉手指轻点桌面,“城内巡逻需得加强,尤其是新设的流民安置区和商贸集市。” “另外,此事还需翼德将军那边多多配合,他麾下将士刚经历大战,煞气正盛,足以弹压一切不法之徒。” 戏志才微微颔首:“翼德将军勇则勇矣,但需提点他行事不可过于粗暴,以免激化矛盾。” “那是自然。”郭嘉笑道,“我会亲自去与翼德沟通。” 两人又就新政宣传的细节、人才甄别的标准、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细细商议推演了许久,力求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数日后,盖着太守府朱红大印的崭新告示,张贴在了云中城各处最显眼的墙壁和布告栏上。 墨迹未干的白纸黑字,犹如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整个云中城激起了滔天巨浪。 城内百姓,无论士农工商,都被这前所未有的政令吸引,围在告示前议论纷纷,喧哗声此起彼伏。 “老天爷!这是真的吗?来云中落户,就分田地,还给房子住?头三年还不用交税?”一个刚领到抚恤金不久,正愁日后生计的老兵,使劲揉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告示上的内容。 他旁边一个识字的年轻人,兴奋地大声念着:“千真万确!你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还盖着陆将军的大印呢!这还能有假?”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年轻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我那在冀州逃难的表弟一家,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下可算是有活路了!我这就想法子给他们捎信去!” 人群中,一个刚刚重新开张不久的杂货铺老板,原本还在为生意清淡发愁,此刻却是两眼放光,不停地搓着手。 “减免商税!官府还保障安全!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他飞快地盘算着:“云中现在太平了,北边的商路眼看就要打通,正是做买卖发财的好时候!不行,我得赶紧写信回南阳老家,让我那几个本家兄弟,带着商队赶紧过来!晚了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类似的议论和惊喜,在云中城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有欣喜若狂,立刻奔走相告的;有将信将疑,反复确认告示内容的;也有心思活络,开始盘算如何利用新政为自己谋利的。 短短几天之内,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和希望,伴随着新政的颁布,迅速注入了这座饱经沧桑的边陲重镇。 仿佛一夜之间,云中城从战后的沉寂中彻底苏醒,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躁动而兴奋的气息。 无数双眼睛,开始从四面八方,聚焦到这片曾经荒凉,如今却充满无限可能的土地上来。 政令的活水,已然开始涌入云中。 第139章 四方来投 云中太守府颁布的新政,仿佛真的生出了无形的翅膀,乘着塞北的风,越过残破的关隘,向着四面八方飞速传开。 并州、冀州,那些饱受战火与苛政侵扰的土地上,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甚至更远的幽州、凉州,那些在兵祸之乱与异族混战中流离失所的人们,在辗转逃亡的途中,也隐约听到了来自北方的传闻。 冀州通往并州的官道,早已荒废不堪。 一支队伍,与其说是队伍,不如说是一群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难民,正步履蹒跚地挪动着。 他们衣衫褴褛,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裸露的皮肤被风沙和烈日摧残得黝黑干裂。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队伍最前面,是一个名叫王老五的汉子。他身材不算高大,但脊梁却挺得笔直,背上用布带紧紧缚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那是他的母亲。 老妇人早已昏昏沉沉,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王老五的身边,跟着他的妻子,同样是形容枯槁,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稍大些、饿得有气无力的男童。 两个孩子连哭闹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是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呜咽。 “当家的……”妻子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们……我们还要走多久……还能走到哪儿去啊?”她的声音里,是深可见骨的绝望。 王老五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着沙子。他抬起头,望着前方灰蒙蒙、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道路,哑声道:“再……再坚持坚持……” “听说……太原那边……还算安稳……官府……兴许……兴许能给口吃的……”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无缥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声从后方传来。 一支小型的商队赶了上来,几辆马车上堆满了货物,用油布盖着。护卫的伙计们虽然也面带风尘,但比起王老五他们,精神状态要好上太多。 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商队伙计,勒住马缰,打量了这群难民一眼,动了恻隐之心。他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摸出几个干硬得能砸死人的饼子,丢了过去。 “拿着吧,垫垫肚子。” 王老五的妻子连忙扑过去,将饼子捡起来,顾不得道谢,先掰了一小块,小心地用水囊里仅剩的一点水润湿,喂给怀里的孩子。 王老五喘着粗气,对着那伙计拱了拱手:“多谢……多谢这位兄弟……” 那伙计摆摆手,好奇地问道:“老乡,看你们这方向,是去太原?” 王老五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是啊……逃难出来的……想去太原碰碰运气……” “嗨!去太原做什么?”伙计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太原那边赋税重得很,官吏也刁钻,去了日子未必好过!” 他显得有些兴奋,压低了声音,却又难掩那份得意:“跟你们说,要去就去云中!” “云中?”王老五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旁边的几个难民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在他们的印象里,云中那是北边的边境,是胡人出没、常年打仗的凶险之地。 “那不是闹匈奴和鲜卑的地方吗?听说前阵子还打大仗……”一个难民怯生生地问。 “哈哈哈!那都是老黄历啦!”伙计得意地拍了拍胸脯,“现在云中是谁的地盘?是陆将军!陆将军你们总听说过吧?就是那个打得鲜卑、匈奴哭爹喊娘,望风而逃的大英雄!” “陆将军?”这个名字,他们倒是如雷贯耳。最近关于这位年轻将军大破鲜卑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北方。 “没错!就是陆将军!”伙计说得眉飞色舞,“陆将军仁义啊!前些天刚颁下了新令,但凡是流民,只要愿意去云中落户安家的,不管你从哪儿来,是干什么的,一律分给田地!还给盖好的房子住!头三年,一文钱的税都不用交!” “我们这商队,也是听说了陆将军减免商税,还派兵保护商路安全,这才改道,准备去云中发笔小财呢!” 分田!分房!免税三年! 这几个字眼,如同惊雷一般,在王老五和周围所有难民的脑海中炸响。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逃难至今,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口活命的吃食,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窝棚。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去云中,就能得到田地,得到房子,还能免除沉重的赋税? 这……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王老五浑身一震,干涸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一把抓住那伙计的胳膊,因为激动,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兄……兄弟!你……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那伙计胳膊生疼。 “哎哟!疼疼疼!”伙计龇牙咧嘴,“千真万确!还能骗你们不成?告示都贴出来了,白纸黑字,盖着陆将军的大印呢!我们掌柜的在过来的路上,亲眼看到的!” 确认的消息,如同最猛烈的强心剂,注入了这群濒临绝望的难民心中。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猛地骚动起来。 “去云中!” “对!去云中!投奔陆将军去!” “有田有房,还不用交税!不去的是傻子!” “陆将军是大英雄,肯定不会骗我们!” 绝望的呻吟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呼喊,原本死气沉沉的队伍,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点燃。 王老五松开伙计的胳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浊气全部吐出,换上这充满希望的新鲜空气。 他重新紧了紧背上的母亲,对着妻子和孩子大声道:“走!转向!我们去云中!” 他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力量。 队伍调转了方向,朝着北方,朝着那个曾经代表着荒凉与危险,如今却象征着新生与希望的云中郡,迈开了脚步。 虽然依旧疲惫,但他们的步伐,却比刚才坚实了许多。 类似的场景,不仅仅发生在冀州的这条荒道上。 在并州的山野间,在幽州的废墟旁,在冀州的村落里……无数在战乱和饥饿中挣扎求生的人们,在听到关于云中新政的消息后,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一股无形的洪流,由无数个像王老五一样的家庭汇聚而成,开始从四面八方,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北方的云中郡涌去。 第140章 义仓 与此同时,遥远的漠南草原深处,一支队伍正在艰难行进。 赵云身披银甲,胯下的白马踏着枯黄的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身后的五百白马义从,虽然风尘仆仆,队形却依旧严整,透着一股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队伍中,还有数十名背着各种工具、图板的工匠和绘图师,他们显得有些紧张,不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漠南,曾经鲜卑人的牧场,如今却是一片萧索。九月的天气已经带着明显的凉意,风吹过草原,卷起细小的沙尘,视野尽头是连绵起伏的低矮丘陵和无尽的苍黄。 “将军!”一名斥候自前方疾驰而来,在赵云马前勒住缰绳,脸上带着兴奋,“前方五里,发现水源!看样子水量不小,周围地势也相对平坦!” 赵云精神一振,多日的跋涉和勘探,终于有了初步的收获。“好!传令下去,加速前进!注意警戒!” 队伍的速度明显加快,马蹄声变得密集。很快,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众人眼前。河道不算宽阔,但流水潺潺,岸边水草比别处更为丰茂,不远处甚至还有几片稀疏的林地,在这片荒芜之地显得格外珍贵。 随行的工匠们立刻扑了上去,仿佛看到了宝贝。他们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有的趴在河边测量水深流速,有的用铁钎钻探岸边的土质,有的则迅速铺开画板,开始绘制地形草图。 “将军,此地水源稳定,土质坚硬,适合建造!”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抹了把汗,兴奋地跑来向赵云报告。 赵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份由陆恒亲手标记的舆图,仔细核对着方位。“这里就是主公标记的第一个地点。立刻进行详细测绘,记录所有数据!” 命令下达,工匠们更是干劲十足。测量河道宽度深度,钻探土样分析成分,绘制更精细的地形草图……每个人都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白马义从则以河流为中心,散布开来,在四周建立了严密的警戒圈,赵云亲自纵马巡视,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几天后,初步的勘探结果汇总到了赵云手中。各项数据都显示,此地确实非常适合筑城,水源、土质、地势都符合要求,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一些。不远处的弹汗山轮廓清晰可见,正如荀攸所言,那里蕴藏着丰富的石材和木材,可以就地取材,大大缓解运输压力。 赵云命人将详细的图纸和勘探报告仔细封存好,派出一支精干的小队快马加鞭送回云中。同时,他留下了一部分工匠和一队白马义从,在此处继续进行更深入的勘探,并着手建立一个稳固的临时营地,作为后续工程的前哨站。 做完这一切,赵云没有停留,带着大部队,沿着舆图的标记,向着下一个预定的勘探点进发。漠南筑城,这宏伟计划的第一步,才刚刚迈出。 而在千里之外的云中郡,新政颁布的效应,正以惊人的速度显现出来。 第一批响应号召的流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一丝忐忑,出现在了云中城外。他们衣衫褴褛,面带菜色,长途跋涉的疲惫刻在每个人的脸上,但那深陷的眼窝里,却闪烁着名为希望的光芒。 辛毗按照陆恒之前的部署,早已在城外几处关键路口设立了临时的接待安置点。帐篷连片搭建起来,简易的粥棚也支了起来,负责登记的吏员忙得脚不沾地。 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期盼又带着惊惶的眼睛,听着孩子们因为饥饿或疲惫发出的哭泣声,辛毗只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如山岳。登记身份,核实来历,发放临时的口粮和御寒的旧衣物,安排他们暂时住进帐篷……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和物资支撑。 府库里的粮食如同流水一般消耗下去,临时搭建的棚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涌来的人群填满。 “大人,南边官道又来了一批,看样子,大约有三百多人!”一名负责接待点的小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西边山口那边,也有几支商队到了!领头的人说,是听闻陆将军仁政,特意绕道前来云中贸易,还带了不少货物!”另一个方向的吏员也带来了消息。 辛毗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几乎被冷汗浸透。人来的速度和数量,远远超出了他最大胆的预期。照这样下去,别说支撑到明年夏收,恐怕连这个月都撑不过去! 他不敢怠慢,再次脚步匆匆地赶往太守府,找到了正在查看赵云派人送回的第一份漠南勘探简报的陆恒。 “主公!”辛毗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流民和商旅日渐增多,城外安置点已经人满为患,压力巨大!尤其是粮食……府库里的存粮,照这样消耗下去,不出半月,就要见底了!” 陆恒放下手中的简报,抬起头看向这位愁眉不展的属下,脸上却没有丝毫忧虑,反而带着一抹笑意:“佐治,这是好事啊!人来了,云中才有活力,才有未来。” 他站起身,走到辛毗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粮食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你明日去城西的‘义仓’看看便知。” “义仓?”辛毗猛地一愣,这个词他从未听说过。云中郡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义仓”?而且听主公的意思,那里似乎储存着足以解决眼下困境的粮食?他怎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陆恒看着辛毗惊疑不定的表情,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示意他安心:“去看看就明白了,放心去办好接收安置的事宜,不要让百姓和商旅们寒了心。”接收安置的事宜,不要让百姓和商旅们寒了心。” 第141章 北方商贸中心 次日,辛毗怀揣着满腹疑虑,带了几名心腹掾吏,策马直奔城西。 内心深处,他仍旧半信半疑。 府库空虚是明摆着的事实,这几日为了安置流民,更是几乎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 主公纵然神机妙算,难道还能凭空变出粮食不成? 然而,当一片新筑的仓库群映入眼帘时,辛毗不由放缓了马速,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城西这片区域,原本颇为荒凉,多是些废弃的旧屋,何时建起了如此规模的仓储区? 及至近前,一块崭新的巨大木匾悬挂在最前方一座仓库的大门之上,上书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义仓”。 果然有“义仓”! 辛毗心头一跳,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守卫仓库的是一队军士,身着制式皮甲,手按刀柄,队列整齐,气势森然。 他们的面孔很陌生,并非辛毗熟悉的郡兵或城防营士卒。 辛毗上前,沉声问道:“此乃何地?何人所设?” 为首的一名军官模样的汉子走了出来,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上下打量了辛毗一眼,确认了他身上的官服,才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好的文书,双手递上。 “辛大人,末将奉主公之命在此看守义仓。主公有令,此仓内存粮十万石,由您统一调配,用于安置流民及支撑新政。” 文书上盖着鲜红的太守府大印,绝无虚假。 辛毗接过文书,只觉得那轻飘飘的纸张重若千钧,手指竟有些微微发麻。 十万石!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万石粮食!这数字如同巨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云中郡一年的全部赋税收入,最好的年景也不过如此!主公他……他究竟是从何处筹措到如此巨量的粮草? 军官侧身让开通路:“大人请。” 辛毗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仓库。 甫一进门,浓郁的谷物香气便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是一排排、一垛垛堆积如山的粮袋,麻制的袋子鼓鼓囊囊,几乎要将这巨大的仓库撑满。 粮山!真正的粮山! 震撼!难以言喻的震撼! 辛毗站在原地,久久未能言语。 压在心头那块最沉重的巨石,此刻终于轰然落地。 有了这十万石粮食打底,别说支撑到明年夏收,便是再来十倍的流民,也能从容应对! 同时,一股更深的敬畏与好奇,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位年轻的主公,其手段、其能量,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再犹豫,转身对随行的掾吏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加大安置力度!城外各处,再多搭建一倍的临时住所!组织人手,开垦城郊荒地,测量划分,准备随时分发给新来的百姓!” 有了粮,他的底气便足了,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与此同时,第一批进入云中的商队,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新政带来的甜头。 来自河东郡的盐商张老板,便是其中之一。 他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带着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绕道来到云中。 