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能:我的娘子军团》 第1章 相亲开始 正值饭点,火锅店里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火辣滚烫的红油在锅中肆意翻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辣气息。 服务员刚端上来几样食材,李山河就迫不及待地通通倒进锅里,随便涮了几下就捞出来往嘴里塞,那张嘴完全不怕烫。 不到五分钟,已经扒着三碗米饭下肚了。 周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李山河那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子,而且吃饭还戴着墨镜,她心想这人的脑子可能不太正常。 这时候,周莹已经没有了继续相处下去的欲望,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尽量耐着性子等他吃完。 李山河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米饭,把自己点的食材吃了个精光。 这会儿感觉正好七分饱! 李山河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顺手抽了两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一抬头,这才发现舅舅的这个相亲对象似乎没有动筷,放在她面前的筷子和碗都是干净的。 对此,李山河有些不理解,取了根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问道:“你干嘛不吃?” “没胃口。”周莹态度很冷淡,继而直入主题:“既然是来相亲的,那咱们都各自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我叫杜锦文,今年……四十七岁,目前没有工作,经营着一家小旅馆,离过婚,有个女儿,收入嘛……不确定,时多时少。”正在剔着牙的李山河结合舅舅的情况做了简单介绍。 实际上,周莹来之前就了解过杜锦文的一些情况,之所以同意来见面,主要是因为听媒人说杜锦文在金陵本地有三套房产,这让周莹觉得杜锦文的经济状况应该相当不错。 可这会儿,一听收入不稳定,周莹心中的期望瞬间破灭。以她的理解,所谓的“收入不稳定”相当于收入非常低,甚至少得可怜,以至于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这让周莹对这个男人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但出于尊重,她还是照例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周莹,今年三十五岁,目前在一家国企上班……” “打住!”李山河直接打断了周莹的发言,“不用介绍了,不合适,这顿饭咱们aa,就这样,散了吧。” 李山河一会儿还要赶回家拿行李,自然不想浪费时间。要不是为了能在舅舅家借住,他才懒得代替舅舅来应付这场相亲。 “为什么?”周莹当即追问。 虽然周莹就想找个长期饭票,压根儿没看上这家伙,但对方敷衍的态度顿时让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何况她认为自己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而且她明显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四十七岁那么老,那模样可能还不到三十岁。 李山河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不合适就不合适,没有理由。” “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个理由,不然……不然我回去咋跟家里人说?”川渝女人的泼辣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李山河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莹非常讨厌别人抽烟,看着李山河那副欠揍的模样,没好气地嘲讽道:“你不在这个世界,难道你在火星啊?” 李山河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说吧,也许一百年后,我还是这么帅,而你都变成老太婆了,或者直接成了一抔黄土。” “你是神仙啊?”周莹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遇到了个神经病,心里忍不住哀叹:天哪!为什么自己相亲总是碰到这么多奇葩男! “不是神仙,但是我有办法延长寿命,可以活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李山河说得跟真的似的。 周莹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半天都没说话。 李山河知道周莹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决定得采取点行动,让周莹看清彼此的差距,彻底不要再惦记着他,如此一来,也好顺利完成舅舅交代的任务。 思索片刻后,李山河说道:“你看这家火锅店,生意很好是吧,那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店里供奉的那尊财神比较醒目,但我只要略施手段,把财神的眼睛蒙上,这家店的生意立马就会出现大问题,你信不信?” 周莹摇摇头,表示不信。 不过也许是被李山河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所感染吧,周莹倒还是想认真瞧瞧这家伙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仔细看好了。” 话一说完,李山河就把右手里夹着的烟换到左手,右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周莹看到那张黄纸上有用朱砂绘成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箓,颇感神秘。她开始全神贯注起来。 接着,李山河嘀嘀咕咕念起一串周莹听不懂的咒语,随即,只见他手里的那张皱巴巴的纸符突然升起了火苗,并以极快的速度猛烈燃烧起来。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张黄纸就烧成了一撮灰。 可让周莹大吃一惊的是,这些灰没有洒落在地上,也没有被旋转的吊扇吹飞,而是神奇地凝聚成了一张崭新的红色纸符。 整个过程跟变魔术似的,那张红色纸符还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周莹虽然颇为惊讶,但稍仔细想想,也只当是个障眼法。 随后,李山河微眯起双眸,屈指轻轻一弹,那指尖拈着的红色纸符飞速脱手而出,朝着火锅店的神龛方向飞去,直直地射向了神龛内部。 大概过了半分钟,火锅店内突然闹腾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响,靠窗的食客当中有个人猛地拍桌起身,满脸怒容,扯着嗓子大喊道:“他妈的!这汤里面怎么会有苍蝇?赶紧把你们老板给老子叫过来!” 随着他这声咆哮,周围的食客们纷纷看过去。 紧接着,另一桌的食客也迅速站起身来,跟着叫嚷道:“我这边的菜里居然也有苍蝇!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哎呀妈呀!我靠!这蟑螂怎么自己爬到桌子上来了!”又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慌。 “啊啊啊!蟑螂!我最害怕蟑螂啦!”一个胆小的女人尖声惊叫起来,脸都吓白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很快,更吓人的场面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啊!快看呐!还有老鼠呢,救命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几只灰不溜秋的老鼠正肆无忌惮地在餐桌上窜来窜去,啃着桌上的食物。 面对这突发的情况,火锅店的服务员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前驱赶这些不速之客,但无论服务员们怎么努力,那些苍蝇、蟑螂、壁虎以及老鼠就跟没看见人似的,宁可冒着被拍死或者打死的危险,也坚决不离开餐桌半步,还在那儿可劲儿地啃着食物,一点儿也不害怕人类的驱赶。 周莹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这下她终于意识到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障眼法,也不是巧合事件。 这时候她也发现了,有几只苍蝇居然飞进了她面前的汤里,还有两只蟑螂趴在没下锅的毛肚片上。 李山河瞅着周莹那副惊掉下巴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瞧见没?” 话落,他两根手指对着神龛那么轻轻一勾,那张盖在财神爷头上的红色纸符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嗖”的一下飞到了他手里,紧接着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再看李山河收走纸符后,那些正在桌上大快朵颐的蟑螂、老鼠,立马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呼啦”一下全都离开了餐桌,慌不择路地朝那些又潮又暗的犄角旮旯里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呢?” 周莹再次惊愕不已,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以来都是无神论者,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是压根儿就不信的。 但事实证明,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会法术! 这让周莹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某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第2章 相亲结束 “财神分很多种,作用是不同的,而餐饮店拜的财神其实是一种天然形成的阵法,最主要的作用是震慑并且驱逐一些宵小的邪秽之物,所谓宵小的邪秽之物则是苍蝇、老鼠、蟑螂等等这些肮脏的小动物。刚才我把财神的眼睛蒙住,就相当于解除了阵法的布置。那么这些邪秽之物自然就无所顾忌,看到有吃的就赶紧抢着吃。” 说罢,李山河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向楼下走去。 反正都乱成这样了,火锅店老板也没有理由要求食客买单了。 周莹一看,急忙快步跟在李山河身后,她似乎生怕自己会跟丢一样,紧紧地跟上李山河的脚步。 两人出了门,周莹一边走,一边对李山河说:“哎呀,你这么一弄,这家火锅店以后怕是不好经营咯。”语气里透露着惋惜。 李山河淡淡说道:“不会倒闭的,我刚才特意给他们家供奉的财神清洗了一下神目,并且还额外施加了一道神光。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家店的生意必然会比之前还要更加兴隆红火。”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莹听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 现在她对李山河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了,心里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接着,她便非常诚恳地请求道:“大师啊,您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也帮我看看财运走向呢?” 面对周莹满怀期待的询问,李山河却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自己都还想看看自己的财运状况呢,你真把我当成街边摆摊算卦的那些人了?”说罢,便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尽管遭到了拒绝,但周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馁或是生气。 相反,此刻周莹对于李山河越发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眼看李山河快要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周莹眼疾手快,迅速冲上前去,抢先一步站在了主驾驶车门旁边。 她面带微笑,抓住门把手,轻轻一拉,把主驾驶的车门完全敞开。 等到李山河准备坐进车内时,周莹更是表现得体贴入微,小心翼翼地用手扶着门框顶部,以免李山河不小心碰到头。 待李山河坐稳了,周莹立即轻轻合上车门,然后快步绕到车头前方。紧接着,她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我不已经明确跟你说过咱们不合适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嘛?”李山河看着这个不知趣的女人居然还打算蹭车,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 周莹眨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嘟起粉嘟嘟的小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娇声娇气地说:“哎呀,大师,人家没钱打车,您就捎我一段吧。”说话的时候,她还用那两只又细又白的小手抓住李山河的右胳膊,轻轻地晃来晃去。 李山河不吃她这套,指着她的手,严肃警告道:“撒手!” 周莹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再也不敢乱动了。 不过李山河倒也不至于没风度到赶女人下车,毕竟这次相亲是外婆好心给舅舅安排的,而且这个周莹再怎么说也是舅舅的一个远房亲戚。 李山河觉得帮人做事应该有始有终,就决定先把这个麻烦的女人安全送回家再说。否则,如果放任她在外面游荡,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说不定最后还要赖到自己头上 “住哪里?”李山河张口问了一句,启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周莹报了个地址:“新城区海东路幸福小区。” 车子在路上疾驰,周莹按捺不住好奇心,又一次问道:“大师,您到底是干啥的呀?我是说您属于哪类人呢?” 李山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道路,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江湖术士。” “哦……懂了。”周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一脸钦佩地说:“那我猜,像您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想整谁就整谁吧!” 李山河说:“要是真那样就好了。修道之人要是用古道术做太多坏事,必然要承受因果的。就像刚才,我私自用古道术遮住了那家火锅店财神的脸,让火锅店生意受损,要是不赶紧补偿,我自身也得遭受反噬。” “那用您的什么所谓的道术,比如整一整自己可恶的上司,或者让给自己经营的生意更兴隆,这总可以吧?” “不行!”李山河语气坚决,“自己的生意虽然是更好了,但也意味着把别人的生意都抢了,这也属于伤天害理。” “哦,明白了。大师,我拜您为师吧?”周莹一脸诚恳,满心期待地请求。 “不行。”李山河直接拒绝。 “为啥呀?”周莹着急地追问原因。 李山河坦率道:“我不收徒弟,而且你没这方面的天赋,不适合走这条路。” “求求你了嘛,大师……” 周莹刚要靠过来来继续软磨硬泡,李山河立刻进行警告:“你再碰我一下,我马上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 没过多久,李山河就把周莹丢在了幸福小区门口,然后开着车,一路向郊区飞奔而去。 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荒凉,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厂房密集的老旧工业区。 在这个城郊交界的地方,和城里其他地方比起来,还算安静清爽。这可多亏了附近社区几个退休老头的努力。 这里以前是民国时期几个大户人家的乡下别院。近百年的传统文化气息,经过近百年的沉淀,浓郁的文化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家家户户都喜欢用各种攀援植物来装饰自家的院子。那些翠绿的藤蔓或者娇艳的花朵,顺着墙壁、栅栏往上爬,形成了一道道美丽又独特的风景,看着特别清雅别致。 再往前走一段路,到了公交终点站,再往左拐,往北开大概一百多米。 这时候,一片绿油油的树荫出现在眼前。 在这片绿荫里,有一棵特别显眼的梧桐树,高高地耸立着,笔直的树干就像一把大伞,茂密的枝叶像绿色的华盖,给周围带来了一片清凉和舒适。 而在这棵梧桐树的院子后面,有一座两层高的红砖房。 这座房子看起来有点年头了,红色的砖墙有点斑驳,透出一种特别的古朴韵味。 李山河现在还住在父亲很多年前用低价买的这栋凶宅里。 房子有两层,他把一楼的一间客房租给了一个空姐,二楼就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间。 当李山河来到院子门口时,发现院子的铁门是锁着的,院子里面租户的宝马车已不见踪影。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位租户八成又要出门个把星期才会回来。 就在李山河下车准备掏出钥匙开铁门的时候,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丰田埃尔法的车门忽然打开了。 只见一位身材有点圆润,看着挺有富贵相的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从车里蹦了出来。 她背着个价格不菲的名牌包,脚下跟踩着风火轮似的,朝着李山河跑来,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李大仙,李大仙呀!” 李山河记得这个女人是前阵子来找过自己的一位客户。 第3章 食色性也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李山河说着,顺势打开了栅栏式铁门,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 那妇女见状,赶忙紧跟着李山河进了院子,喜笑颜开地说道:“李大仙呀,您之前给我的那张黄符可真是太灵验啦!自从我按照您的嘱咐把它放在枕头底下之后,我家那个死鬼,果然就再也没有在梦里出现骚扰我啦!” “那就行了,你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记得多给他烧点纸钱,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李山河边说边往屋里走。 听到李山河这么问,那妇女的脸上顿时显得红润,流露出几分羞涩和难为情。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其实……我还想麻烦您帮我看一看我的姻缘呢。”话一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李山河忍不住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她那张因为做过拉皮手术而显得有些紧绷不自然的老脸,然后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询问道:“哦?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 妇女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头数道:“嗯……首先,他一定要对感情专一,不能朝三暮四。其次呢,年龄最好比我小一点,这样才有活力,长相方面嘛,当然也要帅气啦,看着赏心悦目。最后就是身体要好,不然以后怎么一起过日子呀……” 眼看着这妇女越说越起劲,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李山河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内,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才走到自己老妈的灵牌前,恭恭敬敬地给老妈上了三炷香。 “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李山河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点了支烟,翘起二郎腿。 “那李大仙,我的事就全靠您了!”妇女一脸期盼地看着李山河,一屁股挨着李山河坐了下来。 李山河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随即打了个响指,搓了搓手指头,示意先付钱。 妇女马上心领神会,赶紧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红钞,少说有一万块。 李山河一看到钱,心情瞬间就好了。他立刻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抬手抚了抚下巴,摇头晃脑地念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百年眷属三生定。”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连连摇头唉声叹气,面露很无奈的样子。 妇女见他这副表情,似乎不是好兆头,心里咯噔一下,立即紧张地问道:“怎么啦李大师?” 李山河煞有介事地说:“方才我无意间算到,你有破财的征兆。” “啊?” 一听是关乎自己财产的事情,妇女顿时吓得容颜失色,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求姻缘,毕竟钱比男人重要多了。 李山河老神在在地说道:“莫慌,我已有助你应对的方法。” 妇女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李山河面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李山河的手,着急忙慌地说道:“大师救我!” 李山河不太自然地干咳一声,稍微用力挣脱了妇女的手,继而说道:“这个嘛,你只需记住,不借钱、不投资、不担保、不赌博、不吸毒、不好色。如此一来,你老公留给你的财产,你到下辈子都花不完。” “可是……”妇女面露愁苦之色,“我好色呀大师……” 李山河把钱揣进了口袋,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好色之欲,犹如无形的枷锁,禁锢人的心灵,阻碍人生的发展。古往今来,因为好色而身败名裂的人不胜枚举。求名者,因好色欲而声誉扫地。求利者,因好色欲而财富尽失。居家者,因好色欲而家业荒废。为官者,因好色欲而仕途坎坷。好色如此诸多危害,你还不戒色吗?” “唉!”妇女唉声长叹。 李山河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当即下了逐客令:“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泄露天机,不能再多说了,你回去吧。” “哎,多谢大师点拨!” 妇女十分虔诚地朝李山河鞠了一躬,随后落寞离去。 打发走那个妇女后,李山河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准备收拾行李。 他一进入到自己的卧室,立即打开灯,从衣柜里取了几套日常穿的衣服。 “云苓,我不在家这两天,家里有什么异常吗?”李山河一边把衣服折叠好放进行李箱,一边对着空荡荡的卧室询问。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原本安静放置在床头柜角落里的那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突然间浮空飘了起来。 紧接着,油纸伞自动缓缓地打开,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在空中。与此同时,一缕柔和的白光从油纸伞内部飘然钻了出来,光芒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待到光芒散去,一位身姿婀娜、容貌倾国倾城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这女人堪称世间罕见的绝色,身着一袭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芙蓉,显得十分雅致。她的身材苗条修长,曲线玲珑有致,肌肤更是白皙得如同雪花一般晶莹剔透,而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抚过她那纤细的腰肢。 此时,她正撑着那把精致的油纸伞,莲步轻移地朝着李山河走来。 当她走到距离李山河还有几步之遥时,微微躬身行礼,动作优雅而端庄。 随后,用那轻柔婉转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李大哥,昨夜子时,有一只白猫来到家中,它询问了您的行踪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你没向它透露我的行踪吧?” “没有。” “没有就好,那白猫是乔慕云养的宠物,虎妖所化。” “原来如此。” “今天乔家修宗祠,乔家应该没人来了,我拿点东西,咱们去我舅舅那儿躲几天。” 说话的工夫,李山河已经把要收拾的行李都整理好了,接着从神龛上拿了五根魂幡,装进檀木匣子里,然后把匣子背上,顺手拿起油纸伞,转头对姜云苓说道:“好了,咱们快走吧。” 姜云苓对李山河自然是言听计从。 一人一鬼,很快出了门外。 第4章 投奔舅舅 大约两个小时后,李山河乘坐出租车来到西郊的一家名为“和平旅馆”的旅馆前。 外门招牌写着:空调房八十元,普通房五十元,单间三十元。 旅馆的门紧紧闭着,里面却亮着灯。 李山河走到门口,“咚咚咚”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喊道:“舅舅,快开门呐!” 那扇陈旧的木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中年宅男出现在李山河面前,那头发乱得像鸡窝,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身是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破破烂烂的人字拖。 他右手夹着一根快烧到一半的香烟,烟雾袅袅中,眯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门外的李山河,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搞什么名堂?” “怎么了?”李山河感到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杜锦文,大摇大摆地往屋里走去。 “我让你替我去相亲,你到底对人家姑娘干啥了?”杜锦文质问。 “我什么也没干呀!我就是按照你的意思,把她给打发走了。”李山河一脸的无辜,还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你小子还敢骗我!刚才人家周莹给我妈打电话,说看上我了!”杜锦文气急败坏。 “不可能吧?”李山河顿时觉得奇怪了,“我都已经让她清楚地知道彼此身份的差距了,而且我还特别明确地告诉她,我和她……哦不,是你和她,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对,我就是这么说的。” “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反正人家周莹看上你了!你自己去跟人家解释清楚!” “我才懒得去呢,要去你自己去。” 李山河说着,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行,我现在就电话给乔慕云,告诉她你在我这儿。”杜锦文说着作势掏出手机。 李山河一听,立马“噔噔噔”踏着楼梯下楼,劈手夺过他的手机,直接问道:“周莹电话是哪个?” 杜锦文说:“通话记录第三个。” 李山河迅速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李山河就噼里啪啦地说道:“周莹,我是今天和你相亲的那位……大师,别再打骚扰我了,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撂下狠话,“嘟”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回给杜锦文。 “满意了吧,你个老宅男!”李山河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呀,这下半辈子就打光棍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跟你老母亲交代,让你谈个对象比杀了你还难受!” 李山河还嫌骂不够,继续絮叨:“人家周莹差哪了?比你年轻,比你好看!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人家?你以为你一直守身如玉,那个女间谍就还会回来找你?杜锦文,醒醒吧,别做梦了!说不定那个女间谍早死了!” 说罢,李山河转身就要上楼去。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杜锦文罕见的有一丝扭捏。 李山河猛地停下了脚步,立刻转过身来,以为自己听岔了,连忙扣了扣耳蜗,抬高了嗓门问道:“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杜锦文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李山河立刻冲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样的老舅!你终于开窍了!” 接着,又一脸欣慰地轻轻拍了拍杜锦文的肩膀,缓和着语气说道:“抱歉舅舅,刚才我说话有点重,我收回刚才的话,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就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早点休息。” 杜锦文却有些犹犹豫豫,说道:“那个……我想跟你请教一下泡妞技巧。” “泡妞技巧?”李山河顿时微微一愣,心想自己虽然被迫和一个讨厌的女人领证结婚行了周公之礼,但是活这么大,除了很早以前谈过一次恋爱,确实没泡过哪门子妞。 不过为了给杜锦文打打气,李山河还是大言不惭地说道:“追女孩嘛,就俩字,简单!仨字,很简单!” “愿闻其详。”杜锦文满脸期待地看着李山河。 李山河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脑子快速转了转,就随口胡诌:“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到喜欢的女孩,胆子大一点,直接亲上去!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后面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胆小了,得改改。” 杜锦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还挺受启发。 “加油。” 说完,李山河拎着行李,快步走上楼,推开一间空房间,住了进去。 进了房间,李山河迅速关上门,然后打开檀木匣子,取出三张“禁身符”贴在门框上方,施法激活符咒形成阵法,这才安心地躺下。 “累死了,赶紧伺候着。”李山河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唤了一声。 话音落下,一缕白光从油纸伞内飘出,一个美艳动人的旗袍美女缓缓出现在眼前。 姜云苓坐在床边,伸出那白皙冰冷的手,轻柔地给他按摩肩膀。 正当享受着按摩的时候,李山河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表妹杜晓晓的喊声:“爸,给我钱!” 杜锦文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怎么又要钱?前两天不是刚给了你一万吗?” 杜晓晓嗲声嗲气地说:“哎呀,再给点嘛,我刚换了两条新轮胎,钱不够花啦!” 杜锦文无奈地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整天出去跟人飙车,一点也不稳重,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 杜晓晓说道:“爸,你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一行爱一行嘛。我从小就热爱赛车,没办法,天生的。” 杜锦文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的好闺女诶,咱们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赛车是一项很烧钱的项目,咱们华夏国知名度最高的职业赛车手,也就一个f1的周罐雨,你知道周罐雨他爸是汽车圈的大老板,有钱呐!而且周罐雨的品牌效应也给他爸带来了不少商机。你再看看你爸我,穷得叮当响。再说你也没有周罐雨的天赋呀,我的好闺女哟!” “哼!每次找你要钱都唠唠叨叨个没完,怪不得我妈会跟你离婚!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孩子追求梦想的权利也要剥夺!你这辈子,就注定是个失败者!” 话一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杜晓晓大概是摔门出去了。 很快,屋外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呼啸着远去。 听着楼下父女俩的动静,多愁善感的姜云苓不禁叹道:“没想到你舅舅也是个可怜人呀,人到中年一事无成,老婆离婚,女儿叛逆,唉!这人生呀,一眼望到头了!” 李山河睁开了眼,不屑地哼唧道:“可怜?你要是知道他以前干嘛的,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他那纯粹是自作自受,堂堂一个大男人,满身的本领甘愿埋没,躲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学人家隐居,可笑!” 姜云苓好奇地问:“你舅舅以前是干嘛的?” “唐门曾经最优秀的天之骄子,‘千机手’唐耀文。”谈及舅舅曾经的名号,一向心高气傲的李山河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钦佩的神色。 姜云苓面露疑惑地道:“唐门?是干嘛的,很厉害吗?” “唐门你都不知道?” 李山河略微诧异,但稍稍一想,这女鬼生前不是武林中人,对江湖武林门派一无所知也很正常。 第5章 稍有好感 “唐门是南疆武林的一个门派,历史源远流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贞观元年。 这个门派曾经凭借着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器、毒药,以及精妙绝伦的机关术名震武林。 门中弟子向来特立独行,虽然武功算不上顶尖水准,但每一个唐门弟子都具备过人的智慧和机敏,可谓是精明强干之士 。 不过发展至今,唐门倒也不是什么神秘的门派了。 自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唐门新时代的掌门人意识到世界格局即将发生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于是鼓励众弟子前往世界各地闯荡一番新天地。 从那以后,唐门弟子纷纷投身市尘,凭借自身卓越的才华和对技艺的执着追求,很快在许多科技领域崭露头角,并且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时至今日,很多高科技武器基本都是出自唐门弟子的手笔。 其实从冷兵器时代的刀剑棍棒到热武器时代的飞机大炮,唐门至始至终都走在时代的前列。 当年我舅舅拜入唐门的时候,取名为唐耀文,许多人都以为千机手唐耀文死于二十五年前旧金山的一场山火,但实际上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他就一直隐姓埋名,默默为国家研发国防武器。 我舅舅曾经不仅仅是一名大国工匠,更是我国多项尖端武器研发的核心人物,主导过洲际导弹、隐形战机、核潜艇、战斗航母的研发,为我国的国防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谈及杜锦文的过往经历,不太善于言辞的李山河已经是简短概括了,要是详细讲述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聊不完。 听了李山河的一番讲述,姜云苓颇为震惊,惊叹道:“原来你舅舅这么厉害!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李山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 姜云苓疑惑不解:“科学家不能谈恋爱吗?” 李山河解释道:“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一个女间谍。” 姜云苓顿时了然:“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间谍是来窃取华夏国军工武器机密的,这件事情直到我舅舅和那个女间谍结婚有了个女儿,国家安全部门才查清楚那个女间谍的真实身份。我舅舅因此深受牵连,被国家以叛国罪论处,把他关进了擒城监狱,监禁了十年才得以平反。十年啊!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了。” 聊着这些,李山河不由得一阵唏嘘。 渐渐的,身心俱疲的他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响,李山河霍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全身肌肉紧绷,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此时李山河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乔慕云找上门来了,但马上转念一想,自己和杜锦文的关系少有人知道,何况杜锦文的身份属于国家一级机密,知道杜锦文真实身份的只有国家最高级别的几个领导人,就算乔慕云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接触到国家权力的核心高层。 想到这里,李山河放松了下来,随手打开了灯。 很快,听见高跟鞋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李山河琢磨着可能是杜锦文的那个叛逆女儿喝多了。 这时候,李山河突然有点尿意,正打算出去上厕所,就听见有个男声:“来,躺这儿。” 李山河也没多想,认为小姑娘谈恋爱带男朋友回家挺正常的,但又考虑这会儿自己贸然出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情侣的甜蜜气氛? 接着,听见电视被打开了,播放着午夜新闻。大约杜晓晓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又传来一阵皮鞋的声音走进了厨房。李山河仔细听了听,判断应该是个男人的脚步声。 “来,喝点水。”男人的声音很轻柔。 李山河实在憋不住尿了,索性顾不上那么多,一翻身就下了床,准备开门下楼去上厕所。 没想到,一阵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门外的人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李山河问了一句,穿上拖鞋走过去准备开门。 “唔……啊……”对方大概不知道怎么介绍比较好,干脆直接说:“我先走了,楼月在沙发上,劳烦照顾。” 他讲的是粤语,李山河能听懂。 李山河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年龄大约三十多岁,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九,挡在门口,把楼道的灯光遮住大半。 刚一照面,李山河直接说道:“我不是房主。” “啊,你好你好,我知道,我是看到只有你的房间亮着灯,所以才冒昧过来麻烦你。”他换了不太标准的国语,侧身让开道,往楼下客厅走去。 李山河跟着下了楼,看到沙发上果然躺着一个熟睡的女性。姿容昳丽,身材匀称,身上的衣服略显凌乱,身上披了一床厚毯,高跟鞋并拢放在沙发边,面色红润,确实酒喝多了。李山河不认识她,琢磨着这女人八成是杜锦文的朋友,要么是杜锦文的相好。 “这谁啊?”李山河转头问旁边的男人。 “商楼月,是杜先生的朋友,杜先生托我把她送回来的。” “行了,人送到了,你走吧。”李山河冲男人点了点头。 “好,好。”他冲李山河笑笑,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再次说道:“那就劳烦你了。” 说完,男人走到门厅穿好鞋,跟李山河摆摆手,轻轻带上门,走了。 李山河看了看沙发上的醉妞,她长得确实好看,典型的鹅蛋脸,水滴鼻,柳叶眉,脸上略施粉黛,皮肤白皙细腻,头发乌黑柔顺。身材也相当火辣,正常男人看了都得动点歪心思。 好端端的大美人不知道爱惜自己,那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松了三颗,露出一条深邃的事业线,胸前那两团c+罩杯的肉球都快蹦出来了。紫色内衣的带子滑落至手臂,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男人揩过油。 这女人睡得太沉了,明显属于重度酒精麻醉,李山河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只能去杜锦文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喊:“舅舅,舅舅!”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应声,杜锦文大概是出去了。 李山河没辙,为了防止这女人出意外,只好回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直接在沙发旁打了个地铺,又担心她会吐酒,从厨房把垃圾桶放在沙发边,这才放心睡下。 一觉睡到天亮,突然醒过来,想到沙发上的女人,李山河赶忙翻身起来看。沙发上没有人,盖毯掀在一边。 听到卫生间的洗漱声,李山河起身把被铺抱回房间,又回来将沙发上的盖毯折叠放好。 这时候女人已经化好了妆,穿着浅灰色的套裙,上身是黑色赫本外套,显得既时尚又端庄大方。 她瞥见李山河时,没有丝毫的躲闪和羞涩 ,从容不迫地一边穿丝袜,一边说道:“昨晚辛苦你了。” “嗯。”李山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身上,从她眼角眉梢察觉到难以掩饰的疲倦之色,于是随意问了句:“你休息好了?” “那当然,我是出了名的‘三不倒’。”女人嫣然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增添了几分甜美,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三不倒?”李山河不解何意。 “喝酒不倒,熬夜不倒,马屁不倒。”女人俏皮地冲他眨了眨那双狐狸眼,魅惑极了。 “哦,这样啊。”话虽如此,李山河心里却嘀咕,喝酒不倒?昨晚不就倒了嘛。 女人又问:“昨天送我回来的那个人,你见到了?” 李山河告诉她:“见到了,是个帅哥。” “是吗?”女人已经穿戴整齐,从包里摸出香水在空中喷一下,弯腰穿上高跟鞋。 临出门前,她转过身来,再次冲李山河妩媚的微微一笑,朱唇轻启:“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帅!” 话落,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阵香风犹在空气中弥漫。 第6章 正人君子 李山河斜靠在门框边,目视着女人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坐进车里,车子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女人刚离开,停在旅馆门前的丰田雅力士的车门缓缓打开,顶着黑眼圈的杜锦文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李山河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喝了酒还开车?” “叫了代驾。”杜锦文淡淡地回答。 李山河接着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杜锦文边说着边与李山河擦肩而过。 李山河奇怪道:“都到家门口了,干嘛不回屋睡?” 杜锦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旁边的毛毯,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强暴她。” 李山河回忆起刚才那女人的姿色,认为确实会让一个正常男人心生邪念。 “你喜欢她?”李山河挨着杜锦文坐下。 “喜欢。”杜锦文坦诚地点点头。 “是精神层面的喜欢,还是单纯只喜欢肉体?”李山河追问。 杜锦文稍作思考,认真地答道:“都有吧。商楼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职业车队经理人,我爱慕她,想和她结婚,这样或许也能给晓晓一个美好的未来。” 李山河冷笑一声:“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昨天我怎么教你的?见到喜欢的女人,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你忘了?” “没忘。”杜锦文嗡声嗡气地说着,起身去房间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洗浴间。 这时,李山河收到到局里的发的讯息,通知去局里开会。 李山河只好先去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 杜锦文刚好洗完澡出来,就瞅见李山河穿着一身正装下楼,笑着夸赞:“不错啊,挺帅的!” 李山河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认为确实光彩照人,自恋地说道:“今天你是第二个夸我帅的人。” 杜锦文稍稍一愣,问道:“第一个是谁?” 李山河喜滋滋地回答:“商楼月呗。” 听这话,杜锦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李山河正准备出门,杜锦文冷不丁地喊了一嗓子:“喂!” “嗯?”李山河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杜锦文。 杜锦文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老是逃避也不是个事儿,终归还是得去面对。” 李山河微微一笑道:“你能想通就好了。 “我说的就是你啊,你看看你现在,有家都不回,到处瞎溜达!你能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李山河苦笑道:“能躲一天是一天吧,不躲我非得被那臭娘们折磨死!你是不知道,乔慕云简直没人性,对我那是一个劲儿的索取!每次落在她手里都只剩半条命回来!我以前可是生龙活虎的棒小伙,你再看看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杜锦文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要我说这事儿都怪你爸!你爸那人啊,从来就不靠谱,贪慕虚荣,攀附权贵,做的都是短命的买卖,还给你下了个咒,促成了这门亲事。你这辈子啊,怕是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你才死在女人的肚皮,我好得很!” 话音落下,李山河已经出了门外。 告别杜锦文后,李山河驱车直奔异常事件调查局。 异常事件调查局简称怪事局,是隶属国家安全部的其中一个重要部门,成立初衷是专门应对那些可能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非正常人类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非自然现象。 整体机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全国就四个地方。总局在首都燕京,三个分局分别坐落于魔都华亭、山城渝州和古都金陵。 每个分局的人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十个,而且还是文职人员居多。李山河不止一次想调到文职,好图个清闲自在,但他没那个福分。 局里行动组就十个人,少一个工作都难以开展。尤其是李山河这种局里的武力担当,更是不可或缺。对于外勤这份工作,十天半个月不出一次任务,出一次任务就得十天半个月。 异常事件调查局金陵分局坐落于雨花女子中学旁边。大门外连个标识牌都没有,只有三栋低矮的小楼,看着有点破破烂烂的,每年雨季前都得修屋顶,不然准漏水。要不是露天停车场那三根笔直的旗杆上挂着鲜艳的旗子,路过的人还真不知道这是政府机关。 随着门口车牌识别道闸自动抬起栏杆,李山河轻轻一脚油门,车辆径直开进了露天停车场。 李山河匆忙下车,快步朝着会议室走去。 刚走到办公楼前的篮球场,就看到有两个档案室的女警也才刚把车停好。 李山河心里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他立刻挺了挺胸膛,故意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迈着方步,板着脸,神情严肃地朝着那两位警花走去。 快要接近她们的时候,李山河像模像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大声喝道:“站住!”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两位警花吓了一跳,立刻就站住了。 她们先是一惊,接着转头看向身后,发现是李山河,脸上立马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其中一人娇嗔道:“哇,这不是李大哥嘛,半个多月不见,更帅气啦!” 另一人则捂嘴偷笑,美眸顾盼之间皆是妩媚。 李山河见此,不禁有些小得意,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沉稳,严肃地问道:“你们两个上班时间不好好待在岗位上,跑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会儿才到单位?” 其中一个警花赶忙解释道:“李哥,您别误会,我们是奉上级命令去燕京总局办事,刚刚才回来嘛。” 另一个警花也赶忙附和:“对对对,我们一路上紧赶慢赶,就怕耽误工作呢。” 李山河听了,微微颔首,接着又追问:“那你们去了一趟燕京,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小礼物呀?”说着,故作满怀期待地挤了挤眼。 两位警花相视一笑,齐声回答道:“没有哦!” 李山河假装一脸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小美女,乐呵呵地说道:“嘿嘿,我说小张啊,半个多月不见,你好像更圆润了哦!还有你小何,瞅瞅这皮肤,真是越来越水润光滑了,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怎么样,咱们仨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呀?” 谁知,他的这番话得到的却是两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要!” 话刚说完,两位警花就同时转过身,摇曳着纤细的腰肢和丰腴的臀部,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办公楼走去。 李山河站在原地,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第7章 新的任务 李山河来到二楼会议室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局长陆章明的大嗓门。 只听陆章明大声道:“对于刚才我所讲述的内容,大家还有哪个地方不清楚吗?” 会议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后便响起一个整齐而洪亮的声音:“明白了!” 陆章明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紧接着又提高音量再次强调道:“我在这里要着重说一下啊,咱们警察队伍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上次派你们去解救人质,结果呢?你们倒好,人质是救出来了,但直接把人家整条商业街都给毁了!这下可好,不仅交通局、卫生局对我们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和指责,就连群众都在投诉我们!这像话吗?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众人齐声高呼:“明白!” 声音震耳欲聋。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 局长一声令下,正襟危坐的众人如释重负般呼啦一下子全都站起身来。 紧接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警员们鱼贯而出。 李山河本来打算站在门口等着会议结束后跟着同事们一同离开,没曾想,眼尖的陆章明一眼就瞧见了他,立刻高声喊道:“李山河,你给我站住!” 突然被叫住名字的李山河猛地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嘻嘻哈哈。”陆章明翻着白眼,手一挥,“进来吧!” 李山河屁颠屁颠地走到会议室的第二个位置,一屁股坐下。 这时,看到其他人都走了,陆章明才唠唠叨叨地说道:“瞅瞅你这德行,整天没个正形,还想不想升职啦?跟你同期毕业的学员,人家肩膀上都比你多两颗星了,就你还在混日子。” 李山河忙不迭点头,随口应道:“是是是,我一定努力奋斗,为人民服务,不辜负局长的厚爱。” “你这家伙。”陆章明指着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继而又一脸严肃地说:“现在有个好机会,军部最近要搞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改革,需要一些有特殊才能的人参与,我打算让你去。” “为什么选我,局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古武者?”李山河很是疑惑。 陆章明解释道:“咱们分局里就你和方路会古道术嘛。” 李山河立刻提议道:“让方路去吧,他是玄武堂毕业的高材生,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我这文化水平低,去了也是给你丢人。” “真不去?”陆章明似笑非笑地追问。 “不去。”李山河回答得很干脆。 陆章明嘴角一勾,说道:“我可跟你说啊,这可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军改,由中央直接监督。训练要是圆满完成了,表现好的话,那以后可就不得了了。”说着,陆章明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那意思是前途一片光明。 李山河挥了挥手,很淡定地拒绝道:“算了,我没那福气。” “行吧,那你就去东瀛吧。”陆章明说着,看了看手表,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扔到李山河面前,说道:“任务内容都在里面。” 李山河不慌不忙地拿起文件夹,随意翻了翻。不一会儿就乐了,笑着说道:“哟呵,还挺全乎!看来你早就打定主意让我去东瀛了。” 陆章明哈哈一笑,指了指李山河,说道:“你这家伙,我还不了解你?” 李山河翻阅着手上的任务资料,当看到保护目标中有小舅子的名字时,颇为不解,询问道:“这林圣棠,以前不就是个卖假药的嘛。我记得几年前,这家伙和一帮东瀛人勾结,搞出来了一种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他们从非洲抓了好多黑人去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做活体实验,结果导致大量人员死亡,这可是上了国际新闻的大事件啊!这种人,国家保护他干什么?” 陆章明见状,连忙解释道:“这林圣棠虽然品行不端,但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乔慕云,是山海盟的大掌事。自改革开放以来,山海盟这个组织对国家的贡献很大,早在二十年前,乔家的人就享有了国家a级保护令。” 李山河心中的疑惑稍解,但心里还是嘀咕,也不知道陆章明是不是知道了他结婚的事,才故意安排这个任务给他。 关于自己老婆掌管的这个民间组织,李山河了解得不算多,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山海盟最早成立于港岛香江,最初是为了推翻清政府而诞生,行事极为低调。山海盟的组织成员大多是旅居海外的华侨,他们心系祖国,渴望为国家的变革贡献自己的力量。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他们积极参与了多起反封建王朝的起义,为推翻清朝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成功促使华夏国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政府覆灭之后,山海盟继续支持逸仙先生,建立了民国政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海盟对民国政府的腐败和无能感到越来越失望,最终彻底放弃了对民国执政党的支持,从此销声匿迹。 直到二战全面胜利,民国政府被人民的力量打败,退守夷洲岛,山海盟才又一次悄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的山海盟确实在新华夏共和国四十年间的改革开放的四个阶段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以各种方式积极参与国家建设,做出了一系列卓越的贡献,对国家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包括:积极吸引海量外资涌入华国兴建工厂、大力拓展进出口贸易的商业通道、有力促进了华夏本土金融体系的逐步形成、以及推动着华夏金融市场一步步迈向国际化舞台等诸多方面。 只是,山海盟发展至今,背景已经变得错综复杂,众多海内外鱼龙混杂的党派人士纷纷参与其中。山海盟的会员既有来自华夏武术协会,还有西欧巫法院、美联邦圣骑士组织、罗马天主教、东欧德古拉血族,甚至是那些隐世不出的华夏古老宗门。 “这次你去东瀛,差不多也就是走个过场,燕京那边已经派了张郁白和慧海和尚过去了,不过为了避免出现一些意外情况,还需要有一个古道术士随行,所以才决定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等你到了东瀛之后,只需要听从郭院士的指示,协助他把变异人安全带回来,这趟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等会儿,怎么还有个变异人?”李山河有点郁闷,“你这上面也写啊。” 陆章明笑道:“就是因为这个变异人的情况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才派你这样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过去嘛。” 李山河顿时不高兴了:“我去!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陆章明马上批评道:“做事不要带情绪!” 李山河撇撇嘴,说道:“那变异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总得给我透点儿风吧?” 陆章明说道:“起因是五年前,林圣棠和东瀛山本忠商事合作研发长生不老药失败后遗留下来的祸端。虽然他们没有成功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但是却混合了血族的基因和正常人类的基因,导致误打误撞搞出来了一种超级基因药剂。这种药剂打进人的身体,能让人的身体具备吸血鬼的特征,既不怕阳光,又有吸血鬼的强壮。” 李山河奇怪道:“这不是很好吗?除了要吸血为生,感觉没什么不好的,就像人也要吃饭。” “好个屁!这种基因药剂会让变异的人变得神志不清,到处杀人吸血。” “原来是这样。”李山河点点头说道,“国家是想得到这个基因药剂,又不好明抢,所以就打着保护乔圣棠的旗号,派我们这些人去接近他,把他手里的基因药剂抢回来,是吧?” “行啊!挺机灵啊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章明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微笑。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到好东西,谁不想抢?” “好了,既然都清楚了,那就赶紧出发吧。” “这么着急?” “你看下机票的登机时间是几点?”陆章明指了指李山河手里的文件夹。 李山河发现夹着一张机票,定睛一看,上面的登机时间是下午四点整,立即起身叫道:“我去,你个老六,不早说!” “快去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陆章明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鼓励道:“好好表现,等你回来了给你介绍个警花妹子。” 李山河其实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故意逗他:“不用等回来,你现在就给我介绍吧。” 陆章明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就是我大侄女,怎么样?满意不?” “不要。”李山河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随即把文件夹往胳肢窝一夹,朝着门口走去。 第8章 前往东京 离开怪事局后,李山河回到杜锦文的住所稍作休整,然后将自己的百宝箱塞进双肩包,顺手抓起油纸伞,急匆匆出了门。 正巧碰见买菜回来的杜锦文。 杜锦文看着外甥行色匆匆,好奇道:“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打鬼子去!” 李山河丢下这句话,便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李山河又仔细地翻阅了一遍文件。里面全是些人物的资料信息,什么接头人,临时上级领导,还有需要保护的几个人,都写得明明白白。 李山河知道按照陆章明的尿性,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临时交给他这样一个任务,多半是让他去捡功劳的,应该不会有太大难度。 大约半小时后,李山河抵达了机场。 此时,飞往东京羽田机场的下午四点钟航班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登机阶段。 李山河脚步匆匆,在人群中一路小跑,迅速完成了检票和安检手续,顺利登上了飞机。 他按照机票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在应急出口的第一排。 正当他系好安全带,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飞行之旅时,突然看到对面慢慢坐下一位眼熟的空姐。 那空姐着实长得漂亮,想不多看一眼都不行!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皮肤白皙如雪,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脸蛋儿不但精致,身材也相当窈窕,一身红白相间的空姐套装将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 李山河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儿能遇到自己的租客宋思槿。 短暂的惊愕过后,李山河迅速回过神来,狡黠一笑,冲宋思槿抛了个充满挑逗的媚眼,主动打起了招呼:“嗨!大美女,好巧哦!” 宋思槿早在李山河登机的时就注意到他了,同样很是意外,而且两人还是面对面坐着。她优雅地用手轻轻掩住嘴唇,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是啊,好巧呢,你也去东京呀!” 李山河点了点头,随即打趣道:“说起来咱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经常好多天见不着一面,我本来还琢磨着在东京街头给你来个浪漫的邂逅,最好是能跟你发展成情侣关系。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才刚上飞机就碰上了,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啊!” 宋思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闪烁着灵动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山河,娇声说道:“在飞机上的不期而遇也很浪漫呀!不如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呗?”说话间,宋思槿故意摆出一副撩人的姿态,直勾勾地盯着李山河看。 李山河赶忙坐直身体,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这个嘛……有点突然,让我考虑考虑。” 宋思槿白了他一眼,笑道:“瞧你那有色心没色胆的样!” 李山河犹记得许多年前有一部电影叫做《重庆森林》。影片告诉观众:每一架飞机上面,总有一个空姐是你想勾引的。 空姐象征着一种自由、漂泊的生活方式。她的职业特点决定了她经常在不同的城市之间穿梭。 李山河当然想过勾引宋思槿,可由于早年间他被坏女人玩弄过感情,所以,不想成为电影里的那个小警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山河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柔软的毛毯。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巧,宋思瑾嘴角含笑,温柔地凝视着他。那眼神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山河心中涌起一丝感激。他麻溜地把毛毯折叠整齐,起身递还给了宋思瑾,并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 这时候,李山河透过机窗,看见飞机已经飞抵东京上空,正逐渐降低高度,进入最后的降落阶段。 下方繁华都市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很快,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庞大的波音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了东京羽田机场的跑道上。 李山河取下行李,准备下飞机。 宋思槿匆匆穿过人群,来到李山河面前,轻声说道:“等我下班,一起吃晚饭吧?” 李山河抬表看了看时间,说道:“还不知道有没有空。”毕竟公务在身,李山河不好因私废公,遂不敢直接答应。 “那,好吧。”宋思槿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十月份的东京,天气微凉,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凉丝丝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冷。 李山河身披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身姿挺拔,背上背着一个款式简约的黑色双肩包,手撑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嗨!帅哥,这么巧!” 李山河听到这声招呼的同时,感觉肩膀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遂下意识地迅速回头过去张望。发现原来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都市丽人。 她戴着时髦的蛤蟆镜,虽然遮住了一部分精致的面容,但依然掩盖不住那迷人的魅力。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恭恭敬敬地帮她提着行李。 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李山河略微惊讶,稍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道:“是你啊商小姐!” “是我。”商楼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她又饶有兴致地询问道:“看你这样子,一个人来东京?” 李山河笑道:“对啊,过来旅游。” “后天在富士国际赛车场,丰田公司举办一场内部耐力赛,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过去看看。”说着,她动作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张赛车门票,递到了李山河的面前。 李山河接过那张门票,稍作端详,摇了摇头,把门票还给了商楼月,客气地说道:“谢谢商小姐的好意,不过我对赛车这类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 商楼月很是不解,奇怪道 :“不会吧?你舅舅说你飙车技术可厉害了,前几年还参加过澳岛的格兰披治赛事呢。” 李山河纠正道:“你弄错了,参加澳岛格兰披治大赛的是我舅舅的女儿。” 说罢,李山河没再搭理商楼月,随着人流,慢慢走进了到达大厅。 在到达大厅里,他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周围,没过多久,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举着写有“李山河”三个字牌子的人。 那人身材魁梧,留着一头整齐的平头,身穿一套笔挺的黑色中山装,给人一种干练而稳重的感觉。 李山河快步走上前去,站定在他的面前,说道:“我就是李山河。” 平头男子拿着照片瞅了瞅李山河,随即咧嘴一笑,向李山河伸出右手,热情地说道:“你好,欢迎来到东京,我叫周龙。”他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李山河也赶紧回以微笑,伸出右手和周龙轻轻一握,说道:“你好。”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李山河跟上自己的脚步,然后转身朝着前方走去。李山河则紧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他们一同走出了机场大厅。 此时,一辆老掉牙的皇冠轿车早已停在路边等待多时。 周龙快步上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回头看向李山河,说道:“请上车吧。” 李山河笑着点了点头,走到车旁,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待他坐稳之后,周龙轻轻关上车门,立刻绕过车头走向驾驶位,随后钻进车里发动了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机场,沿着宽阔的道路向前驶去。 李山河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入目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片假名和繁体字结合在一起的各种招牌和广告标语。 这些文字排列得错综复杂,让李山河一时间难以理解其中究竟表达了怎样的含义。 望着窗外陌生又新奇的景象,李山河心里不禁对此次东京之行有了一丝期待。 第9章 初到东京 自从加入国安的那一天起,李山河就清楚在国安眼里,他这类野路子出身的特殊能力者,注定只能充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打手。因此,每次执行任务,他通常遵照上级的指示只需以最低标准把事情办妥就行,至于费脑筋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操心,以他所处的职位层级,没有资格触及到过多核心机密的事务。 许多情况下,即便是在顺利完成一项艰巨任务之后,对于整个任务究竟取得了怎样的成效,李山河往往也是一无所知。 这一路上,周龙显得很有边界感,没怎么说话,就给了李山河一个无线耳塞,让他戴上,听指挥。然后就闷头开车,一路无话。 车子在闹市的街道中七拐八拐,急速穿行。 没多久,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徐徐而上,最后停在了一座宏伟壮观的寺庙前。 这座寺庙名为“神水寺”。 远远望去,庄重肃穆。 寺庙门外的排场很大,像是黑社会巨头在此举行盛大的会首仪式。 门前面宽敞的空地上,整齐划一地停放着一排排黑色的高级商务车。 这些车辆是以丰田世纪、丰田皇冠以及雷克萨斯等品牌为主力军,当中也不乏奔驰、宝马和奥迪等欧洲豪车的身影。 由此可见,档次不低。 李山河拿起随身物品下了车,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站立着的众多西装革履的社团成员。发现这些社员一个个身材魁梧壮硕,眼神凶狠凌厉,单从外表来看,没有一个是善茬儿,都是不好招惹的狠角色,估摸着腰里都别着真家伙。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每一个社员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枚统一制作的精致领章。 这小小的领章不仅展示出社团内部严格的纪律要求,更成为区分各个利益小团体的重要标志。 每辆商务车旁都聚集着三三两两的社员,他们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分享着彼此的秘密情报。或相互使着眼色,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暗号信息。 整个场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充满了紧张与不安的气氛。 兴许是受到经济持续萧条的影响,在场的很多人脸上都挂着阴霾,显得忧心忡忡。 黑压压的人群看似非常唬人,不过在这个黑社会合法存在的国家,黑社会终究只是落魄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李山河自然没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请跟我来。”周龙轻声说着,在前面带路。 在周龙的带领下,李山河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往主殿方向走去。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晚风拂过,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还隔得很远,李山河就已经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长廊的另一端大步流星地走来,气场相当足。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庞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对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子威严和冷峻。 李山河对他当然不陌生,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林圣棠。李山河向来以逸待劳,原地站定,等待林圣棠等人的靠近。 当林圣棠走到李山河面前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紧紧盯着李山河的脸庞,似乎要将他看穿。 李山河料到这小子不太待见自己,被他当众这么盯着,李山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好在只是短暂的对视之后,林圣棠便再次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领着身后众人继续朝前走去。 李山河见状,赶忙快步跟上。 这时,天边传来“轰隆”一阵惊雷,伴随着几道闪电,亮彻夜空。 雨势迅速转大,密集的雨滴打在绿植、房瓦、池塘上……哗哗作响。 由于雨势骤增,那些聚集的社员们即便打着伞,裤腿和鞋袜也很快被淋湿,他们只能纷纷钻进了车里避雨。 寒冷刺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潮气,让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湿漉漉的氛围中。 林圣棠走出屋檐,早已有眼尖手快的保镖提前撑开雨伞为他遮雨。他又走到商务豪华车旁边,守在车旁边的保镖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不过林圣棠却没有着急上车,他突然站定了脚步,冷冷地迸出一句:“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话音刚落,林圣棠头也不回地出手一把揪住身后一个男人的衣领,直接猛力一拽,把男人拽到了自己跟前,然后用力一推。 刹那间,水花四溅,男人狼狈不堪地跌在了湿漉漉的地上,从头到脚都被冰冷的雨水浇了个透。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原本斯斯文文的形象,此时已然惊恐万状,哆哆嗦嗦地趴伏在林圣棠面前,颤声哀求道:“林……林少……听……我解释……” 话没说完,林圣棠眼中寒光一闪,骤然飞起一脚,直直踢向男人的面门。 男人顿时哀嚎一声,身体向后倒飞出数米远。 待到落地时,只见他已经惨不忍睹,那满嘴是血,几颗门牙不知去向,脸上的金丝眼镜也摔碎在地。 然而,林圣棠并未就此罢手。 他眼神冷冽如霜,大步走到男人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死死掐住男人的喉咙,硬生生将这个体重不轻的男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然后拖拽着男人朝庙埕中央的大水缸走去。 那大水缸是青铜所铸造,直径大约五米,高三米,里面装满了水。 随着豆大的雨滴不断砸落水缸中,使得水缸里的水表面泛起层层涟漪,水位也达到了最高点,多余的水顺着缸壁缓缓流淌道到下方的水渠中。 这会儿,那个被林圣棠牢牢掐住喉咙的男人因喘不上气,脸色憋得通红。他的两只脚像跳踢踏舞似的胡乱蹬着,把皮鞋都给蹬掉了,两只手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抓挠、拍打,想要挣脱林圣棠那只铁钳般的手掌。 但这些动作对林圣棠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林圣棠面无表情,很快拖着男人来到了大水缸旁边,然后手一扬,就轻而易举地把男人高高地抛进了水缸里。 “扑腾”一声,男人整个身体直直坠入水缸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脏水。 他在水里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手脚并用,想要把头探出水面。 没过多久,他终于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脑袋浮出了水面。 这时候他双手紧紧抓住水缸边缘,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至此,林圣棠还不罢休,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两个保镖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施展轻功,如飞鸟般纵身跃上大水缸口边缘,随即揪着那男人的头发,使劲地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水缸里的水顿时剧烈翻腾起来,水花四溅。被按入水缸的男人像只溺水的大鹅,拼命挣扎着,双手胡乱挥舞。 大约过了五分钟,水缸里慢慢恢复了平静。 显然那个淹水的家伙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自始至终,李山河冷眼旁观整个过程。 却没想到,这时候,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长得挺精神的年轻男人。他气势汹汹地快步到林圣棠面前,指着林圣棠的鼻子,大声斥责道:“林圣棠,你太过分了,就算他做的不对,也自有法律惩罚他,你凭什么杀人!” 李山河倒是有点吃惊,仔细瞧了瞧这家伙的脸,发现竟然也是自己要保护的目标之一。 那份任务资料显示,他叫郭敏生,是青龙院理科系的技术人才。 第10章 龙拳显威 “看在青龙院的面子上,今天你对我的无礼冒犯,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林圣棠一脸高傲地跟郭敏生说完这话,还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李山河。 紧接着,众人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啸声。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快看天上!” 大家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一团漆黑如墨的浓雾从夜空中的一块虚空裂缝中倾泄而下。那浓雾黑得深沉,黑得纯粹,宛如从无尽的深渊中涌出的邪恶力量。 它的移动速度奇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朝着郭敏生扑去,瞬间缠绕着郭敏生急速旋转起来,裹挟起了强大的劲风。 在黑雾旋转的过程中,劲风愈发猛烈,吹得在场的许多人几乎难以睁开眼睛。只能隐隐看到郭敏生被困其中的模糊身影。 没过多久,那团原本缠绕着郭敏生的黑雾陡然向外扩张开来,扩张的速度极快,形似一朵瞬间绽放的黑色花朵,带着一种非常诡异的美感。 随着黑雾的扩张,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那是混合着腐臭和硫磺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随即,一个周身都被黑雾笼罩得密不透风的怪人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怪人全身散发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身形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难以看清他的真面目。只隐约能看见那高大而又扭曲的轮廓,仿佛是一个被某种邪恶力量扭曲了的怪物。 那怪人身形鬼魅,速度奇快,行动飘忽不定,毫无规律可循,瞬间窜到了郭敏生的身后,并探出一只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爪子,直直地朝着郭敏生的后脑勺抓去。 此时,郭敏生早已被刚才的突发异样吓傻,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眼看郭敏生小命不保,李山河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跃动在指尖的剑气已经蓄势待发。他一边准备救下郭敏生,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臭和尚,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刚喊完,一道低沉而又雄浑有力的声音传出:“阿弥陀佛!佛门净地,邪祟休得猖狂!” 这声呵斥刚刚落下,郭敏生的身体周围蓦然绽放出了一道极其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夺目,令人难以直视。 随着这道金光乍现,一个由纯粹的金光凝聚而成的巨大金钟罩从天而降,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郭敏生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其中。 刹那间,一阵清脆悠扬的钟声骤然响起: “咚——” 这声音犹如黄钟大吕,余音袅袅,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那黑雾怪人猝不及防,瞬间被金钟产生的金色音波给震得倒飞向了高空中。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灰色袈裟的年轻和尚,右手紧握着一柄黄铜锡杖,左手拿着一串佛珠。他的身形如幻影,就像变色龙那样,极为缓慢地从空气中逐渐浮现出来。 那和尚身材消瘦而且高大,皮肤白皙,面容俊俏却略显青涩,双眸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沉稳。 待完全显出身形之后,和尚径直闪身来到了李山河的面前,双手合十,朝着李山河微微躬身施礼,轻声念道::“阿弥陀佛!贫僧今日不杀生,李施主可否出手收伏此邪物?” 李山河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和尚,打趣道:“你这和尚不老实,你师父天一和尚没教过你,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和尚面不改色,再次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修为低微,不是那邪物的敌手,烦请李施主出手为民除害。” 李山河看得出这和尚有点滑头,当下也懒得再跟他废口舌。 其实早在那团黑雾从虚空裂缝中刚刚显现的时候,李山河就已经察觉到一股异常浓烈的血腥煞气。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李山河断定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必然是血族无疑。 对付血族这种穷凶极恶的怪物,李山河并不打算手下留情,当即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指尖迸射而出,径直射向悬停高空中的吸血鬼。 那吸血鬼反应相当敏捷,身形仅微微一晃,就轻巧地避开剑气的攻击。 不过几乎在同一时刻,李山河已经调动起了体内的深厚修为。 一瞬间,一股磅礴的真元迅速贯穿了李山河全身的奇经八脉。 这股雄浑的力量来得相当迅猛,以至于让李山河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弓起,全身肌肉紧绷,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毅的意志和果敢的气魄。 随着这股力量的疯狂涌动,李山河的实力急剧攀升,古武修为瞬间从开元境一品推至归元境初阶。 随即,李山河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周身笼罩着浓浓黑雾的吸血鬼猛冲过去。 在冲向吸血鬼的途中,李山河右手一挥,把手中紧握的油纸伞如同投掷标枪一样狠狠地朝着吸血鬼投掷而去。 这把外表看似普通的油纸伞此刻威力惊人,在空中高速旋转着,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当油纸伞快要接近吸血鬼的时候,突然绽放出了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 那吸血鬼显然没有料到这油纸伞竟会有如此惊人的威势,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但那吸血鬼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反应速度堪称疾如闪电,只是稍稍晃动了一下脑袋,就恰到好处地躲开了油纸伞的袭击,随即愤然冲下来迎着李山河扑去,甩起一记凌厉的高鞭腿朝着李山河的面部横扫而来! 面对如此迅猛凶狠的攻击,李山河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贸然去硬接这一脚,身子一侧,施展“仙游步”脚下步伐灵活移动,轻松闪过了吸血鬼这狠辣的一击。 然而,吸血鬼转身顺势又是一记高鞭腿。 李山河当即施展出了“太极拳”中最为精妙绝伦的四两拨千斤,双掌以慢打快,舞动起来就好似那空中飘浮的云朵一般行云流水且婉转自如,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用双手紧紧裹住了吸血鬼的高鞭腿。 紧接着,猛然发力,借着吸血鬼自身的力量顺势来了个漂亮至极的过肩摔,一下子就将吸血鬼像扔沙包一样狠狠地抛向了高高的半空中! 李山河一不做二不休,脚一蹬地,整个人离地而起,朝着吸血鬼继续冲去,同时双拳紧握,照着那吸血鬼的脸部先是狠狠地一记右直拳,继而是左勾拳,紧接着又是右直拳,抬起一脚左旋踢踹向吸血鬼裆部,跟着是右上勾拳砸向吸血鬼的下颚。 还没完,接下来迎接吸血鬼的是李山河一连续的快攻:右直拳、左直拳、右刺拳、左刺拳、右旋踢、左旋踢、左上勾拳…… 吸血鬼被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拳脚快攻打得身体完全僵直了,完全无从反击。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空中不停地暴揍着吸血鬼的李山河,惊得合不拢嘴。 在接连疯狂暴揍吸血鬼的过程中,李山河发现自己的拳脚虽然如骤雨般密集砸在吸血鬼身上,但这样程度的攻击似乎很难对这怪物造成重创。 李山河深知血族的自愈力惊人,尤其抗揍,血族打架往往没有什么技巧和招数,基本全靠着自身强悍的身体素质爆发出变态的速度和力量取胜,而以眼前这个吸血鬼的特征来看,实力差不多在男爵级别。 为了避免继续纠缠而过度消耗体力,李山河决定放个大招,一鼓作气结束战斗。 李山河双脚蹬直,猛地踹向吸血鬼的肚子,直接把吸血鬼从高空中踹到了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吸血鬼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砸落在地。 青石铺的地面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 雨幕中,李山河目光冷冽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黑雾腾腾的吸血鬼。 吸血鬼似乎并未受多大的伤,抖了抖头上的土石,张开尖锐的人獠牙,战意昂扬地要从土坑里爬起来接着打。 李山河哪能给吸血鬼还手的机会,趁那畜生站立未稳,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去,大力飞起一脚,狠狠地将他踢上高空。 失去了着力点的吸血鬼,浑身都是破绽。 接下来,李山河静静地站定,双眼微微眯起,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着气息缓缓进入肺部,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仿佛要将外界的喧嚣与干扰统统隔绝开来。 此刻,他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所有的杂念都被完全摒弃,只剩下对力量的专注和渴望。 他集中全部的精神,引导着体内的真元流动起来。这些真元就像是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原本分散在身体各处,但在他的意念驱动下,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朝着右拳涌去。每一丝真元都仿佛拥有生命力一般,欢快地跳跃着、奔跑着,最终如同百川归海一样,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了右拳之上。 只见他的右拳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起初只是淡淡的一层光晕,宛如晨曦中的一抹红霞。然而,这光芒迅速增强,越来越亮,眨眼间便化作了一轮初升的红日,璀璨夺目,令旁人无法直视。这光芒之中蕴含着最为精纯的原始真元,其强大的能量波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起来,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瞬间,山岭间风卷残云,狂风大作! 天空中响起了一阵阵低沉的龙吟声,让在场的众人不禁为之色变。 人们听到这龙吟声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疼欲裂,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颠倒之中。 寺庙里一些和尚惊恐地尖叫起来,发疯似的拼命想要逃离这片恐怖区域,还有许多人则紧紧捂住双耳,试图抵挡这刺耳的风声,但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李山河的右拳头很快完成了蓄力,他那双一直微闭着的眼眸猛然睁开,原本漆黑的瞳孔中骤然射出了两道犹如烈日般的红芒! 随即,李山河猛地一脚跺在坚硬的地面上。借着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整个人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他的右臂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动而出,伴随着他口中发出的一声大吼,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所携带的气势简直就是磅礴如排山倒海,似将整个世界都击碎一般,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势和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直直地朝着高空中的吸血鬼砸去。 更为惊人的一幕还在后头。 就在李山河挥拳的刹那间,夜空中突然间闪耀起一阵璀璨夺目的光芒。一条由纯净真元幻化而成的巨大红龙凭空浮现出来! 这条红龙身躯极其庞大,堪比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岳,蜿蜒盘旋于半空中。它的模样威武雄壮,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镶嵌着无数颗璀璨宝石。锋利的爪子张开,露出尖锐的指尖,仿佛能够轻易撕裂虚空,那血盆大口张开,獠牙外露,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此刻,这条巨大的红龙正张牙舞爪地向着吸血鬼猛扑过去。 眨眼间,红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吸血鬼的身躯,瞬间将吸血鬼吞没。 吸血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红色巨龙彻底摧毁,红色巨龙也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李山河喘着粗气从夜空中缓缓降落。 第11章 仙人之下 “好好好!打得漂亮,打得妙极了!”林圣棠扯着嘴角,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假惺惺鼓了鼓掌,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阴阳怪气地夸赞着,眼神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像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算计。 话锋一转,林圣棠原本上扬的语调顿时变得尖锐起来:“不过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就直接把他给杀了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堂堂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的爱子廖家明!” “廖公子虽然变成了吸血鬼,可依然还是廖公子啊!”林圣棠一边言之凿凿,一边悠闲地踱着步子,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很无奈又惋惜的模样,“就算廖公子做的不对,也自有法律惩罚他,你好像没有权利杀人吧?”语气中充斥着质问和挑衅,目光紧紧盯着李山河。 说完,林圣棠又把视线转到郭敏生身上,假模假样地客客气气询问道:“我说的没错吧?郭院士。”脑袋还微微一歪,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中透着一股逼迫的气势。 “这……”郭敏生被林圣棠这突然的一问弄得一时语塞,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犹豫,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心里大概明白林圣棠的用意,又不想轻易附和林圣棠,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处境。 李山河一脸淡定,丝毫不慌,抬手轻轻一召唤,那把古朴的油纸伞瞬间从角落里疾驰而来,瞬间落到了他手中。他把油纸伞轻轻一转,而后中气十足地说道:“为民除害而已!在场的诸位刚才都看到了,我是受慧海和尚所托才不得已出手。” 说罢,李山河转头看向慧海和尚,问道:“和尚,你会为我发声吧?” “阿弥陀佛。”慧海和尚微微闭上双眼,神色祥和,缓缓念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贫僧只行救人之事,不涉杀生之业,世俗恩怨与贫僧无关。” 李山河闻言,轻轻耸了耸肩膀,淡然说道:“无所谓,人我已经杀了,后果怎么样,我自己承担。” 就在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骤然响起,好似晴天霹雳,响彻云霄:“哼!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小秃驴,满嘴虚妄之词!” 其声势之浩大,犹如排山倒海,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震撼着天地。 众人惊愕不已,纷纷抬头仰望夜空,试图寻找出这声音的源头。 李山河暗自惊叹:好厉害的狮吼功!单从这声音蕴含的威势来看,此人的修为绝对在超凡境之上。 不过,这股音波虽然强大,却没有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显然,施功之人顾及无辜群众。 由此可见,此人修为极其深厚,对狮吼功的掌控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此时,随着那一圈圈荡开来的音波逐渐消散,只见一位身着一袭苗装满头银发的老者正握着一个酒葫芦,在空中缓缓踏步而下。在他脚下,似有看不见的阶梯。 那老者身姿轻盈飘逸,气质非凡,仿若仙人降临尘世,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李山河抬头向上张望,看清楚了那老头的容貌后,当即嘴角一撇,哂笑道:“呵!我当是哪位高人,原来是你啊,张半仙!” 张郁白闻言倒也不恼,只是斜睨了一眼李山河,同样以阴阳怪气的语调回应:“怎么着啊臭小子,在国内闹腾的不够,如今跑到这里放肆撒野来啦!”说罢,张郁白扬起脖颈,豪爽地灌了一大口烈酒。 李山河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我说张老头,你别瞎给我扣帽子啊!小心我告你毁谤国家公职人员!我这次来东瀛是有正事要办,刚才也是为了救人才不得已出手!倒是你家的这位小朋友不太厚道啊,我初来乍到,就非得放出个脏东西来试探我的深浅。” 张郁白轻轻摩挲着下巴上那一撮花白的山羊胡,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说道:“嗯,刚才的情况老夫都已经亲眼目睹过了,都是一家人,犯不着针锋相对,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话间,张郁白已然轻飘飘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双脚稳稳地踩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他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对着林圣棠说道:“棠儿,还不走?” “是,师祖。”林圣棠先是恭敬地拱手躬身回应了张郁白,随即,又看向李山河和郭敏生,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别生气,为表歉意,我送你们一份大礼。”说罢,转身回到车上。 片刻后,林圣棠从车内取出一个水银色的注射器,来到水缸旁边,稍作停顿后,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稳稳地跳到了水缸口的边缘。 站定后,林圣棠抓起手中的注射器将尖锐的针头扎入了那具正漂浮在水中的尸体的脖颈处。 随着他推动注射器的活塞,里面装着的不明液体迅速被注入到了尸体中。 做完这些,林圣棠轻盈地跳了下来,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朝着停放的商务车快步走去。 随后,林圣棠的手下们也纷纷登上车辆,跟他一同离开。 看到张郁白还杵在原地,李山河没好气地说道:“你还不跟着走,难不成非得跟我过两招不成?你别以为我怕你啊,虽然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但是论逃跑的本事,你不见得追得上我。” 听到这话,张郁白稍稍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李山河,说道:“你这臭小子,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呐!行了,不和你啰嗦了。” 说罢,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然后双脚一掂地,身形如飞燕般飘然而去,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现在还留在原地的,除了李山河,就只剩下周龙、郭敏生和慧海和尚了。 李山河目光移向慧海,好奇地问道:“和尚,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慧海一脸淡定,回应道:“有张仙人随行,定能护林施主安然无恙,贫僧只需确保郭施主和周施主的安危便足矣。” 这时,周龙已经跃上大水缸,把漂浮在水缸里的尸体捞了出来,平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进行着心肺复苏,动作虽然急切,但却十分专注。 周龙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那人的胸膛,郭敏生则配合着进行人工呼吸,往那人的嘴里吹气。 李山河撑着油纸伞帮他俩挡雨,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俩的施救过程。 实在看不下去了,李山河转头对慧海说道:“要不你来试试?” 慧海面无波澜,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贫僧只救尚有生机之人,此等已无生命迹象者,贫僧无能为力。” 李山河看着故作高深的慧海,真想给他一拳。不过还是忍住了,索性拍了拍郭敏生的肩膀,把伞递过去,对郭敏生说道:“帮我拿着,让我来试试。” 郭敏生连忙接过油纸伞,他知道李山河是国安部派来协助这次任务的特勤,能力非凡。 周龙也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李山河神色凝重,缓缓屈膝蹲下,开始运转体内真气。 顷刻间,李山河身上的真气迅速翻腾涌动起来,身上的衣物,随着外放的真气鼓动自行飘动,发出阵阵猎猎声响。 紧接着,李山河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汇聚于两根手指上。 就在真气完全汇聚的那一刻,李山河的身影陡然变得朦胧难辨。 眨眼间,数道虚幻的身影从李山河的本体分化而出。 这些身影快若闪电,动作刚劲迅猛,围绕着地上的死者急速地移动换位。其速度之快,令旁观者目不暇接,仿佛有无数个李山河同时出现在场中。 在短短两息的时间里,这数道身影就准确无误地点遍了死者身上从上至下的三百多个穴位。每一次点穴看似轻柔如蜻蜓点水,却蕴含着原始真元对肉体神经的强烈刺激。 站在旁边的周龙和郭敏生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见多识广的慧海也被李山河的点穴疗法惊愕到了。 此时的李山河并未停歇,猛地抬手,把地上的死者抛向半空。 当死者被抛到头顶上方时,李山河眼中精光一闪,一股雄浑强大的真气从他的手掌中汹涌而出,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死者的整个身躯紧紧裹住。 受到真气的托举,死者稳稳地悬停在空中,呈平躺的姿态。 随后,李山河双手迅速变幻,手掌转瞬间化作了爪形。爪间真气激荡涌动,相互交织缠绕,迅速凝聚成一股强大至极吸引力。 在这股强大吸引力的作用下,如同龙吸水,强行将死者体内的脏水从口中全部吸了出来,甚至包括体内那些没有完全消化掉的食物残渣也一并被吸出,洒在地上,散着一股臭味。 做完这些后,李山河感觉自身体力消耗非常大,渐渐收功,把那死人缓缓地放到了地上,然后擦了把汗,接过郭敏生手中的油纸伞,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反应,怕是没救了。” 第12章 湾岸飙车 郭敏生神色凝重,果断作出决定:“直接带上船吧,药剂在他体内,还是有研究价值。” 周龙对郭敏生唯命是从,迅速配合着郭敏生,将地上的死人抬上了车。 李山河与慧海也一同随行,担负起保护的职责。 在前往码头的途中,由于周龙需要协助郭敏生提取死人的血液并且进行化验,所以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李山河。 李山河照着导航指引,把车开上了湾岸高速。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城市中灯火辉煌。虽然大雨倾盆,但能见度却颇高,路况也畅通无阻。 路上的各类车辆都严格遵守各自所在车道的规定,以该路段所设定的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行驶。 李山河办事一贯雷厉风行,开车亦是如此,不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路上,就很不习惯东瀛人在高速公路上的慢速行驶。于是,开始在三条车道之间频繁地变换车道、灵活地穿梭于车流之中,不断赶超前方一辆辆行驶的车辆。 他这一连串惊险刺激的驾驶行为不仅引得后方众多车辆纷纷鸣笛示警,更是让坐在后座的周龙和郭敏生担忧不已。 感觉李山河的驾驶风格有点激进,郭敏生急忙出声劝阻:“李警官,您开慢点没关系,咱们不赶时间。” 李山河正打算降些速度,周龙却指了指后视镜,一脸严肃地说:“还是来快点吧,警察已经追来了。” 听到这话,李山河心头一紧,赶忙顺着郭敏生所指的方向迅速瞥了一眼后视镜。 好家伙!只见一辆车身印有“警视厅”字样、黑白相间配色的尼桑gtr正风驰电掣地从后方急速驶来,车上那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格外醒目。 不用说,李山河刚才的超速驾驶行为引起了高速巡警的注意。 李山河猜测那辆性能卓越的警车是东瀛警察交通部门专为抓捕在公路上疯狂飙车的不法分子而准备的,加速性能一流。李山河知道如果被东瀛交警逮住就麻烦大了,不只是吃罚单那么简单,因为他只有华夏驾照,这玩意儿在东瀛完全行不通,东瀛只认可idp国际驾照,所以在东瀛开车他属于无证驾驶,将面临坐牢的风险。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坐稳了!”李山河提醒了一声,当即踩离合降档,直接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转速立刻攀升向8000转红区。 下一刻,车轮在潮湿且光滑的油柏路面上疯狂打转,与地面摩擦出阵阵青烟,并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声。 紧接着,一股推力猛地将车上的几人紧紧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后方的那辆gtr提速追了上来,一直紧紧跟随着。 gtr号称东瀛战神、超跑杀手,只因搭载的3.8升双涡轮增压v6发动机不但改装潜力大,原厂爆发出的动力也不俗。 相比之下,李山河驾驶的这台老掉牙的丰田皇冠就慢太多了。 这只是一辆九十年代生产的手动挡皇冠,岁数跟李山河差不多,虽然有着3.0的排量,但由于车子太老了,机械素质太差,提速方面确实表现得差强人意。 但这样的差距反而激起了李山河的好胜心。 在高转速自吸发动机如猛兽怒吼般的轰鸣声中,李山河一直油门到底,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车辆,将发动机的转速精准地稳定在5000到6000转之间。在这个高转速区间内,发动机始终维持着最大的扭力输出。这样不仅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因频繁换挡而造成的动力损耗,而且在需要刹车减速之后,还能以更快的速度让车辆重新提速。 此时的李山河已然全身心投入到与gtr的激烈较量中,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由于老皇冠载着五个成年人,在极限追逐时动力明显不足,但街头赛车与山路赛、常规场地赛有着本质的区别。 街头竞速,车辆的提速性能固然关键,但由于街头频繁第三方车辆的穿梭,各种意外状况随时可能发生。稍有疏忽,就可能引发严重的交通事故。 因此,在街头赛车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并非仅仅取决于车辆本身的性能参数,而更多地依赖于驾驶员对于行驶路线的精准选择,以及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确预判。 尤其是在下雨天,雨水使得道路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大大降低了轮胎与地面之间的摩擦力,稍有不慎,车辆就会失控打滑。还有视野能见度低,使得驾驶难度大幅增加。 此时此刻,正在与警车展开激烈角逐的李山河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如果出了事故,他和慧海倒是安全无恙,但后面的郭敏生和周龙就未必了。 李山河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不仅时刻留意着路面上那些容易导致车辆打滑的积水区域,还以超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迅速搜索着最适合超车的绝佳路线。同时,他的右脚也没有闲着,不断熟练地做出跟趾补油动作,通过精确控制油门踏板来确保发动机始终维持在一个高转速区间,从而保证车辆拥有源源不断的强劲动力输出。 此刻,车速表的指针缓慢朝着200km\/h的刻度攀升。 车窗外,周围的灯光和街景在高速的冲击下交织在一起,变得璀璨迷幻起来。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和高楼大厦的轮廓在视线中飞速掠过。 马路上那些原本正常前行的车辆,也在向后急速倒退着,它们的身影在瞬间变得渺小而遥远。 李山河扫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在朦胧雨幕中,那辆黑白相间的gtr闪着警灯并拉响警笛,依旧紧咬不放。 面对这紧迫的追击,李山河别无选择,只得继续油门到底。 很快,老皇冠的仪表时速指针越过了200km\/h的刻度。 这样惊人的速度意味着一旦遇到突发状况需要紧急刹车,即使这辆车已经改装了高性能的赛用刹车卡钳、换上了赛用刹车盘以及抓地力极强的半热熔轮胎,但在湿滑的路面条件下,刹停距离至少也要两百米。 在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下,留给驾驶者做出操控反应的时间被大幅压缩,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车毁人亡的惨剧发生。 能够支撑李山河继续勇往直前的,唯有他那超乎常人的极限反应能力以及精湛绝伦的驾驶技术,二者完美融合所带来的强大信心。 坐在副驾驶的慧海,自始至终闭目养神,神情镇定自若,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 而坐在后座的周龙和郭敏生则紧张到了极点,俩人面色苍白如纸,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车内扶手,以至于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每一次车身的轻微颠簸或者转弯,都会让他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好在俩人死死握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所幸的是,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中,并未发生任何危险状况。 不到五分钟时间,那令人心悸的警笛声渐渐微弱,随着距离的拉长,警笛声最终完全消失。 当周龙和郭敏生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来,透过车子的后视镜观察时,他们惊喜地发现,之前紧追不舍的警车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山河松开一直踩到底的油门踏板,轻点刹车,减慢车速,仪表盘上的指针迅速从210km\/h的极速开始下降,逐渐降低至140km\/h。 即便如此,这个速度在道路上依然显得极为夸张。 道路上那些正常行驶的家用车,车主们纷纷摇下车窗,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辆疾驰而过的老皇冠。 正当李山河心中稍安,打算点一支烟抽舒缓一下情绪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前方汇入高速主路的匝道口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只见红蓝交替的警灯不断闪烁着。 李山河定睛望去,发现居然有三辆警车呈包夹之势阻拦。 李山河别无选择,只好继续踩油门,试图加速冲过去。 然而,就在他一脚油门下去的瞬间,糟糕的事情就发生了! 引擎机舱突然“砰”的一声闷响,整个车身猛地颤了一下,紧接着,机舱盖下面冒出了一阵浓浓的黑烟,车子瞬间失去了动力。 很显然,那个老掉牙的发动机不堪重负,爆缸了! 这下完蛋了! 第13章 舍己为人 发动机爆缸而失去动力的老皇冠依靠着惯性继续向前行驶,速度一点点地减慢。 眼瞅着后方的警车即将逼近,坐在驾驶座上的李山河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他妈什么破车啊!关键时刻掉链子!” 然而,抱怨归抱怨,还得想办法突围。 李山河使劲儿踩住已经失去助力的刹车踏板,恨不得让车子立马停下。 车子总算慢悠悠地驶向路肩,稳稳停了下来。 李山河迅速拉上手刹,从包里取出了两张戏曲面具,自己戴上一张,另一张扔给旁边的慧海,对他说:“和尚,该你大展身手了,别给我偷懒!” 慧海把面具戴上,不紧不慢地回应:“李施主放心,贫僧自当尽力。” 正当李山河与慧海下了车,撸起袖子,准备撩翻尾随而来的东瀛警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有两道耀眼的白色光柱迎面直直照射过来。 这光线十分刺眼,让二人几乎无法直视,那明显是一辆逆行而来的车辆。 那辆逆行的车速度极快,伴随着引擎暴躁的轰鸣声。 李山河眯着眼稍微细瞧,发现那原来是一辆体型巨大的皮卡车福特f-350。 那大皮卡就像一头失控的野牛,朝着老皇冠猛冲过来。 眼看着那辆庞然大物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逼近,李山河立刻调动真气,攥紧拳头,甩了甩膀子,打算来一记龙拳把那玩意儿轰个稀巴烂。 杵在一旁的慧海也没闲着,浑身泛起了金色佛光准备迎敌。 就在他俩即将动真格的时候,皮卡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伴随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擦出大量青烟,在距离老皇冠几米远的地方上演了一个华丽而又惊心动魄的甩尾,稳稳当当停在了老皇冠旁边。 福特皮卡车侧面的车窗玻璃全部降了下来,驾驶室里一张冷峻且美艳的容颜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 李山河从未见过此人,不知是敌是友。 她神情冷峻,脸上戴着护目镜,看起来非常劲酷有型。 只见她随手把自己的长发往后一撩,冲着着李山河他们大喊:“快上车!” 这时候,后座的周龙看清楚了那女人的容貌,立刻喜出望外,兴奋地大叫:“是陈珂!咱们自己人,快上车!” 听他这么说,李剑生就放心了,立刻轻盈一跃,侧身穿过敞开的车窗,迅速钻进了皮卡车内。 慧海也有样学样,学着着李山河刚才那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从敞开的车窗灵活地钻入了车里。 郭敏生和周龙则手忙脚乱地抬着死人下了车,把死人扔进了皮卡车的车斗里,这才赶紧上车坐好。 此时,警车已经追到眼前来了,用扩音器嚷嚷着让他们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陈珂没搭理东瀛警察,径自挂挡、猛踩油门,同时大喊一声:“都闭眼!” 李山河几人二话不说,立马照做。 陈珂迅速从窗口抛出几颗致盲弹。 瞬间,刺目的强光四处迸射开来,周围环境变得惨白一片。 陈珂对此早有准备,戴着特制的护目镜,没有受到致盲弹的影响。 车行路上,陈珂神情自若地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道路,开着车朝海边一路狂奔,超过一辆又一辆车,车窗大敞着,夜晚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更衬得她飒爽英姿和迷人魅力。 然而,危险还没有解除。 这辆大型皮卡福特f-350在速度上远不如那些轻便的车辆,后方隐隐传来了警笛声。 就在这时,陈珂当机立断踩下刹车,把车开到应急车道上,停了下来。紧接着,她迅速弯腰探出手去从副驾驶座下面的一个大编织袋里取出两把ak47步枪,一把抓在手里,另一把往身后一背。 做完这些后,陈珂转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李山河,语速飞快地嘱咐道:“沿着高速再开二十公里就到出田町码头,距离货轮离港还有三十分钟,你们快先走,我留下来挡住他们。”话一说完,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李山河其实也想一走了之,但要让他丢下一个女人断后,实在难以做到。 于是,他紧跟着下车,一把夺过陈珂手里的步枪,说道:“警察是我引来的,应该由我断后。” 陈珂拿起另一把ak,冷静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几辆警车,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托起枪支,将枪口对准目标。 随着手指轻轻一扣扳机,枪声便“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每一枪都打得十分精准,像是经过千锤百炼般熟练。 随着她的射击,最前面两辆警车的轮胎被打穿了,车子瞬间失去控制,直直地冲向路肩发生剧烈碰撞。 陈珂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开枪射击,头也不回地对身边的李山河说道:“快别磨蹭了,不然等会儿谁都跑不掉。” 李山河脑袋一甩,冲着车里的慧海嚷道:“和尚,你保护好他们,我跟这位陈小姐留下来拖住东瀛警察!” 慧海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舍己为人,贫僧佩服得紧,贫僧保证完成任务。” 周龙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李山河立即打断:“赶紧走啊!” 稍稍犹豫了一下的周龙,立即翻身坐进驾驶位,启动车辆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这时候,只剩下李山河与陈珂并肩作战。 一男一女各自手持一把ak47步枪,趴在高速公路坚硬的路面上,紧盯着前方顺行而来的警车,“哒哒哒”一通猛射。 没过多久,路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被击毁的车辆,交通完全瘫痪。 李山河和陈珂手中枪械内的子弹也消耗殆尽。 正当他俩准备撤离时,东瀛警方空中支援及时赶到! 只听“嗡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架警用武装直升机呼啸着从远方疾驰而来,机身上的探照灯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直升机的舱门缓缓开启,一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已经蹲在机舱门口,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精准预判出目标的移动轨迹,瞅准时机,立刻扣动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沉闷枪响,陈珂惊呼一声:“小心!”,然后奋不顾身朝李山河扑过去。 子弹呼啸而来,并未击中李山河,而是击中了挺身而出为李山河挡子弹的陈珂。 子弹不偏不倚地钻入了陈珂的右后背部。 所幸,由于她自身拥有护体真气,子弹的空腔效应没有对她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但剧烈的疼痛足以让她近乎昏厥。 眼看陈珂面色惨白闷哼一声即将倒下之际,李山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看着怀里虚弱无比的女人,李山河心中烦恼不已:妈的傻逼啊!只是一颗小小的子弹而已,以老子的本事怎么可能避不开?这女人真是多管闲事! 愤怒与自责交织心头,李山河火冒三丈,迅速解开双肩包,从包里取出一支红色魂幡,然后用左手指尖的真气迅速割开右手掌,随着一道伤口出现,鲜血流了出来,他赶紧把鲜血快速涂抹在魂幡上。 同时,他嘴里飞快地念着咒语:“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急急如律令!” 念完,大吼一声:“神起!关云长助我!!” 下一秒,“咻”的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一缕耀眼夺目的红光骤然从那根涂满鲜血的魂幡上喷涌而出。 这缕红光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后直直冲向天际,所散发出来的强烈光芒,堪比正午时分的烈日炽热耀眼,似要将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都染成一片血红色。 很快,这道红光开始迅速地汇聚和凝结起来,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将这些光芒揉捏成一个具体的形状。 须臾之间,一个高达二十米的巨型关公形象赫然出现。 这关公身材魁梧壮硕,庞大得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身上披着一层厚重而坚固的铠甲,那甲胄在夜空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青龙偃月刀,那刀柄粗壮有力,刃口锋利得似乎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阻碍之物。 关公整个躯体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站在下方的李山河猛然抬手,指向悬停在高空中的那架警用直升机。 受到李山河驱使的鬼神关公毫不迟疑地抬起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挥动手中那柄硕大的青龙偃月刀。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狂风呼啸声骤然响起,那声音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惊涛骇浪拍打着岸边,又好似雷霆万钧、天崩地裂! 那把青龙偃月刀裹挟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朝着直升机席卷而去。 此时此刻,坐在直升机内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他们眼睛瞪得浑圆,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眼睁睁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巨大砍刀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朝自己当头斩落下来,直升机驾驶员拼命操纵直升机进行躲避。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柄势不可挡的青龙偃月刀已然挟着风雷之势狠狠劈砍在了直升机的机体之上! 直升机轰然爆炸,乘员随之葬身在火光中,尸骨无存。 解决掉麻烦后,李山河抱着陈珂施展轻功从高架桥上跳下,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第14章 完全碾压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间温暖的小屋里,屋内的陈设简单而温馨。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新闻,画面中主持人神情凝重地讲述着昨晚深夜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一起恶性事件,一名戴面具的男子与一名戴护目镜的女子公然持枪袭击警察。 在报道完事件经过后,电视画面切换到了以ai技术还原出的两名“悍匪”的全部容貌。电视新闻主持人呼吁广大市民,如果发现与这两名嫌疑人相似的人,应立刻联系警方,提供相关线索。 那ai还原的一男一女容貌,还真有点像李山河和陈珂。 毫无疑问,电视新闻上的“悍匪”就是他俩。 经过一夜休息的陈珂,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和虚弱,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伤口已被精心包扎过,但疼痛依然如影随形。 “这是哪里?” 陈珂强打起精神,用手撑着身体,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李山河盘腿坐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正烧着一堆从屋外捡来的木柴,还在一个简易架子上烤着一只野兔。 他往火里添了两根木柴,看着跳跃的火焰,说道:“这里是静冈县的一个不知名村庄,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陈珂感觉全身冰冷,哆哆嗦嗦地披上李山河放在床边的羊毛大衣,费了好大劲儿才下了床,脚步踉跄地走到李山河旁边,紧挨着着火堆,想从中汲取一点温暖。 然后,她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这间典型的东瀛式独栋平房。房间很干净,装饰精美,家具齐全,连柜子里的被子也叠得规规矩矩。 对此,她不禁疑惑道:“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没人住呢?” 李山河解释道:“东瀛这个国家老龄化很严重,年轻人都往繁华的大城市跑,像这种在偏远地区的小县城,空巢现象非常严重。很多房屋的主人上了年纪走了,留下的空屋子就再也没人管了。” 陈珂听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想象着这房屋曾经的主人,或许在这里度过了一生的时光,却最终孤独地离开人世。她不由得感叹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你感觉怎么样?”李山河忽然转头看向陈珂,脸上挂着几分关切,轻声询问。 “没事。”陈珂轻轻摇了摇头。 李山河心中稍安,说道:“以后如果还有机会跟我一起执行任务,用不着为我挡子弹。” 说完,李山河看了看腕表,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宋思槿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又对陈珂说道:“要是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一会儿就赶紧走吧。” 话刚说完,屋外响起了车辆的引擎声,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都市丽人出现在门口,提着餐盒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一落在陈珂身上,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喜的微笑,脱口而出:“呀!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事。”陈珂微笑着回答,转而看向李山河,指着宋思瑾,好奇地问:“这位是?” 李山河介绍道:“她叫宋思槿,是一位空姐,以前学过医,昨晚你受伤昏迷后,是我打电话叫她过来帮你上的药,等会儿你就跟着她一起走吧,她会照顾好你的。” “那你呢?”陈珂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宋思槿也很疑惑:“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面对两个女人的问题,李山河挠了挠头,起身扶起陈珂,把她推到了宋思槿面前,笑着说道:“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先走。” 宋思槿放下餐盒,说道:“不着急,我买了饭,咱们先吃完饭再走,你看她身体还这么虚弱。” “路上吃路上吃。”李山河一个劲儿地催促,把她俩推出了门外。 送走两个女人后,李山河盘腿坐在地上,如老僧入定,微闭双眼,稍稍调整内息,感受着周围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捡起烤得金黄酥脆的兔肉,悠闲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响动。 李山河的耳朵微微一动,并不太当回事。 少顷,只听“砰”的一声,屋顶上的几块瓦片被踩烂,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从屋顶上飞身而下。 这大汉威风凛凛,身高七尺有余,肌肉虬结,满脸横肉,手中提着一把长六尺、宽半尺的重剑。 大汉落地后,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向木门。 “哗啦”一声,那木门在他的猛力踹击下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大汉大踏步走进屋内,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山河,满脸怒容地道:“你这家伙,到底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赶紧给老子上路!” 李山河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抹了抹满是油渍的嘴唇,淡然笑道:“刚刚吃饱,不过在咱们正式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大汉不耐烦地说:“有屁快放!” 李山河依旧面带微笑,问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大汉瞪了李山河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你的脑袋值三千万美金,老子是从血雨阁接的赏金任务,至于雇主是谁,老子可不知道!” 李山河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接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古天德吧,去年在龙榜争霸赛的擂台上,输给了武当宿老花无悔。哦对了,你好像还有一个搭档叫丁明月,你主攻,她主守,你俩向来形影不离,还号称什么雌雄双煞来着,不过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丁明月去哪儿了?” 说完,未等大汉回话,李山河就先下手为强,手臂一挥,以手中的骨头当作暗器朝着大汉扔去。 那骨头在飞行过程中裹挟着一股强大的真气,呼啸着朝大汉疾驰而去。 大汉见状,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冷哼一声,手中的重剑猛地一挥,带着凌厉的剑气斜劈而下。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骨头与重剑撞击在一起,瞬间爆裂开来。 然而,这并没有让大汉的攻势有丝毫停顿,他手中的重剑顺势向前一挥,一道锋利的剑气激射而出。 这道剑气速度极快,威力更是惊人,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一般,发出“嘶嘶”的声响。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木屋在剑气的轰击下瞬间爆裂开来,木屑、尘土四处飞扬。 李山河早已闪身避开了那道凌厉的攻击,稳稳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木屋,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对大汉调侃道:“力道倒是不错,只可惜速度差太多。” 说完,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了那名大汉的身后,紧接着,挥出一记直拳,砸向大汉的后脑勺。 然而,大汉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就在李山河的拳头即将击中他后脑勺的瞬间,他猛地一侧头,惊险地避开了这一拳。不仅如此,他顺势抬起手掌,将李山河的拳头紧紧地包裹住,然后手臂猛然发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地将李山河砸向地面。 李山河丝毫不慌,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稳稳地钉在地上,同时身体猛地后仰,使出了一招极为坚硬的“铁板桥”,巧妙地化解了大汉的过肩摔,成功地避免了受伤。 然而,这大汉并没有松开李山河的拳头,反而变本加厉地想要再次将李山河拎起来砸向地面。 李山河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时,大汉立刻把重剑插入地面,腾出另一只手来,同样扣住李山河的手。 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谁也不肯松手,彼此之间的力量在不断地抗衡着。 他们的身上开始源源不断地爆发出强大的真元,这些真元一层又一层叠加起来,形成强大的气旋,如同龙卷风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撕裂成碎片。 由于两人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已经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开始逐渐裂开,这些裂缝就像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大,最终导致地面彻底坍塌,周遭尘土飞扬。 附近的居民察觉到地面正在剧烈地颤动,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生了地震,惊慌失措地纷纷跑出屋外。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不断扩散的气旋和坍塌的地面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地震,而是一场可怕的力量对决。 就在这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吼,声音在空中回荡,震耳欲聋。 随着这声吼叫,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光球。这光球如同耀日一般夺目,以惊人的速度急剧向外扩张。 眨眼之间,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包括那些被撕裂的碎片、坍塌的地面以及惊恐的居民。 紧接着,“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光球炸裂开来,威力堪比洲际导弹落地,瞬间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两百米的半球形大坑。 大坑周围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让外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而在大坑上方的烟尘中,被迫动真格的李山河正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对着大汉展开猛烈的拳脚攻击。他使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势大力沉,打得大汉根本无法招架,完全就是压倒性地被碾压。 大汉虽然不断地还手,但他的速度与李山河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面对李山河如此狂暴的攻势,大汉只能被动挨打。 第15章 业火焚身 “李山河,住手!” 这声娇斥宛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 李山河听到这声音,动作猛地一滞,随即又挥出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古天德的胸口。 古天德被李山河的这一拳打得倒飞出去,径直落入了脚底下的大坑中。 李山河这才缓缓收回拳头,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天空中,一个冒着滚滚黑烟的硕大骷髅头正朝他疾驰而来。 那骷髅头通体漆黑,眼眶中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看上去狰狞可怖。 而在那骷髅头的上方,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女人。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但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那黑袍女人左手抓着宋思槿,右手抓着陈珂,两人的喉咙被她紧紧捏住,脸色憋得通红,显然已经呼吸困难。 李山河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稳稳地悬停在半空中,与那黑袍女人遥遥相对。 “丁明月,咱们武林人打架归打架,你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这恐怕不太好吧?”李山河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你这样做,小心我上武术协会告你故意伤及无辜。到时候,宗教局可不会轻易放过你那酆都老巢!” 话一说完,李山河抬起右手,掌心向下,猛地一挥,掌心立刻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形如一个小黑洞,把掉落在大坑里的古天德硬生生地吸了上来。 李山河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了古天德的喉咙。 丁明月见状,顿时面露焦灼,再一次大声呵斥道:“李山河,快放了我师兄,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 李山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摧就尽管摧好了,反正你手上那两个女的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大不了我明天回国就上报宗教局,给你们定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到时候再名正言顺地把你们那鬼城里的男丁都抓去为奴,女的为娼!” 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看了丁明月一眼,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丁明月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敢把手上的人质怎么样,反倒还担心她们呼吸困难而窒息死掉,手上的力度稍稍松了一些。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天而降:“无耻小儿,猖狂!” 这道声音震得李山河耳膜生疼,顿时暗暗心惊。 李山河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黑雾翻滚,遮天蔽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吞噬。 紧接着,一股强大到李山河窒息的威压笼罩而来,李山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山压在了身上,沉重无比。他拼命想要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刹那间,李山河的身体失去了控制,随即撒手放开了古天德,然后整个人直直地从空中坠落下来,“砰”的一声砸进了底下的大坑里,溅起了一片尘土。 李山河使出全身力气试图从大坑里爬起来,可刚一动弹,那股威压便再次压下来,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好像是地球引力一下子增强了数十倍,使得他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起来,身体只能紧紧的贴住地面。 李山河大口大口喘着气,气愤地破口大骂:“亓官老妖婆,你不讲武德,以老欺小,臭不要脸!” 然而,这一骂,落在身上的威压瞬间增强了一倍,一下子让李山河连呼吸都困难,更没力气说话了。 李山河没想到那亓官晓山的修为竟然恐怖至此,仅仅只是一道法身,就能把他虐得死死的。他心中充满了绝望,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眼看着古天德提着阔剑,凶神恶煞地朝着这边一步步逼近,越来越近。 古天德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山河的心上,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就在这生死关头,李山河突然想起了体内藏识之海里的远古仙魂,于是连忙大声呼喊:“老夜壶,救命啊!快想想办法啊!” 仙魂懒洋洋地回应道:“臭小子,总算求到老夫了,还不赶紧解除禁制,将老夫放出来。” 眼下性命攸关,李山河已经顾不上是否会被仙魂夺舍了,毕竟如果不尽快解开禁制,让仙魂出来帮忙,自己恐怕就会被古天德一剑斩杀。到那时,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于是,李山河当即念起了解除灵魂禁制的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着李山河口中念念有词,那原本禁锢着仙魂的禁制开始一点一点地松动。 李山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但他不敢停下,因为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仙魂就能重获自由,或许就能救他一命。 终于,当最后一个音节从李山河口中吐出时,灵魂禁制彻底被解开了。与此同时,李山河的意识也完全消失,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与李山河身体完全重合的白色灵魂体,像幽灵一般缓缓地从李山河的身体里浮现出来,逐渐显露出真实形态。 那灵魂体看上去异常的俊俏,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他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衣袂飘飘,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当那灵魂体彻底融入了李山河的身躯后,灵魂体的形态便消失不见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李会仙突然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眶中开始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左眼闪烁着诡异的白色光芒,右眼则泛着瘆人的黑色光芒。 随着李山河双眼睁开,整个人也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这时候的李山河已经不再是李山河,而是一个拥有无穷力量的远古真仙,亓官晓山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完全失去了作用。 与此同时,从李会仙的身上猛然释放出一股强大到无以匹敌的仙人之威,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顷刻间凝结成了一片领域,将方圆百里尽数笼罩。 在这片领域内,万物都失去了色彩,一片墨染。 领域之内,万籁俱寂,时间静止,声音无法传播,空气、水流、光照……通通静止。一切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然而,紧接着,由于真仙现身人间,这一现象严重违背了天道法则,瞬间引发了天罚。 须臾之间,天雷闪烁,惊雷滚滚。 数道天雷划过长空,直直劈向李山河的身躯。 这数道天雷齐下,威力惊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轰击在李山河身上。 李山河的身体猛地一颤,身上瞬间燃起了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 那蓝色火焰如同地狱中的冥火,熊熊燃烧着,疯狂地舔舐着李山河的衣物。 此刻,被仙魂操控身体的李会仙痛苦地捂着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那面庞因为极度的痛楚而急剧扭曲变形,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他的面容开始不停地变幻着,一会儿是他自己原来的模样,一会儿却又变成仙魂的面容。两种截然不同的相貌交替出现,使得他看上去越发诡异。 李会仙只要一变成仙魂的模样,嘴里就不停地重复喊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终于,李山河身体里的仙魂都再也无法忍受火焰焚身的折磨,仰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我不甘心!” 这吼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愤恨与不甘,响彻四面八方。 终于,仙魂实在忍受不了火焰焚身的痛苦,只得放弃控制李山河的肉身,退回到了藏识之海。 下一刻,脑子处于宕机状态的李会仙醒了过来。 随着李山河的自主意识掌控身体,仙魂释放的领域瞬间消散,一切事物恢复如常。 不过当李会仙醒来的一刹那,就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堪比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骨髓,剧烈的痛楚毫无休止,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令李山河几近昏厥。 不仅如此,那诡异的蓝色火焰还渐渐吞噬着李山河的理智,他只觉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催促他破坏一切。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李山河面临崩溃的边缘,口中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后,如疯魔一般跳出大坑,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第16章 达成交易 “老夜壶,快帮我支支招啊,再这么烧下去,我可真就死裘了!”遭受业火焚身的李山河满脸惊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狂奔,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此时他不顾一切地埋头向前奔跑,速度极快,所过之处,都掀起一阵狂风,吹得路边的植物沙沙作响。 虽说李山河的肉身有着超强的自愈能力,但面对如此猛烈的业火,这点自愈能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业火无情地灼烧着他的身体,每一秒都让他痛不欲生,而他身体的自愈速度完全跟不上受伤的速度。 就在李山河快要绝望的时候,藏在识海的仙魂突然发话了:“水克火,你找个有水的地方跳进去,火自然就会熄灭了。” 听到仙魂的话,李山河如梦初醒,急忙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这里处于乡村地区,周边应该会有河流才对。 李山河心急如焚地四处张望。 很快,不远处的一家民居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民居房的牌匾上,明晃晃地写着“汤浴”两个字。 汤浴?那不就是温泉馆嘛! 李山河心中一喜,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撒丫子就朝那民居狂奔而去。 当浑身冒着蓝色火焰的李山河像一颗燃烧的流星似的冲进温泉馆的时候,那场面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前台的小妹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得花容失色。 李山河心急如焚,喘着粗气,焦急地扯着嗓子吼道:“温泉!温泉在哪里?” 那前台小妹是个东瀛人,压根听不懂李山河说的华夏语。 情急之下,李山河突然灵机一动,迅速比划出一个游泳的姿势,双手不停地划动。 前台小妹虽然听不懂华夏语,但看到李山河的动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傻乎乎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李山河见状,如蒙大赦,立刻朝后院冲去。 果不其然,后院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水池! 可就在李山河冲进来的一刹那,一阵惊叫声突然响起。原来,这温泉里正有一群女人在泡澡,李山河的突然闯入,让她们措手不及。 这时候,李山河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心中只有一个“灭火”的念头。只有跳进这温泉里,才能熄灭身上熊熊燃烧的业火。 李山河想都没想,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温泉里,“扑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而那群女人的尖叫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温泉馆。 李山河自顾自的在水中拼命扑腾着,任由那温热的泉水一点点地浇灭身上的火焰。同时,身上被火焰烧伤的伤口接触到温泉水,那感觉相当于往伤口上撒盐,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李山河身上的业火终于熄灭了。 不过,当李山河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情况并不乐观,由于之前遭受业火的焚烧,导致他的全身上下早已变得乌黑一片,身上好多地方的皮肤被烤得焦糊,不仅如此,尤其是体内的阳元受到了重创,气息变得十分紊乱,使得自身修为大打折扣,另外衣服也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现在他可谓是一丝不挂,赤条条地暴露在众女人面前。 这些皮外伤对李山河来说倒是不要紧,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尽快补充体内损耗的阳元,否则修为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打定主意后,李山河瞅了一圈周围那些退到温泉边上对他指指点点的女人,大声问道:“别吵了!都安静听我说,你们有谁是处女?” 结果,现场一个回答的都没有。 李山河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女人都是东瀛人,自己跟她们说的华夏语,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没办法,李山河只好打算先找衣服穿上,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女人惊讶地失声叫道:“咦?怎么是你?” 李山河一听华夏语,立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女人竟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商楼月。 此时的商楼月显得有些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严肃,对着李山河就质问起来:“这里是女性的温泉区,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直接闯进来呢?”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这事说来话长。”李山河郁闷地解释,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会不会说东瀛话?” “会呀。”商楼月愣愣地点了点头,不明白李山河意欲何为。 李山河见商楼月点头,心中一喜,连忙对她说道:“那太好了!你帮我问一下她们,这里有谁是处女。” 商楼月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山河,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山河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想买她们的初夜。” 商楼月一听这话,气得差点跳起来,怒骂道:“你有病吧!” 李山河对于商楼月的反应毫不在意,他知道商楼月作为一个普通人,自然是无法理解他作为一个修道之人的特殊需求。所以,他也不想再跟商楼月争辩,转身便准备离开这里。 可周围那些女人依旧对李山河指指点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甚至还有人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温泉馆的保安也在赶来,场面愈发混乱。 这闹得李山河有点烦,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得想个办法让她们安静下来才行。 于是,李山河迅速竖出食指,在空中龙飞凤舞地快速画出一道符箓,同时口中念道:“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出,“禁身符”已然绘制完成。 李山河手臂潇洒一挥,那原本在空中活灵活现的禁身符箓瞬间化为无数细微的粉末,像烟雾般向四周迅速飘散开来。 就在下一刻,温泉馆里的所有人冷不丁全都僵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连声音也发不出。 趁“禁身符”生效的时间,李山河立即上岸,奔向男浴区的衣服寄放柜,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件干净又没异味的宽松武士服套上,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温泉馆。 随着李山河步出温泉馆的大门,“禁身符”瞬间失效,温泉馆里被定身的人们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恢复了自由。 然而,就在李山河渐行渐远之际,一个俏丽的身影跑出温泉馆,匆匆追了上来。 “请等一下!” 商楼月呼哧带喘地终于追上了李山河,她那丰满的胸脯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着,娇美的面庞上满是急切。 李山河听到呼喊声,回过头去,面露疑惑地看向商楼月。 商楼月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轻声说道:“真的非常抱歉,刚才我多有冒犯,我实在不知道您是一位古道术士。” 李山河淡然笑道:“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说罢,不想与商楼月过多纠缠,转身准备继续赶路。 商楼月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鼓起勇气,高声喊道:“哎,等等!我……我还有话要说!” 李山河停下脚步,再次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商楼月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直视着李山河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我是处女,我愿意和您进行交易。” 李山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商楼月来。 商楼月被李山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坚定地与他对视着,毫不退缩。 过了一会儿,李山河嘴角再次泛起一丝笑,缓缓说道:“没问题。” 商楼月连忙问道:“那您……您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易呢?” 李山河想也不想就说:“我可以让你这一生,在入土之前,容颜不老。” “成交!”商楼月点点头。 第17章 狗皮膏药 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激战后,商楼月终于得以停歇片刻。 此时,她那因房事运动而凌乱的秀发丝丝缕缕地散落在肩头和脸颊两侧,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馨香,也弥漫在整个房间。 商楼月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软绵绵地趴在李山河的怀里,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正轻轻地在李山河结实的胸膛上来回画着圈圈,抚摸着着他皮肤上已经结痂的灼烧伤痕。 “山河……”商楼月娇柔地轻唤一声。 “嗯?”李山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美人。 “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能让人家变得更年轻嘛,到底是什么办法呀?”商楼月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哈哈,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嘛!看看你现在这张小脸蛋儿,简直就跟水蜜桃似的,娇嫩欲滴,都快要掐出水来了,还不都是因为我的悉心滋润嘛!”李山河得意地笑着说。这时候的李山河可谓是精神抖擞,只因得到了处子阴元的滋润,得以顺利取阴补阳,使得体内的阳元已经完全充盈。 “哎呀~ 你坏死啦!”商楼月听到这话,不禁羞红了脸,轻轻地扭动起那柔软的香肩,酥手浅浅地拍了一下李山河的胸膛。 面对如此娇羞可爱的商楼月,李山河觉得她愈发诱人。 他有时候很享受这种被女人依赖和撒娇的感觉,嘿嘿坏笑起来,说道:“来吧,宝贝,与为夫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哼,来就来,谁怕谁呀!” 虽是初经人事却已食髓知味的商楼月不仅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笑容。 紧接着,她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两人的头……接下来,别提有多主动了。 房间里,啪啪声响起,伴随女人销魂的叫声,丝毫不加以抑制。 一直到傍晚,这对男女才各自清洗身子,穿好衣服下楼。 来到酒店大堂,李山河径直走向放置公共电话的角落,拿起听筒,拨通了陆章明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陆章明的声音,还没等李山河说上两句,陆章明就咋呼起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让你开个车,你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来!差点把任务给搞砸了……” 陆章明叽里呱啦一通数落,显然对李山河的表现非常不满。 李山河心里清楚,昨晚确实是自己开车不守交规,才惹来交警的追缉。自知理亏,索性也不还嘴,默默地听着陆章明的责骂。 不一会儿,陆章明骂累了,稍稍停顿了一下。李山河趁机赶紧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陆章明,尤其是酆都城的雌雄双煞抓走了陈珂和一名空姐这件事。 陆章明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雌雄双煞已经把人放了。你赶紧回来复命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山河放下听筒,心中有些郁闷,原本还想告诉陆章明自己上了血雨阁的刺杀榜单,今天差点就小命不保,可现在想想,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他转身走向商楼月所在的位置,来到她面前,淡笑着说道:“有点事情,可能一会儿我得回国了。” 商楼月的黛眉轻皱,她看着李山河,心中竟莫名地泛起一丝不舍的情绪,轻声问道:“这么急啊?” 李山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商楼月说了一句:“保重。” 商楼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在李山河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商楼月突然叫住了他:“李山河!” “还有事?”李山河又回头瞅了一眼商楼月。 商楼月一个快步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被搂住胳膊的李山河顿时感觉有点别扭,稍稍使了点劲,想把手抽回来,商楼月却紧紧抓住不肯松手。 李山河哭笑不得道:“没必要吧,咱俩不就是睡过一次嘛。” 商楼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怕你骗我。万一你跑了,我没办法维持像现在这样年轻的容貌了可怎么办?所以我得跟紧你才行。” 李山河听了商楼月的话,稍稍琢磨了一下,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能够让她容颜不老,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现在也没有办法去验证未来的事情。商楼月会对此产生疑虑,也很正常。 为了打消商楼月的疑虑,李山河解释道:“你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的精元已经注入了你体内,从今天起,你的皮肤只会变得越来越光滑细腻,越来越好,根本就不需要再去买那些昂贵的护肤保养品了。” “我不信,必须跟着你。”商楼月一脸决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山河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奈,有种被赖上的感觉,苦笑着对商楼月说:“我真的跑不了,你看我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还能跑到哪里去呢?而且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赶紧去忙你的吧。” 商楼月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我昨天就已经把工作都忙完啦,这次来东瀛主要就是跟丰田车队续约而已。签约仪式昨天就已经顺利完成了,现在我随时都可以走哦。” 李山河心知自己大概很难摆脱商楼月了,只好叹了口气,带着她一同前往华夏领事馆。 现在李山河身无分文,身上的所有物品都在之前那场激烈的打斗中毁于一旦,包括手机、钱包、油纸伞以及那个装满各种法宝的百宝箱。所以只能去领事馆申请补办一张护照,否则根本没办法回国。 没过多久,俩人抵达了领事馆。 由于李山河的特殊身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对他的事情格外重视,特事特办,迅速为他办理好了新的护照,并给了他购买机票的钱。 李山河感激地接过护照和钱,然后直奔机场,订下了最快回国的航班。 经过三个多小时无聊的旅程后,飞机缓缓降落在金陵的禄口国际机场。 晚上九点多钟,机场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候机大厅,旅客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各自步履匆匆。 在人群中,有一对特别的组合,格外引人注目。 李山河皮肤焦黑,顶着个大光头,身穿一身灰色的武士服,活脱脱就像个从昭和时代穿越而来的东瀛武士。而挽着他胳膊的商楼月则娇艳动人,一袭白色的职业套装,身材凹凸有致,秀色可餐。 这对男女走在一起,实在是太不搭调了,简直就像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周围的一些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还窃窃私语起来。 李山河倒不在意这些世俗的目光,站在凉风习习的马路边,一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边看向身旁的商楼月,面露不耐地说道:“商小姐,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得回家,难不成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回去吗?” 商楼月嫣然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娇声问道:“你家住哪里?” 李山河随便报了个地址:“江宁老工业区人民路38号。” 话刚说完,看到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前,李山河立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进去。 可没想到,商楼月竟然也紧跟着坐了进来,她直接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送我们去江宁老工业区人民路38号。” 李山河见状,急忙对司机说道:“师傅,别听她的,去栖霞西郊解放路105号。” 出租车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无奈,说道:“你们俩到底要去哪儿啊?想好再说吧。” 商楼月笑盈盈地说道:“师傅,就听他的吧,去栖霞区解放路105号。” 出租车这才缓缓驶动。 第18章 参加家宴 “咦?回来啦。”正锁上门的杜锦文看到李山河和商楼月从出租车上下来,不禁诧异道。尤其是李山河那一身东瀛武士服,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李山河淡淡点头,应了一声“嗯”,看着杜锦文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便询问道:“舅舅,你要出去?” “是啊,老太太打电话叫我回去过家宴。”杜锦文回答道,然后他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商楼月身上。 面对心仪的女神,杜锦文表现得有些拘谨,说话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楼月……你……今天好……漂亮啊。” 商楼月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接着,她反过来夸赞杜锦文:“舅舅,你穿这身也很帅哦!” “是……是嘛。”杜锦文听了商楼月的夸奖,顿时有点脸红。 “是的,你今天很帅哦!”商楼月满脸笑容地对杜锦文说道,同时还竖起了大拇指。 紧接着,她又轻轻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转头看向李山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情蜜意,柔声说道:“我先回去啦,等有空的时候再来找你。” 说完,朝李山河优雅地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李山河没搭理商楼月,对她的举动毫无反应,反倒是站在一旁的杜锦文喜笑颜开地回应道:“楼月,路上小心哦,慢走啊!”声音中充满了对商楼月的爱慕。 商楼月听到杜锦文的回应后,也礼貌地冲他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再见啦,舅舅。” 说罢,她转身走到路边,钻进了那辆尚未驶离的出租车里。 杜锦文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商楼月的身影,一直目送着出租车的尾灯在道路的拐弯处消失不见,杜锦文都没有回过神来。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李山河忍不住出声提醒。 杜锦文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喃喃自语道:“楼月刚刚喊我舅舅?” 李山河看得出杜锦文似乎很喜欢商楼月,不由得有些愧疚,感觉有点对不住他。 正当李山河犹豫着关于自己跟商楼月发生的那点事要不要告诉杜锦文的时候,杜锦文突然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和我一块去吧,老太太平时也总是念叨你。而且你妹妹也会带着你爸一起过去。” 听到文慧和父亲回来的消息,李山河心中一动,欣然答应跟杜锦文一同前往外婆家参加家宴。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了杜家宅邸。 这是一座始建于民国初期的老宅,周边环境幽静宜人,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房子的建筑风格南北交融,既有江南民居的秀丽雅致,又有北方“跑马楼”的恢宏大气,历经一百多年风霜,期间经过多次修缮,得以保留了最初的风貌。 宅子大门外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奔驰、宝马、路虎、保时捷…… 相比之下,杜锦文的这辆旧大众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李山河与杜锦文来得有点迟,刚才路上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打电话催好几回了。 两人刚一下车,候在府外的佣人就迅速迎上前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面如国字,板寸头,八字胡,面容消瘦,活脱脱就是一个周树人的翻版。 此人正是杜府的管家周鹏。他一见到杜锦文,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口中说道:“大少爷、李少爷,你们可算回来啦!老太太都等急了呢!” 杜锦文露出一抹微笑,冲周鹏点了点头。李山河则在一旁报以同样礼貌的微笑。 在周鹏的引领下,李山河与杜锦文一同迈步朝府内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此时,大厅里摆了五张大圆桌,一群人都各有席位,围坐在圆桌旁,或谈笑风生,或轻声低语,气氛十分融洽。 这些人李山河认识一小部分,他们应该都是杜氏家族的嫡系人丁。 李山河走到门口的时候,目光扫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文慧和瘫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然而,就在下一刻,李山河的视线突然被一个他一直都不太愿意看到的身影所吸引——乔家大小姐,乔慕云。 对于乔慕云出现在这里,李山河十分诧异,立刻拍了杜锦文一下,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杜锦文,那表露的意思是问乔慕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锦文一脸无辜,摊开手,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 李山河一直以来都坚定地认为乔慕云不知道他与杜家的亲戚关系,但是万万没想到乔慕云居然也来赴宴了。 这一刻,李山河终于意识到,乔慕云或许早就知道他与杜家的关系,亦或者,乔慕云是受杜老太太邀请才来的。 这乔慕云作为当世豪杰,命格与“杀破狼”中的“贪狼”星最为契合,可谓心肠歹毒至极。“贪狼”自古以来大多是搅乱世界之贼,而乔慕云的为人属实阴险狡诈又心肠歹毒。 关于这点,李山河是深刻领教过的。 虽然李山河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和乔慕云一比,简直差远了。 不过这个女人除了内在让李山河时刻提防以外,外在的美貌也让李山河难以忽视。 不可否认,乔慕云的容貌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无论是五官的精致程度,还是肌肤的细腻程度,都堪称一绝。 李山河走南闯北这些年来,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女,可论起姿色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乔慕云。可以说,无论乔慕云走到哪里,她的美丽都足以艳压群芳,而且是全方位碾压。 今晚的乔慕云身着一袭暗红色的绣花旗袍,那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布料紧紧贴合着乔慕云的身体曲线,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完美地勾勒了出来,让人不禁为她倾倒。在场的男性们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她,被她的美色所吸引,难以自拔。 乔慕云的美貌自不必说,早年间就被江南书院誉为江南第一美女。何况她作为李山河名副其实的妻子,就算李山河想要对她视而不见,也实在有些困难。 此时乔慕云正端坐在杜老太太的身旁,面带微笑,与杜老太太交谈甚欢。乔慕云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优雅大方的气质,一颦一笑更是仿佛能够倾倒众生。从杜老太太那满脸笑容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外孙媳妇显然是非常满意的。 就在李山河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乔慕云的一刹那,乔慕云恰好也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不期而遇。 杜老太太注意到了乔慕云的目光,她顺着乔慕云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李山河与杜锦文,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和蔼的笑容,连忙招着手喊道:“都等你们半天了,来来来,赶紧的,坐到我这里来!” 听到老太太的这一嗓子,屋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了刚进门的李山河与杜锦文。 文慧坐在角落里,原本有些无聊的她突然看到了李山河的身影,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李山河注意到文慧的反应,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的宴席,李山河被杜老太太安排坐在了乔慕云的旁边,杜锦文则坐在杜老太太的旁边。 第19章 针尖麦芒 随着李山河与杜锦文落座,家宴正式开始。 佣人们鱼贯而入,陆陆续续把一道道热气腾腾的佳肴端上餐桌。 大伙吃得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 李山河却觉得索然无味,期间除了偶尔应付了老太太几句,就没再和谁搭过话。 与李山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一旁的乔慕云。她脸上挂着甜美优雅的微笑,与杜老太太相谈甚欢,好像她们之间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乔慕云对老太太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不仅展现出了她的高情商和良好的沟通能力,更让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仅如此,乔慕云的家族背景也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乔家在商业和政治领域都有着极高的声誉和影响力,可谓声名显赫。而乔慕云作为“山海盟”的大掌事,更是早就名声在外。杜氏家族的这些嫡系们自然对乔老板的威名早有耳闻,今晚见到真人,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行,都想着能和乔慕云套近乎、攀亲戚,希望能借此机会与乔家建立紧密的联系。 面对大家的热情,乔慕云始终保持着亲切随和的态度,对乔家的每个人都笑脸相迎,没有丝毫的傲慢和架子,让人感觉她特别平易近人。这种亲和力使得她在众人中备受欢迎,大家都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家宴热热闹闹地持续一个多小时才散场,期间大家都小酌了几杯。 李山河喝酒跟喝水似的。文慧却有点上头,小脸蛋红扑扑的。 正当李山河打算去找文慧说些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住了。 他一扭头,发现是乔慕云,当即一脸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乔慕云,你这是干什么?” 乔慕云马上摆出一副好妻子的模样,温柔地笑着说道:“老公,时间不早啦,咱们回家吧。” 李山河用力挣脱开乔慕云的手,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去,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这里,跟我舅舅睡。” 乔慕云暗暗咬了咬银牙,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不过她趁人没注意,闪电般迅速伸出手,一把掐住李山河身后腰间的软肉。 这突如其来的一掐,让李山河猝不及防,只觉得腰间一阵刺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乔慕云一眼。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不好跟乔慕云直接吵起来。 乔慕云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对李山河的瞪眼视而不见,一转身走到老太太身旁,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娇声娇气地说:“外婆,您可得帮我管管他呀,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人影都见不着。我们结婚都快半年了,他老是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李山河,厉声质问:“山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外婆说清楚!” 李山河有苦难言,只好敷衍道:“没办法,我这工作比较特殊,得经常出远门。这不,我刚去了趟东瀛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呢。” 老太太看着他焦黑的皮肤也是心疼的紧,语气缓和了下来:“咱们家不差钱,明天就去把那破工作给辞了。” 李山河心想,要是天天在家,非得被乔慕云这臭娘们折磨死。于是直接拒绝道:“那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自力更生!” 听了这话,老太太反倒觉得李山河挺有骨气,说道:“也好,不过家庭和工作之间得有一个平衡,可不能因为工作而忘了家,明白吗?山河。” “明白了,外婆。”李山河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好啦,时间不早了,快跟你媳妇回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上了年纪的人,熬不了一点夜。 事已至此,李山河没办法了,跟文慧说改天再去看她之后,硬着头皮跟随乔慕云回去了。 离开杜府之后,夫妻二人坐在宽敞的迈巴赫轿车里。 车内一片沉寂,两人谁也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坐着,气氛异常凝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良久,乔慕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质问的口吻:“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是跟哪个女人上床去了?” 李山河面色阴沉,没好气地回应道:“关你屁事!你别忘了咱们结婚前的约定,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和别的男人玩,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跟多少个女人玩。” 乔慕云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李山河的态度极为不满。她提高了嗓门说道:“李山河,你是不是犯贱?非得逼我打你是吧?” 李山河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嚷嚷道:“来!打架我奉陪!” 乔慕云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以平和的语调说道:“我承认之前对你有点过分,向你道歉。对不起。” 李山河完全没有料到乔慕云会突然道歉,一下子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满脸狐疑地看了看乔慕云,惊讶之余又出言讥讽:“我没听错吧?高高在上的乔慕云居然向我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差不多行了啊,态度我已经给你了,别给脸不要脸!”乔慕云咬牙切齿,说话带着明显的愤怒。 李山河吼道:“扪心自问,你给过我脸吗?乔慕云!”每当想起被乔慕云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当作炉鼎的那段日子,李山河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屈辱感。 乔慕云对李山河的愤怒不以为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冷冷说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要我跪舔你吗?” “不需要,我嫌你恶心!”李山河的冷笑中充满了鄙夷。 这话陡然点燃了乔慕云的怒火! “李山河!”乔慕云顿时怒不可遏地娇喝一声,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以惊人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眨眼间,水银色的金属外骨骼覆盖住了她的整条手臂,那金属大手张开,掌间赫然呈现一个漆黑深邃的激光炮口,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寒光,直直指向李山河的脑袋。 面对这骇人的高科技武器,李山河毫无惧色,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头,挑衅道:“来啊,有种就杀了我。” 第20章 爱而不得 乔慕云将金属机械外骨骼徐徐收入了纳戒之中,她刚才只是一时气恼,当然不可能真的要了李山河的性命。 李山河内心的烦闷无处宣泄,冲着前面的司机怒吼道:“停车!” 司机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依旧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继续驱车向前。 “我让你停车!”李山河又吼了一声,高亢的嗓音在车厢里震耳欲聋。 可是,没有乔慕云的指示,司机根本就不理会李山河。 李山河倍感憋屈,猛然挥起拳头,狠狠砸向侧窗玻璃。 “砰”的一声闷响,,李山河的一拳直接在厚达十公分的防弹玻璃上砸出了一个蛛网般的裂痕。 坐在一旁的乔慕云抱着膀子,冷眼旁观,沉默不语,似乎对李山河的举动毫不在意。 李山河继续奋力出拳,一拳、两拳、三拳! 每一拳都劲道十足,狠狠地砸在已经布满裂痕的防弹玻璃上。 待到第三拳落下时,那防弹玻璃终于承受不住,被李山河击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这辆特制的防弹防爆级别的行政级轿车异常坚固,硬度堪比装甲车。 李山河不耐烦了,索性浑身爆发出强大的真气,飞起一脚踹向车门。 刹那间“哐铛”一声,整扇厚重的车门像被炮弹击中一样,脱离车身框架飞了出去。 乔慕云这才稍稍动容,开口对司机说道:“停车。” 听到指令后,司机马上把车辆稳稳地刹停下来。 这时候,李山河身形一闪,已然跳出了车外。 乔慕云见此情形,不紧不慢下了车,云淡风轻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不乖乖听话,恐怕就得受点皮肉之苦了。” 恰在乔慕云说话的当口,只见四道身着黑袍的鬼魅身影,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闪现过来,速度快如闪电。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李山河围住了。 这四个影子护卫的恐怖手段,李山河再清楚不过了,之前不止一次栽在他们手上。 李山河自知凭一己之力难以抗衡,可又不甘心任人摆布,当即脚一跺地,借助反作用力,身体骤然弹地而起,企图借此跳出包围圈。 然而,就在李山河刚跃起的一刹那,这四个影子护卫已然齐声吟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同时抬起双手,每根手指的指尖都“嗖嗖嗖”地射出了数道无形的丝线。 这些丝线直直朝着李山河的脚底板刺去。 李山河顿时感到脚底板就像是被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针同时扎穿,一股剧痛袭来,直钻脑门,这让李山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更糟糕的是,在这些丝线的拉扯下,李山河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从半空中直坠下来。他摔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事已至此,李山河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为避免再遭罪受,只好直接认怂:“乔慕云,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不跑了!” 身着红色旗袍的乔慕云一脸得意,迈着那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款款走了过来。 乔慕云走到李山河面前,她并拢双腿,端庄地慢慢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山河,伸出那如葱般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你瞧瞧你,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非得跟我作对呢?我有颜有身材,有钱有势,你只要乖乖听话,有什么我不能给你的?” 说罢,乔慕云站起身来,扭着纤细的腰肢,仿若一只冷傲的孔雀,朝着另一部完好无损的商务车走去,还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四名黑袍强者心领神会,即刻抬起地上的李山河,跟在了她身后。 李山河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被四个人抬着,一路凌空飞行。 没过多久,经过了一条幽静而深邃的林荫大道之后,一座静谧的高级住宅区映入眼帘。 整个住宅区的占地面积大得惊,里面不仅拥有独立的高尔夫球场,让权贵们可以纵情享受挥杆击球的乐趣,还有宽敞辽阔的跑马场,供那些热衷马术运动的大佬们驰骋奔腾。甚至连专业的靶场也一应俱全,满足了射击爱好者们对于射击的渴望。此外,完善的医疗设施更为大家提供了全方位的健康保障。 总之,平民百姓想象不到的奢华娱乐,这里几乎都具备。 毫不夸张地说,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都是真正掌控着整个社会百分之九十以上财富分配权的权贵阶层。 乔慕云的住所是一座独具特色的独栋大平层,远远望去,非常气派,里里外外无不透露着奢华。 这个地方李山河不止一次来过,但基本上都是不好的记忆。 整座平层被璀璨的灯光照得亮如白昼,乔慕云的豪华车队停靠在了大平层的大门前。 这时候,四名黑袍强者将李山河放了下来。 李山河的脚刚一着地,就碰到了脚底的伤,剧痛袭来,让他身形一晃,差点跌倒。这一路过来,李山河心里早已将乔慕云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个遍。 乔慕云沉稳地下车,眼神冷冽地扫了李山河一眼,随即便挥了挥手,唤来两名女佣,指向李山河,语气冷硬地吩咐道:“把这个人带去好好清洗干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迈步走进屋内。 “大小姐,您回来了。” 这声沉稳而响亮的话语,出自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他快步迎向乔慕云。 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俊朗,剑眉星目间流露出坚毅和自信。此刻,他满脸恭敬,向着乔慕云躬身行礼。 乔慕云目不斜视地从帅气男子面前走过,她那美艳动人的面庞上神情淡漠,仅是微微颔首,算作是对眼前这位帅哥的回应。 随后,帅气男子的目光越过乔慕云,径直落在了李山河身上。他稍作迟疑,便主动迈步走向李山河,礼貌地向李山河伸出右手,微笑着说道:“您好,李先生。”这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李山河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帅哥,见对方以礼相待,随即也伸出手去与他相握,礼貌性地回应道:“你好。” 两人的手触碰之后,李山河的目光与帅气男子的眼眸有短暂的交汇。 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眩晕感骤然袭来,李山河的身躯不禁微微一颤。 李山河心头一凛,立即明白过来,对方竟然使出了摄人心魄的小伎俩,妄图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对此,李山河不禁有些生气,自己被那些宗师级的老家伙们偶尔欺负一下也就算了,现在连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垃圾都想踩自己一脚。 这就不能忍了! 李山河当即眼神一凝,猛然睁开了一直隐藏的魔眼。 转瞬间,李山河的瞳孔发生了变化,犹如猫科动物的瞳孔迅速收缩成竖条状,一缕深邃诡谲的光芒于瞳孔中一闪即逝。与此同时,一股雄厚磅礴的精神力量从眼中喷涌而出,狠狠地轰击向对方企图侵入他神魂的意念。 这场无声的较量持续了短短几秒,李山河不仅抵挡住了帅气男子的意念攻击,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入侵了帅气男子的七情六欲。 待摄取了一些帅气男子的记忆后,李山河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叫王凯。” 稍稍停顿片刻,李山河抬手指向乔慕云走向书房的身影,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喜欢她?” 帅气男子沉默不语,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李山河若有所思地再次端详起眼前的帅气男子。少顷,轻轻地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前一刻的猜测,继而笃定地说道:“不,你爱她。” 说罢,李山河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跟随着一旁的女佣朝着洗浴间走去。 王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李山河的背影离去,紧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片刻后,王凯竭力平复了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迈步朝着乔慕云的书房走去。 第21章 自讨苦吃 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王凯站在门外,抬手不轻不重地叩了叩门,恭敬地说道:“大小姐,我是王凯,过来向您汇报工作。” “进。”门内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得到允许后,王凯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一进到书房,王凯就看到乔慕云正慵懒地躺在柔软的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她的长发垂落在椅背上,一只手优雅地轻抚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乔慕云的面容依旧清丽,但王凯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的眼眸微微低垂,精神略显萎靡。 王凯恭敬地站定,开始条理清晰地汇报起近期的各项工作进展,详细地讲述着每一个项目的情况,以及面临的问题和解决方案。 当他刚刚汇报完毕,乔慕云用一种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的语气说道:“从明天起,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你的工作将会有人接替。”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王凯愣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乔慕云依旧低着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漠然回应道:“我不想让我老公误会,就这么简单,你走吧。” 王凯紧紧攥住手中的文件夹,咬了咬牙问道:“慕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乔慕云没有回答,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冷冷道:“他是我男人,在我眼里,你哪都不如他。” “大小姐……” 王凯还想再说些什么,乔慕云立刻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门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去!” 王凯只得含恨离开。 另一边,李山河刚洗完澡,赤裸着上身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任由两个女佣帮忙擦涂治疗烧伤的药水。 这药水擦在身上清清凉凉,李山河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突然,乔慕云未经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两个女佣看到乔慕云进来,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毕恭毕敬地向她鞠躬行礼。 李山河见状,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苦相地看着乔慕云,央求道:“姑奶奶呀!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好歹放我一马,等我身体恢复了再任你折腾行吗?” 乔慕云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想什么呢你,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李山河哼唧道:“你何止是不讲理,每次都是把老子往死里整,不把老子榨干誓不罢休。” 这话一出,乔慕云的脸颊瞬间就红润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两个女佣,随即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轻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两个女佣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是。”两个女齐声应道,即刻拿起药箱,轻声退出了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 这时,房间里没了外人,乔慕云这才伸手轻柔地触碰了一下李山河身上被烧伤的皮肤,感受着那微微凸起的伤痕和粗糙的质感,黛眉微皱,满脸狐疑地问道:“只是去一趟东瀛,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山河随口说道:“运气不好,遭雷劈了,” 乔慕云只当李山河在搪塞自己,她稍稍打量了李山河全身上下多处不同程度的烧伤,说道:“你这身上这些皮外伤看着挺严重,但应该没什么大碍,养个三五天差不多就能长出新皮了,不过这张脸居然没有挂彩,倒是奇迹。” 这话李山河就不爱听了,认为乔慕云是在幸灾乐祸,遂没好气道:“怎么着啊,听你这话的意思,巴不得我毁容是吧?” 乔慕云嘴角轻扬,云淡风轻地说道:“毁容了才好呢,省得还出去勾三搭四。” 李山河当即反唇相讥:“你好像没资格说我吧,你还不是成天被一群男人围着转。” 乔慕云满不在乎:“我向来唯才是用,身边除了下属就是合作伙伴,性别对我来说无所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拿来。”李山河把手伸到她面前。 乔慕云见状,故作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装傻充愣道:“什么?” “装什么装,你知道我说的是《天衍圣体诀》。” “心情不好,不想给。” 李山河眼睛一瞪,叫嚷起来:“诶!乔慕云,你过河拆桥啊!结婚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好以后每个月给我一段《天衍圣体诀》的残卷。你现在跟我耍赖是吧?行,明天就离婚!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看你死不死就完了!” 乔慕云漫不经心地轻轻抚了抚戴在右手中指上的纳戒,一脸傲娇道:“离不离婚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 “马拉个币!老子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李山河大喝一声,浑身猛地暴起澎湃的真气,挥起拳头就冲乔慕云砸去。 这一刻,李山河彻底恼了,丝毫没有留手,挥出的这一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威力更甚一颗出膛的炮弹! 刹那间,“铛”的一声巨响。 迎接李山河拳头的,并不是乔慕云那柔软的身躯,而是一只银光闪闪的机甲大手掌。 肉拳与金属掌相碰的瞬间,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浪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 这股气浪威力惊人,所过之处,房间里的一切陈设物都被掀得七零八落,稀里哗啦散落一地。窗户更是不堪一击,瞬间破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 然而,那尊机甲却稳稳地矗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此时的乔慕云早在李山河出拳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变身,站在李山河面前的,不再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而是一尊高约两米的人形机甲。 这尊机甲通体银白,线条流畅,造型威武,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机甲的头部有着一对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俯瞰着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碳基生物。 紧接着,机甲的手掌立刻释放出强大的蓝色电弧,把李山河电得直抽搐。 很快,李山河实在遭不住持续的电击,只能大喊投降。 乔慕云当即停止了电击,看着瘫坐在地上一身黢黑疼得龇牙咧嘴还明显不服气的李山河,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非得逼我揍你才知道老实。” 说完,拿了个优盘扔到他面前,随后转身离开。 第22章 功法小成 打完一巴掌施舍一颗甜枣是乔慕云惯用的伎俩。 乔慕云扔下这个优盘的时候,李山河不用想也知道那优盘里面装的一定是《天衍圣体诀》的残卷。 等乔慕云一走,他立刻把优盘捡起来揣进了裤兜。 这一刻,他又一次咬紧后槽牙暗暗发誓,等有朝一日天衍圣体大成,继承了远古仙魂的全部修为之时,必然要将乔慕云带给他的所有屈辱百倍奉还。 接下来,李山河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打开电脑,把优盘插入电脑的usb接口,然后点击鼠标,打开了优盘的文件夹。电脑屏幕上瞬间呈现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看上去有些晦涩难懂,但李山河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天衍圣体诀》的内容。 李山河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仔细研读着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玄机在于目,神气乾鼎聚,静心绝虑,意守丹田,待到一阳初动之际,双手需在胸前合十,指尖向前,引领丹田之气沿着督脉缓缓上行,再经由任脉回归丹田。如此循环往复,待小周天三十六圈由慢渐快,最终气归丹田……” 李山河调整好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开始运行体内的气息,照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功法内容修炼。 渐渐地,他进入到一种无我的状态,整个世界都仿佛离他远去,只剩下神秘莫测的修炼功法萦绕在身旁。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李山河感觉自己突然被一束光传送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极寒之地,狂风怒吼着从四面八方吹来,像锋利的刀子划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这股寒冷深入骨髓,似乎要把他的灵魂都给冻住。 但仅仅只是片刻功夫,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的严寒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春天般和煦的温暖。 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舒适和放松,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可是,好景不长,这种美好的感受转瞬即逝。 眨眼间,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滚烫炙热的火山口边,脚下流淌着汹涌澎湃的熔岩,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大有将他一口吞没之势。 就这样,李山河不断地在冰与火两种极端的环境中来回切换,饱受折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他再一次从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挣脱出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一道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畔蓦然炸响,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厉鬼发出的一般,阴森而凄厉:“夫君啊,你何故要欺瞒妾身?” 这声音恰似一柄利刃,直直刺入李山河的心脏,令他不寒而栗。 李山河竭力想撑开眼皮,可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蓦然,一道光芒乍现。 李山河惊觉自己豁然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这个世界弥漫着神秘和奇幻的色彩,此时他置身于一座宏伟壮观的黄金地下宫殿中,宫殿的墙壁闪耀着璀璨夺目的金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熠熠生辉。 在宫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美轮美奂的白玉棺椁,那棺椁通体散发着一种诡异而魅惑的光芒。 就在这时,棺椁的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动,缓缓地自动推开。 随着棺盖的移动,李山河感觉到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汹涌扑面而来。 李山河内心充斥着惊惧与好奇,眼睛死死地盯着棺内,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是什么。 当那白玉棺盖完全打开后,李山河终于看清了棺中的景象。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殓服的美丽女子安详地躺在棺椁里。 女子的面容恰似天仙般姣好,肌肤胜雪,柳眉如黛,朱唇微启,宛如沉眠中的仙子。 然而,她那绝美的面庞上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怨与决绝,仿佛在她心中藏着无尽的痛苦和不甘。 李山河明明不认识这个女子,可当他凝视她的面容时,却不受控制的感到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控制,完全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就在李山河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一股凛冽的寒意毫无由来地席卷而来,瞬间将李山河完全吞没。 紧接着,李山河的身体像是遭受电击,猛地一颤,双眼邃然睁开,整个人倏然惊醒过来。 此时他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亡命狂奔。继而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颊,然后紧忙环顾四周,当看清楚周围熟悉的环境时,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原来,刚才所经历的恐怖场景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李山河定了定神,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身体的重量大幅减轻,而且身上的伤也感觉不疼了,身体自愈的速度正在加快。 这种异样的感受让李山河既惊讶又振奋,立刻攥紧拳头,没有动用真气,用力向前挥出了两拳。 随着这两拳的挥动,李山河明显感觉远比以往更加强劲有力。 果然,随着《天衍圣体诀》修炼进度的深入,肉身都会越来越强壮,每次修炼完都会有意外的增益效果。 李山河还想继续往下修炼,却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天衍圣体诀》的那点内容已经全部修炼完毕。 这《天衍圣体诀》是淬炼肉身的至高功法,全书总共有四万八千字,一百二十八卷。乔慕云至今才给了不到一千字的内容供李山河修炼,李山河就已经感觉很不错了。李山河很期待自己修炼成完整版《天衍圣体诀》的样子,到那时候自己的肉身不知道会不会比乔慕云的战斗机甲还坚硬。 第23章 让你当官 一大清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 身着一袭素色居家休闲吊带长裙的乔慕云,手持手机,快步走进李山河睡觉的房间。她来到床边,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李山河喊道:“李山河,接电话。” 李山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乔慕云。 乔慕云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李山河迷迷糊糊地抬手接过,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谁啊?” “我,陆章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噢,陆局长啊。”李山河瞬间清醒了一些,掀开被子,坐直身子,问道:“有事吗?” “你怎么回事?打你的电话一直关机。”陆章明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李山河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手机弄丢了。” “到局里来一趟。”陆章明的话语简洁明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山河把手机还回去,乔慕云说:“给你先用着。” “多少钱,我转给你。”李山河打开了手机绿泡通,准备给乔慕云转账。 乔慕云说不用。李山河还是给她转了五千块钱,随即起身捡起衣服迅速套在身上,同时瞥了一眼乔慕云,满脸狐疑地问道:“陆章明找我,怎么会打你电话?” 乔慕云不答反问:“这很奇怪吗?” 李山河眉头微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继续追问道:“他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吧?” 乔慕云神色自若道:“昨天刚知道。” 李山河看着乔慕云,越发觉得她肯定在暗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遂又追问:“你做了什么?” 乔慕云眨了眨眼,忽然淡然一笑,说道:“让你升官。” 李山河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愠怒道:“乔慕云,你真的是,瞎掺和我的事干嘛呢?我又不想当官!” 乔慕云淡定道:“你不当官,就得给别人当孙子!你成天被人呼来唤去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李山河有些苦恼了,无奈道:“关键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乔慕云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脸皮够厚就行了。”说完,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乔慕云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套熨得整整齐齐的警官常服,扔到了李山河面前,说道:“郭副部长今天会过去你们单位视察,穿这身显得正式。” 李山河不太情愿地脱下刚穿上的衣服,换上了警官常服。 乔慕云瞧着李山河穿好了上衣,拿起领带,走到他面前,帮他仔细地系好。系好后,乔慕云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山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收拾利落的李山河来到停满各式各样豪车的车库里,从中取了一辆价格相对便宜而且比较低调的雷卡萨斯lc500,驱车直奔怪事局而去。 这辆价值一百多万的豪车驶入机关单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吸引了许多同僚的目光。他们看到李山河开着这么好的车,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有关系比较铁的更是直接凑上前去调侃起来。 “哟呵,山河,你这是鸟枪换大炮啊!最近在哪发了大财啊?”同属一个行动组的队员梁海波嬉笑着问道。这家伙跟李山河一样不着调,不仅好色,还有点好赌,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个穷光蛋,前段时间被一个骗婚女骗了三十万彩礼,作为一个老国安,丢人都丢到公安系统那边去了。 “哈哈,被一个超级白富美包养了!”李山河故作轻松地笑着回答道。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 果然,他的回答惹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同僚们脸上都露出戏谑的神情,显然都不相信。 “得了吧山河,你就别逗我们了!这一看就是租来泡妞的吧!”有人高声喊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笑声愈发响亮。 李山河装作一副苦闷的样子,失落地说道:“唉,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嘛,我本来还想装个逼呢,结果被你们这一揭穿,搞得我很没面子啊!” “没事儿,山河,你长这么帅,迟早会有富婆看上你的,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几个啊。”有人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是啊,苟富贵,勿相忘。”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李山河连忙点头道:“那必须不能忘!” 这时候,李章明陪同着国安部的副部长郭怀民从食堂走来,两人有说有笑。 郭怀民一眼就看到了跟同僚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李山河,他用手指了指李山河,转头对陆章明说道:“我记得那个姓李的小子,好像挺有个性啊,听说昨天在东瀛执行一档子任务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还差点上国际新闻?” 陆章明连忙道:“是,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已经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郭怀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年轻人嘛,有时候气盛一些也是正常的,但还是要多加以引导,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好地成长,将来才能委以重任啊。” 陆章明紧忙随声附和道:“是,领导您说得对。” 郭怀民对陆章明的回答似乎还算满意,他稍作沉思,接着说道:“对于像这样的同志,我觉得不妨安排他去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好好沉淀一下,你觉得怎么样?章明同志。” 陆章明应道:“我正好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因为最近局里的事情有点多,人手实在不够,所以我就一直没太舍得放人。” 郭怀民笑了笑,宽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玄武堂这一届的好苗子很多,我去和陈校长打声招呼,任凭你挑选。” 陆章明满怀感激,说道:“谢谢领导的关心支持。” 第24章 宅中恶鬼 国安部的副部长郭怀民没有在异常事件金陵调查分局过多停留,只是照例带领着相关人员对分局的工作状况进行了一次巡视。 在这个过程中,郭怀民展现出了较高的专业素养。他深入到各个科室和工作组,与基层人员亲切交流,仔细询问工作中的具体细节,了解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 每到一处,郭怀民都会认真倾听工作人员的汇报,并不时提出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和建议。这位领导表现出来的认真态度和对细节的关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深感敬佩。 巡视结束后,郭怀民召集了所有人来到会议室,面对全体人员发表了一番讲话。无非是强调保持勤恳工作态度的重要性,鼓励大家要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以更好地应对日益复杂的工作挑战。同时,他也提醒大家要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和优良的工作作风,始终以高标准要求自己,并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分局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简短的讲话结束后,郭怀民没有过多停留,,匆匆离开了分局,前往下一个地点视察。 时间来到午后。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局长办公室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陆章明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保温杯,凝视着窗外随风飘扬的旗帜,若有所思道:“山河啊,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够可以的啊,连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坐在沙发上的李山河抖了抖茶叶罐,边泡茶边说道:“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 陆章明转过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李山河,笑着调侃道:“当乔家的女婿感觉怎么样?” 李山河泡好了茶,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而后放下杯子,淡淡地说道:“还行吧。” 陆章明点了点头,继而说起了正事:“关于你的处分决定已经下来了,不过综合考虑到你在行动中英勇断后,组织决定对你的处分予以撤回。” 李山河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静静等待着陆章明接下来的话。 陆章明话锋一转:“不过,组织认为你在思想方面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所以,决定安排你前往燕京党校,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学习。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到宗教办门口集合,到时候张主任安排大巴车送你们去机场。” 李山河自然知道去党校学习通常意味着获得晋升和提拔的机会,尤其是中央党校。他稍一考虑,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 陆章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了,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准备进京。” 李山河见陆章明已经说完了正事,便故意开玩笑道:“这就完啦?你之前不是说要把你大侄女介绍给我吗?” 听这话,陆章明先是一愣,随即狡黠一笑,佯装遗憾地说道:“哎呀,我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也跟你提过。可你当时不感兴趣啊,所以我只好把她介绍给别人了。再说了,局里还有那么多光棍,我总得一视同仁吧,而且你都结婚了,还朝三暮四,不像话了啊。” 李山河满脸愁苦道:“唉,你有所不知,那都是我那混蛋老爹早年与乔玉京结拜时定下的娃娃亲,我与乔慕云那悍妇没什么感情基础。” 陆章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知足吧,就现在这个社会,你还想找到什么纯粹的爱情啊?乔慕云才貌双全,家里有钱有势,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呐!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没意思,拜拜了。”李山河向陆章明挥挥手,道了别,然后转身走出了门外。 李山河直接开车回家。 刚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辆蓝色的高尔夫横在自家院子的大门前,把路挡住了。 李山河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旋即下车,准备去找车主理论,让对方把车挪开。 这时,那辆高尔夫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姿容姣好的女人。 她看到身着警服的李山河,面露一丝诧异,尤其是看到警号下面“国安”的字样,更是惊讶。 很快,她稍作定神,嫣然一笑道:“原来你是警察。” 见着商楼月这个女人,李山河顿觉头疼,郁闷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商楼月笑道:“你舅舅告诉我的呀。” “商小姐,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吧,还是说觉得我的床上功夫厉害,想跟我多来几炮?”李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探出手从隐藏钥匙的角落里熟练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继而推门而入。 商楼月站在原地,脸色微微泛红,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赶忙跟上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李山河头也不回地问。 商楼月恳切地说:“我弟弟的三魂在一年前被一个南洋降头师囚禁了,导致他成了植物人,我想求你帮忙救救他。” 她的话音刚落,李山河打开主屋防盗门的动作停住了。这并不是因为他被商楼月的话所打动,而是敏锐地察觉到屋里有一股死气。 恰在这时,一只伤痕累累的白猫从围墙后面轻盈地跳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一块散发恶臭的生肉,那肉块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白猫走到李山河面前,将嘴里叼的臭肉放下,然后仰头,直勾勾地凝视着李山河,它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一旁的商楼月闻到那股臭肉味,不禁捂住口鼻作呕。 此时,李山河需要先对付屋里的恶鬼,没有闲心搭理这只小畜生。 而商楼月见李山河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前,也不进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一会儿,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灵活地舞动起来。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道微弱的光芒缓缓浮现,起初这光芒还很黯淡,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明亮,很快形成了一道闪耀着璀璨金光的符箓。 见这神奇的一幕,商楼月惊愕得目瞪口呆。 李山河画的这道符箓是镇鬼符。 这道符箓在空中微微颤动着,散发出能量波动。 李山河准备拧开门把手开门之际,回过头对身后的商楼月叮嘱道:“往后退一点,先别进来。” 商楼月立即乖乖照做。 接下来,就在李山河推开防盗门的一刹那,一股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随即,一缕凄厉的鬼魂猛然从屋内疾驰而出,径直扑向李山河。 那鬼魂面目狰狞,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李山河当即手臂一挥,那道镇鬼符立即如箭般朝着鬼魂射去。 符箓与鬼魂在空中轰然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刹那间,金光迸射,黑雾弥漫,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那鬼魂显然遭受了重创,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它周身环绕的黑雾也变得更加浓密,仿佛是在拼命挣扎。 李山河睁开魔眼定睛一看,立刻认出眼前的这缕鬼魂正是姜云苓,而她之所以变成此刻的模样,显然是被一种邪恶的手段炼制过了。 第25章 赶走情敌 见这惊骇的一幕,商楼月呆愣了半天。 正当商楼月还处于震惊之时,突然看到浑身被黑雾侵蚀的女鬼像是要彻底失去理智一般,身形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似是下一刻就要完全失控。 李山河见此情形,迅速念起了净魂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道源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涌现而出,紧接着,在他脚底下徐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双鱼八卦图,那图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恰在此时,原本悬挂在门檐下的三清铃受到感召,剧烈摇晃起来,并绽放出阵阵夺目的金光。 在这金光的映照下,姜云苓身上的黑雾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飞速消散。 终于,经过短暂的照射,黑雾彻底消散殆尽,而姜云苓那若隐若现的身形也软绵绵地趴伏在了地上。 接下来,那原本摇晃不止的三清铃自动飞到了姜云苓上方,继而轻轻一吸,便将姜云苓收进了铃中。 随着姜云苓被三清铃收纳,屋里的一切重归平静。 李山河这才转身看向仍然惊疑未定的商楼月,微微一笑,随后从桌子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上,深深地抽一口后,慢条斯理地对商楼月说道:“看到了吧,跟在我身边多危险。” 听到李山河的话,商楼月回过神来,但身体仍然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刚……刚才那个是……” “鬼魂。”李山河面无表情地答道。 “啊?”商楼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怕了吧?”李山河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商楼月。 说不怕是假的,不过李山河刚才展现出来的本领却让商楼月更加笃信他是一位得道高人。 突然,她身子一矮,跪在了李山河面前,满脸恳切地哀求道:“大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只要您救回我弟弟,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山河见此情形,微微蹙眉,凝视着商楼月,沉声道:“你确定你弟弟被掳去的只有三魂?” 商楼月忙不迭点头,肯定地答道:“我曾找到茅山的一名道长帮忙查看过,他说我弟弟所缺失的确实是胎光、爽灵、幽精这三魂。” 李山河沉默片刻,继续问道:“你弟弟现在人在哪里?” 商楼月赶忙回答:“他在燕京。” 听她这么说,李山河心想还挺巧,自己刚好也即将启程去京城。觉得既然这商楼月与自己有缘,就帮她这一回也无妨,顺便了结与她之间的这段因果。 打定主意后,李山河对商楼月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明天我正好要去京城出差,等我到了那边之后,咱们再联系,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救你弟弟的。” 商楼月脸上即刻浮现惊喜交加的神色,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您真的答应救我弟弟了?” “真的。”李山河点头应道,又郑重声明:“但你也别高兴太早,我没见过你弟弟,还不知道你弟弟具体是什么情况。” 话到这里,屋外传来了一阵汽车鸣笛声。 李山河起身出门查看,发现刚才在门口的那只白猫叼着肉不知道跑哪去了,地上只留下一摊血水。而此时,在屋外持续鸣笛的是一辆黑色的丰田保姆车。 “你他妈神经病啊!在这里按什么喇叭?不知道这条路禁止鸣笛吗?”李山河面色阴沉地走到院子里,冲着那辆丰田保姆车怒喝道。 那保姆车停止了鸣笛,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庞展露无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慕云。 乔慕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山河身上,冷冰冰地诘问道:“李山河,你和一个女人在屋里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李山河不悦道:“乔慕云你能少管我的事吗?” “我是你老婆,我不管你谁管你?”乔慕云故意将声音拔高,好让商楼月听见。 不出所料,商楼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眨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狐疑地看向李山河,问道:“你有老婆?” 乔慕云见状,立即接过话头,理直气壮地大声宣称:“我们是合法夫妻,结婚有半年了,虽然我老公偶尔会跟我闹点小情绪,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在乔慕云说话的同时,保姆车的自动门缓缓推移,乔慕云优雅从容地走下车来。 她今天的装扮简约而不失时尚,白色衬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将她高挑婀娜的身材线条完美地勾勒了出来。不过在这女人身上,总是有一种身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场,让她看上去既高傲又自信。 商楼月在一瞬间,不禁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慌忙对李山河说:“你们聊,我先走了,到了燕京我再联系您。” 话刚说完,商楼月匆匆转身,快步走向那辆蓝色的高尔夫汽车,迅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紧接着车子疾驰而去,消失在路的拐弯处。 赶走了情敌,乔慕云心中暗自欣喜,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望着眼前的李山河,她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准备拉着他一块儿上车,嘴里还说道:“走,跟我去参加个宴会。” “不想去!”李山河冷淡地甩开了乔慕云的手。 “哎呀,不去也行啊,不过呢……”乔慕云故意把声音拖得悠长,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咱俩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同房了呢,今晚我可得好好伺候你才行哦!” 这话一出,李山河的身体猛地一颤,顿觉脊背发凉。他太了解乔慕云的脾气了,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恐怕今晚真的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待着他。 “好……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不就是一个宴会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山河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第26章 鸭子上架 随着车辆驶出市区,高楼大厦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道路两旁郁葱茂密的树木和远处连绵起伏的丘陵。 将军园林的铁血俱乐部位于金陵市西郊,与赫赫有名的四大国立武校之一的玄武堂相邻而居。 一百年多前,这里还是连绵山峦环绕的蛮荒之境。据传,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位蜀山剑痴在此顿悟成仙。他手持长剑,挥出十道震古烁今的帝王剑意,横扫八方。导致一夜之间,天摇地动,风云变色,周围数十座高耸的山峰在他的剑下纷纷土崩瓦解,化为尘埃。原本崎岖难行的山地就这样变成了平原。 传闻,那位剑痴虽然成功突破桎梏迈入陆地神仙境界,但不知什么原因,被蜀山视为异端,驱逐出了山门。 从此,曾经名震天下的剑仙被迫背井离乡,流落异国他乡,彻底销声匿迹。世人只能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去畅想他当年的风采。 李山河太久没有关注过江湖武林的逸闻趣事了,这些零零散散的武林传闻,也只是偶尔去茶馆喝茶的时候,碰巧听到茶客们谈天说地时提及的只言片语。 不过,这世界上真正实力登顶的强者,往往都以修身养性为主,从来不显山不露水。 正如往生古籍《仙知》开篇所记载的那段话:若不能摒除心中诸般杂念,则难以觅得顿悟之径,即便踏入仙途,倘若心生恶念,终将走火入魔,自焚其身。 目前在国内,李山河所了解到实力在大宗师之上的强者只有四位,分别是蜀山掌门徐清一、酆都城主亓官晓山、武术协会的会长白牧,以及的宗教事务管理局政治办公厅主任孙伯贤。 可话说回来,纵然拥有惊天地泣鬼神的通天本领,亓官老怪仍旧年复一年的镇守在酆都鬼门关,没有丝毫懈怠。德高望重的徐道长,数百年来也一直隐居在蜀山,从未曾迈出过山门半步。至于白会长和张主任,早早就入了编制。这么看来,即便身怀绝技,这些绝世高手也有着各自的使命与责任需要去承担。 想着这些,李山河转头来,目光落在身旁的乔慕云身上,问道:“乔慕云,你有没想过,你都已经这么有钱有地位了,还有奋斗的意义吗?” “在其位,谋其事。”乔慕云意简言赅。 李山河冲她竖了竖大拇指,略带嘲讽地笑道:“呵呵,有野心,有魄力。” 继而话锋一转:“不过你的仇家好像还真不少,搞得我也跟着受连累,现在我的名字都上血雨阁榜单了,人头赏金三千万。