这几日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入城的关税,低得让他咋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新设立的“市易署”,官员们不仅没有丝毫刁难勒索,反而办事极为利索,态度和煦,帮着解决了好几桩与本地商贩的小摩擦,处理得公道明白。 最让他安心的是,城内外的治安。 往日里,走这条商路,提心吊胆,既怕胡骑劫掠,又怕溃兵滋扰。 可现在,城内有军士定时巡逻,城外道路也有骑兵往来护卫,一路行来,太平无事。 这天晚上,张老板在城内一家重新开张的酒肆宴请几位同行的商人。 几杯酒下肚,他红光满面,忍不住感叹:“乖乖,这云中,真是个聚宝盆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陆将军当真是神人!不光仗打得漂亮,这治理地方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他对面一个贩卖布匹的商人深有同感,端起酒碗:“可不是嘛!我这趟带来的绸缎,才三天就卖出去大半,这利润,比我在上党跑一个月还高!” “而且我听说啊,”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商人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陆将军雄心大着呢!他要在北边那大草原上,建一座新城!你们想,要是城建起来了,咱们的生意,岂不是能直接做到那些鲜卑、匈奴人的帐篷里去?” 这话一出,席间众人都兴奋起来,眼中闪烁着对财富的渴望。 “真能行?” “我看八九不离十!陆将军连匈奴单于都杀了,鲜卑王庭都打穿了,还有什么事办不成?” “那可得早做准备!等漠南新城建起来,咱们抢占先机!” 一传十,十传百。 云中郡优厚的经商环境、低廉的税负、安全的保障,以及那位传奇将军带来的巨大商机潜力,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越来越多嗅觉敏锐的商人,将目光投向这片曾经贫瘠、如今却成为北方商贸中旬的北方边郡。 更多的商队,载着各色货物,开始源源不断地汇入云中。色货物,开始源源不断地汇入云中。 第142章 风雨欲来 云中城外,人潮涌动,喧嚣日盛。 在拥挤的流民队伍中,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默默地随着人流向前挪动。 他叫李三,衣衫破烂,脸上涂抹着灰尘,与周围那些面带菜色、神情麻木的难民并无二致。 只是,他低垂的头颅下,那双偶尔抬起的眼睛里,闪动着与旁人格格不入的机警与锐利。 他被官府的吏员引着,安置在了城西新搭建的流民营地。 这里帐篷连片,粥棚飘着稀薄的米香,哭喊声、咳嗽声、低语声混杂在一起。 白天,李三像所有难民一样,排队登记,领取那份能吊住性命的口粮,偶尔被派去干些清理杂物、搬运木料的活计。 他干活时沉默寡言,手脚却很麻利,尽量不引人注意。 到了夜晚,当疲惫的难民们沉沉睡去,营地里鼾声四起时,李三便会悄无声息地溜出帐篷。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或远处篝火的光亮,在营地各处游荡,侧耳倾听着各种谈话。 有时,他也会冒险潜入城内,在那些新开的酒肆、商铺附近徘徊,收集着散碎的信息。 他并非真正的流民。 他的真实身份,是并州刺史董卓麾下的一名探子。 董卓坐镇晋阳,听闻陆恒在北疆连战连捷,声威大震,如今又在云中大搞新政,吸引人口,隐隐有脱离他这个并州牧管辖的趋势,心中早已警惕万分。 他担心陆恒羽翼丰满之后,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便派遣了最机灵的探子李三,伪装成流民,前来云中刺探虚实。 几日下来,李三收集到的信息,让他心头的震惊与日俱增。 云中城的秩序井然,远超他的想象。 街道被打扫得颇为干净,虽然涌入了大量流民,却并未出现大规模的混乱。 城内巡逻的军士纪律严明,百姓的精神面貌也与并州、冀州那些死气沉沉的地方截然不同,脸上竟带着一种久违的安定与期盼。 市面上商铺渐多,虽然还远谈不上繁华,但那种复苏的活力,骗不了人。 更让他心惊的是陆恒在民间的声望。 无论是本地老卒,还是外来流民,亦或是那些逐利而来的商人,谈及“陆将军”三个字时,语气中都充满了敬畏、信赖,甚至狂热。 “分田分房,免税三年,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陆将军是真把咱们当人看啊!” “跟着陆将军,有饭吃,有安稳日子过!” 这些话语,李三听了无数遍。 他还打听到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陆恒似乎正调集人手、物资,准备在北面那片刚刚平定的漠南草原上,兴建城池! 在蛮荒之地筑城?这需要何等的气质和魄力? 李三简直难以置信。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心中暗自下了判断。 陆恒的崛起之势,已不可阻挡。 必须尽快将云中的真实情况,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主公。 否则,一旦让陆恒站稳脚跟,尾大不掉,后果不堪设想。 李三打定主意,寻了个机会,悄悄离开了流民营地,趁着夜色,摸出了云中城。 他要赶回晋阳,将自己在云中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禀告给董卓。 就在云中城因新政而日益喧嚣,暗流涌动之际,一支特殊的队伍,正自南向北,沿着官道疾驰而来。 队伍轻装简行,速度极快,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宛如一条黄龙。 队伍中央,一辆装饰略显华丽的马车内,端坐着一名中年宦官。 他面白无须,脂粉气略浓,眼神却阴鸷而锐利,不时撩起车帘,催促队伍加快速度。 此人正是中常侍张让的心腹,小黄门蹇硕。 他奉了皇帝刘宏的密旨,怀揣着一道精心炮制的“封赏”圣旨,以及象征侯爵身份的印绶、官服,前往云中。 他身后,紧跟着一队身着精锐禁军甲胄的护卫,肃杀之气凛然。 另有几名低阶文官,捧着托盘,上面分别放着侯爵金印、紫绶,以及一套崭新的列侯朝服。 “再快点!都给咱家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 蹇硕尖着嗓子催促着,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和隐隐的兴奋。 “早日到了云中,办完差事,咱家也好早日回洛阳复命!” 他心中冷笑着。 这道圣旨,名为封赏,实为夺权。 陛下忌惮陆恒已久,又听信了“十常侍”的谗言,已对陆恒动了杀心。 只是,陆恒毕竟手握重兵,又是平定北疆的功臣,贸然动武,恐会引发兵变,落人口实。 所以,才想出了这“封赏藏刀”之计。 先用侯爵之位稳住陆恒,再明升暗降,将其调离云中,徙为北州牧,实则是将其发配到苦寒之地。 同时,圣旨中还暗藏着一道杀招——命陆恒将云中旧部,尽数移交给并州牧。 一旦陆恒接旨,交出兵权,便如拔了牙齿的老虎,再无威胁。 到那时,还不是任由他们搓圆捏扁? 蹇硕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恒接到圣旨时,那惊怒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最好是那陆恒胆敢抗旨不遵,那他们回京之后,便可添油加醋,鼓动陛下以“谋反”之名,发兵征讨。 一劳永逸,岂不美哉? 一个随行的官员,小心翼翼地问道:“蹇侍中,若是……若是那陆恒,他接了旨意,真的交出了兵权,又该如何处置?” 蹇硕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阴鸷,语气也变得愈发尖酸刻薄:“接旨?哼,那就更好!” “一个没了兵权的侯爷,一个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漠北苦寒之地的北州牧,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到时候,他的生死荣辱,还不是任由咱家和张常侍大人拿捏?” “想让他生,便生,想让他死,便死,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 官员闻言,顿时噤若寒蝉,后背一阵发凉,再也不敢多问一句。 他心中暗暗为那位远在云中的陆将军感到悲哀。 功高盖主,终究是取祸之道。 这支队伍,怀揣着洛阳深宫的恶意与算计,带着皇帝的猜忌,宦官的阴谋,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息,正一步步,快速逼近云中。 第143章 北州牧 云中,太守府。 府内气氛肃然,与城外日渐增长的喧嚣形成对比。 陆恒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方,郭嘉与戏志才相对而坐。 “奉孝,志才,洛阳那边,恐怕快有动静了。”陆恒放下手中的一份密报。 那是潜伏在洛阳的暗线冒死传回的消息,语焉不详,却隐约指向朝廷针对他的“封赏”已在酝酿。 郭嘉脸上惯有的慵懒笑意不变,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主公功勋卓着,威震北疆,朝中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坐不住,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呷了口茶:“就看他们打算耍什么花样了。” 戏志才轻轻咳了两声,面色略显苍白,精神却很健旺:“无非是明升暗降,分割兵权的老套路。” “以主公如今在北疆的根基与声望,他们不敢公然撕破脸皮,多半会寻些冠冕堂皇的由头,行阴私苟且之事。” 陆恒缓缓颔首:“我也是这般判断。所以,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戏志才沉吟片刻,转向郭嘉:“奉孝,舆论之事,还需你多费心。” “不仅要让云中百姓知晓新政的好处,更要将云中军为国征战、浴血杀敌、收复失地、安定边疆的功绩传扬开去。” “要让天下人都明白,主公是匡扶汉室的忠臣,是护国佑民的功臣,而非某些人口中的拥兵自重之辈!” 陆恒接话,语气平稳却带着分量:“志才,城防军务不可松懈。” “近期涌入云中的流民、商贾数量激增,成分复杂,必须加强甄别与管理,严防宵小之辈或敌对势力的探子混入其中,搅乱大局。” “辛毗那边,也要催促他加快安置进度。” “尽快将这些流民转化为云中的可用之民,授田、编户、安家,尤其是那些身怀技艺的工匠,更要妥善安置,人尽其用。” 三人正细细商议着应对之策,一名亲兵快步从外面跑进来,神色匆忙。 “主公!”亲兵单膝跪地,抱拳禀报,“城外发现一支队伍,人数不多,但仪仗、旗号、服饰……像是,像是从京城洛阳来的天使!” 话音落下,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陆恒、郭嘉、戏志才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反应中读懂了许多。 果然来了。 躲是躲不过去的。 陆恒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服,动作从容不迫。 他声音沉稳,透着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传令下去,府中所有属官,随我出府迎接天使。” “典韦!” “末将在!”侍立在门外的典韦闻声,大步跨入,声若洪钟。 “随我来。”陆恒言简意赅。 压抑的气氛在蔓延。 一场围绕着未知圣旨的无声较量,即将在云中太守府门前拉开序幕。 片刻之后,云中太守府门外。 宽阔的石阶下,陆恒身着征北将军的官袍,身姿挺拔,静静伫立。 在他身后左侧,是戏志才、郭嘉、辛毗等一众文官。 右侧,则是黄忠、张飞、关羽(刚刚从军营闻讯赶回)以及亲卫统领典韦等武将。 文武齐聚,队列整齐,气势沉凝。 远处官道尽头,烟尘滚滚,一队人马正缓缓而来。 旗幡招展,仪仗虽不盛大,却透着一股来自京畿的威严。 为首的马车装饰虽不奢华,却也远非边郡官员可比。 看到太守府前,陆恒领着文武属官列队相迎的场面,马车里的蹇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透着几分自得。 看来这北疆杀神,还没完全失了规矩,懂得敬畏天威。 队伍在府门前缓缓停下。 车帘掀开,蹇硕在几名甲胄鲜明的禁军护卫下,慢条斯理地走下马车。 他理了理身上浆洗得笔挺的宦官服饰,抬起下巴,目光懒洋洋地扫过陆恒以及他身后的众人。 那份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巡视自家后院一般随意。 他故意顿了顿,拿捏着腔调,声音尖细而刻意拉长:“征北将军陆恒何在啊——?接旨——!” 声音在府门前回荡,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陆恒面色平静,向前迈出一步,身形挺拔如松。 他微微躬身,动作标准,声音沉稳:“臣,云中太守、征北将军陆恒,恭迎天使,恭听圣谕。” 他身后,郭嘉、戏志才、辛毗等文官,黄忠、张飞、关羽、典韦等武将,齐刷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沉凝。 蹇硕似乎很满意这种场面,清了清嗓子,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黄澄澄的绢帛,缓缓展开。 他用那尖利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征北将军陆恒,忠勇可嘉,扬威漠北,荡平鲜卑,复我疆土,功在社稷,朕心甚慰……” 开篇尽是褒奖之词,细数陆恒北征以来的赫赫战功。 听着这些话,不少官员,包括陆恒身后的将士们,脸上都露出了些许轻松。 张飞那虬髯环绕的脸上,甚至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憨直的笑容,似乎觉得先前的担忧有些多余。 然而,蹇硕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份短暂的轻松迅速消散。 “……兹念陆恒功勋卓着,劳苦功高,特加封为冠军侯!食邑一千户!” 冠军侯!这可是仅次于县侯、乡侯的爵位,对于一个非宗室将领而言,已是极高的殊荣。 可戏志才和郭嘉两人,几乎同时察觉到不对劲。 朝廷的封赏,绝不会如此简单。 果然,蹇硕顿了顿,看着众人微妙的反应,继续念道: “为安北疆,使漠南之地长治久安,特设北州!” “辖漠南新拓之地,西起稽落山,东至白山险隘,北抵土兀剌河,南临并州。” “升陆恒为首任北州牧,总督北州军政事宜!钦此!即刻赴任!” 北州牧! 戏志才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郭嘉脸上那份惯有的慵懒也消失了,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将主公从经营日久的云中调离,去那片刚刚经历战火、百废待兴、环境恶劣的漠南之地担任什么北州牧? 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流放! “这……这他娘的!”张飞豹眼圆睁,须发戟张,浑身肌肉紧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握着丈八蛇矛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发作。 站在他旁边的关羽反应极快,丹凤眼一凛,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稳稳地按在了张飞的胳膊上,微微摇了摇头。 张飞感受着二哥手上传来的力道,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只是胸膛剧烈起伏,鼻孔中喷着粗气。 蹇硕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脸上却装出庄严肃穆的样子,继续用那不紧不慢的语调念诵着圣旨中最为歹毒的部分: “陆将军麾下云中将士,久经战阵,劳苦功高,亦当犒赏。” “然,北州初立,地广人稀,百废待兴,不宜驻扎过多兵马。” “其麾下云中旧部,可暂交由并州牧董卓将军,代为接管整编,量才录用。” “陛下体恤陆将军开创北州不易,特恩准陆将军,可自行挑选三万精锐,随之前往北州赴任!” 话音落下,太守府门前陷入了一片死寂。 剥夺兵权! 这才是圣旨真正的核心! 将陆恒一手带出来的近十万大军,直接划走大半! 只给他留下三万人,去那片鸟不拉屎的漠南绝域当一个空头牧守! 这简直是要将陆恒拔掉爪牙,削去羽翼,让他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孤狼! 辛毗脸色微白,黄忠眉头紧锁。 典韦更是双目圆瞪,死死盯着那个尖声尖气的宦官,握着双铁戟的手咯咯作响,若非陆恒没有下令,他恐怕早已扑上去将此獠撕成碎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陆恒身上。 陆恒依旧静静地站着,身姿笔挺,脸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仿佛那道足以决定他命运的圣旨,与他无关一般。 第144章 接旨? 张飞那环眼瞪得溜圆,虬髯根根倒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猛地向前一步,手中丈八蛇矛杵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放屁!”他声如炸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俺大哥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凭什么交给董卓那厮?还要夺俺大哥的兵权?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封赏!” 周围的将士闻言,无不怒气填膺,胸膛起伏,握着兵器的手背青筋毕露。 “翼德!不得无礼!”陆恒陡然沉声喝止。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威严,让暴怒的张飞身形一滞,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那双豹眼依旧喷火似的瞪着蹇硕。 陆恒呵斥了张飞,但他自己的面色也冷了下来,只是不如张飞那般外露。 蹇硕似乎就等着这一刻,他找到了发难的借口,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厉声尖叫:“大胆!竟敢咆哮朝廷天使,公然质疑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他肥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张飞的脸上。 随即,他转向陆恒,语气更加尖酸刻薄,带着审视与挑衅:“陆将军,你就是这么管教麾下悍将的吗?还是说,他的话,其实也是你的意思?” 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陆恒当头压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蹇硕仿佛嫌火烧得不够旺,又像是故意要将最后的侮辱抛出来,他瞥了一眼手中的圣旨,清了清嗓子,用那令人作呕的腔调,念出了最后,也是最让人无法容忍的一段: “……北州新设,百废待兴,军政开销巨大。陆将军既为封疆大吏,自当体恤朝廷艰难,为国分忧。着陆恒即刻缴纳黄金五万两,充作北州开创之军费,不得有误!钦此!” 五万两黄金! 这数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此言一出,府门前彻底炸开了锅! 不仅是张飞、黄忠、典韦这些性情刚烈的武将气得双目赤红,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刻将这阉竖撕碎,就连一向温和持重的辛毗,此刻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封赏? 这哪里是什么狗屁封赏! 先是用一个虚衔将你捧起来,再把你调离根基之地,发配到鸟不拉屎的漠南绝域。 接着剥夺你赖以生存的兵权,将你一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拱手送给别人。 最后,还要你自己掏空家底,拿出五万两黄金,美其名曰“为国分忧”!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明目张胆的敲诈!是杀人不见血的阳谋!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怒火。 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聚焦到了陆恒身上。 他们想看,面对这般欺人太甚的羞辱,这位百战百胜、威震北疆的将军,会如何应对?是拔剑而起,血溅当场,还是…… 陆恒依旧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初。 他脸上一片沉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听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静静地听完了整道圣旨,然后,缓缓抬起头,迎向蹇硕那充满恶意的打量。 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悸。 “天使远来辛苦。”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周围的喧嚣与愤怒诡异地平息了一瞬。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风浪后的沉稳,更有一种让人无法辩驳的力量。 “圣旨,臣……”他微微停顿,然后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接了。” 