要不下一届的山海盟话事人你就别竞选了吧?” 乔慕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山河,淡淡说道:“放心,你死不了,据我所知,你应该还有一次转生的机会。” 李山河苦闷道:“再转生一次,我可能就变成普通人了,做人这么难,你就别为难我了。” 乔慕云的语气风轻云淡:“我会考虑的。哦对了,关于买你人头的那个人,我已经查到了。” 听这话,李山河双眼猛地一亮,急切问道:“谁?” 乔慕云缓缓吐出三个字:“林圣棠。” 李山河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冷哼一声道:“我猜就是他,果然没错!怎么着啊?这事你到底管不管?是要大义灭亲,还是小惩大诫?” 乔慕云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平静道:“我已经警告过他了。” “就只是警告?”李山河愤懑不平地说道,“乔慕云,我告诉你,我两天前差点死在东瀛!我他妈要死了,你也活不成!你那个弟弟摆明就是要你的命,但他没办法直接杀了你,所以才会来对付我,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吗?” 乔慕云的眉头微微一皱,对李山河的激动有些不悦,但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这我知道。” 李山河更加气急败坏,指着乔慕云的鼻子怒斥:“知道你还忍气吞声?必须铲除异己啊!你要是下不去手,让我来也行!只要林圣棠一死,乔家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乔慕云转头打量了一下李山河,忽然冷冷一笑,揶揄道:“李山河,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挑拨离间。” 李山河被乔慕云的话噎得一时语塞,狠狠地瞪了乔慕云一眼,愤愤地说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有一点我先声明,下次再有人要我的命,不管是谁,我把仇怨先算到林圣棠头上!” 两人说话间,车辆缓缓驶向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庄园。 这座庄园占地广袤,四周高墙耸立,里外高手如林,守卫森严。安全程度堪比军事堡垒。 在庄园那厚重的正门处,一群守卫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其中不乏实力强劲的古武者。 这些守卫目光锐利如鹰隼,警觉地审视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 当乔慕云的车队驶来时,守卫首领迅速示意人前去仔细核对宾客的身份信息,严谨的程度堪比执行军令。 确认宾客信息无误后,守卫们这才打开了庄园大门,恭请车辆驶入。 随着车队缓缓驶入庄园内部,李山河透过车窗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翠绿草坪,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一直延伸至远处另一端的围墙。 草坪中央,一条笔直的油柏路直直通向一座形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 那斗兽场甚是巨大,占地面积十分广阔,相当于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此时场内已是热闹非凡,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不断传出,显然里面正在上演着精彩节目,而且似乎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当车辆缓缓行驶到斗兽场入口前方时,稳稳地停在了专为贵宾预留的停车位上。 保镖动作利落地将车门打开,乔慕云迈步而出。 李山河见状,也跟着下了车。 下车后的乔慕云即刻绕过车头,走到李山河身边,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 李山河被乔慕云这突然的亲昵举动搞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想要挣脱开乔慕云的手臂,但刚一有所动作,乔慕云迅速收紧手上的力道,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压低声音说道:“配合一下,别让我难堪。” 李山河只好顺从乔慕云的意愿,任由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此时,随着乔慕云的现身,原本聚集在斗兽场入口处的众多各界名流纷纷面带微笑地迎着乔慕云走来。 这些人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气质高雅,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大部分来自燕北,是曾经依附于燕北氏族的几股势力的主要领军人物,也有少部分来自西南五省。但无论来自哪里,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其中有的位高权重,有的富甲一方,彼此聚在一起轻声交谈着,在寻找合作契机的同时,讨论着燕北地区未来的发展形势和走向,不少人心事重重,显得颇为焦虑。 乔慕云的到来,立刻就让这群人的争相攀附,她似乎就是他们主心骨。事实也是如此,乔慕云的身份地位最为显赫,具备极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乔老板,风采依旧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是一位儒雅的男士。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不卑不亢地向乔慕云打了声招呼后,目光随即落在乔慕云身旁的李山河身上,并向乔慕云询问道:“乔老板,想必这位警官就是您的爱人李山河先生吧?” “是的。”乔慕云浅浅一笑答道。 那位男士立刻展现出极大的热情,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向李山河伸出右手,满面笑容地说道:“你好,李先生,幸会幸会。” 李山河出于礼貌,伸出右手与他握了一下,微笑着回应道:“你好。” 接下来,权贵们都表现得格外热情。 乔慕云嘴角含笑、仪态大方,不失风度地开始逐个回应这些纷纷前来攀附的权贵。 在这个社交场合中,乔慕云始终牢牢挽住李山河的胳膊。她运用自身出众的社交手腕和敏锐的洞察力,在人群中游刃有余。无论是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应对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乔慕云都能轻松自如地应对。 乔慕云的言辞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热情,也不会显得冷漠,总是能够用最恰当的方式与每个人交流,让对方感到舒适和受到重视。 而且,乔慕云还会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传递出自己的善意和友好,这使得她成功地在这些人面前树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崇高威望和良好形象。 当遇到一些重要人物或者值得关注的对象时,乔慕云总会不失时机地指着身边的李山河,向对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丈夫......” 李山河则只能勉强挤出笑容,随声附和着点头示意。虽然他不习惯这样的社交场合,但在乔慕云的引导下,也慢慢开始适应了这种氛围。 至此,乔慕云正式把李山河推向了东南地区的上流圈子。 望着身边的乔慕云与每一位名流都谈笑风生,言谈举止间尽展高雅气质,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心悦诚服,李山河不由得感到钦佩,终于明白为什么乔慕云能够胜任山海盟的大掌事一职了。 江湖并非只有打打杀杀,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 第27章 马拉个币 李山河和一帮来自五湖四海的权贵混了个脸熟后,各自互相谈笑风生,一同前往斗兽场的观众贵宾席上看比赛。 此时此刻,宽敞的斗兽场上演着一场激动人心的激战。 场上的两位开元境中品阶古武者,实力难分伯仲,正赤手空拳地激烈打斗着,两人身手敏捷似燕,动作迅速如电,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强大的力量和精妙的技巧。 只见两人你来我往,赤手空拳打得难解难分。在激烈的肢体碰撞之间,带起阵阵劲风,并且迸发出一道道绚丽的真气光芒。 观众席上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好多热情洋溢的观众扯着嗓子为自己支持的一方呐喊助威。 现场气氛异常热烈,欢呼声震耳欲聋。 不过,面对这精彩纷呈的比武较量,坐在贵宾席上的李山河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李山河觉得这种比试简直无趣极了,各古武家族之所以联合定期举办这样的比武活动,本意无非是想让自家的子弟能勤勤恳恳地练武,好提升家族的整体实力,同时也能进一步巩固并展示自己家族在江湖中的地位。 只可惜,这种原本是为了激励后辈奋发上进的比武活动,早就变了味,演变成了各大古武家族以及武林门派之间争强好胜的擂台。 虽说场边有经验丰富的前辈高手随时盯着,确保在比试过程中不会闹出人命,可即便这样,也没法避免其中一方的比试者因为技不如人而身受重伤甚至残废的悲惨情况发生。 要知道比武有赢必然有输,输的一方肯定心里不服气,肯定会找机会报仇雪耻。 这样一来,大家你争我斗,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 现在场上比试的那两个家伙各自所使的招式风格迥异,只要是懂武功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一个属于北方武林派系,另一个属于南方武林派系。 这时候,场上的局势已然明朗。那位来自北方武林门派的古武者显然实力更胜一筹,他在连续施展了几十招之后,不但没有丝毫力竭之感,反而越战越勇,气势如虹。 相比之下,来自南方武林门派的那位擅长以速度取胜,展开快攻的古武者则渐渐露出疲态,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能勉强抵挡住对方的猛烈攻击。 这让原本一直端坐于贵宾席上的乔慕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原因无他,只因此刻在比武场上明显处于下风的那位古武者正是她乔氏家族的嫡系子弟。 李山河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那位疲力的古武者的衣服上醒目的“乔”字标识,他知道乔慕云心急,但事实摆在眼前,场上那位乔家的比武者已然颓势尽显,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要惨遭落败。 不过李山河对这场比武的胜负根本不在意,悠闲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香茗,继续看比赛。 却不料,身旁的乔慕云突然“砰”的一声猛拍茶桌,站起身来,继而霍然转过身去,扬起手对着站在身后的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就是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李山河好奇地扭头去瞅了一眼,就见乔慕云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好你个老家伙,乔元宝到你们武当派学艺整整三年,你究竟都给他教些什么功夫?竟然连一个天龙教的小瘪三都打不过,尽给我丢人现眼!” 面对乔慕云的斥责打骂,那老道士捂着脸,低头沉默不语。 李山河见此情形,心里也是发怵,琢磨着去别的地方消遣一下,以免被乔慕云的怒火殃及。 哪成想,屁股刚离开座位,乔慕云就沉声喝道:“李山河,你上!去把天龙教那瘪三给我撸下来!” 李山河暗叫不妙,连忙手捂胸口,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眉头紧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行,那什么……我伤还没好利索,现在稍微一动用真气就浑身疼得厉害……唉哟,这会儿又疼起来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看医生。”说完,抬腿就想开溜。 “站住!”乔慕云娇喝一声。 李山河浑身一颤,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继而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乔慕云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抹阴险的冷笑。 乔慕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慢条斯理地说道:“身上哪儿疼啊?来,过来让我给你检查检查。” 李山河霎时心中一紧,吓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乔慕云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去活动一下筋骨,有助于恢复!” 话声未落,乔慕云蓦然毫无征兆地出手! 她身形一闪,瞬间欺身近前,抬手一把牢牢扣住了李山河的肩膀。 李山河顿感肩膀一沉,即刻反抗,肩膀施力向上一顶,想要挣脱乔慕云手爪的抓缚。 岂料,就在李山河的肩膀用力一顶的一刹那,乔慕云的五指瞬间发力,更加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旋即顺势向上一抓,手臂猛然向上抬起。 这一抓一抬之间,李山河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托起,径直被抛飞起来,恰似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比武台飞去。 被抛到半空中的李山河怒不可遏,嘶声怒骂道:“乔慕云,你马拉个币!” 周围众人见此情形,纷纷惊愕不已,都不知道这两口子搞什么飞机。 眼看离比武台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撞到比武台的时候,李山河突然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连忙一个回旋翻身,在空中调整好身体姿态,然后双脚稳稳落地,站在了比武台上。 第28章 立投名状 李山河压根不想管这闲事,在踏入比武台后,本来还盼着场边那些前辈高手能上来把他赶走,谁承想那些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就连本应负责维护秩序的裁判员,也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 这下可好,李山河站在台上,那叫一个尴尬。 恰在这时,比武台上的局势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乔元宝被那北方汉子打得连连吐血,显然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 眼看着对方乘胜追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扬起拳头,径直冲向乔元宝,准备给乔元宝致命的一击,这一拳若是打实了,恐怕乔元宝的心脏都会被直接打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山河决定出手了! 李山河使了个“仙游步”,一闪身,就出现在了乔元宝面前。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使得北方汉子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拳头就已经被牢牢地接住了。 北方汉子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警服的家伙,他发现自己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拳,竟然无法撼动这警察分毫。这个警察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稳稳地立在那里,让他的拳头完全使不上劲。 北方汉子立马收劲儿,瞪着李山河,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在比武过程中违规进入比武场地,无端打断我们的比试?” 李山河没有把北方汉子的呵斥放在心上,他挠了挠头,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我其实是被人扔下来的,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比试。不过我觉得吧,比武切磋嘛,点到为止就好,没必要下死手。你看他都已经被你打得这么惨了,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了,就饶了他吧,这场胜利肯定是属于你的。” 北方汉子却是不以为然,瞪大眼睛,厉声嚷嚷道:“他人都还没倒下,怎么能轻易定胜负呢?你快给我走开!别妨碍我们过招!” 李山河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只好叮嘱道:“那好吧,但你别下手太重把人打残或者打死了。”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乔慕云看着李山河在台下磨磨蹭蹭,还跟人聊上了,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心里顿时有些不耐烦。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从斗兽场入口处传来,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着紧身骑马服的女子骑着一匹白色骏马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她毫无顾忌地驱赶着马匹直接冲上台阶,登上了比武台,随即拉紧缰绳,喊了一嗓子:“吁!” 马儿就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 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她摘下头上的马术头盔,轻轻甩了甩那乌黑柔顺的长发,然后用一种很是高傲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怪声怪气地大声说道:“哟!这么多人啊,好热闹呢!” 话刚说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眼睛死死地盯着贵宾席上负手而立的乔慕云,怒气冲冲地喊道:“我王家还没死绝呢!你们这些人就胆敢背叛我王家,和这个贱女人混在一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说燕北王氏家族气数将尽,但余威还在,面对气势汹汹的王家大小姐王秋庭,在场的不少燕北人都稍稍露出了点惧色。 乔慕云一脸轻松,嘴角轻轻一翘,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大大方方地高声喊道:“王大小姐别生气,你们燕北王氏如今气数已尽,在场来自燕北的英雄豪杰只不过是各奔前程罢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倒是王大小姐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 说到这里,乔慕云脸色一变,手臂一抬,大叫一声:“剑来!” 话音刚落,只见乔家的一个仆人如鬼魅一般突然冒出来,双手捧着一把精美的长剑递到乔慕云面前。 乔慕云眼睛一亮,握住剑柄,“噌”的一下抽出剑身。清脆悦耳的剑鸣声震人心魄。 下一刻,在真气外放的扇动下,乔慕云的白衬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紧接着,乔慕云施展轻功身形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疾速舞动,形成一片绚丽夺目的剑花,直直向王秋庭的脑袋刺去。 那些在场边的燕北氏族高手看到这一幕,纷纷想起身阻拦,却发现自身内力全无,这才惊觉被歹人下了毒,导致全身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绝望地看着自家大小姐即将命丧血溅当场。 王秋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想到,看起来仪态端庄的乔慕云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取她性命。 在极度的恐惧中,王秋庭本能地挥动手中的马鞭,用力抽打在马屁股上。 受惊的马匹发出一阵嘶鸣,撒开四蹄,拼命在比武台上狂奔起来。 王秋庭死死拉住缰绳,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马头调转朝向出口,扯开嗓子大喊:“驾!”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啦! 就在王秋庭骑马跳出比武台的一刹那,乔慕云的剑刃像闪电一样迅速砍了下来。 这时候,那比武台上的北方大汉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大小姐小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到了王秋庭身边,双手合十抬起,想要夹住乔慕云的长剑。 但是,很可惜,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挡锋利的剑刃,更何况乔慕云本身实力不俗。 一瞬间,两颗人头就掉了下来,热乎乎的鲜血四处乱溅,洒得在比武台上。 王大小姐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生命就在瞬间凋零。 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倒在马背上,那受惊的马疯狂地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的丘陵中。 比武台上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乔慕云身上溅了一些血,她右手紧紧握着沾血的长剑,左手高高举起王秋庭血淋淋的首级,站在比武台中间,大声喊道:“投名状已立,有谁愿意追随我山海盟!共创辉煌!” 话音未落,响应声此起彼伏。 “我巨丰集团愿誓死追随大掌事!共创辉煌!” “兴旺钢铁愿誓死追随大掌事!共创辉煌!” “超联国际愿誓死追随大掌事!共创辉煌!” ...... 一时间,众多声音交织在一起,众人情绪激昂,纷纷表示愿意追随乔慕云带领的山海盟。 最后,所有人一起高喊:“我等愿誓死追随乔掌事!共创辉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斗兽场上空。 李山河看着这群亢奋的家伙,感觉无语极了,同时也再次深刻认识到,这乔慕云真是个狠人。 第29章 上流下流 铁血俱乐部的城堡大厅里,灯光璀璨。 名贵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亮堂而华丽,由知名乐队现场演奏的古典音乐悠扬动听。一群从斗兽场移步至此的男士纷纷携着舞伴跟随音乐的韵律跳起了华尔兹。 在这氛围中,李山河与一帮权贵坐在二楼贵宾台的欧式沙发上,手中握着一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并轻轻摇晃着杯子,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缓缓流淌。 李山河的目光落在舞池中,看着那些尽情舞动的人们,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这是打算北上捞一笔的节奏啊?” 坐在他对面的乔慕云轻松自信地笑道:“那可不,机会都是留给准备的人嘛!燕北氏族所倚仗的古武宗门因为宗教局联合武术协会新颁布的宗教事务管理条例过于严苛而选择隐退了。再加上前段时间王家老祖成仙失败,身死道消。就这两件事情,已经让燕北氏族元气大伤。” 乔慕云说完,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目光幽深而平静。 李山河不紧不慢分析道:“要想搞垮氏族,哪有那么容易,你看看国内那几个古老的氏族,哪个不是历经五朝、沉淀千年的存在?氏族底蕴深厚,超乎想象。如今的燕北士族,虽说已经从辉煌走向了衰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氏族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尤其是涉及的民生产业太多,什么餐饮、百货、能源开发、海运贸易、汽车制造,连高端前沿的航空材料研发都有,单是国内的势力就遍布燕北五省十八市。名下的资产更是遍布全球,可谓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不是一朝一夕能扳倒的。” 乔慕云显得胸有成竹:“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跟氏族正面硬刚,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当然没有胜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呢,从古至今,氏族势力一直都是朝廷重点打压的目标,这次有中央带头支持,加上那些长期遭受燕北士族剥削压榨的众多燕北势力,他们早就对燕北氏族心生不满。山海盟只需要以逸待劳,跟在后面收拾残局就好了,燕北氏族那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消化吧。” 这时,食用油大亨唐在民一屁股坐在了乔慕云旁边的沙发上,他满脸堆笑地接过话头:“乔老板,您说得太对了!那燕北那地方虽说产业贫瘠,但重工业可是块肥缺啊,要是能分得一杯羹,必然赚得盆满钵满!” 唐在民一脸谄媚地看着乔慕云,接着说道:“您乔大掌事只要振臂一呼,咱们这些人唯您马首是瞻!到那时,您大口吃肉,别忘了给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们留口汤就行。” 来自东南军区的某集团军的少将参谋长高湛宁也紧接着发言道:“国家固然需要大量的财富来推动各项事业的发展,但无论如何,必须坚持以广大人民群众放在核心位置,只有以人民为中心,才能真正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咱们国家绝对不能沦为经济命脉被少数财阀所掌控的国家,我党对氏族势力的铲除,已然是刻不容缓了!” 乔慕云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红酒后,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无比自信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诸位,实不相瞒,对于北上之事,我其实早已有了全盘的谋划和考量。我之所以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就是想了解清楚大家的真实想法。” 说到这里,乔慕云环视了一下众人,继而说道:“从即日起,我与那燕北氏族的梁子就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我知道,这其中可能会存在很多风险和困难,但我坚信,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这些困难,实现我们的目标。所以,我想问问在座的诸位,如果你们有心与我一同谋求荣华富贵,那么请留下来,我们一起共商大事,但如果有人心存胆怯,畏惧风险,想要明哲保身,那么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我绝不会阻拦。” 乔慕云话一说完,唐在民就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开口:“乔老板,您多虑了!我们这些人既然聚集在这里,就是想跟您一块儿干一番大事业!” 紧接着,其他各势力代表也都纷纷表态,要坚定不移地追随乔慕云。 这时候的李山河正觉得百无聊赖,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四处观赏着大厅舞池里的各路美女。不经意间,目光掠过大厅一角,蓦然发现了一张熟面孔。那家伙领着一个当红女演员,站在一群权贵子弟中间,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春风得意。 李山河赶紧起身,微笑着向在座的各位老板点了点头,嘴里客气道:“你们聊,我先失陪了。”话一说完,就脚底生风似的快步走下楼梯,穿过正在跳舞的人群,径直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乔慕云虽然好奇李山河的去向,但也没太当回事。 当李山河一步步靠近林圣棠之际,林圣棠脸上依然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然而,就在李山河快要走到林圣棠跟前时,林圣棠突然察觉到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心头一紧,本能地转过头去,恰好与李山河的眼神对上了。 这一刹那,林圣棠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一僵,明显对李山河的出现有点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站在林圣棠旁边的王凯也注意到了李山河。毕竟李山河穿着一身警服,在一群穿西装打领带的人里,格外引人注目,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李山河走到林圣棠面前,脸上似笑非笑,主动打起了招呼:“哈喽!林公子,别来无恙啊?” 林圣棠对李山河的招呼根本不感兴趣,连正眼都不想瞧一下李山河。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得稍微有点儿礼貌和涵养,很不情愿地扯出一丝笑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还行吧。” “哦哟!又换马子啦!啧啧,成色不错嘛!”李山河满脸戏谑地看着林生堂,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林生堂身旁那位女演员的翘臀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那女演员猝不及防,惊得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捂住屁股,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匆匆地躲到了林圣棠的身后。 林圣棠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猛地伸手,粗鲁地将身后的女演员一把拽到了李山河面前,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夫,你要是想玩,早点说呀,我这里多的是这种货色,你尽管拿去,反正对我来说,这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第30章 小惩大诫 李山河故意挑衅地用手指着林圣棠的鼻子,同时提高了自己的嗓音,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我可是一个正经人,你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这种人,思想龌龊、品行不端,简直就是个败类!大家都要好好做人,千万不要学他这样啊!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被当众如此辱骂,瞬间点燃了林圣棠的怒火。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要将李山河生吃活剐。双眼更是死死地瞪着李山河,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能喷出火来。 那些权贵子女们,看着这一幕,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有些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人则是露出不屑的笑容,但实际上,不少人都觉得李山河的做法实在有点过分了。 李山河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现在就想名正言顺地把林圣棠揍一顿,因此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继续挑衅。 看到林圣棠已经快要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边缘,李山河心中暗喜,更加肆无忌惮地叫道:“怎么,你还瞪我?有本事你就动手啊!来啊,有种你就打我一下试试!”说着,还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林圣棠的面前,完全不把林圣棠的愤怒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李山河还用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挑衅地示意林圣棠动手打他。 然而,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林圣棠却依然强忍着没有动手。 李山河见状,只好故意表现得越发地得意忘形起来,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骂道:“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这么没种,连站着让你打都不敢打,就只会在背地里搞那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 “你他妈”和“没种”这两个词瞬间让林圣棠失去了理智,他攥紧拳头,奋力挥起一拳朝李山河砸了过去! 李山河哪能站着让林圣棠打,侧身躲开了这一拳,随即闪电般出手,紧紧扣住了林圣棠的手臂,猛地一个转身,顺势使出了一记过肩摔,把林圣棠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一摔可不轻,林圣棠被摔得晕头转向。 不过林圣棠好歹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立刻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强忍着剧痛,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把李山河撂倒。 只可惜,在李山河面前,林圣棠这种初窥门径的武者还是太嫩了。 李山河大义凛然地高声喊道:“你他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袭警!”说着飞起一脚,直接踢向林圣棠的下巴。 刹那间“咔哒”一声,林圣棠的下巴瞬间脱臼,甚至连门牙都被这一脚给踢碎了好几颗,鲜血从他的嘴角汩汩流出。 紧接着,李山河不依不饶,一脚接一脚地往林圣棠身上踹,把林圣棠踹得直在地上打滚哀嚎。 李山河一边踹还一边喊着:“老子让你袭警!让你袭警!” 城堡大厅里的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残暴的一幕,没有一个人去阻拦李山河的暴行。 而那个女演员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抖得像筛糠似的,连站都站不稳。她完全不敢相信,平时无所不能的林圣棠,竟会被一个三级警督打得如此狼狈。 与此同时,守在城堡门外的乔家保镖见林圣棠被人殴打,赶忙冲进来想要制止。李山河立刻指着他们吼道:“滚出去!” 保镖们面面相觑,心中都难免有些慌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正在施暴的人竟然是自家姑爷,这让他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现场陷入一片沉寂,古典乐声也停止了。 只有李山河的殴打声和林圣棠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乔家的保镖们不敢制止李山河,只能抬头望向楼上,期望能看到乔慕云出来阻止这场暴行。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上的贵宾室没有丝毫动静,乔慕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楼下的混乱,这让保镖们的心中越发焦急。 终于,待在贵宾室里的乔慕云坐不住了。她原本正在和各方势力代表商讨北上争利的重要事宜,但楼下接连传来的林圣棠的惨叫声让她无法再集中精力。她主要担心自家老公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理智,下手没个轻重。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林圣棠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很快,乔慕云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站起身来,快步从楼上走下来。 乔慕云的出现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只见她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径直走到李山河身旁。 “好啦!”乔慕云一把拉住李山河的胳膊,大声喊道。 李山河刚还想再朝着林圣棠踢一脚,听到乔慕云的声音,这才收脚。 乔慕云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圣棠,见他满脸是血,已经气息奄奄,心中不禁一阵懊悔。她连忙指着林圣棠,对那几个保镖吩咐道:“赶快送医院!” 保镖们如蒙大赦,急忙应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地抬起林圣棠,匆匆送上了车。 林圣棠被抬走后,李山河扯了扯领带,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环顾众人,朗声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我这个人吧,有时候很容易冲动,心情不爽就想打人,谁惹我我就打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吭声,唯恐招惹到乔家这个“暴君”。 “慕云你看看他,穿着这身人民公仆的衣服,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无法无天!”王凯瞅着乔慕云的脸色不太好,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 接着还想火上浇油,好让乔慕云和李山河闹矛盾,结果却被乔慕云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声呵斥道:“闭嘴!” 王凯立马收声,不敢再说了。 李山河转头对乔慕云平静地说道:“刚才下手好像重了点,我去看看他。”说完,向门外走去。 乔慕云想了想,赶忙快步跟上。 这会儿,乔慕云心里有点自责,认为要不是自己把林圣棠找血雨阁杀李山河的事情告诉李山河,李山河也不会迁怒于林圣棠,从而殴打林圣棠。 第31章 混账东西 看着乔慕云也跟着坐进了车里,李山河一脸狐疑地问:“你跟着过来干嘛?” 乔慕云没好气地白了李山河一眼,说道:“我得跟着,怕你再打死他!”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你自己去吧,我回家睡觉。”李山河说罢,冲着前面开车的女性司机吩咐道:“美女,麻烦找个方便打车的地方放我下车。” 乔慕云立即对司机说道:“别听他的,直接去医院。” 李山河纳闷道:“有必要两个人去吗?你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吧?” “人是你打的,你好意思不去吗?”乔慕云嗔怪地瞪了李山河一眼,“而且,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山河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马拉个逼,那家伙派人来杀老子,老子没宰了他已经算很客气了!再说了,你当时也没早点下来拦着我啊,要是你能早点下来拦住我,我能把他打那么重吗?” “我那是想让你消消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乔慕云有些无奈地解释。 “我明白啊。反正你会为我兜底的,对吧?亲爱的老婆。”李山河哂笑地看着乔慕云,吃定了她必然会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乔慕云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地说道:“林圣棠再怎么样也是我弟弟,有时候他犯浑,适当给他点教训是应该的,但是下手要注意分寸。” 李山河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随即把座椅向后调整,让自己能够更舒服地仰躺着,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好了,我打他的时候都没有动用真气,要是真想下死手,他连我的一拳都扛不住。”继而又嘟囔道:“对你们家的人,你倒是上心,就从来没见你主动关心过我爸和我妹,什么玩意儿。” 听到李山河的抱怨,乔慕云眉头轻轻一皱,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打电话把林圣棠受伤的消息告诉了父母,随后也通知了林圣棠的母亲林文芳。 半个小时后,李山河与乔慕云抵达了乔家的私人医院。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林圣棠已经被紧急送进了急救室,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李山河夫妇在休息室等待着消息。 没过多久,林圣棠的生母林文芳就焦急地赶来了。 林文芳早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得知了今天在铁血俱乐部发生的事情。 这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山河殴打林圣棠这件事已经在金陵市乃至整个苏省的上层圈子都传开了。原本林圣棠在圈子里有个“江东混世魔王”的称号,现在这个称号直接就冠给李山河了。毕竟对自己人都下重手的人,最让人谈之色变。 林文芳一进医院门口,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老虎,气势汹汹地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李山河!你个挨千刀的,给我出来!” 那高亢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 “喊什么喊?老子在这!”李山河也没惯着林文芳,直接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林文芳一见到李山河,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哭嚎着就要扑过去,那架势,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了才甘心。 乔慕云立刻向两个女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女保镖会意,立刻冲上前去,牢牢地拦住了林文芳,让她无法再向前一步。 “乔慕云,乔家让你当家做主,你就护着你男人!我儿子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两口子啦?”林文芳脸上还挂着泪痕,泪眼婆娑地质问乔慕云。 乔慕云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等你儿子醒来,你自己问他吧。” 这时,乔玉京夫妇正好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林文芳一瞅见乔玉京,立即满脸委屈地径直扑向了乔玉京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老爷啊,你可要为我们母子俩做主啊!” 乔玉京连忙温柔地轻拍着林文芳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在这里呢。” 等林文芳稍稍平静一些后,乔玉京面露不悦地转头看向乔慕云,沉声问道:“慕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慕云见父亲发问,当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乔玉京讲述了一遍。 乔玉京听完乔慕云的叙述,得知林圣棠竟然花三千万美金找人杀李山河,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深知自己女儿的品性,知道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诬陷别人,何况李山河身上那被业火烫伤的痕迹赫然在目,这无疑进一步证明了乔慕云所言非虚。 只有乔慕云的母亲骆雨芝才心疼李山河。 而一旁的林文芳依旧表现得十分强硬,她瞪大了眼睛,矢口否认道:“我才不信呢!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混账的事情!” 尽管林文芳嘴上强硬,但从她稍微缓和下来的态度可以明显看出,其实她内心已经开始倾向于相信乔慕云所说的话了,只是碍于面子,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不出所料,不到一个小时,经过紧急治疗后已经恢复清醒的林圣棠,被医生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一见到林圣棠,乔玉京和林文芳便迫不及待地围拢上前,询问起事情前因后果。 面对父母亲的逼问,林圣棠最终还是无法抵赖,如实承认了自己买凶去杀李山河的事实。 乔玉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失所望,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骂了一句:“混账东西!”随即愤然拂袖而去。 林文芳也没脸再去责怪李山河,毕竟李山河已经够宽容大度,对林圣棠算是手下留情了。 就在这时,李山河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了,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被丈母娘叫住了:“山河啊,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聚了,今天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李山河面露礼貌性的微笑,婉言谢绝道:“不用了妈,明天我就要去京城了,过两天我妹妹可能也要带我爸爸回美国了,我想先去看看他们。”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丈母娘站在原地,一脸愕然。 骆雨芝连忙转头看向女儿乔慕云,只见她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旁边,一点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骆雨芝快步走到乔慕云身边,轻轻推了她一下,同时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追上李山河。 然而,乔慕云却对母亲的暗示视若无睹。 骆雨芝见状,顿时有些生气,一把将乔慕云拽到了一个没人的走廊里,压低声音嗔怪道:“慕云,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还这样耍气性就不对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山河怎么想?以后你还想不想跟他好好过了?” 乔慕云撅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没好气道:“我不跟他过,跟谁过?” 骆雨芝马上数落起来:“既然想跟他过,那你就应该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好好地孝敬公公,这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吗?” 乔慕云一听,立刻不乐意了,愤愤不平地说:“我讨厌李大川!孝敬谁都可以,就是不想孝敬他!” “你……”骆雨芝被女儿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指着乔慕云说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乔慕云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要不是李大川当年采取他儿子的精血和我的精血施下‘妻血咒’,我这辈子的命能和他儿子捆绑在一起吗?” “唉!”骆雨芝重重叹了口气。说起这个,她也确实怨不得女儿。女儿是何等的天之骄女啊!之所以下嫁给李山河,完全是被李大川施下的‘妻血咒’害的。 第32章 兄妹物语 这是里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小区的配套设施很完备。 李山河搭乘着电梯抵达文慧所住的家门口后,从鞋柜底下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轻轻推门而入,看到客厅的桌上摆着几盘热腾腾的菜,阳台上是李大川的背影。 身患早老年痴呆症的李大川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似乎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李山河走向阳台,来到李大川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他那张略显苍老的脸庞,轻轻叫了他两声,他依旧呆呆地坐着,目光如死水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候,听着一阵轻微的翻炒声从厨房传来,李山河好奇地站起身来,往厨房里张望了一眼,果然,文慧在里面忙碌。 文慧还是一如既往的贤惠又美丽,略施粉黛的面容美得清丽脱俗,下身一条浅灰长裤,鹅黄色的单衣束在长裤里。她栗色长发微卷,散在肩头,脖子上空无一物,只在手腕系了一条银色嵌玉的手链,这是李山河多年前赠予她的生日礼物。她身上散着淡淡的清香,那是祖玛珑的白茉莉与薄荷味,香味知性高冷,虽然小众,但她一直很喜欢。 “呀!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看到李山河的第一眼,文慧喜出望外。 李山河倚在门边看着她,淡淡道:“刚好在附近溜达,顺便上来看看。” 文慧捞起炒熟的鲫鱼,盛进了瓷盘里,递给李山河,笑着说道:“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了。” 李山河把炒鱼端出去,又进了厨房。 “就你一个人来吗?嫂子呢?”文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揭开了炖汤的锅盖。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李山河嗅着这股诱人的香味,腹中不禁传来一阵咕咕叫声,摸了摸干瘪的肚皮,笑道:“咱不提她,赶紧吃饭吧,我都饿了。” 文慧已戴上防烫手套,小心翼翼地端起汤锅走向客厅,并叮嘱道:“赶快去洗手,准备开饭咯。” 李山河迅速洗完双手,返回客厅坐下。 这时,文慧早已替李山河盛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李山河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正欲狼吞虎咽一番,却瞥见文慧端坐于桌前,神情肃穆而庄重,双手十指紧扣,放在胸前,虔诚地念道: “感谢主赐给我们如此丰盛的食物,感谢主为我们今日能拥有的平安喜乐所做过的付出,我们要继续传承主的教诲,做爱人如己、宽容别人的人,让弟兄姐妹都能不断有喜乐,让我们能在主的爱中继续得自由。阿门!” 她虔诚地做完祷告后,李山河才慢慢夹菜吃饭。 可面对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此刻李山河已经没什么食欲,吃得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细心的文慧注意到了他情绪异常,轻声细语地询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 李山河轻轻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开始信教了?” 文慧微微一笑,回答道:“年纪大了吧,发现人其实是胜不了天的时候,自然就信了。” “信上帝?”李山河当即哂笑道,“还是信点靠谱的吧。我们吃的食物都是辛苦挣钱买来的,不是上帝凭空赐予的!”说着,李山河不禁有些愤懑。 心中充斥着对教廷所作所为的不满,又越想越气。 妈的!神棍狗贼竟敢连老子的妹妹都忽悠!真是活腻歪了! 随即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不自觉提高了嗓门:“教廷那帮混蛋除了烧杀抢掠、愚弄民众还能干嘛?你哥我干这行的,什么脏东西没接触过?乱七八糟各种宗教形式的本质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你跟着他们混,有你好受的!” 李山河的愤怒让文慧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看着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失望。 “是,我承认我很愚昧,我也想像哥一样神通广大,会道术、会古武,会降妖除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会生老病死,也有喜怒哀乐,需要有人关心,有人懂我!我知道他们有很多不好,但至少在我伤心失落的时候,能有个人听我倾诉!” 说到最后,文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微微抽泣起来,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倾诉出来。 李山河也知道自己对文慧的关心确实欠缺,但自己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而且两人长期分别,自己没办法做到像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对她实施细致入微的关怀。 挠了挠头,李山河想了个主意,说道:“那要不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我介绍你入党吧,信共产主义总比信乱七八糟的神明有用多了。” “这次回来我本来就不打算再去美国了,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文慧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显然她已经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李山河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什么事?” 文慧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打气,然后嘴唇轻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要结婚了。” 说完这句话,文慧紧紧地盯着李山河的脸,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情看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李山河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外,停下了咀嚼。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地问道:“跟谁啊?” 文慧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李山河,她缓缓地回答道:“巨铁集团的二公子。” “铁朔风?”李山河脱口而出。 “不是,是铁凯风。”文慧赶忙纠正道。 “哦!”李山河想起来了,随即调侃道:“华亭铁家的两兄弟,一个叫朔风,一个叫凯风。这铁巨力还真是会起名啊,东南风都吹给他们铁家了,那别人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番话让文慧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垂落额边的秀发,那淡金色的美甲在白日光的照耀下,流转出一抹妩媚的弧线。 李山河又吃了口饭,问道:“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文慧浅浅一笑,说道:“下个月中旬,婚礼地点在华亭。”紧接着,她目光凝视着他,缓缓问道:“到时候你会来吗?” “那当然!”李山河连忙十分肯定地笑着点头应道,心中却涌起淡淡的惆怅,不过这种惆怅很快就被欣慰所取代,然后微笑着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你都要成家了!恭喜啊!” 料想文慧即将嫁入豪门,成为巨铁集团的少奶奶,李山河颇为高兴,由衷地希望她能苦尽甘来。 不过李山河却感到有些蹊跷,不禁思考,为什么这个巨铁集团总是与自己身边的人有所牵涉呢? 虽说当年李大川使用了转生术,从而导致命格受损,命数耗尽,已经注定下半生是个活死人。但毕竟他当年是乘坐了铁家的专车,出车祸后患上老年痴呆,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山河早已预料到李大川后半生的下场,自然没有怨恨铁家的意思。 他还记得当年李大川乘坐的那辆专车遭到两辆大型货车的前后碰撞夹击,现场相当惨烈。李大川能在那样的事故中活下来已然是奇迹。 事后,警方经过深入调查,认定此起事故仅系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肇事者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相关赔偿事宜亦得到妥善处理。此外,铁家还给予了一定数额的经济补偿金。 这些都很正常。 可是,李山河还是有所顾虑,主要是怀疑李大川的因果还没有彻底了结,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第33章 抵达京城 翌日早晨。 秋分的阳光洒在金陵市宗教办门口。 宗教办主任张海龙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在他身后站着两名来自武术协会的归元境高手,这两个人身材高大,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给普通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张海龙的面前,是列队整齐的二十九个武林人士。这些人年龄都偏大,有和尚,有尼姑,有的留着长发,有的则是短发,他们都身着统一的黑色行政夹克,一个个面无表情。 张海龙看了看手表,然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喊道:“都站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赵建国!” “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孙大柱!” “到!”又是一声干脆的回答。 “钱潇潇!” “到!”这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 张海龙连续喊了十多个人的名字,每喊一个,下面就会有一个人应声回答。 “李山河!” 郭海龙喊到这个名字,发现底下没有人回应。他皱起眉头,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李山河!” “这里这里!张主任!”背着个双肩包的李山河刚好从出租车上冲了下来,嘴里还咬着个肉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边咀嚼,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应和着,朝着队伍狂奔而来,迅速跑到了队列的末尾,规规矩矩地入列。 张海龙站在队列前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山河这一系列动作,嘴角微微撇了一下,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下点名。 没过多久,点名就完成了,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张海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上,然后领着队伍走向不远处的一辆武警大巴车。 大巴车的车门敞开着,大家依次登上车,找好座位坐下。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军用机场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内异常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李山河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巴车抵达了军用机场。 机场上,一架专机早已等候多时。 大家下了车,在张海龙的指挥下,有序地登上了飞机。 整个旅程都非常无聊,李山河旁边坐着的是峨眉派的掌教宋天瑜。这尼姑一脸的高冷,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 当然,不只是宋掌教不说话,其他各门派的代表也都默不作声,整个机舱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两个小时后,这架搭载着三十个武林人士的专机终于抵达了燕京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李山河看到又有一辆大巴车停在舷梯旁边,大家都陆续上车了,李山河也跟着上车,岂料张主任直接把他赶下去,声称不顺路,让他自己打车去党校报到。 李山河一脸郁闷,只能独自走向到达大厅。 这时,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很快就落在了李山河身上。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迅速领着两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性感女郎,径直朝着李山河快步走了过去。 “姑爷,这里这里!”那个胖男人兴奋地喊着,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 李山河微微错愕,看着这个陌生的胖子,疑惑道:“你谁啊?” 胖子走到李山河面前,满脸堆笑,活像一尊弥勒佛。 他赶忙自我介绍道:“我叫乔仲山,是咱们乔氏集团在燕京分公司的内务部总管,特意过来接待您的。” 李山河听到他姓乔,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估计这个乔仲山是乔家的嫡系子弟。李山河稍稍打量了一下乔仲山,见他虽然身材肥胖,但衣着考究,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紧接着,李山河忍不住瞥向胖子身后的两个性感女郎。心想都已经入秋了,出门还穿得这么少,那超短裙的裙摆都快齐臀了,修长的大白腿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外,还有那胸部更是异常丰满,硕大的乳房把白衬衫撑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自然生长还是高科技,都快把白衬衫撑爆了。 李山河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自感叹这两个女郎真是身材火辣,性感迷人。 乔仲山注意到李山河的眼神游离在两个性感女郎身上,他那对小眼睛贼溜溜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姑爷,您这一路上应该累坏了吧?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一下,顺便洗去这一路的风尘?” 李山河淡淡一笑道:“好啊,那就带路吧。”说着,心里暗赞这胖子还真是善解人意,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乔仲山闻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显得十分殷勤。 走出机场大厅后,他们来到了一辆双拼色的迈巴赫 s680 车前。乔仲山迅速上前,动作利落地为李山河打开了车门,并恭敬地请他上车。 李山河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进了车里,两个性感女郎也跟着坐了进去,她们一左一右坐在李山河身旁,把李山河夹在中间。 迈巴赫车内的空间非常宽敞,三个人坐在后排一点也不觉得挤。 李山河是个俗人,习惯入乡随俗,十分自然地将两只手分别环住两个性感女郎的腰肢,脸上微微一笑。 而那两个女郎则显得有些娇羞,她们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并没有挣脱李山河的怀抱。 乔仲山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随即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好后,向司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车了。 然而,就在车辆刚缓缓起步的时候,突然间,一声碰撞巨响从车尾传来,整辆车狠狠地向前晃动了一下,同时安全气囊瞬间尽数弹开。 由于气囊弹出的力度非常大,除了李山河,车里的四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得有些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李山河意识到车子被人追尾了,可是在机场的游客通道,怎么会有人开车这么疯狂,居然能撞得这么狠? 这个撞击力度,要是换作普通的家用车,车里后排的乘客可能会受重伤。 来不及多想,李山河当即从身旁的女郎身上跨过去,然后推开车门,钻出了车内。 李山河往车尾一看,发现追尾迈巴赫s680的是一辆蓝色的纯电路特斯,那车子的动力电池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滚滚浓烟不断从车底冒出,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 李山河暗叫不妙,立刻回头冲着车里大喊:“车子要爆炸了!快下车!” 紧接着,他率先把后座的两个女人拽了出来,催促她们赶紧远离。 与此同时,乔仲山和司机也迅速下车了,一看这情况,连忙跑得远远的。 李山河倒是一点都不慌,依旧站在迈巴赫s680旁边,眼神犀利地紧紧盯着电动路特斯挡风玻璃后面的驾驶员。 很快,路特斯驾驶位的车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从车内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白色运动服的短发女人,她的动作不慌不忙,似乎完全不在意车辆燃起熊熊大火即将会爆炸。 女人站定后,潇洒地点了一根烟,优雅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然后静静地看着李山河,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第34章 化险为夷 轰—— 一声巨响,熊熊燃烧的车辆猛地爆炸开来。 刹那间,火光四溅,浓烟扩散,碎片翻飞,现场一片狼藉。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山河与那短发女子一齐向后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及时避开了爆炸范围,并且同时稳稳落地。 “姑爷!您没事吧姑爷?”乔仲山立刻脸色苍白,心急如焚地高喊着,表现得十分焦急地跑到李山河身边,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李山河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似乎要把李山河的身体检查个遍,生怕他有哪个部位受到一点伤害。 李山河淡淡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短发女子,说道:“我没事,你去帮我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事。” 说着,轻轻拍了拍乔仲山的后背。 在这个轻松平常的动作中,李山河悄然把一张“替命符”贴在了乔中山的背上,并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短发女子。 乔仲山很听话,忙不迭照着李山河的吩咐,朝着那短发女人小跑过去。 可让乔仲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跑到短发女子身边时,那女子突然像闪电一样迅速地闪身到了乔仲山那臃肿的身体后面。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疾风,乔仲山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紧接着,更让乔仲山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那短发女子手里竟然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军刺,抵在了乔仲山的喉咙处! 乔仲山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锋利军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别杀我!别杀我啊!” 乔仲山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下巴不停地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这条小命!” 那短发女子对乔仲山的求饶充耳不闻,她面无表情,冷酷不已,只是默默地抬起另一只手,朝着李山河勾了勾手指头,似乎在示意他走过来。 李山河照着她的意思,不慌不忙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此时,乔仲山发现这女子似乎针对的是李山河,于是,他看着慢慢走近眼前的李山河,可怜巴巴地向李山河哀求道:“姑爷!救我啊姑爷!我不想死啊!” 李山河没有搭理乔仲山,看着周围已经有警车和消防车相继赶来了,冲着那短发女子冷冷一笑,抬起手对着她做出一个“割喉”的挑衅动作。 那短发女子受了刺激,目光一凛,杀心骤起,正想直接下手处置掉乔仲山,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想弄脏军刺,转而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沙漠之鹰,毫不犹豫拉开枪栓,对着乔仲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骤然响彻四周,子弹呼啸而出。 然而,就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一直紧贴在乔仲山背上的那张“替命符”骤然闪烁起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 这一刻,古道奇门术中的“八位移行”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乔仲山与短发女子的位置瞬间调换。 那颗原本应该射向乔仲山的致命子弹,不偏不倚地钻进了短发女子的脑门中。 大口径的手枪射击的子弹威力奇大,“噗嗤”一声闷响,短发女子的脑袋上顿时多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红色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四溅开来。 那短发女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死的不明不白。 与此同时,刚刚从死亡边缘逃脱的乔仲山直接小便失禁,瘫坐在地,那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一样。 当乔仲山转过脸,看到短发女子倒在血泊里,满脸都是含恨和不甘的表情,对上她那瞪得浑圆的眼睛时,这恐怖的一幕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一口气上不来,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李山河看着乔仲山那软弱的样,暗暗摇头。 接下来,消防员们迅速赶到现场,开始实施灭火工作。火势在他们的努力下逐渐得到控制,现场的紧张气氛也稍稍缓解了一些。 这时,几个警察小跑而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脸凝重。带头的刑警吩咐手下的警察赶紧把命案现场保护好,并要求拍照取证。 随后,那刑警走到李山河面前,对李山河进行询问事发经过。 李山河直接掏出了警官证,亮给他看,并说道:“先把尸体带回你们单位吧,这个案子比较复杂,你们的权限可能不够处理。我会先将情况禀报给上级,等上面的指示下来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刑警看到李山河的警官证国徽下方“国安”的字样,顿时肃然起敬,赶忙挺直身子,向李山河敬了个礼,郑重地说道:“原来是国安同志。明白了。”随即,转头对着身后那几个手下,严肃地吩咐道:“都别看了,动作快点,赶紧把尸体带回局里!” 听到命令,几个警察迅速行动起来,拿来担架,并取了张白布盖在尸体上,然后将尸体放上担架,抬到了救护车里。 李山河应付完了警察,蹲在在乔仲山身边,伸手掐了掐他的人中,又拍了拍他那胖乎乎的脸,同时喊道:“喂!胖子,醒醒!醒醒啊!别睡了!” 稍微喊了两声,乔仲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李山河身上时,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姑爷,您没事吧?” “没事,赶紧走了。” 李山河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一辆停在路边候客的出租车走去。 乔仲山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李山河身后,一同上了出租车。 第35章 遇见初恋 一间装修奢华的桑拿房里,环境安静,温度适中。 “胖子,这京城这么乱,你出门怎么也不带保镖?”李山河懒洋洋地说道。 此时,李山河正趴在柔软的床上,享受着泰国美女专业的泰式按摩,他那浑身结实的腱子肉随着按摩师的手法而微微起伏。 趴在旁边另一张床上的乔仲山苦着脸说道:“今天可能运气不好,平时不是这样的。而且我这不担心人多眼杂嘛,想着咱俩出来玩,被家里人知道了不好。” 李山河继续说道:“看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难道就没有培养自己的心腹?” 乔仲山讪讪笑道:“这我哪敢呐姑爷,您知道小姐最讨厌搞山头主义了,要是被小姐发现我在搞这些小动作,那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能在众多嫡系子弟当中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全是仰仗小姐对我的信任啊,我要是胆敢动点歪心思,指不定明天就得卷铺盖回家了。” 说到这里,乔仲山敏锐地察觉到李山河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墙壁大电视上直播的选妃环节,而且看起来似乎对其中的某个女人特别感兴趣。 乔仲山眼睛贼溜溜一转,脸上立刻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姑爷,您瞧瞧这电视里的那些姑娘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啊!有东瀛的、韩国的、新加坡的,还有欧美的呢!您要是看中了哪几个,尽管跟我说,今晚我就给您把人送过去。” 李山河的注意力完全被电视里的那个熟面孔吸引住了,没有立即理会乔仲山的话。 就在这时,掌机摄影师似乎读懂了李山河的心思一般,突然给了那个女人一个近景特写。 李山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终于能够更清晰地看到她的长相了。 看着那个女人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眉眼如画,笑起来如春花绽放,李山河脱口而出:“就那个三号吧。” 乔仲山听到李山河的回答,心中暗喜,连忙应道:“好嘞!”说着,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李山河的思绪一下子电视上的那个三号美女身上收回来,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梁海波打来的,就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 梁海波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个女杀手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是马来西亚籍,当过雇佣兵,一年前身患绝症。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了,你自己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仇家。另外考虑到你的情况,上级决定给你安排一个保镖。最近燕京这边不太安宁,你没事的话尽量少在外面闲逛。” 梁海波说完,挂了电话。 李山河本来也没指望国安系统那边短时间内查到什么,那个女杀手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行凶,肯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估计她也知道自己杀不了李山河,纯粹是恶心一下李山河罢了。 李山河放下手机,带着一丝疑虑地问道:“胖子,这家会所安全吗?” 乔仲山连忙说道:“安全,绝对安全,出了这会所的门不好说,但只要进了这里,我敢保证百分之百没有人敢动咱!而且好多官员都来这里玩呢,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会所的地下,还有一个赌场,权利、钱财、美色,通通都可以当作赌资。” “在皇城脚下能有这么牛逼的存在?”李山河不禁有些惊讶,回想进来时的情景,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胖子应该没理由欺骗自己。 “那是自然!”乔仲山嘴角微扬,露出一脸神秘兮兮的奸笑,稍微压低了嗓门说道,“姑爷,您知道这会所的老板是谁吗?” 李山河催促道:“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乔仲山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缓缓说道:“王家大少爷,王渊。” “有点意思。”李山河笑了笑,又饶有兴致地调侃道:“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 乔仲山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嘿嘿,偶尔来玩一次而已,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想要在这京城里混得开,多少还是得跟他们这些人同流合污一下嘛。” 李山河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有道理。” 没多久,两人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当李山河与乔仲山刚走出按摩包间的门口,一个身着白色旗袍的女人恰好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女人的衣服上挂着一个“三号”的号码牌,两只手端着一个放置两杯红酒的托盘,看着像是这里的服务员。 可就在两人与那旗袍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那旗袍女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往前倾斜,直接失去了平衡。 李山河反应极其迅速,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就扶住了即将摔倒的旗袍女人。 虽然李山河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那两杯红酒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倾泻而出,泼洒在了李山河的衣服上。 “哎呀!”旗袍女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一脸惊慌失措,连忙向李山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一边说着,她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巾,擦拭李山河衣服上的红酒渍。 李山河原本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顺手扶住了旗袍女人。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了一下,顿时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此近的距离,李山河把她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熟悉的眉眼,那精致的面庞…… 就这一瞬间,关于曾经那段感情的回忆一下浮现在脑海中,让李山河猝不及防。 李山河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她那双正在擦拭衣服的玉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情绪说道:“没事,不用擦了。” 听到李山河的声音,旗袍女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李山河相对。 当她看清楚李山河的面容时,整个人也同样愣住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带着一群打手快步走了过来,走到旗袍女人面前,霍然挥手,“啪”的一声,重重地一巴掌抽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惊叫一声,捂着脸庞,颓然倒在地上。 男人怒气冲冲地指着地上的女人,厉声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连走路都不会,拖下去给我打!” 第36章 打出头鸟 眼瞅着两个面露凶光的西装大汉恶狠狠地就要朝江夏抓去,李山河心中大急,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那两个西装大汉,疾声喊道:“千万别动手,不关她的事,我真的没事!我不怪她,你们千万别为难她好吗?” 那带头的男人却根本不把李山河的话当回事儿。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她是我的人,我想打就打,我想怎么玩随我高兴,这也不关你的事。” 一听这话,李山河顿时有点生气了:“喂!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那家伙却不以为意,耸耸肩膀,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似乎对李山河的愤怒感到十分有趣,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的道理就是道理。”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说完,李山河猛地一转身,回头冲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乔仲山喊道:“胖子,报警!” “姑爷,这……” 乔仲山一脸为难,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看看李山河,又转头看看旁边那个与李山河对峙的男人。乔仲山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男人他认识,知道是王渊的狗腿子丁恩。 李山河眼见乔仲山靠不住,心中暗骂一声,无奈只好自己掏出手机来,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拨通后,他直接对着话筒大声喊道:“我要报警,掟海区王朝会所有人卖淫赌博!”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冷静地询问了李山河所在的具体位置,并仔细确认了地址。 在得到准确信息后,接警员告诉李山河保持电话畅通,他们会立即联系警员出警。 李山河挂断电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丁恩却突然发出一阵笑声。 丁恩看着李山河,脸上露出一种不屑和嘲讽的笑容,讥讽道:“乡巴佬,我发现你真的很可爱诶!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报警,哈哈哈,我好怕哦,哈哈哈……”说着,他捧腹大笑起来,甚至有些前仰后合。 李山河冷冷骂道:“笑你妈啊笑!” 这句脏话让丁恩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目光死死地瞪着李山河。 丁恩猛地一挥手臂,对着身后的人怒吼道:“把这臭女人给我抓起来!” 李山河迅速横跨一步,稳稳地挡在江夏身前,毫不退缩地与丁恩对视着,口中厉声道:“我看谁敢!” 黑衣打手们正凶神恶煞地围拢过来,眼看就要对李山河动手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哟!这不是李先生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戏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跟乔仲山差不多肥胖的男人正慢悠悠地走过来。 这个男人李山河倒是认识,他就是之前在铁血俱乐部见过的唐在民。 唐在民一脸笑容地看着李山河,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深意。 与唐在民一同走过来的,还有几个当日在铁血俱乐部见过的熟面孔。那几个人站在唐在民身后,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冷漠,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丁恩看到唐在民等人出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赶紧退到一边,冷冰冰地下达了命令:“动手!” 丁恩的话音刚落,那群原本就跃跃欲试的黑衣打手们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李山河猛扑过去。 面对这群乌合之众,李山河完全不当回事,猛地挥出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打手直直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缓缓滑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一拳的威力让其他打手们都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李山河竟然如此厉害。 但仅仅是一瞬间的惊愕之后,他们便再次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李山河见状,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闪动,避开了打手们的攻击,同时又接连挥出几拳。 每一拳都精准地击中一个打手,这些人全都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快停手,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大家和气生财嘛!”唐在民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晴不定,连忙一个劲儿地劝李山河。 然而,李山河根本不理会他,继续对着那些冲上来的会所打手们拳打脚踢。 不一会儿,楼道里就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哀嚎的人,他们有的抱着肚子,有的捂着脑袋,有的则是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场面异常混乱。 这时候,警察真的来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街道。不一会儿,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王朝会所的门口,车门打开,一群身着警服的警察鱼贯而出。 带队的是一位一级警督,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满地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有些甚至还在痛苦地呻吟着,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这位警督不禁皱起了眉头,紧接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丁恩,与丁恩的目光有短暂的交汇。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接下来,他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 李山河站得笔直,毫不畏惧地与这位一级警督对视着。 警督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打伤的?” 李山河坦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警督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咔嗒”一声将李山河的双手铐住。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手下们命令道:“把这些人全都带走!” 于是,其他警察纷纷行动起来,将参与斗殴的这些伤员一个接一个地铐起来,带上了警车。 当李山河被警察推上警车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江夏。 江夏的半边脸已经红肿,她用手捂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李山河张了张嘴,想要对江夏说些什么,但押送他的警察用力推了他一下,催促他赶紧上车。 最终,李山河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能默默地转过头,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 “逞匹夫之勇,难堪重任啊!”唐在民站在窗前,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他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那几辆渐行渐远的警车,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附和声:“哎!真是让人想不通啊,乔慕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那个蠢货呢?随便略施小计,就迫不及待地往坑里跳。” 另一个人也插嘴道:“依我看,这说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不过,唐兄,这件事咱们要不要告诉乔慕云?”有人提出了疑问。 唐在民略作思考,回答道:“当然要告诉她,不管怎样,咱们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让她以为咱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那老太岁那边,咱们又该持什么样的态度呢?”有人继续追问。 唐在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打雷不下雨,坐山观虎斗。” “妙啊!唐兄此计甚妙!”众人齐声赞叹道。 第37章 出面捞人 苏省,金陵市。 乔家大院。 刚结束了京城来电的女秘书苏玛丽快步走到芙蓉阁的书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屋内传来乔慕云的声音。 苏玛丽得到允许后,轻轻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身着一袭白色西装的乔慕云正在书桌前负手而立,气质高雅如兰。 书桌上放置的宣纸墨迹未干,“谋而后动”四个大字跃然纸上,字迹苍穹有力。 苏玛丽走到乔慕云身边,恭敬地说道:“小姐,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乔慕云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她沉默片刻后,向苏玛丽伸出手,索要手机。 苏玛丽见状,迅速将手机放在她手中。 乔慕云拿着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只听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喂”。 乔慕云立刻笑着柔声说道:“常伯伯,我是慕云。” “哦,慕云啊,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是这样的常伯伯,山河不懂事,在王朝会所跟人起了冲突,听说是被抓进去了,这事有点麻烦,您能不能出面帮忙调停一下?”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笑,说道:“慕云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连常伯伯都算计!行吧,我让孙千去看看怎么回事。” 结束通话后,乔慕云转头看向苏玛丽,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苏玛丽连忙回答:“到齐了。” 乔慕云点头道:“出发。” …… 与此同时,燕京市掟海分局审讯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李山河被安排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了椅子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 坐在他对面的是两名警司,他们手持纸笔,准备记录审讯过程。其中一名警司的警衔稍高一些,是二级警司。 二级警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山河,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李山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蔑的目光扫过两名警司,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没资格审问我,叫厅级以上的干部来跟我对话。” 这句话让两名警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李山河会如此嚣张。 二级警司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你以为你是谁?还厅级以上干部,在这儿你就得老实交代问题!” 李山河依旧一脸淡定,冷笑一声:“我是谁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银发中年男子背着双手走了进来。此人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和沉稳。 中山装男子走进审讯室后,目光径直落在了李山河身上,中气十足地应声道:“他们没资格,我有资格吧?” 李山河打量了一下中山装男子,看清他的脸后,颇为意外,没想到竟是忠湳海保镖的总教头孙千,遂点了点头,说道:“你还可以。” 中山装男子冲两名警司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两名警司虽然心里犯嘀咕,但看这人气度不凡,显然是个当官的。他们不敢磨蹭,连忙起身,快步走出了审讯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看着两名小警察走后,孙千直勾勾盯着李山河。 李山河一脸淡然地与孙千对视着,完全没有把孙千放在眼里。 过了好一会儿,孙千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出息!” 李山河满不在乎地抖抖肩膀,紧接着双手突然发力,只听“咔”的一声,那副原本牢牢铐在他手腕上的手铐硬生生崩开了。 崩开手铐后,李山河从兜里摸出烟,点上一根,惬意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这才慢悠悠地对孙千说道:“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放我出去。” 孙千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呵斥道:“你小子少给我放肆,这里是警局!由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山河却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又没犯错,凭什么关我。” 孙千吹胡子瞪眼,怒声道:“你打伤那么多人,还有理啦!现在那一百多个人联合起来要告你!” 李山河一脸不屑,说道:“让他们告去,我无所谓。” “国有国法,容不得你放肆!”孙千见李山河如此狂妄,忍不住拔高了嗓门。 “我他妈就放肆了怎么滴?”李山河突然站起身来,双眼直视孙千,“那么多人打我一个,难道我站着不动让别人打吗?还什么王朝会所,清廷都灭亡多少年了,他王家还真把自己当皇帝啊!” “你个蠢货,全程给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孙千好气又好笑,看着李山河,就像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听这话,李山河整个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放平了太多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孙千撇了撇嘴,说道:“你老婆,还有你初恋情人,都在算计你!把我们当枪使了。” 李山河恍然之间确实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孙千接着愤愤然说道:“山海盟要和燕北王氏掰手腕,拿我们这群武夫来打头阵!太不像话了!” “你的意思是说,从我迈入王朝会所那一刻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李山河的大脑飞速运转,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琢磨越觉得孙千说得挺对,这一切好像都太凑巧了。 进按摩房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放着选妃的环节,江夏的身影在里面频频出现,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和江夏的那些事儿。等他走出按摩房,又那么凑巧地碰到了江夏,紧接着就有人故意去打江夏,弄出一场冲突来逼他出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李山河觉得自己掉进了别人挖好的大坑里。 孙千还在那喋喋不休:“你呀,纯粹就是一根搅屎棍,把京城这潭浑水搅得更浑而已!乔慕云安排你到燕京来,打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她先是让乔仲山带你进王朝会所,再拿江夏当导火索,故意挑起你和王家的人之间的冲突,这样一来,王家的人就能够名顺言正地把你抓起来。王家呢,他们也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孙千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可是你别忘了,你是咱们朱雀山庄的人啊!你这一被抓,常老就不得不亲自出面去逼王家放人,这不就把常老推倒王家的对立面了嘛,虽说咱们也没怕过谁,但你这老婆也太不厚道了!” 李山河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这氏族的根基,迟早都得连根拔掉,上边不是已经开始对王家动手了吗?” 孙千眉头紧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切都要循序渐进,氏族势力太庞大了,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寻找一个平衡点,他们玩他们的政治手段,再怎么着也不应该牵扯到咱们这些武夫身上,咱们是保家卫国的利器,不是那帮政客们的政治武器,明白吗?” “明白了。”李山河点点头,弹了弹烟灰,“不过你们既然知道是阴谋,那应该早点告诉我嘛。” 孙千颇无奈道:“你以为我们什么事都未卜先知吗?也是需要经过详细调查才能下结论啊。还有你那个手机也是被安了监听器和定位器,你就不能长点心嘛,我的祖宗!” “我去,这乔慕云……”李山河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用的手机是乔慕云给的,“我早该防着她的!” 孙千哼了一声,“从明天起,白天去党校认真学习,晚上回朱雀山庄,其余哪儿都别去!另外,还得给乔慕云提个醒,下次要算计朱雀的人,记得先查查四象二十八宿里,谁掌南方七宿的井木犴!” 李山河眉头紧皱,心中窝着一团火,咬着牙说道:“行,我听你的安排。但这乔慕云,我得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孙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再冲动行事。” 第38章 主动示好 “三爷,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 “三爷,您没受伤吧?” 李山河跟着孙千刚踏出警局的大门,朱雀山庄的几个弟子便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李山河的状况。 李山河微微一笑,轻松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就那些个臭鱼烂虾,能把我怎么样?我揍他们就跟玩儿似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正率领着七八个俊男靓女快步朝这边走来。 这伙人步伐稳健,显然都是世家子弟,身上都具备一种大家族滋养出来的高贵气质。为首的男人龙行虎步,面容紧绷,显得更是气场十足。 一旁的孙千看到为首的是王渊,连忙出声提醒道:“山河,你少说两句。” 李山河没有把孙千的话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挑衅地看着王家那帮人,大声说道:“臭鱼烂虾就是臭鱼烂虾,三代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话是故意嘲讽王家三代嫡系在古武方面很羸弱,没有出类拔萃的。 “你说谁臭鱼烂虾?”站在王渊身后的一个女人满脸怒容地呵斥道。 李山河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你说呢?臭鱼烂虾!” 说完,引来身后的几个朱雀山庄的弟子一阵哈哈大笑。 在嘲笑声中,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大汉气势汹汹地从王渊身后的人群中快步走了出来,他满脸怒容,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李山河,吼道:“妈的!这么狂,有种来练练!” 李山河依旧冷笑,戏谑地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一个朱雀山庄的弟子赶忙上前一步,对李山河说道:“三爷,就这种区区开元境的小货色,犯不着您出手,我一只手都能玩死他。” 大汉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王渊突然大喝一声:“柏霄!回来!” 大汉听到王渊的呵斥,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狠狠地瞪了李山河一眼,然后转身走回了人群中。 王渊转头看向孙千和李山河,满脸赔笑地说道:“今天这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我们做得不对,还望孙先生和李三爷多多包涵。” 孙千面无表情地看了王渊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李山河则一脸不屑。 王渊又转头看向丁恩,厉声道:“丁恩,还不赶紧向三爷道歉?” 丁恩听到王渊的命令,不敢怠慢,急忙走到李山河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道:“三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李山河看着丁恩那副谦卑的样子,也懒得跟丁恩计较,摆了摆手,淡淡道:“行吧,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回去以后好好做人,少干那些逼良为娼的缺德事!” “是,三爷。”丁恩诚惶诚恐地应道。 李山河又很没出息地想起了江夏,有点担心她的处境,问道:“那女孩,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丁恩连忙道:“没有没有,三爷,我绝对没碰她,我已经把她带过来了,正打算献给三爷您呢。” 说完,丁恩忙不迭地转身跑回车上。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那女人正是江夏。 李山河看到江夏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一些红肿,但已经明显消肿了许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是由于紧张吧。 江夏的目光与李山河交汇的瞬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其中既有愧疚,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面对这个让自己变得成熟的女人,李山河的心情异常复杂,总会忍不住想起江夏曾经为自己堕胎的事情。所以,不管江夏欺骗李山河多少次,李山河终究还是会无条件的原谅她。 李山河知道两人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也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但内心深处,他还是由衷地希望江夏能够过得好。他打算把江夏带回去,安顿好她,希望她不要再出去抛头露面成为权贵们的玩物了。 这时,王渊面带微笑地对孙千和李山河说道:“为表歉意,我在望江楼订了包厢,希望二位能够赏光前往。” 李山河看了孙千一眼,见孙千微微点头,遂又看向身后的几个朱雀山庄的弟子,问道:“你们吃饭没有。” 几个弟子纷纷摇头,异口同声说道:“还没有。” 李山河转头对王渊说道:“行,爷几个今天就给你个面子。” 说完,手臂一挥,示意身后的众人上车。 车行路上。 此时,王渊乘坐在商务车里,看向身旁的妹妹王语彤,面色凝重地教训道:“以后绝不允许再背着我擅自搞小动作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跟我商量,现在是政治敏感期,你给我安分点。” “知道了。”王语彤虽然嘴里应承着,但心里却还是纳闷,忍不住嘟囔道:“可是我这也是为了给大姐报仇啊。” 王渊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厉声道:“他与乔慕云虽为夫妻,但不同心,秋婷是乔慕云杀的,报仇你去找乔慕云就好了,你去招惹他干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王语彤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问道:“谁呀?” 王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江湖八野之一的诡道仙李三,人称李三爷。很少人知道他的真名叫李山河。” 王语彤对这个所谓的“江湖八野”并不了解,好奇地追问:“哥,什么是江湖八野啊?” 王渊解释道:“这江湖中有八个人之所以被称为八野,最主要是因为这些人都师出无名、没有软肋、性子够野,尤其修为非常高深,取人性命的方式往往诡异莫测。 这八个人分别是鬼判官亓官晓山、收尸人祝文彬、诡道仙李三、不死蛇杜美莎、盗瞎子元十三、红酥手柳师师、毒娘子叶雪青,还有采花魔头华一笑。” 王渊继续絮叨:“冤家宜解不宜结,虽然李山河被招安以后,性子已经收敛很多了,但也没必要去招惹他,再加上现在还有朱雀山庄在背后为他撑腰,跟他作对不符合咱们的利益。 至于乔慕云,看似是一条过江龙,实则她依仗的山海盟早已是一团散沙,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咱们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将新账旧账一并向她清算。” 王语彤摩挲着翡翠耳坠的手忽地僵住,轻声呢喃:“可大姐的遗体送来时,她手中紧握着的明明是李山河的朱雀令……” 正说着,商务车突然急刹。 “你怎么开的车!”王渊怒斥司机。 此时,司机额上冷汗涔涔,并没有作声,他之所以急刹车,只因瞥见后视镜中映出一辆横于路中的黑色摩托车,那摩托车身以金漆绘着山海经异兽的图腾,而骑摩托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脸面。 王渊循着司机的视线看向后视镜,瞬间瞳孔骤缩,脱口而出:“山海盟的血衣卫!” 他赶忙推开门仔细查看,留意到那辆摩托车上斜插着的青铜剑,剑穗上的七枚玉铃铛正迎着微风轻轻晃动,这是乔慕云麾下“贪狼令”出鞘的讯号。 随即,那黑袍人骑着摩托车往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39章 再见狐妖 汉江之水波澜壮阔,望江桥上的人在望江水,望江楼上的人在望山,望水,望佳人。 坐落于颐园林的望江楼,融合了北方建筑的雄浑大气和南方建筑的精致细腻。色彩上则以朱红色和金黄色为主色调,整体建筑显得庄重而辉煌。 正值金秋时节,江边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金灿灿一片,微风拂过,银杏叶纷纷飘落,美不胜收。前来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男女老少驻足拍照,一片国泰民安之景。 “三爷是南方人?”王渊与走在前面的李山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中原人。”李山河淡然回应。 王渊感慨道:“还是中原好啊,北方环境太差,到处都是雾霾。” 李山河依旧风轻云淡地说:“会好起来的。” 王渊接着说道:“难啊,人心坏了,环境也很难整治好。” 李山河嘴角一扬:“大少这是话里有话?” 王渊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随便瞎聊。” 李山河驻足门前,眯眼看向飞檐上排列的九只青铜风铃,每一只铃舌都雕成逆鳞蛟龙:“大少既是北方人,可知道这望江楼为何叫望江楼?” 王渊也跟着停下脚步,循着他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道:“总不会真为了看江景。” “三百年前,龙虎山张天师在此咬过蛟。”李山河收回了目光,“看江不是水,是底下锁着的东西。” 话音落下,江心突然炸开一串气泡,某个黑影突然从观光游船的地下划过。 远处拍照的游客突然骚动,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举着自拍杆惊呼:“刚才镜头里有条好大的金鱼!” 她手机屏幕上确实有道鎏金残影,但仔细看会发现那抹金色隐约组成半个道家敕令。 王渊的定制腕表表盘陡然开始逆向旋转,他按住剧烈震颤的蓝宝石镜面,牵强笑道:“三爷说笑吧?” “叮——” 最高处的风铃无风自动,蛟龙铃舌竟吐出一缕青雾。 李山河淡然一笑道:“就像大少说的,人心若坏了,环境也很难整治好,锁龙井也是会漏的。” 王渊惊愕地愣了愣。 李山河续道:“放心,这皇城的龙气还在,这水底下的东西不敢造次。” 说话间,前脚刚踏进大门,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哟,这不是李三爷嘛,王大少也来啦!快快楼上请!” 李山河循声望去,只见望江楼的老板娘苏韵正扭动着腰肢,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苏韵的身材凹凸有致,身着对襟白衬衫搭配紫色马面裙,脚蹬尖头高跟鞋,步伐轻盈,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颇有一番韵味。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妩媚,让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脑海里浮现出把她压在身下的画面。这绝对是个勾人魂魄的尤物。 李山河看着苏韵满面春光,心想这狐妖真是越来越水润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被哪个道士给滋润的。 苏韵落落大方地走到李山河和王渊面前,身子有意无意地贴着李山河,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突然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李山河的屁股。 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让李山河浑身一激灵,急忙回头张望,生怕被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暗骂,这浪蹄子,一年没见,还是这么风骚。 而跟在李山河身后的孙千,自然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就在此时,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从楼上溜达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长得高高瘦瘦,精神抖擞,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富家子弟特有的骄矜之气。 这群公子哥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尤为引人注目。他不仅衣着光鲜,而且还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藏獒,那藏獒体型巨大,毛发浓密,看上去异常凶猛。 李山河瞅见这阵仗,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王渊,心想这王家如今似乎真的风光不再了!这些衙内们见到王渊,竟然都这么趾高气扬,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选择无视他。 这其中的原因,李山河倒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因为这些公子哥都有一个在朝中都身居要职的爹,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嚣张跋扈。 相比之下,王渊所属的燕北氏族虽然势力庞大,在商政两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但他的父亲说到底只是一个地方商人,自然就会受到高级别官僚子弟的轻视。 “嘿哟!我说这老板娘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呢,原来是跑到门口去迎接她的老相好啦!”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怪声怪气地喊道,那语气,满满的都是戏谑和调侃。 “可不是嘛,老板娘,你这也忒不厚道啦!咱们哥几个平时可没少照顾你的生意,咋一瞧见你的老情人,就把我们这些老顾客给丢下不管了呢?”另一个公子哥儿赶紧附和,脸上还露出些许不爽。 “哈哈,可不是嘛!这新欢啊,永远都比不上旧爱哟!”又有一个公子哥儿插嘴道,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苏韵被他们这么一调侃,顿时有点儿难为情,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李山河,然后满脸笑容地向那群公子哥儿赔不是:“哎呀,各位爷,你们就别打趣我啦!你们都是我的财神爷呢,我哪敢怠慢你们呀!只是我这一会儿忙东,一会儿忙西的,实在是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啦!还望各位爷多多包涵小女子我哟!” “好啦好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不过呢,等我们一会儿回来你可要亲自作陪哦!”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摆了摆手,假装大方地说道。 “好嘞!爷说啥就是啥!小女子我一定照办!”苏韵赶忙喜笑颜开地应道。 李山河打量着这伙人,发现都是红墙大院里的纨绔子弟,成天游手好闲的那种,这辈子也就投胎投得好。 正当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那藏獒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冷不丁扭过头,一口咬住了苏韵的裙摆,用力向后拖拽。 苏韵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起来,身体也跟着往后倾倒,匆忙间抓住裙摆。 可那藏獒力气大得很,李山河眼看着裙子就要被那凶猛的藏獒给扯下来,可苏韵竟然没有动用妖术进行反制。 这裙子一旦被扯掉,苏韵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春光乍泄了! 李山河心想,这狐狸精装得还真像。 话不多说,李山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苏韵抱在怀里,防止了她摔倒在地。 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裙摆的半截,用力一撕,“嘶啦”一声,那被藏獒咬住的部分瞬间被撕掉了。 紧接着,李山河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砰”的一声狠狠地踹在了那藏獒身上。 那藏獒被这一脚踢得“嗷呜”一声惨叫,飞了出去,“砰”的撞在了门外台阶旁边的石狮子上,随后藏獒掉落地上,就跟一滩烂泥似的,没了半点生气,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这一幕过后,苏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只觉得李山河在这一刻简直帅炸了! 随即,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李山河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情郎,好像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不过,这美好的一幕没持续多久。 那狗主人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宝贝藏獒被李山河一脚踢得没了气息,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至极。 狗主人气呼呼地冲出去,瞅了瞅那已经没了动静的藏獒,确认它真的死后,立马转身,冲到李山河跟前,伸出手指着李山河的鼻子,扯着嗓子嚷嚷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李山河仍然抱着苏韵,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咬人的狗就得打。” 狗主人气得直跳脚,指着李山河骂道:“你这小子废了!你给老子等着!”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似乎瞥见门口来了一个熟人,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委屈起来,急急忙忙迎上去,哭丧着脸对那人说道:“姐,有人欺负我!你可得帮我出出气啊!” “就你这熊样,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能欺负你?”来的人一点不客气,直接怼了他一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山河缓缓转过头去,定睛一瞧,居然是陈珂。 在她身后,还有几位混元境武者,李山河觉得有点眼熟,记得好像是今天早上与自己乘坐同一架飞机来京城的那帮武林人士当中的几位。 陈珂看到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那狗主人还在一旁哭诉:“姐,他把我的藏獒给踢死了!” 陈珂皱了皱眉,看向李山河:“怎么回事?” 李山河淡定说道:“这狗突然咬人裙摆,我自然要出手制止。” 陈珂了解情况后,对那狗主人说道:“你自己没管好狗,还怪别人,丢人不?” 狗主人一听,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时,那些武林人士围了过来,其中峨眉派的钱潇潇记性不错,认出了李山河,惊讶道:“是你!早上跟我们一起坐飞机来京城的!” 其他人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珂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山河,问道:“看来你还挺有故事。” 李山河笑了笑,并未多言。 王渊见状,赶忙打圆场:“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就别计较了。” 狗主人一看这情况,倒也识趣,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大概率只是自讨没趣,遂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行,看在王大少和我姐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 第40章 风雨欲来 金陵禄口国际机场,天空中飘洒着绵绵细雨,给整个机场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在停机坪上,一架巨大的波音飞机静静地停靠着,舷梯伸展在飞机舱门下方。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舷梯前。 车门缓缓打开,乔慕云迅速从车内钻出,她步伐矫健,迫不及待地要登上飞机。 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女秘书苏玛丽。苏玛丽手持文件夹,紧紧跟随在乔慕云身旁。 一进入飞机客舱,乔慕云便感受到了一股凝重的气氛。 山海盟的一部分元老们早已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肤色各异,有白人、黑人,也有黄种人,每个人都有一股子独特的气质和威严。 这些元老们分别代表着各自强大的组织或家族,其中有白莲教的沈弗哀,他面容冷峻,一袭黑袍更显神秘。 新加坡华兴会的双花红棍陈连顺,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 美利坚犹太金融家族的罗斯伯格,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圣殿骑士团的大神官艾伦,身披白色长袍,手持一柄金色长剑,庄严肃穆。 东瀛三友财团的社长三友阳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韩国三鑫集团的长公主李孝珠,美丽而优雅,气质出众。 德古拉血族公爵弗拉德,一袭黑色风衣,苍白的肌肤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丝邪气。 以及巫法会的灰袍大巫师拉德盖德斯,他的灰色长袍上绣着奇异的符文,手中的魔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乔慕云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快速掠过,随后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非常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说话间,她脱下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接着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 紧接着,乔慕云走到客舱前部,来到投影仪前,打开投影仪,将光线投射在前方的白色幕布上。 乔慕云转身,从苏玛丽手中接过手提电脑,然后迅速将其与投影仪连接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部署战略。 乔慕云又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直接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先打掉最关键的。” 说着,乔慕云抬起手,指向投影仪上显示的两张照片。一张是王家家主王策的照片,另一张则是王家大少爷王渊的照片。 她的手指停留在照片上,接着说道:“这两个人一死,王家短时间内必然会乱成一团。沈弗哀先生,弗拉德先生,你们两位负责解决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吧?” 血族公爵弗拉德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如果按照你之前所说,他们所倚仗的古武宗门已经隐退的话,那么对付这两个人,确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我已经派汉顿和拉瑞娜着手去办了。” 沈弗哀也在思考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弗拉德的看法:“嗯,我觉得没问题。” 乔慕云得到两人的肯定答复后,继续部署下一步计划:“罗斯先生,你要尽可能地做空他们的股票,同时冻结他们在海外的资金。” 罗斯伯格连忙应道:“掌事先生请放心,我已经在着手操作了。” “第四件事……”乔慕云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三组标红数据突然在王家势力图上炸开。 她忽然转向角落里始终沉默的眼镜青年:“吴穹,我需要你黑进朱雀山的气象监测系统。” 听到这话,端着咖啡走过来的苏玛丽手中的咖啡杯发出轻微磕碰声。 这个动作让乔慕云侧目,她看到助理向来平稳的手指正在杯沿颤动,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睛。 “小姐,气象干扰会触发朱雀山庄的护山大阵。”苏玛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三年前青城派就是因为......” “所以才要精准到分秒。”乔慕云截断她的话,激光笔的红点咬住卫星云图某处,“惊蛰日丑时三刻,地脉阴气最盛时切入系统,我要这场人工暴雨恰好淋湿王家祖祠的引雷柱。” 弗拉德忽然低声笑起来,那笑声就像鸭子在鸣叫一般,那苍白而枯瘦手指摩挲着水晶杯沿,猩红液体在他杯中泛起涟漪。 “原来乔小姐早备好了驱魔人的银砂雨,看来教廷也参与了这场游戏?”弗拉德公爵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他的目光落在了乔慕云身上。 “只是商业合作。”乔慕云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淡淡地说道,“毕竟梵蒂冈银行对王家在阿尔卑斯山的金矿,很感兴趣。” 就在这时,沈弗哀的玉扳指突然发出嗡鸣,翡翠深处游过一缕血丝。 他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猛地按住右手,沉声道:“西南方三十里,有剑气在窥探。” 话音刚落,整个机舱的空气骤然凝固。 乔慕云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拽出挂在颈间的青铜钥匙拍在桌面,那钥匙尾端雕着半枚残缺的太极图。 “李孝珠小姐,请立刻启动b计划。”乔慕云的声音铿锵有力,转而急促地对三友阳太说道:“三友先生,让‘蓬莱’提前靠岸!” 李孝珠眼神一凛,迅速拿出手机开始下达指令。三友阳太也不迟疑,对着蓝牙耳机用东瀛话快速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机舱外的细雨似乎更密了,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艾伦大神官缓缓站起身,手持金色长剑,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神圣的力量在他周身涌动。 拉德盖德斯也挥舞着魔杖,符文光芒大盛,开始布置神秘的巫法结界。 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穿透云层,朝着飞机直劈而下。飞机剧烈摇晃,众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乔慕云眉头紧锁,眼神坚定,她轻轻抚了抚手指上的纳戒,准备变身成战斗机甲迎敌。 就在剑气即将击中飞机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机舱中射出,正是弗拉德。他化作一道血影,与那道剑气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此时,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游轮缓缓靠岸,正是“蓬莱”。 第41章 伯爵夫妇 “贫僧见过孙教头。” “老朽见过孙教头。” “武当袁声谷见过孙教头。” “峨眉钱潇潇见过孙教头。” 陈珂带领的八个武林人士一见到孙千,纷纷上前一步,整齐划一地向孙千作揖行礼。 孙千见状,连忙同样以武林人的礼节拱手回礼,并询问道:“不知各位聚集来这儿,所为何事?” 陈珂赶忙上前一步,抱拳回答道:“回总教头,我们是奉侦查局郑局长的命令前来保护王渊先生的安全。郑局长得到消息,怀疑会有一股境外势力对王渊先生不利,所以特命我等前来确保王渊先生的人身安全。” 孙千听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陈珂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这时候,看着几人结束了寒暄,苏韵恍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被李山河抱着,赶忙轻启朱唇,如兰的气息吹拂在李山河的耳畔,娇声低语道:“官人,抱着奴家很舒服吧。” 那声音又娇又柔,简直能把人的魂勾走。 李山河心里痒痒的,却是不动声色,不仅没有立刻放下苏韵,反而趁机狠狠地抓了一把她那圆润挺翘的臀部。 苏韵猝不及防,发出一声轻呼,娇嗔地白了李山河一眼。 这对狗男女之间的这点小动作,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在场的人一个个眼睛都贼尖,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尽收眼底。 少了一小截裙摆的苏韵,那白皙修长的大腿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好不惹眼。可她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是满面笑容地迎接着到来的客人,热情地说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呀,居然有这么多前辈高人光顾我这小店。来者都是客,快快里边请吧!” 言罢,苏韵准备先去换条裙子,免得失了体面,然后回头冲着前台的两个姑娘喊道:“娟儿,婵儿,快过来招呼客人!” 听到老板娘的呼唤,娟儿与婵儿不敢耽搁,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快步走向门口。 恰在这时,李山河瞥见门外有两个人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这两个人一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不过从身形上能看出是一男一女,还是外国人。 这两个人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和深邃的蓝眼睛,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礼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欧洲老贵族的古典范。 李山河的鼻子微微一动,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预感不对劲,立刻意识到这两个人竟然是吸血鬼! 而且,单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至少属于伯爵级别。 李山河当机立断,横手拦住了娟儿和婵儿,同时飞快地给苏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安顿好店里的客人。 苏韵心领神会,知道可能要出事儿,赶忙拽着娟儿和婵儿躲到安全的地方。 李山河迈步上前,直面那对吸血鬼,朗声说道:“二位请留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地现身在此,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吗?” 听到李山河的话,陈珂所带领的那帮武林人士立刻有所警觉。他们此行本来就是奉命前来保护王渊的安全。 那对吸血鬼已经被陈珂带领的一帮武林高手迅速拦住了去路,他俩站在门口,与众人对峙着。 男吸血鬼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他用手指着人群后方的王渊,操着不太流利的华夏语对李山河说道:“我们的目标只有王渊先生,只要他的性命。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我们并不想动手。” 李山河闻言,转头看向王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施施然调侃道:“怎么办呢,王大少?人家外国友人可是指名道姓要取你的性命啊,你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王渊一脸苦相,无奈地回答道:“我自然是不想给的。” 李山河见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那你可得赶紧叫人来帮忙啊,就凭眼前这几个老胳膊老腿,恐怕是难以抵挡住那两位国际友人的攻势啊。” 王渊略作思索,随即对李山河说道:“三爷,您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李山河微微一笑,反问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诚意了。” 王渊连忙追问:“三爷,您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记住你今天的承诺,等哪天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说完,李山河没再理会王渊,转而不紧不慢地走到孙千旁边,拍了拍孙千的肩膀。 孙千心领神会,转头看向李山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和决心。 李山河笑着对孙千说:“怎么着啊老孙,二对二,你挑一个,剩下的留给我。” 孙千亦是淡然一笑,迅速脱下外套,随手递给身后一个朱雀山庄的弟子。 外套被接过的瞬间,孙千猛地一甩手臂,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手臂处那狰狞的狼首刺青。随即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这动作流畅而自然,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 紧接着,孙千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这才说道:“就那个男的吧。” 说着,孙千抖了一下手中的九节鞭,使其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然后冲着挡在前面的几个武林人士沉声喊道:“你们都退回来!” 这些武林人士显然不想被孙千轻视。 武当派的袁声谷转过身来,对孙千抱拳说道:“孙教头,我知道你实力不俗,但你也莫小瞧了我等,大家同为习武之人,大敌当前,岂能临阵退缩?” 孙千微微点头,说道:“也好,生死有命,打死活该,那你们先上吧。” 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李山河连忙跳到屋外,从兜里掏出四张“幻物符”,分别射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这四张符箓悬停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射出金光互相连接,迅速结成一道阵法。 随着阵法的形成,四面空气悄然矗立在了望江楼的四周。 这四面空气墙的主要作用是让外面的普通人无法窥探到里面的动静,以免被激烈的战斗场面所惊吓。 在幻物阵法完成的瞬间,八个武林人士已经提气朝那两个德古拉伯爵吸血鬼冲了上去,他们的脚步轻快灵活,身姿矫健,手中的兵器寒光闪闪,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取那两个吸血鬼的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 一马当先的武当袁声谷手中的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在空中飞快舞动,发出嗡嗡的剑鸣声。他的第一招正是武当剑法中的绝技“斗转星移”,这一剑颇具威势,如疾风般刺向那男伯爵的胸口。 那男伯爵却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等到那剑快刺到胸前时,突然迅速抬起手牢牢抓住了剑刃。 袁声谷惊觉自己手中的剑竟然无法割破吸血鬼的皮肤。袁声谷还没反应过来,吸血鬼已经飞起一脚,那尖头皮鞋像炮弹一样直直踹向袁声谷的肚子。 “砰”的一声闷响,袁声谷遭受重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峨眉派的钱潇潇见状,娇喝一声,手中的峨眉刺如毒蛇吐信般迅速攻向女伯爵。 可那女伯爵的反应速度更是惊人,只是稍稍一侧身,就轻易地避开了这一击。 随后,女伯爵抬手一挥,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掌,却威力惊人,直接把钱潇潇打的飞了出去。 其他几人见此情形,心中大骇,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挽回颓势。 然而,那两个吸血鬼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他们的攻击在吸血鬼面前就如同儿戏一样,根本无法对吸血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最终,这八位武林人士纷纷败下阵来,都被打得浑身是伤,灰头土脸地跑回了原地。 孙千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两个吸血鬼如此厉害。他把九节鞭往手臂上一缠,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九节鞭如灵蛇般向男伯爵袭去。 男伯爵冷笑一声,双手快速舞动,硬生生地接住了九节鞭。 这时候,李山河也不示弱,运起体内的真气,像头猛虎一样冲向了女伯爵,一拳轰出,拳风呼啸。 女伯爵有些惊讶,连忙防御。 虽仓促防御,但李山河这一拳还是震得女伯爵身形一晃。 女伯爵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金发被气浪掀飞,显现出额间血色六芒星,张嘴露出尖锐獠牙,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瞬间弥漫起一层阴森的雾气。 雾气中,隐隐约约有黑影在蠕动,张牙舞爪地朝着李山河扑了过来。 李山河施展“仙游步”左闪右躲,与黑影来回周旋。 再看另一边,孙千和男伯爵打得难解难分,九节鞭被男伯爵紧紧抓住,两人的力量不断碰撞,地面都被震出了一道道裂痕。 孙千突然大喊一声,猛地一拉九节鞭,借着这股力一个侧身踢,直接踢向男伯爵的胸口。男伯爵完全没想到孙千还有这一手,被踢得连连后退。 就在双方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王渊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令牌,大喊道:“若两位助我击退这两个吸血鬼,此令牌可让你们今后在我王家控股的所有银行随意取现!” 听这话,李山河开始认真了,准备下点狠招一鼓作气解决掉这两个丑八怪。 第42章 法斗伯爵 “坎字诀!” 李山河沉喝一声,双指并拢,指向那早已死去多时的狗的尸体。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指尖剑气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刺穿了那死狗的身躯。 随着剑气的穿透,那死狗的尸体就像是被吹爆的气球一样,瞬间爆裂开来,血肉横飞。 而那原本应该四处飞溅的狗血,如泉涌般隔空流向了李山河的掌心。 李山河迅速将手掌一摊,那些黑狗血便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着,快速汇聚成了一团鼓动的大血球。 这大血球悬空在李山河的手掌上方,不断翻滚着。 紧接着,李山河手臂一挥,驱使那大血球直直朝着女伯爵轰击而去。 半空中,那大血球陡然急速化作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咆哮着扑向女伯爵。 女伯爵显然没有料到李山河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手段,猝不及防之下,被那黑龙狠狠地撞击在身上,倒飞出去撞在空气墙上。 这一下,女伯爵浑身都淋上了黑狗血,导致她身上抵抗紫外线的秘术瞬间失效。 在阳光的照射下,血族女伯爵的皮肤开始被灼伤。 女伯爵痛苦地嘶嚎着,身上的皮肉开始冒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阶血族,女伯爵在短暂的慌乱后,强忍着剧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黑色的光幕瞬间将她笼罩,暂时阻挡了阳光的侵蚀。 “你这杂种,敢伤我!” 女伯爵恶狠狠地瞪着李山河,眼中满是怨毒。 她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血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她将瓶中的血液一饮而尽,身上的气息瞬间暴涨。 原本被灼伤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女伯爵周身环绕着一层血色光芒,如同地狱来的恶魔。 她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一道血红色的冲击波朝着李山河席卷而去,沿途的地面都被震得龟裂开来。 李山河眼神一凛,当即蹲下身来,快速咬破指尖,在地上画出井字符。 随着他的动作,地面瞬间浮现出了汉代墓砖拓印的《黄庭经》,金色篆字如锁链死死缠住血色冲击波,使其速度骤减。与此同时,这些金色纂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缝合着龟裂的地面。 女伯爵眼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易化解,眼神愈发阴狠,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近乎刺破人的耳膜。 伴随着咆哮声,女伯爵的身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她身上的衣物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撑破,瞬间爆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 眨眼间,女伯爵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了足有两人高,她的皮肤变成了血红色,肌肉虬结,狰狞可怖,身后也长出了两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看上去就像蝙蝠的翅膀。 此时的女伯爵,完全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血色怪物。 阵法内的所有人目睹这恐怖的一幕,纷纷不寒而栗。 那血色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朝着李山河狠狠地抓去。 这一爪威力惊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嘶嘶”的声响。 “巽字改位!” 李山河面不改色,轻念一声,随即手指迅速结印,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血色怪物的一抓自然也落了空,它的手臂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下一刻,李山河突兀地出现在了血色怪物的身后,同时,口中已念起:“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百官纳灵,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望江楼屋顶的阴阳鱼瓦骤然金光大盛。 宛如两轮金日悬挂在屋顶之上,耀眼夺目。 阴阳鱼瓦金光如柱般射下,将李山河笼罩。 在这股强大的金光加持下,李山河周身气势瞬间攀升。 恰在这时,楼上的苏韵突然出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剑。 只见她娇喝一声:“山河,接剑!”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说时迟那时快!苏韵手一甩,将手中的长剑抛出窗外。 李山河头也不回,抬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长剑,顺势拔掉剑鞘,口中大喝一声,高高挥起长剑,朝着血色怪物的头部狠狠地斩下。 那血色怪物显然没有预料到李山河会如此迅速地发动攻击,它急忙转身,张开那血盆大口,喷出一道浓稠的血雾,想要阻挡李山河的攻击。 然而,李山河的反应速度极快,手中的长剑瞬间将血雾斩散。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血雾在被斩散后,竟然化作了无数细小的血针,如同雨点般朝着李山河激射而来。 李山河连忙运转护体罡气,周身浮现出一层青色的护盾,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那些血针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射向李山河,但当触碰到青色护盾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此时,怪物再次扑来,巨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李山河灵活地侧身,同时长剑刺向怪物的翅膀。 怪物痛吼一声,翅膀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飞溅。 李山河趁势追击,不断挥舞长剑,剑影如流星般闪烁,在怪物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女伯爵在怪物形态下虽强大,但渐渐也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李山河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剑刺向怪物的心脏。 怪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然后逐渐缩小,恢复成了原本的人形。 此时,濒临死亡的女伯爵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也像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李山河眼看她命不久矣,便收起长剑,准备去帮孙千。 不过,孙千那边也寻得机会,九节鞭如蛟龙出海,缠住男伯爵的手臂,用力一扯,男伯爵身形不稳。孙千顺势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男伯爵单膝跪地。 男伯爵正准备也狂化,但见自己的搭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即将殒命,再看李山河提着长剑信步走来,宛如一尊杀神,便自知不是对手,当即放弃了缠斗,施展瞬移之术,来到女伯爵身旁,将她扶起,想要遁逃。 李山河从外套内兜中掏出两张火符,口中念念有词,红符化作红光射向男伯爵。 可就在攻击即将命中之际,那两个吸血鬼陡然一并化作一团血雾,一溜烟朝着天上逃窜而去。 眨眼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李山河与孙千仰头一望,并未追赶。 此时,众人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久久不能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们看着李山河与孙千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尤其是李山河施展的古道术,应对伯爵级别的吸血鬼也完全游刃有余!在场的人看得目眩神迷,既害怕又过瘾! 这种男人,如果没有人爱,那简直天理不容! 不过,在历经了许多人和事以后,江夏如今已经卑微到骨子里了。 江夏是个守礼仪知廉耻的女人,如今面对李山河,她很清楚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江夏知道自己与李山河已经成为过去式,两人也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走得更远! 她看着那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已经捷足先登。 苏韵快步走到李山河身边,担忧地问道:“山河,你没事吧?” 李山河收起来了幻物阵法,笑着摇了摇头不语。 孙千走上前来,说道:“他们受了重伤,应该不会轻易再来找麻烦了。” 李山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两个血族伯爵竟然具备抵抗紫外线的秘术,着实诡异,倒有点像是某种巫术。 刚才李山河故意留手,没有对那两个吸血鬼赶尽杀绝,主要是不想彻底惹怒他们背后的主子。 对方明显是冲着王渊来的,李山河不想替王渊背血债。 第43章 狐妖调情 酒过三巡,李山河竟已有些微醺。 没办法,再能喝也禁不住在场的二十多个人轮番来敬酒,尤其是王家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海量,不过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全喝趴下了。 酒足饭饱,李山河把玩着王渊赠予的令牌,跟随孙千来到俯瞰台上点了根烟,吹着凉风。 孙千瞥了李山河一眼,说道:“山河,帮我卜一卦吧。” 李山河弹了弹烟灰,摆了摆手说:“不要了吧,你本来就没剩多少气运了,别因为这一卦,把因果都转嫁到我身上。” 孙千叹着气,说道:“我这命啊,犯了七杀,气运倒也不算差,只是阳寿,恐怕所剩无几了。” 沉默片刻,李山河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行,你报个数。” 孙千思索片刻,说道:“四十三。” 李山河闭上眼,手指掐算起来。 动作有些迟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当他掐到第七轮子午诀时,背后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闪了两下。 此时,李山河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隐藏在瞳孔深处的魔眼也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目光直直地穿过午后刺眼的阳光,落在了孙千身上。 在这一瞬间,李山河的魔眼几乎能够洞察世间一切不祥征兆。 清晰地看到,在孙千身后的影子里,竟然蜷缩着三重人形黑影! 这三重人形黑影彼此交叠,显得异常诡异。 “天地人三魂移位,你这是……”李山河正喃喃自语,口袋里的三枚铜钱突然震颤,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李山河马上对孙千说:“生辰八字给我。” 孙千赶紧遵照指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早已写好生辰八字的黄纸,递给了李山河。 李山河接过黄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又对孙千吩咐道:“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 孙千立刻照做。 李山河掏出了口袋里的三枚铜钱,把孙千的鲜血涂抹在铜钱上,然后蹲下身来,把这三枚沾血的铜钱轻轻压在了孙千的生辰八字上面。 紧接着,那张黄纸就升起了火苗,燃烧起来,很快化成了一撮白灰。 再看那原本平放在地上的三枚铜钱,突然诡异地悬空立了起来,那铜钱上沾染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铜钱从钱孔中吸了进去,在阳光下拼出一个篆体“囚”字。 看着这一幕,李山河淡淡说道:“你的八字轻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削去了三十年阳寿,更奇怪的是,命宫位置缠着九道赤红锁链,这是玄门禁术中‘九蛟缚龙’的痕迹。” 孙千目视江面,沉默不语。 李山河凝视着孙千,缓缓问道:“二十三年前,令尊把人鱼斩尸沉海,用的铁笼是不是刻着九条蟠龙?” 说到这里,苏韵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狐媚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山河,过来一下。” 李山河转头一看,疑惑道:“干嘛?” 苏韵勾了勾手指头,调皮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轻咬樱桃红唇,嗲声嗲气地道:“来嘛~” 这声音,既像是撒娇,又像是在挑逗,让人听了不禁心旌荡漾。 李山河不由得瞥了一眼孙千。 孙千亦是眼神古怪地看过来。 这两个人接下来要干什么事孙千自然心知肚明,问道:“要不要等你?” “跟……老板娘聊点事,你们就那什么,先回去吧。”李山河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孙千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李山河跟着苏韵来到了苏韵的卧房里。 刚一进门,苏韵就一把将他拉到床边,并顺势把他推倒在床上。 李山河还没反应过来,苏韵就像一只慵懒的猫,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微扬,脸上挂着着一抹魅惑的微笑,在他耳边声呢喃:“官人,可想死奴家了~”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李山河的面颊,继而开始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这时,李山河轻轻一嗅,闻着味儿不对,旋即,猛然发力一推,将苏韵从自己身上推开,迅速起身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皱着眉头,厉声质问:“你又偷吃人心了?” 苏韵娇笑一声,也不在意李山河的推开,慵懒地坐起来,妖声妖气地说道:“哎呀,人家这不是为了维持美貌嘛,偶尔吃一个而已,反正都是那些臭男人肮脏的心,谁叫你一离开就是一年多,都没人滋润奴家,奴家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官人你呢!” 李山河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怒声呵斥:“亏我还以为你气色如此好,是找到了新的下家,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被天师府那帮道士发现,咱俩都得遭殃!” 苏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轻轻一笑,魅惑道:“怕什么,我小心点就是了。再说了,你不也从我这儿得了好处。” 李山河停下脚步,神色冷峻,严厉地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你给我收敛点,别惹出什么大乱子!” 苏韵眼珠一转,忽地起身走到李山河面前,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亦紧贴上去,娇滴滴道:“那官人你说,要奴家怎么补偿,你才不生气嘛~” 李山河刚想再次将这骚狐狸精推开,却见在她身后,九条雪白狐尾轰然炸开,每一条狐尾都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与此同时,她的左眼泛起妖异的紫光,右眼则化作金色竖瞳。 李山河根本不惧,当即念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咒语未念完,苏韵突然捂住李山河的嘴,女妖柔软的唇瓣带着血腥气覆上来,还没等李山河反应过来,苏韵便用灵活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将一颗冰凉的珠子渡入了他口中。 李山河浑身经脉瞬间结满霜花,耳边响起狐妖带着回音的警告:“屏息,闭眼,你现在是个活死人喔。” 第44章 失之淡然 李山河骤然将丹田内炽热的纯阳真元急速贯注至全身七经八脉。 这雄浑的真元之力所过之处,原本被冰霜封禁的经脉,瞬间仿若被暖阳映照的积雪,急速融化,恢复了原有的通畅。 紧接着,李山河浑身猛地一爆气,释放出一股猛烈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到之处,房间里的一切摆设物被震得七零八落。 而那原本站在李山河面前的苏韵,径直被震飞到了床榻上。 “你难道还真想取我心脏不成?” 李山河面色冷峻,把口中含着的珠子吐到手中,紧紧握住,而后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那倒在床榻上的苏韵,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 苏韵此刻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那丰满的胸脯若隐若现,春光半露,再加上她那妩媚的眼神、娇柔的姿态,简直风骚到了极点。 她把脑袋轻轻枕在胳膊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山河,接着用那嗲声嗲气、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说道:“哎呀呀,官人,奴家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嘛,你怎么这么狠心,把奴家弄得这么疼啦~” 看着狐妖那勾人魂魄的模样,李山河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魅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欲望和饥渴,迫不及待要提枪上阵与那狐妖融为一体。 双手已经不自觉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动作缓慢而又充满了挑逗意味。随着裤腰带的松开,裤子也逐渐滑落,露出了早已勃起的长枪。 李山河一边慢慢地朝着床上的九尾狐妖走去,一边邪笑着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开玩笑,那官人我今天就好好补偿补偿你!” 说话间,李山河已经来到了床边,立刻把裤子一脱,随即像饿虎扑食一般,直接朝苏韵的娇躯猛扑了上去。 此时,李山河呼吸急促,眼神里充满了欲望,手上的动作异常粗暴,两三下就撕扯掉了苏韵身上那本就所剩无几的衣物,急不可耐地要和她共赴巫山。 苏韵见状,兴奋不已,紧紧地搂住李山河,身体微微颤抖着迎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的放荡…… 一直酣战到天黑,风停雨歇云消散。 李山河进浴室洗完澡,神清气爽地走出来,面色潮红的苏韵轻柔地服侍着他穿上了衣服。 看着时间不早了,李山河刚拿起苏韵的车钥匙,准备开门出去,苏韵突然跑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苏韵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微微颤抖着,似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舍和眷恋。 “今晚真的非走不可吗?”苏韵像个粘人的娇妻,声音温柔,与他耳畔低语。 李山河的身体微微一僵,感受着苏韵的体温和呼吸,有气无力地道:“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次回到京城,不会再离开了吧?”苏韵继续轻声追问,双手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李山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得走,最多只能待一个月。” 苏韵的娇躯突然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夹杂着一缕委屈与哀怨:“我不管,你要是再离开京城,我就把望江楼卖了,然后跟你一起走。这相思的苦,我可受不了,我的大官人。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只能到处去杀人吃心,到时候迟早有一天会被天师府那群牛鼻子挫骨扬灰,我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李山河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掰开苏韵的手。“好了好了,都依你。”说罢,他便开门离去。 来到一楼大厅,李山河注意到江夏还没有离开,她正静静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李山河心中一动,正好有东西要交给江夏,于是快步走到她面前。 江夏看到李山河走来,脸上露出一丝拘谨的微笑,轻声说道:“山河。” “还没走啊?”李山河微笑着问。 “嗯。”江夏微微点头,眼神有些闪烁。 “要去哪里?我送你吧。”李山河热情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江夏连忙摆手,语气有些生硬。 “哦,那好吧。”李山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沉默片刻后,江夏突然开口说道:“谢谢你,山河。” “没事,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真的能帮到你。”李山河挠了挠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王渊赠予的令牌,递给江夏,“这个给你。” 江夏看着李山河手中的令牌,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我用不到它,主要是希望你……”李山河想要解释一下,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夏打断了。 “山河。”江夏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给我留点体面吧。” 说完,江夏深深地向李山河鞠了一躬,然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李山河望着江夏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脑海中浮现起学生时代的那个下午,那天阳光正好,江夏穿着白色连衣裙,像一朵纯净的栀子花,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笑容甜美又羞涩,两人一起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漫步…… 李山河正沉浸在回忆中,突然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江夏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温柔地为江夏打开车门,江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子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山河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手机响起,李山河低头一看,发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杜锦文,直接按下接听键。 “喂?是李大师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柔略带焦急的女人声音。 李山河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当即地回答道:“我是李山河。”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李大师,我是商楼月,您到京城了吗?” “到了。”说着,李山河这才想起来答应商楼月要救她弟弟。 商楼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欣喜:“那您明天……” “明天还不知道,算了,就明天吧,明天我联系你。” “好,谢谢大师!” 李山河简单地应了一声“嗯”,便挂断了电话。 第45章 夫妻大战 夜幕如墨,万籁俱寂。 红色宝马敞篷车驶过武警岗亭,来到了朱雀山脚下。 驾驶座上的李山河正准备一脚油门长驱直入,却发现前方道路上横停着一辆黑色路虎揽胜,拦住了去路。 李山河定睛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斜靠在路虎揽胜的车头。 那女人身穿一套白色西装,显得干练而利落,她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悠闲地把玩着一个魔方。 此人正是乔慕云。 李山河踩住刹车,驱使着宝马车在距离路虎揽胜几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下,随即推开车门,迈步下车,目光如炬,盯着乔慕云。 “怎么着啊,想打架?”李山河目光下移,落在她手里的魔方上,那块魔方通体幽蓝,泛着冷冽的紫光。 乔慕云坦然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对了,就是想打架。” 说完,乔慕云突然抬手一抛,将魔方高高地抛向空中。只见那魔方在半空中急速旋转,外表的颗粒迅速绽开,如同烟花一般绽放出耀眼的紫光。 刹那间,紫光汇聚成一道黑色的旋涡。 “魔方战场,敢来吗?”乔慕云冷冷一笑。 “正有此意。”李山河脱下外套,扔进了车里,活动活动筋骨,迈步向那道旋涡走去。 乔慕云看到他应战了,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黑色旋涡里。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涡中。 李山河紧追着走进去。 随着踏入黑色旋涡,眼前景象瞬间变换,四周是一片奇异的空间,地面由蓝色魔方方块拼接而成,远处还有闪烁着紫光的魔方浮在空中。 乔慕云站在不远处,眼神冷峻,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真气,与周围的蓝色魔方形成鲜明对比,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显眼。 “胆敢跟我作对,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乔慕云冰冷的话音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话音未落,乔慕云率先出手,她双手如蝴蝶振翅般快速舞动,以御物之术驱使周围的魔方纷纷朝李山河射去。 这些魔方速度极快,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杀伤力堪比子弹。 李山河见状,连忙施展“仙游步”左闪右躲,避开了这一波攻击,同时快速冲向乔慕云。 就在接近乔慕云的瞬间,乔慕云脚下的魔方突然凸起,形成一道屏障将她护住。 李山河一记重拳轰在屏障上,震得周围的魔方一阵晃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颤抖。 乔慕云趁机从侧面攻击,再次以御物之术驱使细小的魔方快速凝结成一柄利剑,直刺李山河要害。 李山河反应极快,迅速侧身,同时反手抓住乔慕云的手腕,用力一扯。 两人的力量在瞬间碰撞,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周围的魔方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这股吸力变幻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试图将两人卷入其中。 “滚开!” 李山河大喝一声,如惊雷炸响,将全身的气势猛地爆发出来。 此时李山河筋肉紧绷,青筋暴起,乔慕云的纠缠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李山河轻易地挣脱了乔慕云的束缚,与此同时,李山河右拳迅速紧握,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拳头上汇聚。 随着李山河的呼吸,这股力量愈发壮大,一条红龙即将咆哮而出。 终于,李山河猛地挥出右拳,带着那股恐怖远古真元,直直地轰向那吸力中心。 刹那间,一条凶猛的红龙从他的拳头上咆哮着冲出,张牙舞爪,气势磅礴。 那条红龙宛如活物,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焰,以惊人的速度扑向那旋涡中心,与那股强大的吸力正面碰撞。 只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如同天地崩裂,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 那旋涡在红龙的攻击下瞬间消散,而那红龙在完成使命后,也化作点点红光,缓缓消散。 目睹刚才恐怖的一拳,乔慕云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李山河冷笑道:“不变身成‘银刃’,就想赤手空拳跟我打,痴人说梦!” 乔慕云亦笑道:“稍微让着你点,不想让你输得太难看!” “大言不惭!” “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落下,四周的魔方突然变换排列,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魔方傀儡,朝他们扑来。 乔慕云嘴角上扬,双手结印,控制着魔方傀儡将李山河团团围住。 李山河毫不畏惧,周身燃起金色火焰。如猛虎般冲入傀儡群中,拳风虎虎生威,所到之处,傀儡纷纷破碎。 乔慕云见状,加大了对魔方的控制,更多的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山河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就在被一个傀儡击中时,李山河灵机一动,利用傀儡的冲击力,借力冲向乔慕云。 乔慕云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一时有些慌乱。 李山河趁机近身,与乔慕云再次扭打在一起。 而此时的乔慕云已经变身成战斗机甲‘银刃’。 在激烈的交锋中,两人的力量波及到周围的魔方,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李山河越战越勇,拳脚如疾风骤雨,不断轰击在坚硬的外骨骼机甲上,发出“砰砰砰”的金属响声。 乔慕云的战斗机甲也在不断学习李山河的战斗技巧。 机甲的眼睛由红光变化成蓝光,动作变得更加灵活,巧妙地躲避李山河的攻击,还时不时发起反击。 机甲的机械臂挥舞着,带起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 李山河不敢大意,凭借着敏锐的反应和灵活的身法,在机甲的攻击间隙中寻找机会。 突然,乔慕云操控机甲使出了一记强力踢腿,李山河侧身闪过,但机甲的另一只机械臂却趁机攻向他的胸口。 李山河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双臂挡住这一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几步。 就在这时,李山河发现机甲的能量核心处有一丝微弱的破绽。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冲向机甲。 在接近机甲的瞬间,李山河高高跃起,一记重拳击向能量核心。 “轰”的一声,机甲剧烈颤抖起来,能量核心出现了裂痕。 乔慕云见状,略微诧异。 李山河又是几拳,击中了能量核心。 这时,紫色光流在机甲表面疯狂跃动,乔慕云的冷笑声带着金属震颤:“你以为摧毁的是核心?那不过是限制器罢了。” 机甲胸甲突然裂开六边形缺口,幽蓝能量晶体如同活物般生长重组。 “数据收集完成度97%,该结束游戏了。” 乔慕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机甲掌心亮起粒子坍缩炮的蓄能光晕。 李山河心中一凛,死死盯着那即将发射的粒子坍缩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这一次绝对不能输!赌上男人的尊严! 李山河咬紧着牙关,立即唤醒了识海中的远古仙魂:“老夜壶!我要赌一把,马上给我把修为提升到超凡境!” 仙魂似乎有些不情愿,懒洋洋地回应道:“目前你的肉身强度还远远不够,根本无法承受超凡境的修为。打不过就认输吧,别太逞强了。” 李山河决心已定:“不,我非逞强不可!” 仙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就让你稍稍领略一下超凡境的威能吧。” 刹那间,一股磅礴至极的力量从藏识之海中涌入李山河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 这一刻,李山河的修为陡然攀升,一瞬间直接从归元境九品踏入了超凡境初阶。 李山河周身金光大盛,仿佛一尊战神降临。 就在粒子坍缩炮发射的瞬间,李山河只是缓缓抬掌一挡,就施展出超凡境的神通“乾坤壁垒。” 一道散发出耀眼金光的巨大壁垒骤然出现在李山河身前,这壁垒由无数道金色光线交织而成,在机甲发射出粒子坍缩炮后,将粒子坍缩炮的恐怖能量尽数挡下,发出阵阵轰鸣。 乔慕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紧接着,李山河身形一晃,闪现在了机甲面前,并抬起手掌,凝聚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光球,狠狠朝着机甲的胸口拍去。 机甲亦是一记金属大拳轰出! “轰”的一声巨响,拳掌相碰处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周围的魔方纷纷炸裂,整个魔方战场都剧烈摇晃起来。 二者的力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平衡,谁也无法更进一步。 然而,这股强大的能量冲击也超出了魔方战场的承受极限。 只见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崩塌,无数的魔方碎片四处飞溅。 乔慕云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控制机甲向后退去。 李山河也收回手掌,警惕地看着四周。 最终,魔方战场彻底破碎,两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了战场。 但随着仙魂把一部分修为抽回,李山河身体瞬间软绵无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当李山河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路虎车的副驾驶座上,而乔慕云正一脸焦急地开着车。 第46章 爱情电影 李山河刚想说话,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沉闷,似有一股力量在压迫着心脏。紧接着,喉咙里泛起一丝甜腥的味道,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如泉涌喷出,溅落在车内的仪表台上和挡风玻璃上,形成了一片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乔慕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你怎么样?还好吗?”乔慕云满脸焦急地看着李山河,语气里充满了关心。 她刚想伸手去触碰李山河,却被他用力甩开了。 “死不了……咳咳咳……”李山河说完便又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嘴里就会喷出一些血沫子。 李山河咳得越来越厉害,在车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脚步有些飘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大脑也似乎供血不足,使他感到一阵眩晕。 李山河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站在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重影。 他紧紧捂住胸口,那里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困难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踉踉跄跄地朝着与车辆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乔慕云一看,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李山河不耐烦地看了乔慕云一眼,索性也懒得走了,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感受着凉风吹过身体,带来一阵寒意。 “打不过你,我认了,这他妈的我没惹你,你还要主动找我麻烦!乔慕云,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你别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李山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乔慕云,放出狠话。 乔慕云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佻地伸出手去,捏住李山河的脸颊,轻轻一扯。 李山河此时身体憔悴,没什么力气,也就懒得反抗,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揉捏。 乔慕云似乎对李山河的反应很满意,她抿嘴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温柔地帮李山河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细腻, 擦完血迹后,乔慕云看着李山河,似笑非笑地说道:“玉石俱焚?你这是想跟我做同命鸳鸯啊?这我可不干。不过,你这么怕死的人,以后就别说出这种话了。” “你真以为老子不敢?” 李山河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用力将乔慕云的手打开。 乔慕云见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敢,你什么都敢,我老公悍不畏死的精神最棒了!好啦,别生气了嘛,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说罢,乔慕云指了指身后的商场,那里正好有一家电影院。 李山河狠狠瞪着乔慕云,满脸怒容地呵斥道:“我说你真是个毒妇,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想着把我送去医院,居然只想着看电影!” 乔慕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回应道:“哦,那咱去医院吧。” 李山河急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等内伤稍稍恢复一些再回去,免得回朱雀山庄被大伙们看出端倪,遂迅速改变了主意,扯着嗓子,大声叫道:“你脑子进水了?你也不想想我这身体素质,还用得着去医院吗?赶紧去看电影,就现在!由你买单!” 乔慕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习惯了李山河的无理取闹,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好好好,是我没脑子行了吧,一切都听你的。” 就这样,乔慕云拉着李山河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说起来,李山河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入电影院了,上一次去看电影,还是和江夏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年轻而充满激情,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成为了他们约会的一部分。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李山河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连摸女孩子的手都脸红的懵懂青年。 相比之下,乔慕云则是第一次来到电影院。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当乔慕云看到正在重映的《泰坦尼克号》时,心中涌起一股浪漫的冲动。 这部电影以其经典的爱情故事而闻名,乔慕云觉得它一定是一部非常感人的爱情片。 于是,乔慕云毫不犹豫买了《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而且她看到别的情侣都买爆米花,自己还顺便买了两大桶爆米花,准备在观影过程中享受美食的同时,沉浸在电影的浪漫氛围中。 两人走进放映厅,找到座位坐下。 环顾四周,乔慕云发现来看《泰坦尼克号》的情侣还真不少。毕竟,这部电影是经典中的经典,男女之间的心思大家都懂,无非就是想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电影开始播放,李山河对这部老电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看过了,情节也都熟悉,所以看了一会儿后,便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呼噜声甚至还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坐在他旁边的乔慕云却完全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之中。她被电影里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屏幕,全然忘记了身边的李山河。 当荧幕上呈现出杰克和露丝接吻的场景时,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配乐烘托,影院里的情侣们都情不自禁地拥吻起来。 见此情形,乔慕云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转头看向一旁歪着个脑袋呼呼大睡的李山河,那家伙与周围的浪漫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慕云心里不禁有些无奈。 一场三个多小时的电影下来,两大桶爆米花都被乔慕云一个人炫完了。 李山河还沉浸在梦里呢,突然感觉耳朵一阵剧痛,他猛地一下就被疼醒了,睁眼一看,发现乔慕云正揪着他的耳朵。 “臭三八!疼啊!快撒手啊!”李山河疼得哇哇大叫。 乔慕云松了手,气呼呼地瞪着他,骂道:“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赶紧回去了!” 李山河揉着生疼的耳朵,回头张望四周,这才发现影片已经播放完了,偌大的放映厅里除了他俩,已经空无一人。 “我去!这都结束了?”李山河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 “哼!你个没良心的!”乔慕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李山河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慢吞吞地朝着电影放映厅的出口走去。 这会儿感觉耳朵还有点疼,忍不住小声嘀咕:“妈的,河东狮,没人性,老子倒八辈子血霉了,娶了你这么个悍妇……” “说谁河东狮呢?又欠收拾了是吧?”乔慕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山河嘴上不肯示弱,回过头来,梗着脖子喊道:“乔慕云你适可而止啊,否则老子跟你翻脸!” 乔慕云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你敢?” 李山河被她这嚣张的态度彻底激怒,刚要发作,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孙千焦急的声音:“山河,不好了,老爷子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李山河刚刚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慕云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一紧,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赶忙问道:“怎么了?” “常老晕倒了,我们得赶紧去医院。”李山河说着,加快了脚步。 乔慕云不再多说,跟随李山河就往停车场跑去。 到了军区总医院,两人直奔急救室。 急救室门上亮着红灯,孙千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第47章 突然温柔 “怎么回事?”李山河面色凝重,步履匆匆地赶到孙千面前,开口便直接询问。 孙千眉头微皱,一脸凝重地回答道:“中蛊。”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李山河身后的乔慕云身上。 李山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盯着孙千,追问道:“谁干的?” 孙千面沉似水,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还在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几个身着军装的军官健步如飞地走来。 人尚未到,声音却已先至,为首的是一个板寸头的中年大汉,肩扛两杠四星。他一脸怒容,指着乔慕云怒斥道:“乔慕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居然还有脸来见老首长?” 李山河见此情形,连忙跨步上前,将乔慕云护在身后,同时面露不悦地对着那中年大汉说道:“我说马志军,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别一上来就胡乱指责别人!” 马志军见状,更是怒不可遏,瞪着李山河,厉声道:“老首长素来与人为善,从不结怨,可就是因为她要对王策动手,才导致弑神宗不得不再次出手干涉,以此来给我们一个警告!” 李山河眉头一皱,追问道:“你确定是弑神宗干的吗?” 马志军冷哼一声,回应道:“不是弑神宗还能是谁?” 李山河脸色一沉,反驳道:“没有证据,你就别在这里瞎咧咧!” “你要证据,我迟早会给你!”马志军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李山河,“但是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老首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自己的老婆被人当众这么斥责,李山河顿时有些愠怒,冷笑一声,嘲讽道:“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啊?再他妈叽叽歪歪,老子把你舌头拔了信不信?” 马志军闻言,也是火冒三丈,向前跨出一步,怒吼道:“来啊!够胆你就拔!”说着,气势汹汹地推了李山河一把。 这一推力度极大,李山河本来就内脏出血,身体极为虚弱,这下喉咙里再次涌起一股腥甜,呕出了一口鲜血,好在他没有张嘴,才避免了把血喷出来,可却突然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向后仰倒而去。 关键时刻,身后的乔慕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孙千见此情形,连忙关切地问道:“山河,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李山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苦笑着摇摇头。 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孙千,自己受伤是因为和乔慕云打架,太过逞强而受伤。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丢人。 乔慕云却怒了,寒着脸冷声说道:“马志军,关于常伯伯中蛊的事情,我会亲亲自查明真相,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罢,不愿意在此多待下去,扶着李山河,“山河,咱们走。” “等等!”一个声音响起。 乔慕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发现军区的一位老将军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此人是军委政治工作部主任上将苗勇。 苗勇神情严肃,走到乔慕云面前,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乔小姐,咱们内部的矛盾,咱们自己解决就好。麻烦你,先让那帮老外撤了吧,山海盟要的那一份,上面会酌情分配的,只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马志军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就是啊,狼子野心!你吃得下那么多吗?” 乔慕云冷冷瞥了马志军一眼,对老将军说道:“知道了。” 李山河靠在乔慕云身上,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强撑着,狠狠地警告了马志军一句:“说话放尊重点,否则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彻底闭嘴!” 马志军一听急了:“李三,你敢动我?” 苗勇瞪了马志军一眼,呵斥道:“住嘴,都少说两句。” 马志军只好闭嘴,一脸不服气。 苗勇转而又对李山河说:“山河你也是,脾气得收一收,你们都是国家利器,不是街头流氓。” 李山河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苗勇叹了口气,不再纠结他们的口角,转而说道:“当务之急是解掉常老身上的蛊毒,至于下蛊的是谁,就交给我来查吧。究竟是不是弑神宗的人干的,目前也不好说,一会儿我给罗局长打个电话问问。好啦,就这样,都别杵在这儿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李山河忙道:“我可以帮忙解蛊。” 苗勇摆摆手:“不用你帮忙,最专业的已经请来了,正在里面忙活呢。” 听到这话,李山河心里也踏实了,在乔慕云的搀扶下出了军区总医院。 车辆在城市的道路上飞驰。 车里沉闷了好一会儿,乔慕云蓦然轻声说道:“其实,你没必要维护我,常老中蛊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弑神宗干的,这显然是他们对我的警告。” 李山河眉头一皱,说道:“都过去了,还纠结这事干嘛?有时候,是非对错没那么重要。马志军那人吃里扒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更何况在别人眼里,你是我老婆,他当着那么多的人面骂你,我也跟着没面子啊,必须教训他!妈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 乔慕云美眸中闪过一丝甜蜜,娇柔地说道:“对不起啊,山河,今天打你打得疼不疼?” “我还行……”李山河话还没说完,无意间瞥见乔慕云的脸色有些异样,居然有点脸红。 李山河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警惕起来:“诶,不是,干嘛整这死出?你又想干嘛?” “没干嘛呀,你不喜欢我温柔吗?”乔慕云轻声说着,轻咬了一下嘴唇,含情脉脉地转头看了李山河一眼,那一瞬间,她的动作有点小女人的娇羞。 那眼神妩媚动人,声音娇柔婉转,李山河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李山河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乔慕云,眼神里还夹杂着几分嫌弃,甚至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中邪了:“乔慕云没事吧,该不会又发春了吧,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是伤员,经不起你折腾。” 结果话刚说完,乔慕云突然一脚踩下刹车,车子猛地一顿,李山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乔慕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下车!” 李山河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麻溜地打开车门,像躲瘟神一样跳下了车。 他站在路边,看着路虎揽胜的尾灯在车流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顿时松了口气。 第48章 党校上课 燕京党校第三阶梯教室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为深褐色的桌椅镀上一层金边。 年轻漂亮的女讲师孙薇身着一袭黑色职业套装,亭亭玉立的站在讲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多媒体控制台,目光扫过台下五十多名学员。 这些学员都是来自全省各系统的年轻干部,未来可能走上更重要岗位的“潜力股”。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新时代领导干部的担当与智慧’。”孙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特殊的穿透力。 坐在后排,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李山河被她的声音吵醒,不自觉地直起了腰。 “在开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孙薇一边提问着,一边迈着大长腿走下讲台,“你们认为,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教室里鸦雀无声。 前排几个女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换着眼色,后排有人则鬼鬼祟祟地摸出手机。 孙薇嘴角微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学员们的这些反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能力?是背景?还是……”孙薇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慢慢地划了一个圈,接着用一种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懂得为官之道的圆滑?” 整个教室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学员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都在思考孙薇提出的这个问题。 孙薇的目光则突然落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她注意到,一个穿着深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刷着手机,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后排那位同学。”孙薇突然提高音量,“能分享一下你的看法吗?” 所友学员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方向,原本嘈杂的教室也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李山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茫然地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孙薇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 李山河心里暗暗叫苦:这孙千的闺女肯定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讲,怎么可能回答得出孙薇的问题呢?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山河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满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面对着教室里这么多人的目光,向来厚脸皮的李山河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教室里还响起几声轻笑。 李山河的应变能力还算不错,稍稍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嘛,我……我认为是廉洁。” 孙薇板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答案还不错。”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刚才在看什么,竟然比我的课还有吸引力?” 李山河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她自己是在刷美女跳舞的视频,就随口编了个借口:“只是工作群里的消息而已。” 孙薇显然并不相信,,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山河,继续追问:“工作群的消息?什么消息能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李山河知道自己的借口并不高明,只好继续编造下去:“呃,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及时处理。” 孙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道:“李山河同志,你是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吧?” 李山河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孙老师。” 孙薇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说:“异常事件调查局可是肩负着重大责任的部门,需要高度的担当和智慧。那么,你能不能结合你们的工作,谈谈廉洁在其中的具体体现呢?” 李山河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片刻,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决定扯一些场面话来应付。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们局里,廉洁就是不被利益所诱惑,始终保持公正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异常事件。比如说,在处理一些涉及神秘力量的案件时,我们绝对不能因为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关系而偏袒任何一方。” 孙薇静静地听着李山河的回答,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不过她倒也没有继续为难李山河,而是微笑着说道:“嗯,回答得还不错。实际上,无论在哪个工作岗位上,廉洁都是最基本的要求,也是最重要的基石。只有坚守住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去谈所谓的担当和智慧。” 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 李山河松了口气,坐下后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还算快。 “回到刚才的问题。”孙薇轻点鼠标,幻灯片上的画面瞬间切换,“修齐治平”四个大字如苍松般挺立在屏幕中央。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大学》中有言:‘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这句话告诉我们,一个人只有先修养自身,才能管理好家庭,只有家庭和睦,才能治理好国家,只有国家安定,才能使天下太平。我认为,领导干部的首要品质,就是自我修养。” 说完,孙薇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如行云流水般写下“慎独”二字。那粉笔字,笔力遒劲。 写完后,她转过身,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学员们,继续说道:“古人云:‘君子慎其独’。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一个人在没有人监督的时候,更要保持谨慎。在这种情况下,人最容易放纵自己的欲望和行为。而在座的各位,将来都有可能手握权力,成为一方的领导者。到那个时候,谁能保证自己不被权力冲昏头脑,成为第二个周勇康、第二个王利军?” 台下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直白在党校课堂上并不多见。 “同志们别紧张,我不是在影射谁。”孙薇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有谁知道“御史雨”的典故?”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女学员举手。 孙薇示意她回答。 女学员起身朗声说道:“明朝海瑞任应天巡抚时,当地大旱,他一到任就下雨,百姓称为御史雨。” “很好。”孙薇赞许地点头,“但你们知道吗?海瑞在赴任前,给自己买了口棺材,把家人送回老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为什么?因为他要整顿的是徐阶这样的权臣家族!” 话到这里,孙薇猛地拍了下讲台,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同志们,这就是担当!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后排几个原本心不在焉的学员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包括李山河也认真起来。 孙薇注意到李山河已经拿出笔记本,正在有模有样地写着什么。 “当然,光有担当不够,还需要智慧。”孙薇语气缓和下来,“邓政委同志说过,摸着石头过河,改革不是请客吃饭,既要敢闯敢试,又要稳扎稳打。” 孙薇说着,点开一段视频,是某地政务服务中心的暗访画面:工作人员对群众爱搭不理,办事窗口排起长龙。 “看到没有?这就是典型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孙薇按下暂停键,继续说:“但如果我是这个单位的领导,我不会简单处分这几个工作人员。为什么?因为问题往往出在制度设计上,他们的绩效考核与群众满意度无关,自然没有服务动力。” 教室里响起恍然大悟的感叹声。 孙薇看了眼手表,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最后分享一个案例。” 她调出一张照片,是某贫困村的蔬菜大棚,说道:“这个村三年前人均年收入不到三千元。新来的第一书记做了什么?不是直接发钱,而是请农技专家培训,帮村民贷款建大棚,联系超市直供渠道。去年,他们的人均收入突破两万元。” 孙薇走下讲台,迈着修长的大腿在过道间缓步穿行,边走边说:“同志们,这就是新时代需要的干部,懂政策、接地气、有办法。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是解决问题的实干家。” 话到这里,下课铃骤然响起,学员们却没有立即起身。 几秒钟后,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孙薇回到讲台,收拾教案,说道:“下课之前,送大家一句话,’为官避事平生耻‘。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们都能给我讲讲,自己解决了什么‘挠头事’,而不是汇报开了多少会、发了多少文件。” 一堂课下来,李山河早就坐不住了,正准备开溜。 恰在这时,孙薇抬头看向他,喊道:“李山河同志,来一下我办公室。” 第49章 话不投机 “我说大侄女啊,虽然在学校里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但私底下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我。”李山河一脸无奈地跟在孙薇的屁股后面,嘴里嘟囔着。 孙薇听到李山河的抱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白了李山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会攀亲戚啊,谁是你大侄女?咱俩年龄差不多,你还想占我便宜,真是想得美!” 李山河淡淡说道:“行,不认就算了。不过孙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看上我了,想找个借口跟我独处吧?” 孙薇俏脸一红,轻啐道:“谁看上你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李山河不以为意,故意自恋地说道:“我什么德性?那自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孙薇对他的自吹自擂实在有些无奈,连忙打断他:“得得得,别吹了,赶紧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说罢,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孙薇便将教案随手往桌上一扔,然后快步走到饮水机旁,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递给李山河,并请他在沙发上坐下。 待李山河坐定后,孙薇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道:“我爸被人下了诅咒,这件事你知道吗?” 李山河微微颔首,表示知道此事。 孙薇见状,心中稍安,紧接着追问道:“那你能解开这个诅咒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李山河,眼中流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李山河端起水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这玄门禁术中的’九蛟缚龙‘不是一般的诅咒,施咒者至少折损了二十年道行做代价,不过这施咒者道行高深,二十年道行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孙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紧忙追问道:“所以呢?” “所以……”李山河故意拉长了音调,突然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溅出几滴,慢悠悠道:“得加钱。” 孙唯气得抄起教案就要砸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还开玩笑!我爸这阵子又多了好多白头发!”说到这里,孙薇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医院检查说他的脏器衰老速度是正常人的三倍。” 李山河的指尖在溅出的水渍上迅速移动,很快,一道符便跃然于水迹之上,泛出了暗红色,像被鲜血浸染过。 画完了符,李山河缓缓说道:“二十三年前,东海渔民打捞上来一具人鱼尸体,那原本是一条千年鱼妖的死崽。你爷爷作为当时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外勤行动组的组长,担心发生尸变,就带人用九蛟铁笼将其封印,沉入了归墟海眼,这本是功德一件。\" 孙薇呼吸一滞:“那么会......” 李山河打断了她的话:“我算到,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九条蟠龙纹上。” 说着,李山河从怀里摸出一枚布满铜绿的厌胜钱,这枚厌胜钱年代久远,上面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但李山河对它颇为熟悉。 李山河用手指轻轻一弹,那枚厌胜钱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桌面上自动立起,并开始旋转起来。 随着铜钱的旋转,一缕淡淡的韵光从铜钱身上散发出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李山河的目光紧盯着那枚厌胜钱,继续说道:当年,那鱼妖为了给自己的死崽找到一个替命之人,便蛊惑了铸笼的匠人,在龙睛处暗藏了倒逆的《鲁班书》咒诀。这诅咒,说白了就是‘借寿’,属于玄门邪术里最阴毒的一种,你爸的三十年阳寿,或许现在正供养着某个权贵子弟,而那权贵子弟就是鱼妖孩子的转生。” 孙薇眼眶泛红,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能救我爸的,对吗?” 李山河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能,但代价很大。” 孙薇紧忙问:“什么代价?” 李山河说:“第一,我需要找到那个鱼妖,破了他的法坛。第二,你爸被夺走的寿元已经进了别人的命格,强行逆转,会引发反噬。” “反噬?”孙薇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山河,显然对这个词感到十分陌生。 李山河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我如果帮你救你爸,可能会被你爸的因果所牵连。” 孙薇听后,如坠云雾,追问道:“那你既然都能算到这些,肯定有办法避免吧?你一定会救我爸的,对不对?” 李山河想也没想直接说:“不会。” “为什么?”孙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李山河面无表情地说:“他们对我好,是因为我本事大,有利用价值。何况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沾染上乱七八糟的因果。” “你……”孙薇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c罩杯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李山河完全无视孙薇的愤怒,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孙薇没好气地问。 李山河抚了抚下巴,淡然笑道:“你姿色不错,那天师府的少主方衍舟不是一直觊觎你的美色吗?你只要同意嫁给方衍舟,天师府的那群牛鼻子必然会对你爸的事情责无旁贷。” “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孙薇怒不可遏,“就方衍舟那种混蛋,谁要嫁给他?我宁可便宜你,也绝不会嫁给他!” “哦?你硬要倒贴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李山河戏谑地看着孙薇,眼中闪过一丝调侃。 “李山河,你给我去死吧!”孙薇终于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文件,朝李山河砸去。 李山河见状,赶紧闪身躲开,灰溜溜地逃出了办公室。 第50章 能处就处 “山河,这里!” 李山河刚开着车驶出燕京党校的大门,就听到了杜锦文的呼喊声,随即看到杜锦文正站在前方一辆帕萨特旁边热情地向他招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山河发现商楼月和杜晓晓也都站在杜锦文身旁,三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竟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李山河轻轻给了一脚油,驱车朝他们驶去,把车停在三人面前,然后下了车。 “走,吃饭去!”杜锦文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抬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显得格外兴奋。 李山河转头看向商楼月,询问她的意见:“要不先去看看你弟弟?” 商楼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但很快恢复了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不着急,咱们先去吃饭吧,我在潇湘饭店订了座。” 杜锦文也赶忙附和:“对对对,先吃饭!” 李山河心知托人办事先请人吃饭,遂尊重他俩意见,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车里,准备发动车子。 这时,杜锦文快步走到帕萨特副驾驶的车门旁边,打开了车门,满脸期待地看着商楼月,显然是想邀请她上车。 不过,商楼月并未如杜锦文所愿,她径直走向了李山河的宝马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李山河透过挡风玻璃,看了一眼颇为窘迫的杜锦文,随即熟练地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向主路。 车子平稳前行,李山河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商楼月,淡淡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舅舅,就应该早点告诉他,别让他一直这么悬着。” 商楼月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反驳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跟他坦白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李山河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等会儿亲自去跟他说。” 商楼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绝望:“李山河,你告诉我,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难道我只是你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物吗?” 李山河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依然冷漠:“在我们上床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这只是一场交易。是你自己同意,我才会脱掉你的衣服。”稍作停顿,补充道:“不过,我会尽量帮你救你弟弟。” 商楼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可你没告诉我,你有老婆!” 李山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说:“那不重要。” “对你来说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商楼月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女人的娇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 话虽如此,李山河心里却郁闷得不行,这怎么搞得自己好像成了负心汉一样。 商楼月无声地哭泣起来,脸上梨花带雨的,那模样着实人见犹怜。 李山河有点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商楼月抽泣着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我不想不明不白的。” 李山河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我答应过你会救你弟弟,至于感情,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我有我的责任,希望你明白。” 商楼月沉默了许久,擦了擦眼泪,声音平静了些:“我知道了,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李山河皱眉道:“要什么答案呢?给我做情妇?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话直说,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李山河,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难道我长得真的就那么招你讨厌?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把身子给了你,你稍微对我说几句好话会死啊?”商楼月满脸哀怨地看着李山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山河完全不在乎商楼月的感受,语气冷漠而决绝:“我这人就这样,你爱咋滴咋滴!” 商楼月被他的话激怒了,瞪大了美眸,提高嗓门喊道:“我要做你情妇!” 这话一出,李山河吓了一跳,急忙一脚重刹车,车辆急停之下,差点造成后车追尾。 后车司机骂骂咧咧,长按喇叭表示不满。 李山河根本没搭理后车司机,惊愕地看着商楼月,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山河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商楼月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郑重且大声地说道:“我说,我要做你的情妇!” 李山河重新踩油门,驱动车辆继续行驶,然后嘲讽地笑了笑,说道:“商楼月,你没事吧你?你长相好,身材好,条件也不差,怎么就唯独脑子不好使呢?” 商楼月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坚定地说道:“是你刚才自己说的,爱咋滴咋滴,我做情妇我乐意!” 李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跟着我没前途的,我这人风里来雨里去,此生注定腥风血雨。” 商楼月却不以为然:“我不要前途。” 李山河感到十分无语,郁闷道:“唉,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没多久,两辆车一前一后到达了潇湘饭店。 杜锦文下了车,注意到商楼月的眼睛有点红肿,像是刚才哭过。遂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李山河,问道:“你俩怎么了?” 李山河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杜锦文解释这件事情。 斟酌了一下语言,李山河只好说道:“舅,那个……商小姐刚刚跟我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让你别再对她抱有什么幻想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本土的、欧美的、韩国的、东瀛的,不管是哪种类型,只要你把你的要求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找到最合适的……” 杜锦文显然并不领情,没等李山河把话说完,就瞪了李山河一眼,没好气地打断道:“山河,你闭嘴!人家商小姐都还没表态呢,你在这里瞎咧咧什么?” 一旁的杜晓晓则是一会儿瞅瞅李山河,一会儿又仔细端详商楼月,她马上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狐疑地道:“你们俩该不会是有什么奸情吧?” 商楼月突然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搂住了李山河的胳膊,然后转头对杜锦文说道:“杜先生,真是抱歉,之前没有和您解释清楚,让您产生了误会。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山河,我想和他在一起。”说完,她还向杜锦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杜晓晓一听,顿时急了:“不是吧,我表哥他有老婆的啊!” 商楼月却显得很淡定,微笑着回答道:“我知道啊。” 杜晓晓顿时瞠目结舌:“天呐!太荒唐啦!” 杜锦文亦是表情复杂不已,呆呆地站在那里。 “唉!从东瀛回来那天,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真相,算了,这事怪我!你一定觉得我对不起你……行吧,这事确实挺操蛋,我也不为自己辩解,就这样,咱俩这关系,你认为以后还能处就处,没办法处,那就随便吧。” 撂下这番话,李山河转身朝饭馆大门走去,商楼月紧随其后。 第51章 保镖来了 李山河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随意地浏览了一下上面的菜品,然后漫不经心地勾选了几样菜。 正当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时,看到杜锦文带着杜晓晓走了过来。 杜锦文径直走到李山河身旁,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他看着李山河,似笑非笑地说道:“山河,你这样搞,要是让乔慕云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李山河看到杜锦文的言行举止表现得这么自然,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杜锦文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被他“横刀夺爱”的影响。 也不知道杜锦文是不是故作洒脱,李山河端起桌上的热茶壶,并从桌子中间的托盘上拿了两个杯子,给杜锦文和自己倒了半杯热茶,然后淡淡回应道:“我跟乔慕云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再说我也不怕她。” 杜锦文抿了口茶,摇了摇头,说道:“别嘴硬了,你挨揍的次数还少吗?” 李山河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昨天跟她打了一架,归元境初阶的修为基本上能稳压她一筹,只可惜我这肉身的强度还不够,不然的话,完全可以轻松拿捏她。” 说到这里,李山河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南疆,找鬼医多买点大力丸回来。这大力丸短时间内对提升肉身强度有着奇效,如果能多备一些,以后遇到宗师级以上的高手,也能更有底气。 杜锦文皱起眉头,看着李山河,语重心长地道:“乔慕云本事实力不俗,再加上麾下高手如云,以你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抗衡。” 李山河淡然一笑,说道:“不着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假以时日,我必能登上巅峰,笑傲群雄。” 看着李山河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杜锦文不禁心生钦佩,感慨道:“山河,说实在的,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李山河以为杜锦文说的是自己得到商楼月这事,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说道:“舅舅,你别这么说,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运气和机缘,其实你也不错,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罢了。” “你说得对,确实是各有各的机缘。”杜锦文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转过头去,温和地笑着对商楼月说道:“商小姐,我想问问你,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呢?” 商楼月爽快地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啦!您是山河的舅舅,只要你不介意,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李山河心中暗自叹息,对这个女人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这才哪跟哪,仅仅因为几句话就开始自称一家人了。 杜锦文见状,连忙说道:“既然商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正好有个不情之请。” 商楼月微笑着回应道:“舅舅有什么话尽管说。” 杜锦文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缓缓说道:“晓晓一直对赛车非常痴迷,我也一直想为她寻找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只可惜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门路。而您恰好是丰田拉力车队在华的经理人,所以我想恳请您能否帮忙把晓晓安排进你们车队的青训营进行试训呢?” 商楼月听后,脸上的笑容并未有丝毫变化,她想也没想就说:“当然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杜锦文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太好了,真是太感谢商小姐了。” 商楼月摆了摆手,笑着说:“舅舅您太客气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楼月吧。” 杜锦文连忙点头应道:“好的,楼月。”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杜晓晓兴奋地欢呼起来:“耶!太棒啦!表嫂,我好爱你哦!”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服务员刚把几样菜品端上餐桌,转身走了出去,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脚蹬白色运动鞋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李山河听到动静,也转过头看去。 这女人的出现让李山河有些惊讶,因为她剪了一个利落的齐肩短发,与之前的形象大不相同,以至于李山河差点没认出来她是陈珂。 陈珂直接来到李山河面前,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他,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李先生,我是国安部派来保护您的特保。” 李山河这才想起来,昨天京城遭遇女杀手袭击之后,梁海波曾打电话告诉他,上边会派一个保镖过来保护他。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保镖竟然会是陈珂。 李山河这才想起来,昨天京城遭遇女杀手袭击之后,梁海波打电话来说上边会派一个保镖过来保护他。 不过,这让李山河有点郁闷了,这陈珂才混元境九品的选手,要是真的遇到危险,恐怕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你回去吧,换个有实力的高手过来。”李山河语气冷淡,甚至不给陈珂一点面子,说完直接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陈珂严肃地说道:“李先生,评估一个人的战力,不能仅仅局限于古武修为和古道术道行的深浅。” 李山河被勾起了一丝兴趣:“哦?那你有什么能力?” 陈珂嘴角上扬,自信一笑,说道:“在当今时代,掌握多种技能和拥有丰富经验同样重要。”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精通各种枪械,能在千米之外精准狙击目标,还熟悉各类高科技装备,能在复杂环境中利用先进设备完成任务。另外,我还具备专业的战术分析和危机处理能力,曾多次在国际特种兵大赛中获奖。” 她说着,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金色徽章,轻轻放在桌上。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和“天剑”二字。 杜锦文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天剑勋章!这是华夏特工的最高荣誉勋章!” 李山河听到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天剑”勋章,疑惑地看着杜锦文。 杜锦文看着李山河那一脸茫然的表情,连忙解释道:“这枚天剑勋章,全国每年仅颁发三枚,获得天剑勋章的人,无一不是立下过惊天功劳的顶级特工。” 杜锦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十多年前,我曾带领一组科研人员在南极考察。没想到,遭遇一伙海盗的袭击,结果我们所有人都被绑架了,是当时的一名龙组特工,凭一己之力把我们所有人都安全解救出来。后来,那名龙组特工被授予了天剑勋章。” 陈珂静静地听着杜锦文的讲述,她的神色始终保持着平静。 等杜锦文讲完后,她缓缓开口说道:“去年在撒哈拉行动中,我单枪匹马解救了十二名人质,上个月在东南亚,我成功阻止了一起针对我国企业的恐怖袭击。这些经历让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您的安全。”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坚定而自信。 这一刻,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 除了李山河以外,商楼月以及杜锦文父女都被这位年轻女特工的气场所震慑。 杜晓晓瞪大眼睛,小声嘀咕:“太帅了……” 商楼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珂,突然问道:“陈小姐,莫非你就是去年那个在非洲丛林里,用一把匕首干掉了一个雇佣兵小队的’猎狐‘?” 李山河奇怪地看了商楼月一眼,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陈珂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个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山河这才认真打量起陈珂。她站姿笔挺,看似放松的体态,实则随时可以爆发出不俗的力量,那眼神锐利如鹰,却又内敛沉稳,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特有气质,是任何修为都无法伪装的。 “有意思。”李山河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是我看走眼了。那么请坐吧,陈特保。” 陈珂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既有军人的干练,又不失女性的优雅。 杜锦文忍不住赞叹:”陈小姐年纪轻轻就获得天剑勋章,实在是令人敬佩。不知道您和山河是怎么认识的?” 陈珂刚要回答,李山河就插话道:“这个说来话长……” 李山河当即把在东瀛执行任务遇到陈珂的经历一股脑概述了一遍。 当听到陈珂奋不顾身替李山河挡子弹时,商楼月以及杜锦文父女都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女特工心生敬佩。 第52章 帮忙看病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杜锦文父女与李山河在潇湘饭店门前微笑着道别。 当杜锦文准备转身离开时,李山河叫住了他。 杜锦文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李山河,见他欲言又止。 杜锦文心里已然明了,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边,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 “山河啊,”杜锦文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之所以追求商小姐,本来就是抱有目的性的,我对她或许根本就没有爱情。更何况,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那么优秀,她喜欢上你,也是人之常情。咱俩的关系,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而破裂。” 