什么?!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张飞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你……你怎么能……” 他想不通,以大哥的脾气和实力,怎么会接受如此屈辱的条件? 郭嘉和戏志才也是眉头紧锁,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困惑。 主公此举,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的要任人宰割? 蹇硕更是愣住了,他预想过陆恒暴怒抗旨,预想过陆恒讨价还价,甚至预想过陆恒会找各种理由拖延,却唯独没料到,他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接了? 难道这威震北疆的陆恒,真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被一道圣旨就吓破了胆? 巨大的意外之后,是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 成了! 陛下和张常侍交代的差事,竟然如此轻易就办成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得意,脸上竭力维持着庄重严肃的表情,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陆将军深明大义,咱家很欣慰。既然将军已知晓圣意,那便请尽快办理军务交接,筹措黄金,早日动身,前往北州赴任吧。” 陆恒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笑容平静,却让人感觉深不可测:“天使放心。” “不过,”他话锋一转,“交接云中军务,涉及将士名册、武库、粮草、器械诸多事宜,千头万绪,绝非一日之功。” “筹措五万两黄金,更不是小数目,臣也需些时日变卖家产,四处筹措。” “再加上准备随臣迁往北州的三万将士及家眷的行装、辎重,亦需仔细打点。” “凡此种种,皆需时间妥善处理。” “臣恳请天使能在云中多盘桓数日,给臣一些准备的时间。待臣处理好一应事务,必定立刻启程,绝不敢耽误圣命,如何?” 他的语气十分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但话语间透出的意思,却不容拒绝。 蹇硕眼珠滴溜溜一转。 他本想催促陆恒立刻动身,但转念一想,陆恒说的也有道理。 交接十万大军,筹措五万黄金,这都不是小事。 让他自己处理干净也好,省得留下什么首尾,自己回去不好交差。 而且,他也确实想趁机在这云中城里好好“参观”一番,摸摸这北疆重镇的虚实,看看这陆恒到底有多少家底。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体谅下属的姿态:“嗯,陆将军所言甚是。也好,咱家就暂且在云中叨扰几日。不过,陆将军可要抓紧时间,咱家还等着回洛阳复命呢。” “多谢天使体谅。”陆恒微微颔首,随即转向辛毗,“佐治,立刻安排馆驿,好生安顿天使一行,饮食起居,务必周到,断不可有丝毫怠慢。” “是,主公。”辛毗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满腹疑问,躬身领命,引着蹇硕一行人先行离去安排住处。 府门前,只剩下陆恒和他麾下的文武。 气氛依旧压抑,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担忧,甚至愤怒。 第145章 大哥,这鸟旨咱不认 辛毗引着蹇硕一行人朝馆驿方向去了,留下太守府门前一地凝重的空气。 方才还算克制的将领们,此刻再也绷不住了。 “大哥!” 张飞第一个跳了出来,手中丈八蛇矛重重顿在青石板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他那双环眼瞪得如同铜铃,虬髯根根倒竖,冲着陆恒便是一通咆哮: “你怎么能接那种鸟圣旨?!啊?!” “那阉货摆明了是要夺你的兵权,还要敲诈你的钱财,最后把你扔到那鸟不拉屎的漠南鬼地方等死!” “什么狗屁冠军侯!什么狗屁北州牧!俺看就是催命符!” “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凭什么拱手让给董卓那厮?咱们的兄弟,凭什么交给他糟蹋?!” “大哥!这鸟旨咱不认!” 张飞声若奔雷,唾沫星子横飞,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他身旁的关羽,一直紧抿的嘴唇也动了。 他抚着自己胸前长髯,丹凤眼微微眯起,看向陆恒,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大哥,翼德所言,虽显粗鲁,却字字在理。” “朝廷此举,名为封赏,实为贬黜。” “若从了此旨,无异于自缚手脚,任人宰割。此旨,绝不可从!” 黄忠也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三思!我等将士,只认将军,不认那劳什子并州牧!岂能将弟兄们交予外人!” 典韦更是瓮声瓮气地吼道:“主公!要打便打!怕他个鸟!大不了反了他娘的!” 一时间,群情激愤,府门前的气氛几乎要燃烧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陆恒,等待他的决断。 面对着一张张焦急、愤怒、担忧的面孔,陆恒却缓缓抬起了手,向下压了压。 喧嚣声奇迹般地平息了些许。 他环视着自己这些心腹爱将,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掠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谁说,”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要从了?” “啊?” 众人齐齐一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张飞瞪圆了眼睛,嘴巴半张,半天没合拢。 关羽捋着胡须的手也停滞在半空。 黄忠、典韦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不从? 那刚才为何要接旨?还答应得那般干脆? 戏志才眸光微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开口:“主公的意思是……先稳住那天使,虚与委蛇,再图后计?” “哼哼……” 一声轻笑响起,却是荀攸。 他摇着头,脸上带着几分狡黠:“志才只说对了一半。” “主公此举,不止是稳住天使那么简单。” 荀攸上前一步,凑近陆恒,压低了声音,但周围的核心人物都能听见: “主公,攸有一计,非但能解此困局,或许……还能让洛阳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恒看向他,眼中透出兴趣:“哦?公达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荀攸嘴角微扬,眼中闪动着慧黠的光芒:“主公可还记得,咱们之前探查那弹汗山左近,除了地势险要,适合筑城之外,还发现了什么?” 陆恒心头一动,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荀攸的某些推测,以及自己暗中派遣斥候反复勘探的结果。 “奉孝是指……矿藏?” “正是!”荀攸用力一点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那片区域,地下蕴藏着远超想象的铁矿!当然,我们也可以让那里有……“金矿”!” “矿藏之事可能也传了出去,但是具体情况,洛阳那边,包括那董卓,绝不知情!” “主公只需如此这般……” 荀攸压低了声音,开始细细阐述他的计策。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屏息凝神地听着。 随着荀攸的讲述,太守府门前那原本凝重压抑的气氛,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张飞一开始还皱着眉头,听到后面,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忍不住咧开大嘴,露出一个憨傻又兴奋的笑容。 关羽捋着长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那微眯的丹凤眼中,精光连闪。 戏志才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他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思索,显然在快速完善细节。 就连一向沉稳的黄忠和郭子仪,脸上也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最后化为恍然大悟和隐隐的期待。 典韦更是听得抓耳挠腮,虽然不完全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也听懂了核心——俺们不但不用吃亏,还能反过来坑那帮龟孙一把! 等到荀攸说完,张飞第一个按捺不住,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巴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妙啊!妙啊!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计策……太他娘的损了!不过,俺喜欢!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起来,之前的怒气一扫而空。 关羽也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抚髯道:“公达此计,确有鬼神莫测之机。” “既全了朝廷的颜面,又保全了主公的实力,更能借那黄金的由头,名正言顺地建城,扩充军备!” “届时,洛阳那些人若是知道了真相,怕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戏志才轻轻咳嗽两声,补充道:“此计虽妙,但环环相扣,对时机的把握,细节的布置,要求极高。” “尤其是如何瞒过蹇硕,如何向外界释放消息,如何调动人手物资,都需要周密安排,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否则前功尽弃。” 陆恒听完荀攸的计策,再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也是豪气顿生。 他用力一拍荀攸的肩膀,朗声笑道:“好!” “此计深合我意!就这么办!” 他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而果决,立刻开始分派任务: “志才,你心思缜密,负责统筹全局。制定详细计划,协调各方,务必确保万无一失!特别是流民安置和甄别工作,要与此计划结合起来。” “奉孝,你负责舆论引导和情报传递。要让‘北州贫瘠,主公无奈赴任,散尽家财缴纳军费’的消息传遍天下,同时密切监视洛阳和董卓的动向。” “云长,翼德!” “在!”关羽和张飞齐声应道。 “你们二人,负责整军备战。明面上要做出挑选三万精锐随我去北州的姿态,迷惑蹇硕。暗地里,要加紧训练,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云中城的防务,绝不可松懈!” “汉升!” “末将在!”黄忠抱拳。 “你率领一部分精锐斥候,立刻秘密前往弹汗山区域,做好前期准备,保护好关键地点,绝不能让消息提前泄露!” “子仪,你负责后勤保障,粮草、军械的调拨,要隐秘而迅速。” “典韦!” “主公!” “你跟着我,同时,派人给我盯紧了驿馆里的那个阉货!” “是!!” 众人齐声领命,眼中都燃烧着兴奋与斗志。 第146章 金矿 驿馆之内,暖炉烧得正旺。 蹇硕斜倚在软榻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慢悠悠地品着。 他脸上挂着几分自得的惬意。 想象着此刻的陆恒,定是为了那五万两黄金焦头烂额,四处奔走。 再过几日,等这北疆杀神凑不齐钱,又不敢公然抗旨,就只能灰溜溜地交出兵权,带着三万残兵滚去那荒凉的漠南。 到那时,自己便是大功一件。 回了洛阳,张常侍和陛下定有重赏。 至于陆恒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甚至有些期待看到陆恒那副失魂落魄、虎落平阳的可怜模样。 然而,他这份悠闲的心情,并未持续太久。 接下来的几日,云中城表面上一派祥和。 太守府依旧按部就班处理公务,辛毗带着人在城外安置涌来的流民,商队往来不绝,仿佛那道足以改变北疆格局的圣旨从未到来。 唯有军营方向,偶尔传来操练的号子声,以及车马调动的声响。 但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已然汹涌。 由荀攸亲自策划的“剧本”,开始上演。 第一份“紧急军情”被送到了太守府,同时,也“恰好”让驿馆里的蹇硕得知了内容。 “报!主公!漠南急报!赵云将军率领的勘探队,在弹汗山以北区域,遭遇大股不明身份的鲜卑残部袭击!请求指示!” 蹇硕听到这消息时,只是嗤笑一声。 鲜卑残部? 正好,让那些蛮子给陆恒添点堵,消耗消耗他那三万“精锐”的实力。 他乐得看戏。 可第二天,第二份“军情”又来了。 “报!主公!漠南战况紧急!赵将军所部与敌激战,白马义从伤亡颇重!已被围困,粮草堪忧,急需支援!” 蹇硕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赵云?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是陆恒麾下的一员猛将。 被围了?伤亡惨重? 这陆恒的兵,也不过如此嘛。 但看戏归看戏,别把漠南那块刚打下来的地盘给丢了。 第三天,“军情”变得更加严重。 “报!主公!十万火急!鲜卑残部似有大规模集结南下迹象,斥候探得其兵力不下万人!正猛攻赵将军营地!赵将军危在旦夕!” 不下万人? 蹇硕有些坐不住了。 他虽然巴不得陆恒倒霉,可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是让陆恒去当“北州牧”,总督漠南军政。 要是漠南之地又被鲜卑人抢了回去,那“北州”不就成了个空壳子? 陆恒去哪儿当他的牧守? 自己回去如何向陛下和张常侍交代? 更重要的是,那五万两黄金! 圣旨上可是说了,那是充作“北州开创之军费”的! 要是漠南丢了,北州没了,陆恒肯定会拿这个当借口,赖掉这笔巨款! 不行!这钱绝不能少! 蹇硕越想越觉得蹊跷。 这漠南的乱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宣读完圣旨之后就闹起来了? 会不会是陆恒故意搞的鬼,想拖延时间,或者干脆以此为借口,拒不交钱交兵权? 他立刻派出身边的禁卫去城中打探虚实。 得到的回报却让他更加不安。 城内气氛确实紧张了许多,街上巡逻的兵士增加了,军营方向调动频繁,车马不绝,似乎真有大战将临的征兆。 就在蹇硕心中疑虑不定,七上八下的时候,陆恒亲自登门了。 只见陆恒快步走进驿馆,脸上带着明显的凝重与忧虑,原本挺拔的身姿似乎也因焦虑而微微佝偻。 一见到蹇硕,他便拱手长揖,语气沉重: “天使!非是陆恒有意拖延圣命,实乃漠南军情万分紧急!” “鲜卑残部死灰复燃,竟纠集了上万人马,将我派去勘探地形、准备建立北州前哨的部队团团围住!” “领军的子龙将军,还有数百白马义从,皆陷于重围,危在旦夕啊!” 他捶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天使明鉴,若不即刻发兵救援,子龙将军性命难保是小,我大汉将士耗费无数心血、牺牲无数性命才夺回来的漠南之地,恐怕就要再度沦于鲜卑贼手!” “到那时,莫说建立北州,就连陛下交给臣的赴任之责,也无从谈起了!” 蹇硕听着,眉头紧锁。 陆恒这番话,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但他仍抱着试探的心思,沉声道:“陆将军,漠南既有战事,正说明边疆不稳。你更应该尽快将云中军务交接清楚,也好让并州董卓将军早日派兵接管,协助你平定漠南才是正理。” 他还是死咬着交出兵权不放。 陆恒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连连摇头: “天使有所不知啊!” “远水解不了近渴!董卓将军的并州军主力远在晋阳一带,距离弹汗山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耗时太久,只怕子龙将军他们早就……” 他顿了顿,似乎不忍说下去。 “况且,并州军久疏战阵,又不熟悉漠南复杂的地形和鲜卑人的作战方式,仓促出兵,深入大漠,恐怕非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损兵折将,白白葬送将士性命啊!” “如今,放眼北疆,唯有我云中这些跟随我出生入死、常年与鲜卑人周旋的将士,才最熟悉漠南的情况,了解敌人的虚实!” “只有他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把握地驰援解围!” 他说得恳切,似乎真是情势所迫。 “只是……”陆恒话锋一转,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极度的为难之色。 “只是如今大军若要出动,人吃马嚼,粮草、军械、箭矢、药材……哪一样不是巨大的开销?” “府库在之前的北征中早已耗费一空,如今实在是捉襟见肘。” “陛下圣恩,命臣缴纳五万两黄金充作北州军费,臣……臣纵然砸锅卖铁,也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筹措齐全啊!” 他摊开双手,一脸的窘迫与无奈,将一个既想立刻发兵救人、又囊中羞涩的将军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蹇硕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 绕来绕去,还是不想给钱! 但他看着陆恒那焦急万分,几乎要急出火来的样子,又不像是全然作伪。 毕竟赵云被围,漠南可能丢失,这对他陆恒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真的没钱了? 就在蹇硕心中天人交战,犹豫不决之际,一名亲兵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份用火漆封口的急报。 “主公!漠南最新急报!” 陆恒立刻接过,当着蹇硕的面飞快拆开,只扫了一眼,脸色骤然大变,失声惊呼: “不好!” “子龙他们被死死围困在弹汗山附近一处名为‘金狼谷’的谷地之中!鲜卑人攻势越来越猛!” “而且……而且报信的斥候拼死带回一个惊天消息!” 陆恒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他说,他们在被围之前,曾在金狼谷附近的山中,发现了……发现了疑似金矿的矿脉!!” “什么?!金矿?!”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蹇硕猛地从软榻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因为激动,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无比! 黄金! 金矿!! 那可是源源不断的黄金啊! 别说五万两! 若是真有大型金矿,五十万两,五百万两,都可能挖出来! 发了!这下彻底发了! 陆恒也配合着露出震惊、狂喜,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 “金矿?弹汗山附近竟然有金矿?” “难怪!难怪那些鲜卑残部如同疯狗一般死战不退!他们定然也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 他猛地一拍大腿,神情激动,仿佛刚刚想通了什么关键。 “不行!绝对不行!” “绝不能让这天赐的金矿落入鲜卑贼寇之手!” “那是朝廷的财富!是陛下的财富!是属于大汉的!” 第147章 北上救援 陆恒急切地转向蹇硕,脸上写满了焦灼,仿佛心急如焚:“天使!事不宜迟!每一刻的耽搁,子龙将军和漠南的局势就多一分危险!” “臣恳请天使准许,让臣立刻亲率大军,驰援漠南!” “一来是解救子龙于危难,二来是必须击溃那些胆敢觊觎我大汉疆土和财富的鲜卑残部!” “三来……也是最紧要的,必须确保那金矿矿脉,牢牢掌握在我大汉手中!绝不能落入贼寇之手,资敌误国啊!” 他拱手深揖,言辞恳切,仿佛一颗心全扑在了漠南的战事和那惊人的金矿之上。 “至于陛下圣旨上所要求的五万两黄金,”陆恒抬起头,语气斩钉截铁,“待臣击退鲜卑,夺回金矿,定当优先开采!尽快凑齐数目,上缴朝廷,以充北州开创之用!” 这番话,既显出了对麾下将领的关切,又透着对朝廷财富的“忠心守护”,更将个人缴纳黄金的难题,与夺取金矿这一“国家大义”完美地捆绑在了一起。 蹇硕的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全是“金矿”二字在盘旋。 陆恒的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如果真有金矿,那这趟差事可就不是简单的逼迫陆恒交权交钱了,而是天大的功劳,外加难以想象的油水! 让陆恒带兵去漠南跟鲜卑人死磕正好! 一来可以消耗他手中兵马的实力,二来也能借鲜卑人的手,削弱这北疆杀神的锐气。 等他打得筋疲力尽,损兵折将,自己再提接管云中军务、让他带着残兵去北州赴任的事情,岂不是水到渠成,容易得多? 至于圣旨上只准带三万精锐的限制…… 蹇硕心里冷笑,现在情况紧急,金矿要紧!先让他把人带走,把矿夺回来再说!等事情了了,再让他把多余的兵裁掉,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 想到这里,蹇硕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连忙上前一步,亲手扶起陆恒:“哎呀,陆将军如此忠勇可嘉,时时刻刻心系朝廷,咱家真是佩服!