杜锦文的这番话,说得很是真诚,李山河听后,心中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些。 不过,尽管杜锦文表现得很洒脱,李山河还是能够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李山河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也只能希望时间能抹平一切伤痛。 至于怎么对待商楼月,李山河稍稍冷静思考之后,认为这个女人之前情绪有点失控,所以才说出了做他情妇那种荒唐话。等成功救下她弟弟之后,再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这样或许就能解决问题了。 主意已定,李山河迈步走向商楼月,说道:“走吧,商小姐,带我去看看你弟弟缺的三魂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商楼月自然是欣然规往。 时间来到午后。 李山河从车上拿上背包,与陈珂一同紧跟在商楼月身后,穿过了几条幽静的巷子。 不多时,一座古朴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 四合院大门的门楣上挂着“商府”二字,笔力遒劲。 能在燕京住上四合院的自然是非富即贵,可这宅院却隐隐透着一股衰败之气。 “就是这里了。”商楼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站在门前,停下脚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手指在锁孔前停顿了片刻才插入。 门缓缓打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李山河一踏入院子,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右手不自觉地捏了个驱邪手印。 走在他身后的陈珂则不禁打了个冷颤。 李山河环顾四周,发现院中的花草大多已经枯萎,唯有墙角几株曼陀罗开得正艳,那鲜艳的花朵在艳阳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香气,闻之心悸。 “怎么了山河,你是不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商楼月敏锐地察觉到了李山河的异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这曼陀罗……”李山河指着那些妖艳的花朵。 商楼月苦笑一声,解释道:“自从楼星出事,家里就长出了这些花,怎么除都除不尽。” 正说着,一对中年夫妇从内堂迎了出来。 男人身材高大,但却微微佝偻着背,显得有些苍老。女人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下是深深的青黑色,显然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 两人见到李山河,眼中都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这位就是李大师吧?”商父快步上前,拱手作揖,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女多次提起您,说您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李山河见状,连忙拱手还礼道:“商先生言重了,李某不过是略通一些术法而已,实在当不起大师之称。令郎的情况,还烦请您详细地跟我讲一讲。” 商母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星儿他……已经躺在床榻上整整十三个月零十七天了……” 商楼月赶忙上前扶住母亲,柔声宽慰道:“妈,山河既然来了,想必一定有办法治好小星的。” 李山河也赶忙说道:“商夫人还请节哀,先带李某去看看令郎的情况吧。” “请随我来。”商楼月连忙点头应道,并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前。 房门一开,浓重的药味混杂着某种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亮着灯,可以看到一张精美的雕花大床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 李山河走近床边,定睛观瞧,只见少年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胸口微弱起伏,确如活死人一般。 李山河伸手探向少年眉心,指尖刚触及皮肤,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好厉害的邪术。”李山河低声自语,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镇魂符,贴在少年额头上。 符纸刚贴上,便无风自动,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边缘竟渐渐泛起焦黑。 站在一旁的商楼月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紧,她紧张地抓住李山河的衣袖,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山河,我弟弟他……他到底怎么了?” “三魂俱失,七魄将散。”李山河神色凝重,“天魂离体,地魂被困,命魂被锁。若再拖延七日,怕是神仙难救。” 商楼月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差点站立不稳。 商母亦是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亏商父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商母的脸色苍白如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我的儿啊……” 商楼月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紧紧咬着嘴唇,哀求道:“山河,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无论什么代价,我都……” 李山河连忙摆手,打断了商楼月的话:“先别着急,我需要知道他是怎么中招的。只有了解了具体情况,我才能想出办法来救他。” 商父长叹一声,讲述了一年前那个雨天。商楼星放学回家,路上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南洋僧人讨水喝。商楼星心善,不仅给了水,还邀僧人回家用饭。谁知次日清晨,商楼星便再没醒来,医生也无法解释商楼星的病因。 “那僧人可有什么特征?”李山河追问。 商楼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弟弟曾说,那人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而且眉心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李山河眼中精光一闪,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阿扎多?”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珂突然失声惊叫:“你是说血指降师阿扎多?” 李山河沉重地点了点头。 商楼月满脸狐疑地看着陈珂,问道:“陈小姐,你知道这个人吗?” 陈珂一脸肃穆地点头说道:“我听说过,此人专修摄魂夺魄的邪术,在暹罗一带臭名昭着,被人们称为血指降师。” “他为什么要害我弟弟呢?”商楼月依然不解,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疑惑。 李山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恐怕……是冲着你来的。南洋降头师最喜以年轻漂亮的纯阴之体的女子为鼎炉修炼邪功。” 商楼月脸色煞白,后退半步,身体微微颤抖着。 李山河注意到了商楼月的反应,连忙安慰道:“别怕,既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就可以破解这个降头术。” 他转过身来,对着商父说道:“尚先生,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首先是一面铜镜,要足够光滑,能够清晰地反射出人的影像。其次是七尺长的红线,最好是用朱砂染过的。然后是一碗新鲜的公鸡血,一定要是刚宰杀的公鸡。再就是一段百年以上的桃木,最好是取自桃树的主干部分。最后,还需要……”李山河稍稍停顿了一下,“商小姐的一缕头发。” 商父听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这些东西!”说完,他便匆匆离去,商母也赶紧跟上去帮忙。 这时,李山河取出三枚铜钱,在商楼星胸前摆成三角形,又点燃三炷香插在床头。 香烟袅袅上升,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形成一个个旋涡。 “好强的怨气!”李山河心中暗惊,迅速咬破指尖,在商楼星额头画下一道血符。 血符刚刚画成,屋内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飒飒作响,吹得吊灯和吊扇剧烈摇晃。 李山河冷哼一声,猛地一挥衣袖,袖中的镇邪符飞出,一道金光乍现,将阴风斩断。 李山河随即盯着天花板,厉声道:“阿扎多,我知道你在看着。这人我救定了,有本事就来阻我!” 然而,回应李山河的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或动静。 过了一会儿,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声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仅仅持续了一瞬间,随即消散无踪。 第53章 招魂救人 太阳逐渐西沉,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关键时刻的到来。 李山河在后院中央设下一座法坛,法坛上方摆放着一面铜镜,铜镜面朝东方,红线蜿蜒缠绕在床铺周围,足足绕了七圈,将床铺紧紧围住。而那把桃木剑,则放置在商楼星的枕边。 李山河神情凝重地环顾四周,然后对商家人说道:“请三位先移步到院外等候,只留陈珂在此协助我即可。” 商家人虽有些迟疑,但见李山河态度坚决,也只好照办,纷纷退出了院子。 李山河让商家人全部退出院外,只留陈珂在一旁协助。 待商家三口离去后,李山河转身严肃地对陈珂嘱咐道:“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出声,不可移动。否则不仅人救不回来,我们大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陈珂郑重点头,眼中满是决然。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随着咒语,铜镜开始微微震动,反射的月光在墙上投下奇异的光影。 突然,原本静止的红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骤然绷紧。 陈珂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商楼星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搅动。 李山河面沉似水,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都视若无睹,继续念咒,同时将商楼月的发丝与公鸡血混合,涂抹在桃木剑上。 “三魂归位,七魄来朝,急急如律令!” 李山河一声厉喝,将桃木剑直指商楼星眉心。 刹那间,屋内所有灯光同时断电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唯有铜镜反射的月光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地笼罩在床榻上。 陈珂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光柱,只见光柱中隐隐约约有三道模糊的影子在挣扎,其中一道影子的轮廓酷似商楼星的模样。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是商母的惊呼。 “别分心!”李山河大喝一声提醒,同时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直刺向铜镜。 镜面竟然泛起涟漪,仿佛水面一般。 而那三道影子,在金光的牵引下,缓缓地向着床榻移动。 突然,商楼星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口中吐出白沫,双眼翻白,看上去十分恐怖。 铜镜中的影像扭曲,出现一个只有四指的手掌,死死抓住其中一道影子不放。 “阿扎多!”李山河怒目圆睁,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桃木剑上。 剑身顿时红光大作,将那只虚幻的手掌灼烧得滋滋作响,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肉,冒出阵阵青烟。 镜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但那手掌仍然死死地抓住那道影子,不肯松开。 终于,在桃木剑的持续灼烧下,那只手掌再也无法承受,四根手指缓缓松开。 而那道被它抓住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声,以极快的速度钻入了商楼星的体内。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原本站在院外等候的商母突然进入院内,然后推开房门冲进屋内。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床上的商楼星,以及那面正在剧烈震动的铜镜。 “星儿!”商母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床榻,想要抱住自己的儿子。 “别过去!”李山河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商母刚触及床边红线,整个阵法突然剧烈震动,铜镜“啪”地裂开一道缝隙。 更毛骨悚然的是,就在这一刻,商母的身体一僵,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她的双眼猛地向上翻起,露出了一片惨白,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白。同时,从她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发出了一个沙哑而低沉的男声:“臭道士,你坏我好事!我要让这老太婆生不如死!” 李山河脸色大变:“附身蛊!”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镇鬼紫符,啪地贴在商母额头。 那男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消失。 而商母则像是一个失去了支撑的断线木偶,身体一软,毫无生气地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商楼星,突然间双眼猛地睁开,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这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院门被撞开,商父与商楼月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商楼星在床上痛苦挣扎,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像是正遭受着极大的折磨。而商母则毫无意识地昏迷在地,一动不动。再看李山河,他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面色铁青,看上去情况也颇为不妙。 “星儿!”商父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扑向儿子,想要抱住儿子,却被李山河拦住。 “别碰他!三魂刚归位,还不稳定!”李山河喘息着大声喊。随即,看向昏迷的商母,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很快,商楼星渐渐平静下来,他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这是在哪?”他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显然神智已经恢复。 商父喜极而泣,正要上前,却听李山河沉声道:“令郎虽已救回,但令妻体内被种下了附身蛊。那降头师能通过蛊虫控制她,甚至借她的身体施法。” “什么?”商父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看着李山河,“那……那怎么办?” 李山河擦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俯身检查商母的状况。 当他轻轻拨开商母的衣领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商母那白皙的肌肤下,锁骨下方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凸起,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皮肤下缓缓蠕动着。那凸起的形状隐约可见,像是一只狰狞的小虫子。 “这蛊虫已经深入体内,若不及时取出,不出十日,夫人性命堪忧。”李山河的脸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皱起。 商父心急如焚,紧紧抓住李山河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大师,可这该怎么取出?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妻子啊!” 李山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需用银针封住蛊虫周围的穴位,再以特制的药水逼它出来。但这药水的药材极为罕见,其中一味千年灵芝我手中没有。” 商楼月急切道:“不管多难得,只要能救我妈妈,我都必须去找来!” 李山河擦了把汗,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好说道:“算了,我去吧,反正我也要跑一趟南疆。” 第54章 人美心狠 暮色四合,商楼月家门前那盏老式门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灯光将商楼月的身影拉得修长。她站在雕花铁门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斑驳的漆痕。 “山河,谢谢你。”商楼月声音温和地向李山河致谢。 李山河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妈妈体内的蛊虫还只是幼虫,目前对人体没有伤害,幼虫需要十天时间才完全长大。我明天飞一趟锦城,把驱蛊的药取回来。” 说到这里,李山河顿了顿,目光扫过这座隐藏在梧桐树影中的老宅。月光下,宅院的飞檐翘角投下狰狞的阴影,院中那棵百年银杏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呜咽。 “还有,”李山河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家这宅子,风水被人破了,住久了,轻则家宅不宁,重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商楼月一眼“可能伤及性命,有条件的话,还是尽早搬走吧。” 说完这些话,李山河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宝马车,打开车门,钻进车内,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整个人陷进座椅里,闭目养神的瞬间,眉宇间终于流露出一丝疲惫。 “去哪?”驾驶座上的陈珂转过头。 “回朱雀山庄。”李山河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开稳点,到地方了叫我一声就行。” 陈珂发动汽车,平稳地驶离了商楼月家。 不知过了多久,李山河在朦胧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晃动自己的肩膀。 “到了吗?”他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到了。”陈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李山河推开车门,夜风夹杂着桂花香扑面而来。他伸了个懒腰,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猛地僵住。 这哪里是朱雀山庄?眼前分明是一栋陌生的欧式别墅,门前喷泉的水柱在景观灯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陈特保,”李山河转身,眯起眼睛看向陈珂,“我让你送我回朱雀山庄,这是哪儿?” 陈珂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你没说清楚啊,”她眨眨眼,“只说';回去睡觉';,我以为你是要回家呢。” “这是我家?”李山河指着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声音提高了八度。 “乔董在燕京买的房子,”陈珂理直气壮地说,“不就是你家吗?”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夜风里飘来一阵栀子花的香气。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好的,";陈珂立正站好,黑色制服上的金属纽扣闪着冷光,";那我明天早上八点再来接您。"; “等等,”李山河突然叫住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令牌。 “去取二十万现金,放我包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我包里的法器不要乱动,少一样……” “拿我是问。”陈珂接过令牌,“知道了。” 目送宝马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李山河这才转身打量起眼前的别墅。 门前站着四个西装笔挺的保镖,领口别着熟悉的乔氏徽章,确实是乔慕云的卫队成员。 他正要推门,别墅的大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妇女小跑着迎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呀!姑爷,您回来啦!”刘雪梅的声音洪亮,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她小碎步跑到李山河跟前,不由分说就要帮他脱外套。 李山河侧身避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屋内飘来的饭菜香勾起了他的食欲,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有饭吗?” “有有有!”刘雪梅连连点头,“饭菜都是热的,我这就去给您端上来!”她麻利地蹲下身,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崭新的棉麻拖鞋。 李山河换上拖鞋,刚走进客厅就顿住了脚步。 真皮沙发上,乔慕云正慵懒地倚着靠垫。她今天穿了件丝质的吊带睡裙,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裸露的肩头,像是镀了一层银边。 而她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俯身凑近,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 那男人察觉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他梳着时下最流行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李山河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李山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注意到茶几上散落的文件,还有乔慕云指尖那支旋转的金笔。他没说话,径直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窜起老高,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灯光下缭绕。 “派个狗皮膏药到我身边,”李山河吐出一个烟圈,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什么意思,监视我?” 乔慕云头也不抬,金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你认为是就是吧。” “撤走。”李山河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乔慕云这才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 “这是张部长的意思。”她平静地说。 “你少拿张部长来压我,”李山河冷笑一声,烟灰簌簌落在真皮沙发上,“我还不知道你?” 乔慕云合上文件夹,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直视着李山河的眼睛:“是,我就是要监视你,那又怎样?”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昨天是不是去望江楼找那苏妲己去了?” 李山河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用力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嗤”的声响。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一男一女,“你把这个小白脸带到家里来约会,我都没说什么。” 那个西装男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李先生,您误会了。我和慕云只是在讨论下季度的投资方案。” “慕云?”李山河讥讽地勾起嘴角,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九点半,在女老板家里谈工作?”他的目光在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肩膀上游移,“再靠近点,是不是就要负距离接触了?” 乔慕云“啪”地合上文件夹,转头对西装男说:“陈越,你先回去。” “慕云……”陈越还想说什么。 “叫我乔董事长!”乔慕云的声音陡然冷得像冰。 陈越讪讪地改口:“是,乔董事长。”他手忙脚乱地收拾文件,昂贵的西装袖口蹭到了红酒杯,洇开一片暗红。 “回去。”乔慕云指了指大门,指尖微微发抖。 陈越抱起公文包,犹豫了一下,突然挺直腰板:“在我走之前,有句话不吐不快。”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夫妻之间贵在信任。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不如及时止损。乔董事长这样优秀的女性,值得更好的的绅士珍惜。” “等等。”李山河突然出声,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然后慢悠悠地踱到陈越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歪掉的领带:“陈先生是吧?你刚才这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啊。” 李山河转身对乔慕云夸张地摊手:“乔董事长,听见了吗?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强人,确实该找个更好的绅士。”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陈越,“我看这位陈先生就不错,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话音未落,乔慕云猛地站起身。她雪白的睡裙无风自动,发丝根根竖起,周身突然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茶几上的文件哗啦啦飞起,水晶吊灯剧烈摇晃,投下凌乱的光影。 “李山河!”她一字一顿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雷霆之怒。 李山河刚转身要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回头一看,只见乔慕云五指成爪,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陈越整个人提到了半空,陈越的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动,昂贵的皮鞋掉了一只。 “乔慕云!”李山河厉声喝道,“你疯了?” 乔慕云恍若未闻。她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指甲暴涨三寸,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随着她手指收紧,陈越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金丝眼镜啪地掉在地上,镜片碎成蛛网。 “救...命...”陈越的脸涨得紫红,舌头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又是一声脆响,陈越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 乔慕云随手一甩,那具还穿着高级西装的尸体像破布娃娃一样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来人,”乔慕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女人是另一个人,“把尸体处理掉。” 第55章 妻主威武 盯着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李山河冷冷笑道:“真是疯子!” “是!我是疯了!你满意了吧!”乔慕云突然嘶声怒吼,娇喝声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紧接着,她突然伸手抓住纱衣前襟,“撕拉”一声,薄如蝉翼的衣料应声而裂,露出锁骨下方那枚月牙形的白色印记。 那印记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边缘处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流转。 李山河知道那是“妻血咒”的印记,双鱼八卦图的阴面。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个黑色印记传来的灼热感。这一黑一白两个印记,就像磁石的两极,既相互排斥又无法分离。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保镖正要破门而入。 李山河眼看妻子衣衫不整,连忙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手掌在空中画了个禁制符。 “先别进来!”他低喝一声,声音里灌注了道家真力,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刘雪梅躲在餐厅的阴影里,双手绞着围裙。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小姐发怒杀人,姑爷冷嘲热讽。她想起上个月那个被小姐用高跟鞋踩碎喉骨的助理,还有三个月前那个被活生生撕成两半的保镖。想到这里,老妇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李山河转身走向餐厅,“你要发疯就自己上楼顶去喊,最好大点声,让周围的邻居们都听到。” 李山河在餐桌前坐下,面对桌上的红烧肉泛着诱人的油光,糖醋排骨散发着酸甜的香气,但少了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李山河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给战战兢兢的刘雪梅:“梅姨,麻烦跑一趟,买瓶二锅头。” “姑爷,家里有酒窖...”刘雪梅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 乔慕云将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梅姨,给我拿双筷子来!”乔慕云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 刘雪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向厨房,不一会儿捧着一副象牙筷子小跑回来。 乔慕云大步走到餐桌前,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重重坐下,胸前的白色印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李山河夹起一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故意嚼得很大声:“我说乔大小姐,你成天摆着这张臭脸,到底是给谁看呢?”他咂了咂嘴,“再这样,以后我可就不回家了啊。” “要你管?”乔慕云冷笑,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几道白痕。 李山河点点头哂笑:“也对,你乔大老板杀人放火谁能管得了你啊。” 乔慕云霍然扭头,冲着门外大声嚷嚷:“还放个死人在家里到什么时候?快来人抬走啊!” 门外的保镖们听到后,立刻像被惊扰的蜂群,急匆匆地涌了大厅,手脚麻利地将陈越的尸体抬起来,继而迅速离开。 李山河看着乔慕云,眼里带着一丝玩味,故意用筷子敲着青花瓷碗边,扯着嗓子唱起了昆曲:“哎呦我的妻,嗓门赛铜锣——”他故意拖长音调,还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一跺脚震得屋梁落!街坊四邻当打雷,吓得黄狗钻灶窝——” 乔慕云的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唱得不错嘛。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就寝了吧。” “今天没心情。”李山河头也不抬,专心对付碗里的狮子头。 “这可由不得你哦~”乔慕云的声音突然甜得发腻,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 李山河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那你尽管试试看。” “不见棺材不落泪。”乔慕云轻叹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刹那间,四道黑影从房间的四个角落闪现而出。 这四人身着玄色长袍,脸上戴着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行动时竟不带半点风声。 李山河心头一凛,是乔家的“四象影卫”,每个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 “又是你们四个老不死的!”李山河啐了一口,右手在桌下迅速画了个八卦图。木质餐桌突然浮现出金色的纹路,碗碟中的汤汁开始诡异地逆时针旋转。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李山河猛地一拍桌子,整张红木餐桌应声碎裂。碎木飞溅中,李山河脚踏七星步,袖中飞出十二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十二条火蛇扑向影卫。 东首的影卫不躲不闪,任由火蛇缠身。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他的瞬间,那黑袍突然瘪了下去。 竟是一件空衣服!真正的影卫已出现在李山河身后,枯瘦如柴的手指直取他后心要穴。 李山河一个鹞子翻身,左手掐“雷印”拍向对方天灵盖。 就在即将得手之际,他突然感觉脚下一滞,不知何时,几近透明的银丝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踝。那银丝细如蛛丝,却坚韧无比,勒进皮肉渗出丝丝血迹。 “鲁班门的傀儡丝?”李山河咬牙,右手并指如刀,指尖泛起青光想要斩断银丝。 却见西侧的影卫袖中飞出更多银线,在灯光下织成一张大网。网上每隔三寸就缀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 “墨斗定魂!”四个影卫齐声低喝。 银网骤然收紧,数百根银针刺入李山河周身大穴。 李山河顿时浑身僵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卫们取出一个槐木人偶。那木偶的面容竟与他一模一样,胸口贴着写有他生辰八字的黄符。 乔慕云款款走来,她指尖把玩着一根银簪,在人偶右膝轻轻一戳。 “啊!”李山河右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我的好老公呀,”乔慕云俯身,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刚才的威风呢?” 她转动银簪,李山河的左臂突然自己抬起来,滑稽地行了个军礼。 四名影卫同时掐诀,李山河感觉浑身关节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竟然开始跳起滑稽的踢踏舞。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唱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妻主威武——小的服了——” 刘雪梅抱着二锅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姑爷像个提线木偶般在客厅里手舞足蹈,四个黑袍人站在四方如鬼魅般操纵着银线。而自家小姐倚在真皮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白色印记随着笑声明明灭灭,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华。 第56章 身体不济 卧房内,灯光幽暗暧昧,厚重的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外界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情欲交融的气息。 李山河仰面躺在床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赤裸的身躯在灯光下泛着细密的汗珠,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此刻,他的气海被封,周身大穴都被银针锁住,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抬起。那双往日锐利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眼神中交织着愤怒、屈辱,以及一丝难以觉察的恐惧。 乔慕云赤身裸体地站在床边,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光滑如玉的肌肤。昏黄的灯光为她曼妙的曲线镀上一层蜜色的光晕,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李山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亲爱的,今晚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房中术’。”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李山河耳边。 话音刚落,李山河就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乔慕云的手段精准又残忍,将房中术的十八般技艺都发挥到淋漓尽致,每一轮结合交融都让李山河濒临崩溃的边缘。 “求我啊~”乔慕云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如毒蛇般滑腻,“求我放过你。” 李山河喘着粗气,咬紧牙关,宁可死也不愿意向这个女人低头…… 一直到持续翌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入房间时,这场酷刑终于结束。 乔慕云心满意足地起身,此时她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十岁。 她翻身下床,手轻轻一挥,解去了李山河身上的禁制。 “好好休息。”她轻笑着披上丝绸睡袍,“我去给你熬药。” 李山河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瘫在床上,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直到中午,李山河才勉强支撑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面色惨白,眼窝深陷,活像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的行尸。 当李山河面色苍白,颤抖着穿好衣服,扶着墙壁步履蹒跚地走出卧室时,听到客厅里传来乔慕云清晰干练的声音。 “这个季度的财报必须在下周三之前完成审计。”乔慕云正通过平板电脑进行视频会议。 此时的她,身着剪裁精致的职业装,与昨晚那荡妇的形象判若两人。 看到李山河下楼,她随手关闭了视频,指了指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汤碗,说道:“千年人参配灵芝,我亲手熬制的,快趁热喝了。” 李山河凝视着那碗深褐色的液体,胃里不禁一阵翻腾,赶忙别过脸去,声音沙哑地说道:“不喝。” 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向门口挪去。 “你要去锦城?”乔慕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子去死!”李山河头也不回,怒声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摇晃着,不得不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乔慕云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小心被骗得骨头都不剩。” “那也比你好。”李山河咬着牙说道,“至少她们不会像你这样……” “山河。”乔慕云打断他,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你在外面无论有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过问,但我可以保证,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她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精致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在李山河的肩膀上,乔慕云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到最后你会明白,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说话间,她那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李山河的脸颊。 李山河猛地甩开她的手,怒声道:你无非是把我当炉鼎!” “这很正常。”乔慕云理了理西装袖口,“在双方的关系中,必然有一个利益平衡点,就像蜂鸟和花朵,各取所需。我得到了我需要的,你也享受过,不是吗?” “这次道爷我认栽了,咱们下次走着瞧!”李山河丢下一句狠话,步履踉跄地走向门外。 此刻,门外烈日当空,李山河却感到刺骨的寒意。 陈珂早已在那辆红色宝马车旁静候多时。李山河径直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乔慕云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切,待李山河坐进车里后,她礼貌地对陈珂说道:“陈小姐,烦请您多费心,照顾一下山河。” 陈珂面无表情地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乔慕云的话。 李山河坐在车里,转过头透过车窗望向别墅门口。 望着乔慕云正对着他微笑着挥手作别,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李山河心中愈发恼怒,暗骂:该死,轻敌了! “李先生,直接去机场吗?”陈珂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嗯,去机场。”李山河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扶手,琢磨着尽快甩开陈珂。 车子驶上高速,李山河假装闭目养神,实则大脑飞速运转。 他已经计划好一切,订了两张飞往锦城的机票,为了让陈珂放松警惕,等到了锦城再找机会脱身。 一小时后,机场人流如织。 李山河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在前面。陈珂如影随形地跟在两步之后,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四周。 “我去下洗手间。”李山河突然停下脚步。 陈珂微微皱眉,说道:“我陪您去。” “怎么?怕我在马桶里淹死?”李山河冷笑道,“还是乔慕云连我上厕所都要监视?” 陈珂面无表情地说道:“李先生,我担任您的保镖,并非受乔小姐所雇,而是国安部的委派。” 李山河咬紧牙关,转身走向洗手间。对此他早有预料,不过没关系,计划才刚刚开始。 洗手间里,李山河迅速从外套内兜掏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这是他经常随身携带的一种强效泻药。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时,悄悄将粉末倒入一瓶矿泉水,摇晃均匀后走出洗手间。 “喝点水吧,看你脸色很差。”李山河将水瓶递给陈珂,语气中故意流露出一丝关切。 陈珂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水瓶喝了一小口。 李山河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登机后,李山河的座位在一个靠窗位置,陈珂则坐在他旁边。 飞机起飞不久,陈珂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李山河假装关心地问。 “我……去下洗手间。”陈珂声音紧绷,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看着陈珂匆忙离去的背影,李山河冷笑。 那泻药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两小时内离不开洗手间。 飞机降落在锦城机场时已是黄昏,而此时恰巧陈珂又去了一趟厕所还没回来。李山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匆忙挤开人群,走下飞机。 李山河混在机场大厅人潮中,远远看见陈珂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李山河没再理会陈珂,随着人潮快步走出机场,在路边登上了一辆出租车。 第57章 夜路遇袭 “师傅,去齐溪镇东郊尸魔岭大峡谷,越快越好。”李山河将一叠钞票甩在出租车前座。 “这……这有点远啊……”司机咽了口唾沫,手指在钞票边缘摩挲。 李山河又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红钞拍在仪表盘上,冷声道:“开车。” 出租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如走马灯般变换。钢筋铁骨的城市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山峦。 李山河盯着后视镜,确认没有可疑车辆跟踪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果断扔出窗外。 两小时后,出租车在一个偏僻的的山村口急刹。 车轮卷起的尘土中,李山河看到前方公路已经到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被野草蚕食的羊肠小道,蜿蜒伸向雾气缭绕的深山。 再往前已没有公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深山。 “前面就是大峡谷了。”司机摇下车窗,山风裹挟着腐叶的气息灌进来,”小伙子,天快黑了,这地方邪性得很。”他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三个驴友进去,就出来半个。” “没事,我命硬的很。” 说话间,李山河已经背上行囊,头也不回地踏上小路。在他的背包侧面别着一柄用黄符裹着的青铜匕首。 随着深入山林,光线越来越暗。 参天古树遮蔽了月光,四周虫鸣兽吼此起彼伏。 李山河拧亮强光手电,光束如剑刺穿黑暗。 由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李山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这时,突然照见地上一条盘踞的过山风蛇。 那畜生昂起三角头,毒牙滴着黏液,却在触及李山河视线的瞬间瑟缩着钻入落叶堆。 “连畜生都认得我身上的行炁么?”李山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突然,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李山河本能地侧身,一条碗口粗的缅甸蟒从树冠扑下,獠牙堪堪擦过他脖颈。背包带在闪避时断裂,法器散落一地。巨蟒盘踞在唯一的路中央,竖瞳映着月光,像两盏幽冥鬼火。 “找死!”李山河反手抽出后腰的青铜匕首。刀刃上暗红的血槽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蟒蛇发动攻击的瞬间,李山河旋身避开,同时将匕首划过蛇颈。 瞬间,腥臭的血液喷溅在脸上,带着温热。 这垂死的巨蟒绞紧李山河的左腿,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山河咬牙将匕首更深地捅进蛇身,直到那畜生抽搐着松开了躯体。 李山河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蛇血继续前行。 山路越来越陡峭,李山河望着近乎垂直的岩壁,不由得喉结滚动。如果是全盛时期,自己一段纵云梯就能翻越,可现在身体太过虚弱了。 李山河不得不徒手攀爬湿滑的岩壁。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一根突出的树根,勉强稳住身体。 低头望去,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李山河咬紧牙关,一点点往上爬。 尽管指甲断裂,手掌磨出血痕,但李山河不敢松手。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总算爬到了安全地带,此时李山河已经精疲力尽,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山间大雾骤起,四野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若有若无,伴随着飘渺的唢呐声。 李山河心头一紧,强撑着猛地站起身。 忽然,只见雾气中浮现出八个惨白的纸人,抬着漆黑棺材,迈着僵硬的步伐向他走来。 那纸人脸上用朱砂画着夸张的笑容,每走一步,关节就发出竹篾摩擦的“咯吱咯吱”声。 “红白双煞......”李山河瞳孔骤缩,右手迅速掐起天师诀,左手摸向背包侧面悬挂的五帝钱。心想这苗疆最恶毒的聚煞阵,没想到真有人能驱使。 棺材后方突然响起喜庆的唢呐。 一顶血轿破雾而出,轿帘无风自动,露出新娘鲜红的绣花鞋。轿顶纸扎的凤凰眼睛竟是两颗会转动的黑珍珠,直勾勾盯着李山河。 两股阴风交汇处,枯叶打着旋儿形成太极图案。 李山河立刻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匕首上,刀刃顿时泛起金光。 “轰!”棺材板炸裂,青面獠牙的尸王扑出。 同一时刻,花轿炸开漫天纸钱,新娘盖头下竟是一张腐烂的猫脸!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李山河脚踏七星步,匕首划出的金光在空中结成雷纹。 尸王的利爪距李山河咽喉三寸时,一道紫雷轰然劈落。 鬼新娘的指甲暴长刺向李山河后心,却被自动飞出的八卦镜挡住。 镜面“咔”地裂开,李山河趁机甩出五帝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困魔阵。 李山河趁机甩出五帝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困魔阵。 当尸王被雷法劈得倒退时,鬼新娘的嫁衣突然缠住李山河双腿。 李山河瞳孔骤缩,原来红白双煞竟在合击! “噗!”李山河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 生死关头,李山河忽然想起李大川曾经说过“红白相冲,阴极阳生”。 李山河当即撕开衬衫,用血在胸前画出钟馗像,朝鬼新娘甩去,发出高频尖叫。 眼看尸王又扑来,李山河迅速画出一道镇邪敕令射入尸王眉心,那怪物瞬间一动不动,浑身冒起青烟。 趁着双煞受制,李山河咬破中指在眉心画出血瞳: “开!” 大喝一声,第三只仙眼乍现,白光迸射的刹那,李山河看清了藏在新娘背后的操控者,竟是个系着红绳的草人。 李山河立即将手中的匕首甩出,瞬间钉穿草人,两支队伍顿时化作纸灰飘散。 月光重新洒落林间时,李山河跪倒在地,颤抖着扒开落叶,发现泥土里埋着个贴着生辰八字的巫毒娃娃,娃娃心口还插着半截桃木钉。 “厌胜邪术......”李山河喃喃自语,当即捏碎娃娃,露出被桃木钉扎得血肉模糊的掌心。 李山河已经猜到施术者是谁了,当即抬头对着黑暗高声喊道:“出来吧,祝老哥!” 李山河的声音在幽暗的山林中回荡,四周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寂静了持续三息。 突然,不远处的树影中传来一声阴冷的低笑:“呵呵!李三啊李三,几年不见,你的道行还是没一点进展。” 一个瘦高的身影缓缓走出,身穿黑色苗疆服饰,腰间挂着一串铜铃,脸上布满诡异的刺青,正是江湖八野之一的苗疆收尸人祝文彬。 此人手中握着一根白骨杖,杖头雕刻着狰狞的鬼面,杖身缠绕着几缕黑发,隐隐散发着阴煞之气。 李山河强撑着站起身,冷笑道:“祝老哥,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玩这些阴邪把戏。” 祝文彬阴恻恻一笑:“没办法,老哥就好这口!” 话音未落,祝文彬猛地摇动白骨杖,杖头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声响,四周的泥土突然翻涌,数具腐烂的尸体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朝李山河扑来! “控尸术?”李山河眼神一凛,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以血画咒,随即一掌拍向地面,大喝一声:“五雷正法,破邪!” “轰!” 地面炸开一道雷光,冲在最前面的两具腐尸瞬间被劈成焦炭,可剩下的尸体依旧悍不畏死地冲来。 李山河身形一闪,以仙游步避开攻击,同时反手一记掌刀,直接劈断一具腐尸的脖颈! 祝文彬见状,冷哼一声:“你以为就这点本事?” 说罢,猛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白骨杖上,口中念动晦涩咒语。 刹那间,那些腐尸的伤口处竟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如潮水般向李山河涌去! 李山河脸色一变,迅速后撤,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朱砂,猛地洒向地面。 朱砂遇风自燃,化作一道火墙,将蛊虫烧得噼啪作响。 然而,祝文彬却趁机逼近,白骨杖如毒蛇般刺向李山河的咽喉! 李山河侧身闪避,但身体虚弱,动作稍慢,肩膀仍被划出一道血痕,当即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抓住白骨杖,借力一拉,同时一记膝撞狠狠顶向祝文彬的腹部! 祝文彬吃痛后退,但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李三,你中计了。” 李山河猛然察觉不对,低头一看,肩膀的伤口竟渗出黑血,这才发觉白骨杖上有毒! 这时,李山河视线开始模糊,四肢逐渐麻痹,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 祝文彬阴笑着走近,摇头晃脑地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原材料,要是有机会把你炼成尸傀,那一定很好玩!” 说着,伸手抓向了李山河。 李山河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即刻催动起真气,沉喝一声道:“找死!” 刹那间,李山河周身迸发出一股狂暴的原始真元,原本麻痹的身体强行恢复行动! 这一刻,李山河身形如电,瞬间逼近祝文彬,一记手刀直劈向祝文彬咽喉! 祝文彬大惊失色,仓促间举起白骨杖格挡,但李山河这一击力道惊人,硬生生将白骨杖劈断! 祝文彬踉跄后退,忽然阴恻恻一笑,说道:“也罢,今日就此罢手。” 李山河没有废话,眼中杀意凛然,再次逼近。 祝文彬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珠子,猛地砸向地面 “轰!”黑烟炸开,遮蔽视线。 等烟雾散去,祝文彬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串阴冷的笑声和一句话在林中回荡:“李三,南疆凶险,非你久留之地,尽早离去吧!” 李山河强撑着站在原地,直到确认祝文彬真的遁走,才猛地吐出一口血,顿觉神清气爽。 “这毒,竟然无害?”李山河怔愣片刻,抬头望向远处的深山,想不通祝文彬究竟在搞什么鬼。 第58章 寻医取药 前方的山道出现了岔口,左边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字迹模糊不清。而右边的树干上,歪歪扭扭地斜刻着“活路”二字。 李山河站在岔口处,直接挥起手中的青铜匕首,劈开了左边的灌木,露出了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然后顺着这条小路大步向前。 这一路上,脚下的腐殖土松软而潮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声音,腐殖土下面时不时会露出一些阴森森的白骨片。 不仅如此,每隔百步左右,都能看到挂在枝头的青铜铃铛。这些铃铛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依然能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山河知道,这是赶尸道用来标记安全路径的“镇魂铃” 当第十三个铃铛在背后无缘无故响起来的时候,李山河终于看到了建在悬崖凹处的吊脚楼。 那楼前的药圃里种满了曼陀罗和尸香魔芋,那些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吊脚楼二楼的窗户透出忽明忽暗的绿光。整栋楼的外墙,是用无数人形陶俑堆砌而成的,那些陶俑空洞的眼窝里,还蠕动着闪闪发光的蛆虫。 李山河对此见怪不怪,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突然,地面“轰隆”一声裂开,几十只青紫的手臂从土里伸了出来!这些手臂扭曲着拼命地挣扎,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鬼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李山河暴喝一声,手中的青铜匕首划出一道金色的圆弧。 随着那道圆弧的划过,那些原本伸向李山河的腐手就像是被斩断的面条,纷纷掉落。 然而,就在这些腐手被斩断的瞬间,二楼的窗户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一盆腥臭的黏液泼洒了过来。那些断手沾到液体后,迅速增殖成血肉荆棘,把李山河紧紧包围了起来。 紧接着,阁楼里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那声音说道:“两年前你送来的那个东瀛人,把我三窖的药材都吃光啦,今天你要么把他带走,要么把你的肝留下!” 话音未落,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口。那人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他的那双手枯瘦得像鸟爪,紧握着一把畸形的剪刀。 此时,那荆棘丛突然“砰”的一声爆开,李山河浑身浴血冲了出来,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装满现金的牛皮袋,扯着嗓子喊道:“血玉和大力丸,双倍价钱!” 说着,李山河就把牛皮袋扔了过去,直直地飞进了阁楼窗口,里面传来一阵哐当的金属碰撞声。 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飘了出来:“进来吧。” 得到鬼医的允许,李山河大踏步走进了阁楼。 阁楼里的景象超乎想象: 房梁上悬挂着数百个玻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奇形怪状的胎儿,它们的身体扭曲变形,有的甚至还长着怪异的器官。 在墙角的铁笼子里,关着三只巨大的人面蜘蛛,它们的身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八只眼睛闪烁着寒光,正恶狠狠地盯着李山河。 而正对着门的太师椅上,则摆放着一个沾血的骷髅羊头,羊头的眼睛空洞无神,看似在凝视着进入阁楼的每一个人。 “东西在桌上。”戴着青铜面具的鬼医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此时他弓着背,正在专注地数着牛皮袋里的钱。 李山河瞄了一眼供桌,上面放着个锦盒,旁边还躺着个穿着破破烂烂武士服的男人,正抱着个酒坛子呼呼大睡呢。这男人腰间的太刀都生锈了,不过刀镡上的菊花纹倒是显示出了他皇室御赐的身份。 鬼医那干枯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瞪着正在酣睡的东瀛武士,抬脚踢了他一下,骂道:“你这没用的家伙!上次居然把我珍藏的千年人参当成萝卜给啃了!” 武士一下子就惊醒了,猛地站起来,连忙对着鬼医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脑袋都快碰到膝盖了,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私密马赛,真是万分抱歉!” “要睡滚出去睡!”鬼医一不小心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药篓子,晒干的蜈蚣撒了一地。 这时候,东瀛武士也注意到了李山河的到来。他急忙收敛心神,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然后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李先生,我已经领悟到剑道的真谛了,您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吗?” “一会儿跟我走吧。”李山河淡淡说着,刚要取锦盒,鬼医突然剪下自己一绺白发。发丝落地竟变成白蛇,缠住了李山河的手腕。 “验货,一旦售出概不退换。”鬼医冷漠地提醒了一句。 李山河点点头,掀开锦盒的瞬间,一道刺眼的血光闪过,里面浮现出无数冤魂的幻象。 见到这架势,李山河二话不说,咬破指尖,吸了一口,“噗”的一下喷出一团血雾,那幻象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盒中的血玉也跟着褪去了邪气,变成了一块块温润的赤色晶石。 李山河将这些血玉装进了背包,转身对柳生宗信使了个眼色。 武士立刻会意,默默抱着太刀站到李山河身后。 鬼医阴森森地盯着他们,手指摩挲着那把畸形剪刀,忽然道:“李山河,你这次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血玉和大力丸吧?” 李山河侧目瞥向他:“怎么,你还想留我吃晚饭?” 鬼医突然抬手,房梁上的玻璃罐齐齐震动,里面的畸形胎儿睁开浑浊的眼睛。 李山河眉头一皱,手已按在青铜匕首上。 “这是大力丸。”鬼医却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来。 李山河接住丹药,淡淡说道:“生意做完了,告辞。” 鬼医背过身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下次再来,记得带点像样的药材。” 李山河不再多言,带着柳生宗信大步离开。 接下来,李山河带着柳生宗信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可刚走到半途,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却不是赶尸道的镇魂铃,而是清脆如少女轻笑般的银铃声。 李山河猛然停步,眼神骤冷:“不对劲。” 话音刚落,四周的树木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树皮裂开,露出猩红的血肉。地面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却不是腐尸,而是细腻如活人的手臂,指尖却生着锋利的骨刺。 “是幻术?”柳生宗信沉声说着,迅速拔刀出鞘,锈迹斑斑的太刀在瞬间焕发寒光。 李山河冷笑道:“不,是‘人傀儡。” 树影深处,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缓步走出,面容娇艳,脖颈以下却是由无数人偶肢体拼接而成。 红衣女子歪头一笑,声音甜腻:“李三爷,欢迎来到南疆,我家主人……想请你喝茶呢。” 李山河眯起眼:“‘血玉阁’的手笔?” 红衣女子掩唇轻笑:“聪明。”她指尖一勾,四周的人傀儡齐齐扑来! 柳生宗信大喝一声,刀光如雪,瞬间斩断数具傀儡。可那些残肢落地后竟再度蠕动,重新组合成新的怪物。 “哼!雕虫小技!”李山河冷哼一声,掏出一枚血玉,猛地捏碎! 刹那间,赤光暴涌,所有傀儡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红衣女子脸色微变,继而笑道:“哎呀,本事见长呢!” “滚回去告诉你们阁主,道爷我择日登门拜访!”李山河眼中杀意凛然,“不过要是再敢跟踪,道爷我不介意烧了他的老巢!” 红衣女子咬牙,最终身形一晃,化作无数红绫消散在雾中。四周的异象也随之退去,森林恢复死寂。 柳生宗信收刀,额头渗出冷汗,问道:“李先生,我们被盯上了?” 李山河摇了摇头,压下胸口的剧痛。 柳生宗信又问:“那咱们去吗?” 李山河冷冷道:“去个屁!走,回县城。” 第59章 蹲点抢劫 黎明前的县城笼罩在铅灰色的雾气中,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煤炉与豆浆的混合气味。 青石板路面上凝结着夜露,李山河的军靴踏过时溅起细小的水珠。他与柳生宗信的影子被街角昏黄的路灯拉得老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旅馆褪色的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柜台后打盹的伙计被门铃声惊醒,抬眼看见两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男人,顿时睡意全无。 李山河甩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沉声道:“两间房,热水。” 伙计开好了房间后,李山河与柳生宗信住了进去。 在泛着铁锈味的淋浴间,热水冲刷着李山河背上那道新添的刀伤。蒸汽中,他古铜色的身躯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隔壁房间传来柳生宗信擦拭太刀时特有的“铮铮”声。 “李先生,黑市真的会有千年灵芝?”柳生宗信用白布仔细擦拭着刀身,指腹轻轻抚过刀镡上的菊花纹。这把御赐太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 李山河穿上内裤走出洗浴间,将青铜匕首别进后腰,冷笑道:“锦城黑市什么都有,只要你的钱够多,连阎王的生死簿都能买来看一眼。”说话间,套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又往脸上抹了把灰。 晨雾未散时,两人拦下一辆漆面斑驳的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两个沉默的乘客,当看到柳生宗信腰间若隐若现的刀鞘时,立即识相地闭上了嘴。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抵达了废弃的电影院门口。 “星光电影院”的霓虹招牌早已熄灭,破碎的玻璃橱窗里,几张发黄的老电影海报在风中簌簌作响。 入口处两个戴着墨镜的壮汉腰间鼓起可疑的轮廓,其中一人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来人。 李山河从怀里摸出一枚铸着诡异符文的铜钱,递了过去。 壮汉接过后脸色微变,迅速让开通道。 两人穿过布满蛛网的地下走廊时,柳生宗信的太刀在鞘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地下黑市里,数百盏煤气灯将偌大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各色摊位间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物:西装革履的军火商正在验货,纹满符咒的毒贩与买家低声交谈,几个戴着口罩的小明星在角落里交易装着粉色药丸的玻璃瓶。空气中混合着大麻、檀香和某种动物腺体的刺鼻气味。 “百草堂”的招牌下,瘦得像竹竿的老周正在用放大镜检查一株人参。 见李山河走近,他老花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笑眯眯道:“哟,三爷,稀客呀。” 李山河没接话,指节在玻璃柜台上敲出特定的节奏:“千年灵芝,有货?” 老周慢悠悠地弯腰,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掀开盒盖的瞬间,一株通体赤红、菌盖泛着金色纹路的灵芝映入眼帘。菌肉中似有液体流动,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 “今早刚到的滇西货。”老周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万,童叟无欺。” 李山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卡里只剩两百万。正当他盘算着要不要押上柳生宗信那把御赐太刀时,一阵甜腻的香水味突然袭来。 一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按在了檀木盒上。 李山河转头,看见一张被各大时尚杂志追捧的精致面孔。 这人是当红女星林晚晴。她今天穿着定制款香奈儿套装,墨镜架在挺翘的鼻梁上,身后两个保镖的西装下隐约可见枪套的轮廓。 “周老板,这株灵芝我要了。”她的声音甜得像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老周立刻变了一副嘴脸,腰弯得几乎要折断,谄媚道:“林小姐大驾光临!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李山河的手按在盒子的另一侧,沉声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林晚晴轻笑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狐狸眼。她从爱马仕鳄鱼皮包里抽出一张黑卡,随意地丢在柜台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刷卡。另外,给这位先生拿点车马费。” 柳生宗信的手瞬间按在刀柄上,刀鞘与金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李山河用眼神制止了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在黑市动手无异于自杀,这里每个摊位后都可能藏着亡命之徒。 “我们走。”李山河转身时,听见林晚晴用气音吐出的两个字:“穷鬼。” ...... 夜幕降临时,李山河和柳生宗信蹲守在黑市出口的阴影处。 柳生宗信正在往太刀上涂抹特制的刀油,这让刀刃在月光下不会反光。 李山河则反复检查着青铜匕首的锋刃,这把古物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 午夜十二点,林晚晴的白色保姆车终于驶出地下车库。 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她正举着那株灵芝自拍,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得意的笑脸上。 当车子驶入城郊的林荫道时,李山河拉上了黑色面罩。 柳生宗信轻轻跃上路旁的梧桐树,太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砰! 事先锯断的树干轰然倒下,横亘在道路中央。 保姆车急刹时轮胎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司机惊魂未定之际,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车前窗,柳生宗信的太刀刺穿挡风玻璃,冰冷的刀尖抵在司机喉结上。 车顶突然凹陷,李山河的军靴直接将一名保镖踹晕在座椅上。他翻身入车的动作干净利落,青铜匕首已经抵在林晚晴精致的下巴上。 “东西交出来。”李山河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格外阴沉,“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当红女星毁容的新闻。” 林晚晴的瞳孔剧烈收缩,昂贵的香水也掩盖不住她突然冒出的冷汗气味。 当她认出李山河那双标志性的凤眼时,突然诡异地笑了:“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李山河的匕首轻轻下移,在她锁骨处划出一道血线,冷笑道:“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个自称有背景的人吗?”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林晚晴趁机按下座椅下的紧急按钮,车顶“嘭”地弹开。 她尖叫着滚出车外:“救命啊!有人抢劫!” 李山河抓起檀木盒,与柳生宗信迅速消失在树影中。 警车的红蓝闪光越来越近,照出林晚晴凌乱的发型和扭曲的表情。她颤抖着掏出手机,镶钻的美甲在屏幕上敲出一串号码。 “爸,我被人抢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冷得像毒蛇,“是李三那个杂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茶杯放下的轻响,淡淡说了一句:“你也真够闲的,没事去招惹那个疯子干什么?” 林晚晴的呼吸急促起来,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咬了咬嘴唇,问道:“那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他抢了你什么东西?” “千年灵芝。”林晚晴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她对失去这件珍贵物品感到十分痛心。 “知道了。”对方简单地回答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60章 比你嚣张 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李山河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着装有千年灵芝的木盒。 柳生宗信则紧握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 突然,前方刺眼的红蓝爆闪灯划破夜色。三辆黑色公务车呈品字形横亘在路中央,将去路彻底封死。 为首的车辆上,“武术协会”四个烫金大字在警灯照射下泛着冷光。 五名身着藏青色行政夹克的男子快步逼近,其中一人手持证件,冷声喝道:“停车!” 司机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李山河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并且不动声色地将木盒塞进背包暗格,手指在夹层中确认了某件硬物的位置。 “李先生,请下车配合调查。”为首的执法者敲击车窗的指节粗大有力,虎口处厚厚的老茧显示其深厚的掌上功夫。他胸前的银色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镌刻着“西川分会执法三组”的字样。 柳生宗信的拇指已经顶开刀镡,太刀出鞘三寸,寒光乍现。 李山河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别冲动,先看看他们唱哪出。” 两人刚踏出车门,立即被八名武者呈八卦阵型围住。 这些执法者看似随意站立,实则每个方位都暗合奇门遁甲之理,封锁了所有可能的突围路线。 “武术协会执法队。”领头者亮出烫金证件,冷声说道,“李三,你涉嫌持械抢劫,现在请配合调查。” 李山河挑眉轻笑道:“持械抢劫?这罪名够新鲜,证据呢?” “林小姐已经正式报案,证据确凿。”执法队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监控截图。那画面上两个蒙面人的身形轮廓确实与二人有几分相似。 李山河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气十足,震得最近的两个执法者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一本深蓝色证件,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说道:“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你们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什么李三,我是国安部异常事件调查局,特别行动处探员李山河。” 月光下,证件上的烫金国徽与钢印清晰可见。 执法队员们面面相觑,阵型出现了片刻的松动。 队长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就算你是国安的人,武术协会也有权对武者违法行为进行调查!” 李山河眯起眼睛,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他随手将背包抛给柳生宗信,漫不经心道:“行啊,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凑近执法队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确定要为了个纨绔千金,搭上自己的前程?” …… 半小时后,武术协会西川分部。 问询室的单向玻璃反射着冷白灯光,将室内照得如同手术室般惨白。 李山河大马金刀地坐在钢制审讯椅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三人。 林晚晴换了身香奈儿套装,精心修饰的妆容却掩不住眼中的怨毒。 她身旁的赵建华律师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主审席上的刘志诚裁判委员正襟危坐,灰白的鬓角显示其资历深厚。 “李山河同志。”赵建华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身为公职人员,却仗着身份强抢民女财物,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李山河突然前倾身体,手铐链条哗啦作响。 这个动作吓得林晚晴猛地往后一仰。 “赵律师,”李山河故意拖长声调,“你说我抢东西,有直接证据吗?监控拍到我的脸了?” 林晚晴突然拍案而起,镶钻的指甲在钢制桌面上刮出刺耳声响:";那株灵芝上有我的指纹!"; “哦?”李山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请问林小姐,你的指纹是怎么跑到黑市交易的违禁药材上的?要不要顺便查查你包里那些粉色小药丸?” 林晚晴脸色瞬间惨白。 赵建华急忙按住她的肩膀,转头对刘志诚说:“刘裁判,我当事人拒绝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刘志诚皱眉正要开口,李山河却突然从鞋跟暗格中取出一支微型录音笔。 播放键按下,林晚晴骄横的声音清晰回荡在问询室内: “这灵芝,我要了。” “穷鬼。” 录音结束的瞬间,李山河收起录音笔,淡淡道:“林市长的千金,林晚晴女士,你仗势欺人,看不起我这种平民老百姓,我忍了!但是你不能血口喷人吧,无凭无据就说我抢你东西?别以为你有个当市长的爹就了不起,我老婆还是江南第一美女乔慕云呢!而且我明确告诉你们,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录音的,你们武术协会作为国家执法机关,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必须接受我这个老百姓的监督,不能徇私枉法!” 刘志诚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也是受了林晚晴的唆使才走这一遭的,但他其实很清楚李山河这些话的含金量,主要是这家伙背景特别牛逼,确实动不得,否则林市长很可能会陷入被动。 “看来……这是个误会。”刘志诚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李先生可以走了。” 李山河起身时故意撞翻椅子,巨大的声响吓得林晚晴一哆嗦。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俯身在林晚晴耳边轻声道:“告诉林市长,他养的那些小鬼,我早晚会亲手处理掉。” 走出武术协会大门时,阴沉的天空飘起细雨。 柳生宗信从阴影中现身,将背包递还给李山河:“解决了?” 李山河仰头任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声道:“小意思。” 就在这时,林晚晴匆匆跑了出来,叫嚣道:“李三,你别太嚣张!” 李山河面露不屑道:“老子我就嚣张了你能怎么滴?” 林晚晴被李山河的态度激怒,她尖叫着从身后保镖手里夺过一根甩棍,恶狠狠地朝李山河扑来。 柳生宗信眼神一凛,正要出手阻拦,却见李山河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同时伸出一脚,精准地踢在林晚晴的膝盖后侧。 林晚晴惨叫一声,整个人直直地扑向地面。 就在她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李山河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敢对我动手,你还嫩了点。”李山河冷冷地说道,手上微微用力,林晚晴疼得眼泪直流。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下车,正是川西市市长林立军。 林立军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上前赔笑道:“李警官,误会,这都是误会。” 李山河冷哼一声,松开林晚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道:“希望以后别再让我碰到这种无聊的事。” 说完,便与柳生宗信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林市长望着远去的车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61章 医好商母 走到进场大厅入口时,李山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柳生宗信。他叼着半截香烟,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鬼医那老家伙,真的把你治好了?”李山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却锐利地打量着对方。 柳生宗信站得笔直,黑色风衣的下摆被空调冷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柄古朴的太刀。他右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心脏位置,说道:“治好了,而且这两年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的剑术更精进了,居合斩已经能斩断流水。” 李山河闻言轻笑一声,将烟头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说道:“那咱们就在这分别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李先生!” 柳生宗信突然上前一步,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见李山河回头,柳生宗信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重重叩首,恳切道:“我想跟着您,请您收我为徒吧!” 周围旅客纷纷侧目,李山河皱了皱眉:“起来说话。” 柳生宗信却固执地跪着不动:“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李山河叹了口气,蹲下身与他平视:“你跟着我,迟早要下地狱的。” 柳生宗信抬起头,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李先生,我早就不是好人了!三年前在京都,我亲手斩下恩师的头颅时,就已经……就已经在地狱里了!我的毕生追求是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所以才背井离乡来到华夏。” 机场广播正在播报航班信息,混着孩童的哭闹声。 李山河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咧嘴笑了:“随你便。” 见对方眼睛一亮,李山河立刻竖起食指:“但别指望我管饭。” “哈伊!师父!”柳生宗信一个标准的土下座,额头几乎要撞碎地砖。 “别叫师父,叫哥就行!”李山河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嘴角勾起痞气的笑容,随即转身走向值机入口。 柳生宗信快步跟上,两人的影子在机场光洁的地面上渐渐拉长。柳生宗信偷偷打量着李山河的侧脸,心想这位江湖八野之一的“诡道仙”看似玩世不恭,眼神却比刀还利。 三个小时后,两人乘坐的航班抵达了燕京。 燕京国际机场的出租车上,柳生宗信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太刀在膝上微微震颤,刀鞘上的菊纹时而变成血红色,时而又恢复原状。 坐在副驾驶座的李山河正全神贯注地将千年灵芝研磨成粉末,头也不抬地说道:“感觉到了?” “嗯。”柳生宗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像是……腐烂的味道。” 当出租车停在商宅门前时,连司机都忍不住摇上车窗,问了一句:“二位,这地方怎么这么阴森?” 李山河没答话,甩下车费就走向那座被爬山虎吞噬的四合院。 叩门的手指刚触到斑驳的红漆,大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李大师!您可算回来了!”开门的佣人脸色惨白,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青黑色,看上去十分憔悴,“小姐一直在等您,夫人她……她开始咬人了……” “带路吧。”李山河淡淡说着,进了门,一阵刺骨的阴风骤然迎面扑来。 “这宅子,有点古怪。”柳生宗信站在李山河身后,黑色风衣下摆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 李山河没答话,大步穿过前院。 “山河!”商楼月听到门口的动静,从厢房冲出来,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你终于回来了!我妈妈她……她的情况恶化了……” 话音未落,正房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李山河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个箭步冲进正房。 屋内灯火通明,商母被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她的指甲已经长到三寸有余,正在疯狂抓挠着椅子扶手,木屑纷飞。 “按住她!”李山河厉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整间屋子都弥漫开一股奇异的药香。 柳生宗信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上前,右手成刀精准劈在商母后颈。 可下一秒,本该昏迷的商母竟然纹丝不动,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舌头上赫然长着第二张人脸! “没用的,”商父瘫坐在角落,声音嘶哑,“从昨天开始,普通的点穴手法对她已经……” 话未说完,商母突然暴起!绑着她的牛筋绳应声而断,十指如钩直取李山河咽喉!指甲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十道黑色的空间裂缝。 千钧一发之际,柳生宗信的太刀出鞘。刀光如雪,在商母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线。刀刃与指甲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可那血竟然是墨绿色的!滴落在地板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冒着泡的小洞。 “退后!”李山河暴喝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七根银针。 针尖蘸着千年灵芝研磨的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商母的攻势突然停滞。她死死盯着那些银针,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上的青黑色纹路开始疯狂蠕动,像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钻行。 “现在知道怕了?”李山河冷笑,突然咬破指尖,猛撮了一口,随即一口血雾喷在银针上。血雾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金色符文流转,“阿扎多,你以为躲在别人身体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银针破空,精准刺入商母七处大穴。 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一声骇人的惨叫。 当第七根针没入天灵盖时,商母的皮肤下突然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下疯狂游走! “抓住它!”李山河额头青筋暴起,双手快速结印,背后隐约浮现出八卦阵图的幻影,乾位和坤位正交替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柳生宗信太刀一转,刀背重重拍在商母背上,刀刃上刻的梵文突然亮起金光,只听“噗”的一声,一个通体漆黑的虫形生物从商母口中激射而出! 那虫子落地的瞬间,李山河将紫檀木盒中剩余的灵芝粉末倾泻而下,将虫子罩了个严严实实。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中,那虫子疯狂扭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黑水中有无数张人脸时隐时现,最后全部蒸发成缕缕黑烟。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商母瘫软在地,脸上的青黑色纹路如潮水般褪去。 李山河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李先生!”柳生宗信急忙上前搀扶。 李山河摆了摆手,心中暗恨这乔慕云的房中术太狠了,导致现在身体机能还没完全恢复。 第62章 改建风水 “山河,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商楼月的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月白色旗袍的衣袖。那料子是上好的苏绣,此刻却被她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李山河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真要感谢我的话,以后别再缠着我了。”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青铜罗盘,“跟我过来,教你怎么改建宅子的布局,重振风水。” 商楼月咬了咬下唇。皎白的月光透过院中那棵百年银杏的枝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终究还是迈步跟上,高跟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庭院里月色如洗,将两人的影子斜斜拉长。 他们经过的每一处檐角都挂着古旧的铜铃,此刻却诡异地静止不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 “看这里。”李山河在影壁前驻足,指尖轻点那斑驳的麒麟浮雕。 月光下,那石雕麒麟的鳞片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貔貅镇宅本是吉兆,可你看这眼睛。”李山河说着,从袖中抖出一张黄符,在浮雕上一抹,经年积灰簌簌落下,露出两颗被朱砂点红的石眼,“点睛不用金漆反用血砂,招的不是财,是煞。” 商楼月倒吸一口凉气。她分明看见那对石眼在符纸擦过的瞬间,闪过一丝红光。 下一刻晚风忽起,带着腐朽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顿时让她寒毛直竖。 李山河已经取出罗盘,那青铜勺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青光。 罗盘指针正对着西南角那株枯死的石榴树疯狂震颤,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癸水位见枯木,阴气都聚在这儿了。”说话间,李山河抬起脚,将靴尖碾开树根处的浮土。 泥土下传来“咯吱”一声脆响,露出半截黑黢黢的陶罐。 那罐身用金漆画着诡谲的符文,刚一出土便渗出腥臭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商楼月掩鼻后退半步,高跟鞋磕在石阶上。她惊愕地道:“这是......” “锁魂瓮。”李山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紫符,两指一搓便自燃起来。 那火焰是青紫色的,火舌瞬间吞没了陶罐,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惨叫。 李山河接着说道:“有人借这株石榴树作引,想把你家这宅子改成了养尸地。"; 话到这里,一阵阴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 李山河猛地拽住商楼月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下一秒,一道黑影擦着她方才站立的地方掠过,“啪”地钉入廊柱。 那是半截漆黑的指甲,深深嵌入木头,周围立刻泛起一圈焦黑的痕迹。 “别回头。”李山河沉声提醒,“寅时三刻阴气极盛,你妈妈身上排出的蛊毒还在找活人寄生。” 说着,左手结印按在商楼月背心。 商楼月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脊背窜上后颈。 接下来,两人继续绕过回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 就在他们走到正房前时,檐角那些原本静止的铜铃突然齐声作响,声音清脆而刺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 李山河心中一惊,立刻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那发出声响的铜铃。 只见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的声音却异常响亮,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激发。 李山河立即意识到不对劲,随即快步走到正房前,迅速将门前的石貔貅挪开。 月光洒在石貔貅底座上,李山河定睛一看,发现底座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张,那纸张看起来脆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边缘却诡异地没有半点虫蛀痕迹。 商楼月见状,也快步走过来,她好奇地弯腰去捡那张纸,李山河急忙伸手拦住了她。 “用这个。”李山河将手里的青铜匕首递过去。 商楼月接过匕首,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李山河的指示,用匕首轻轻挑起那张泛黄的契约。 然而,就在她挑起契约的瞬间,纸张竟渗出暗红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商楼月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匕首差点掉落。 李山河拿回她手里的青铜匕首,盯着那渗血的契约,缓缓说道:“这不是地契,而是借命书。” 说完,李山河握着青铜匕首,凌空划出一道金色的道家敕令。 这敕令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劈向那张契约。契约在符光中剧烈颤抖着,然后突然蜷曲起来,紧接着,契约开始燃烧,火焰迅速吞噬了整个纸张。 然而,就在契约化为灰烬的瞬间,从灰烬中竟然爬出了数十只红头蜈蚣。这些蜈蚣通体鲜红,头部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它们在月光下迅速爬行。 商楼月见状,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李山河却不慌不忙,手中的青铜匕首再次挥动,一道金色的光芒如箭一般射向那些红头蜈蚣。 光芒击中蜈蚣,瞬间将它们照得灰飞烟灭。 此时,眼看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李山河不想再耽搁,从包里拿出一块鸡蛋大小的太极镇石,那石头通体莹白,唯独阴阳鱼眼处各嵌着一粒朱砂。 李山河正要将这颗太极镇石埋入中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他回头看去,只见商楼月跪在了青石板上,月白色的旗袍下摆铺展开来。 “风水局已成,你......” 李山河话未说完,商楼月忽然重重叩首。散落的青丝间露出小截后颈,在晨光与月色的交界处,白得近乎透明。 “我知道留不住你。”再抬头时,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抿着唇,“只求李大师告诉我,这借命书是给谁......” 李山河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弹指点亮檐下的红灯笼,暖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江湖事别问太透。”李山河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石阶,带起几片落叶,“明天找工匠把影壁拆了,改种两株山茶。” 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要白瓣黄心的,那才是正经的招阳花。” 说完,转身离去。 晨光渐亮,李山河与柳生宗信的身影在巷子拐角处一晃,消失不见了。 只有商楼月还跪在原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片银杏叶,叶脉上凝着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 第63章 爱,就要大胆 天刚灰蒙蒙亮。 街角的炒粉摊支着褪色的红棚子,油锅滋滋作响,葱花混着辣椒的香气在潮湿的空气里飘荡。 柳生宗信握着茶杯,盯着塑料桌上的一处油渍出神。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这沉默更加凝重。 沉默良久,柳生宗信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锅铲声盖过:“那个姑娘,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李山河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道:“我知道,但我给不了她安稳的幸福。我这种人,今天在破庙里画符,明天说不定就横尸街头。” 柳生宗信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追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她要的是哪种幸福呢?” 李山河叹了口气,缓缓道:“就是平凡人的幸福。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柳生宗信皱起眉头,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也许她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幸福。” 李山河摇了摇头,坚持道:“不,她值得更好的。我无法给她稳定的生活,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受苦。” 柳生宗信看着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重心长地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觉得你不能辜负她的感情。” 李山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冷道:“柳生,你话有点多了。” “哈依,私密马赛!”柳生宗信猛地鞠躬,发梢扫过桌上的辣椒油。 这时,摊主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炒粉过来,油渍斑斑的围裙上沾着葱花。 “两位慢用。”他粗声说着,把碗重重放在桌上。金黄的米粉上铺着翠绿的青菜和红亮的腊肠,油光发亮。 两人抄起一次性筷子,埋头扒着炒粉。 李山河吃得很快,嚼到一粒未化开的粗盐,咸得喉头发苦。 柳生宗信则小口咀嚼,时不时偷瞄李山河一眼。 正吃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哒哒哒”地敲击着水泥地面。 香风袭来,混合着晚香玉和茉莉的芬芳,一袭瓷白色旗袍的商楼月翩然而至,毫不客气地拉开旁边的塑料椅坐下。 “老板!”她清脆地喊道,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轻叩,“来份小碗炒粉,多加辣!” 旗袍的开衩处露出她修长的腿,在路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李山河的筷子僵在半空,一根米粉滑落回碗里。他缓缓抬头,喉结动了动:“你……” 商楼月转过脸来,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灯光下折射出盈盈绿光。 “喜欢啊。”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喜欢追着你跑,喜欢看你拿罗盘的手抖,喜欢……”她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辣椒油,“这个。” 柳生宗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咧嘴一笑,冲商楼月竖起大拇指。 商楼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桌下的小腿贴住李山河的牛仔裤。 柳生宗信默默把辣酱罐往他们那边推了推, 摊主又往锅里倒了一勺油,“刺啦”一声,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三人的身影。 远处,随着太阳冉冉升起,城市的霓虹渐渐熄灭,而这个小摊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温暖。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豪车疾驰而来,停在了炒粉摊前。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穿着西装的壮汉,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他径直走向李山河,冷冷道:“李山河,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见你。” 李山河眉头一皱,刚要起身,却被商楼月一把拉住。 商楼月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带走他?” 中年男人看了眼商楼月,轻蔑地说:“这没你事,让开。” 柳生宗信也站了起来,挡在李山河身前,眼神警惕。 李山河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放心,然后对中年男人说:“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就跟你走,要打架去那边,我奉陪。”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七八个西装壮汉立刻围了上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 李山河缓缓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咔咔”作响,不紧不慢地道:“要动手?行,别砸了老板的摊子。”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壮汉已经一拳砸来! 李山河当即侧身一闪,左手如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拧,“咔嚓”一声脆响,壮汉闷哼一声,手臂瞬间脱臼。李山河顺势一记肘击,直接将他砸翻在地。 剩下的人见状,一拥而上! 李山河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拳脚之间,每一招都精准狠辣。他侧身避过一记鞭腿,反手扣住对方脚踝,借力一甩,那人直接撞翻了两张塑料桌,炒粉和辣椒油洒了一地。 另一人从背后偷袭,李山河头也不回,后肘猛击对方胸口,那人顿时踉跄后退,撞在了路灯杆上,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柳生宗信站在一旁,并未出手。他知道李山河的实力,这群人根本不是对手。 商楼月则紧紧攥着桌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塑料里。她死死盯着李山河的身影,眼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炽热。 不到三分钟,所有西装壮汉全部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李山河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冲着中年男人咧嘴一笑:“现在,能告诉我是谁要见我不?” 中年男人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嘴巴张了张,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谁报的警啊?!”柳生宗信眉头一皱。 炒粉摊老板眼神飘忽,偷偷瞄了李山河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担心你们出事嘛……” 李山河无奈地叹了口气,瞅了他一眼。 没过多久,几辆警车就“呜呜”地开了过来,警察们动作迅速,把现场给封锁了。 带队的警官瞅了瞅满地的狼藉,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西装壮汉,又瞧了瞧唯一站着的李山河,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铐给掏了出来:“聚众斗殴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山河也不反抗,很配合地伸出了双手。 “等等!”商楼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是他们先动手的!” 警官面无表情地说道:“有啥话,到局子里再说。” 柳生宗信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李先生,要不要我……” 李山河摆了摆手:“别给自己找麻烦,我没事儿。” 话音刚落,他就被押上了警车。 第64章 教训混混,正当防卫 警局里,李山河坐在审讯室,双手搭在桌上,神色淡然。 做笔录的警官翻着档案,皱眉道:“李山河,三级警督,警戒败类,身为人民警察居然还知法犯法!” 李山河淡淡道:“正当防卫。” “防卫?”警官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保温杯都跳了一下,茶水溅在案卷上。他指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七八个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巷子里呻吟,怒斥道:“你看看这些人!肋骨骨折、关节脱臼、脑震荡!你告诉我这叫防卫?” 李山河懒得解释,只是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女警走进来,低声道:“队长,有人来保释他。” 警官不耐烦地挥手:”不是说了这次要严肃处理吗?” 女警犹豫了一下,凑近队长耳边:“是朱雀的人,孙薇。” 听到这个名字,李山河猛地睁开眼,眉头微皱。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迈着利落的步伐走了进来。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腰带在腰间系成一个优雅的结,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精致得如同冰雕的脸。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杏眼平静如水,却在扫视房间时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教授,”警官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他匆忙站起身,“您怎么亲自来了?” 孙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对方主动撤案的声明。”她顿了顿,目光扫向李山河,声音冷淡:“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警官快速翻阅着文件,纸张在他手中沙沙作响。他偷瞄了一眼监控屏幕,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李山河,最终叹了口气:“手续办完就可以走。” 李山河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跟着孙薇走出警局。 警局外,晨光微熹,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晨跑的人呼出白气,与清冷的空气融为一体。远处传来洒水车播放的《茉莉花》旋律,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孙薇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山河,你不去上课也就算了,能不能少惹点麻烦?我自己都忙得要死,我爸非要让我亲自来警局捞你。” 李山河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笑了笑:“你爸还好吧?” 孙薇终于转过身,眼神淡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李山河耸耸肩,踢飞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精准地落入远处的垃圾桶:“行,那什么,下次我尽量不让你捞我。” 孙薇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她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没有下次。”说完,她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李山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心想至于给我甩脸色吗,上次不就是开了个玩笑,还耿耿于怀了。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商楼月和柳生宗信匆匆赶来。 “山河!你没事吧?”商楼月气喘吁吁,眼中满是焦急。 李山河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事。” 柳生宗信看了看远去的轿车,又看了看李山河,欲言又止。 这时,柳生宗信突然按住刀柄,低喝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侧面巷口激射而来。 李山河眼神一凛,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转。飞镖擦着他的衣领飞过,“叮”的一声钉入身后的警局围墙,青砖表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镖尾的红缨还在微微颤动。 巷口阴影处,五个身影缓缓走出。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岁,穿着黑色皮夹克,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他灵活地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指间翻飞,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李山河,”刀疤男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泛黄牙齿,“廖哥的命,得用血来还。”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 “廖哥?哪个廖哥?”李山河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一个姓廖的。 刀疤男脸色阴沉下来:“装什么糊涂!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的公子廖家明,这么快就忘了?”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吸血鬼。”李山河双手插兜,连姿势都没变,“不过,就凭你们几个?” 刀疤男不答,突然吹了声口哨。 霎时间,四周屋顶、巷口又冒出十几个手持利器的打手。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运动服,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握着钢管,将三人团团围住。 商楼月脸色发白,下意识抓住李山河的衣袖:“他们早有埋伏...”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柳生宗信缓缓抽刀,雪亮的刀锋在晨光中泛着冷芒:“李桑,这次还要留手吗?。” 李山河还是那副懒散的表情,玩世不恭地笑道:“你们倒是聪明,选择在警局门口动手,料定我不敢痛下杀手。” 说着,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竟微微震颤。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周围的落叶无风自动,打着旋儿飘起。他的衣角无风自动,发梢微微扬起,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气场包围。 刀疤男额头渗出冷汗,但很快狞笑道:“装神弄鬼!兄弟们,上!” 十几人同时扑来,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三人。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腥气和汗水的酸臭。 李山河突然动了,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第一拳击中正面冲来的打手胸口,那人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后面三人。 紧接着,李山河侧身闪过两把砍刀,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精准扣住两人手腕,轻轻一扭,“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惨叫声中,李山河夺过一把砍刀,反手掷出。刀身旋转着划过半空,精准地钉在试图偷袭商楼月的打手肩头,鲜血顿时染红了黑色运动服。 