岂能阻拦将军为国效力?” “国事为重!军情如火!将军速速发兵便是!咱家全力支持!” “只是……”蹇硕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提醒道,“那五万两黄金……” 陆恒立刻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胸脯拍得砰砰响:“天使尽管放心!只要夺回金矿,区区五万两黄金,绝无问题!臣向您保证,定会尽快开采出来,解送京师,绝不敢有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蹇硕连连点头,脸上的肥肉笑得直颤,“那咱家就在这云中城内,静候陆将军平定叛乱、夺取金矿的佳音了!” “多谢天使体谅!臣这就去准备!”陆恒再次深揖一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感激”,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陆恒匆匆离去的背影,蹇硕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惬意地哼起了小曲。 金矿啊……这泼天的富贵,看来是挡不住了! …… 太守府,议事厅。 郭嘉、戏志才、关羽、张飞、黄忠、郭子仪等人早已等候在此,气氛虽不像之前那般剑拔弩张,却也透着一股凝重。 见到陆恒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众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主公,如何?”郭嘉摇着羽扇,含笑问道,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了然。 陆恒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与得意:“哈哈哈!公达妙计,果然是算无遗策!” “那蹇硕,已经被金矿迷了心窍,完全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了!” “他已经同意,让我亲率大军,即刻前往漠南‘平叛夺金’!” “太好了!”张飞兴奋地猛一拍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环眼瞪得溜圆,“俺就知道大哥肯定有办法!还以为真要受那阉货的鸟气呢!” 他上前一步,急不可耐地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出发?” 陆恒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军情紧急,自然是越快越好!明日一早,大军便开拔!” 他看向张飞,沉声道:“翼德!” “末将在!”张飞挺直了腰杆,声若洪钟。 “命你为先锋!率本部兵马,先行出发,为大军开道!” “得令!”张飞兴奋地脸膛发红,用力一抱拳。 陆恒的目光又转向关羽、黄忠、郭子仪等人,开始迅速而清晰地分派任务: “云长,你率领精锐步卒,与我一同居中策应。” “汉升,你率神射营及部分骑兵,负责两翼侦查与游弋。” “子仪,你统领后军,负责粮草辎重押运,确保大军后勤无虞。” “此次出征,大军主力尽出!样子一定要做足。云中城的防务,就交给佐治全权负责,务必确保城池稳固,流民安置妥当。” “志才,你坐镇云中,居中调度,协调各方信息,与我和奉孝公达保持密切联系,若有异动,立刻处置。” “奉孝公达,你们随我出征,参赞军机,随机应变。” “是!” “末将领命!”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第148章 瞒天过海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沉寂了一夜的云中城外骤然爆发出震天的鼓声。 无数杆旌旗迎着凛冽的晨风猎猎作响,寒光闪闪的兵器汇聚成钢铁的洪流。 陆恒身披玄铁重甲,稳稳端坐在赤红色的战马之上,如同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他的身后,是号称八万,实则主力约有六万,辅以大量后勤民夫的大军,正以严整的队列,缓缓向着北方的漠南开拔。 军容之盛,气势之磅礴,让站在云中城楼上的蹇硕也不由得心头微颤。 这陆恒,果然是手握重兵! 看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军阵,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蜿蜒着消失在地平线上,蹇硕的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对陆恒如此轻易地就带走了几乎全部主力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这北疆杀神的力量,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 另一方面,那虚无缥缈却又诱人无比的金矿,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充满了贪婪的期待。 “派人盯紧了!”他挥了挥手,对身边的随从宦官吩咐道,“漠南那边,尤其是那个叫什么金狼谷的地方,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快马加鞭回报!” “是,天使大人。” 蹇硕眯缝着眼睛,望着北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黄金正源源不断地运回洛阳,运进自己的府邸。 他却不知道,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在离开云中城的视线范围后,行进的路线悄然发生了偏转。 队伍并未笔直地扑向传说中赵云被困的弹汗山金狼谷,而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荀攸、郭嘉等人早已反复勘察、选定的,真正适合大规模筑城屯垦的区域。 所谓的“鲜卑残部围攻”,所谓的“金狼谷激战”,从头到尾,不过是荀攸精心编织的一场骗局,一场足以瞒天过海的大戏。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并州,晋阳。 并州牧董卓的府邸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前几日,董卓刚刚收到了来自洛阳的朝廷旨意,命他做好准备,即刻前往云中,接收陆恒麾下的征北军。 这道圣旨让董卓欣喜若狂,几乎要仰天长啸。 陆恒那支能征善战、打得鲜卑匈奴哭爹喊娘的百战精锐,他董卓可是垂涎已久!若是能将这支军队收入囊中,他并州的实力必将暴涨,日后图谋大事,底气也更足! 他当即点齐兵马,备好仪仗,正准备意气风发地赶赴云中,去摘取这颗熟透的果实。 然而,还没等他出发,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就送到了他的案头。 “报!主公!云中急报!征北将军陆恒已于昨日,以漠南鲜卑大规模复叛、麾下大将赵云被围为由,亲率云中八万大军,离开云中,北上漠南平叛去了!” “什么?!”董卓猛地站起身,肥硕的身躯因为震怒而剧烈颤抖,他一把将手中的酒樽狠狠掼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带兵走了?!八万大军都带走了?!那老夫还去接收个屁啊!” 董卓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虬龙盘踞。 他身侧,一个面容阴鸷、留着山羊胡的文士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主公,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正是董卓的心腹谋士,李儒。 “漠南之地,刚刚经历陆恒的大扫荡,鲜卑、匈奴皆元气大伤,远遁漠北,哪来那么大规模的残部复叛?还能围困住赵云那等猛将?” 李儒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更何况,早不叛,晚不叛,偏偏在朝廷天使抵达云中,宣读完圣旨之后就叛了?时间未免太过巧合。” “依儒之见,这十有八九,是那陆恒的缓兵之计!他根本就不想交出兵权,故意捏造了这么个由头,带着大军远遁漠南,让主公您扑个空!” “竖子敢尔!!”董卓气得哇哇大叫,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器物一阵乱跳,“竟敢如此戏耍朝廷!戏耍老夫!好!好得很!” “等他从漠南回来,看老夫怎么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定要让他知道欺君罔上的下场!” 话虽如此,但董卓此刻也只能是无能狂怒。 陆恒已经带着大军深入漠南,天高皇帝远,他又能奈何? 只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肥肉飞走,自己白白准备了半天,空欢喜一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而在风暴中心的云中城,一处不起眼的流民营地角落里。 一个面貌普通、身材中等的汉子,正借着微弱的月光,将最后一点干粮塞进嘴里。 李三这几天发生在云中城的一切,他都悄悄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从蹇硕趾高气昂地抵达,宣读那道明显是要剥夺陆恒兵权的圣旨开始,到随后突然爆发的“漠南紧急军情”,再到那匪夷所思的“金矿”消息传出,最后,陆恒竟然能借着“平叛夺金”的名义,说动了皇帝派来的天使,堂而皇之地带着几乎全部主力离开了云中,完美地避开了交出兵权的死局…… 这一连串的变化,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其中的算计和谋划,更是让他这个自诩经验丰富的老探子都感到心惊胆战。 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剧本,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那个看似年轻的征北将军陆恒……此人的智谋,简直深不可测!手段之高明,更是令人胆寒! 李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陆恒麾下聚集的那批人物。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郭嘉、戏志才、荀攸…… 勇冠三军、万夫莫敌的关羽、张飞、赵云、黄忠…… 文有经天纬地之才,武有盖世无双之勇! 这样的阵容,再加上一个智谋深沉、野心勃勃的主公…… 此人若是真的在北疆站稳了脚跟,成了气候,将来必定会成为自家主公逐鹿天下的心腹大患!甚至是无法逾越的阻碍! 不行!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必须立刻禀报主公! 李三不敢再有丝毫停留,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便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朝着并州太原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要将这个足以改变北疆格局,甚至可能影响天下大势的惊人情报,尽快送到董卓的手中。 一场围绕着北疆控制权的暗战,暂时以陆恒的金蝉脱壳告一段落。 第149章 偷建 陆恒亲率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向北。 旌旗招展,甲胄鲜明,看似气势汹汹,直扑漠南。 然而,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这支大军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快,更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武装巡游,沿途不时有小股斥候分出,对周遭地形进行细致勘探。 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动作。 暗地里,那五万通过召唤而来的秦代工程兵,早已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 他们化整为零,由熟悉漠南地理的本地向导引领,沿着事先规划好的隐蔽路线,避开大军行进的主道,分批次、悄然无声地朝着漠南腹地几个预先选定的筑城地点潜行集结。 弹汗山区域。 赵云早已收到了陆恒通过特殊渠道送达的密令。 所谓的“被鲜卑残部围困于金狼谷”,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此刻,他正领着白马义从和部分先期抵达的工程兵骨干,在第一个预定筑城点附近活动。 他们并非在备战,而是在进行更细致的地形复核、水源勘探以及初步的营地规划,为后续大规模建设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数日之后,陆恒率领的主力大军终于抵达了弹汗山外围区域。 队伍没有去寻找那个只存在于谎言中的“金狼谷”,而是在赵云选定的那片开阔、背风向阳、靠近水源的区域扎下了连绵的营寨。 安营扎寨甫定,陆恒便立刻派遣心腹亲兵,快马加鞭返回云中,向那位还在驿馆里翘首以盼的天使“报捷”。 云中,驿馆。 “报!天使大人!大捷!大捷啊!” 一名风尘仆仆、满脸“喜色”的亲兵(秦锐士)冲入驿馆,对着蹇硕大声禀报。 “主公亲率天兵,抵达弹汗山,雷霆一击,已将围困赵将军的鲜卑残部彻底击溃!赵云将军已安然救出!” 蹇硕正百无聊赖地品着茶,闻听此言,猛地站起,脸上肥肉一颤,惊喜交加:“好!好啊!陆将军果然用兵如神!不负陛下重托!” 短暂的兴奋过后,他立刻追问最关心的问题:“那……那金矿呢?可曾寻获?位置确定了吗?” 报信的亲兵闻言,脸上的喜色稍退,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为难”表情。 他躬身道:“回禀天使大人,那些鲜卑贼寇着实狡猾!似乎在我军抵达之前,就将发现金矿的具体地点破坏,或是用什么法子给隐藏起来了。” “主公已经下令,命赵将军率部,并调集大军,在附近山脉展开地毯式的仔细搜寻!” “主公说了,此金矿乃天赐大汉之财富,绝不能让其埋没于荒野!定要掘地三尺,也要将金矿找出,献与朝廷,献与陛下!” 蹇硕听到金矿尚未找到,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掩饰的失望。 但转念一想,金矿这等宝藏,本就不是轻易能找到的。 若是随随便便就被发现,那也轮不到现在了。 只要陆恒还在认真地找,大军还驻扎在那边,那金矿总有找到的一天。 那五万两黄金,也就有了着落。 “嗯,”蹇硕沉吟片刻,重新坐下,端起茶杯,挥了挥手,“传令给陆将军,务必仔细搜寻!不可懈怠!找到金矿,乃是大功一件!” “是!小人定将天使大人的话带到!”亲兵恭敬应诺,随即退下。 就这样,陆恒以“搜寻金矿”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成功将数万大军名正言顺地驻扎在了漠南第一个秘密筑城点附近。 一场规模宏大的“寻宝”行动,在弹汗山下拉开了序幕。 明面上,成千上万的士兵被派往周边的山岭沟壑之中,挥舞着工具,“叮叮当当”地四处挖掘敲打,做出仔细搜寻金矿的样子。 喧嚣的声势,传出数十里,足以让任何潜在的窥探者相信,征北将军确实在为了那传说中的金矿而努力。 而实际上,真正的建设工程,正在夜幕的掩护下,以及一些地形隐蔽的山谷、洼地中,如火如荼地秘密展开。 那些沉默寡言、技艺精湛的秦代工程兵,在赵云率领的白马义从严密警戒下,发挥出了惊人的效率。 大量的土方作业率先开始,坚实的地基被迅速挖掘出来。 利用附近山林资源,简易却高效的木材加工场、石料切割场也快速建立运转。 各种基础建筑材料源源不断地产出。 更关键的是,那些通过召唤机器兑换出来,一些辅助建筑材料,比如“糯米”等,都被巧妙地伪装成“从云中秘密运抵”或各地运输的产物,投入到建设之中,大大加快了工程进度。 白日里,陆恒会骑着马,带着一众将领,巡视那些在山林间“辛苦搜矿”的士兵们,偶尔还会亲自拿起工具比划几下,做足姿态。 到了夜晚,他则会换上便装,在亲卫的护送下,悄然前往真正的建设工地,查看工程进度,与赵云、荀攸等人商议后续计划,规划着这片土地的未来。 看着那城池的雏形在黑暗中一点点拔地而起,他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期待。 当然,在漠南大兴土木的同时,陆恒也没有忘记远在洛阳的朝廷,特别是那位多疑的皇帝和虎视眈眈的宦官集团。 安抚是必须的。 他很快便安排了一支快马队伍,携带一份精心措辞的奏折和一万两黄澄澄的金锭,日夜兼程,赶赴洛阳。 奏折的内容写得恳切而恭敬。 首先,禀报漠南鲜卑残部复叛已被成功平定,边疆安稳,请陛下放心。 其次,坦言虽已全力搜寻,但金矿的具体位置尚未最终确定,恳请陛下恕罪。 最后,笔锋一转,表示臣陆恒深感陛下天恩浩荡,虽金矿未得,然北州开创在即,不可无钱粮支撑。臣愿克己奉公,先从军中现有物资里,挪用黄金一万两,先行上缴朝廷,以充实国库,略表臣之忠心。待日后寻获金矿,定将剩余的四万两黄金,尽快开采补齐,绝不敢有负陛下厚望。 这一手玩得极其漂亮。 既展现了自己平定叛乱的“功绩”,又为暂时找不到金矿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更重要的是,主动上缴一万两黄金,既向朝廷表明了自己的“忠诚”与“识大体”,也给了皇帝和那些盯着黄金的朝臣一个实际的交代。 虽然只有一万两,距离圣旨要求的五万两还有差距,但至少证明了陆恒没有赖账的打算,并且正在“努力”。 这足以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缓解来自洛阳方面的压力,堵住那些想借此发难之人的嘴,为他在漠南的秘密建设,争取到宝贵无比的时间。 马蹄飞扬,尘土滚滚,承载着陆恒的谋划与一万两黄金的信使队伍,朝着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漠南的夜色下,无数火把亮起,映照着一张张坚毅而忙碌的脸庞,一座真正属于陆恒的根基之地,正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悄然奠基。 第150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洛阳,皇宫深处。 汉灵帝刘宏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块沉甸甸、黄澄澄的金锭,脸上的慵懒与苍白被一种满足的红晕所取代。 身前的案几上,摊开着一份来自北疆的奏折,旁边还堆放着一小堆同样诱人的金块,正是陆恒派人快马加鞭送抵京师的一万两黄金。 “哈哈!好!好啊!”刘宏掂量着金锭,发出愉悦的笑声,“陆恒这小子,还算识相!知道孝敬朕!” 钱货两讫的感觉,总是让人舒畅。先前那点对陆恒拥兵自重的恐惧和猜忌,在这一万两黄金的光芒下,似乎消散了大半。 毕竟,真要是有反心,谁还会傻乎乎地往洛阳送钱? 中常侍张让侍立一旁,见皇帝高兴,连忙凑上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陛下圣明烛照!那陆恒远在漠南,却心系陛下,可见天威浩荡,无人不从!” “他既已出兵漠南平叛,又主动献上黄金,足见其还是畏惧陛下的。” 司徒袁隗也捋着颌下长须,微微颔首,语气从容:“陛下,陆恒此举,虽未足额,也算知晓大体,顾全了朝廷颜面。” “漠南之地,苦寒荒芜,让他去那里折腾也好,总好过拥兵于云中,肘腋生患。” “待日后真寻到了那金矿,朝廷府库也能充盈不少,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几人一唱一和,殿内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刘宏听着顺耳,心里那点仅存的疑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未来金矿源源不断送来的美好憧憬。 他挥挥手,示意将黄金好生收起来:“嗯,既然他还在漠南找金矿,那就让他继续找吧。告诉他,朕等着他的好消息。” 一道旨意,就这样轻飘飘地发往了北疆。 陆恒巧妙地利用了信息差和人性中难以抑制的贪婪,暂时化解了来自洛阳的直接压力,为自己在漠南的秘密行动,赢得了极其宝贵的喘息之机。 漠南,弹汗山区域。 “搜寻金矿”的行动,在朝廷旨意抵达后,更加“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 真正的核心工程,在夜幕的掩护下,以及部分天然隐蔽的地形中,正以惊人的速度推进。 时间一天天过去。 第一个秘密筑城点的基础工程进展神速,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遍认知。 那五万沉默寡言却技艺精湛的秦代工程兵,展现出了近乎恐怖的组织纪律性和工程效率。 土方开挖、转运,地基夯实,引水渠道的初步规划,乃至城墙雏形的堆砌,都在郭嘉、荀攸等人的统筹规划下,有条不紊地高速进行。 为了进一步掩人耳目,陆恒还下令,让随行的大军主力在核心区域外围,也进行一些“筑垒”工作。 士兵们被组织起来,砍伐树木,挖掘壕沟,修建起一座座看似坚固的临时营寨和高耸的了望塔。 对外宣称,这是为了防备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鲜卑游骑,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搜矿”区域的安全,防止闲杂人等误入惊扰。 这些由普通士兵建造的营寨,其水平自然远远无法与核心区域内,由专业工程兵采用特殊技术(比如掺入糯米汁的灰浆)建造的城池建筑相提并论。 可在外人眼中,这大规模的土木工程,完全符合一个占据新地盘、防备敌人反扑的军队应有的行为。 期间,赵云并未闲着。 他按照陆恒的指示,率领白马义从,如同不知疲倦的猎鹰,在弹汗山周边的广阔区域内巡弋。 