柳生宗信那边更是刀光如雪,他的刀法快准狠,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挑断对手的手筋脚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却不致命。三个打手已经倒地哀嚎,剩下的人畏缩着不敢上前,眼中满是恐惧。 刀疤男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去死吧!”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刀疤男自己。他持枪的手腕上插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手枪掉在地上,走火射出的子弹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 不远处,孙薇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手里还保持着掷出银针的姿势。 “警局门口动枪,”她冷声道,“嫌命长?” 刀疤男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孙薇:“你、你不是走了吗?” 孙薇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李山河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忘了给你这个。”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山河低头一看,是学校的请假单。 商楼月酸溜溜地嘀咕:“这女人谁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柳生宗信收刀入鞘,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清越的“铮”声。 “忠湳海保镖孙教头的女儿,不过……”柳生宗信望着远去的轿车,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山河笑了笑:“她扔飞针确实挺准的。” 第65章 打打篮球 接下来的日子里,商楼月与李山河正式确定了情侣关系后,就回金陵忙事业去了。 而望江楼则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服务生。 柳生宗信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和黑马甲,每当夜幕降临,醉醺醺的客人们总会对这个面容冷峻的服务生产生兴趣,直到有人借着酒劲想要拍他肩膀时,会发现自己的手臂突然使不上力气。 “这位先生,您的威士忌。”柳生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手指在杯底不着痕迹地一弹。 那个正对女伴吹嘘自己身家的暴发户,刚端起酒杯就突然打了个喷嚏,昂贵的西装顿时溅满酒渍。 二楼栏杆处,苏韵倚着雕花木栏笑得花枝乱颤。她今天化作了民国时期的旗袍美人,月白色的绸缎裹着玲珑身段,手中的团扇半掩着朱唇。 当闹事者恼羞成怒要发作时,她指尖轻轻一勾,那人突然看见自己酒杯里游出一条青蛇,吓得连滚带爬逃出了大门。 “小柳生~”苏韵拖着长长的尾音,团扇往下一指,“三点钟方向那个秃头,刚才摸服务员屁股了。” 柳生眼神一凛,端着托盘从人群中穿过。在经过那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时,托盘边缘“不小心”撞在了对方肘部的麻穴上。 秃头突然整条手臂失去知觉,正在倒酒的手一抖,整瓶拉菲全浇在了自己裤裆上。 望江楼的后厨里,厨师长老王叼着烟看监控,对身旁帮工说:“看见没?这就是咱楼里的规矩,恶人自有妖怪磨。” 与此同时,李山河正过着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苏韵已经变着花样等在床边。今天她是穿着汉服的大家闺秀,云鬓斜簪,罗带轻分。明天又成了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学生,白袜黑鞋,百褶裙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山河~”今早的苏韵是一身空姐制服,丝巾系得整整齐齐,却在递咖啡时故意让裙摆擦过他的膝盖,“今天的飞行旅程很长呢,需要什么特殊服务吗?” 李山河面不改色地系着领带,另一只手准确扣住了她悄悄摸向自己西装内袋的腕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苏韵“哎呀”一声,身后果然冒出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她也不恼,反而就势靠在他肩上:“官人,人家只是想看看那张《天机玉书》嘛~”呼出的气息带着桃花的甜香。 “晚上回来陪你喝酒。”李山河从床头柜取出个锦盒扔给她,“上次答应你的雷击枣木。” 苏韵接住锦盒的瞬间,空姐制服化作缕缕青烟,露出原本的绯色襦裙。她迫不及待地解开绳子,突然“嗷”地一声甩开手。 这锦盒里哪有什么枣木,只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雷兽正对她龇牙咧嘴。 “李!山!河!”整栋楼都震了震。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李山河笑着摇头,摸了摸内袋里真正的雷击木。 这千年狐妖道行太深,普通的障眼法根本骗不过她,只能用当年在龙虎山收服的这只雷兽才能镇住场子。 党校教室里,孙薇正在讲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 李山河坐在最后一排,看似在记笔记,实则笔尖流淌出的墨迹在纸上自动组成符咒。 当孙薇讲到“矛盾的对立统一”时,李山河忽然抬头,发现讲台上的女教授今天涂了淡淡的胭脂,眼尾一抹红像是哭过。 课间休息时,李山河状似无意地走到讲台边:“孙老师眼睛怎么红了?” “进沙子了。”孙薇低头整理教案,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一圈淡淡的青紫,像是被什么绳索勒过。 李山河没再多问,只是在离开时悄悄往讲桌抽屉里塞了张折成方胜的符纸。那符上用朱砂混着雄黄画了只振翅欲飞的鹤,正是缓解孙千身上“缚龙索”诅咒的“青鸾破禁符”。 …… 到了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篮球场上传来阵阵拍球声和欢笑声。 李山河刚结束一堂实战课,宽松的运动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单手转着篮球,目光穿过场边围观的人群,最终锁定在三分线外的孙薇身上。 “孙老师,来一局?”他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拇指轻轻一拨,篮球在他指尖飞速旋转起来。 孙薇今天难得没穿那身严肃的套装,浅灰色的运动服勾勒出匀称的身材,高马尾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双手抱胸,右眉微微挑起:“李山河,你确定要跟我打?输了可别哭鼻子。” 场边立刻炸开了锅。几个年轻同志起哄道: “孙老师还会打球?” “山河哥,当心被女老师虐啊!” 李山河轻笑一声,突然将旋转的篮球抛向孙薇。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孙薇抬手接住的瞬间,篮球就像黏在她掌心一般,继续保持着高速旋转。 “三球定胜负,输的人请吃饭。”李山河活动了下脖颈,也不欺负她,暗自将体内流转的真气压制到普通人水平。 孙薇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她指尖轻轻一拨,篮球立刻改变了旋转方向。 就在众人眨眼的一瞬间,她突然一个箭步冲出,变向过人的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李山河佯装措手不及,连忙侧身防守,却故意留了个破绽。 孙薇抓住空档,后撤步跳投一气呵成。 “唰!”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清脆悦耳。 场边瞬间沸腾了。 “卧槽!孙老师这么猛?” “山河哥,你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李山河揉了揉鼻子,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我小看你了。” 孙薇弯腰捡起球,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我知道你打架厉害,但是打球...”她突然压低声音,“就算你用‘缩地成寸’也追不上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认输?不好吧。”李山河活动了下手腕。 接下来的对决让围观学员大开眼界。 孙薇的球风稳健得可怕,每个中距离投篮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而李山河则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几次突破上篮时,防守学员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场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最后一球,李山河持球进攻。他压低重心的瞬间,篮球鞋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一个逼真的假动作晃开孙薇后,他如离弦之箭冲向篮下。 孙薇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几乎在同一时刻跃起封盖。 两人的身体在半空短暂相触,李山河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艾草香。他故意让手腕偏了偏,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最终遗憾地掉了下来。 孙薇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李山河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隔着单薄的运动服,他能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 场边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哦——!!!” “山河,你这算不算故意犯规啊?” 孙薇耳根泛起一抹红晕,迅速退开一步,清了清嗓子:“二比一,我赢了。” 李山河注视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忽然笑了:“行,愿赌服输,想吃什么?” 孙薇正要回答,一辆黑色奔驰gls缓缓停在篮球场边。 车窗降下,露出方衍舟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他戴着雷朋墨镜,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薇薇。”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该去参加家宴了。” 场边的起哄声戛然而止。 李山河敏锐地注意到孙薇瞬间绷直的背脊,她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篮球的表皮。 “不是说好七点吗?”孙薇声音很轻,但李山河听见了她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方衍舟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凤眼,天师府嫡系才有的“金睛”。 他目光扫过李山河扶在孙薇腰间尚未收回的手,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提前见见你父亲的主治医师,不好么?” 啪! 篮球在李山河掌心突然爆开,填充物像雪花般飘落。场边学员惊恐地发现,那些海绵碎屑在落地前竟自燃成了灰烬。 “手滑。”李山河若无其事地松开孙薇,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利群,叼上一根点上,抽了一口,明知故问:“这位是?” 孙薇抢前半步,声音刻意提高:“我男朋友方衍舟。” 方衍舟突然推门下车。他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暗纹西装,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八卦方位上。 当他停在李山河面前时,两人之间的落叶无风自动,诡异地排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案。 “久仰,李三爷。”方衍舟递来一张烫金名片,纸张边缘隐约有雷纹闪动,“天师府特别事务科,负责...”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清理门户。” 李山河接过名片的瞬间,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比如?” “比如某些被逐出师门的叛徒。”方衍舟的目光落在李山河锁骨下方隐约露出的半块黑色太极印记。 “还好我不是。”李山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过你们的家宴,我可以参加吧?按理说,孙千是我的好哥们,应该也算是孙薇的叔叔。” 方衍舟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三爷要是想来,自然是欢迎。” “开个玩笑,别介意。”李山河将那张烫金名片随手一抛,纸片在空中突然自燃,化作一只火鸟扑向方衍舟的领带。 方衍舟闪电般出手,指尖凌空画符,火鸟在距目标三寸处“噗”地熄灭。 “不打扰你们,先走了。”李山河潇洒转身,走向停车场。 第66章 走华亭 李山河有时候想不通,这陈珂放着好好的红二代不当,非要进党政机关找罪受。她父亲是某省部级高官,母亲家族在军界颇有影响力,这样的家世背景,随便安排个清闲职位混日子不好吗?非要选择干国安部外勤这种24小时待命、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工作。 上次去锦城,给她下泻药,在机场把她甩掉之后,原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放弃这项特保任务。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没调岗,反而变本加厉地盯紧了他,只要他出了校门口,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连他去洗手间都要守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 “陈特保,我的危险还没解除吗?”李山河坐进了车内。 “不知道。”陈珂的态度很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熟练地启动车辆,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拨,宝马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 李山河撇了撇嘴,这女人还挺记仇,自从泻药事件后,陈珂对他的态度就非常冷淡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舒服地陷入真皮座椅里,接着道:“陈特保,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讲。”陈珂干脆利落地回绝,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道路。 李山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老实说,我感觉你有点看不起我。” 这次陈珂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李山河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李先生,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不是评价您的人格。” “得了吧,”李山河嗤笑一声,“你看我那眼神,跟看垃圾似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跟乔慕云是什么关系?” 陈珂道:“朋友关系。” 李山河故意曲解,嘴角挂着促狭的笑:“你是同性恋?” 陈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哦,抱歉,误会了。”李山河毫无诚意地道歉,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不过我觉得咱俩也可以成为朋友。”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陈珂专注地驾驶着车辆,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李山河不依不饶:“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次陈珂终于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不怎么样,滥情,花心!都已经有老婆了,还总是不回家。” 李山河摇摇头:“你不懂男人。” “还说我不懂!”陈珂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贝,这是她罕见的情绪波动,“你不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劝你好好珍惜你老婆吧!要不是有乔家的庇护,你早就千疮百孔了,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称不上天下无敌,但差不多吧。” 李山河懒洋洋地靠回座椅,手里把玩着白色的小瓷瓶,自从从鬼医那里得到大力丸和血玉后,他自信心十足,除了那几个隐居多年的老怪物,他还真不怕谁。就算再对上乔慕云身边的“四象影卫”,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至于乔慕云...想到那个女人的狠辣手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看她还怎么拿捏自己。 正说到乔慕云,乔慕云就来了。 一辆双拼色迈巴赫s680已经停在了燕京党校门口,漆黑与银灰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陈珂直接把车开过去,稳稳停在了迈巴赫前面,两车相距不到半米。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小跑着过来,殷勤地帮李山河开了车门。李山河定睛一看,这不是乔仲山还能是谁? “姑爷,小姐在车上等您,她让您过去。”乔仲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肥肉堆出讨好的褶子。他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李山河冷哼一声:“她算老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说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转而对陈珂说:“陈特保,开车,回望江楼。” 陈珂右手已经搭在档位上,却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 李山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乔慕云下车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职业套装,裁剪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曲线,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即使隔着车窗,李山河也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像带着一片低气压。 乔慕云走到宝马车旁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声音透过玻璃传来:“你妹妹明天在华亭办婚礼,咱们得去一趟吧?” 李山河差点忘了这茬,文慧的婚礼。作为兄长,他确实得出席。脑海中浮现出文慧那双期待的眼睛,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沉默几秒后,他推开车门,迈步走向那辆迈巴赫。 “你妹妹的婚礼,我作为她的娘家人,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乔慕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她递给李山河一个文件夹,“这是宾客名单和行程安排。” 李山河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令人咋舌的名字,包括政界高官、商界巨鳄、军方要员,几乎涵盖了半个南北的权力核心。 他冷笑一声:“还挺费心!” 乔慕云侧眸看他一眼,唇角微扬:“我当然得费心!你作为她的兄长,你又做了什么?” 李山河确实什么都没准备,甚至把这事都给忘了,但他嘴上绝不会认输:“至少比你的假惺惺强。” 说完,“啪”的合上文件夹,扔在一旁的座位上。 乔慕云轻笑一声,不再接话。她按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陈珂说道:“陈小姐,你也一起来吧,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陈珂点点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迈巴赫缓缓驶向机场,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血红色。 第67章 女人的胸,男人的家 专机降落在华亭国际机场时,已是华灯初上。透过舷窗望去,整座城市笼罩在璀璨的灯火中,黄浦江像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蜿蜒穿过城区。 停机坪上整齐排列着六辆黑色奥迪a8,每辆车旁都站着两名身着藏青色制服的警卫。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车队最前方那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华亭市长周正阳。 “周市长亲自接机,”李山河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旁的乔慕云,“你乔老板面子真大。” 乔慕云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讥诮:“那是自然,习惯就好。” 周正阳已经快步迎了上来。这位以铁腕着称的市长此刻脸上堆满笑容,主动伸出手:“李先生,欢迎来到华亭!” 李山河与他握了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厚茧,这是个经常下基层的实干派。“周市长客气了,我就是来参加妹妹的婚礼,怎敢劳您大驾?” “应该的,应该的!”周正阳热情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令妹能与铁家结亲,是我们华亭的喜事啊!” 他目光转向乔慕云,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乔小姐,房间已经按您的要求安排好了。” 李山河这才注意到,停机坪边缘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拿着对讲机低声说着什么。他们胸前都别着巨铁集团的徽章。 车队驶出机场时,李山河透过车窗看到沿途都有交警在维持秩序。最前方是两辆警用摩托开道,警灯闪烁却未鸣笛,显然是特意安排的低调护送。 “这排场还行。”李山河惬意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中央扶手。 乔慕云正在查看平板电脑上的邮件,头也不抬地说:“你真以为这是给我面子?”她冷笑一声,“周正阳明年要进京,需要铁家的支持。而铁家…”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看中的是你爸留下的《天机玉书》。” 李山河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天机玉书》在我脑子里,反正我谁都不给。” 乔慕云合上平板,“你有没有想过,铁凯风为什么突然要娶你妹妹?一个在美国读书的普通女孩,凭什么入得了铁家二少爷的眼?” 车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坐在副驾驶的陈珂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你什么意思?”李山河声音冷了下来。 乔慕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按下隔音玻璃的升降键,等前后排完全隔绝后才开口:“十年前,你爸乘坐的铁家专车出事那天,车上本来还应该有一个人的。” “谁?” “铁巨力的私人医生,陈静。”乔慕云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她是唯一知道你爸那套‘转生术’全部细节的人。” 照片上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站在铁家庄园的葡萄架下微笑。 李山河瞳孔微缩,这个女人的眉眼间,竟与文慧有三分相似。 “事故发生后,林半夏就失踪了。”乔慕云收回照片,“而现在,铁家突然对你妹妹产生了兴趣,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车队此时正驶过南浦大桥,璀璨的灯火倒映在黄浦江面上,宛如星河倾泻。 李山河望着窗外流动的光影,突然想起文慧手腕上那条自己送的手链,玉坠背面刻的是“平安喜乐”,而剥开外壳,里面则是一篇西夏秘文,那是《天机玉书》的上卷。 那是李大川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留给文慧的“嫁妆”。 “东方明珠酒店到了。”陈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李山河的思绪。 酒店门口早已铺好了红毯,两排服务员整齐鞠躬。 乔慕云亲昵地挽住李山河的手臂,在外人看来宛如一对恩爱夫妻。她的手指却暗中用力,指甲几乎陷进李山河的肉里。 大堂经理小跑着迎上来,亲自引领他们前往顶楼的总统套房。 电梯内,乔慕云突然问道:“你去锦城的当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李山河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白瓷瓶,没好气道:“乔慕云,关于咱俩的关系,你必须时刻搞清楚一点,我是你老公,也就是一家之主,我身为一家之主,办什么事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乔慕云皱了皱眉,反驳道:“我至少有权利过问吧?你手机也扔掉了,整个人突然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李山河不以为然,冷笑道:“放心,我去哪都死不了,就怕死在你手里!” 乔慕云见状,脸色变得难看,厉声道:“李山河,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山河强硬回应:“不能。” 乔慕云怒视着李山河,咬牙切齿:“非逼我发火是吧?” 李山河毫不示弱,挑衅地说:“要打架尽管放马过来,道爷我今非昔比,现在可不怕你了!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乔慕云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这么嚣张,难不成又有了大补药?” 李山河嘴角微扬:“知道就好。” 乔慕云冷哼一声:“小样儿,嘚瑟吧你!” 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后,锃亮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华亭的夜景,东方明珠塔近在咫尺,闪烁着梦幻的彩光。 “李先生,乔小姐,这是你们的房间。”经理恭敬地递上门卡,“周市长特意交代,您二位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经理离开后,套房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李山河径直走向落地窗,双手插兜俯瞰着黄浦江夜景。东方明珠塔变换着绚丽的色彩,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乔慕云将手包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她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随手搭在沙发背上,露出里面贴身的真丝衬衫。 “我让酒店准备了夜宵。”她走到迷你吧台前,取出两只水晶杯,“你爱吃的蟹粉小笼包和酒酿圆子。” 李山河头也不回:“不饿。”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乔慕云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走到李山河身边,递过一杯。 “那就陪我喝一杯。”她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就当...庆祝文慧明天出嫁。” 李山河这才转过头,接过酒杯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乔慕云的手背。 两人目光相接,他注意到她今天特意画了精致的眼妆,睫毛膏让那双杏眼显得更加深邃。 “叮”的一声,两人的酒杯轻轻相碰。 威士忌醇厚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带着微微的烟熏味。 李山河一口气喝了半杯,喉结上下滚动。 “慢点喝,”乔慕云抿了一小口,“这瓶麦卡伦25年是我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李山河挑眉:“怎么,乔老板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 乔慕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卧室区域。她的背影在落地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我让人准备了换洗衣物,”她拉开衣柜门,里面整齐挂着几套男士西装,“都是按你的尺寸订做的。” 李山河晃着酒杯走到衣柜前,随手翻了翻衣领标签,全是意大利手工定制,每套都价值不菲。他嗤笑一声:“乔老板这是要收买我?” 乔慕云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仰起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山河,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就像普通夫妻那样。” 她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灼热的温度。李山河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他们结婚时他随便买的便宜货,没想到她还一直戴着。 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远处传来外滩钟楼的报时声,悠扬的钟声穿过夜色传入房间。 “你想说什么?”李山河放下酒杯,语气缓和了些。 乔慕云松开他的手腕,转而从床头柜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给你的。” 李山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古朴的怀表,表盖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他瞳孔微缩,这是李大川前随身携带的法器,后来在车祸中遗失了。 “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托人找回来的。”乔慕云的声音很轻,“知道你一直惦记着。” 李山河摩挲着怀表表面的划痕,心中某处坚硬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他记得小时候常常趴在父亲膝头,看着他用这根怀表推算时辰。 “谢谢。”他生硬地说,将怀表揣进兜里。 乔慕云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向浴室:“我先洗澡。夜宵应该快送到了,你饿了就先吃。” 浴室门关上后,水声很快响起。 李山河站在窗前,掏出怀表仔细端详。表针早已停止转动,定格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正是父亲出事的那个时间点。 他鬼使神差地拧动发条,怀表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表盖内侧弹出一张微型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师父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合影,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静儿与山河,满月留念”。 李山河的手微微发抖。静儿,难道就是乔慕云提到的那个失踪医生陈静? 浴室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乔慕云穿着丝质睡袍走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卸去妆容的脸显得格外素净。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是李山河多年前随口提过喜欢的味道。 “看什么呢?”她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向他。 李山河下意识合上怀表:“没什么。” 门铃适时响起,服务员送来了夜宵。精致的漆盒里装着冒着热气的蟹粉小笼包,旁边是晶莹剔透的酒酿圆子,还有几样华亭特色小菜。 乔慕云招呼服务员摆好餐点,又给了丰厚的小费。等房间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时,她主动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李山河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听说这是华亭最好的师傅做的。” 薄如蝉翼的面皮裹着金黄的蟹粉,轻轻一戳就有汤汁溢出。 李山河咬了一口,鲜美的滋味立刻在口腔中扩散。他不得不承认,乔慕云确实记得他的所有喜好。 “好吃吗?”乔慕云托着腮看他,眼神柔和得不像平日那个雷厉风行的乔掌事。 李山河点点头,又夹了一个。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夜宵,偶尔碰杯,谁都没有提起铁家或是《天机玉书》。 酒过三巡,乔慕云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起身走到音响旁,按下播放键。轻柔的爵士乐缓缓流淌,是《fly me to the moon》。 “还记得吗?”乔慕云向他伸出手,“香江企业家联谊会上,咱俩跳的第一支舞,结果你踩了我好几脚。” 李山河哼了一声:“明明是你先踩的我。”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握住乔慕云的手。她的手掌小巧柔软,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两人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乔慕云。”李山河突然开口。 “嗯?” “怀表里的照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只知道那是你爸的遗物,其他的一概不知。”她顿了顿,“但我可以帮你查。”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李山河一脸狐疑,怀疑乔慕云又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乔慕云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因为我累了。山河,我想跟你好好过。” 李山河不相信这母老虎会突然转性,对她依旧心存戒心:“你该不会又想榨干我吧?”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文慧打来的, 第68章 疯子,秘闻 李山河接通电话,文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紧张和犹豫:“哥,你到酒店了吗?” “到了。”李山河瞥了一眼乔慕云,对方正若无其事地整理睡袍的领口,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那个……凯风刚刚来找我了。”文慧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说……婚礼前想单独见你一面。” 李山河眉头一皱:“他找我干什么?” “他没明说,但……”文慧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他提到了《天机玉书》。” 李山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在哪儿?” “就在酒店顶层的私人会所,说等你过去。” 李山河挂断电话,转身走向衣柜,随手扯出一件西装外套披上。 乔慕云倚在沙发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文慧找我。”李山河头也不回,语气冷淡。 “哦?”乔慕云挑眉,“她怎么不直接打房间电话,非要打你手机?” 李山河懒得解释,直接往门口走。 乔慕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讥讽:“铁凯风找你了吧?” 李山河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没说话。 乔慕云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铁家那点心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李山河冷冷道:“那你就猜猜看,我现在想干什么?” 乔慕云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你想揍他。” 李山河眯起眼。这女人太了解他的思维模式了。 乔慕云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轻柔体贴:“别担心,我不会拦你。”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提醒你一句,铁凯风这个人,比你想象的复杂。” 李山河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乔慕云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破绽。 “你到底知道多少?”他低声问。 乔慕云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去吧,别让铁二少爷等太久。” 李山河冷哼一声,转身推门而出。 走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迎了上来。 “李先生,这边请。”其中一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 李山河跟着他们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保镖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进来。”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华亭的夜景,灯火璀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间透着几分锐利和倨傲。 铁凯风。 “李兄,久仰。”他微微一笑,举杯示意,“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这种场合。” 李山河没接他的客套话,冷冷说道:“别跟我称兄道弟,你不够资格。” 铁凯风也不恼,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悠闲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听说三爷最近去了一趟南疆?” 李山河淡淡道:“旅游而已。” 铁凯风轻笑:“是吗?那可真巧,我上个月也去了趟南疆,本来想着血雨阁主之名邀三爷喝杯茶,结果三爷您没来。” 李山河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铁凯风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李山河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铁家庄园的葡萄架下微笑。 陈静。 李山河盯着照片,心跳微微加速。这就是怀表里那个女人,也是铁家曾经雇佣的私人医生。 “不认识。”他冷淡地回答。 铁凯风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紧不慢地又掏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陈静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站着的正是李大川。 照片背面写着:静儿与山河,满月留念。 铁凯风盯着李山河的眼睛,缓缓说道:“李兄,你不觉得,我们两家的缘分,实在太深了吗?” 李山河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的婴儿襁褓上绣着西夏文符咒,那是李家独有的护身咒。 “陈静也是我李家的血脉?”李山河皱了皱眉。 铁凯风慢条斯理地品着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字面意思。陈静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而文慧……”他故意拖长声调,“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编这些鬼话,就为了《天机玉书》?”李山河冷冷一笑。 “陈静的渐冻症只有转生术能救!”铁凯风猛地扯开衬衫,胸口赫然镶嵌着三根青铜镇魂钉,“看到没有?我用自己的命给她借了十年阳寿!” 他说着,举起了一张医院诊断书,陈静的名字赫然在列,诊断结果栏写着“渐冻症晚期”。 李山河瞳孔骤缩。这是西域禁术“三钉借命”,每根钉子都带着噬心剧痛。 “她现在就在华亭疗养院。”铁凯风的声音突然哽咽,“每天要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而明天,只要我和文慧完成婚礼,取得她玉坠里的……” “你他妈要娶自己小姨子?”没等铁凯风把话说完,李山河一把揪住铁凯风衣领,“就为得到那该死的转生术?” 铁凯风突然诡异一笑,压低声音:“没错,我真正要举行的是生灵转生之术中的‘血亲祭礼’。我得先跟文慧完婚,行了周公之礼,再用文慧的精血解开玉坠封印,加上你的皮肉显现出秘诀的原形,最后,把你爸杀死,用陈静献祭,让你爸和陈静早点投胎转生,这一举两得,不好吗?”他越说越激动,“转生术由我来施展,我不怕折损命数,反正我也活够了,大不了让我来祭天!” “疯子!”李山河松开铁凯风的衣领,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李山河本能地摸向腰间藏着的匕首,却听到铁凯风幽幽道:“对了,你刚才喝的酒里加了''锁阳散'',现在是不是觉得气海发冷?” 果然验证他的话,李山河丹田处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这点毒性李山河根本不惧,不过还是将计就计,倒想看看铁凯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于是假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故作一脸无助地看着铁凯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 “别担心,只是取你背上几块皮。”铁凯风蹲下身,刀尖在李山河后颈游走,“你姐姐会感谢你的。”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会客厅的大门突然爆裂开来。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寒光闪过,铁凯风持刀的手臂齐肘而断! “啊!”铁凯风惨叫着后退,断臂处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 李山河抬头,看到陈珂手持短剑站在面前,剑尖还在滴血。 陈珂身后是满脸寒霜的乔慕云,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第69章 阴阳,合击 “敢动我男人,活腻了你!”乔慕云的高跟鞋狠狠碾在铁凯风断腕处,鞋跟陷入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铁凯风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冷汗混着血水浸透了昂贵的真丝地毯。 陈珂递给李山河一颗红色药丸:“锁阳散会侵蚀气海,十分钟内不服解药就会……” 李山河抬手挡开,表示不用,接着看向乔慕云:“你进来添什么乱?” “怕你出事啊。”乔慕云歪头看着他,长发从肩头滑落,说着脚尖又恶意碾了碾。 李山河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乔慕云紧跟上来:“你要去哪?” “取消婚礼。”李山河头也不回。 “为什么要取消?”乔慕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花了一个礼拜筹备……” 李山河猛地转身,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早就知道陈静是我姐,知道铁凯风要举行血祭,却像个看戏的疯子一样等着我们兄妹出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乔慕云,真有你的!” 乔慕云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之色:“我有什么错?”她突然提高音量,“你妹妹要结婚,我已经尽到一个嫂子的责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我算仁至义尽了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甚至为了给她撑场子,请遍了大江南北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做的还不够吗?” 李山河冷笑一声:“是啊,多完美的新娘,多体面的婚礼。” “你冲我发什么火?”乔慕云大嗓门嚷嚷,“现在要求取消婚礼,想让所有人都看你笑话吗?” “是!我他妈就是个笑话!”李山河忽然一拳砸在走廊的装饰镜上,镜子应声而碎,碎片映出他扭曲的面容,“被自己老婆蒙骗的笑话!看着亲妹妹往火坑里跳的笑话!” 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指节,鲜血顺着墙壁流下,在米色壁纸上晕开刺目的红。 乔慕云盯着那血迹,眼神闪烁。 “山河……”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够了。”李山河打断她,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现在就去告诉文慧真相。” 乔慕云突然冲到他面前拦住去路:“你告诉文慧真相,相当于毁了她!你就让文慧嫁给铁凯风有什么不好?铁凯风虽然不爱文慧,但是文慧对他一片痴心,而且铁凯风甘愿折损命数换取陈静和你爸的转生,你就让他去做好了!为什么要阻止他?” 李山河怒声道:“这对文慧不公平!” “山河,你把真相告诉文慧,也只会让她活在痛苦中。”她染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抚上李山河流血的手背,“你爸痴呆了十年,你姐在疗养院住了八年,你真以为他们还想这样活下去吗?铁凯风愿意用自己的半生阳寿换他们转生,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李山河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上的鲜血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抬头看向窗外,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暴雨,雨水拍打着玻璃,东方明珠塔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晕。 沉思良久后,他低声道:“好,婚礼继续。” 乔慕云红唇微勾,刚要开口,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咚、咚、咚。 十二名黑衣打手步伐诡异,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心跳的间隙,让人胸口发闷。他们面无表情,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最前方两人戴着惨白的鬼面具,一人黑袍,一人白衫,竟真如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黑袍人手持哭丧棒,白衫者甩着勾魂索,金属碰撞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 “铁家的‘阴兵’?有点意思。”乔慕云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拂过鬓角,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精致的珍珠耳坠。 李山河本能地侧身将乔慕云护在身后:“你先走。” “走?”乔慕云娇笑一声,摘下珍珠耳坠,在指尖轻轻一捻,“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乔慕云!” 话音刚落,她指尖一弹,珍珠如子弹般激射而出。 砰!砰!砰! 三颗珍珠精准命中最前方三名打手的眉心,鲜血瞬间飙射。 但诡异的是,那些打手只是晃了晃身子,伤口处流出黑稠如沥青的液体,继续向前逼近。 白无常面具下传来阴冷笑声:“乔美人好身手。”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乔慕云面前,枯瘦的手爪直取咽喉!那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幽蓝的光泽,明显淬了剧毒。 “锁魂爪!”一旁观战的陈珂瞳孔骤缩,“湘西赶尸一脉的绝学!” 然而,乔慕云凶悍至极,不避不闪,右手成爪迎上。 咔嚓!白无常的五指被她生生掰断!断裂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黑色的尸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黑无常趁机袭向李山河,枯瘦的手掌带着腥风拍向他的天灵盖。那掌风所过之处,空气被冻结,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李山河沉腰立马,右拳如炮弹般轰出。拳头上隐约可见一层金色光芒,那是纯阳内力凝聚到极致的表现。 轰! 两股劲气相撞,走廊的壁灯应声炸裂,玻璃四溅。 黑无常连退三步,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惊骇:“你竟能硬接我的阴煞掌?!” “废话真多。”李山河欺身而上,拳风如雷,每一击都带着龙吟般的破空声,招式大开大合,却又不失精准,直击黑无常的要害。 乔慕云那边更是凶残。她一把扯住白无常的断手,借力腾空,修长的双腿如剪刀般绞住对方脖颈。她今天穿的旗袍开衩处露出雪白的大腿,此刻却成了致命的武器。 咔嚓! 白无常的脖子被她生生扭断!但诡异的是,那具身体竟然还在活动,断颈处涌出黑色尸水!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活尸?!”李山河眼神一凛。 黑无常趁机发难,双掌泛起幽绿鬼火,直拍李山河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乔慕云甩开白无常,一个箭步冲来,玉手如刀直插黑无常双眼! “啊——!”黑无常惨叫着后退,面具下流出脓血。 李山河抓住机会,一记鞭腿扫向对方膝盖。 咔嚓!腿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倒地的黑衣打手,竟然一个个又爬了起来!他们的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咔声,瞳孔扩散成一片惨白,竟全都被炼成了活尸!这些活尸的动作虽然僵硬,却明显力大无穷,生生将走廊的墙壁抓出一道道裂痕。 “啧,麻烦。”乔慕云甩了甩手上的血,突然妩媚一笑,“老公,咱们用阴阳合璧。” 李山河嘴角微扬:“正合我意。” 两人背靠背站立,李山河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阳气,仿佛一轮炽热的太阳。而乔慕云则浑身笼罩着阴冷的阴气,宛如寒冬腊月的寒冰。 就在这一刹那,两人的气息如同两条汹涌的河流,瞬间交汇在一起。阳气与阴气相互碰撞、缠绕,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劲。那气劲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太极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白无常见状,毫不犹豫地猛扑上来,想要一举将两人制服。 然而,当白无常触及到那股阴阳交汇的气劲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将他狠狠地击飞出去! “天清地浊,乾坤逆转!” 李山河与乔慕云同时低喝,无形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猛然爆发开来!气浪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活尸纷纷瞬间爆裂开来,血肉横飞!黑色的尸水溅在墙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但很快就被阴阳二气净化。 而黑白无常的铁面具,在这股强大的气浪冲击下,也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炸成了碎片。面具下的真面目终于暴露无遗,那竟是一张早已腐烂不堪的面孔,而且惊讶的是,这两张面孔竟然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双胞胎活尸!他们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嘴唇干裂,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睛浑浊如死鱼。 “铁家真是丧心病狂。”李山河一脚踩住白无常胸口,“用亲兄弟炼尸?” 黑无常突然暴起,枯爪直掏李山河心窝。 乔慕云见状,闪电般出手,五指如钩扣住对方手腕。 撕拉! 她竟将黑无常的整条手臂连皮带骨撕了下来! “怎么样老公,我厉害吗?”乔慕云得意一笑,将断臂随手一扔。那断臂落在地上,手指还在不停抽搐,像一条垂死的毒蛇。 李山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俯身从白无常怀中摸出一封烫金请柬,上面用朱砂写着“铁鹰”二字。 “铁家三公子?”乔慕云凑过来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年头,义子也不好当啊!” 幸存的最后一个打手见状转身就逃,却被突然出现的陈珂一记手刀劈晕。 幸存的最后一个打手见状转身就逃,却被突然出现的陈珂一记手刀劈晕。陈珂从那人后颈拔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绿色。 “控尸针,”陈珂皱眉道,“铁家果然和湘西赶尸门勾结在一起了。” 李山河则是淡淡扫视一眼现场,随即转身走回到会客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铁凯风:“我可以答应教你转生术的秘诀,但我有条件,婚礼后由我亲自监督转生术的施展。” 铁凯风艰难地点头,断腕处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边身子。 李山河看向陈珂:“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陈珂默默点头,从随身的医药包里取出止血带。她的目光在乔慕云和李山河之间游移,最终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第70章 文慧出嫁 翌日清晨,暴雨初歇。 华亭大酒店门前,百米红毯铺就,两侧站满身着制服的侍者,手捧鲜花,肃立如仪。礼炮轰鸣,彩带纷飞,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洒下玫瑰花瓣,整条街道都弥漫着馥郁的香气。 李山河站在总统套房的落地镜前,任由侍者为他系上黑色领结。镜中的男人西装笔挺,剪裁考究的燕尾服衬得他身形修长,唯有眼底那抹暗红暴露了彻夜未眠的疲惫。 “这个时间点,新郎官差不多该去接亲了。”乔慕云倚在门边,一袭暗红色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线。 李山河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调整袖扣,冷声道:“铁家的人到了?” “早到了。”乔慕云红唇微勾,“铁老爷子亲自坐镇,带着他那根宝贝蛇头杖,看着精神矍铄,半点不像死了两个义子的模样。” 李山河眼神一沉。昨晚一战,黑白无常被干掉了不说,铁凯风虽然保住了命,却也废了一只手,可今天的婚礼,铁家竟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走吧。”他转身,整了整衣襟,“别让‘亲家’等急了。” 车队驶出酒店,场面浩大。 十二辆劳斯莱斯幻影排成长龙,车头扎着雪白的玫瑰,每辆车旁都站着四名黑衣保镖。街道早已被清场,交警在前开道,媒体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闪光灯此起彼伏。 李山河坐在头车后座,透过车窗望着街道两侧的电子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文慧和铁凯风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妹妹笑得甜美。 “紧张?”乔慕云忽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 李山河侧眸看她,声音冷冽:“区区一个铁家还不足以让我紧张。” 乔慕云轻笑,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圈:“我老公真棒!”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只有李山河能听出其中的嘲讽。 教堂前,宾客云集。 华亭大教堂前,豪车如云。政商名流悉数到场,红毯两侧站着身穿白色礼裙的迎宾小姐,手捧花篮,微笑颔首。 铁老爷子拄着蛇头杖站在台阶上,一身唐装,笑容慈祥,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可当李山河走近时,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李家小子,多年不见,你倒是比你父亲沉稳多了。”铁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却暗含试探。 李山河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内力顺着老人的掌心侵入自己经脉。 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接下这一掌,淡声道:“铁老精神矍铄,看来对今日的婚礼,期待已久。” 铁老爷子哈哈大笑,可笑意未达眼底:“是啊,就等着喝孙媳妇的茶了。” 他转向乔慕云,蛇头杖在地上轻轻一顿,“乔董今日真是光彩照人,难怪李家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乔慕云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铁老说笑了,是我高攀了山河才对。”她亲昵地挽住李山河的手臂。 教堂内,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庄严而神圣。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在红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宾客们纷纷入座,李山河和乔慕云坐在首排,目光紧锁在紧闭的教堂大门上。 忽然,大门缓缓开启。 文慧一袭雪白婚纱,头纱曳地,手捧鲜花,缓步走来。她的面容在头纱下若隐若现,唇角含笑,眼里满是幸福。 而在她身后,铁凯风身着黑色礼服,空荡荡的右袖管被精心别在胸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当文慧走过李山河身边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她腕间的玉坠不见了。 牧师庄严的声音响起: “铁凯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文慧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铁凯风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笃定:“我愿意。”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越过文慧,直直看向李山河,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文慧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铁凯风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都陪伴他、支持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文慧抬起头,一脸兴奋地道:“我愿意。” 牧师:“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掌声雷动,宾客们纷纷起身祝贺。铁老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随着婚礼仪式结束,婚宴正式开始。 众人移步至华亭大酒店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长桌上摆满珍馐美馔,侍者们穿梭其间,为宾客斟满香槟。 李山河和乔慕云作为女方家属,被安排在主桌就座,对面就是铁老爷子和几位铁家核心人物。 很快,各路宾客纷纷上前敬酒。 “李先生,久仰大名!”一位富商举杯笑道,“听说您最近在京城投资了几处产业?前景怎么样?” 李山河心知这必是乔慕云打着他的名号搞的投资,淡淡一笑,举杯轻碰:“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乔慕云则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红唇含笑,眼波流转间,已从几位政要口中套出了不少铁家的动向。 酒过三巡,铁老爷子拄着蛇头杖,缓步走到李山河面前,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李家小子,今日大喜,老头子敬你一杯。” 李山河举杯,目光平静:“铁老客气。” 两人酒杯相碰的瞬间,李山河的指尖微微一震,杯中酒液泛起细微的波纹。这铁老爷子的内力,竟如毒蛇般顺着酒杯侵袭而来! 李山河不动声色,体内真气流转,将那股阴冷的内劲化解于无形,同时反震回去。 铁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后生可畏啊。”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将李山河的反击尽数吞下。 乔慕云适时插话,笑吟吟地挽住李山河的手臂:“铁老,大喜的日子,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她另一只手举起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弹,一道无形气劲将铁老爷子杯中残留的酒液震成细雾。 铁老爷子哈哈大笑:“乔董说的是!”他转身离去时,蛇头杖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凹痕。 婚宴持续很久,宾客尽欢而散。 回到酒店套房,李山河一把扯开领结,眼神冷峻:“我们可能被骗了。” 乔慕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把玩着李山河的青铜匕首:“放心,文慧那边,我已经让人去盯着了。” 李山河走到窗前,望着万家灯火,沉声道:“铁凯风图谋的不只是转生术,而是《天机玉书》全卷里的所有仙古秘术。” 乔慕云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个?” 李山河回头看她,目光深邃:“不,文慧玉坠里的西夏文需要施加我的血肉才能显形,主动权在我手里,铁凯风要转生术,我就给他转生术,剩下的仙古秘术一概不给。而且他要是敢耍我,我就杀他全家。”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鸦鸣。 第71章 兄妹,夫妻 夜色如墨,李山河的身影在铁家祖宅的飞檐上掠过。如一片落叶般轻盈无声,足尖点在青瓦上,连一丝尘埃都未惊动。 刚落在内院的青石板上,身后就传来乔慕云压低的声音:“你疯了吗?就这么闯进来?” 李山河头也不回,淡淡道:“无聊过来看看。” “所以你就打算单枪匹马……” 乔慕云话没说完,四周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铁巨力拄着蛇头杖从影壁后转出,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持铁伞的弟子,伞面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镇魂咒文。 “深夜造访,李家小子好雅兴啊。”铁巨力笑呵呵地说,仿佛在招待寻常宾客。他抬手示意弟子们退下,“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 李山河眯起眼睛,发现老人身后的大厅里,文慧正安然无恙地坐在茶席旁,手里捧着青瓷茶盏。见他望来,还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作为亲家,我们特意过来认个门。”乔慕云抢先一步挽住李山河的手臂,指甲却暗中掐入他的皮肉,示意他保持冷静。 铁老爷子哈哈大笑,蛇头杖在地上轻点三下:“对对对,是应该认门,凯风正在祠堂祭祖,文慧丫头陪老朽喝茶解闷罢了。”他转身引路,“既然来了,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茶室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不是茶香,而是某种药材与檀香混合的味道。文慧腕间的玉坠完好无损,但细看之下,玉坠内部流动的血丝比往日更加活跃。 文慧天真地举起手腕:“哥,铁爷爷刚才教我认玉呢!” 李山河盯着妹妹的眼睛,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脉搏,发现文慧体内真气流转正常,没有半点被控制的迹象。 铁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斟茶:“放心,铁家既然明媒正娶,就不会亏待媳妇。” 窗外传来尖锐的乌鸦叫声,那乌鸦停在窗棂上。乔慕云突然按住李山河的肩膀:“是我们冒昧了。”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也喝了,人我们也见了...” “不急。”李山河从裤兜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昨晚伤了和气。这是《天机玉书》‘回春篇’的逆转生灵之术,就当给新亲家的见面礼。” 铁巨力瞳孔骤缩,绢布上的朱红纂体字鲜红如血,这正是他苦苦寻找的转生术! 铁巨力布满皱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没有立即接过绢布。他深邃的目光在李山河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这份“礼物”背后的深意。 “李家小子倒是爽快。”老人突然朗声大笑, “转生术我已经给了,玉坠我就先拿走了。”李山河说完张手一抓,一股吸力在掌心形成,文慧手中的玉坠立刻飞到他手里。 “且慢!”这声音从祠堂方向传来。 铁凯风面色阴沉,右断臂吊着衣袖,左手按在腰间一柄泛着青光的短剑上。 李山河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铁凯风:“来得正好,立刻启动血亲祭礼!” 铁凯风走到文慧身边,手指轻佻地挑起文慧的下巴:“李兄说笑了。新婚之夜,哪有拿自己当祭品的道理?”他还想伸手去拉文慧,却被李山河一掌格开。 “你敢耍我?”李山河眼中杀意暴涨,周身真气鼓荡,茶桌上的杯盏纷纷炸裂。 乔慕云见状立即按住他的肩膀:“山河,冷静!”却被他震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哼。 文慧突然扑到铁凯风身前,泪如雨下:“哥!不要!” “让开!”李山河怒喝一声,掌风凌厉,却在触及文慧面门前硬生生收住。 “哥,不要!求求你,我是真心爱凯风的!”文慧转身紧紧抱住铁凯风的腰,仰起泪脸看向兄长,那眼神让李山河想起小时候她央求自己带她去集市时的样子,“无论他对我怎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铁凯风抚摸着文慧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笑道:“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大舅哥费心了。”他的手指缠绕着文慧的一缕青丝,那亲昵的姿态像一把刀插在李山河心上。 “文慧,他根本就不爱你!”李山河声音发颤,“他至始至终只想利用你得到咱们家的《天机玉书》!” 文慧却坚定地摇头,甚至露出一个微笑:“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是只要能帮到凯风,我甘之如饴。”她转头看向铁凯风,眼中满是痴迷,“他说过,如果我死了,会把我的骨灰装在香囊里,永远带在身边。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番话让李山河如遭雷击。他踉跄后退一步,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所有的愤怒、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会哭着找哥哥的小女孩。 铁巨力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好一个痴情女子。凯风,还不谢过你大舅哥的厚礼?”说话间,他手中的蛇头杖不知何时已经对准了文慧的后心。 李山河怒极反笑:“好,很好。”他突然将手中玉坠捏得粉碎,“铁凯风,你给老子记住!”他身形一闪,已到铁凯风面前,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 铁凯风仓促拔剑,剑锋却被李山河两指夹住,生生折断。断裂的剑尖划过文慧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却浑然不觉,仍然痴痴地望着铁凯风。 “如果我妹妹少一根汗毛,”李山河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子必血洗铁家满门,鸡犬不留!”说完一掌拍在铁凯风胸口,却是个虚招,真正的劲力透体而过,将后方一扇屏风震得粉碎。 铁凯风连退数步,面色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文慧急忙扶住他,用袖子轻轻擦去他唇边的血迹。她接着抬头看向兄长时,眼中满是哀求。 李山河最后深深看了妹妹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愤怒、心痛、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 他转身离去时,背影佝偻得像个老人 乔慕云紧随其后,在门口突然回身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地钉在铁家父子脚下的青石板上,入石三分。针尾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鸣响。 “三日期限。”她红唇轻启,”解了文慧身上的情蛊,否则...”指尖一挑,三枚银针同时爆开,化作三团蓝色火焰,在地上蚀刻出三个深深的太极图案,边缘处青烟袅袅。 夜风呜咽,卷起一地落叶,两人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铁家院内,文慧正小心翼翼地替铁凯风整理衣襟,眼中盛满的爱意。 铁家父子则面色阴晴不定。 第72章 雨夜,酒吧,情缘 夜色如墨,霓虹灯在湿润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山河独自走在喧嚣的街道上,风衣下摆在夜风中翻飞。他的指节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时不时转动着,烟草的香气混合着夜雨的潮湿钻入鼻腔。 一辆黑色迈巴赫轿车缓缓跟在一旁,车窗无声降下,露出乔慕云精致的侧脸。她的红唇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上车。”她声音里带着柔软。 李山河脚步未停,侧脸被路边的霓虹灯牌映得忽明忽暗。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先回去。”声音低沉得几乎被街头的喧闹淹没。 乔慕云知道他心情烦闷,也就不打扰他了,深深看了他一眼。 后视镜里,两个身着便装的精瘦男子已经悄然融入人群。那是乔家豢养的死士,袖口暗金色的太极纹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别跟太近。”她对着蓝牙耳机轻声嘱咐,车窗升起时,倒影中李山河的背影已经没入五光十色的人潮。 ...... “夜阑珊”酒吧的彩灯将李山河的影子撕扯成碎片。他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面前琥珀色的威士忌已经空了第三杯。冰球融化后留下的水痕,像极了文慧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泪。 “先生,您的第四杯。”酒保刚放下酒杯,舞池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女孩的惊叫。 李山河抬眼望去,七八个纹龙画虎的壮汉围成半圆,中间是个打翻的果盘。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跌坐在酒液里,马尾辫散开半边,露出的小腿在变幻的灯光下白得晃眼,像一截刚出水的藕。 “复疍大学的高材生啊?”领头的花臂男一把抓起地上的学生证,金链子在脖颈间晃荡,“徐书雁...名字倒是文雅。” 花臂男说着,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女孩的下巴,“泼老子一身酒,今晚不赔个万儿八千的...” 女孩颤抖着去摸钱包的手突然被攥住。花臂男的拇指暧昧地摩挲她腕间青筋:“当然,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赔——” 话音戛然而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花臂男的肩膀。李山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风衣领口散着淡淡的酒气,可眼睛却清醒得像淬了冰,瞳孔深处隐约有白金光芒流转。 “差不多行了。”李山河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别欺负人。” 花臂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扭头时脖颈爆出青筋,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你他妈——”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花臂男的手腕呈现诡异的角度弯折。 李山河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众人只看见他旋身时风衣扬起的弧度,三个冲上来的打手已经捂着膝盖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操!抄家伙!”有人从后腰抽出甩棍,金属棍身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李山河面无表情,脚尖挑起地上的冰桶,漫天碎冰在灯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当第一个打手冲进冰幕时,迎接他的是李山河的肘击。 这一击精准命中喉结,对方像破布口袋般倒飞出去,撞翻了两张玻璃桌。 徐书雁蜷缩在墙角,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在人群中掀起风暴。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某种残酷的美感,拳锋擦过空气时会发出细微的爆鸣。 当最后一个打手被踹出五米远时,李山河的风衣甚至没沾上一滴酒渍。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相间的警灯透过酒吧的彩窗投射进来。 李山河弯腰捡起掉落的学生证,随意看了一眼,复疍大学文学系,徐书雁。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和文慧入学时拍的证件照竟有三分相似。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他把学生证塞回女孩手中,转身时却被拽住了衣角。女孩的手指冰凉,却在微微发抖。 徐书雁的嘴唇还在发抖,可眼睛亮得惊人:“请、请等一下!那些人...他们是黑虎帮的...” 李山河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都鲜活起来。他轻轻掰开女孩的手指:“巧了,我专打老虎。” 这时,徐书雁的几个同学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扶了扶镜框:“这位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是复疍大学文学社的,今天本来是来采风...” “张明!”徐书雁轻声喝止,转头对李山河歉意地笑了笑,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对不起,我同学话比较多。能...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李山河正要回答,余光瞥见酒吧后门闪过两道熟悉的身影,是乔家的死士。他收敛了笑意,眼神重新变得冷峻:“路过的人而已。” “那至少让我请您喝杯咖啡表示感谢!”徐书雁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这是我兼职的书店,就在复疍大学旁边。” 名片上印着“墨香书苑”的字样,边缘还画着小小的枫叶图案。 李山河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警笛声越来越近,刺耳的刹车声在门外响起。。李山河朝众人点点头,转身走向后门。 徐书雁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酒液浸湿一角的学生证。 ...... 酒吧后巷的阴影里,两个便装男子正用对讲机低声汇报:“小姐,姑爷他......” 对讲机那头的乔慕云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红酒摇曳如血。她望着城市灯火,忽然轻笑出声:“让他发泄发泄也好。”顿了顿,又补充道,“查查那个女学生的底细。” …… 三天后的雨夜,墨香书苑的玻璃窗上爬满蜿蜒的水痕。徐书雁正踮脚整理书架,风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店里格外刺耳。 “抱歉,我们已经打烊……”她转身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百年孤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五个黑衣人无声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们的伞尖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武器。 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左眼处一道狰狞的刀疤贯穿眉骨,正是那晚在酒吧被折断手腕的花臂男,此刻他的右手打着石膏,挂在胸前,但眼中的凶光丝毫未减。 “小丫头,”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呼吸间散发着浓重的烟酒臭味,“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徐书雁后退时撞翻了书架,古籍散落一地。她颤抖的手指摸向收银台下的报警按钮,却被一把蝴蝶刀钉穿了袖口。 “你那个相好呢?”刀疤男用石膏抵住她的喉咙,粗糙的石膏边缘磨得她生疼,“老子特意从东瀛请来了‘影流’的忍者,就为给他备份大礼…” 哐当! 玻璃爆裂的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一道黑影从二楼跃下,忍者镖擦着徐书雁的发丝掠过,深深钉入她身后的《源氏物语》精装本。 陈珂破窗而入的瞬间,三枚手里剑已呼啸而至。她侧身闪过,风衣被划开三道整齐的裂口,露出里面黑色的防弹背心。借着闪电的亮光,她看清了悬在房梁上的三个黑影——那是真正的东瀛影流上忍,腰间都别着刻有菊花纹的肋差,面具下的眼睛冰冷无情。 “你是,华夏龙组的‘猎狐?’”为首的忍者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话未说完,陈珂已踢飞地上的砚台。浓墨泼洒中,她的身影如鬼魅般突进,一掌劈在最近忍者的喉结上。软骨碎裂的声音被雷声掩盖,另外两名忍者同时掷出锁链镰刀,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徐书雁眼睁睁看着镰刀勾入陈珂的肩膀,鲜血喷溅在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封面上,将书名染得猩红。 刀疤男趁机揪住徐书雁的头发,狞笑道:“看谁还能救你?” 下一秒,他的狂笑凝固在脸上。 陈珂竟顺着锁链滑向忍者,两道寒光闪过,两名忍者的手腕齐根而断,他们甚至没看清陈珂是如何出刀的,只感觉到腕部一凉,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可能...”刀疤男松开徐书雁,踉跄后退,脸上的刀疤因为恐惧而扭曲,“这是廖书记亲自安排的...你不可能...” 陈珂甩落刀上的血珠,眼神比东瀛寒铁还冷:“廖正宁?”她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肃杀之气,“该下台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鼓掌。徐书雁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特工,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安全感。 第73章 波若龙象,金龙汲雷 天乔国际华亭分部总经理办公室。 乔慕云将一叠档案扔在桌上,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廖正宁受贿的证据,明天会出现在中纪委网站。”她转身对身后的中年男子轻笑,“二叔,您说这位‘清廉书记’能撑过几轮审讯?” 中年男子恭敬应道:“小姐,一切尽在掌握。” 与此同时,华亭市委大楼顶层。 廖正宁正在批阅文件。窗外暴雨如注,他手边的相框里,一个穿和服的年轻人站在樱花树下微笑,那是他留学东瀛的儿子,虽然他的儿子变得不人不鬼,但是前阵子在东瀛国神水寺被李山河一记龙拳轰得灰飞烟灭,这口气让他难以咽下。 “书记,黑虎帮失手了。”秘书低声道,“要不要动用公安那边...” 廖正宁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通知纪委王主任,李家那个野种涉嫌故意伤害,先把他...” 话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窗滑开的轻响。廖正宁摸向抽屉里的手枪,却摸到一截冰凉的东西,那是他儿子生前最爱的武士刀“鬼丸”,此刻正静静横在抽屉里。 “令郎用这把刀剖开过十二个少女的喉咙。”李山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廖正宁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分明记得这把刀今早还锁在银行保险柜里!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李山河的指尖划过刀柄上暗红的纹路,“你儿子变成那样,正是拜你所赐。” 刀身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办公桌上那份“东瀛生物合作项目”的批文。 此时,廖正宁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衬衣。他忽然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政治网络,在这个男人面前竟脆弱如纸。 窗外闪电劈落,刹那照亮办公室角落——慧海和尚的月白僧衣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这位古佛寺天一大师的首席弟子手持金刚杵,眉心一点朱砂如血。 “李施主,”慧海的声音似暮鼓晨钟,“中央有令,此人需经司法审判。” 李山河冷笑一声,鬼丸完全出鞘。刀身映出他眼中流转的金芒:“和尚,之前在神水寺,你可是亲眼看见他儿子险些要了郭敏生院士的性命,我当时出手是纯粹是为民除害。” 慧海手中的金刚杵突然嗡鸣,杵头十二环相击,荡开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办公室的玻璃制品齐齐炸裂! “阿弥陀佛。”慧海一步踏出,脚下浮现莲华虚影,“正因见过地狱,才知因果轮回不可乱。” 李山河身形暴退,鬼丸在身前划出半圆。 刀锋与佛光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借着这瞬息的空档,廖正宁扑向警报按钮。 “乔家动手了!”秘书尖叫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正弹出中纪委网站的紧急通告:《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慧海的金刚杵突然分化万千虚影,如暴雨般砸向李山河。每一击都带着龙象之力,将大理石地面轰出蛛网般的裂痕。李山河以刀画圆,身形在杵影中穿梭如龙,刀锋与杵头相撞迸发的冲击波震碎了天花板。 “和尚!”李山河突然变招,鬼丸脱手飞出,刀身燃起青色火焰,“你看看这个!” 刀光映照下,廖正宁的影子里竟伸出无数触须,办公桌下的阴影里蜷缩着个半透明的怪物——正是廖家明扭曲的魂魄! 慧海的金刚杵骤然停滞。 就这瞬息之间,李山河已闪到廖正宁身后,一拳轰出。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出波纹,却在触及廖正宁后心时被一朵金色莲华挡住。 “大日如来印?”李山河收拳后跃,看着慧海七窍渗血的模样,“你强催佛门禁术,不怕折损修为?” 慧海擦去鼻血,僧衣无风自动:“李施主的龙拳,贫僧三年前就领教过。”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道狰狞的龙形伤疤,“这一拳,今日还你。” 金刚杵突然爆发出刺目佛光,杵身浮现密密麻麻的梵文。慧海每念一字,就有一枚梵文飞出,在空中组成降魔大阵。 李山河的鬼丸被佛光压制,刀身上的青焰渐渐微弱。 轰! 金刚杵与鬼丸相撞的瞬间,整层楼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四周的钢化玻璃全部震成齑粉,暴雨裹挟着碎玻璃倾泻而入,在佛光与青焰的交界处蒸腾成雾。 “那就陪你玩玩!”李山河冷笑一声,左臂衣袖炸裂,露出盘绕其上的金龙纹身。那金龙如活物般游动起来,顺着他的手臂缠绕上鬼丸刀身。刀锋上的青焰暴涨三尺,将降魔阵的梵文烧得滋滋作响。 慧海双足陷入地面三寸,月白僧衣鼓荡如帆。他右手结无畏印,左手金刚杵十二环齐鸣,每一声都如黄钟大吕: “嗡阿吽!”三字真言化作金色实质,排山倒海般压向李山河。 轰! 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了整张办公桌。廖正宁被掀飞到墙角,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像活物般扭曲,那些黑色触须正疯狂吞噬着散落的文件,纸张上的油墨被吸食后,影子越发凝实。 李山河借反震之力腾空而起,鬼丸在头顶划出满月般的弧光。刀锋过处,竟有龙吟回荡。 慧海不敢硬接,金刚杵往地上一顿,九朵金莲凭空绽放,组成佛门金刚界曼荼罗。 “破!”刀光斩落,最外围三朵金莲应声碎裂。但剩余六朵急速旋转,莲瓣如刀锋般飞射而出。 李山河旋身闪避,仍有三片划过脸颊,带出三道血线。 “好个古佛寺绝学!” 李山河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在金龙纹身上。那金龙从皮肤上剥离,化作实体盘绕周身,龙目怒睁,硬生生扛住罗汉威压。 窗外雷云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数道闪电劈入室内,尽数被金龙吸收。 李山河浑身电光缭绕,鬼丸刀身上的青焰转为炽白。他双手握刀,一记简简单单的竖劈,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咔嚓! 三尊罗汉虚影当场碎裂。慧海闷哼一声,后退七步,每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燃烧的莲花印记。 和尚忽然盘膝而坐,将金刚杵横置膝上,双手合十:“南无妙法莲华经!” 诵经声响起刹那,整层楼的空间仿佛被割裂。 李山河的刀锋在距离慧海头顶三寸处骤然停滞,无数金色经文从虚空中浮现,如锁链般缠住鬼丸。更可怕的是,这些经文正顺着刀身向李山河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焦痕。 “大和尚真要拼命?”李山河眼中金芒暴涨。他忽然松开刀柄,右手成爪直取自己左胸!五指刺入皮肉的闷响中,竟从心口扯出一滴晶莹如玉的血珠——本命精血! 血珠滴在金龙额头,那龙形瞬间凝实百倍。龙尾横扫击碎剩余罗汉,龙首昂起喷出炽白雷火。 慧海的金刚杵剧烈震颤,杵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就在这关头,廖正宁的影子突然暴起!那些黑色触须凝聚成他儿子廖家明的模样,狞笑着扑向两人:“都给我儿子陪葬吧!” “放肆!”慧海与李山河同时怒喝。 金刚杵与鬼丸第一次同向出击,佛光与青焰交织成太极图案,将黑影牢牢钉在半空。黑影发出凄厉惨叫,在净化之力中逐渐消散,只剩下廖正宁的躯体瘫倒在地。 尘埃落定,办公室已成废墟。 慧海的金刚杵断成两截,李山河的金龙纹身黯淡无光,蓦然隐匿。 两人隔空对视,忽然同时大笑。 李山河抹去嘴角的血迹:“和尚你的‘般若龙象功’又精进了。” 慧海拾起半截金刚杵,叹息道:“终究拦不住李施主的‘金龙汲雷术’,承蒙李施主手下留情。”他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的廖正宁,“此人魂魄已被邪术反噬,恐怕时日无多。”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珂持枪冲入,身后跟着十余名国安特工。她的枪口不是对准廖正宁,而是——慧海和尚! “大师,”陈珂的枪械上符文流转,“中央最新指示,廖正宁涉嫌叛国罪,即刻逮捕。” 慧海望着窗外渐歇的暴雨,手中金刚杵的十二环叮咚作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突然咳出一口鲜血,“贫僧...该回山闭关了。” 李山河捡起鬼丸归鞘,转头看向陈珂:“带走吧。” 第74章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三日后,忠湳海会议室。 红木茶桌上的青瓷茶杯里,碧螺春的叶片缓缓舒展,袅袅热气在杯口盘旋上升,最终消散在压抑的空气中。 七位身着笔挺中山装的老人围坐其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同他们胸前的金质党徽一般肃穆冷硬。 墙上悬挂的“为人民服务”金色匾额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芒,那五个大字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会议室角落的古董座钟发出规律的“咔嗒”声,秒针每走一步都像是敲在众人心上。 “廖老临终前只提了一个要求,”坐在首座的银发老者推过一份文件,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枯瘦,“不公开他孙子修炼邪术的事。” 文件在众人手中传递,最终,文件停在一位戴金丝眼镜的老者面前。 他扶了扶镜框,盯着尸检报告上“心脏骤停”四个字,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慧海和尚的‘大日如来印’和李山河的‘金龙汲雷术’,这两种力量在廖正宁体内对冲,说是自然死亡,未免太过侮辱各位的智商。”他的手轻轻敲击报告。 会议室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廖正宁确实罪不至死。”他的声音像钝刀割肉,“但他的儿子用十二个少女炼制的‘血婴丹’还在国安物证室。那些女孩最大的不过十六岁,最小的才十三。” 银发老者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震得叮当作响:“那也该由法律审判!李山河一个国安探员,谁给他的权利私自处刑?!” “我给的。” 会议室大门洞开,乔慕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踏入,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身猩红如血的高定连衣裙,乌黑的长发盘成利落的发髻,耳垂上两颗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她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照片四散开来,每一张都清晰记录着廖正宁与东瀛影流组组长的密会画面。 其中一张特写尤为刺眼:廖正宁正微笑着与对方握手,而背景赫然是洲山港的监控中心。 “去年三月,”她的指甲点在某张照片日期上,“廖正宁把洲山港的安全漏洞卖了三千万。”又翻出一份银行流水,“这笔钱,打进了他在开曼群岛的账户。需要我提醒各位,洲山港负责我国60%的原油进口吗?” 金丝眼镜老者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声响:“乔家丫头!这里是——” “这里是讲证据的地方!”乔慕云冷笑打断,从手包里取出一枚优盘,“要听听廖正宁怎么跟影流组长说‘华亭三百万市民实验新病毒’吗?录音时长四十七分钟,需要我放给各位听吗?” 会议室陷入死寂。 银发老者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颓然坐回座位,突然间像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刻。 “李山河可以免职。”乔慕云转身时,裙摆划出锋利的弧线,“但谁敢动慧海大师…”她回头扫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半秒,“古佛寺天一大师首席大弟子圆寂,应该能上世界新闻吧?毕竟,‘佛门高僧因揭露官员修炼邪术被害’这种标题n一定很喜欢!” …… 同日黄昏,国安部特别会议室。 窗外乌云密布,远处雷声隐隐。 陈珂将黑色证件本缓缓推过桌面,她的指尖微微发抖,那证件本封面的国徽已经取下,留下一个刺目的凹痕,像是被人用利器生生剜去。 “李先生…”她的声音哽住了,眼眶泛红。 李山河随手翻开证件,页内的“开除党籍”四个红章鲜艳如血。 他忽然笑了笑,淡声道:“正好,很久没有休假了。” 窗外,最后一片夕阳被乌云吞噬。 远处天际线上一道闪电劈过,随后是沉闷的雷声。 暴雨将至的闷热中,李山河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国安总部大楼。 李山河站在国安总部大楼的台阶上,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衬衫领口。这场秋雨来得又急又猛,顷刻间就将他浇透。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黑色证件本,封面的凹痕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七年前他接过这本证件时的誓言犹在耳边:“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恪尽职守…” “李先生……”陈珂撑着一把黑伞追出来,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雨水打湿了她的制服裙摆,顺着小腿流进皮鞋里。 李山河合上证件,随手塞进西装口袋,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下班回家,而不是被国安除名。 陈珂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她知道,从今天开始,李山河不再是国安的人,也知道,有些事,永远不会结束。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行人匆匆撑伞离去。李山河没有打车,而是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雨水冲刷身体。他的皮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脚,但他毫不在意。路过一家电器商店时,橱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前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五十五岁...” 李山河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电视画面切到廖正宁生前的照片,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李山河的拳头在口袋里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远处,雨幕中,一辆黑色奔驰s600缓缓驶来,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腿。 车门打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从车里蹦出来,立马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殷勤地替李山河遮雨。这人是乔仲山,一张圆脸上永远挂着谄媚的笑容。 “姑爷,小姐让我来接您去机场。”乔仲山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睛眯成两条缝,“您看这雨大的,快上车吧,别着凉了。” 李山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很足,但他觉得有些冷。 乔仲山忙不迭坐进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姐说了,您先回家休息几天,下周再去安保公司报到。”他搓了搓手,“那个,您饿不饿?后备箱有小姐准备的便当...” 李山河“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模糊的霓虹上。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流淌,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色块。他知道,乔慕云给他安排的“闲职”,不过是让他暂时避避风头。 半个小时后,华亭国际机场的贵宾通道里,李山河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手里捏着那张被注销的工作证。 机场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正在播报航班信息,周围旅客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 “山河。” 乔慕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了件象牙白的西装套裙,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机场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左手拎着个昂贵的定制公文包,右手却提着个格格不入的保温饭盒。 “我亲手炖的鸡汤。”她把饭盒塞进李山河手里,指尖冰凉,“趁热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不是关心而是命令。 李山河掂了掂饭盒,嘴角扯出个笑:“乔老板亲自送汤,我是不是该跪接?”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调侃,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乔慕云微微泛红的指尖上,那双手平时只签上亿级的合同,现在却为他熬汤烫伤了手。 “少贫。”乔慕云白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整理他的领带。这个动作让两人距离骤然拉近,李山河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气。 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通知:前往金陵的mu5123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乔慕云从公文包取出个文件夹:“下周一去报到。”文件第一页印着烫金字:天乔安保集团副总经理任命书。 “知道了。”李山河接过文件,随手塞进随身携带的登机箱。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杂七杂八的法宝,还有一本慧海赠予的《金刚经》。 登机口的空姐已经开始查验最后一批乘客的登机牌。 乔慕云突然拽住李山河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她的红唇几乎贴到他耳垂,呼出的热气让李山河耳根发烫:“咱家金陵老宅我的书房里,第三排书架后面有你要的东西,半卷《天衍圣体诀》。” “慕云。”李山河忽然颇为感动,眼睛微微泛红。他想说很多,却最终只喊了她的名字。 乔慕云能感受到他心绪的突然转变:“嗯,怎么啦老公?”她的语气柔软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领带。 “咱俩以后…”李山河顿了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航班ua7213即将起飞......”广播再次响起,催促着最后的登机。 乔慕云松开手,从包里取出一条深蓝色领带替他重新系好:“灰色西装要配海军蓝。”她手指灵巧地翻动,打了个完美的温莎结,“回家好好的,我过几天忙完了就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 李山河低头看着这个为自己系领带的女人,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扯歪他的领带,然后骂他“衣冠禽兽”。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爸和我妹那边,你多上点心。” 乔慕云抿嘴一笑:“放心吧,铁家要是敢乱来,你不得灭他满门嘛?” “好,走了。”李山河拎起登机箱,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头,但走过安检门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乔慕云依然站在原地,一袭白西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美艳不可方物。 飞机起飞时,李山河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逐渐变小的城市。 雨云笼罩下的城市灯火阑珊,如同一片星海。他打开饭盒,鸡汤的香气瞬间充满了狭小的机舱空间。汤面上漂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下面沉着几块鸡肉和枸杞。 饭盒底部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乔慕云凌厉的字迹:“不好吃倒掉。”五个字,力透纸背。 李山河将便签小心地收进钱包,然后从登机箱里取出那本《金刚经》。书页间夹着一张李山河与慧海的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第75章 临时男友 刚下飞机,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李山河掏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苏韵”两个字,背景照片是她穿着旗袍在望江楼前巧笑嫣然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拇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秒才按下去。 “李山河!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听筒里立刻炸开一连串娇嗔,苏韵的声音又甜又脆,偏又带着狐媚子特有的黏腻,“我听说你被国安除名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说话啊,哑巴啦?”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李山河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倚在望江楼三层的雕花窗边,涂着丹蔻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青花瓷杯,柳叶眉蹙起,杏眼里含着三分嗔怒七分委屈。 “犯错误了,没什么好说的。”李山河揉了揉太阳穴,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雨丝在玻璃幕墙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将远处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氤氲的光晕。 “没什么好说的?”苏韵的声音陡然拔高,“李山河,你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陈珂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估计她又气得摔茶杯了,“我警告你,一个月内不回来,我就把望江楼卖了去金陵找你!这水底下的东西谁爱管谁管,反正老娘不管啦!” 李山河正要回话,另一个电话插了进来。他瞥了一眼,是东瀛武士柳生宗信。 “苏韵,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说。”他不等对方回应就切了过去。 “李桑!”柳生宗信的声音恭敬中带着兴奋,“我已到金陵,随时听候差遣!” 李山河额头青筋直跳:“我不是让你留在京城吗?” “我担心你的安危,”柳生宗信语气坚定,“已在天河武馆安排好住处,请李桑允许我追随左右!” “你...”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机场广播恰好开始播报航班信息,嘈杂的背景音完美掩盖了他的无奈,“过阵子再联系。”他匆匆挂断电话。 出了机场,已是深夜。 金陵的雨比京城更缠绵,像一张湿漉漉的网笼罩着整座城市。 李山河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住所地址时才发现嗓子有些哑。车窗外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整座城市仿佛浸泡在水墨画中,秦淮河的灯火在远处蜿蜒如龙。 “先生是来旅游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他。 “回家。”李山河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半个小时后,到了家门口,李山河发现院子里停着宋思槿的那辆红色的宝马530。 李山河刚踏进前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抬头一看,宋思槿正从屋里冲出来,一袭酒红色裹胸晚礼服像一团跳动的火焰,衬得她裸露的肩膀如雪般白皙。 她显然也刚发现李山河回来,杏眼圆睁,涂着dior唇膏的嘴微微张开,露出一小截贝齿。 “李山河!”她小跑过来时,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身上散发着红玫瑰香水的味道,甜而不腻,“正好正好,快救救我!” 李山河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怎么了?”他的右手已经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青铜匕首。 “同学聚会!”宋思槿急得直跺脚,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说好带男伴的,结果我那朋友临时放鸽子!”她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手势,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忽闪忽闪,“陪我去嘛,就在江南云府,很近的!” 李山河肩膀的线条松弛下来,眉头却皱得更紧:“我不适合那种场合。” “求你了!”宋思槿拽着他的袖子摇晃,指尖隔着衬衫传来微凉的触感,“我都跟同学吹牛说有男朋友了,要是自己一个人去,肯定被她们笑话死!特别是那个林妙妙,仗着嫁了个富二代,每次聚会都挤兑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淡淡的香槟酒味。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那你不去不就行了?” 宋思槿咬了咬下唇,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她的口红有些晕开:“我都答应要去了...而且...”她眼睛突然一亮,“这样,你陪我去,我帮你洗一个星期的衣服!” 李山河挑眉:“两个星期,没得商量。” “你!”宋思槿瞪大眼睛,随即认命般垮下肩膀,“好,成交!”她急切地推着他往屋里走,“快去换上你最贵的衣服,时间来不及了!” 李山河不悦道:“我这都是定制的高档货。”他这身行头都是乔慕云在伦敦萨维尔街找老师傅量身定制的,虽然没有显眼的logo,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剪裁和面料的不凡。 二十分钟后,李山河站在江南云府门前。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这座金陵最高档的私人会所采用了新中式设计,飞檐翘角下挂着红灯笼,门口站着两个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开衩处露出裹着丝袜的修长美腿。 宋思槿挽着他的手臂,小声叮嘱:“等会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做外贸生意的,刚回国不久。” 她打量了一下李山河的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扯去了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露出一小截锁骨。 对此,她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回去租套阿玛尼?” 李山河懒得折腾,摇头道:“就这样吧,来都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对这种场合早已司空见惯。 两人走进预定好的包厢,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香水、酒精和食物气息的暖风。 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男女各半。见他们进来,一个穿银色亮片裙子的女人立刻迎上来,裙摆随着动作哗哗作响,像一堆揉皱的糖纸。 “思槿!”女人夸张地张开双臂,“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她上下打量着李山河,目光在他的西装袖口和牛津鞋上停留了几秒,发现质感上乘但没有明显品牌标识,这在她眼里成了“买不起名牌”的证据。 “给大家介绍一下,”宋思槿笑容甜美,手指在李山河臂弯里收紧,“这是我男朋友李山河,做外贸生意的。”她又转向李山河,“这是我大学室友林妙妙,她老公是金陵建材大王的公子。” 李山河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包厢。装修极尽奢华却缺乏品味。 水晶吊灯下摆着一张可供二十人就餐的红木圆桌,角落里的小型ktv区挂着俗气的霓虹灯管。几个男宾客手腕上不是劳力士就是百达翡丽,女人们则争奇斗艳,香奈儿、迪奥的logo像勋章一样挂在显眼位置。 “李先生在哪家外贸公司高就啊?”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问道,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婚戒,语气中带着刻意为之的礼貌。 “小公司,不值一提。”李山河淡淡回应,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在杯壁上轻叩两下以示感谢。 “思瑾,你男朋友真谦虚。”林妙妙捂嘴轻笑,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不过我老公说,现在外贸不好做啊,特别是小公司。”她挽住身旁胖男人的手臂,指甲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对吧,老公?” 胖男人矜持地点头,三层下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确实,去年倒了不少小外贸公司。”他伸出肥厚的手,袖口露出镶钻的江诗丹顿,“徐明,金辉建材副总。” 李山河与他握手,感觉对方故意加大了力度。他面不改色,手上纹丝不动。 徐明的脸色变了变,迅速抽回手,在裤腿上悄悄蹭了蹭掌心渗出的汗水。 入席后,话题很快转向了攀比。谁在河西买了大平层,谁新提了保时捷911,谁家孩子上了伊顿公学。宋思瑾在桌下轻轻踢了李山河一脚,示意他配合。 “李先生平时开什么车啊?”徐明突然问道,眼睛瞟向李山河挂在腰间的一把普通的大众钥匙。 “坐她的车来的。”李山河指了指宋思槿,实话实说。 桌上顿时安静了一秒,随即响起几声刻意压抑的轻笑。 “哎呀,坐女朋友的车多方便啊,”林妙妙“善解人意”地说,手指绕着香槟杯沿打转,“特别是对刚创业的年轻人来说,省下买车的钱投资多好。” 宋思槿脸色有些难看,正想说话,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红酒的服务生。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胸前的名牌显示他是会所经理。 “各位贵宾晚上好,我是江南云府的经理王海。”男子笑容可掬,眼角挤出细密的皱纹,“听说徐总大驾光临,陈总特意让我送来两瓶82年拉菲,聊表心意。” 徐明顿时红光满面,站起来接过红酒时差点被自己的椅子绊倒:“替我谢谢陈总!” 他得意地环视众人,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陈天南陈总,江南云府的老板,跟我有些交情。”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林妙妙更是骄傲地挺直了腰板,仿佛那两瓶酒是她老公挣来的荣誉勋章。 王海正要退出,目光突然落在李山河身上。他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扩大,随即快步上前,腰弯得比刚才更低:“李...李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刚才还对徐明客客气气的经理,此刻在李山河面前恭敬得像见了皇帝的太监。 李山河哪认识这货是谁。但王海却不敢不认识他——乔家女婿“江东混世魔王”的名号早就在金陵上流圈子里传开了,放眼整个江南甚至整个东南地区谁敢惹这家伙。前段时间直接把小舅子林圣棠往死里揍,要知道那林圣棠可是江南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人物啊! “陪朋友来的。”李山河平静地点头。 王海却更加恭敬了,额头几乎要碰到桌面:“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我…陈总要是知道您来了却没通知他…” “没有需要,”李山河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们同学聚会,别打扰大家兴致。” 王海连连点头,倒退着出了包厢,临走前还不忘对李山河深深鞠了一躬,那姿态活像古装剧里告退的奴才。 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山河身上,刚才的轻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好奇。 徐明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里的红酒杯微微颤抖。 “李...李先生认识王总?”徐明声音都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不认识。”李山河依旧实话实说,端起香抿了一口,眉头微皱,这酒明显不是82年的拉菲。 宋思瑾虽然意外,但也不至于太震惊。她早就知道李山河不是普通人,尤其那种毁天灭地的战斗力极为恐怖,那次在东瀛她就亲眼见识过了,所以他认识一些大佬也不足为奇。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她心跳加速,李山河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经理诚惶诚恐的反应,都说明她这个“临时男友”远不止那么简单。不过她也能理解,对于李山河这种人,或许在他眼中,芸芸众生都只是蝼蚁罢了。可是这样的牛叉男人带出去,不可否认确实很长脸啊!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包裹着健硕的身材,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这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寸头,右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走路时带着一种常年身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场。 几乎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这正是江南云府的老板,金陵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陈天南。 第76章 圣体初成 这个在金陵黑道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山河面前,腰弯得几乎对折。 “李先生!您好您好,我叫陈天南,是这家会所的负责人。”他双手递上一张鎏金名片,指尖微微发抖,“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李山河接过名片,眼睛都没抬一下。名片入手沉甸甸的,纯金箔压制,边角还镶着碎钻,俗气得令人发笑。他随手将名片塞进西装口袋。 陈天南见李山河反应冷淡,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忙朝身后挥手:“快!把我珍藏的cohiba behike拿来!” 一个侍者立刻捧来一个乌木雪茄盒,盒盖上烫金的古巴国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李先生,这是古巴最顶级的...”陈天南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支深褐色的雪茄,每一支都裹着金箔,散发着浓郁的烟草香气。 李山河终于抬眼看了看这个在金陵被称为“地下皇帝”的男人。这家伙约莫五十出头,一身阿玛尼西装包裹着魁梧的身材,右眉骨上那道蜈蚣般的疤痕本该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此刻却因谄媚的笑容而显得滑稽可笑。 “不必了。”李山河已经没了兴致。宋思槿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只会让这群人更加坐立不安。他冲宋思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拿起手包跟了上来。 “李先生!”陈天南急忙追上,“您的雪茄...” 李山河看都没看那盒价值数万的古巴雪茄,随手递给一旁呆若木鸡的门童:“送你。” 年轻门童手忙脚乱地接过,差点摔了盒子:“先、先生,这太贵重了...” “抽的时候别过肺。”李山河已经大步走向门口。 出了江南云府,夜风裹挟着秦淮河的水汽扑面而来。宋思瑾叫的代驾已经到了,红色宝马530安静地停在路边。 “我送你回去?”宋思瑾小声问,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李山河摇头:“你先走。” 目送宝马尾灯消失在街角,李山河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驶入紫金山麓的乔家别院区,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在夜色中沙沙作响。 李山河摇下车窗,山间特有的清冽空气扑面而来,冲淡了身上沾染的烟酒味。 “到了,一共78元。”司机停在一座中式庭院门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扇雕着龙凤呈祥的红木大门。 李山河扫码付款,刚下车就听见院内传来犬吠声。 门房老周小跑着出来,一见是他,脸上皱纹立刻舒展开:“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正等着您呢。” 穿过曲折的回廊,假山流水间点缀着几盏石灯笼,昏黄的灯光将卵石小径照得影影绰绰。主屋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瓷器轻碰的声响。 “山河回来了?”岳母骆雨芝的声音从花厅传来,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香云纱旗袍,银发挽成精致的发髻,正和丈夫乔玉京对弈。 乔玉京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手里的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正好,来帮我看看这局。” 李山河脱下外套交给佣人,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坐下。棋盘上黑白交错,岳父的黑子已呈败势。 “爸,您这手‘小飞’下得急了。”李山河指了指右上角,“白子在这里一断,大龙就没了。” 乔玉京抚掌大笑:“还是山河眼毒!雨芝,去把那个武夷山大红袍拿来,咱们爷俩好好品品。” 骆雨芝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却还是起身去取茶叶。不一会儿,茶香便弥漫开来。 乔玉京亲自执壶,滚水冲入紫砂壶中,茶汤橙红透亮。 “去一趟京城不好受吧?”乔正国递过一盏茶,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山河接过茶盏,先闻后品,喉间顿时满是岩韵花香:“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他放下茶盏,“没想到廖正宁的影响这么大。” 乔玉京和妻子交换了个眼神,骆雨芝连忙岔开话题:“山河啊,这次回来多住几天。我让厨房准备了酒酿圆子,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正说着,管家进来通报宵夜已备好。餐厅里,一桌精致的淮扬菜冒着热气,正中那碗酒酿圆子上撒着金桂,香气扑鼻。 “多吃点,”骆雨芝给李山河夹了块水晶肴肉,“你看你都瘦了。” 乔玉京开了瓶三十年陈酿茅台:“来,陪爸喝两杯。” 酒过三巡,李山河看了看腕表:“爸,妈,我想去慕云书房取点东西。” 骆雨芝欲言又止,乔玉京却爽快地挥挥手:“去吧,她的东西不就是你的。” 穿过两道回廊,李山河来到西厢的芙蓉阁书房。推开门,淡淡的檀香气息迎面而来。这间书房保持着乔慕云离开时的模样,红木书案上还摊着几份文件,镇纸压着一沓未签完的合同。 李山河轻车熟路地走到第三排书架前,手指划过那些精装书籍的脊背——《资本论》《国富论》《论法的精神》...都是乔慕云常读的。他在《梦溪笔谈》和《天工开物》之间停下,轻轻一按,书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紫檀木匣。李山河取出木匣,掀开盖子,半卷泛黄的羊皮卷轴静静躺在其中。卷轴展开的瞬间,那些古老的文字突然泛起一丝金光,又迅速隐去。 “果然在这里。”李山河低声自语,指尖轻抚过卷轴上奇特的纹路。这就是《天衍圣体诀》残卷,修炼后提升肉身强度,可抵御各种邪术侵袭。 他将卷轴收入内袋,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抓挠声。 推开雕花木窗,乔慕云养的那只白猫正蹲在窗棂上,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它脚下踩着一块腐肉,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又是你,怎么尽吃这些烂肉,你主人没给你喂吃的?”李山河皱眉。这次腐肉上的邪气比上次更浓,隐约能看出是某种动物心脏的形状。他正准备查看,白猫却一爪子将腐肉推下窗台,随即纵身跃入夜色中。 李山河探头看去,腐肉落在花丛里,瞬间冒出一缕黑烟,周围的月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他眼神一凛,迅速关上窗户。 回到客厅时,乔玉京正在泡第二道茶。见李山河神色有异,乔玉京放下茶壶:“怎么了?” “没事,”李山河勉强笑笑,“爸,我可能得提前回房休息。” 骆雨芝连忙起身:“是不是酒喝急了?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不用了妈,”李山河摆手,“就是有点累。” 回到客房,李山河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取出羊皮卷轴。 在台灯下,卷轴上的文字开始流动,仿佛有生命般重新排列组合。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卷轴中央。 血珠接触羊皮的瞬间,整张卷轴突然悬浮起来,无数金色文字从羊皮上剥离,在空中组成一幅人体经络图,然后如飞鸟投林般钻入李山河的眉心。 “呃——”李山河闷哼一声,只觉一股热流从头顶直贯脚底,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他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开始按照脑海中的功法运行真气。 窗外,乌云蔽月。那只白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蹲在院墙上,静静注视着李山河的窗户,眼中闪烁着人性化的担忧。 第77章 李副总上任 晨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窗洒落,在实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山河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一丝鎏金光芒如游龙般流转,随即隐入漆黑的眸底。他轻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凝练如箭,竟将三米外的真丝窗帘吹得微微晃动,布料上绣着的金线凤凰仿佛要振翅高飞。 “这就是小宗师境界...”李山河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掌,晨曦中,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在经络间勾勒出玄奥的图案。他屈伸五指,空气中竟发出细微的爆鸣声,仿佛连空间都承受不住这股新生的力量。 一夜修炼,半卷《天衍圣体诀》已然融会贯通。 此刻他的五感敏锐得不可思议,耳中能清晰分辨出院外园丁修剪枝叶的咔嚓声,甚至能听见三十米外露珠从玫瑰花瓣滚落的细微声响,鼻尖能精准分辨出厨房飘来的蟹黄汤包与桂花糖芋苗的香气,还能嗅到三楼书房那本《金刚经》上残留的檀香。指尖轻触床单,能感知到每一根棉线的纹理,就连皮肤都能察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气流变化,仿佛整个人与天地融为一体。 起身时,他浑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豆声,如同新春竹节拔高。 李山河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钢制茶杯,他五指微微收拢,特种钢材打造的杯身顿时如软泥般凹陷下去,留下清晰的指印。 “力量增幅至少三倍...”李山河皱了皱眉,新获得的力量还需要时间适应。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在奇经八脉中循环往复,最终归于丹田,化作一团金色的气旋。 “山河,起来吃早饭了!”岳母骆雨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般的柔媚,穿过三层楼板依然清晰可闻。 餐厅里,乔玉京正在看今天的《金陵日报》,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镜片后的目光睿智而深沉。 “气色不错啊,”他抬眼打量女婿,敏锐地注意到李山河周身气质的变化,“昨晚睡得还好?” 李山河接过佣人递来的龙井,青瓷茶盏中的茶汤微微荡漾,他的手稳如泰山,是茶水自己在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他体内澎湃的真气波动。 “很好,谢谢爸。”他轻啜一口,茶叶的每一丝芬芳都在舌尖绽放,连茶树生长时的阳光雨露都仿佛能尝出来。 骆雨芝端着一笼刚出笼的蟹黄汤包走来,蒸腾的热气在她保养得宜的脸庞前缭绕。她忽然“咦”了一声,凤眼微眯:“山河,你眼睛怎么了?” “嗯?”李山河眨了眨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刚才好像有金光...”骆雨芝凑近细看,又摇摇头,“可能是我眼花了。”她没注意到,手中的汤包笼屉正在微微颤动,那是被李山河无意识外放的真气所影响。 乔玉京放下报纸,指尖在实木桌面上轻叩两下:“今天去公司报到?” “嗯,慕云安排的。”李山河夹起一个汤包,薄如蝉翼的面皮近乎透明,内里金黄的蟹黄汤汁清晰可见。他轻轻一吸,滚烫的汤汁入喉,常人会被烫伤的的温度对他而言却如温水般舒适。 “天乔安保也不错,”乔玉京语重心长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上某篇关于政界变动的报道,“不过,如果你还想进体制的话,得耐心等一段时间吧,等风头过去,再让老爷子找个机会把你提拔上去。” 李山河筷子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事,爸,到时候再说吧。”他目光扫过报纸,瞬间记住了整版内容。 用完早餐,李山河换上一身藏青色西装。意大利顶级面料包裹着他更加挺拔的身姿,每一寸剪裁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炼后更显完美的肌肉线条。镜中的男人剑眉星目,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连空气都为之凝滞。 下楼时,那只神秘的白猫不知从哪钻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嘴里叼着一片枯叶。叶脉呈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李山河俯身拾起,叶片竟在他指尖化作一缕黑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他眼神一凛,掌心金光闪现,黑烟顿时灰飞烟灭。 天乔安保集团总部位于河西cbd的黄金地段,四十八层的玻璃幕墙大厦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楼顶“天乔安保”四个鎏金大字气势恢宏。 李山河刚走进旋转门,就听见一声酥媚入骨的呼唤: “李总,欢迎上任!” 罗胜美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小跑过来,包臀裙将她的腰臀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她今天梳着干练的高马尾,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光,胸前别着“人力资源总监”的工牌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荡出一片诱人的弧度。 “带路吧。”李山河挑了挑眉,目光在她刻意低开的领口一扫而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路上,不断有女员工驻足观望。前台两个穿着制服的小姑娘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蔓延。 财务部的“金陵四美”集体出来“偶遇”,你推我搡地偷看李山河,香水味浓得能熏晕一头牛。甚至连五十多岁的保洁阿姨都特意多拖了几遍他们经过的地板,就为多看这位新副总两眼。 “公司阴盛阳衰啊。”李山河评论道,敏锐的耳力捕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心跳加速声。 罗胜美捂嘴偷笑,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林总特意安排的。他说与其让你出去拈花惹草,不如把花草种在家里。”她身上浓郁的chanel n°5香水味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催情香调。 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电梯直达四十六层高管区。金属门开启的瞬间,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已经等在那里,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就是新来的李副总吧?我是人力资源部主管王德发。”他伸出粗短的手,指节上满是老茧。 李山河伸手相握,王德发突然加力。这位前省散打队教练的握力能轻易捏碎核桃,不少新人都被他这一手弄得当场失态。 咔嚓。 轻微的骨撞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王德发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小腿肚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王主管手劲不小。”李山河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握手。 王德发颤抖着收回手,发现五根手指已经诡异地扭曲变形。 罗胜美强忍笑意,丰满的胸脯随着压抑的笑声微微颤动:“王主管,林总吩咐了,先带李总熟悉一下公司。”她故意在“林总”二字上加重语气。 接下来的“熟悉”堪称折磨。 王德发带着他们走遍每一个部门,从地下三层的训练场到顶楼的直升机停机坪,整整四个小时马不停蹄。 普通人早该累得腿软,李山河却连呼吸都没乱一下,锃亮的皮鞋上不见一丝灰尘。 “那是我们的vip护送小组,”王德发指着训练场里一队全副武装的保镖,语带挑衅,“李副总要不要指点一二?”他肿胀的手已经包扎好,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场中央吊着十几个200公斤的沙袋,正在做钟摆运动。vip小组的成员们依次上前,拳打脚踢,沙袋最多晃动几下,引来围观女员工的阵阵喝彩。 李山河脱下西装外套递给罗胜美,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挽至肘部,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随着他的动作,训练场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女员工们的目光如狼似虎。 “李总加油!”不知哪个胆大的姑娘喊了一声,顿时引起一片莺声燕语。 李山河走到场中央,恰好一个沙袋迎面荡来。他随手一挥,动作轻描淡写得像在赶苍蝇—— 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沙袋如同被炮弹击中,瞬间四分五裂。 里面的铁砂喷涌而出,在阳光下形成一片璀璨的金属瀑布。破裂的沙袋残片如子弹般飞出去十几米,啪地贴在防弹玻璃墙上,缓缓滑落,留下蛛网般的裂纹。 全场鸦雀无声。 王德发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抱歉,”李山河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平淡,“没控制好力道。”他转身时,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宛如天神下凡。 罗胜美第一个反应过来,小跑着递上外套,胸前的波涛汹涌引得众人侧目:“李总,董事会马上开始了。”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董事会议室内,林圣棠端坐主位,一身brioni定制西装,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这位乔家异姓少爷三十出头,眉眼间与乔慕云有三分相似。 “这位是我姐夫,李山河。”林圣棠介绍得毫无诚意,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我姐安排他来学习公司业务。” 他特意强调了“安排”二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董事们交换着眼色。 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林圣棠早就放出风声,这位新副总是被国安除名的“弃子”,靠老婆的关系才混进公司。几个与林圣棠统一战线的董事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给这个“空降兵”下马威。 “正好请李副总看看季度报表。” 财务总监推过一叠足有十厘米厚的文件,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这位秃顶的中年男人是林圣棠的心腹,账目上的猫腻他最清楚不过。 李山河随手翻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三秒一页,十分钟后合上文件,抬眼的瞬间,眸中金光一闪而逝:“第三页运输成本多了两百万假账,第七页保险回扣没做平,最后一页的税款计算方式...”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会让税务局罚得我们倾家荡产。” 财务总监面如土色,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需要我继续说吗?”李山河环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董事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或者,我们可以谈谈各位名下那些离岸账户?” 林圣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鼓掌,笑声干涩:“不愧是姐夫。” 他打了个响指,秘书立刻躬身递上一个烫金请柬,“中午安排了接风宴,金陵饭店总统包厢,还请了几位…朋友作陪。” 午宴上,李山河见到了所谓的“朋友”——金陵副市长、海关关长、军区参谋长...全是跺跺脚金陵就要震三震的实权人物。 林圣棠明显想给他个下马威,却不料这些大人物一见李山河,纷纷起身相迎,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三爷!没想到在这见到您!” “李警官最近好吗?乔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上次那件事多亏您...” 林圣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的高脚杯被捏出一道裂痕。 第78章 西北凤城,吉凶难料 董事会议室内,空调冷气呼呼作响,却驱不散逐渐凝固的气氛。 林圣棠修长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刻意而缓慢,像在酝酿什么。 “对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上周接到国家文物局的委托。”他慢条斯理地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烫金边的合同,“西北凤城新出土一批战国青铜器需要护送到京城博物馆那件事,出了点小状况。” 李山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指腹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他心想这种本该由西北分公司负责的常规护送,怎么会惊动总公司? “咱们西北分公司那边有人监守自盗,”林圣棠的舌尖在“监守自盗”四个字上打了个转,眼神飘向李山河,“文物失踪,警方介入。这事需要咱们金陵总公司这边派出一个负责人过去协助调查一下。” 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度。 财务总监的秃头上渗出细密汗珠,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带。谁都知道西北最近不太平,上个月连续两起文物失踪案,去调查的人都没能回来。 “走过个流程。”林圣棠环视众人,目光在李山河脸上多停留了半秒,然后故意将文件往李山河方向推了推,“不知道哪位愿意过去?”他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会议室鸦雀无声。董事们低着头,有人假装整理文件,有人突然对茶杯产生了浓厚兴趣。 “怎么?”林圣棠突然嗤笑一声,目光直刺李山河,“咱们天乔安保的高管们,就只会在女人堆里打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解决不了?” 李山河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茶面泛起细微涟漪。他抬头看向林圣棠,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短暂的交锋。 “我去吧。”李山河放下茶杯,心想这不过是林圣棠看他不爽,想把他调离总部的小把戏,就当作出去透透气也好。 林圣棠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又迅速掩饰:“不愧是姐夫!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明天出发。”他拍板的速度快得反常,仿佛怕李山河反悔,“散会。” 走出会议室时,李山河注意到财务总监偷偷往林圣棠口袋里塞了个小瓶子。他摇摇头没在意,料想八成又是些壮阳药。这个小舅子除了会耍些小聪明和玩女人,还能有什么出息? 回到办公室,李山河简单查阅了西北凤城分公司的资料。成立五年,业绩平平,最近半年突然接手了好几单文物护送业务,很可能是林圣棠安插的亲信在搞什么猫腻。 “想让我去擦屁股?”李山河轻笑一声,合上文件夹。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 罗胜美扭着腰肢走进来,手里捧着杯咖啡:“李总,您的拿铁。”她今天穿了件低胸装,俯身放咖啡时露出大片雪白,香水味浓的呛人。 “放那儿吧。”李山河头也不抬,却敏锐地嗅到了咖啡里淡淡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的特征气味。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敲击起来。 罗胜美放下杯子却不走,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李总...西北那边...” “嗯?”李山河终于抬头,目光如刀。 “风沙大,”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记得多带润肤霜。”说完就匆匆离开,高跟鞋在地毯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李山河摇摇头,把咖啡倒进盆栽,深色液体渗入土壤的瞬间,植物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最终变成一碰就碎的干叶植物。 下班时,那只白猫突然从车库阴影里窜出,拦在李山河车前。这次它叼的不是腐肉,而是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个古老的“凶”字,笔划间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哪来的古董?”李山河推门下车,捡起碎片看了看,随手扔进手套箱,“回头交给文物局。” 回到家,回到家,玄关处的三清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山河开始收拾行李,看了眼门上的三清铃,想了想,还是带上了。 第二天一早,李山河直奔机场。 “乘坐mu2173航班前往凤城的旅客请注意...”广播响起,李山河起身走向登机口。他没注意到,vip休息室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对着手机低语:“目标已登机。” 两个小时的航程异常颠簸,李山河透过舷窗看到下方连绵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如同大地的皱纹。飞机最终在剧烈的颠簸中安全降落,轮胎接触跑道时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凤城机场小得可怜,候机厅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出口处有一个瘦高个举着“天乔安保”的牌子。男人自称小王,是分公司派来的司机,说话时眼睛不停眨动,像是某种神经性抽搐,左眼角还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直接去公司。”李山河坐上后排,发现车窗玻璃是特制的单向透视材质。小王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的频率高得不正常,几乎每十秒就要瞄一眼。 车子驶入凤城市区,街道冷清得反常。 明明是正午时分,却几乎看不到行人。 路过一家兰州拉面馆时,李山河看到橱窗上贴着“停业整顿”的告示,纸张已经泛黄卷边,但帘子缝隙后分明有双眼睛在窥视,瞳孔在黑暗中反射着野兽般的光。 天乔安保凤城分公司位于一栋老旧的五层办公楼,外墙的瓷砖已经剥落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门口保安的制服不合身,袖子短了一截,腰间鼓出一块,是枪套的形状。 握手瞬间,李山河感觉到对方掌心有层厚茧,不是文职人员该有的。张成的袖口微微上滑,露出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黑色莲花纹身。 “说说情况吧。”李山河坐下,注意到会议室四个角落都装着最新型号的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 四楼会议室,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西装革履却掩不住身上的戾气,领带结打得歪歪扭扭,像是匆忙中随手系的。 “李总!久仰大名!”他热情地握住李山河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我是张成,分公司负责人。” 张成递上一份文件:“上月25号,我们接手了一批从凤鸣山古墓出土的青铜器,共十二件。运输途中经过黑沙峡谷时,车队遭遇沙暴,等能见度恢复,三号车连人带文物都消失了。” 文件里的现场照片明显被处理过,沙地上的车辙痕迹太过规整,像是人为伪造。李山河翻到最后一页,失踪文物清单上的\"青铜神树\"的照片被替换过的痕迹很明显,边缘的像素有不自然的锯齿。 “警方怎么说?” “呃...”张成倒了杯茶,“警方定性为意外事故,怀疑车辆坠崖了。但峡谷下面没找到残骸。” 茶水散发出淡淡腥气,像是铁锈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李山河假装喝了一口,实则用真气将液体蒸发,一缕几乎不可见的白气从他指尖升起。“我要看完整的运输记录和当班人员档案。” 张成眼角抽动了一下,左眼的肌肉不自然地痉挛:“当然,当然。小王,去资料室把25号的记录都拿来!” 等待期间,李山河借口去洗手间,走廊的灯光比会议室还要昏暗,墙纸已经发黄剥落,露出下面霉变的水泥墙。 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里,几个员工正低声念着什么,音节古怪不像汉语,又不像西北话。李山河靠近时,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小王的档案送来得太快,像是早有准备。 李山河仔细翻阅,纸张散发着一股霉味,其中几页还有被水浸湿后又晾干的痕迹。他发现运输路线图上“黑水检查站”被涂改过,原来的墨迹在强光下还能隐约辨认。 “我想见见当天的司机家属。”李山河合上文件。 张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到了,脸涨得通红:“恐怕...咳咳...不方便。司机老刘是单身,父母都在外地。” “那其他护卫呢?” “也都...咳咳...不是本地人。”廖成掏出手帕擦汗。 离开分公司时已是傍晚,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血色。李山河婉拒了张成安排的晚餐,自己打车去公安局。出租车的座椅上满是污渍,安全带已经失去了弹性。 路上,司机不断通过后视镜看他,镜中的眼睛布满血丝:“老板是来旅游的?” “出差。”李山河注意到计价器根本没开。 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待他的是个自称赵队的男人,自称负责此案。这人四十多岁,右手的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是常年用枪留下的,却穿着文职人员的制服,衬衫领口已经磨得发毛。 “案件很清楚了,就是意外事故。”赵队递来的案件卷宗比分公司那份还薄,“沙暴天气,能见度低,司机操作失误。” 李山河翻看现场照片,其中一张角落里有块反光的物体,像是青铜碎片,与白猫叼给他的那块极为相似。“现场没发现任何车辆残骸?” “荒漠风沙大,可能埋了。”赵队点了根烟,“李总别太操心,这种事在西北常有。” 李山河顿时有些愠怒:“既然是意外,那还需要我们总公司的人过来协助调查干嘛呢?” 赵队吞云吐雾地说:“结案肯定要你们总公司的高管签字嘛。” 暮色如血,笼罩着凤城狭窄的街道。 李山河走出公安局大门,感觉自己被林圣棠耍了,案件卷宗里的破绽多如筛子,那个赵队虎口的老茧分明是常年用枪留下的,却自称文职。 夜风卷着沙砾吹过,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气息。 “师傅,回天乔安保公司。”他拦了辆出租车,刻意选了辆车身有凹陷的旧车,这种为生活奔波的司机往往最不可能是眼线。 车子驶入一条偏僻小路时,李山河突然按住司机肩膀:“前面左转。” “啊?那不是去天乔的路啊...”司机疑惑道。 “按我说的走。”李山河指尖微微用力。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越野车已经跟了他们三个路口。 司机拐进一条窄巷,车轮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巷子两侧是高耸的砖墙,墙面上用红漆涂满了诡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巷子越走越暗,路灯不知被谁打碎了,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光。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叫,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停这儿。”李山河甩给司机两张百元大钞,没等找零就下了车。他闪身躲进一处门洞,看着那辆黑色越野缓缓驶过,车窗漆黑如墨。 等车声远去,李山河才走出来。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卷着沙砾拍打在脸上。他眯起眼,发现巷子两头不知何时各站了一个人影,如同两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东头是个穿灰色道袍的老者,布料已经洗得发白,手持一柄乌黑铁尺,尺身刻满血色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西头是个精瘦中年,双手戴着泛着蓝光的金属爪套,指尖锋利如刀,反射着冷冽的月光。 两人每迈一步,地面就轻微震颤一下,路面积水泛起不自然的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 第79章 半步地仙,威压众生 “玄阴尺和寒铁爪……”李山河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如铁。这两个二十年前就名震西北的煞星,长生门供奉的小宗师,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道袍老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玄阴尺上的血色符文,尺身上那些诡异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微光。他开口时,声音像是生锈的刀剑在砂石上摩擦:“别来无恙啊,‘诡道仙’。” 李山河冷笑一声,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在经脉中发出轰隆闷响:“幕后金主许了你们多少好处?” “足够买你命!”精瘦中年突然暴起,寒铁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厉啸,直取李山河咽喉。那爪套上泛着幽蓝寒光,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李山河身形微侧,爪尖擦着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反手一掌拍向对方肋下,掌风如雷,却在触及对方衣袍时被一股阴柔之力化解。更诡异的是,寒铁爪上蓝光暴涨,竟如饥渴的野兽般开始吞噬他的真气。 背后劲风袭来,玄阴尺带着刺骨寒意直劈后心。李山河足尖轻点,身体在空中翻转如燕,铁尺擦着鞋底划过,将三米外的砖墙劈出一道平滑如镜的切口,切口处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 轰! 李山河落地瞬间双掌齐出,金色真气如狂龙出海,在夜空中划出耀眼的轨迹。 两个小宗师同时后退,道袍老者铁尺横挡,尺身上的符文亮起血光。 精瘦中年则双爪交叉,爪套上的蓝芒形成一道屏障。 三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气浪炸开,方圆五十米内的玻璃全部震碎,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警报声响成一片,几个垃圾桶被直接掀飞。 “小宗师巅峰?”精瘦中年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眼中闪过诧异,“情报有误。” “有点意思!”道袍老者却是阴笑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铁尺上。那些血色符文顿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尺身腾起黑红相间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在无声哀嚎。 李山河顿感不妙,急速后撤,却见精瘦中年已经如鬼魅般绕到身后,双爪带着刺骨寒意抓向他的脊椎。 嗤啦—— 西装后背被撕开五道口子,李山河背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回身一记肘击,却被对方轻松避开。更可怕的是,寒铁爪上沾了他的血后,竟开始泛起妖异的红光。 “这血……”精瘦中年舔了舔爪尖,露出陶醉的表情,“大补啊!” 道袍老者趁机欺近,玄阴尺当头劈下。李山河仓促抬手格挡,尺身与手臂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手臂经脉侵入,所过之处如万蚁噬咬,右臂瞬间失去知觉。 “啊!”李山河痛呼出声,踉跄后退撞翻了一个垃圾桶。金属垃圾桶在他背后凹陷变形,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山河深知一打二吃亏,足尖在墙面上连踏七步,青砖表面被踩出寸许深的脚印,砖粉簌簌落下。他凌空翻身时,从包里取出三十六枚青铜钉射去,每枚钉尾都系着朱砂红线,在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 “天罡钉阵?”老道铁尺横扫,击落十二枚铜钉,却仍有二十四枚钉入四周地面。红线骤然绷直,在三人之间形成诡异的气场,夜风中的砂砾被切割成规整的六边形,悬浮在空中不再下落。 精瘦中年双爪撕扯红线,爪尖与朱砂相触竟迸出火星。那些红线看似脆弱,实则蕴含李山河的纯阳真气,每断一根都反震得他虎口发麻,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区区这点手段还想留下道爷,再练一百年吧!”李山河冷笑着,单膝跪在电线杆顶端,染血的西装下摆猎猎作响。他右手并指在左臂穴位连点七下,封住侵入的玄阴之气,指尖每落一处就爆出一团血雾,在空中凝而不散。 老道突然将铁尺插入地面,尺尾的青铜铃铛疯狂摇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那些被击落的青铜钉竟从地上浮起,钉头调转方向对准李山河,钉身上浮现出与铁尺相同的血色符文。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山河冷笑,突然咬破中指,一滴精血坠入钉阵中心。 轰—— 二十四根红线同时燃烧,火焰呈青白色,温度之高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被操控的铜钉在空中熔成铜汁,滴落在地面发出嗤嗤声响,将沥青路面烫出一个个小坑。老道闷哼一声,铁尺上的血符瞬间黯淡三分,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精瘦中年抓住这瞬息破绽,身形如鬼魅般穿过火网。他双爪交叉撕出十字寒芒,爪风所过之处,燃烧的红线齐齐断裂,火星四溅。 李山河仓促间抬臂格挡,小臂顿时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中隐约可见泛着金光的骨骼。那金光并非反射的火焰,而是从骨骼内部透出的奇异光芒。 “你的肉身……”精瘦中年瞳孔骤缩,“竟已练到金骨境界?” 李山河冷笑,趁机一脚踹在对方胸口,将其踢飞十余米,撞塌了一堵砖墙。转身时却见老道已拔起铁尺,尺尖凝聚着一团漆黑如墨的气旋。那气旋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噬魂玄阴煞?”李山河面色剧变,“真够邪!竟用生魂祭炼邪器!” 老道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这都是为你准备的。”说罢猛地挥尺,黑色气旋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砖石腐朽。 李山河急退三步,双手结印如莲花绽放。胸前突然浮现一面青铜古镜虚影,镜面刻满蝌蚪状的先秦符文,在月光下流转着古老的光辉。黑气撞上镜面,竟被折射向天空,将一片乌云染成墨色,云中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 “噗——”老道遭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 精瘦中年趁机从侧面突袭,寒铁爪直取李山河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李山河突然撤去防御,任由利爪袭来。 就在爪尖触及皮肤的瞬间,他头颅微偏,直接用牙齿咬住了爪尖!精瘦中年惊骇欲绝,想要抽爪却纹丝不动。 咔嚓! 李山河生生咬断一截爪尖,混合着鲜血吐向老道面门。老道急忙侧头闪避,却没注意到那截断爪上缠着一根几乎透明的天蚕丝。 “收!”李山河扯动藏在袖中的丝线,断爪突然改变轨迹,深深扎入老道右眼。 “啊!”老道捂眼惨叫,铁尺胡乱挥舞。 精瘦中年趁机后撤,看着缺了一角的寒铁爪,脸上首次露出惧色。 李山河喘着粗气站直身体,西装早已破烂不堪。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二打一还这么狼狈,长生门就供奉的你们这些废物!”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机括声响。三支弩箭呈品字形射来,箭身缠绕着紫色电光,在夜空中划出妖异的轨迹。 李山河勉强躲过两支,第三支擦过大腿,带起一蓬血花。 箭伤处瞬间泛起诡异的紫斑,那紫色如活物般在皮肤下蔓延。李山河整条右腿顿时失去知觉,他单膝跪地时,指甲深深抠进青石板缝隙,将坚硬的石板都抓出五道指痕。 巷口出现第三道人影——一个戴着傩戏面具的侏儒,正给手弩重新上弦。那面具上的鬼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阴山三煞……齐了。”李山河咳着血笑道。他早该想到,能让长生门同时出动两位供奉的雇主,怎么可能不买三送一。 玄阴老道用独眼盯着他,铁尺上的血符又开始蠕动:“你的金骨我们要定了。” 寒铁爪舔着断爪处,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银链:“别废话,趁他毒发……” 话音未落,只见李山河突然暴起。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有生命般在体表游走,每一条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这是……”傩面侏儒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面具下的眼睛瞪大,惊呼变调成尖叫:“这是仙体……半步地仙?!快逃!\" 寒铁爪虽断了一指,但眼中凶光更盛,他舔了舔爪尖的鲜血,阴笑道:“半步地仙?我看是半步地狱!” 傩面侏儒尖声叫道:“快杀了他!他的血...他的血在沸腾!” 李山河缓缓抬头,瞳孔深处燃起两簇金色火焰。那火焰越来越亮,最终将整个眼球都染成金色。 当他开口时,声音已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如同远古凶兽的低吼,每一个音节都震得空气颤动: “你们...找死!”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骤然爆发!以李山河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地面瞬间塌陷三尺,砖石、钢筋、废弃车辆,全部被无形的力量碾成齑粉!空气中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波纹,那是空间都在扭曲的征兆。 天空骤然变色,乌云被狂暴的真气撕开一道巨大的漩涡,金色的雷霆在其中翻滚,照亮了整个夜空。那雷光并非寻常闪电,而是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力量,每一道都足以毁灭一座小山。 “这...这是...”寒铁爪惊恐后退,他的爪套在威压下寸寸崩裂,手指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玄阴老道面色惨白,铁尺上的血符疯狂闪烁,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陆地神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突破?!” 李山河缓缓站起,身体表面的金色纹路已经完全连成一片,如同古老的符文烙印在血肉之中。每一条纹路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皮肤下的骨骼泛着刺目的金光,仿佛不再是凡人之躯,而是真正的仙体! 他仅仅只是迈出一步—— “砰!” 地面炸裂,气浪如海啸般席卷而出!寒铁爪首当其冲,整个人被震飞数十丈,撞穿三堵墙壁才勉强停下,口中鲜血狂喷,胸口凹陷,肋骨尽断! 玄阴老道疯狂挥舞铁尺,试图抵挡这股威压,但铁尺刚一接触李山河的护体罡气,便寸寸崩裂!那些血色符文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活物般挣扎着消散在空气中。 “不——!!”他绝望地嘶吼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在威压下扭曲、折断,最终爆成一团血雾! 傩面侏儒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逃,可他的双腿刚一迈出,就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压跪在地!“饶...饶命...”他颤抖着求饶,可下一秒—— 噗嗤! 他的身体如同被巨力挤压的西瓜,瞬间爆裂!血肉横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李山河仰天长啸,声如龙吟,震得整座城市都在颤抖! 天空中的金色雷霆终于落下,化作无数道刺目的光柱,将方圆千丈内的一切尽数湮灭! 寒铁爪和玄阴老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雷霆吞噬,灰飞烟灭!远处的建筑玻璃全部炸裂,街道上的车辆警报声响成一片,无数人惊恐地望向天空,以为是世界末日降临! 当雷霆散去,李山河缓缓落地,身上的金色纹路逐渐隐去。他的气息比之前强横了十倍不止, 但代价同样惨重,他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从每一个毛孔渗出,整个人如同从血池中爬出的修罗! “咳咳……”他咳出一口黑血,苦笑道:“老夜壶,这下玩大了……” 他现在的肉身近乎崩溃,只能强撑着身体,尽快离开这里。 第80章 失忆,失足女所救 李山河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远离了凤城,来到隔壁城市的一条昏暗的巷子里。 他的视线模糊不清,耳中嗡鸣不止,由于身上的中了剧毒,导致身体滚烫如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烧穿。 “该死……”他低骂一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强行突破地仙境的反噬远超他的想象,经脉寸断,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他扶着墙,勉强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咚! 他的脸砸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意识逐渐涣散,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模糊。 “喂!你没事吧?” 恍惚间,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烟嗓,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和一丝担忧。 李山河想抬头,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啧,怎么醉成这样?”女人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她的手指上沾着劣质指甲油,指甲边缘有些剥落,指尖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李山河勉强睁开眼,视线里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夸张的眼线,艳丽的红唇,睫毛膏有些晕染,在眼尾拖出几道黑色的痕迹。 “还活着啊?”女人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喂,能起来吗?别死我这儿啊,晦气!” 李山河想说话,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操,真麻烦!”女人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拖起来,“妈的,沉死了!” 李山河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起来,拖进巷子深处的一栋破旧居民楼。 楼梯间的灯坏了,黑暗中,女人骂骂咧咧地拖着他往上爬。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捡个醉鬼回来……” 砰! 她一脚踹开房门,把李山河扔在了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 “呼……累死我了!”她喘着气,叉腰站在床边,盯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看了几秒,突然“啧”了一声。 “长得倒是挺帅……” 她伸手拨开李山河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吓了一跳:“操,发烧了?”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翻箱倒柜找出了退烧药,又倒了杯温水,掰开李山河的嘴硬灌了进去。 “你可别死我这儿啊,我可不想惹麻烦……” 她嘀咕着,又去卫生间拧了条湿毛巾,粗鲁地擦了擦李山河脸上的血污。 擦着擦着,她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妈的,这张脸是真好看啊。” 她盯着李山河棱角分明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啧,皮肤比我还好……” 她撇了撇嘴,收回手,转身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衣服。 “算了,就当老娘今天做善事了!” --- 李山河是被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呛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天花板斑驳发黄,墙角还有几道渗水的痕迹。 “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山河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回去。 “哎哎哎,别激动!”女人赶紧扶住他,“你这伤得不轻,别乱动!” 李山河甩了甩头,努力聚焦视线,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廉价的吊带裙,头发烫成大波浪,脸上的妆还没卸干净,眼线晕染成了熊猫眼。 “你是谁?”李山河声音沙哑。 “我?”女人翻了个白眼,“我是你救命恩人!昨晚你在巷子里跟死狗一样趴着,要不是老娘把你拖回来,你现在估计已经被野狗啃了!” 李山河皱眉,努力回忆过去的事,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他按住太阳穴,“我是谁?” 女人一愣:“哈?” “我……不记得了。”李山河茫然地看向她,“我是谁?这是哪里?” 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操,失忆?你他妈演电视剧呢?” 李山河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真实的困惑。 女人笑容渐渐僵住:“……你真不记得了?” 李山河摇头。 “啧……”女人挠了挠头,突然灵光一闪,眼睛亮了起来,“那……你记得自己叫啥不?” 李山河再次摇头。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行吧,那我告诉你,你叫王铁牛,是我男朋友!” “王……铁牛?”李山河皱眉,这名字陌生得让他本能地抗拒。 “对!”女人理直气壮地点头,“你前几天在工地摔了脑袋,失忆了,医生说要慢慢恢复!”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虎口有茧,确实像是干体力活的。 “那……你叫什么?”他问。 “我?”女人撩了撩头发,“柳红,你女朋友!” 李山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 柳红心里乐开了花,这男人长得帅,身材又好,带回去绝对能堵住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嘴! 她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行了,既然醒了,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回老家!” “回老家?” “对!见我爹妈!”柳红叉腰,“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总得见家长吧!” 李山河:“……”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最终,他只能点头:……好。 柳红得意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柳红就拽着李山河上了回村的大巴。 李山河——现在叫王铁牛——坐在靠窗的位置,眉头微皱,目光茫然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他的记忆依旧一片空白。 “喂,别板着脸!”柳红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待会儿见了村里人,记得笑一笑,别跟个木头似的!” 李山河回过神,看了她一眼,勉强扯了扯嘴角。 “啧,笑得比哭还难看。”柳红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盒劣质香烟,叼了一根在嘴里,“算了,反正你长得帅,不说话也行。”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被农田和低矮的平房取代。 李山河的视线扫过那些陌生的风景,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违和感! “到了!”柳红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窗外,“前面就是柳家村!” 李山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是一片依山而建的村落,灰瓦土墙,炊烟袅袅,看起来宁静而破旧。 大巴在村口停下,柳红拽着李山河下了车。 “记住啊,”她压低声音,@你是我在城里工地上认识的男朋友,家里没人了,所以跟我回来见爹妈,懂不?” 李山河点了点头:“嗯。” 柳红满意地笑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故意亲昵地靠在他身上:“走,回家!” 两人刚进村,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几个蹲在村口抽烟的闲汉盯着李山河,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嫉妒。其中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咧嘴一笑:“哟,红丫头带男人回来了?城里的''生意''不做了?” 柳红脸色一沉,还没开口,李山河已经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 那老汉被他的眼神一盯,顿时脊背发凉,讪笑着闭了嘴。 “哼!”柳红得意地哼了一声,拽着李山河继续往前走,心里暗爽——这男人虽然失忆了,但气场还在,带出去真够长脸的! 路上,不少村民探头探脑地打量他们,窃窃私语声不断: “那就是柳红带回来的男人?长得可真俊……” “听说是在城里工地上干活的,家里没人了……” “啧,谁知道是干什么的?柳红那丫头在城里做的什么营生,大家心里没数?” 李山河耳力极佳,这些闲言碎语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他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柳红:“他们在说你什么?” 柳红脸色一僵,随即故作轻松地摆摆手:“甭理他们!村里人就这样,闲得慌!” 李山河没再多问,但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柳红的家是一栋老旧的砖瓦房,院子里养了几只鸡,墙角堆着柴火。 “爹!妈!我回来了!”柳红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 屋里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正是柳红的父母。 “红啊,你可算回来了!”柳母眼眶发红,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瘦了……” 柳父则盯着李山河,眼神警惕:“这位是?” “我男朋友,王铁牛!”柳红一把将李山河拽到前面,“在城里工地上干活的,对我可好了!” 李山河沉默地点了点头:“叔叔,阿姨。” 柳父上下打量他,见他身材挺拔,眉眼刚毅,倒是比村里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脸色稍微缓和:“进屋说吧。” 当晚,柳红家摆了一桌酒席,叫了几个亲戚来吃饭。 席间,三婶眯着眼打量李山河:“铁牛啊,你家是哪儿的?” 李山河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柳红抢着说:“他家里没人了,就剩他一个!” 三婶“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平时在工地上干啥活?” 李山河想了想,道:“搬砖,扛水泥。” “哟,那力气肯定不小吧?”三叔笑着插话。 李山河没说话,伸手拿起桌上的白酒瓶,拇指轻轻一顶,“砰””的一声,瓶盖直接飞了出去。 桌上瞬间安静了。 柳红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我男人厉害吧?” 亲戚们面面相觑,再没人敢多问。 夜深人静,李山河躺在客房的木板床上,辗转难眠。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毒素未清,时不时会有一阵剧痛袭来。但更让他困扰的是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月白旗袍的女人…… 九尾妖狐…… 血与火的厮杀…… 每当他试图抓住这些画面,他就头痛欲裂。 “操……”他低骂一声,翻身坐起,走到窗前透气。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村庄里。远处的山影如巨兽匍匐,隐约透着一股阴森。 突然,李山河的瞳孔一缩—— 村口的古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山河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本能地进入戒备状态。 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随后,黑影如同雾气般消散在夜色中。 李山河站在原地,后背渗出冷汗。 第81章 英雄救美,女老板芳心暗许 柳红在村里待了三天就待不住了。 “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网吧都没有!”她叼着烟,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转头对李山河——现在叫王铁牛——说道,“明天回城里去,给你找个活儿干!” 李山河沉默地点了点头。自从那晚在窗口看到那个诡异的黑影后,他总觉得这个村子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柳红的爹妈倒是挺满意这个“准女婿”,临走时还塞了一篮子土鸡蛋给他们。 “铁牛啊,好好对红丫头,”柳父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眼神复杂,“她性子是野了点,但心不坏。” 李山河“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回城的大巴上,柳红翘着二郎腿,一边涂指甲油一边说:“到了城里,我给你找个工地干活,包吃包住,工资日结。” 李山河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问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柳红涂指甲的手一顿,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了吗?工地搬砖的!摔了脑袋才失忆的!”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有茧,指节粗大,确实像是干体力活的。但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只是个体力劳动者。 “别瞎想了,”柳红收起指甲油,拍了拍他的脸,“跟着姐混,饿不死你!” 第二天一早,柳红就带着李山河去了劳务市场。 市场门口蹲满了等活儿的民工,见柳红踩着高跟鞋过来,几个闲汉吹起了口哨。 “红姐,又带新人来啦?”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咧嘴笑道,“这小白脸能扛得住工地上的活儿吗?” 柳红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她拽着李山河走到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面前:“老张,给安排个活儿,我表哥,力气大得很!” 老张眯着醉眼打量李山河,突然抄起桌上的扳手朝他面门砸去! 李山河条件反射般抬手,稳稳接住扳手,眼神骤然冷厉。 “反应不错,”老张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锦绣花园工地,一天两百,干不干?” 李山河点了点头:“干。” 柳红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晚上我来接你!” 工地的活很重,但李山河干得异常轻松。 其他工人两人抬一袋水泥都累得龇牙咧嘴,他却能一手一袋,轻松得像拎购物袋。中午休息时,他已经完成了三倍的工作量,汗水浸透的t恤下,隐约可见皮肤表面流动的金色纹路。 “卧槽……”年轻工友小吴盯着他的手臂,矿泉水瓶被捏得噼啪作响,“牛哥,你以前练举重的?” 李山河摇头,掰开一次性筷子时不小心折断了金属箍。他盯着变形的金属发呆,总觉得这些动作曾经重复过千万次,但不是搬水泥,而是握着某种更冰冷的东西。 包工头叼着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力气不小啊!明天去拆楼区干活,工资给你加五十!” 李山河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第三天下午,拆除区的钢架突然发出不祥的呻吟。 李山河正在三楼砌墙,余光瞥见二十层高的破碎楼板正笔直坠向下方,那里站着一个穿白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工人们喊她杨总,她正低头看图纸,完全没注意到头顶的危险。 身体比思维更快。 李山河从脚手架纵身跃下,下落途中连续蹬踏突出的钢筋减速。在楼板距离杨蕾头顶不足两米时,他右臂肌肉突然鼓起夸张的弧度,皮肤下的金光凝成实质。 轰——! 混凝土碎块四溅,李山河单膝跪地,右臂像钢柱般擎住三吨重的楼板!飞溅的碎石在他脸上划出血痕,却诡异地快速愈合。 被他推到安全区域的杨蕾瘫坐在地,香奈儿套装沾满灰尘,手中的文件雪花般飘散。 整个工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见这个临时工用血肉之躯接住了钢筋混凝土。此刻他缓缓站起,楼板在脚下砸出深坑,扬起的尘土给他轮廓镀上金边,宛如战神临世。 杨蕾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 他眉目如刀,眼神冷峻,身上沾满灰尘却掩盖不住那股凌厉的气质。 “你……没事吧?”她声音微颤。 李山河摇头,转身要走。 “等等!”杨蕾急忙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王铁牛。”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杨蕾望着他的背影,心跳莫名加速。她摸到自己锁骨处的汗珠,忽然觉得这个浑身灰土的工人,比酒会上那些西装革履的公子哥更有压迫感。 当晚,杨蕾就让项目经理把李山河调到了办公室。 “你身手这么好,搬砖太浪费了,”她递给他一杯咖啡,微笑道,“以后跟着我,工资翻倍。” 她的高跟鞋有意无意地蹭过李山河的工装裤。 李山河没接咖啡,只是淡淡点头。 杨蕾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反而觉得他神秘又迷人。她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明明只是个工人,却有种上位者的气场,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高处。 她开始频繁找他说话,带他出席饭局,甚至故意制造独处的机会。 某次商务晚宴后,她借口醉酒,让李山河送她回酒店。 电梯里,她假装站不稳,整个人倒向他怀里。 “铁牛,”她借着酒意,红唇贴近他的耳垂,“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山河皱眉,突然头痛欲裂。恍惚间,他看到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背影,发间玉簪折射着冰冷的光…… “不记得了。”他猛地推开杨蕾,眼神冷厉,“杨总,请自重。” 杨蕾一愣,随即笑得更加妩媚:“有意思,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 ---- 金陵,乔家祖宅。 青瓦白墙的乔氏宗祠内,檀香缭绕。 乔慕云一袭月白旗袍跪在祖宗牌位前,纤长的手指将三炷香插入青铜炉中。香灰簌簌落下,在她手背烫出红痕却恍若未觉。 供桌上并排放着两盏长明灯,其中一盏的火苗正在剧烈摇晃。 “小姐。”老管家捧着卦盘匆匆进来,“姑爷的‘命香’又断了一截。” 乔慕云霍然起身,发间玉簪撞在供桌上发出脆响。她抓过那半截焦黑的线香,指尖真气涌动,香灰竟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凤城地图。 “备车。”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旗袍下摆无风自动,“去问林圣棠要人!” 半小时后,林氏武馆。 练武场的青石砖上溅满鲜血。林圣棠被钉在“止戈为武”的匾额下,七枚透骨钉贯穿四肢要穴,血珠顺着乌木匾额上的金字往下淌。 林圣棠艰难抬头,看着步步逼近的姐姐:“为了个外人...你竟用家传的‘七劫钉’对付我?”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股鲜血。 乔慕云抬手又是一钉,直接穿透他锁骨,这次钉子上缠着张燃烧的符纸:“我老公在哪?” “哈哈哈...”林圣棠咳着血沫,“那个赘婿早该死!我不过派他去西北观光旅游,谁知道往生门的三条老狗...” 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乔慕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软剑,剑尖正抵在他眼球前半寸。剑身映出她金黄的瞳孔,背后隐约浮现凤尾虚影。 “你...你竟练成了‘天凰变’?”林圣棠声音发颤。他这才注意到乔慕云的旗袍下摆绣着暗金色的凤凰,每一根羽毛都在微微发光。 剑光闪过,半只耳朵飞了出去。乔慕云捏着血淋淋的耳垂轻笑,指尖燃起一簇金色火焰将耳朵烧成灰烬:“这一剑是替山河削的。” 她转身时金色凤尾虚影扫过供桌,百年紫檀木瞬间化作齑粉,牌位上的金字全部褪色,“剩下的,等我接他回来再算。”牌位上的金字全部褪色。 她踏出武馆大门时,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动。屋檐上蹲着的石兽一个个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迹,这些都是当年乔家镇压的凶物。 乔慕云头也不回地坐进轿车,后视镜里,林氏武馆的匾额“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 三日后,凤城废墟。 整座城市在五天前就已成了焦土,所有生灵、建筑全部化为齑粉,地面呈现放射状的恐怖裂痕。 乔慕云走在废墟上,弯腰拾起那柄熏黑的青铜匕首。 “山河……”她指尖抚过青铜匕首,突然瞳孔一缩。 不远处的地缝里,静静躺着一枚暗金色纽扣,那是她亲手缝在李山河西装上的朱雀纽! 第1章 相亲开始 正值饭点,火锅店里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火辣滚烫的红油在锅中肆意翻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辣气息。 服务员刚端上来几样食材,李山河就迫不及待地通通倒进锅里,随便涮了几下就捞出来往嘴里塞,那张嘴完全不怕烫。 不到五分钟,已经扒着三碗米饭下肚了。 周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李山河那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子,而且吃饭还戴着墨镜,她心想这人的脑子可能不太正常。 这时候,周莹已经没有了继续相处下去的欲望,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尽量耐着性子等他吃完。 李山河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米饭,把自己点的食材吃了个精光。 这会儿感觉正好七分饱! 李山河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顺手抽了两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即一抬头,这才发现舅舅的这个相亲对象似乎没有动筷,放在她面前的筷子和碗都是干净的。 对此,李山河有些不理解,取了根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问道:“你干嘛不吃?” “没胃口。”周莹态度很冷淡,继而直入主题:“既然是来相亲的,那咱们都各自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我叫杜锦文,今年……四十七岁,目前没有工作,经营着一家小旅馆,离过婚,有个女儿,收入嘛……不确定,时多时少。”正在剔着牙的李山河结合舅舅的情况做了简单介绍。 实际上,周莹来之前就了解过杜锦文的一些情况,之所以同意来见面,主要是因为听媒人说杜锦文在金陵本地有三套房产,这让周莹觉得杜锦文的经济状况应该相当不错。 可这会儿,一听收入不稳定,周莹心中的期望瞬间破灭。以她的理解,所谓的“收入不稳定”相当于收入非常低,甚至少得可怜,以至于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这让周莹对这个男人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但出于尊重,她还是照例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周莹,今年三十五岁,目前在一家国企上班……” “打住!”李山河直接打断了周莹的发言,“不用介绍了,不合适,这顿饭咱们aa,就这样,散了吧。” 李山河一会儿还要赶回家拿行李,自然不想浪费时间。要不是为了能在舅舅家借住,他才懒得代替舅舅来应付这场相亲。 “为什么?”周莹当即追问。 虽然周莹就想找个长期饭票,压根儿没看上这家伙,但对方敷衍的态度顿时让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何况她认为自己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而且她明显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四十七岁那么老,那模样可能还不到三十岁。 李山河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不合适就不合适,没有理由。” “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个理由,不然……不然我回去咋跟家里人说?”川渝女人的泼辣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李山河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莹非常讨厌别人抽烟,看着李山河那副欠揍的模样,没好气地嘲讽道:“你不在这个世界,难道你在火星啊?” 李山河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说吧,也许一百年后,我还是这么帅,而你都变成老太婆了,或者直接成了一抔黄土。” “你是神仙啊?”周莹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简直是遇到了个神经病,心里忍不住哀叹:天哪!为什么自己相亲总是碰到这么多奇葩男! “不是神仙,但是我有办法延长寿命,可以活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李山河说得跟真的似的。 周莹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半天都没说话。 李山河知道周莹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决定得采取点行动,让周莹看清彼此的差距,彻底不要再惦记着他,如此一来,也好顺利完成舅舅交代的任务。 思索片刻后,李山河说道:“你看这家火锅店,生意很好是吧,那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店里供奉的那尊财神比较醒目,但我只要略施手段,把财神的眼睛蒙上,这家店的生意立马就会出现大问题,你信不信?” 周莹摇摇头,表示不信。 不过也许是被李山河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所感染吧,周莹倒还是想认真瞧瞧这家伙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仔细看好了。” 话一说完,李山河就把右手里夹着的烟换到左手,右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周莹看到那张黄纸上有用朱砂绘成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箓,颇感神秘。她开始全神贯注起来。 接着,李山河嘀嘀咕咕念起一串周莹听不懂的咒语,随即,只见他手里的那张皱巴巴的纸符突然升起了火苗,并以极快的速度猛烈燃烧起来。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张黄纸就烧成了一撮灰。 可让周莹大吃一惊的是,这些灰没有洒落在地上,也没有被旋转的吊扇吹飞,而是神奇地凝聚成了一张崭新的红色纸符。 整个过程跟变魔术似的,那张红色纸符还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周莹虽然颇为惊讶,但稍仔细想想,也只当是个障眼法。 随后,李山河微眯起双眸,屈指轻轻一弹,那指尖拈着的红色纸符飞速脱手而出,朝着火锅店的神龛方向飞去,直直地射向了神龛内部。 大概过了半分钟,火锅店内突然闹腾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响,靠窗的食客当中有个人猛地拍桌起身,满脸怒容,扯着嗓子大喊道:“他妈的!这汤里面怎么会有苍蝇?赶紧把你们老板给老子叫过来!” 随着他这声咆哮,周围的食客们纷纷看过去。 紧接着,另一桌的食客也迅速站起身来,跟着叫嚷道:“我这边的菜里居然也有苍蝇!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哎呀妈呀!我靠!这蟑螂怎么自己爬到桌子上来了!”又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慌。 “啊啊啊!蟑螂!我最害怕蟑螂啦!”一个胆小的女人尖声惊叫起来,脸都吓白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很快,更吓人的场面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啊!快看呐!还有老鼠呢,救命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几只灰不溜秋的老鼠正肆无忌惮地在餐桌上窜来窜去,啃着桌上的食物。 面对这突发的情况,火锅店的服务员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前驱赶这些不速之客,但无论服务员们怎么努力,那些苍蝇、蟑螂、壁虎以及老鼠就跟没看见人似的,宁可冒着被拍死或者打死的危险,也坚决不离开餐桌半步,还在那儿可劲儿地啃着食物,一点儿也不害怕人类的驱赶。 周莹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这下她终于意识到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障眼法,也不是巧合事件。 这时候她也发现了,有几只苍蝇居然飞进了她面前的汤里,还有两只蟑螂趴在没下锅的毛肚片上。 李山河瞅着周莹那副惊掉下巴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瞧见没?” 话落,他两根手指对着神龛那么轻轻一勾,那张盖在财神爷头上的红色纸符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嗖”的一下飞到了他手里,紧接着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再看李山河收走纸符后,那些正在桌上大快朵颐的蟑螂、老鼠,立马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呼啦”一下全都离开了餐桌,慌不择路地朝那些又潮又暗的犄角旮旯里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呢?” 周莹再次惊愕不已,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以来都是无神论者,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是压根儿就不信的。 但事实证明,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会法术! 这让周莹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某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第2章 相亲结束 “财神分很多种,作用是不同的,而餐饮店拜的财神其实是一种天然形成的阵法,最主要的作用是震慑并且驱逐一些宵小的邪秽之物,所谓宵小的邪秽之物则是苍蝇、老鼠、蟑螂等等这些肮脏的小动物。刚才我把财神的眼睛蒙住,就相当于解除了阵法的布置。那么这些邪秽之物自然就无所顾忌,看到有吃的就赶紧抢着吃。” 说罢,李山河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向楼下走去。 反正都乱成这样了,火锅店老板也没有理由要求食客买单了。 周莹一看,急忙快步跟在李山河身后,她似乎生怕自己会跟丢一样,紧紧地跟上李山河的脚步。 两人出了门,周莹一边走,一边对李山河说:“哎呀,你这么一弄,这家火锅店以后怕是不好经营咯。”语气里透露着惋惜。 李山河淡淡说道:“不会倒闭的,我刚才特意给他们家供奉的财神清洗了一下神目,并且还额外施加了一道神光。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家店的生意必然会比之前还要更加兴隆红火。”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莹听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 现在她对李山河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了,心里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接着,她便非常诚恳地请求道:“大师啊,您这么神通广大,能不能也帮我看看财运走向呢?” 面对周莹满怀期待的询问,李山河却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自己都还想看看自己的财运状况呢,你真把我当成街边摆摊算卦的那些人了?”说罢,便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尽管遭到了拒绝,但周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馁或是生气。 相反,此刻周莹对于李山河越发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眼看李山河快要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周莹眼疾手快,迅速冲上前去,抢先一步站在了主驾驶车门旁边。 她面带微笑,抓住门把手,轻轻一拉,把主驾驶的车门完全敞开。 等到李山河准备坐进车内时,周莹更是表现得体贴入微,小心翼翼地用手扶着门框顶部,以免李山河不小心碰到头。 待李山河坐稳了,周莹立即轻轻合上车门,然后快步绕到车头前方。紧接着,她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我不已经明确跟你说过咱们不合适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嘛?”李山河看着这个不知趣的女人居然还打算蹭车,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 周莹眨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嘟起粉嘟嘟的小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娇声娇气地说:“哎呀,大师,人家没钱打车,您就捎我一段吧。”说话的时候,她还用那两只又细又白的小手抓住李山河的右胳膊,轻轻地晃来晃去。 李山河不吃她这套,指着她的手,严肃警告道:“撒手!” 周莹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再也不敢乱动了。 不过李山河倒也不至于没风度到赶女人下车,毕竟这次相亲是外婆好心给舅舅安排的,而且这个周莹再怎么说也是舅舅的一个远房亲戚。 李山河觉得帮人做事应该有始有终,就决定先把这个麻烦的女人安全送回家再说。否则,如果放任她在外面游荡,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说不定最后还要赖到自己头上 “住哪里?”李山河张口问了一句,启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周莹报了个地址:“新城区海东路幸福小区。” 车子在路上疾驰,周莹按捺不住好奇心,又一次问道:“大师,您到底是干啥的呀?我是说您属于哪类人呢?” 李山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道路,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江湖术士。” “哦……懂了。”周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一脸钦佩地说:“那我猜,像您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想整谁就整谁吧!” 李山河说:“要是真那样就好了。修道之人要是用古道术做太多坏事,必然要承受因果的。就像刚才,我私自用古道术遮住了那家火锅店财神的脸,让火锅店生意受损,要是不赶紧补偿,我自身也得遭受反噬。” “那用您的什么所谓的道术,比如整一整自己可恶的上司,或者让给自己经营的生意更兴隆,这总可以吧?” “不行!”李山河语气坚决,“自己的生意虽然是更好了,但也意味着把别人的生意都抢了,这也属于伤天害理。” “哦,明白了。大师,我拜您为师吧?”周莹一脸诚恳,满心期待地请求。 “不行。”李山河直接拒绝。 “为啥呀?”周莹着急地追问原因。 李山河坦率道:“我不收徒弟,而且你没这方面的天赋,不适合走这条路。” “求求你了嘛,大师……” 周莹刚要靠过来来继续软磨硬泡,李山河立刻进行警告:“你再碰我一下,我马上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 没过多久,李山河就把周莹丢在了幸福小区门口,然后开着车,一路向郊区飞奔而去。 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荒凉,最后,终于到了一个厂房密集的老旧工业区。 在这个城郊交界的地方,和城里其他地方比起来,还算安静清爽。这可多亏了附近社区几个退休老头的努力。 这里以前是民国时期几个大户人家的乡下别院。近百年的传统文化气息,经过近百年的沉淀,浓郁的文化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家家户户都喜欢用各种攀援植物来装饰自家的院子。那些翠绿的藤蔓或者娇艳的花朵,顺着墙壁、栅栏往上爬,形成了一道道美丽又独特的风景,看着特别清雅别致。 再往前走一段路,到了公交终点站,再往左拐,往北开大概一百多米。 这时候,一片绿油油的树荫出现在眼前。 在这片绿荫里,有一棵特别显眼的梧桐树,高高地耸立着,笔直的树干就像一把大伞,茂密的枝叶像绿色的华盖,给周围带来了一片清凉和舒适。 而在这棵梧桐树的院子后面,有一座两层高的红砖房。 这座房子看起来有点年头了,红色的砖墙有点斑驳,透出一种特别的古朴韵味。 李山河现在还住在父亲很多年前用低价买的这栋凶宅里。 房子有两层,他把一楼的一间客房租给了一个空姐,二楼就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间。 当李山河来到院子门口时,发现院子的铁门是锁着的,院子里面租户的宝马车已不见踪影。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位租户八成又要出门个把星期才会回来。 就在李山河下车准备掏出钥匙开铁门的时候,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丰田埃尔法的车门忽然打开了。 只见一位身材有点圆润,看着挺有富贵相的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从车里蹦了出来。 她背着个价格不菲的名牌包,脚下跟踩着风火轮似的,朝着李山河跑来,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李大仙,李大仙呀!” 李山河记得这个女人是前阵子来找过自己的一位客户。 第3章 食色性也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李山河说着,顺势打开了栅栏式铁门,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 那妇女见状,赶忙紧跟着李山河进了院子,喜笑颜开地说道:“李大仙呀,您之前给我的那张黄符可真是太灵验啦!自从我按照您的嘱咐把它放在枕头底下之后,我家那个死鬼,果然就再也没有在梦里出现骚扰我啦!” “那就行了,你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记得多给他烧点纸钱,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李山河边说边往屋里走。 听到李山河这么问,那妇女的脸上顿时显得红润,流露出几分羞涩和难为情。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其实……我还想麻烦您帮我看一看我的姻缘呢。”话一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李山河忍不住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她那张因为做过拉皮手术而显得有些紧绷不自然的老脸,然后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询问道:“哦?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 妇女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头数道:“嗯……首先,他一定要对感情专一,不能朝三暮四。其次呢,年龄最好比我小一点,这样才有活力,长相方面嘛,当然也要帅气啦,看着赏心悦目。最后就是身体要好,不然以后怎么一起过日子呀……” 眼看着这妇女越说越起劲,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李山河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内,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才走到自己老妈的灵牌前,恭恭敬敬地给老妈上了三炷香。 “你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李山河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点了支烟,翘起二郎腿。 “那李大仙,我的事就全靠您了!”妇女一脸期盼地看着李山河,一屁股挨着李山河坐了下来。 李山河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随即打了个响指,搓了搓手指头,示意先付钱。 妇女马上心领神会,赶紧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红钞,少说有一万块。 李山河一看到钱,心情瞬间就好了。他立刻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抬手抚了抚下巴,摇头晃脑地念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百年眷属三生定。”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连连摇头唉声叹气,面露很无奈的样子。 妇女见他这副表情,似乎不是好兆头,心里咯噔一下,立即紧张地问道:“怎么啦李大师?” 李山河煞有介事地说:“方才我无意间算到,你有破财的征兆。” “啊?” 一听是关乎自己财产的事情,妇女顿时吓得容颜失色,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求姻缘,毕竟钱比男人重要多了。 李山河老神在在地说道:“莫慌,我已有助你应对的方法。” 妇女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李山河面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李山河的手,着急忙慌地说道:“大师救我!” 李山河不太自然地干咳一声,稍微用力挣脱了妇女的手,继而说道:“这个嘛,你只需记住,不借钱、不投资、不担保、不赌博、不吸毒、不好色。如此一来,你老公留给你的财产,你到下辈子都花不完。” “可是……”妇女面露愁苦之色,“我好色呀大师……” 李山河把钱揣进了口袋,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好色之欲,犹如无形的枷锁,禁锢人的心灵,阻碍人生的发展。古往今来,因为好色而身败名裂的人不胜枚举。求名者,因好色欲而声誉扫地。求利者,因好色欲而财富尽失。居家者,因好色欲而家业荒废。为官者,因好色欲而仕途坎坷。好色如此诸多危害,你还不戒色吗?” “唉!”妇女唉声长叹。 李山河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当即下了逐客令:“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泄露天机,不能再多说了,你回去吧。” “哎,多谢大师点拨!” 妇女十分虔诚地朝李山河鞠了一躬,随后落寞离去。 打发走那个妇女后,李山河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准备收拾行李。 他一进入到自己的卧室,立即打开灯,从衣柜里取了几套日常穿的衣服。 “云苓,我不在家这两天,家里有什么异常吗?”李山河一边把衣服折叠好放进行李箱,一边对着空荡荡的卧室询问。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原本安静放置在床头柜角落里的那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突然间浮空飘了起来。 紧接着,油纸伞自动缓缓地打开,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在空中。与此同时,一缕柔和的白光从油纸伞内部飘然钻了出来,光芒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待到光芒散去,一位身姿婀娜、容貌倾国倾城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这女人堪称世间罕见的绝色,身着一袭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精美的芙蓉,显得十分雅致。她的身材苗条修长,曲线玲珑有致,肌肤更是白皙得如同雪花一般晶莹剔透,而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抚过她那纤细的腰肢。 此时,她正撑着那把精致的油纸伞,莲步轻移地朝着李山河走来。 当她走到距离李山河还有几步之遥时,微微躬身行礼,动作优雅而端庄。 随后,用那轻柔婉转的声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李大哥,昨夜子时,有一只白猫来到家中,它询问了您的行踪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你没向它透露我的行踪吧?” “没有。” “没有就好,那白猫是乔慕云养的宠物,虎妖所化。” “原来如此。” “今天乔家修宗祠,乔家应该没人来了,我拿点东西,咱们去我舅舅那儿躲几天。” 说话的工夫,李山河已经把要收拾的行李都整理好了,接着从神龛上拿了五根魂幡,装进檀木匣子里,然后把匣子背上,顺手拿起油纸伞,转头对姜云苓说道:“好了,咱们快走吧。” 姜云苓对李山河自然是言听计从。 一人一鬼,很快出了门外。 第4章 投奔舅舅 大约两个小时后,李山河乘坐出租车来到西郊的一家名为“和平旅馆”的旅馆前。 外门招牌写着:空调房八十元,普通房五十元,单间三十元。 旅馆的门紧紧闭着,里面却亮着灯。 李山河走到门口,“咚咚咚”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喊道:“舅舅,快开门呐!” 那扇陈旧的木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中年宅男出现在李山河面前,那头发乱得像鸡窝,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身是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破破烂烂的人字拖。 他右手夹着一根快烧到一半的香烟,烟雾袅袅中,眯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站在门外的李山河,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搞什么名堂?” “怎么了?”李山河感到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杜锦文,大摇大摆地往屋里走去。 “我让你替我去相亲,你到底对人家姑娘干啥了?”杜锦文质问。 “我什么也没干呀!我就是按照你的意思,把她给打发走了。”李山河一脸的无辜,还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你小子还敢骗我!刚才人家周莹给我妈打电话,说看上我了!”杜锦文气急败坏。 “不可能吧?”李山河顿时觉得奇怪了,“我都已经让她清楚地知道彼此身份的差距了,而且我还特别明确地告诉她,我和她……哦不,是你和她,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对,我就是这么说的。” “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反正人家周莹看上你了!你自己去跟人家解释清楚!” “我才懒得去呢,要去你自己去。” 李山河说着,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行,我现在就电话给乔慕云,告诉她你在我这儿。”杜锦文说着作势掏出手机。 李山河一听,立马“噔噔噔”踏着楼梯下楼,劈手夺过他的手机,直接问道:“周莹电话是哪个?” 杜锦文说:“通话记录第三个。” 李山河迅速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李山河就噼里啪啦地说道:“周莹,我是今天和你相亲的那位……大师,别再打骚扰我了,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撂下狠话,“嘟”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回给杜锦文。 “满意了吧,你个老宅男!”李山河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呀,这下半辈子就打光棍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跟你老母亲交代,让你谈个对象比杀了你还难受!” 李山河还嫌骂不够,继续絮叨:“人家周莹差哪了?比你年轻,比你好看!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人家?你以为你一直守身如玉,那个女间谍就还会回来找你?杜锦文,醒醒吧,别做梦了!说不定那个女间谍早死了!” 说罢,李山河转身就要上楼去。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杜锦文罕见的有一丝扭捏。 李山河猛地停下了脚步,立刻转过身来,以为自己听岔了,连忙扣了扣耳蜗,抬高了嗓门问道:“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杜锦文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李山河立刻冲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样的老舅!你终于开窍了!” 接着,又一脸欣慰地轻轻拍了拍杜锦文的肩膀,缓和着语气说道:“抱歉舅舅,刚才我说话有点重,我收回刚才的话,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那就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早点休息。” 杜锦文却有些犹犹豫豫,说道:“那个……我想跟你请教一下泡妞技巧。” “泡妞技巧?”李山河顿时微微一愣,心想自己虽然被迫和一个讨厌的女人领证结婚行了周公之礼,但是活这么大,除了很早以前谈过一次恋爱,确实没泡过哪门子妞。 不过为了给杜锦文打打气,李山河还是大言不惭地说道:“追女孩嘛,就俩字,简单!仨字,很简单!” “愿闻其详。”杜锦文满脸期待地看着李山河。 李山河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脑子快速转了转,就随口胡诌:“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到喜欢的女孩,胆子大一点,直接亲上去!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后面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胆小了,得改改。” 杜锦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还挺受启发。 “加油。” 说完,李山河拎着行李,快步走上楼,推开一间空房间,住了进去。 进了房间,李山河迅速关上门,然后打开檀木匣子,取出三张“禁身符”贴在门框上方,施法激活符咒形成阵法,这才安心地躺下。 “累死了,赶紧伺候着。”李山河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唤了一声。 话音落下,一缕白光从油纸伞内飘出,一个美艳动人的旗袍美女缓缓出现在眼前。 姜云苓坐在床边,伸出那白皙冰冷的手,轻柔地给他按摩肩膀。 正当享受着按摩的时候,李山河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表妹杜晓晓的喊声:“爸,给我钱!” 杜锦文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怎么又要钱?前两天不是刚给了你一万吗?” 杜晓晓嗲声嗲气地说:“哎呀,再给点嘛,我刚换了两条新轮胎,钱不够花啦!” 杜锦文无奈地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整天出去跟人飙车,一点也不稳重,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 杜晓晓说道:“爸,你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一行爱一行嘛。我从小就热爱赛车,没办法,天生的。” 杜锦文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的好闺女诶,咱们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赛车是一项很烧钱的项目,咱们华夏国知名度最高的职业赛车手,也就一个f1的周罐雨,你知道周罐雨他爸是汽车圈的大老板,有钱呐!而且周罐雨的品牌效应也给他爸带来了不少商机。你再看看你爸我,穷得叮当响。再说你也没有周罐雨的天赋呀,我的好闺女哟!” “哼!每次找你要钱都唠唠叨叨个没完,怪不得我妈会跟你离婚!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孩子追求梦想的权利也要剥夺!你这辈子,就注定是个失败者!” 话一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杜晓晓大概是摔门出去了。 很快,屋外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呼啸着远去。 听着楼下父女俩的动静,多愁善感的姜云苓不禁叹道:“没想到你舅舅也是个可怜人呀,人到中年一事无成,老婆离婚,女儿叛逆,唉!这人生呀,一眼望到头了!” 李山河睁开了眼,不屑地哼唧道:“可怜?你要是知道他以前干嘛的,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他那纯粹是自作自受,堂堂一个大男人,满身的本领甘愿埋没,躲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学人家隐居,可笑!” 姜云苓好奇地问:“你舅舅以前是干嘛的?” “唐门曾经最优秀的天之骄子,‘千机手’唐耀文。”谈及舅舅曾经的名号,一向心高气傲的李山河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钦佩的神色。 姜云苓面露疑惑地道:“唐门?是干嘛的,很厉害吗?” “唐门你都不知道?” 李山河略微诧异,但稍稍一想,这女鬼生前不是武林中人,对江湖武林门派一无所知也很正常。 第5章 稍有好感 “唐门是南疆武林的一个门派,历史源远流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贞观元年。 这个门派曾经凭借着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器、毒药,以及精妙绝伦的机关术名震武林。 门中弟子向来特立独行,虽然武功算不上顶尖水准,但每一个唐门弟子都具备过人的智慧和机敏,可谓是精明强干之士 。 不过发展至今,唐门倒也不是什么神秘的门派了。 自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唐门新时代的掌门人意识到世界格局即将发生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于是鼓励众弟子前往世界各地闯荡一番新天地。 从那以后,唐门弟子纷纷投身市尘,凭借自身卓越的才华和对技艺的执着追求,很快在许多科技领域崭露头角,并且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时至今日,很多高科技武器基本都是出自唐门弟子的手笔。 其实从冷兵器时代的刀剑棍棒到热武器时代的飞机大炮,唐门至始至终都走在时代的前列。 当年我舅舅拜入唐门的时候,取名为唐耀文,许多人都以为千机手唐耀文死于二十五年前旧金山的一场山火,但实际上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他就一直隐姓埋名,默默为国家研发国防武器。 我舅舅曾经不仅仅是一名大国工匠,更是我国多项尖端武器研发的核心人物,主导过洲际导弹、隐形战机、核潜艇、战斗航母的研发,为我国的国防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谈及杜锦文的过往经历,不太善于言辞的李山河已经是简短概括了,要是详细讲述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聊不完。 听了李山河的一番讲述,姜云苓颇为震惊,惊叹道:“原来你舅舅这么厉害!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李山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 姜云苓疑惑不解:“科学家不能谈恋爱吗?” 李山河解释道:“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一个女间谍。” 姜云苓顿时了然:“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间谍是来窃取华夏国军工武器机密的,这件事情直到我舅舅和那个女间谍结婚有了个女儿,国家安全部门才查清楚那个女间谍的真实身份。我舅舅因此深受牵连,被国家以叛国罪论处,把他关进了擒城监狱,监禁了十年才得以平反。十年啊!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了。” 聊着这些,李山河不由得一阵唏嘘。 渐渐的,身心俱疲的他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响,李山河霍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全身肌肉紧绷,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此时李山河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乔慕云找上门来了,但马上转念一想,自己和杜锦文的关系少有人知道,何况杜锦文的身份属于国家一级机密,知道杜锦文真实身份的只有国家最高级别的几个领导人,就算乔慕云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接触到国家权力的核心高层。 想到这里,李山河放松了下来,随手打开了灯。 很快,听见高跟鞋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李山河琢磨着可能是杜锦文的那个叛逆女儿喝多了。 这时候,李山河突然有点尿意,正打算出去上厕所,就听见有个男声:“来,躺这儿。” 李山河也没多想,认为小姑娘谈恋爱带男朋友回家挺正常的,但又考虑这会儿自己贸然出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情侣的甜蜜气氛? 接着,听见电视被打开了,播放着午夜新闻。大约杜晓晓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又传来一阵皮鞋的声音走进了厨房。李山河仔细听了听,判断应该是个男人的脚步声。 “来,喝点水。”男人的声音很轻柔。 李山河实在憋不住尿了,索性顾不上那么多,一翻身就下了床,准备开门下楼去上厕所。 没想到,一阵匆匆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门外的人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李山河问了一句,穿上拖鞋走过去准备开门。 “唔……啊……”对方大概不知道怎么介绍比较好,干脆直接说:“我先走了,楼月在沙发上,劳烦照顾。” 他讲的是粤语,李山河能听懂。 李山河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年龄大约三十多岁,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九,挡在门口,把楼道的灯光遮住大半。 刚一照面,李山河直接说道:“我不是房主。” “啊,你好你好,我知道,我是看到只有你的房间亮着灯,所以才冒昧过来麻烦你。”他换了不太标准的国语,侧身让开道,往楼下客厅走去。 李山河跟着下了楼,看到沙发上果然躺着一个熟睡的女性。姿容昳丽,身材匀称,身上的衣服略显凌乱,身上披了一床厚毯,高跟鞋并拢放在沙发边,面色红润,确实酒喝多了。李山河不认识她,琢磨着这女人八成是杜锦文的朋友,要么是杜锦文的相好。 “这谁啊?”李山河转头问旁边的男人。 “商楼月,是杜先生的朋友,杜先生托我把她送回来的。” “行了,人送到了,你走吧。”李山河冲男人点了点头。 “好,好。”他冲李山河笑笑,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再次说道:“那就劳烦你了。” 说完,男人走到门厅穿好鞋,跟李山河摆摆手,轻轻带上门,走了。 李山河看了看沙发上的醉妞,她长得确实好看,典型的鹅蛋脸,水滴鼻,柳叶眉,脸上略施粉黛,皮肤白皙细腻,头发乌黑柔顺。身材也相当火辣,正常男人看了都得动点歪心思。 好端端的大美人不知道爱惜自己,那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松了三颗,露出一条深邃的事业线,胸前那两团c+罩杯的肉球都快蹦出来了。紫色内衣的带子滑落至手臂,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男人揩过油。 这女人睡得太沉了,明显属于重度酒精麻醉,李山河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只能去杜锦文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扯着嗓子喊:“舅舅,舅舅!”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应声,杜锦文大概是出去了。 李山河没辙,为了防止这女人出意外,只好回房间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直接在沙发旁打了个地铺,又担心她会吐酒,从厨房把垃圾桶放在沙发边,这才放心睡下。 一觉睡到天亮,突然醒过来,想到沙发上的女人,李山河赶忙翻身起来看。沙发上没有人,盖毯掀在一边。 听到卫生间的洗漱声,李山河起身把被铺抱回房间,又回来将沙发上的盖毯折叠放好。 这时候女人已经化好了妆,穿着浅灰色的套裙,上身是黑色赫本外套,显得既时尚又端庄大方。 她瞥见李山河时,没有丝毫的躲闪和羞涩 ,从容不迫地一边穿丝袜,一边说道:“昨晚辛苦你了。” “嗯。”李山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身上,从她眼角眉梢察觉到难以掩饰的疲倦之色,于是随意问了句:“你休息好了?” “那当然,我是出了名的‘三不倒’。”女人嫣然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增添了几分甜美,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三不倒?”李山河不解何意。 “喝酒不倒,熬夜不倒,马屁不倒。”女人俏皮地冲他眨了眨那双狐狸眼,魅惑极了。 “哦,这样啊。”话虽如此,李山河心里却嘀咕,喝酒不倒?昨晚不就倒了嘛。 女人又问:“昨天送我回来的那个人,你见到了?” 李山河告诉她:“见到了,是个帅哥。” “是吗?”女人已经穿戴整齐,从包里摸出香水在空中喷一下,弯腰穿上高跟鞋。 临出门前,她转过身来,再次冲李山河妩媚的微微一笑,朱唇轻启:“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帅!” 话落,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阵香风犹在空气中弥漫。 第6章 正人君子 李山河斜靠在门框边,目视着女人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坐进车里,车子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女人刚离开,停在旅馆门前的丰田雅力士的车门缓缓打开,顶着黑眼圈的杜锦文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味,李山河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喝了酒还开车?” “叫了代驾。”杜锦文淡淡地回答。 李山河接着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杜锦文边说着边与李山河擦肩而过。 李山河奇怪道:“都到家门口了,干嘛不回屋睡?” 杜锦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旁边的毛毯,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强暴她。” 李山河回忆起刚才那女人的姿色,认为确实会让一个正常男人心生邪念。 “你喜欢她?”李山河挨着杜锦文坐下。 “喜欢。”杜锦文坦诚地点点头。 “是精神层面的喜欢,还是单纯只喜欢肉体?”李山河追问。 杜锦文稍作思考,认真地答道:“都有吧。商楼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职业车队经理人,我爱慕她,想和她结婚,这样或许也能给晓晓一个美好的未来。” 李山河冷笑一声:“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昨天我怎么教你的?见到喜欢的女人,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你忘了?” “没忘。”杜锦文嗡声嗡气地说着,起身去房间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洗浴间。 这时,李山河收到到局里的发的讯息,通知去局里开会。 李山河只好先去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 杜锦文刚好洗完澡出来,就瞅见李山河穿着一身正装下楼,笑着夸赞:“不错啊,挺帅的!” 李山河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认为确实光彩照人,自恋地说道:“今天你是第二个夸我帅的人。” 杜锦文稍稍一愣,问道:“第一个是谁?” 李山河喜滋滋地回答:“商楼月呗。” 听这话,杜锦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李山河正准备出门,杜锦文冷不丁地喊了一嗓子:“喂!” “嗯?”