清剿了几股不成气候、试图趁火打劫的零星鲜卑游荡部落和马贼。 斩获的首级被腌制处理后,一批批送往云中,交到蹇硕手中,作为“漠南仍有敌情,大军不可轻动”的有力证据。 云中城内,驿馆。 蹇硕的日子过得有些焦躁。 金矿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陆恒和他那数万大军,就像在漠南扎下了根,丝毫没有班师回云中的迹象。 这与他最初设想的,让陆恒和鲜卑人两败俱伤,然后自己轻松摘桃子的剧本,偏差越来越大。 他派出的催促信使,去了好几拨。 带回来的回复,却总是大同小异。 要么是“金矿搜寻已锁定大致区域,然山脉广大,地形复杂,精确探明尚需时日,请天使稍安勿躁”。 要么就是“近日又有小股鲜卑游骑袭扰粮道,斩获若干,为保万全,大军暂时无法移动”。 这些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又有赵云送来的血淋淋的首级作为佐证,让蹇硕纵有不满,也难以发作。 就在他耐心快要耗尽,琢磨着是否要上奏朝廷,请陛下再下严旨时,陆恒那边又派人送来了五千两黄金。 送信的亲兵说辞恳切:“启禀天使大人,近日搜矿队于某处山涧略有发现,虽非主矿脉,亦不敢私藏。主公特命小的将此批黄金先行送达,以慰天使大人殷殷期盼之心。主公言,待寻获主矿,定当第一时间上缴朝廷!” 看着那黄澄澄的金子,蹇硕心头的火气又被浇熄了几分。 虽然离五万两的目标还差得远,但这陆陆续续送来的黄金,至少表明陆恒没有完全撂挑子,确实还在“努力”寻找。 或许,真的是运气不好,那金矿藏得太深了? 蹇硕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同时心里也暗暗盘算,只要金子能源源不断地送来,他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些让他暂时安心的黄金,并非来自什么山涧矿脉。 而是陆恒通过召唤机器,用这段时间召唤出的大量廉价粮食和马匹,在并州北部乃至更远的地区进行交易,悄然换取的硬通货。 大量质优价廉的粮食涌入市场,甚至让并州北部的粮价,相比于饱受战乱和天灾困扰的中原其他地区,低了将近一半。 许多嗅觉敏锐的粮商,已经开始将云中视为重要的粮食货源地,从这里低价购入,再转运到冀州、司隶等地贩卖,赚取差价。 云中城,在不知不觉中,因为陆恒的秘密行动,开始显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位远道而来的天使眼皮子底下,他却被金矿的迷梦,遮蔽了双眼。 第151章 云中矿务局 漠南的“寻金”大戏还在上演,而作为大后方的云中郡,却在悄然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恒之前颁布的各项新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一圈圈扩大,最显着的便是那汹涌而来的人潮。 战争、饥荒、苛政,将中原腹地的百姓逼得走投无路,而云中郡“有饭吃、有地种、赋税轻”的消息,仿佛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吸引着绝望的人们,拖家带口,跋山涉水,向着这片北疆之地汇聚。 一时间,通往云中的各条官道上,尽是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流民队伍。 郡守府前,负责登记安置流民的官吏们忙得脚不沾地。辛毗坐镇后方,调度指挥,额头上沁满了汗水,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幸好陆恒早有准备,通过各种渠道囤积的粮食堆积如山,再加上不断从漠南方向“交易”回来的物资,暂时还能支撑住局面。 一个个临时的安置点被搭建起来,热气腾腾的稀粥棚前排起了长龙,虽然简陋,却让无数濒临绝境的人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压力巨大,但秩序井然。 随着流民的不断涌入,大片的荒地被重新开垦出来。在官府的统一规划下,以云中城为中心,周边区域浮现出一个个崭新的村落雏形。 夯土筑墙的声音,开垦荒地的号子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片沉寂已久的边郡注入了勃勃生机。 人气的汇聚,自然也带来了商贸的繁荣。 南来北往的商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敏锐地察觉到了云中的变化。 廉价且充足的粮食、皮毛,以及一些独特的北地特产,吸引着他们络绎不绝地前来。 一车车货物运进运出,云中城内的街道,尤其是靠近市易署的区域,竟然开始出现了拥堵。 骡马的嘶鸣,车轮的滚动声,商贩的叫卖声,汇聚成一股喧嚣的热浪。市易署的官员们,每天都要处理堆积如山的交易文书,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这片繁荣景象之下,一些“意外之喜”开始悄然发生。 某日,一个在城外西山伐木的流民,砍倒一棵大树后,在裸露的树根下,无意间刨到了一块泛着银白色光泽、沉甸甸的石头。 他起初以为是块奇特的废铁,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其送到了官府。 负责鉴定的老吏捧着石头,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用小锤敲下一点碎屑,仔细辨认,最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这怕是上好的银矿石!” 消息不胫而走,立刻在流民群体和城内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没过几天,又有人在城南的采石场作业时,发现岩层中夹杂着大片红褐色的矿脉,经过鉴定,竟然是伴生的铜矿! 接二连三的“发现”,让整个云中郡都沸腾了。 仿佛一夜之间,这片贫瘠的北疆土地,变成了遍地流淌着财富的宝库。 官府迅速介入,由辛毗亲自出面,郑重宣布:所有矿产资源归官府统一调配管理。 但为了鼓励这种“发现”,凡是第一个上报矿点并经核实无误者,皆可获得一笔丰厚的奖赏,足以让普通流民摇身一变,成为富户。 重赏之下,寻宝的热情更加高涨。 就在这时,一些早先混迹在流民之中,由戏志才暗中安排、看似不起眼的技术工匠,“恰逢其时”地站了出来。 他们有的声称祖上曾是矿师,懂得辨识矿脉走向;有的则展示出远超常人的采石、冶炼技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人才”,辛毗自然不会放过。 他立刻上报陆恒(虽然陆恒远在漠南,但大方向早已定下),顺水推舟,正式成立了“云中矿务局”。 辛毗亲自兼任矿务局总管,将这些“幸运发现”的矿点全部纳入官方管辖,并将那些崭露头角的“技术人才”悉数招揽麾下,开始组织人手,进行规划性的开采。 一时间,矿石开采、冶炼的炉火在云中郡各处点燃,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看着库房里逐渐堆积起来的矿石和初步冶炼出的铜锭、银锭,辛毗紧锁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不少。 这些实实在在的财富,极大地缓解了安置流民、维持新政所带来的巨大财政压力,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云中郡“遍地是宝”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周边的州郡,甚至更远的地方。 这块原本被视为苦寒之地的北疆边郡,突然间变得炙手可热。 财富的光芒总是最吸引人的,它不仅带来了更多的流民和商贾,也引来了更多怀着不同目的、窥探的目光。 辛毗站在郡守府的望楼上,看着城内日益增长的人口和车水马龙的景象,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主公的谋划正在一步步实现,云中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强盛起来。 忧的是,这过于耀眼的繁华,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必然会引来觊觎的飞蛾,甚至是凶狠的饿狼。 他敏锐地察觉到,近期混入城中的陌生面孔多了起来,其中一些人眼神闪烁,四处打探矿脉的具体位置和开采情况,行迹颇为可疑。 “传令下去!”辛毗沉声对身旁的护卫下令,“加强城内外的巡逻盘查力度,特别是各个矿点周围,严禁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所有进出城的人员,尤其是那些生面孔,都要仔细甄别来历!” 繁华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第152章 云北城 云中,驿馆。 蹇硕斜靠在榻上,听着手下宦官眉飞色舞地汇报着云中郡最新的“发现”。 “天使大人,您是没瞧见,昨天城东又报上来一个点,说是挖出了乌黑发亮的石头,烧起来旺得很,叫什么…煤炭!” “还有城南那边,据说铜矿脉又扩大了,连带着挖出了不少银矿石!” “铁矿就更不用说了,好几处山头都有发现,辛长史已经派人圈起来了!” 汇报的小宦官唾沫横飞,仿佛那些矿藏已经变成了他囊中的财物。 蹇硕听着,心头如同被猫爪子挠过一般,又痒又热。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压下那股躁动。 漠南的金矿还没个准信儿,这云中倒好,跟捅了矿窝似的,铜、铁、银、煤,什么都往外冒! “这陆恒,真是走了狗屎运!”蹇硕放下茶杯,酸溜溜地对身边的心腹宦官嘀咕。 那宦官连忙凑趣道:“可不是嘛!不过大人,他这运道越好,不也说明…咱们能刮到的油水就越多嘛?” 蹇硕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对啊!漠南的金矿是虚无缥缈,可云中这些矿,是实打实的! 陆恒人远在漠南“寻金”,这云中的矿务,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他一面继续写信,派人快马送往漠南,言辞恳切地催促陆恒加紧寻找金矿,务必尽快凑齐剩余的四万两黄金,上缴朝廷。 一面,他开始调整策略,将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云中本地的这些“意外之财”。 次日,蹇硕便换上了一身相对简便的常服,带着几个随从,再次“大驾光临”郡守府。 “辛长史,近来辛苦了!”蹇硕脸上堆着笑,显得格外“体恤下情”。 “听闻郡内又发现不少矿藏?真是可喜可贺,此乃天佑大汉,也是辛长史治理有方啊!” 辛毗拱手还礼,态度恭谨,却滴水不漏:“天使大人谬赞了。皆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流民勤勉,下官不敢居功。” “哎,长史何必过谦。”蹇硕摆摆手,话锋一转,“这矿务乃是富国强兵之本,至关重要。本使奉皇命巡查北疆,对此亦是十分关切。” 他踱了两步,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不知这新成立的矿务局,人手是否充足?账目管理可有章法?若有需要,本使这里倒有几个精通算学、处事稳妥的人,可以调拨过来,为长史分忧嘛。” 辛毗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天使大人美意。只是矿务初开,百废待兴,诸多事宜尚在摸索之中,下官唯恐经验不足,反而耽误了大事。” “且开采、冶炼之事,专业性极强,目前招募的工匠勉强够用,若骤然加入不熟悉流程之人,恐生混乱。” “至于账目,下官已委派专人负责,日清月结,不敢有丝毫疏漏。待日后理顺,定当呈报天使大人查阅。”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表明了态度,又没落下口实。 蹇硕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哪里听不出辛毗的推诿之意? 这老狐狸,分明是不想让他插手! “如此…也好。”蹇索干巴巴地应了一句,“那本使就静候佳音了。” 又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蹇硕自觉无趣,悻悻然地带着人离开了郡守府。 回到驿馆,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溅出几滴茶水。 “不识抬举的东西!”蹇硕低声咒骂,“不过是陆恒的一条狗,也敢在本使面前叫唤!” 他暗下决心,这矿务局的油水,他非得想办法捞上一笔不可!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漠南。 弹汗山区域,某个隐蔽的山谷盆地。 经过数月的秘密施工,一座崭新的城池轮廓,已经顽强地出现在这片草原深处。 坚实的地基早已完成,用特殊灰浆(掺杂糯米汁等物)砌筑的城墙,已经有部分高达丈余,显露出青灰色的雄浑。 无数沉默的秦代工程兵,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搬运石料,夯实土方,传递灰浆,效率惊人。 而在更外围的区域,由普通汉军士兵负责修建的“营寨”和“了望塔”,也愈发像模像样。 深挖的壕沟环绕四周,尖锐的鹿角密密麻麻,高耸的土木结构了望塔上,时刻有哨兵警惕地观察着远方。 这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将核心区域的筑城行动,巧妙地遮掩起来。 陆恒站在附近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迎着漠南凛冽的寒风,眺望着那片拔地而起的城池雏形。 他的胸膛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正在激荡。 这里,将是他插入草原腹地的一颗钉子,是他未来经略北疆的坚实桥头堡! 荀攸站在他的身侧,同样望着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轻声道:“主公,此城雏形已现,该当有个名字了。” 陆恒沉吟片刻,目光扫过远方苍茫的草原,最终定格在那座新城的方向。 “此城位于云中之北,乃我大汉北疆深入草原的第一座坚城,意义非凡。” “便叫‘云北城’吧。” “云北城?”赵云不知何时也来到高台,听到这个名字,抱拳道:“好名字!有此坚城,我等便可在漠南真正站稳脚跟,进可攻,退可守!” 陆恒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子龙,筑城之事不能停,但周边的警戒更要加强。” “我们在此处动静不小,虽然有‘寻金’和外围营寨作为掩护,但时间久了,难保不被有心人窥破虚实。” 荀攸接口道:“主公所虑极是。尤其是那些被我们击溃四散的鲜卑残部,或是草原上其他嗅觉灵敏的游牧部落。” “他们或许暂时慑于我军兵威,不敢发动大规模进攻,但小股的袭扰和持续的刺探,定然不会断绝。” “云北城的秘密,能多维持一天,对我们便多一分优势。” 陆恒深吸一口气,风中似乎都带上了泥土和石灰的味道。 “传令下去,所有斥候单位,扩大巡查范围,提高警戒等级!” “任何靠近的可疑目标,无论是什么人,先拿下再说!” “云北城的建设,绝不容有失!” 第153章 乌桓-丘力居 陆恒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迅速在漠南的云中军中激起层层涟漪。 斥候的巡查范围骤然扩大,警戒的弦绷得更紧。 果然,命令下达不过数日,负责外围东向警戒的白马义从便带回了不同寻常的消息。 他们在距离云北城工地百里之外的一处隐蔽沙丘后,发现了几波行踪诡秘的游骑。 这些骑士的装束打扮,与之前遭遇的鲜卑人明显不同,发式、衣袍、甚至马具的风格,都指向了草原东部的另一个强大势力——乌桓。 他们行动谨慎,不断变换位置,试图从不同角度窥探汉军营寨和那片正在大兴土木的区域。 消息传回,赵云没有丝毫犹豫。 他亲自点齐一队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白马义从无与伦比的机动力,赵云成功地截住了一小股落单的乌桓探子。 经过一场短暂而激烈的追逐与搏斗,几名乌桓骑士被生擒活捉,捆绑着押回了营地。 简单的审讯很快便有了结果。 这些被俘的乌桓探子,果然来自辽西,奉的是乌桓大人丘力居的命令。 近期,陆恒率大军北上,并在漠南腹地“搜寻金矿”,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这位乌桓首领的高度关注。 丘力居对陆恒这支突然崛起的汉军力量既好奇又警惕,更对那传说中的金矿抱有觊觎之心,于是派遣精锐探子,前来刺探汉军的虚实、兵力部署以及那“金矿”的真实情况。 当审讯结果呈报到陆恒面前时,他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 “乌桓丘力居?”陆恒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 他对这位乌桓首领并非一无所知,史书虽未对其有过多详细记载,但能在汉末那种混乱局面下,整合辽西、辽东乃至右北平部分乌桓部落,聚拢数万控弦之士,一度成为幽州边境心腹大患的人物,绝非等闲之辈。 此人能隐忍,懂时势,颇具枭雄之姿,不可小觑。 一旁的郭嘉出口分析道:“主公所虑不差。乌桓部落,历来与我大汉时叛时附,其心难测。” “丘力居此人野心勃勃,趁鲜卑衰落之际,欲取而代之,称雄草原北部的意图昭然若揭。” “如今我军主力屯于漠南,云中郡看似兵力空虚,加之矿藏显露,引人垂涎。丘力居派人前来窥探,恐怕不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对我云中基业,未必没有想法。” 陆恒听完郭嘉的分析,脸上露出一抹冷峭的笑意。 “想打云中的主意?凭他丘力居,现在还没那个胆量和实力。” “不过,一群苍蝇总在眼前嗡嗡作响,也着实令人心烦。” “更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窥探云北城的秘密。” 他当即下令,命赵云即刻调整布防。 “子龙,加强对东面方向的巡逻力度,多设明暗哨卡,利用地形进行遮蔽,务必阻止乌桓探子靠近核心区域。” “同时,挑选最精锐的斥候,组成几支小队,反向渗透,给我摸清楚丘力居部主力现在的位置、兵力规模以及内部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赵云抱拳领命:“末将明白!” 布置完漠南的应对,陆恒并未就此罢休。 他提笔写了一封密信,详细说明了乌桓探子出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判断和应对,并特别提醒要警惕丘力居可能的异动。 信写好后,立刻交给心腹亲兵,令其快马加鞭,务必以最快速度送达云中,交到戏志才手中。 数日后,云中郡守府。 戏志才拆开陆恒的加急密信,快速阅览一遍,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显凝重。 他没有耽搁,立刻起身,拿着信找到了正在处理政务的辛毗。 “佐治,主公来信,东面有情况。”戏志才将信递给辛毗。 辛毗接过信,仔细看完,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乌桓?丘力居?”他放下信,忧虑之情溢于言表,“主公将大部分精锐都带去了漠南,如今云中城内守军不过数千,还要分派人手看守各处工坊和安置流民,若乌桓此时趁虚而入……” 后果不堪设想。 戏志才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喉咙的不适,眼中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 “佐治不必过于忧虑。”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主公深谋远虑,对此局面早有预料。” “留守的兵力虽然看着不多,但足以应对突发状况。况且,依我判断,丘力居现在还不敢,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我云中发动大规模入侵。” “他派探子前来,更多的是试探和摸底。” 见辛毗仍有疑虑,戏志才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主公临行前,曾与我密谈。若遇紧急军情,城西那处最大的官办义仓,其守备部队可相机调动。” 辛毗闻言,猛地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义仓守军?军师是说……那些人?” 他早就觉得那些负责看守义仓的军士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人数不多,大约只有千人左右,但个个沉默寡言,身形彪悍,身上的甲胄和兵器,似乎比普通郡兵要精良得多,日常操练也极为严苛,只是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守卫义仓,很少在城内露面,故而未引起太多关注。 戏志才缓缓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不错。那些并非普通郡兵,而是主公秘密藏着的另外的陷阵营部队,也由吴满将军率领,装备、训练皆是上乘,战力远非寻常士卒可比。” “有他们在,足以震慑一切宵小之徒,稳住云中局面。” 听到这个消息,辛毗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 主公果然是算无遗策! 除了军事上的准备,戏志才并未就此止步,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继续说道:“兵者,诡道也。应对乌桓,光靠防堵和震慑还不够,当恩威并施。” “我建议,佐治你可以利用我们云中日益繁荣的商业,主动向乌桓部落释放一些‘善意’。” “胡萝卜加大棒,方是上策。”戏志才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我们可以组织官方背景的商队,携带他们部落急需的食盐、铁器、布匹等物资,前往与乌桓接壤的边境地带进行贸易。” “一来,可以赚取他们的牛羊马匹,补充我军所需;二来,通过贸易,展示我云中郡的富庶和实力,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与我们合作,远比冒险对抗,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让他们明白,云中这块‘肥肉’,不是谁都能咬上一口的,但若是愿意放下敌意,我们也可以成为慷慨的贸易伙伴。” 辛毗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此计大妙!刚柔并济,攻心为上!” 他立刻领会了戏志才的意图,当即表示:“此事我立刻去办!” 很快,辛毗便行动起来。 他亲自挑选了几个素来与胡人有贸易往来、经验丰富的商队负责人,由官府出面,提供一部分紧俏货物作为支持,并派遣少量郡兵随行护卫,打着“互通有无,睦邻友好”的旗号,向东部边境出发,尝试与乌桓部落建立官方层面的贸易联系。 与此同时,云中城内的防御工作,也在悄无声息中得到了加强。 特别是面向东边乌桓方向的城门和城墙段,增加了巡逻的兵力,修缮了防御工事,储备了更多的守城器械。 第154章 饿狼环伺 云中郡守府的繁忙与漠南工地的喧嚣,都未能穿透驿馆那厚重的围墙,抵达蹇硕的耳中。 此刻的他,正独自坐在略显冷清的厅堂内,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 辛毗那滴水不漏的回绝,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头。 矿务局那明晃晃的油水就在眼前晃悠,自己却连伸手的缝隙都找不到,这让习惯了予取予求的蹇硕感到异常烦躁。 漠南的金矿遥遥无期,陆恒送来的那点黄金,连塞牙缝都不够。 反倒是这云中,跟刨开了地窖似的,今天银矿,明天铜矿,后天又冒出个什么煤矿、铁矿! 凭什么好处都让陆恒一个人占了? 蹇硕越想越气,端起凉茶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头的火气。 他眯起浑浊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既然明面上插不进手,那就从暗地里想想办法。 陆恒强龙压境,根基尚浅,难道这云中本地,就没有对他心怀不满的旧势力?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他唤来一名贴身的心腹小宦官,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小宦官连连点头,领命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混入驿馆外的人流之中。 几天后,云中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宅院深处。 田家家主田禄,正与那位来自驿馆的小宦官相对而坐。 田禄年约五旬,面色阴沉,他是云中本地的老牌士族代表,家族在此地经营数代,根深蒂固。 然而自陆恒入主云中,大刀阔斧推行新政,重用辛毗、戏志才这些外来者,他们这些本地世家的影响力便日渐式微,甚至在一些关键职位上被彻底排挤,心中积怨已深。 只是陆恒兵威赫赫,手段又强硬,田禄纵有不满,也只能隐忍蛰伏,不敢有丝毫表露。 小宦官将蹇硕的意思转达了一遍,言语间充满了暗示和诱惑,声称天使大人对云中的“真实情况”十分关切,希望能有“忠于朝廷”之士,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 田禄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这位皇帝派来的天使,显然与陆恒并非一路人,甚至可能就是来找陆恒麻烦的! “天使大人体恤下情,我等地方士民感激涕零。”田禄故作激动地拱手,“陆将军虽有大功于社稷,然其推行新政,多有急躁冒进之处,致使郡中民生……唉,一言难尽啊!”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天使大人若想了解实情,老朽愿效犬马之劳!不瞒天使,郡中如老朽这般,对陆将军某些做法颇有微词者,亦不在少数。” 小宦官见状,心领神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便密议起来。 田禄表示,他可以利用家族在本地的关系网,搜集陆恒“欺上瞒下”、“擅自筑城、意图不轨”、“滥用民力、致使流民怨声载道”的种种“证据”,并暗中联络其他同样对陆恒不满的家族势力,共同向天使大人反映情况。 蹇硕得知消息后,心情大好,仿佛已经抓住了陆恒的把柄。 他立刻让小宦官传话,许诺田禄,事成之后,定会在陛下和朝中诸公面前为田家美言,助其家族恢复往日的荣光与地位。 得到天使的保证,田禄更是干劲十足。 一场针对陆恒后院的阴谋,就在这驿馆与老宅之间,悄然拉开了序幕。 很快,一些不利于陆恒和郡守府的谣言开始在云中城内暗暗流传。 有的说漠南根本没什么金矿,陆恒是骗朝廷的钱粮去养私兵;有的说官府强征流民去挖矿,累死累活还不给饱饭;还有的说陆恒在漠南偷偷修建堡垒,是要割据一方。 与此同时,在几个偏远的流民安置点和新开的矿区,也开始出现一些小摩擦。 一些地痞流氓,受人指使,故意挑衅负责管理的官吏,或者煽动流民闹事,要求提高工钱、改善伙食。 虽然规模不大,但这些刻意制造的事端,无疑给本就压力巨大的郡守府增添了新的麻烦。 郡守府,书房内。 戏志才听着秦岱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峭弧度。 蹇硕和田禄的勾当,从一开始就没能逃过他布下的眼睛。 “跳梁小丑,也敢兴风作浪。”戏志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不必打草惊蛇,继续盯着他们,把他们联络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都一一记录在案,收集好证据。” 他放下茶杯:“至于那些小麻烦,让佐治去处理便是,正好也检验一下我们基层官吏的应对能力。” 在戏志才看来,蹇硕和田禄这点伎俩,根本上不了台面。 他甚至乐于见到他们蹦跶得更欢一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云中内部那些潜在的不稳定因素一并挖出来,彻底清理干净。 或许,还能用这条线,钓出更大的鱼。 就在云中暗流涌动之时,更西边的并州,太原。 董卓身躯陷在虎皮大椅中,听着探马的回报,眼睛瞪得溜圆。 “你说什么?云中发现了大矿?银矿、铜矿、铁矿都有?!”董卓猛地坐直身体,肥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一旁的李儒也是面露惊容,捋着胡须沉吟道:“漠南金矿之事尚未证实,云中却已是宝藏遍地……如此说来,那陆恒岂非财源广进,富可敌国?难怪他敢在漠南那等不毛之地大兴土木,修建城池!” 董卓的呼吸变得粗重,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让他陆恒占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那云中,本该是老夫的地盘!若非朝廷……” 他愤愤不平地看向李儒:“文优!你说,我们能不能……趁他主力在漠南,把云中给夺回来?” 李儒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主公,恐怕不易。” “其一,云中城池经陆恒修缮加固,城防远胜往昔。留守的戏志才、辛毗皆非庸才,又有那支神秘的精锐部队(陷阵营)坐镇,强攻代价太大。” “其二,陆恒主力虽在漠南,但距离云中并不算太远,若我们大举进攻,其回援速度必然极快,届时我军可能腹背受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陆恒刚刚向朝廷献上万两黄金,圣上那边对他正有‘嘉许’之意,此时我们若无故攻打云中,恐怕会惹来朝廷的责难,得不偿失。” 董卓闻言,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回椅子里,满脸不甘。 李儒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压低声音道:“主公,明攻不成,或可暗取。” “哦?文优有何妙计?”董卓立刻来了精神。 李儒凑近一步,低声道:“我军虽不便直接出兵,但并州与云中交界处,山贼流寇甚多。主公何不暗中挑选几支悍勇可靠的匪帮,给予钱粮、兵器资助,让他们去袭扰云中的商道和矿区?” “一来,可劫掠其财货,断其钱粮来源,削弱陆恒的实力;二来,可在其境内制造混乱,破坏其新政带来的安定局面,使其疲于奔命;三来,若是运气好,能抢到一些矿石样品,甚至矿脉图纸,对我军日后亦是大有裨益。” 董卓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妙!妙啊!就这么办!” 他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李儒肩上:“文优,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找几个胆子大、靠得住的匪首,给足他们好处,让他们放开了手脚去干!给陆恒那小子好好添添堵!” 他又特意叮嘱了一句:“让他们手脚干净些,莫要留下是我们指使的把柄!” 李儒躬身应道:“主公放心,儒必安排妥当,让他们成为扎在陆恒心头的一根毒刺。” 一时间,小小的云中郡,仿佛变成了一块香气四溢的巨大肥肉。 第155章 凛冬下的漠南 漠南,时间无声无息地滑过,凛冬已至。 草原上的气温断崖般下跌,呼出的哈气瞬间凝成白雾,夜里泼出去的水,落地便成冰坨。 这对正在紧张进行的筑城工作,无疑是巨大的考验。 冻得如同铁板的土地,让挖掘土方变得异常艰难,镐头砸下去,往往只留下一个白点,震得人手臂发麻。 用来砌墙的特殊灰浆,需要不断往里掺入热水才能搅拌开,否则很快就会冻结成块。 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士兵和工程兵们的脸颊、耳朵、手脚都冻得通红发紫,裂开一道道血口。 陆恒站在高台上,看着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咬牙坚持的身影,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用机器召唤出来的马匹和粮食,通过与周边一些尚保持中立或畏惧汉军实力的小部落进行“公平交易”,换来了大量的御寒物资。 厚实的棉衣、皮手套、毡头靴子,还有能够驱寒的烈酒,以及油脂丰富、热量极高的牛羊肉干,源源不断地补充到后勤线上。 他调整了作业时间,尽量避开清晨和傍晚最冷的时段,增加了士兵们轮换休息和围着火堆取暖的次数。 即便如此,严寒的威力依然超乎想象。 不断有人被冻伤,手指脚趾失去知觉,甚至一些体质稍弱的士兵和征召来的民夫病倒,营地里咳嗽声此起彼伏。 随军的几名医官忙得团团转,草药和绷带的消耗量急剧增加。 郭嘉裹紧了身上的棉衣,看着这一切,走到陆恒身边,轻声说道:“主公,天寒地冻至此,筑城进度必然大受影响。将士们连日劳苦,也确实需要休整一番了。” 陆恒点了点头,呵出一口白气:“奉孝所言,我何尝不知。” 他的视线投向那已经初具规模的城墙轮廓,语气却异常坚决。 “但我们等不起。” “必须赶在明年开春,冰雪消融、草原复苏之前,让云北城拥有最基本的防御能力。” “一旦开春,那些蛰伏了一整个冬天的游牧部落必然会重新活跃起来,到时候,我们的麻烦只会更大!” 时间紧迫,不容丝毫懈怠。 他决定采用一些更灵活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困境。 凭借着后世的见闻,他开始指导工匠们尝试“预制构件”。 比如城门洞的拱顶结构、箭塔的主要木质框架,可以在相对温暖的工棚内提前制作好,然后运到现场进行快速组装。 这样虽然不能完全解决所有问题,但至少能将一部分工序转移到室内,减少严寒的影响,提升效率。 同时,陆恒下令,将所有人力和资源,优先集中在城墙主体和几处关键的防御节点上。 至于城内的营房、仓库等附属建筑,可以暂时放缓,等天气回暖后再逐步完善。 眼下,最重要的是筑起一道能够抵御骑兵冲击的坚固屏障! 就在陆恒顶着严寒,全力推进云北城建设,与酷寒的自然环境竞速之时,数百里之外的云中郡,却迎来了另一场“寒流”。 郡城西部的连绵山区中,几股山贼突然变得异常活跃。 这些山贼并非普通的乌合之众,他们装备明显改善,行动更加大胆,配合也隐隐透着章法。 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时不时窜出来,袭击那些往来于矿区和郡城之间的小股商队。 有时,他们也会趁着夜色,骚扰那些位置偏远、守备相对薄弱的新建村落和矿点,抢夺粮食、财物,甚至掳掠人口。 虽然他们每次出动的规模都不算太大,避免与郡兵主力正面冲突,但骚扰的频率却很高,打了打了就跑,如同附骨之疽,给云中郡的治安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辛毗很快收到了各地送来的急报。 起初他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寻常的山匪作乱,立刻调派郡兵前去围剿。 然而,这些山贼狡猾异常,他们对山区地形了如指掌,行动极为隐秘。 郡兵一旦深入山区,常常扑空,或者遭到山贼的伏击。 几次围剿下来,不仅未能剿灭山贼,反而损耗了不少兵力,让辛毗感到焦头烂额。 山贼活跃的消息,如同阴霾般笼罩了云中郡。 特别是那些刚来不久的流民和南方的行商,他们对这片土地本来就缺乏安全感,山贼的出现,无疑加剧了他们的恐惧。 市易署的交易量开始出现波动,一些胆小的商队甚至暂停了前往云中的计划。 就在这时,潜伏在暗处的田禄嗅到了机会。 他立刻指使亲信,混迹在流民和市井之中,添油加醋地散布对陆恒和郡守府不利的谣言。 “陆将军带着大军去了漠南寻金享福,把咱们丢在这里不管!” “这官府也太无能了,连山里的毛贼都打不过,咱们的命还有保障吗?” “听说那些山贼就是官府没安顿好的流民变的,都是陆将军的新政闹的!” 这些谣言如同毒药,在不安的人群中迅速蔓延,加剧了恐慌情绪,也挑拨着流民对官府的不满。 辛毗忙于政务和应付山贼,虽然察觉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但一时也顾不上深究。 而戏志才,则在书房里,静静地听着手下关于山贼活动和谣言散布情况的汇报。 他指尖轻点桌面,神情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继续盯着。”他低声吩咐道,“看看他们究竟能蹦跶出什么花样。” 他并未急着出手,而是像一位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这些山贼,这些谣言,在他看来,不过是水面上的浮萍,真正的根源,藏得更深。 他知道,这是有人在借机生事,试图动摇云中郡的根基。 而幕后的黑手,很可能与之前盯上的那条线有关。 他要做的,是将这些暗中的毒虫,一次性全部挖出来。 第156章 引蛇出洞 山贼愈发猖獗,谣言如同冬日的寒风,吹得云中人心惶惶。 市井之间,茶余饭后,议论的主题渐渐从漠南的金矿、新奇的煤炭,转向了城西山里的匪患和官府的“无能”。 “听说了吗?昨天又有商队在山口被劫了,护卫都死了好几个!” “唉,这日子怎么过啊?陆将军的大军都在外面,城里就这点兵,哪里顾得过来?” “我看呐,就是那些没安置好的流民干的!官府把人弄来了,又管不好,可不就成贼了?” 流言蜚语,夹杂着恐慌与不满,在底层民众间悄然发酵,原本对新政充满期待、对未来满怀憧憬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 郡守府内,辛毗焦头烂额,案牍上堆满了各地呈报匪情的文书和请求增兵的报告。 他几次想要调集更多兵力进山清剿,却都被戏志才拦了下来。 “佐治稍安勿躁。”戏志才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城外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 他放下手中的一卷竹简,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鱼儿已经咬钩,是时候收网了。” 辛毗看着戏志才,虽然心中急切,但长久以来的信任让他压下了追问,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戏志才的指令迅速而隐秘地传达下去。 夜色深沉,城西那座平日里守卫森严、鲜有人靠近的官办义仓,厚重的大门悄然开启。 一队队沉默的士卒鱼贯而出,他们身披精良的铁甲,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行动间悄无声息,正是那支守义仓现由吴满统领的陷阵营。 这支力量,加上吴满原本麾下的陷阵营以及秦岱亲自挑选出的郡兵精锐,组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撒向了城西的山区。 与此同时,一个“内部消息”开始在与矿区有联系的几个商户和小吏间“不经意”地流传开来:近日将有一批价值极高的矿石样品,要从西山最大的那处矿场秘密运往郡城,时间就在三日之后,走的是那条最偏僻、守卫也最薄弱的山道。 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押运的“兵力”和大致的时辰都说得清清楚楚。 潜伏在山中的各路“好汉”们,很快便收到了这个令人垂涎的消息。 这些受董卓资助的山贼,装备和胆气都远胜从前,几次得手让他们越发骄狂。 面对如此“天赐良机”,几个最大的匪帮头目一合计,决定干一票大的! 他们纠集了几乎所有的力量,超过千人的乌合之众,磨刀霍霍,准备在那条偏僻山道上,给云中官府来个狠的。 三日后,天色微明。 寒风凛冽的山道上,果然出现了一支小规模的“押运队伍”。 十几辆大车吱呀作响,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苫布,看不清里面装载何物。 护送的“郡兵”人数不多,看起来有些散漫,似乎并未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山贼们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待车队行至一处两面皆是陡坡的狭窄地段时,埋伏在两侧山林中的匪徒发一声喊,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弟兄们,冲啊!抢了这批货,咱们就能快活好几年!”匪首兴奋地挥舞着大刀,率先冲下山坡。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预想中惊慌失措的“郡兵”和唾手可得的财物。 就在山贼们冲到近前,以为胜券在握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看似散漫的“押运队伍”中,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意! 领头的几名“郡兵”猛地掀开身上的伪装,露出了里面寒光凛凛的陷阵营甲胄! 与此同时,山道两侧原本寂静的山林里,骤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无数身披重甲、手持强弩和长戟的士兵从天而降,如同神兵! 吴满一马当先,手中长槊挥舞如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秦岱亦是身先士卒,指挥着郡兵精锐从侧翼包抄,箭矢如蝗,瞬间覆盖了拥挤在山道上的贼群! 陷阵营的士兵更是如同最坚固的礁石,组成严密的战阵,一步步向前推进,长戟刺出,盾牌猛击,每一次配合都精准而致命。 那些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山贼,瞬间被打懵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凶悍,在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所谓的“兵器优势”,在陷阵营和郡兵精锐的装备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阵型?配合?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荡然无存。 匪徒们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倒下,哭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那名带头冲锋的匪首,还没来得及展现他的“威风”,就被吴满一枪挑飞,死得不能再死。 战斗并未持续太久。 当看到大势已去,匪首毙命,四面八方都是围拢过来的官军时,残存的山贼彻底崩溃了,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清点战场,除了被当场格杀的近三百人,剩余七百余名山贼尽数被俘。 郡守府,临时设立的审讯室。 戏志才亲自坐镇,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名被俘山贼头目。 不需要用什么酷刑,仅仅是陷阵营士兵那冰冷的眼神和吴满手中还在滴血的长枪,就足以摧垮这些亡命徒的心理防线。 很快,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幕后确实有人资助他们兵器粮草,让他们袭扰云中,制造混乱。 资助者的身份指向了太原方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董卓本人下的命令,但那些制式兵器的来源、粮草的标记,都隐隐与其有关。 “并州……董仲颖……”戏志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了然。 他并未就此收手。 他从俘虏中挑选了一个颇有几分小聪明的头目,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诺只要他肯“戴罪立功”,便可饶他一命。 那小头目哪里敢不从? 戏志才当即定下一计,让这名小头目带着几个“心腹”,伪装成突围逃脱的模样,带着“官军主力已被引开,防备空虚”的假消息,去联络其他几股尚在观望、规模较小的山贼残余势力,引诱他们前来“汇合”,企图东山再起。 结果不言而喻。 那些残余的山贼果然上当,兴冲冲地赶来“会师”,一头扎进了戏志才布下的第二个口袋阵。 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围剿。 短短数日之内,为祸云中西鄙、搅得人心惶惶的山贼势力,被连根拔起,彻底肃清! 消息传开,云中城一片欢腾! 戏志才下令,将缴获的部分制式兵器,连同几份经过“处理”、隐去关键信息但足以引导方向的俘虏口供,在城门口公开展览。 虽然告示上并未点名道姓,只说是“并州方向流窜之悍匪”,但那些带有明显标记的兵器,足以让明眼人猜到幕后的黑手是谁。 百姓们亲眼看到堆积如山的兵器和跪地伏法的贼人,之前的恐慌和疑虑一扫而空。 官府雷霆手段剿灭匪患,证明了其强大的掌控力,对陆恒和郡守府的信任与拥护,失而复得,甚至更胜从前。 “我就说嘛!陆将军和戏军师怎么可能不管咱们!” “看到没?那些贼人用的家伙,听说是并州那边来的!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还是咱们云中好啊!官府厉害,贼人露头就给摁死了!” 民心迅速安定下来。 而在这场剿匪行动中,戏志才也顺藤摸瓜,将田禄暗中散布谣言、煽动流民不满、甚至与某些山贼头目有过接触的证据,牢牢掌握在手中。 但他并没有立刻对田禄下手。 这条线牵扯到本地士族,甚至可能与驿馆里的那位天使有关,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戏志才决定,让田禄这条鱼,再游一会儿,等待一个能将其连同背后势力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 驿馆内。 蹇硕得知山贼被如此迅速地剿灭,而且缴获的兵器还隐隐指向了董卓,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心中暗骂:“董卓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也猛然惊醒,陆恒留在云中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那个看似文弱的戏志才,手段竟如此狠辣老道! 他对田禄这条线能起到的作用,期望值瞬间降低了大半。 而田禄本人,在得知山贼被全歼,连老底都被官府掀了出来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他生怕自己做的那些小动作被查出来,牵连到自己,连日来闭门不出,惶惶不可终日,之前那点煽风点火的心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场由外部势力挑起、内部宵小附和的风波,就这样被戏志才举重若轻地化解。 不仅稳固了云中的局势,敲打了蠢蠢欲动的董卓,还进一步摸清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为日后的清理埋下了伏笔。 云中的天空,似乎又重新变得清朗起来。 第157章 建成 公元185年初,凛冬的严寒尚未完全退去,漠南草原依旧是一片萧瑟。 然而,就在这片沉寂的土地上,弹汗山南麓,一座崭新的城池轮廓,已经倔强地矗立起来。 经过整个冬季的奋战,无数人力物力的投入,以及秦岱和他麾下工程兵们近乎奇迹般的效率,云北城的城墙主体,终于合拢了! 城墙高耸,墙体闪烁着一种不同于寻常夯土或砖石的坚硬质感,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透着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气息。 虽然城内的营房、仓库大多还只是简陋的框架,箭塔、马面等防御设施也未完全精雕细琢,但那连绵起伏、巍峨厚重的城墙,已经赋予了这片草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陆恒身披厚重的狐裘大氅。朔风猎猎,吹动他身后的大氅,发出呼啦的声响。 他俯瞰着城下依旧忙碌但已初具规模的营地,又望向远处苍茫的草原,胸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激荡。 这座城,是用无数将士的血汗,顶着刺骨的寒风,一寸寸垒起来的!是从无到有,在这片自古便是游牧民族纵横驰骋的土地上,硬生生钉下的一颗钉子! “传令下去!”陆恒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到身后将领耳中,“云北城初步建成,留下三万精兵驻守,由赵云将军全权负责!” 他转过身,郑重地看向身旁的赵云。 “子龙,云北城就交给你了!”陆恒的语气带着绝对的信任,“务必守好我大汉在漠南的这第一座桥头堡!同时,斥候不可懈怠,继续勘探周边地形,为后续的堡垒和城池选址做好准备!” 赵云银甲白袍,在风雪中身姿挺拔如松,他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有力:“主公放心,云在城在!” 漠南筑城初见成效,数百里之外的云中郡,驿馆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蹇硕终于等来了洛阳的回信,一封来自顶头上司,中常侍张让的亲笔密信。 信上的内容,让蹇硕本就阴郁的脸色更加难看。 张让在信中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陆恒未能按时“足额”上缴黄金的不满,更对陆恒以“搜寻金矿”为名,率大军在漠南逗留如此之久提出了尖锐的质疑。 字里行间,催促之意明显,要求蹇硕尽快“有所作为”,要么逼迫陆恒交出更多实际的好处——无论是钱粮还是兵权,要么就设法拿到足够扳倒他的把柄。 “哼!”蹇硕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案几上,茶水溅出。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陆恒那个年轻的将军耍得团团转! 什么狗屁金矿!拖延!绝对是拖延之计! 那小子在漠南又是筑城又是练兵,哪里像是在找矿?分明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蹇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立刻唤来心腹。 “备快马!即刻前往漠南!”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就说……本使奉陛下旨意,体恤将士筑城辛劳,特遣使者前去‘慰问’!顺便,问问陆将军,那金矿到底寻得如何了?为何迟迟不见后续?让他给本使,给朝廷一个明确的说法!” 心腹小宦官连声应诺,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安排。 数日后,一骑快马卷着风雪,出现在了初具规模的云北城外。 信使顶着寒风,看着眼前这座拔地而起的坚城,心中亦是震惊不已。这哪里是搜寻金矿的临时营地,分明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军事要塞! 通报之后,信使被带到了陆恒面前。 彼时,陆恒正在和郭嘉等人商议后续的防务细节。 接过蹇硕那封措辞“恳切”实则暗含催逼的信件,陆恒快速扫了一遍,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意。 他将信递给郭嘉,郭嘉看过,亦是会心一笑。 “看来,这位天使大人是真坐不住了。”陆恒端起温热的马奶酒,呷了一口。 “也好,”他望向窗外那巍峨的城墙轮廓,“云北城已成,我们在漠南算是初步站稳了脚跟。这‘搜寻金矿’的戏,也该到收场的时候了。” 郭嘉点头赞同:“时机正好。城池初立,正可借此向朝廷展示我军巩固边防之功,堵住悠悠之口。” 陆恒放下酒杯,走到案前,取过笔墨纸砚。 他提笔回信,洋洋洒洒,言辞恳切。 信中,陆恒先是大倒苦水,详细描述了将士们如何在冰天雪地、环境恶劣的漠南进行“艰苦卓绝”的搜寻工作,付出了多少辛劳和代价。 接着,他笔锋一转,满是“痛心疾首”地表示,经过数月细致勘探和挖掘,种种迹象表明,之前传说中的金矿,恐怕只是以讹传讹,或是早已被盘踞此地的鲜卑人掠夺破坏殆尽,如今已毫无开采价值,实在愧对陛下和天使大人的厚望。 然而,就在蹇硕看到这里,以为抓住了陆恒“欺君罔上”的把柄时,陆恒却又巧妙地转换了话题。 他写道,虽然金矿之事令人失望,但为了不使将士们的血汗白流,更为了彻底巩固漠南战果,震慑草原宵小,防止鲜卑势力死灰复燃,他已利用现有人员和物资,在弹汗山下,成功修筑起一座坚固的城池,命名为“云北城”。 此城将作为大汉北疆的前哨和屏障,扼守漠南要冲,意义重大。 最后,陆恒表示,漠南初步安定,云北城防务已交由赵云将军负责,他本人即将率领部分军队班师返回云中。届时,定当亲自向天使大人详细汇报漠南的所有情况,并将“搜寻”期间所得的剩余黄金悉数奉上,以报朝廷。 第158章 黄巾起义 就在陆恒刚刚踏上返回云中的归途,准备向那位“天使大人”好好“汇报”一番漠南“寻矿无果,筑城有功”的“实情”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比最快的骏马、最急的军报,以一种近乎燎原之势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大汉十三州! “太平道反了!” “张角在冀州起事,自称‘天公将军’!” “颍川、南阳、汝南……到处都是头裹黄巾的贼人!” “洛阳……洛阳外城被破!马元义里应外合,数万黄巾贼围困京师!” 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起初是零星的传闻,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随后便是雪片般飞来的加急军报,一封比一封急迫,一封比一封惨烈。 州郡失陷!官员被杀!烽火遍地! 与历史上唐周告密,导致张角仓促起事不同。这一次,因为陆恒在并州早早除掉了那个隐患,历史的轨迹发生了微妙而致命的偏转。张角精心布下的棋子马元义,在洛阳潜伏得更深,联络了更多心怀不满或企图投机的宦官势力作为内应,使得这次黄巾军的爆发,准备得远比原时空要充分、猛烈!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冀州、颍川、南阳等核心区域同时发难,如同一场策划已久的巨大风暴,瞬间席卷了中原大地。无数底层百姓,在“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煽动下,揭竿而起,汇入黄色的洪流。猝不及防的官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地方秩序瞬间崩溃。 当陆恒的车驾抵达云中郡城外时,迎接他的,不再是剿灭山贼后的欢庆与安定,而是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恐慌气氛。城门口的盘查严密了数倍,往来的商旅绝迹,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太守府。 陆恒坐在主位上,面前摊开着一封封来自南方的紧急军报,每一份都触目惊心。他沉默地看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唐周…… 那个被他随手除掉的小人物,竟然是引发这场滔天巨浪的关键节点吗?因为自己,黄巾军的准备更加充分,爆发更加猛烈,洛阳甚至直接陷入围困……某种程度上,自己竟成了这场席卷天下的大叛乱的“帮凶”? 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是后悔,而是一种被命运洪流裹挟,却又无意间拨动了关键齿轮的沉重感。 郭嘉站在一旁,平日里洒脱稚嫩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凝重。他刚刚通过最快的信使,与远在漠南、但时刻关注中原动向的戏志才交换了初步意见。 “主公,”郭嘉的声音低沉,“黄巾势大,远超你我此前预料。洛阳被围,天下震动,这已非郡县级别的叛乱,而是动摇国本的大祸。” 他的话语顿了顿,随即转换了语调,带着一丝锐利:“但这既是天倾之危,或许……也是破旧立新之机。”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辛毗匆匆而入,脸色苍白,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搅得心神不宁。他刚想开口,却见陆恒抬手示意他稍安。 “奉孝所言,与志才的看法不谋而合。”陆恒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看向郭嘉,也像是在对辛毗解释,“志才之前所说,黄巾之乱,固然凶险,但朝廷必然会被拖入中原的泥潭,焦头烂额,短时间内,对我等北疆之事,恐怕是无暇他顾,更无力掣肘。这,为我们争取了极其宝贵的时间。” “但同时,”陆恒话锋一转,手指敲击着案几上的军报,“洛阳告急,京畿糜烂,朝廷也定会下诏,征调天下兵马勤王。这把火,迟早会烧到我们头上,想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就在此时,有亲卫来报,驿馆那边似乎有些异动,那位天使大人在得到洛阳的消息后,先是震惊,随后便闭门不出,不知在盘算什么。 陆恒闻言,嘴角牵起一抹冷峭。蹇硕?这条贪婪又愚蠢的毒蛇,恐怕巴不得天下大乱,好让他有机会浑水摸鱼,甚至摆脱自己这个“眼中钉”吧。不过,现在没时间理会他了。 “传令!”陆恒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郭嘉与辛毗,“即刻起,郡府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漠南的方向。 “飞马传令赵云将军,云北城务必死守!暂停一切向外扩张和新的筑城计划,收缩兵力,加固城防,严密监视草原各部动向!黄巾之乱,难保那些草原豺狼不会趁机南下!” 他的手指又移回云中。 “佐治,安抚民心,严查谣言,稳定物价,保障后勤!任何敢在此刻煽动生事者,严惩不贷!” 最后,他看向郭嘉。 “奉孝,你我即刻召集所有校尉以上将官议事!黄巾势大,勤王之诏随时可能抵达。我军虽远在边陲,但亦是大汉兵马,不能毫无准备。”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这天下,要乱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这场风暴!” 书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肃杀。窗外,云中的天空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驿馆深处,一间陈设尚可却略显沉闷的房间内。 蹇硕收到了从南方辗转传来的消息。 初闻之时,他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重锤击中胸口,喉咙里咯了一声,险些喘不过气。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直冲头顶,让他霎时间手脚发凉,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洛阳被围?黄巾贼竟有如此滔天之胆?! 那可是天子脚下,大汉心脏!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嗡鸣和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栗然。 然而,这股让他几乎窒息的寒意仅仅持续了片刻。 当最初的震骇褪去,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如同阴暗角落滋生的藤蔓,迅速缠绕上他的心头。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过急,带倒了身旁的茶盏,温热茶水泼洒在地毯上,洇开一滩深色污渍,他却浑然不觉。 “乱了?” 他低声喃语,小眼睛里先是迷茫,随即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越来越亮。 “乱了好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在封闭的房间里回荡。 他开始焦躁地来回踱步,厚重的官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响。 “黄巾贼!干得好!围困洛阳!哈哈哈!” 他挥舞着粗短手臂,像一头兴奋却又笨拙的狗熊。 “这下好了!天高皇帝远!朝廷那些老家伙自顾不暇,谁还管得到咱家这北疆边陲?”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腔剧烈起伏。 “陆恒那个竖子!之前还敢给咱家脸色看!等天下大乱,兵荒马乱之际,哼哼……”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算计交织的光泽。 “说不定……咱家也能趁着这股东风,搅动一番风云,捞个泼天富贵,谋个更大的前程!”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勾勒的美梦里,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权倾一方,作威作福的景象。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对他这般只知钻营算计、毫无根基与实力的阉宦而言,绝非什么登天之梯。 那汹涌而来的乱世洪流,更可能是一道将他瞬间吞噬、尸骨无存的催命符。 他也彻底低估了那位年轻郡守,陆恒,在面对这般危局时所能展现的冷静、决心与雷霆手段。 此刻驿馆窗外,天色愈发阴沉,风声呜咽,仿佛正为这位宦官不切实际的狂喜,提前奏响了哀歌。 第159章 天使大人,请上路 郡守府的紧急军事会议刚刚结束,一股肃杀之气尚未散去。 将官们领命而去,脚步匆匆,甲胄摩擦声在廊下回响。 陆恒整了整衣冠,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对身旁的亲卫队长吩咐了一句:“备车,去驿馆。” 他要去“拜会”一下那位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天使大人。 驿馆之内,蹇硕那短暂的兴奋早已被现实的寒意浇灭。 洛阳被围的消息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报说,郡守府内将官齐聚,兵马调动频繁,城中戒备森严,一股大战将临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让他那点趁乱捞好处的心思,迅速冷却下来,转而变成了对自身安危的忧虑。 陆恒……这小子手握重兵,如今又逢乱世,他会怎么对自己? 正当他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陆将军到!” 蹇硕一个激灵,连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挤出一个尽可能显得镇定和蔼的笑容,亲自迎了出去。 陆恒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只跟了两名亲卫,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与掌控力,却让整个驿馆都显得逼仄起来。 与上次见面时的小心应对不同,此刻的陆恒,腰杆挺得笔直,行动间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凌厉。 “天使大人,”陆恒微微拱手,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恭敬还是敷衍,“漠南事了,恒特来向大人汇报。” 蹇硕连忙侧身将陆恒让进屋内,亲自倒了杯热茶,脸上堆满了笑:“陆将军辛苦,快请坐,请坐。漠南苦寒,将军此行不易啊。” 陆恒落座,却没有碰那杯茶。 他开门见山:“让天使大人失望了。漠南之地,经过我军数月勘探,所谓金矿,实乃子虚乌有,恐是以讹传讹,或是早年被鲜卑劫掠一空。将士们空耗数月,一无所获,恒心中有愧。” 他的语调诚恳,仿佛真的为找不到金子而万分遗憾。 蹇硕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如此! 但他现在哪里还敢追究什么金矿的责任? 他甚至能感觉到,驿馆外面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军队在调动! 是示威吗? 蹇硕额头渗出细汗,强笑道:“将军言重了。寻矿之事,本就看天意,岂能强求?将军不畏艰险,深入漠北,这份忠心,咱家是看在眼里的。” 陆恒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退让,继续说道:“虽无金矿,但漠南乃我大汉疆土,岂容胡虏觊觎?为巩固边防,震慑宵小,末将擅自做主,动用军中人力物力,于弹汗山下,修筑了一座城池,命名‘云北’。” 他抬眼,看着蹇硕:“此城扼守要冲,乃北疆屏障。如今城池初具规模,有赵云将军率三万精兵驻守,漠南可保无虞。这,也算是此行的一点微末功劳,希望能为陛下分忧。” 蹇硕听着,背心已经有些发凉。 筑城?三万精兵驻守? 这哪里是去找矿,分明是去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军事据点!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耍了。 这个年轻人,心思深沉,手段老辣,远非他能轻易拿捏。 尤其是在这天下大乱的当口,手握这样一支精锐边军的陆恒,其分量已经完全不同。 朝廷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管束他? 至于那道让董卓接管兵权的密旨……蹇硕现在连提都不敢提。 提出来,怕不是要被这位年轻将军当场撕了?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点头:“陆将军深谋远虑,忠勇可嘉!筑城戍边,此乃不世之功!咱家……咱家定会一五一十,向陛下如实禀报将军的功绩!” 陆恒这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对蹇硕的表态颇为满意。 “如此,便有劳天使大人了。”他放下茶杯,“如今天下动荡,黄巾贼势大,洛阳危急。云中地处边陲,亦需早做准备,以防不测。恒肩负守土之责,不敢懈怠。”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很忙,没空再伺候你了。 蹇硕哪里听不出来?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云中这个漩涡中心。 洛阳是回不去了,被围着呢。 他眼珠一转,急忙道:“将军说的是!国事为重!咱家……咱家也挂念并州局势,打算即刻启程,前往太原一行,看看能否为朝廷分忧。” 去太原?投奔董卓吗? 陆恒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也好。并州亦是重地。只是如今路上不太平,天使大人孤身前往,恐有凶险。” 他略一沉吟,仿佛在为蹇硕的安全着想:“这样吧,恒派一队精锐骑兵,护送天使大人前往太原。务必确保大人一路平安。” 蹇硕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叫苦不迭。 派兵护送? 这是护送还是监视? 但他不敢拒绝,也不敢多问,只能连声道谢:“多谢将军挂怀!如此甚好,甚好!” 陆恒站起身:“那恒就不多打扰天使大人了。大人何时启程,派人知会一声即可,护送的兵马随时待命。” 说完,他再次拱手,转身便走,再没有多余的客套。 看着陆恒离去的背影,蹇硕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知道,自己在这云中的所有盘算,都彻底落空了。 非但没能从陆恒身上捞到好处,反而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现在,他只想尽快离开,离这个越来越看不透的年轻人远一点,离这北疆的风暴眼远一点。 至于去太原……或许,董卓那边,才是眼下更安全的选择吧? 他浑然没有想过,董卓,会是比陆恒更易与之辈吗? 数个时辰后,一队百余人的汉军精锐骑兵,护送着几辆马车,在凛冽的寒风中,离开了云中郡城,朝着西南方向的太原疾驰而去。 领队的校尉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云中城墙,又看了一眼马车里那位脸色阴沉的宦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主公有令,务必将这位天使大人“安全”送出云中郡界。 至于之后的路……那就不关云中的事了。 第160章 铲除田家 送走蹇硕的车队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凛冽的寒风似乎也带走了驿馆周围那股令人不适的压抑气息。 然而,郡守府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而松弛下来。 陆恒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被风吹得摇曳的枯枝,背影沉静。 方才送走蹇硕时那份客套与周旋,早已敛去。 他的心思,迅速转回到了云中内部。 外患暂解,内忧须除。 “志才。”陆恒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直候在侧厅的戏志才缓步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卷整理好的案宗。 “主公,田禄勾结天使,散布流言,意图扰乱民心,甚至与此前被剿灭的山贼暗中有所往来,证据在此。”戏志才将案宗递上。 陆恒接过,快速翻阅。 上面的记录详尽而清晰,人证、物证,虽未能直接抓住田禄指挥山贼的确凿把柄,但其暗通款曲、输送便利、混淆视听的行径,已是铁证如山。 尤其是在蹇硕抵达云中之后,田禄的种种小动作,更是暴露无遗。 “乱世用重典。”陆恒合上案宗,语气冰冷,“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转向戏志才:“此事,不宜拖延。趁着黄巾之乱的消息尚未完全发酵,人心惶惶之际,快刀斩乱麻,稳定内部,方是上策。” 戏志才微微颔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冷意:“属下明白。田家在云中经营多年,根基虽有,却早已腐朽,不足为虑。此时动手,正是时机。” 陆恒不再多言,只对门外肃立的典韦下令:“传令下去,调集三百人,即刻出发,包围田府!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典韦轰然应诺,转身快步离去,甲叶碰撞声在空旷的廊下格外清晰。 天色刚刚破晓,晨曦微露,给灰蒙蒙的云中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打破。 田府门前。 往日里车水马龙、仆役进出不绝的大宅,此刻被三百名顶盔贯甲的秦锐士围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铁甲,闪烁的刀光,肃杀的气氛让周围早起的邻里噤若寒蝉,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田府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 典韦一挥手,士兵们如狼似虎般涌入。 府内的家丁护院试图阻拦,但在这些百战精锐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瞬间便被缴械制服,捆绑在地。 哭喊声,惊叫声,器物破碎声,从深深庭院中传出。 睡梦中的田禄被惊醒,还没明白发生何事,房门已被撞开,几名如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冲了进来,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直接拖拽出来。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田禄惊恐万状,身上只着中衣,狼狈不堪,“我是朝廷命官!陆恒他……他敢如此对我?!”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刀锋和毫不留情的捆绑。 郡守府,议事厅。 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辛毗站在一侧,眉头紧锁。 他虽然对田禄的某些做法不满,但如此雷霆手段,还是让他心中震动。 厅下,还站着几位郡府的主要属官,他们大多是本地士人出身,或多或少都与田家有些牵连,此刻更是面色发白,垂手肃立,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田禄被秦锐士押了进来。 他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早已没了往日的倨傲与从容。 “陆恒!你……你凭什么抓我?!”田禄色厉内荏地嘶吼着,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 陆恒端坐主位,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示意戏志才上前。 戏志才手持案宗,清朗而带着一丝寒意的声音在厅中响起,将田禄勾结蹇硕、构陷同僚、散布谣言、暗通贼匪等罪状,一条条,一桩桩,清晰地宣读出来。 每念一条,田禄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听到自己与山贼头目的某些隐秘接触被揭露时,他更是浑身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 “不……不是这样的……是蹇硕逼我的!是那些山贼……我……”田禄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越来越小,目光躲闪。 那些所谓的“证据”,有些是他确实做过的,有些虽无直接凭证,却也并非空穴来风。 他知道,完了。 陆恒在这个时候动手,又拿出这些东西,显然是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了。 “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陆恒终于开口,声音如同寒铁,“身为云中大族,食朝廷俸禄,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勾结阉宦,祸乱地方,甚至与贼寇暗通,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若雷霆:“田禄!你可知罪?!” 田禄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厅下的几名官员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其中两名与田家往来密切的,几乎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来人!”陆恒厉声道,“将罪官田禄及其负隅顽抗之核心族人,尽数打入大牢,听候发落!抄没田家全部家产,充入府库,以儆效尤!” 他又扫视了一眼下方战战兢兢的属官:“至于其他被牵连之人,念其或是受蒙蔽,或是情节轻微,暂且记下。若能在此后勤勉任事,戴罪立功,或可从轻发落。若再有反复,与田禄同罪!” “诺!”一名秦锐士上前,将瘫软如泥的田禄拖了出去。 整个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经此一事,云中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恐怕都会彻底收敛起来。 杀鸡儆猴,效果立竿见影。 处理完田禄的事情,郡守府的运作效率似乎都提升了不少。 然而,新的压力接踵而至。 辛毗再次匆匆走进陆恒的书房,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主公,情况不太好。”他递上一份文书,“自冀州、幽州方向涌来的流民,数量激增!短短数日,已不下五千人抵达郡界边缘,后续恐怕还有更多!” “黄巾主力虽在中原肆虐,但冀、幽两州亦是重灾区,地方失序,百姓流离失所,没有参加黄巾军的百姓成了流民,然后纷纷向北逃难。我云中郡相对安定,自然成了他们的首选之地。” “如此大规模的流民涌入,粮食、住所、治安……都是巨大的考验。府库虽因抄没田家有所补充,但长此以往,恐怕难以支撑。而且,人多混杂,难保没有黄巾乱贼混入其中,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辛毗的担忧不无道理。 陆恒看着文书上的数字,眉头也微微皱起。 黄巾起义带来的连锁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有多少,收多少!”陆恒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云中郡周边那些新规划的定居点上。 “粮食不是问题!我们之前囤积的,加上漠南‘寻矿’时节省下来的军粮,足够支撑!关键是如何将这些流民,尽快转化为我们的力量!” “佐治,立即传令下去!”陆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加快所有新村落和农垦区的建设进度!简化安置流程,所有抵达流民,验明身份,发放基础口粮和农具、种子,立刻组织起来,投入到开垦荒地、修建水利、建设家园的工作中去!” “告诉他们,只要肯在云中落地生根,服从管理,努力劳作,官府不仅管饭,还会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重建家园!这里,将是他们新的开始!” “特殊时期,当行特殊之法!”陆恒加重了语气,“至于治安和甄别问题,让秦岱负责!加强各关卡和安置点的巡逻与盘查力度,将流民按批次、分区域安置,严禁随意流动。对于那些身强力壮、来历清晰的青壮,可以挑选一部分,补充进预备役或者屯田部队,一边劳作,一边进行初步军事训练。” “我们不仅要安置他们,更要用好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是未来云中发展最宝贵的人力资源!” 辛毗听着陆恒条理清晰、层层递进的安排,心中的忧虑逐渐被一种振奋所取代。 主公的眼光,总是看得更远。 这不仅仅是安置流民,更是在这乱世之中,积蓄力量,厚植根基! “属下明白了!”辛毗躬身领命,“我立刻去安排!” 看着辛毗匆匆离去的背影,陆恒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南方那片烽火连天的区域。 黄巾之乱,席卷天下,大汉的根基正在动摇。 而他,则要在这北疆边陲,趁着这无人顾及的空档,将云中打造成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一个足以在未来乱世洪流中,屹立不倒的根基! 但是天下大乱之际,真的有时间给他发展云中吗? 第161章 剿贼圣旨 陆恒站在地图前,手指划过云中郡周边新规划的定居点,胸中那股要将此地打造成坚固堡垒的决心正炽。 乱世给了他喘息之机,让他得以在北疆悄然积蓄力量。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这场风暴席卷的速度,也高估了朝廷在焦头烂额之际,会暂时遗忘这片边陲之地的可能性。 仅仅数日之后,就在云中郡全力安置流民,各项建设如火如荼进行之时,一支代表着洛阳最高权威的队伍,出现在了云中城外。 与之前蹇硕那遮遮掩掩、带着私心的“慰问”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天使,带着无可辩驳的皇命。 来的使者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宦官,神情疲惫,眼中却带着久居宫廷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并非中常侍级别的大珰,显然是在洛阳围城、朝廷运转艰难之际,被临时委派出来传旨的。 郡守府大堂,气氛庄严肃穆。 陆恒一身戎装,率领郭嘉、辛毗及一众属官,恭敬地跪接圣旨。 老宦官展开那卷明黄的丝帛,用尖细却清晰的声音宣读起来。 诏令的内容,先是痛斥黄巾贼的滔天罪行,号召天下忠勇之士,各地郡守、州牧,即刻组织兵力,清剿叛逆,匡扶汉室。 接着,话锋一转,特别提到了云中郡守陆恒。 “云中郡守陆恒,年少有为,忠勇过人。先破鲜卑于漠南,扬我大汉天威;后筑云北坚城,巩固北疆屏障,功绩卓着,朕心甚慰……” 听到这里,陆恒心头微动。 那老宦官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兹冀州、颍川等地黄巾猖獗,势焰滔天,洛阳亦遭围困。望陆卿能再接再厉,不负朕望,即刻抽调麾下精锐,南下勤王,协助剿灭黄巾主力,以安社稷!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 大堂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臣,陆恒,领旨谢恩!”陆恒深深叩首,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宦官收起圣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陆将军,陛下对你寄予厚望啊。咱家一路行来,见云中安定,兵强马壮,想必将军定能为朝廷分忧解难。” 陆恒起身,接过圣旨,面上平静:“天使一路辛苦,请先往驿馆歇息。恒自当遵从陛下旨意,即刻整顿兵马,为南下之事做准备。” 他示意辛毗好生安顿使者。 待老宦官一行人离开大堂,郭嘉和辛毗立刻围了上来。 “主公,这……”辛毗面露忧色,“洛阳被围,朝廷此番是铁了心要抽调各处兵力去解围。可我云中初定,流民尚未完全安置,北有草原窥伺,东有乌桓未靖,此时南下,兵力空虚,恐非良策啊!” 郭嘉亦是眉头紧锁:“圣旨已下,不去是不行的。但如何去,派多少人去,由谁领兵去,却大有文章可做。” 陆恒将圣旨放在案上,缓缓踱步。 “朝廷的命令,不能违抗,否则便是公然抗旨,给了那些盯着我们的人口实。”他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但云中的根基,绝不能动摇。” “南下平叛,是危机,也是机遇。”陆恒停下脚步,望向南方,“黄巾之乱,声势浩大,非一朝一夕可平。我军若能在此战中打出威名,获取战功,对日后立足,大有裨益。” “只是……”他看向郭嘉,“我们能动用的兵力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并州,太原。 董卓,这位身形肥硕、面带凶悍之气的河东猛将,同样接到了来自洛阳的诏令。 彼时,他正搂着美姬,欣赏着新得的珠宝,听着堂下歌舞。 传旨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宣读完诏书。 董卓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只留下他那位形貌猥琐、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女婿,李儒。 “嘿嘿嘿……”董卓发出低沉的笑声,拿起诏书,随意地丢在案几上,“洛阳那帮废物,被一群泥腿子围住了,现在想起老夫来了?” 他的小眼睛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野心。 “黄巾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倒是这天下大乱,该是我董仲颖出手的时候了!” 他走到地图前,粗壮的手指划过冀州、颍川那些黄巾肆虐之地,最后落在了北方的云中郡。 “陆恒那小子,听说在漠南搞得风生水起,还筑了城?哼,倒是占了个好地方,富庶安稳。” 李儒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岳父大人,这正是天赐良机!黄巾之乱,看似凶险,实则是我等扩张实力的绝佳时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朝廷让您出兵平叛?好啊!咱们就打着平叛的旗号,向朝廷索要粮饷军械!洛阳那帮阉宦和老臣,如今自顾不暇,定然不敢不给!” “再者,”李儒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可趁此机会,大肆招兵买马!就说黄巾势大,兵力不足。待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这并州,乃至整个天下……” 董卓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横肉兴奋地抖动着:“文优所言,深合我意!就这么办!传令下去,给老夫招兵!多多益善!再派人去洛阳,哭穷!要钱!要粮!要甲胄!”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率领大军,横行天下的场景。 至于那远在云中的陆恒,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运气好些的小辈,占据了一块暂时安稳的地盘而已。 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谁的兵多,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说了算! 更北方的辽西之地,乌桓人的王帐之内,气氛同样不平静。 首领丘力居也收到了汉境大乱的消息。 “大单于!汉人内乱,洛阳都被围了!正是我们南下的大好时机啊!” “是啊!幽州空虚,我等可趁势夺取蓟县,入主幽州!” “南边的汉人城池,粮食、女人、财宝,唾手可得!” 帐内,各个部落的头领七嘴八舌,群情激愤,纷纷劝说丘力居趁火打劫。 中原王朝的内乱,对于他们这些草原部族而言,往往意味着南下劫掠的盛宴。 丘力居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汉造铜镜,那是前些时日云中商队带来的货物。 他听着部下们的鼓噪,眉头却微微皱起。 南下? 他想起了不久前,派去试探云中边境的探子,被一支装备精良、行动迅捷的汉军骑兵毫不留情地驱赶回来的情景。 那支骑兵的旗号,是“赵”。 他还想起了云中商队带来的那些远超以往质量的食盐、铁器和布匹,以及商队管事口中那位年轻郡守陆恒的强硬作风。 此人能在漠南击败鲜卑,还能在弹汗山下筑城,绝非等闲之辈。 现在汉境虽然大乱,但那个陆恒所在的云中,似乎并未受到太大波及。 贸然南下,若是撞上那块硬骨头,恐怕得不偿失。 “此事,不急。”丘力居缓缓开口,压下了帐内的喧嚣,“汉人内乱,具体情形如何,我们尚未完全清楚。那陆恒的虚实,也需再探。” 他做出了决定:“继续与云中通商。我们需要他们的盐、铁和布匹。同时,让商队多带些人手,仔细观察云中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的兵力部署和城防。等摸清了底细,再做打算不迟。” 丘力居的决定,让一些急于劫掠的头领有些不满,但在他的威望之下,也无人敢公然反对。 数日后,辛毗派出的商队,带着大量的皮毛和草原特产返回了云中。 随之带回的,还有乌桓部落急需大量食盐、铁器和布匹的信息,以及丘力居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继续保持贸易的态度。 这个消息,让一直担心东线压力的陆恒和辛毗,稍稍松了口气。 东面的乌桓暂时稳住,让他们可以更专注于应对眼下最大的难题——那道来自洛阳,催促他们南下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