李山河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杜锦文。 杜锦文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老是逃避也不是个事儿,终归还是得去面对。” 李山河微微一笑道:“你能想通就好了。 “我说的就是你啊,你看看你现在,有家都不回,到处瞎溜达!你能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李山河苦笑道:“能躲一天是一天吧,不躲我非得被那臭娘们折磨死!你是不知道,乔慕云简直没人性,对我那是一个劲儿的索取!每次落在她手里都只剩半条命回来!我以前可是生龙活虎的棒小伙,你再看看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杜锦文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要我说这事儿都怪你爸!你爸那人啊,从来就不靠谱,贪慕虚荣,攀附权贵,做的都是短命的买卖,还给你下了个咒,促成了这门亲事。你这辈子啊,怕是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你才死在女人的肚皮,我好得很!” 话音落下,李山河已经出了门外。 告别杜锦文后,李山河驱车直奔异常事件调查局。 异常事件调查局简称怪事局,是隶属国家安全部的其中一个重要部门,成立初衷是专门应对那些可能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非正常人类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非自然现象。 整体机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全国就四个地方。总局在首都燕京,三个分局分别坐落于魔都华亭、山城渝州和古都金陵。 每个分局的人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十个,而且还是文职人员居多。李山河不止一次想调到文职,好图个清闲自在,但他没那个福分。 局里行动组就十个人,少一个工作都难以开展。尤其是李山河这种局里的武力担当,更是不可或缺。对于外勤这份工作,十天半个月不出一次任务,出一次任务就得十天半个月。 异常事件调查局金陵分局坐落于雨花女子中学旁边。大门外连个标识牌都没有,只有三栋低矮的小楼,看着有点破破烂烂的,每年雨季前都得修屋顶,不然准漏水。要不是露天停车场那三根笔直的旗杆上挂着鲜艳的旗子,路过的人还真不知道这是政府机关。 随着门口车牌识别道闸自动抬起栏杆,李山河轻轻一脚油门,车辆径直开进了露天停车场。 李山河匆忙下车,快步朝着会议室走去。 刚走到办公楼前的篮球场,就看到有两个档案室的女警也才刚把车停好。 李山河心里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他立刻挺了挺胸膛,故意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迈着方步,板着脸,神情严肃地朝着那两位警花走去。 快要接近她们的时候,李山河像模像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大声喝道:“站住!”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两位警花吓了一跳,立刻就站住了。 她们先是一惊,接着转头看向身后,发现是李山河,脸上立马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其中一人娇嗔道:“哇,这不是李大哥嘛,半个多月不见,更帅气啦!” 另一人则捂嘴偷笑,美眸顾盼之间皆是妩媚。 李山河见此,不禁有些小得意,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沉稳,严肃地问道:“你们两个上班时间不好好待在岗位上,跑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会儿才到单位?” 其中一个警花赶忙解释道:“李哥,您别误会,我们是奉上级命令去燕京总局办事,刚刚才回来嘛。” 另一个警花也赶忙附和:“对对对,我们一路上紧赶慢赶,就怕耽误工作呢。” 李山河听了,微微颔首,接着又追问:“那你们去了一趟燕京,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小礼物呀?”说着,故作满怀期待地挤了挤眼。 两位警花相视一笑,齐声回答道:“没有哦!” 李山河假装一脸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小美女,乐呵呵地说道:“嘿嘿,我说小张啊,半个多月不见,你好像更圆润了哦!还有你小何,瞅瞅这皮肤,真是越来越水润光滑了,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怎么样,咱们仨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呀?” 谁知,他的这番话得到的却是两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要!” 话刚说完,两位警花就同时转过身,摇曳着纤细的腰肢和丰腴的臀部,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办公楼走去。 李山河站在原地,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第7章 新的任务 李山河来到二楼会议室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局长陆章明的大嗓门。 只听陆章明大声道:“对于刚才我所讲述的内容,大家还有哪个地方不清楚吗?” 会议室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后便响起一个整齐而洪亮的声音:“明白了!” 陆章明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紧接着又提高音量再次强调道:“我在这里要着重说一下啊,咱们警察队伍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保障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上次派你们去解救人质,结果呢?你们倒好,人质是救出来了,但直接把人家整条商业街都给毁了!这下可好,不仅交通局、卫生局对我们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和指责,就连群众都在投诉我们!这像话吗?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众人齐声高呼:“明白!” 声音震耳欲聋。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 局长一声令下,正襟危坐的众人如释重负般呼啦一下子全都站起身来。 紧接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警员们鱼贯而出。 李山河本来打算站在门口等着会议结束后跟着同事们一同离开,没曾想,眼尖的陆章明一眼就瞧见了他,立刻高声喊道:“李山河,你给我站住!” 突然被叫住名字的李山河猛地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嘻嘻哈哈。”陆章明翻着白眼,手一挥,“进来吧!” 李山河屁颠屁颠地走到会议室的第二个位置,一屁股坐下。 这时,看到其他人都走了,陆章明才唠唠叨叨地说道:“瞅瞅你这德行,整天没个正形,还想不想升职啦?跟你同期毕业的学员,人家肩膀上都比你多两颗星了,就你还在混日子。” 李山河忙不迭点头,随口应道:“是是是,我一定努力奋斗,为人民服务,不辜负局长的厚爱。” “你这家伙。”陆章明指着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继而又一脸严肃地说:“现在有个好机会,军部最近要搞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改革,需要一些有特殊才能的人参与,我打算让你去。” “为什么选我,局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古武者?”李山河很是疑惑。 陆章明解释道:“咱们分局里就你和方路会古道术嘛。” 李山河立刻提议道:“让方路去吧,他是玄武堂毕业的高材生,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我这文化水平低,去了也是给你丢人。” “真不去?”陆章明似笑非笑地追问。 “不去。”李山河回答得很干脆。 陆章明嘴角一勾,说道:“我可跟你说啊,这可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军改,由中央直接监督。训练要是圆满完成了,表现好的话,那以后可就不得了了。”说着,陆章明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那意思是前途一片光明。 李山河挥了挥手,很淡定地拒绝道:“算了,我没那福气。” “行吧,那你就去东瀛吧。”陆章明说着,看了看手表,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扔到李山河面前,说道:“任务内容都在里面。” 李山河不慌不忙地拿起文件夹,随意翻了翻。不一会儿就乐了,笑着说道:“哟呵,还挺全乎!看来你早就打定主意让我去东瀛了。” 陆章明哈哈一笑,指了指李山河,说道:“你这家伙,我还不了解你?” 李山河翻阅着手上的任务资料,当看到保护目标中有小舅子的名字时,颇为不解,询问道:“这林圣棠,以前不就是个卖假药的嘛。我记得几年前,这家伙和一帮东瀛人勾结,搞出来了一种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他们从非洲抓了好多黑人去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做活体实验,结果导致大量人员死亡,这可是上了国际新闻的大事件啊!这种人,国家保护他干什么?” 陆章明见状,连忙解释道:“这林圣棠虽然品行不端,但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乔慕云,是山海盟的大掌事。自改革开放以来,山海盟这个组织对国家的贡献很大,早在二十年前,乔家的人就享有了国家a级保护令。” 李山河心中的疑惑稍解,但心里还是嘀咕,也不知道陆章明是不是知道了他结婚的事,才故意安排这个任务给他。 关于自己老婆掌管的这个民间组织,李山河了解得不算多,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山海盟最早成立于港岛香江,最初是为了推翻清政府而诞生,行事极为低调。山海盟的组织成员大多是旅居海外的华侨,他们心系祖国,渴望为国家的变革贡献自己的力量。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他们积极参与了多起反封建王朝的起义,为推翻清朝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成功促使华夏国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政府覆灭之后,山海盟继续支持逸仙先生,建立了民国政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海盟对民国政府的腐败和无能感到越来越失望,最终彻底放弃了对民国执政党的支持,从此销声匿迹。 直到二战全面胜利,民国政府被人民的力量打败,退守夷洲岛,山海盟才又一次悄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的山海盟确实在新华夏共和国四十年间的改革开放的四个阶段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以各种方式积极参与国家建设,做出了一系列卓越的贡献,对国家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包括:积极吸引海量外资涌入华国兴建工厂、大力拓展进出口贸易的商业通道、有力促进了华夏本土金融体系的逐步形成、以及推动着华夏金融市场一步步迈向国际化舞台等诸多方面。 只是,山海盟发展至今,背景已经变得错综复杂,众多海内外鱼龙混杂的党派人士纷纷参与其中。山海盟的会员既有来自华夏武术协会,还有西欧巫法院、美联邦圣骑士组织、罗马天主教、东欧德古拉血族,甚至是那些隐世不出的华夏古老宗门。 “这次你去东瀛,差不多也就是走个过场,燕京那边已经派了张郁白和慧海和尚过去了,不过为了避免出现一些意外情况,还需要有一个古道术士随行,所以才决定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等你到了东瀛之后,只需要听从郭院士的指示,协助他把变异人安全带回来,这趟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等会儿,怎么还有个变异人?”李山河有点郁闷,“你这上面也写啊。” 陆章明笑道:“就是因为这个变异人的情况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才派你这样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过去嘛。” 李山河顿时不高兴了:“我去!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陆章明马上批评道:“做事不要带情绪!” 李山河撇撇嘴,说道:“那变异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总得给我透点儿风吧?” 陆章明说道:“起因是五年前,林圣棠和东瀛山本忠商事合作研发长生不老药失败后遗留下来的祸端。虽然他们没有成功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但是却混合了血族的基因和正常人类的基因,导致误打误撞搞出来了一种超级基因药剂。这种药剂打进人的身体,能让人的身体具备吸血鬼的特征,既不怕阳光,又有吸血鬼的强壮。” 李山河奇怪道:“这不是很好吗?除了要吸血为生,感觉没什么不好的,就像人也要吃饭。” “好个屁!这种基因药剂会让变异的人变得神志不清,到处杀人吸血。” “原来是这样。”李山河点点头说道,“国家是想得到这个基因药剂,又不好明抢,所以就打着保护乔圣棠的旗号,派我们这些人去接近他,把他手里的基因药剂抢回来,是吧?” “行啊!挺机灵啊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章明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微笑。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到好东西,谁不想抢?” “好了,既然都清楚了,那就赶紧出发吧。” “这么着急?” “你看下机票的登机时间是几点?”陆章明指了指李山河手里的文件夹。 李山河发现夹着一张机票,定睛一看,上面的登机时间是下午四点整,立即起身叫道:“我去,你个老六,不早说!” “快去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陆章明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鼓励道:“好好表现,等你回来了给你介绍个警花妹子。” 李山河其实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故意逗他:“不用等回来,你现在就给我介绍吧。” 陆章明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就是我大侄女,怎么样?满意不?” “不要。”李山河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随即把文件夹往胳肢窝一夹,朝着门口走去。 第8章 前往东京 离开怪事局后,李山河回到杜锦文的住所稍作休整,然后将自己的百宝箱塞进双肩包,顺手抓起油纸伞,急匆匆出了门。 正巧碰见买菜回来的杜锦文。 杜锦文看着外甥行色匆匆,好奇道:“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打鬼子去!” 李山河丢下这句话,便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李山河又仔细地翻阅了一遍文件。里面全是些人物的资料信息,什么接头人,临时上级领导,还有需要保护的几个人,都写得明明白白。 李山河知道按照陆章明的尿性,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临时交给他这样一个任务,多半是让他去捡功劳的,应该不会有太大难度。 大约半小时后,李山河抵达了机场。 此时,飞往东京羽田机场的下午四点钟航班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登机阶段。 李山河脚步匆匆,在人群中一路小跑,迅速完成了检票和安检手续,顺利登上了飞机。 他按照机票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在应急出口的第一排。 正当他系好安全带,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飞行之旅时,突然看到对面慢慢坐下一位眼熟的空姐。 那空姐着实长得漂亮,想不多看一眼都不行!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皮肤白皙如雪,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脸蛋儿不但精致,身材也相当窈窕,一身红白相间的空姐套装将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 李山河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儿能遇到自己的租客宋思槿。 短暂的惊愕过后,李山河迅速回过神来,狡黠一笑,冲宋思槿抛了个充满挑逗的媚眼,主动打起了招呼:“嗨!大美女,好巧哦!” 宋思槿早在李山河登机的时就注意到他了,同样很是意外,而且两人还是面对面坐着。她优雅地用手轻轻掩住嘴唇,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是啊,好巧呢,你也去东京呀!” 李山河点了点头,随即打趣道:“说起来咱俩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经常好多天见不着一面,我本来还琢磨着在东京街头给你来个浪漫的邂逅,最好是能跟你发展成情侣关系。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才刚上飞机就碰上了,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啊!” 宋思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闪烁着灵动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山河,娇声说道:“在飞机上的不期而遇也很浪漫呀!不如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呗?”说话间,宋思槿故意摆出一副撩人的姿态,直勾勾地盯着李山河看。 李山河赶忙坐直身体,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这个嘛……有点突然,让我考虑考虑。” 宋思槿白了他一眼,笑道:“瞧你那有色心没色胆的样!” 李山河犹记得许多年前有一部电影叫做《重庆森林》。影片告诉观众:每一架飞机上面,总有一个空姐是你想勾引的。 空姐象征着一种自由、漂泊的生活方式。她的职业特点决定了她经常在不同的城市之间穿梭。 李山河当然想过勾引宋思槿,可由于早年间他被坏女人玩弄过感情,所以,不想成为电影里的那个小警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山河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柔软的毛毯。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巧,宋思瑾嘴角含笑,温柔地凝视着他。那眼神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山河心中涌起一丝感激。他麻溜地把毛毯折叠整齐,起身递还给了宋思瑾,并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 这时候,李山河透过机窗,看见飞机已经飞抵东京上空,正逐渐降低高度,进入最后的降落阶段。 下方繁华都市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很快,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庞大的波音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了东京羽田机场的跑道上。 李山河取下行李,准备下飞机。 宋思槿匆匆穿过人群,来到李山河面前,轻声说道:“等我下班,一起吃晚饭吧?” 李山河抬表看了看时间,说道:“还不知道有没有空。”毕竟公务在身,李山河不好因私废公,遂不敢直接答应。 “那,好吧。”宋思槿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十月份的东京,天气微凉,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凉丝丝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冷。 李山河身披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身姿挺拔,背上背着一个款式简约的黑色双肩包,手撑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嗨!帅哥,这么巧!” 李山河听到这声招呼的同时,感觉肩膀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遂下意识地迅速回头过去张望。发现原来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都市丽人。 她戴着时髦的蛤蟆镜,虽然遮住了一部分精致的面容,但依然掩盖不住那迷人的魅力。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恭恭敬敬地帮她提着行李。 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李山河略微惊讶,稍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道:“是你啊商小姐!” “是我。”商楼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她又饶有兴致地询问道:“看你这样子,一个人来东京?” 李山河笑道:“对啊,过来旅游。” “后天在富士国际赛车场,丰田公司举办一场内部耐力赛,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过去看看。”说着,她动作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张赛车门票,递到了李山河的面前。 李山河接过那张门票,稍作端详,摇了摇头,把门票还给了商楼月,客气地说道:“谢谢商小姐的好意,不过我对赛车这类活动并不是很感兴趣。” 商楼月很是不解,奇怪道 :“不会吧?你舅舅说你飙车技术可厉害了,前几年还参加过澳岛的格兰披治赛事呢。” 李山河纠正道:“你弄错了,参加澳岛格兰披治大赛的是我舅舅的女儿。” 说罢,李山河没再搭理商楼月,随着人流,慢慢走进了到达大厅。 在到达大厅里,他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周围,没过多久,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举着写有“李山河”三个字牌子的人。 那人身材魁梧,留着一头整齐的平头,身穿一套笔挺的黑色中山装,给人一种干练而稳重的感觉。 李山河快步走上前去,站定在他的面前,说道:“我就是李山河。” 平头男子拿着照片瞅了瞅李山河,随即咧嘴一笑,向李山河伸出右手,热情地说道:“你好,欢迎来到东京,我叫周龙。”他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李山河也赶紧回以微笑,伸出右手和周龙轻轻一握,说道:“你好。”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李山河跟上自己的脚步,然后转身朝着前方走去。李山河则紧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他们一同走出了机场大厅。 此时,一辆老掉牙的皇冠轿车早已停在路边等待多时。 周龙快步上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回头看向李山河,说道:“请上车吧。” 李山河笑着点了点头,走到车旁,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待他坐稳之后,周龙轻轻关上车门,立刻绕过车头走向驾驶位,随后钻进车里发动了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机场,沿着宽阔的道路向前驶去。 李山河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入目皆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片假名和繁体字结合在一起的各种招牌和广告标语。 这些文字排列得错综复杂,让李山河一时间难以理解其中究竟表达了怎样的含义。 望着窗外陌生又新奇的景象,李山河心里不禁对此次东京之行有了一丝期待。 第9章 初到东京 自从加入国安的那一天起,李山河就清楚在国安眼里,他这类野路子出身的特殊能力者,注定只能充当一个冲锋陷阵的打手。因此,每次执行任务,他通常遵照上级的指示只需以最低标准把事情办妥就行,至于费脑筋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操心,以他所处的职位层级,没有资格触及到过多核心机密的事务。 许多情况下,即便是在顺利完成一项艰巨任务之后,对于整个任务究竟取得了怎样的成效,李山河往往也是一无所知。 这一路上,周龙显得很有边界感,没怎么说话,就给了李山河一个无线耳塞,让他戴上,听指挥。然后就闷头开车,一路无话。 车子在闹市的街道中七拐八拐,急速穿行。 没多久,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徐徐而上,最后停在了一座宏伟壮观的寺庙前。 这座寺庙名为“神水寺”。 远远望去,庄重肃穆。 寺庙门外的排场很大,像是黑社会巨头在此举行盛大的会首仪式。 门前面宽敞的空地上,整齐划一地停放着一排排黑色的高级商务车。 这些车辆是以丰田世纪、丰田皇冠以及雷克萨斯等品牌为主力军,当中也不乏奔驰、宝马和奥迪等欧洲豪车的身影。 由此可见,档次不低。 李山河拿起随身物品下了车,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站立着的众多西装革履的社团成员。发现这些社员一个个身材魁梧壮硕,眼神凶狠凌厉,单从外表来看,没有一个是善茬儿,都是不好招惹的狠角色,估摸着腰里都别着真家伙。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每一个社员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枚统一制作的精致领章。 这小小的领章不仅展示出社团内部严格的纪律要求,更成为区分各个利益小团体的重要标志。 每辆商务车旁都聚集着三三两两的社员,他们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分享着彼此的秘密情报。或相互使着眼色,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暗号信息。 整个场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充满了紧张与不安的气氛。 兴许是受到经济持续萧条的影响,在场的很多人脸上都挂着阴霾,显得忧心忡忡。 黑压压的人群看似非常唬人,不过在这个黑社会合法存在的国家,黑社会终究只是落魄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李山河自然没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请跟我来。”周龙轻声说着,在前面带路。 在周龙的带领下,李山河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往主殿方向走去。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晚风拂过,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还隔得很远,李山河就已经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长廊的另一端大步流星地走来,气场相当足。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庞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对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子威严和冷峻。 李山河对他当然不陌生,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便宜小舅子林圣棠。李山河向来以逸待劳,原地站定,等待林圣棠等人的靠近。 当林圣棠走到李山河面前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紧紧盯着李山河的脸庞,似乎要将他看穿。 李山河料到这小子不太待见自己,被他当众这么盯着,李山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好在只是短暂的对视之后,林圣棠便再次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领着身后众人继续朝前走去。 李山河见状,赶忙快步跟上。 这时,天边传来“轰隆”一阵惊雷,伴随着几道闪电,亮彻夜空。 雨势迅速转大,密集的雨滴打在绿植、房瓦、池塘上……哗哗作响。 由于雨势骤增,那些聚集的社员们即便打着伞,裤腿和鞋袜也很快被淋湿,他们只能纷纷钻进了车里避雨。 寒冷刺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潮气,让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湿漉漉的氛围中。 林圣棠走出屋檐,早已有眼尖手快的保镖提前撑开雨伞为他遮雨。他又走到商务豪华车旁边,守在车旁边的保镖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不过林圣棠却没有着急上车,他突然站定了脚步,冷冷地迸出一句:“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话音刚落,林圣棠头也不回地出手一把揪住身后一个男人的衣领,直接猛力一拽,把男人拽到了自己跟前,然后用力一推。 刹那间,水花四溅,男人狼狈不堪地跌在了湿漉漉的地上,从头到脚都被冰冷的雨水浇了个透。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原本斯斯文文的形象,此时已然惊恐万状,哆哆嗦嗦地趴伏在林圣棠面前,颤声哀求道:“林……林少……听……我解释……” 话没说完,林圣棠眼中寒光一闪,骤然飞起一脚,直直踢向男人的面门。 男人顿时哀嚎一声,身体向后倒飞出数米远。 待到落地时,只见他已经惨不忍睹,那满嘴是血,几颗门牙不知去向,脸上的金丝眼镜也摔碎在地。 然而,林圣棠并未就此罢手。 他眼神冷冽如霜,大步走到男人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死死掐住男人的喉咙,硬生生将这个体重不轻的男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然后拖拽着男人朝庙埕中央的大水缸走去。 那大水缸是青铜所铸造,直径大约五米,高三米,里面装满了水。 随着豆大的雨滴不断砸落水缸中,使得水缸里的水表面泛起层层涟漪,水位也达到了最高点,多余的水顺着缸壁缓缓流淌道到下方的水渠中。 这会儿,那个被林圣棠牢牢掐住喉咙的男人因喘不上气,脸色憋得通红。他的两只脚像跳踢踏舞似的胡乱蹬着,把皮鞋都给蹬掉了,两只手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抓挠、拍打,想要挣脱林圣棠那只铁钳般的手掌。 但这些动作对林圣棠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林圣棠面无表情,很快拖着男人来到了大水缸旁边,然后手一扬,就轻而易举地把男人高高地抛进了水缸里。 “扑腾”一声,男人整个身体直直坠入水缸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脏水。 他在水里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手脚并用,想要把头探出水面。 没过多久,他终于好不容易让自己的脑袋浮出了水面。 这时候他双手紧紧抓住水缸边缘,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至此,林圣棠还不罢休,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两个保镖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施展轻功,如飞鸟般纵身跃上大水缸口边缘,随即揪着那男人的头发,使劲地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水缸里的水顿时剧烈翻腾起来,水花四溅。被按入水缸的男人像只溺水的大鹅,拼命挣扎着,双手胡乱挥舞。 大约过了五分钟,水缸里慢慢恢复了平静。 显然那个淹水的家伙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自始至终,李山河冷眼旁观整个过程。 却没想到,这时候,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长得挺精神的年轻男人。他气势汹汹地快步到林圣棠面前,指着林圣棠的鼻子,大声斥责道:“林圣棠,你太过分了,就算他做的不对,也自有法律惩罚他,你凭什么杀人!” 李山河倒是有点吃惊,仔细瞧了瞧这家伙的脸,发现竟然也是自己要保护的目标之一。 那份任务资料显示,他叫郭敏生,是青龙院理科系的技术人才。 第10章 龙拳显威 “看在青龙院的面子上,今天你对我的无礼冒犯,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林圣棠一脸高傲地跟郭敏生说完这话,还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李山河。 紧接着,众人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啸声。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快看天上!” 大家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一团漆黑如墨的浓雾从夜空中的一块虚空裂缝中倾泄而下。那浓雾黑得深沉,黑得纯粹,宛如从无尽的深渊中涌出的邪恶力量。 它的移动速度奇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朝着郭敏生扑去,瞬间缠绕着郭敏生急速旋转起来,裹挟起了强大的劲风。 在黑雾旋转的过程中,劲风愈发猛烈,吹得在场的许多人几乎难以睁开眼睛。只能隐隐看到郭敏生被困其中的模糊身影。 没过多久,那团原本缠绕着郭敏生的黑雾陡然向外扩张开来,扩张的速度极快,形似一朵瞬间绽放的黑色花朵,带着一种非常诡异的美感。 随着黑雾的扩张,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那是混合着腐臭和硫磺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随即,一个周身都被黑雾笼罩得密不透风的怪人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怪人全身散发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身形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难以看清他的真面目。只隐约能看见那高大而又扭曲的轮廓,仿佛是一个被某种邪恶力量扭曲了的怪物。 那怪人身形鬼魅,速度奇快,行动飘忽不定,毫无规律可循,瞬间窜到了郭敏生的身后,并探出一只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爪子,直直地朝着郭敏生的后脑勺抓去。 此时,郭敏生早已被刚才的突发异样吓傻,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眼看郭敏生小命不保,李山河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跃动在指尖的剑气已经蓄势待发。他一边准备救下郭敏生,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臭和尚,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刚喊完,一道低沉而又雄浑有力的声音传出:“阿弥陀佛!佛门净地,邪祟休得猖狂!” 这声呵斥刚刚落下,郭敏生的身体周围蓦然绽放出了一道极其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夺目,令人难以直视。 随着这道金光乍现,一个由纯粹的金光凝聚而成的巨大金钟罩从天而降,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郭敏生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其中。 刹那间,一阵清脆悠扬的钟声骤然响起: “咚——” 这声音犹如黄钟大吕,余音袅袅,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那黑雾怪人猝不及防,瞬间被金钟产生的金色音波给震得倒飞向了高空中。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灰色袈裟的年轻和尚,右手紧握着一柄黄铜锡杖,左手拿着一串佛珠。他的身形如幻影,就像变色龙那样,极为缓慢地从空气中逐渐浮现出来。 那和尚身材消瘦而且高大,皮肤白皙,面容俊俏却略显青涩,双眸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沉稳。 待完全显出身形之后,和尚径直闪身来到了李山河的面前,双手合十,朝着李山河微微躬身施礼,轻声念道::“阿弥陀佛!贫僧今日不杀生,李施主可否出手收伏此邪物?” 李山河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和尚,打趣道:“你这和尚不老实,你师父天一和尚没教过你,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和尚面不改色,再次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修为低微,不是那邪物的敌手,烦请李施主出手为民除害。” 李山河看得出这和尚有点滑头,当下也懒得再跟他废口舌。 其实早在那团黑雾从虚空裂缝中刚刚显现的时候,李山河就已经察觉到一股异常浓烈的血腥煞气。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李山河断定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必然是血族无疑。 对付血族这种穷凶极恶的怪物,李山河并不打算手下留情,当即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指尖迸射而出,径直射向悬停高空中的吸血鬼。 那吸血鬼反应相当敏捷,身形仅微微一晃,就轻巧地避开剑气的攻击。 不过几乎在同一时刻,李山河已经调动起了体内的深厚修为。 一瞬间,一股磅礴的真元迅速贯穿了李山河全身的奇经八脉。 这股雄浑的力量来得相当迅猛,以至于让李山河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弓起,全身肌肉紧绷,脸上的表情略显狰狞,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毅的意志和果敢的气魄。 随着这股力量的疯狂涌动,李山河的实力急剧攀升,古武修为瞬间从开元境一品推至归元境初阶。 随即,李山河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周身笼罩着浓浓黑雾的吸血鬼猛冲过去。 在冲向吸血鬼的途中,李山河右手一挥,把手中紧握的油纸伞如同投掷标枪一样狠狠地朝着吸血鬼投掷而去。 这把外表看似普通的油纸伞此刻威力惊人,在空中高速旋转着,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当油纸伞快要接近吸血鬼的时候,突然绽放出了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 那吸血鬼显然没有料到这油纸伞竟会有如此惊人的威势,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但那吸血鬼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反应速度堪称疾如闪电,只是稍稍晃动了一下脑袋,就恰到好处地躲开了油纸伞的袭击,随即愤然冲下来迎着李山河扑去,甩起一记凌厉的高鞭腿朝着李山河的面部横扫而来! 面对如此迅猛凶狠的攻击,李山河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贸然去硬接这一脚,身子一侧,施展“仙游步”脚下步伐灵活移动,轻松闪过了吸血鬼这狠辣的一击。 然而,吸血鬼转身顺势又是一记高鞭腿。 李山河当即施展出了“太极拳”中最为精妙绝伦的四两拨千斤,双掌以慢打快,舞动起来就好似那空中飘浮的云朵一般行云流水且婉转自如,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用双手紧紧裹住了吸血鬼的高鞭腿。 紧接着,猛然发力,借着吸血鬼自身的力量顺势来了个漂亮至极的过肩摔,一下子就将吸血鬼像扔沙包一样狠狠地抛向了高高的半空中! 李山河一不做二不休,脚一蹬地,整个人离地而起,朝着吸血鬼继续冲去,同时双拳紧握,照着那吸血鬼的脸部先是狠狠地一记右直拳,继而是左勾拳,紧接着又是右直拳,抬起一脚左旋踢踹向吸血鬼裆部,跟着是右上勾拳砸向吸血鬼的下颚。 还没完,接下来迎接吸血鬼的是李山河一连续的快攻:右直拳、左直拳、右刺拳、左刺拳、右旋踢、左旋踢、左上勾拳…… 吸血鬼被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拳脚快攻打得身体完全僵直了,完全无从反击。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空中不停地暴揍着吸血鬼的李山河,惊得合不拢嘴。 在接连疯狂暴揍吸血鬼的过程中,李山河发现自己的拳脚虽然如骤雨般密集砸在吸血鬼身上,但这样程度的攻击似乎很难对这怪物造成重创。 李山河深知血族的自愈力惊人,尤其抗揍,血族打架往往没有什么技巧和招数,基本全靠着自身强悍的身体素质爆发出变态的速度和力量取胜,而以眼前这个吸血鬼的特征来看,实力差不多在男爵级别。 为了避免继续纠缠而过度消耗体力,李山河决定放个大招,一鼓作气结束战斗。 李山河双脚蹬直,猛地踹向吸血鬼的肚子,直接把吸血鬼从高空中踹到了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吸血鬼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砸落在地。 青石铺的地面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 雨幕中,李山河目光冷冽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黑雾腾腾的吸血鬼。 吸血鬼似乎并未受多大的伤,抖了抖头上的土石,张开尖锐的人獠牙,战意昂扬地要从土坑里爬起来接着打。 李山河哪能给吸血鬼还手的机会,趁那畜生站立未稳,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去,大力飞起一脚,狠狠地将他踢上高空。 失去了着力点的吸血鬼,浑身都是破绽。 接下来,李山河静静地站定,双眼微微眯起,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着气息缓缓进入肺部,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仿佛要将外界的喧嚣与干扰统统隔绝开来。 此刻,他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所有的杂念都被完全摒弃,只剩下对力量的专注和渴望。 他集中全部的精神,引导着体内的真元流动起来。这些真元就像是无数条细小的溪流,原本分散在身体各处,但在他的意念驱动下,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朝着右拳涌去。每一丝真元都仿佛拥有生命力一般,欢快地跳跃着、奔跑着,最终如同百川归海一样,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了右拳之上。 只见他的右拳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起初只是淡淡的一层光晕,宛如晨曦中的一抹红霞。然而,这光芒迅速增强,越来越亮,眨眼间便化作了一轮初升的红日,璀璨夺目,令旁人无法直视。这光芒之中蕴含着最为精纯的原始真元,其强大的能量波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起来,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瞬间,山岭间风卷残云,狂风大作! 天空中响起了一阵阵低沉的龙吟声,让在场的众人不禁为之色变。 人们听到这龙吟声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疼欲裂,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颠倒之中。 寺庙里一些和尚惊恐地尖叫起来,发疯似的拼命想要逃离这片恐怖区域,还有许多人则紧紧捂住双耳,试图抵挡这刺耳的风声,但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李山河的右拳头很快完成了蓄力,他那双一直微闭着的眼眸猛然睁开,原本漆黑的瞳孔中骤然射出了两道犹如烈日般的红芒! 随即,李山河猛地一脚跺在坚硬的地面上。借着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整个人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他的右臂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动而出,伴随着他口中发出的一声大吼,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所携带的气势简直就是磅礴如排山倒海,似将整个世界都击碎一般,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势和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直直地朝着高空中的吸血鬼砸去。 更为惊人的一幕还在后头。 就在李山河挥拳的刹那间,夜空中突然间闪耀起一阵璀璨夺目的光芒。一条由纯净真元幻化而成的巨大红龙凭空浮现出来! 这条红龙身躯极其庞大,堪比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岳,蜿蜒盘旋于半空中。它的模样威武雄壮,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镶嵌着无数颗璀璨宝石。锋利的爪子张开,露出尖锐的指尖,仿佛能够轻易撕裂虚空,那血盆大口张开,獠牙外露,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此刻,这条巨大的红龙正张牙舞爪地向着吸血鬼猛扑过去。 眨眼间,红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吸血鬼的身躯,瞬间将吸血鬼吞没。 吸血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红色巨龙彻底摧毁,红色巨龙也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李山河喘着粗气从夜空中缓缓降落。 第11章 仙人之下 “好好好!打得漂亮,打得妙极了!”林圣棠扯着嘴角,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假惺惺鼓了鼓掌,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阴阳怪气地夸赞着,眼神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像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算计。 话锋一转,林圣棠原本上扬的语调顿时变得尖锐起来:“不过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就直接把他给杀了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堂堂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的爱子廖家明!” “廖公子虽然变成了吸血鬼,可依然还是廖公子啊!”林圣棠一边言之凿凿,一边悠闲地踱着步子,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很无奈又惋惜的模样,“就算廖公子做的不对,也自有法律惩罚他,你好像没有权利杀人吧?”语气中充斥着质问和挑衅,目光紧紧盯着李山河。 说完,林圣棠又把视线转到郭敏生身上,假模假样地客客气气询问道:“我说的没错吧?郭院士。”脑袋还微微一歪,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中透着一股逼迫的气势。 “这……”郭敏生被林圣棠这突然的一问弄得一时语塞,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犹豫,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心里大概明白林圣棠的用意,又不想轻易附和林圣棠,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处境。 李山河一脸淡定,丝毫不慌,抬手轻轻一召唤,那把古朴的油纸伞瞬间从角落里疾驰而来,瞬间落到了他手中。他把油纸伞轻轻一转,而后中气十足地说道:“为民除害而已!在场的诸位刚才都看到了,我是受慧海和尚所托才不得已出手。” 说罢,李山河转头看向慧海和尚,问道:“和尚,你会为我发声吧?” “阿弥陀佛。”慧海和尚微微闭上双眼,神色祥和,缓缓念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贫僧只行救人之事,不涉杀生之业,世俗恩怨与贫僧无关。” 李山河闻言,轻轻耸了耸肩膀,淡然说道:“无所谓,人我已经杀了,后果怎么样,我自己承担。” 就在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骤然响起,好似晴天霹雳,响彻云霄:“哼!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小秃驴,满嘴虚妄之词!” 其声势之浩大,犹如排山倒海,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震撼着天地。 众人惊愕不已,纷纷抬头仰望夜空,试图寻找出这声音的源头。 李山河暗自惊叹:好厉害的狮吼功!单从这声音蕴含的威势来看,此人的修为绝对在超凡境之上。 不过,这股音波虽然强大,却没有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显然,施功之人顾及无辜群众。 由此可见,此人修为极其深厚,对狮吼功的掌控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此时,随着那一圈圈荡开来的音波逐渐消散,只见一位身着一袭苗装满头银发的老者正握着一个酒葫芦,在空中缓缓踏步而下。在他脚下,似有看不见的阶梯。 那老者身姿轻盈飘逸,气质非凡,仿若仙人降临尘世,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李山河抬头向上张望,看清楚了那老头的容貌后,当即嘴角一撇,哂笑道:“呵!我当是哪位高人,原来是你啊,张半仙!” 张郁白闻言倒也不恼,只是斜睨了一眼李山河,同样以阴阳怪气的语调回应:“怎么着啊臭小子,在国内闹腾的不够,如今跑到这里放肆撒野来啦!”说罢,张郁白扬起脖颈,豪爽地灌了一大口烈酒。 李山河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我说张老头,你别瞎给我扣帽子啊!小心我告你毁谤国家公职人员!我这次来东瀛是有正事要办,刚才也是为了救人才不得已出手!倒是你家的这位小朋友不太厚道啊,我初来乍到,就非得放出个脏东西来试探我的深浅。” 张郁白轻轻摩挲着下巴上那一撮花白的山羊胡,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说道:“嗯,刚才的情况老夫都已经亲眼目睹过了,都是一家人,犯不着针锋相对,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说话间,张郁白已然轻飘飘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双脚稳稳地踩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他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对着林圣棠说道:“棠儿,还不走?” “是,师祖。”林圣棠先是恭敬地拱手躬身回应了张郁白,随即,又看向李山河和郭敏生,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别生气,为表歉意,我送你们一份大礼。”说罢,转身回到车上。 片刻后,林圣棠从车内取出一个水银色的注射器,来到水缸旁边,稍作停顿后,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稳稳地跳到了水缸口的边缘。 站定后,林圣棠抓起手中的注射器将尖锐的针头扎入了那具正漂浮在水中的尸体的脖颈处。 随着他推动注射器的活塞,里面装着的不明液体迅速被注入到了尸体中。 做完这些,林圣棠轻盈地跳了下来,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朝着停放的商务车快步走去。 随后,林圣棠的手下们也纷纷登上车辆,跟他一同离开。 看到张郁白还杵在原地,李山河没好气地说道:“你还不跟着走,难不成非得跟我过两招不成?你别以为我怕你啊,虽然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但是论逃跑的本事,你不见得追得上我。” 听到这话,张郁白稍稍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李山河,说道:“你这臭小子,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呐!行了,不和你啰嗦了。” 说罢,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然后双脚一掂地,身形如飞燕般飘然而去,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现在还留在原地的,除了李山河,就只剩下周龙、郭敏生和慧海和尚了。 李山河目光移向慧海,好奇地问道:“和尚,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慧海一脸淡定,回应道:“有张仙人随行,定能护林施主安然无恙,贫僧只需确保郭施主和周施主的安危便足矣。” 这时,周龙已经跃上大水缸,把漂浮在水缸里的尸体捞了出来,平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进行着心肺复苏,动作虽然急切,但却十分专注。 周龙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那人的胸膛,郭敏生则配合着进行人工呼吸,往那人的嘴里吹气。 李山河撑着油纸伞帮他俩挡雨,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俩的施救过程。 实在看不下去了,李山河转头对慧海说道:“要不你来试试?” 慧海面无波澜,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贫僧只救尚有生机之人,此等已无生命迹象者,贫僧无能为力。” 李山河看着故作高深的慧海,真想给他一拳。不过还是忍住了,索性拍了拍郭敏生的肩膀,把伞递过去,对郭敏生说道:“帮我拿着,让我来试试。” 郭敏生连忙接过油纸伞,他知道李山河是国安部派来协助这次任务的特勤,能力非凡。 周龙也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李山河神色凝重,缓缓屈膝蹲下,开始运转体内真气。 顷刻间,李山河身上的真气迅速翻腾涌动起来,身上的衣物,随着外放的真气鼓动自行飘动,发出阵阵猎猎声响。 紧接着,李山河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汇聚于两根手指上。 就在真气完全汇聚的那一刻,李山河的身影陡然变得朦胧难辨。 眨眼间,数道虚幻的身影从李山河的本体分化而出。 这些身影快若闪电,动作刚劲迅猛,围绕着地上的死者急速地移动换位。其速度之快,令旁观者目不暇接,仿佛有无数个李山河同时出现在场中。 在短短两息的时间里,这数道身影就准确无误地点遍了死者身上从上至下的三百多个穴位。每一次点穴看似轻柔如蜻蜓点水,却蕴含着原始真元对肉体神经的强烈刺激。 站在旁边的周龙和郭敏生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见多识广的慧海也被李山河的点穴疗法惊愕到了。 此时的李山河并未停歇,猛地抬手,把地上的死者抛向半空。 当死者被抛到头顶上方时,李山河眼中精光一闪,一股雄浑强大的真气从他的手掌中汹涌而出,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死者的整个身躯紧紧裹住。 受到真气的托举,死者稳稳地悬停在空中,呈平躺的姿态。 随后,李山河双手迅速变幻,手掌转瞬间化作了爪形。爪间真气激荡涌动,相互交织缠绕,迅速凝聚成一股强大至极吸引力。 在这股强大吸引力的作用下,如同龙吸水,强行将死者体内的脏水从口中全部吸了出来,甚至包括体内那些没有完全消化掉的食物残渣也一并被吸出,洒在地上,散着一股臭味。 做完这些后,李山河感觉自身体力消耗非常大,渐渐收功,把那死人缓缓地放到了地上,然后擦了把汗,接过郭敏生手中的油纸伞,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反应,怕是没救了。” 第12章 湾岸飙车 郭敏生神色凝重,果断作出决定:“直接带上船吧,药剂在他体内,还是有研究价值。” 周龙对郭敏生唯命是从,迅速配合着郭敏生,将地上的死人抬上了车。 李山河与慧海也一同随行,担负起保护的职责。 在前往码头的途中,由于周龙需要协助郭敏生提取死人的血液并且进行化验,所以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李山河。 李山河照着导航指引,把车开上了湾岸高速。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城市中灯火辉煌。虽然大雨倾盆,但能见度却颇高,路况也畅通无阻。 路上的各类车辆都严格遵守各自所在车道的规定,以该路段所设定的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行驶。 李山河办事一贯雷厉风行,开车亦是如此,不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路上,就很不习惯东瀛人在高速公路上的慢速行驶。于是,开始在三条车道之间频繁地变换车道、灵活地穿梭于车流之中,不断赶超前方一辆辆行驶的车辆。 他这一连串惊险刺激的驾驶行为不仅引得后方众多车辆纷纷鸣笛示警,更是让坐在后座的周龙和郭敏生担忧不已。 感觉李山河的驾驶风格有点激进,郭敏生急忙出声劝阻:“李警官,您开慢点没关系,咱们不赶时间。” 李山河正打算降些速度,周龙却指了指后视镜,一脸严肃地说:“还是来快点吧,警察已经追来了。” 听到这话,李山河心头一紧,赶忙顺着郭敏生所指的方向迅速瞥了一眼后视镜。 好家伙!只见一辆车身印有“警视厅”字样、黑白相间配色的尼桑gtr正风驰电掣地从后方急速驶来,车上那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格外醒目。 不用说,李山河刚才的超速驾驶行为引起了高速巡警的注意。 李山河猜测那辆性能卓越的警车是东瀛警察交通部门专为抓捕在公路上疯狂飙车的不法分子而准备的,加速性能一流。李山河知道如果被东瀛交警逮住就麻烦大了,不只是吃罚单那么简单,因为他只有华夏驾照,这玩意儿在东瀛完全行不通,东瀛只认可idp国际驾照,所以在东瀛开车他属于无证驾驶,将面临坐牢的风险。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坐稳了!”李山河提醒了一声,当即踩离合降档,直接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转速立刻攀升向8000转红区。 下一刻,车轮在潮湿且光滑的油柏路面上疯狂打转,与地面摩擦出阵阵青烟,并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声。 紧接着,一股推力猛地将车上的几人紧紧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后方的那辆gtr提速追了上来,一直紧紧跟随着。 gtr号称东瀛战神、超跑杀手,只因搭载的3.8升双涡轮增压v6发动机不但改装潜力大,原厂爆发出的动力也不俗。 相比之下,李山河驾驶的这台老掉牙的丰田皇冠就慢太多了。 这只是一辆九十年代生产的手动挡皇冠,岁数跟李山河差不多,虽然有着3.0的排量,但由于车子太老了,机械素质太差,提速方面确实表现得差强人意。 但这样的差距反而激起了李山河的好胜心。 在高转速自吸发动机如猛兽怒吼般的轰鸣声中,李山河一直油门到底,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车辆,将发动机的转速精准地稳定在5000到6000转之间。在这个高转速区间内,发动机始终维持着最大的扭力输出。这样不仅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因频繁换挡而造成的动力损耗,而且在需要刹车减速之后,还能以更快的速度让车辆重新提速。 此时的李山河已然全身心投入到与gtr的激烈较量中,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由于老皇冠载着五个成年人,在极限追逐时动力明显不足,但街头赛车与山路赛、常规场地赛有着本质的区别。 街头竞速,车辆的提速性能固然关键,但由于街头频繁第三方车辆的穿梭,各种意外状况随时可能发生。稍有疏忽,就可能引发严重的交通事故。 因此,在街头赛车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并非仅仅取决于车辆本身的性能参数,而更多地依赖于驾驶员对于行驶路线的精准选择,以及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准确预判。 尤其是在下雨天,雨水使得道路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大大降低了轮胎与地面之间的摩擦力,稍有不慎,车辆就会失控打滑。还有视野能见度低,使得驾驶难度大幅增加。 此时此刻,正在与警车展开激烈角逐的李山河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如果出了事故,他和慧海倒是安全无恙,但后面的郭敏生和周龙就未必了。 李山河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不仅时刻留意着路面上那些容易导致车辆打滑的积水区域,还以超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迅速搜索着最适合超车的绝佳路线。同时,他的右脚也没有闲着,不断熟练地做出跟趾补油动作,通过精确控制油门踏板来确保发动机始终维持在一个高转速区间,从而保证车辆拥有源源不断的强劲动力输出。 此刻,车速表的指针缓慢朝着200km\/h的刻度攀升。 车窗外,周围的灯光和街景在高速的冲击下交织在一起,变得璀璨迷幻起来。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和高楼大厦的轮廓在视线中飞速掠过。 马路上那些原本正常前行的车辆,也在向后急速倒退着,它们的身影在瞬间变得渺小而遥远。 李山河扫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在朦胧雨幕中,那辆黑白相间的gtr闪着警灯并拉响警笛,依旧紧咬不放。 面对这紧迫的追击,李山河别无选择,只得继续油门到底。 很快,老皇冠的仪表时速指针越过了200km\/h的刻度。 这样惊人的速度意味着一旦遇到突发状况需要紧急刹车,即使这辆车已经改装了高性能的赛用刹车卡钳、换上了赛用刹车盘以及抓地力极强的半热熔轮胎,但在湿滑的路面条件下,刹停距离至少也要两百米。 在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下,留给驾驶者做出操控反应的时间被大幅压缩,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车毁人亡的惨剧发生。 能够支撑李山河继续勇往直前的,唯有他那超乎常人的极限反应能力以及精湛绝伦的驾驶技术,二者完美融合所带来的强大信心。 坐在副驾驶的慧海,自始至终闭目养神,神情镇定自若,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 而坐在后座的周龙和郭敏生则紧张到了极点,俩人面色苍白如纸,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车内扶手,以至于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每一次车身的轻微颠簸或者转弯,都会让他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好在俩人死死握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所幸的是,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中,并未发生任何危险状况。 不到五分钟时间,那令人心悸的警笛声渐渐微弱,随着距离的拉长,警笛声最终完全消失。 当周龙和郭敏生终于鼓起勇气回过头来,透过车子的后视镜观察时,他们惊喜地发现,之前紧追不舍的警车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山河松开一直踩到底的油门踏板,轻点刹车,减慢车速,仪表盘上的指针迅速从210km\/h的极速开始下降,逐渐降低至140km\/h。 即便如此,这个速度在道路上依然显得极为夸张。 道路上那些正常行驶的家用车,车主们纷纷摇下车窗,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辆疾驰而过的老皇冠。 正当李山河心中稍安,打算点一支烟抽舒缓一下情绪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前方汇入高速主路的匝道口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只见红蓝交替的警灯不断闪烁着。 李山河定睛望去,发现居然有三辆警车呈包夹之势阻拦。 李山河别无选择,只好继续踩油门,试图加速冲过去。 然而,就在他一脚油门下去的瞬间,糟糕的事情就发生了! 引擎机舱突然“砰”的一声闷响,整个车身猛地颤了一下,紧接着,机舱盖下面冒出了一阵浓浓的黑烟,车子瞬间失去了动力。 很显然,那个老掉牙的发动机不堪重负,爆缸了! 这下完蛋了! 第13章 舍己为人 发动机爆缸而失去动力的老皇冠依靠着惯性继续向前行驶,速度一点点地减慢。 眼瞅着后方的警车即将逼近,坐在驾驶座上的李山河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他妈什么破车啊!关键时刻掉链子!” 然而,抱怨归抱怨,还得想办法突围。 李山河使劲儿踩住已经失去助力的刹车踏板,恨不得让车子立马停下。 车子总算慢悠悠地驶向路肩,稳稳停了下来。 李山河迅速拉上手刹,从包里取出了两张戏曲面具,自己戴上一张,另一张扔给旁边的慧海,对他说:“和尚,该你大展身手了,别给我偷懒!” 慧海把面具戴上,不紧不慢地回应:“李施主放心,贫僧自当尽力。” 正当李山河与慧海下了车,撸起袖子,准备撩翻尾随而来的东瀛警车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有两道耀眼的白色光柱迎面直直照射过来。 这光线十分刺眼,让二人几乎无法直视,那明显是一辆逆行而来的车辆。 那辆逆行的车速度极快,伴随着引擎暴躁的轰鸣声。 李山河眯着眼稍微细瞧,发现那原来是一辆体型巨大的皮卡车福特f-350。 那大皮卡就像一头失控的野牛,朝着老皇冠猛冲过来。 眼看着那辆庞然大物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逼近,李山河立刻调动真气,攥紧拳头,甩了甩膀子,打算来一记龙拳把那玩意儿轰个稀巴烂。 杵在一旁的慧海也没闲着,浑身泛起了金色佛光准备迎敌。 就在他俩即将动真格的时候,皮卡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伴随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擦出大量青烟,在距离老皇冠几米远的地方上演了一个华丽而又惊心动魄的甩尾,稳稳当当停在了老皇冠旁边。 福特皮卡车侧面的车窗玻璃全部降了下来,驾驶室里一张冷峻且美艳的容颜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 李山河从未见过此人,不知是敌是友。 她神情冷峻,脸上戴着护目镜,看起来非常劲酷有型。 只见她随手把自己的长发往后一撩,冲着着李山河他们大喊:“快上车!” 这时候,后座的周龙看清楚了那女人的容貌,立刻喜出望外,兴奋地大叫:“是陈珂!咱们自己人,快上车!” 听他这么说,李剑生就放心了,立刻轻盈一跃,侧身穿过敞开的车窗,迅速钻进了皮卡车内。 慧海也有样学样,学着着李山河刚才那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从敞开的车窗灵活地钻入了车里。 郭敏生和周龙则手忙脚乱地抬着死人下了车,把死人扔进了皮卡车的车斗里,这才赶紧上车坐好。 此时,警车已经追到眼前来了,用扩音器嚷嚷着让他们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陈珂没搭理东瀛警察,径自挂挡、猛踩油门,同时大喊一声:“都闭眼!” 李山河几人二话不说,立马照做。 陈珂迅速从窗口抛出几颗致盲弹。 瞬间,刺目的强光四处迸射开来,周围环境变得惨白一片。 陈珂对此早有准备,戴着特制的护目镜,没有受到致盲弹的影响。 车行路上,陈珂神情自若地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道路,开着车朝海边一路狂奔,超过一辆又一辆车,车窗大敞着,夜晚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更衬得她飒爽英姿和迷人魅力。 然而,危险还没有解除。 这辆大型皮卡福特f-350在速度上远不如那些轻便的车辆,后方隐隐传来了警笛声。 就在这时,陈珂当机立断踩下刹车,把车开到应急车道上,停了下来。紧接着,她迅速弯腰探出手去从副驾驶座下面的一个大编织袋里取出两把ak47步枪,一把抓在手里,另一把往身后一背。 做完这些后,陈珂转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李山河,语速飞快地嘱咐道:“沿着高速再开二十公里就到出田町码头,距离货轮离港还有三十分钟,你们快先走,我留下来挡住他们。”话一说完,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李山河其实也想一走了之,但要让他丢下一个女人断后,实在难以做到。 于是,他紧跟着下车,一把夺过陈珂手里的步枪,说道:“警察是我引来的,应该由我断后。” 陈珂拿起另一把ak,冷静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几辆警车,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托起枪支,将枪口对准目标。 随着手指轻轻一扣扳机,枪声便“砰砰砰”地响了起来! 每一枪都打得十分精准,像是经过千锤百炼般熟练。 随着她的射击,最前面两辆警车的轮胎被打穿了,车子瞬间失去控制,直直地冲向路肩发生剧烈碰撞。 陈珂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开枪射击,头也不回地对身边的李山河说道:“快别磨蹭了,不然等会儿谁都跑不掉。” 李山河脑袋一甩,冲着车里的慧海嚷道:“和尚,你保护好他们,我跟这位陈小姐留下来拖住东瀛警察!” 慧海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舍己为人,贫僧佩服得紧,贫僧保证完成任务。” 周龙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李山河立即打断:“赶紧走啊!” 稍稍犹豫了一下的周龙,立即翻身坐进驾驶位,启动车辆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这时候,只剩下李山河与陈珂并肩作战。 一男一女各自手持一把ak47步枪,趴在高速公路坚硬的路面上,紧盯着前方顺行而来的警车,“哒哒哒”一通猛射。 没过多久,路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被击毁的车辆,交通完全瘫痪。 李山河和陈珂手中枪械内的子弹也消耗殆尽。 正当他俩准备撤离时,东瀛警方空中支援及时赶到! 只听“嗡嗡嗡”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架警用武装直升机呼啸着从远方疾驰而来,机身上的探照灯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直升机的舱门缓缓开启,一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已经蹲在机舱门口,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精准预判出目标的移动轨迹,瞅准时机,立刻扣动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沉闷枪响,陈珂惊呼一声:“小心!”,然后奋不顾身朝李山河扑过去。 子弹呼啸而来,并未击中李山河,而是击中了挺身而出为李山河挡子弹的陈珂。 子弹不偏不倚地钻入了陈珂的右后背部。 所幸,由于她自身拥有护体真气,子弹的空腔效应没有对她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但剧烈的疼痛足以让她近乎昏厥。 眼看陈珂面色惨白闷哼一声即将倒下之际,李山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看着怀里虚弱无比的女人,李山河心中烦恼不已:妈的傻逼啊!只是一颗小小的子弹而已,以老子的本事怎么可能避不开?这女人真是多管闲事! 愤怒与自责交织心头,李山河火冒三丈,迅速解开双肩包,从包里取出一支红色魂幡,然后用左手指尖的真气迅速割开右手掌,随着一道伤口出现,鲜血流了出来,他赶紧把鲜血快速涂抹在魂幡上。 同时,他嘴里飞快地念着咒语:“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急急如律令!” 念完,大吼一声:“神起!关云长助我!!” 下一秒,“咻”的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一缕耀眼夺目的红光骤然从那根涂满鲜血的魂幡上喷涌而出。 这缕红光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后直直冲向天际,所散发出来的强烈光芒,堪比正午时分的烈日炽热耀眼,似要将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都染成一片血红色。 很快,这道红光开始迅速地汇聚和凝结起来,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将这些光芒揉捏成一个具体的形状。 须臾之间,一个高达二十米的巨型关公形象赫然出现。 这关公身材魁梧壮硕,庞大得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身上披着一层厚重而坚固的铠甲,那甲胄在夜空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青龙偃月刀,那刀柄粗壮有力,刃口锋利得似乎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阻碍之物。 关公整个躯体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站在下方的李山河猛然抬手,指向悬停在高空中的那架警用直升机。 受到李山河驱使的鬼神关公毫不迟疑地抬起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挥动手中那柄硕大的青龙偃月刀。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狂风呼啸声骤然响起,那声音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惊涛骇浪拍打着岸边,又好似雷霆万钧、天崩地裂! 那把青龙偃月刀裹挟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朝着直升机席卷而去。 此时此刻,坐在直升机内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他们眼睛瞪得浑圆,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眼睁睁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巨大砍刀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朝自己当头斩落下来,直升机驾驶员拼命操纵直升机进行躲避。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柄势不可挡的青龙偃月刀已然挟着风雷之势狠狠劈砍在了直升机的机体之上! 直升机轰然爆炸,乘员随之葬身在火光中,尸骨无存。 解决掉麻烦后,李山河抱着陈珂施展轻功从高架桥上跳下,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第14章 完全碾压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间温暖的小屋里,屋内的陈设简单而温馨。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新闻,画面中主持人神情凝重地讲述着昨晚深夜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一起恶性事件,一名戴面具的男子与一名戴护目镜的女子公然持枪袭击警察。 在报道完事件经过后,电视画面切换到了以ai技术还原出的两名“悍匪”的全部容貌。电视新闻主持人呼吁广大市民,如果发现与这两名嫌疑人相似的人,应立刻联系警方,提供相关线索。 那ai还原的一男一女容貌,还真有点像李山河和陈珂。 毫无疑问,电视新闻上的“悍匪”就是他俩。 经过一夜休息的陈珂,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和虚弱,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伤口已被精心包扎过,但疼痛依然如影随形。 “这是哪里?” 陈珂强打起精神,用手撑着身体,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李山河盘腿坐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正烧着一堆从屋外捡来的木柴,还在一个简易架子上烤着一只野兔。 他往火里添了两根木柴,看着跳跃的火焰,说道:“这里是静冈县的一个不知名村庄,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陈珂感觉全身冰冷,哆哆嗦嗦地披上李山河放在床边的羊毛大衣,费了好大劲儿才下了床,脚步踉跄地走到李山河旁边,紧挨着着火堆,想从中汲取一点温暖。 然后,她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这间典型的东瀛式独栋平房。房间很干净,装饰精美,家具齐全,连柜子里的被子也叠得规规矩矩。 对此,她不禁疑惑道:“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没人住呢?” 李山河解释道:“东瀛这个国家老龄化很严重,年轻人都往繁华的大城市跑,像这种在偏远地区的小县城,空巢现象非常严重。很多房屋的主人上了年纪走了,留下的空屋子就再也没人管了。” 陈珂听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想象着这房屋曾经的主人,或许在这里度过了一生的时光,却最终孤独地离开人世。她不由得感叹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你感觉怎么样?”李山河忽然转头看向陈珂,脸上挂着几分关切,轻声询问。 “没事。”陈珂轻轻摇了摇头。 李山河心中稍安,说道:“以后如果还有机会跟我一起执行任务,用不着为我挡子弹。” 说完,李山河看了看腕表,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宋思槿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又对陈珂说道:“要是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一会儿就赶紧走吧。” 话刚说完,屋外响起了车辆的引擎声,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都市丽人出现在门口,提着餐盒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一落在陈珂身上,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喜的微笑,脱口而出:“呀!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事。”陈珂微笑着回答,转而看向李山河,指着宋思瑾,好奇地问:“这位是?” 李山河介绍道:“她叫宋思槿,是一位空姐,以前学过医,昨晚你受伤昏迷后,是我打电话叫她过来帮你上的药,等会儿你就跟着她一起走吧,她会照顾好你的。” “那你呢?”陈珂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宋思槿也很疑惑:“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面对两个女人的问题,李山河挠了挠头,起身扶起陈珂,把她推到了宋思槿面前,笑着说道:“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先走。” 宋思槿放下餐盒,说道:“不着急,我买了饭,咱们先吃完饭再走,你看她身体还这么虚弱。” “路上吃路上吃。”李山河一个劲儿地催促,把她俩推出了门外。 送走两个女人后,李山河盘腿坐在地上,如老僧入定,微闭双眼,稍稍调整内息,感受着周围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捡起烤得金黄酥脆的兔肉,悠闲地吃了起来。 正吃着,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响动。 李山河的耳朵微微一动,并不太当回事。 少顷,只听“砰”的一声,屋顶上的几块瓦片被踩烂,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从屋顶上飞身而下。 这大汉威风凛凛,身高七尺有余,肌肉虬结,满脸横肉,手中提着一把长六尺、宽半尺的重剑。 大汉落地后,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向木门。 “哗啦”一声,那木门在他的猛力踹击下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大汉大踏步走进屋内,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山河,满脸怒容地道:“你这家伙,到底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赶紧给老子上路!” 李山河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抹了抹满是油渍的嘴唇,淡然笑道:“刚刚吃饱,不过在咱们正式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大汉不耐烦地说:“有屁快放!” 李山河依旧面带微笑,问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大汉瞪了李山河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你的脑袋值三千万美金,老子是从血雨阁接的赏金任务,至于雇主是谁,老子可不知道!” 李山河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接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古天德吧,去年在龙榜争霸赛的擂台上,输给了武当宿老花无悔。哦对了,你好像还有一个搭档叫丁明月,你主攻,她主守,你俩向来形影不离,还号称什么雌雄双煞来着,不过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丁明月去哪儿了?” 说完,未等大汉回话,李山河就先下手为强,手臂一挥,以手中的骨头当作暗器朝着大汉扔去。 那骨头在飞行过程中裹挟着一股强大的真气,呼啸着朝大汉疾驰而去。 大汉见状,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冷哼一声,手中的重剑猛地一挥,带着凌厉的剑气斜劈而下。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骨头与重剑撞击在一起,瞬间爆裂开来。 然而,这并没有让大汉的攻势有丝毫停顿,他手中的重剑顺势向前一挥,一道锋利的剑气激射而出。 这道剑气速度极快,威力更是惊人,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一般,发出“嘶嘶”的声响。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木屋在剑气的轰击下瞬间爆裂开来,木屑、尘土四处飞扬。 李山河早已闪身避开了那道凌厉的攻击,稳稳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木屋,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对大汉调侃道:“力道倒是不错,只可惜速度差太多。” 说完,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了那名大汉的身后,紧接着,挥出一记直拳,砸向大汉的后脑勺。 然而,大汉的反应速度也是极快,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就在李山河的拳头即将击中他后脑勺的瞬间,他猛地一侧头,惊险地避开了这一拳。不仅如此,他顺势抬起手掌,将李山河的拳头紧紧地包裹住,然后手臂猛然发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地将李山河砸向地面。 李山河丝毫不慌,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稳稳地钉在地上,同时身体猛地后仰,使出了一招极为坚硬的“铁板桥”,巧妙地化解了大汉的过肩摔,成功地避免了受伤。 然而,这大汉并没有松开李山河的拳头,反而变本加厉地想要再次将李山河拎起来砸向地面。 李山河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时,大汉立刻把重剑插入地面,腾出另一只手来,同样扣住李山河的手。 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谁也不肯松手,彼此之间的力量在不断地抗衡着。 他们的身上开始源源不断地爆发出强大的真元,这些真元一层又一层叠加起来,形成强大的气旋,如同龙卷风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撕裂成碎片。 由于两人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已经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开始逐渐裂开,这些裂缝就像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大,最终导致地面彻底坍塌,周遭尘土飞扬。 附近的居民察觉到地面正在剧烈地颤动,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生了地震,惊慌失措地纷纷跑出屋外。然而,当他们看到那不断扩散的气旋和坍塌的地面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地震,而是一场可怕的力量对决。 就在这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吼,声音在空中回荡,震耳欲聋。 随着这声吼叫,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光球。这光球如同耀日一般夺目,以惊人的速度急剧向外扩张。 眨眼之间,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包括那些被撕裂的碎片、坍塌的地面以及惊恐的居民。 紧接着,“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光球炸裂开来,威力堪比洲际导弹落地,瞬间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两百米的半球形大坑。 大坑周围烟尘滚滚,遮天蔽日,让外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而在大坑上方的烟尘中,被迫动真格的李山河正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对着大汉展开猛烈的拳脚攻击。他使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势大力沉,打得大汉根本无法招架,完全就是压倒性地被碾压。 大汉虽然不断地还手,但他的速度与李山河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面对李山河如此狂暴的攻势,大汉只能被动挨打。 第15章 业火焚身 “李山河,住手!” 这声娇斥宛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 李山河听到这声音,动作猛地一滞,随即又挥出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古天德的胸口。 古天德被李山河的这一拳打得倒飞出去,径直落入了脚底下的大坑中。 李山河这才缓缓收回拳头,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天空中,一个冒着滚滚黑烟的硕大骷髅头正朝他疾驰而来。 那骷髅头通体漆黑,眼眶中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看上去狰狞可怖。 而在那骷髅头的上方,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女人。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但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那黑袍女人左手抓着宋思槿,右手抓着陈珂,两人的喉咙被她紧紧捏住,脸色憋得通红,显然已经呼吸困难。 李山河双手背在身后,身体稳稳地悬停在半空中,与那黑袍女人遥遥相对。 “丁明月,咱们武林人打架归打架,你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这恐怕不太好吧?”李山河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你这样做,小心我上武术协会告你故意伤及无辜。到时候,宗教局可不会轻易放过你那酆都老巢!” 话一说完,李山河抬起右手,掌心向下,猛地一挥,掌心立刻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形如一个小黑洞,把掉落在大坑里的古天德硬生生地吸了上来。 李山河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了古天德的喉咙。 丁明月见状,顿时面露焦灼,再一次大声呵斥道:“李山河,快放了我师兄,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 李山河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摧就尽管摧好了,反正你手上那两个女的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大不了我明天回国就上报宗教局,给你们定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到时候再名正言顺地把你们那鬼城里的男丁都抓去为奴,女的为娼!” 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看了丁明月一眼,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丁明月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敢把手上的人质怎么样,反倒还担心她们呼吸困难而窒息死掉,手上的力度稍稍松了一些。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声怒喝从天而降:“无耻小儿,猖狂!” 这道声音震得李山河耳膜生疼,顿时暗暗心惊。 李山河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黑雾翻滚,遮天蔽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吞噬。 紧接着,一股强大到李山河窒息的威压笼罩而来,李山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山压在了身上,沉重无比。他拼命想要抵抗这股威压,但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刹那间,李山河的身体失去了控制,随即撒手放开了古天德,然后整个人直直地从空中坠落下来,“砰”的一声砸进了底下的大坑里,溅起了一片尘土。 李山河使出全身力气试图从大坑里爬起来,可刚一动弹,那股威压便再次压下来,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好像是地球引力一下子增强了数十倍,使得他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起来,身体只能紧紧的贴住地面。 李山河大口大口喘着气,气愤地破口大骂:“亓官老妖婆,你不讲武德,以老欺小,臭不要脸!” 然而,这一骂,落在身上的威压瞬间增强了一倍,一下子让李山河连呼吸都困难,更没力气说话了。 李山河没想到那亓官晓山的修为竟然恐怖至此,仅仅只是一道法身,就能把他虐得死死的。他心中充满了绝望,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眼看着古天德提着阔剑,凶神恶煞地朝着这边一步步逼近,越来越近。 古天德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山河的心上,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就在这生死关头,李山河突然想起了体内藏识之海里的远古仙魂,于是连忙大声呼喊:“老夜壶,救命啊!快想想办法啊!” 仙魂懒洋洋地回应道:“臭小子,总算求到老夫了,还不赶紧解除禁制,将老夫放出来。” 眼下性命攸关,李山河已经顾不上是否会被仙魂夺舍了,毕竟如果不尽快解开禁制,让仙魂出来帮忙,自己恐怕就会被古天德一剑斩杀。到那时,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于是,李山河当即念起了解除灵魂禁制的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随着李山河口中念念有词,那原本禁锢着仙魂的禁制开始一点一点地松动。 李山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但他不敢停下,因为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仙魂就能重获自由,或许就能救他一命。 终于,当最后一个音节从李山河口中吐出时,灵魂禁制彻底被解开了。与此同时,李山河的意识也完全消失,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与李山河身体完全重合的白色灵魂体,像幽灵一般缓缓地从李山河的身体里浮现出来,逐渐显露出真实形态。 那灵魂体看上去异常的俊俏,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他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衣袂飘飘,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当那灵魂体彻底融入了李山河的身躯后,灵魂体的形态便消失不见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李会仙突然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眶中开始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左眼闪烁着诡异的白色光芒,右眼则泛着瘆人的黑色光芒。 随着李山河双眼睁开,整个人也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这时候的李山河已经不再是李山河,而是一个拥有无穷力量的远古真仙,亓官晓山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完全失去了作用。 与此同时,从李会仙的身上猛然释放出一股强大到无以匹敌的仙人之威,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顷刻间凝结成了一片领域,将方圆百里尽数笼罩。 在这片领域内,万物都失去了色彩,一片墨染。 领域之内,万籁俱寂,时间静止,声音无法传播,空气、水流、光照……通通静止。一切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然而,紧接着,由于真仙现身人间,这一现象严重违背了天道法则,瞬间引发了天罚。 须臾之间,天雷闪烁,惊雷滚滚。 数道天雷划过长空,直直劈向李山河的身躯。 这数道天雷齐下,威力惊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轰击在李山河身上。 李山河的身体猛地一颤,身上瞬间燃起了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 那蓝色火焰如同地狱中的冥火,熊熊燃烧着,疯狂地舔舐着李山河的衣物。 此刻,被仙魂操控身体的李会仙痛苦地捂着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那面庞因为极度的痛楚而急剧扭曲变形,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他的面容开始不停地变幻着,一会儿是他自己原来的模样,一会儿却又变成仙魂的面容。两种截然不同的相貌交替出现,使得他看上去越发诡异。 李会仙只要一变成仙魂的模样,嘴里就不停地重复喊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终于,李山河身体里的仙魂都再也无法忍受火焰焚身的折磨,仰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我不甘心!” 这吼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愤恨与不甘,响彻四面八方。 终于,仙魂实在忍受不了火焰焚身的痛苦,只得放弃控制李山河的肉身,退回到了藏识之海。 下一刻,脑子处于宕机状态的李会仙醒了过来。 随着李山河的自主意识掌控身体,仙魂释放的领域瞬间消散,一切事物恢复如常。 不过当李会仙醒来的一刹那,就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觉堪比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骨髓,剧烈的痛楚毫无休止,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令李山河几近昏厥。 不仅如此,那诡异的蓝色火焰还渐渐吞噬着李山河的理智,他只觉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催促他破坏一切。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李山河面临崩溃的边缘,口中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后,如疯魔一般跳出大坑,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第16章 达成交易 “老夜壶,快帮我支支招啊,再这么烧下去,我可真就死裘了!”遭受业火焚身的李山河满脸惊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狂奔,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此时他不顾一切地埋头向前奔跑,速度极快,所过之处,都掀起一阵狂风,吹得路边的植物沙沙作响。 虽说李山河的肉身有着超强的自愈能力,但面对如此猛烈的业火,这点自愈能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业火无情地灼烧着他的身体,每一秒都让他痛不欲生,而他身体的自愈速度完全跟不上受伤的速度。 就在李山河快要绝望的时候,藏在识海的仙魂突然发话了:“水克火,你找个有水的地方跳进去,火自然就会熄灭了。” 听到仙魂的话,李山河如梦初醒,急忙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这里处于乡村地区,周边应该会有河流才对。 李山河心急如焚地四处张望。 很快,不远处的一家民居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民居房的牌匾上,明晃晃地写着“汤浴”两个字。 汤浴?那不就是温泉馆嘛! 李山河心中一喜,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撒丫子就朝那民居狂奔而去。 当浑身冒着蓝色火焰的李山河像一颗燃烧的流星似的冲进温泉馆的时候,那场面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前台的小妹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得花容失色。 李山河心急如焚,喘着粗气,焦急地扯着嗓子吼道:“温泉!温泉在哪里?” 那前台小妹是个东瀛人,压根听不懂李山河说的华夏语。 情急之下,李山河突然灵机一动,迅速比划出一个游泳的姿势,双手不停地划动。 前台小妹虽然听不懂华夏语,但看到李山河的动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傻乎乎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李山河见状,如蒙大赦,立刻朝后院冲去。 果不其然,后院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水池! 可就在李山河冲进来的一刹那,一阵惊叫声突然响起。原来,这温泉里正有一群女人在泡澡,李山河的突然闯入,让她们措手不及。 这时候,李山河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心中只有一个“灭火”的念头。只有跳进这温泉里,才能熄灭身上熊熊燃烧的业火。 李山河想都没想,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温泉里,“扑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而那群女人的尖叫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温泉馆。 李山河自顾自的在水中拼命扑腾着,任由那温热的泉水一点点地浇灭身上的火焰。同时,身上被火焰烧伤的伤口接触到温泉水,那感觉相当于往伤口上撒盐,疼得他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李山河身上的业火终于熄灭了。 不过,当李山河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情况并不乐观,由于之前遭受业火的焚烧,导致他的全身上下早已变得乌黑一片,身上好多地方的皮肤被烤得焦糊,不仅如此,尤其是体内的阳元受到了重创,气息变得十分紊乱,使得自身修为大打折扣,另外衣服也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现在他可谓是一丝不挂,赤条条地暴露在众女人面前。 这些皮外伤对李山河来说倒是不要紧,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尽快补充体内损耗的阳元,否则修为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打定主意后,李山河瞅了一圈周围那些退到温泉边上对他指指点点的女人,大声问道:“别吵了!都安静听我说,你们有谁是处女?” 结果,现场一个回答的都没有。 李山河这才反应过来这些女人都是东瀛人,自己跟她们说的华夏语,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没办法,李山河只好打算先找衣服穿上,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女人惊讶地失声叫道:“咦?怎么是你?” 李山河一听华夏语,立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女人竟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商楼月。 此时的商楼月显得有些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严肃,对着李山河就质问起来:“这里是女性的温泉区,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直接闯进来呢?”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这事说来话长。”李山河郁闷地解释,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会不会说东瀛话?” “会呀。”商楼月愣愣地点了点头,不明白李山河意欲何为。 李山河见商楼月点头,心中一喜,连忙对她说道:“那太好了!你帮我问一下她们,这里有谁是处女。” 商楼月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山河,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山河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想买她们的初夜。” 商楼月一听这话,气得差点跳起来,怒骂道:“你有病吧!” 李山河对于商楼月的反应毫不在意,他知道商楼月作为一个普通人,自然是无法理解他作为一个修道之人的特殊需求。所以,他也不想再跟商楼月争辩,转身便准备离开这里。 可周围那些女人依旧对李山河指指点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甚至还有人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温泉馆的保安也在赶来,场面愈发混乱。 这闹得李山河有点烦,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得想个办法让她们安静下来才行。 于是,李山河迅速竖出食指,在空中龙飞凤舞地快速画出一道符箓,同时口中念道:“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出,“禁身符”已然绘制完成。 李山河手臂潇洒一挥,那原本在空中活灵活现的禁身符箓瞬间化为无数细微的粉末,像烟雾般向四周迅速飘散开来。 就在下一刻,温泉馆里的所有人冷不丁全都僵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连声音也发不出。 趁“禁身符”生效的时间,李山河立即上岸,奔向男浴区的衣服寄放柜,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件干净又没异味的宽松武士服套上,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温泉馆。 随着李山河步出温泉馆的大门,“禁身符”瞬间失效,温泉馆里被定身的人们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恢复了自由。 然而,就在李山河渐行渐远之际,一个俏丽的身影跑出温泉馆,匆匆追了上来。 “请等一下!” 商楼月呼哧带喘地终于追上了李山河,她那丰满的胸脯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着,娇美的面庞上满是急切。 李山河听到呼喊声,回过头去,面露疑惑地看向商楼月。 商楼月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轻声说道:“真的非常抱歉,刚才我多有冒犯,我实在不知道您是一位古道术士。” 李山河淡然笑道:“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说罢,不想与商楼月过多纠缠,转身准备继续赶路。 商楼月见状,心中一紧,连忙鼓起勇气,高声喊道:“哎,等等!我……我还有话要说!” 李山河停下脚步,再次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商楼月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直视着李山河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我是处女,我愿意和您进行交易。” 李山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商楼月来。 商楼月被李山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坚定地与他对视着,毫不退缩。 过了一会儿,李山河嘴角再次泛起一丝笑,缓缓说道:“没问题。” 商楼月连忙问道:“那您……您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易呢?” 李山河想也不想就说:“我可以让你这一生,在入土之前,容颜不老。” “成交!”商楼月点点头。 第17章 狗皮膏药 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激战后,商楼月终于得以停歇片刻。 此时,她那因房事运动而凌乱的秀发丝丝缕缕地散落在肩头和脸颊两侧,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馨香,也弥漫在整个房间。 商楼月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软绵绵地趴在李山河的怀里,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正轻轻地在李山河结实的胸膛上来回画着圈圈,抚摸着着他皮肤上已经结痂的灼烧伤痕。 “山河……”商楼月娇柔地轻唤一声。 “嗯?”李山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美人。 “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能让人家变得更年轻嘛,到底是什么办法呀?”商楼月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哈哈,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嘛!看看你现在这张小脸蛋儿,简直就跟水蜜桃似的,娇嫩欲滴,都快要掐出水来了,还不都是因为我的悉心滋润嘛!”李山河得意地笑着说。这时候的李山河可谓是精神抖擞,只因得到了处子阴元的滋润,得以顺利取阴补阳,使得体内的阳元已经完全充盈。 “哎呀~ 你坏死啦!”商楼月听到这话,不禁羞红了脸,轻轻地扭动起那柔软的香肩,酥手浅浅地拍了一下李山河的胸膛。 面对如此娇羞可爱的商楼月,李山河觉得她愈发诱人。 他有时候很享受这种被女人依赖和撒娇的感觉,嘿嘿坏笑起来,说道:“来吧,宝贝,与为夫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哼,来就来,谁怕谁呀!” 虽是初经人事却已食髓知味的商楼月不仅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笑容。 紧接着,她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两人的头……接下来,别提有多主动了。 房间里,啪啪声响起,伴随女人销魂的叫声,丝毫不加以抑制。 一直到傍晚,这对男女才各自清洗身子,穿好衣服下楼。 来到酒店大堂,李山河径直走向放置公共电话的角落,拿起听筒,拨通了陆章明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陆章明的声音,还没等李山河说上两句,陆章明就咋呼起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让你开个车,你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来!差点把任务给搞砸了……” 陆章明叽里呱啦一通数落,显然对李山河的表现非常不满。 李山河心里清楚,昨晚确实是自己开车不守交规,才惹来交警的追缉。自知理亏,索性也不还嘴,默默地听着陆章明的责骂。 不一会儿,陆章明骂累了,稍稍停顿了一下。李山河趁机赶紧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陆章明,尤其是酆都城的雌雄双煞抓走了陈珂和一名空姐这件事。 陆章明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雌雄双煞已经把人放了。你赶紧回来复命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山河放下听筒,心中有些郁闷,原本还想告诉陆章明自己上了血雨阁的刺杀榜单,今天差点就小命不保,可现在想想,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他转身走向商楼月所在的位置,来到她面前,淡笑着说道:“有点事情,可能一会儿我得回国了。” 商楼月的黛眉轻皱,她看着李山河,心中竟莫名地泛起一丝不舍的情绪,轻声问道:“这么急啊?” 李山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商楼月说了一句:“保重。” 商楼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在李山河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商楼月突然叫住了他:“李山河!” “还有事?”李山河又回头瞅了一眼商楼月。 商楼月一个快步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被搂住胳膊的李山河顿时感觉有点别扭,稍稍使了点劲,想把手抽回来,商楼月却紧紧抓住不肯松手。 李山河哭笑不得道:“没必要吧,咱俩不就是睡过一次嘛。” 商楼月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怕你骗我。万一你跑了,我没办法维持像现在这样年轻的容貌了可怎么办?所以我得跟紧你才行。” 李山河听了商楼月的话,稍稍琢磨了一下,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虽然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能够让她容颜不老,但这毕竟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现在也没有办法去验证未来的事情。商楼月会对此产生疑虑,也很正常。 为了打消商楼月的疑虑,李山河解释道:“你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的精元已经注入了你体内,从今天起,你的皮肤只会变得越来越光滑细腻,越来越好,根本就不需要再去买那些昂贵的护肤保养品了。” “我不信,必须跟着你。”商楼月一脸决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山河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奈,有种被赖上的感觉,苦笑着对商楼月说:“我真的跑不了,你看我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还能跑到哪里去呢?而且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赶紧去忙你的吧。” 商楼月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我昨天就已经把工作都忙完啦,这次来东瀛主要就是跟丰田车队续约而已。签约仪式昨天就已经顺利完成了,现在我随时都可以走哦。” 李山河心知自己大概很难摆脱商楼月了,只好叹了口气,带着她一同前往华夏领事馆。 现在李山河身无分文,身上的所有物品都在之前那场激烈的打斗中毁于一旦,包括手机、钱包、油纸伞以及那个装满各种法宝的百宝箱。所以只能去领事馆申请补办一张护照,否则根本没办法回国。 没过多久,俩人抵达了领事馆。 由于李山河的特殊身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对他的事情格外重视,特事特办,迅速为他办理好了新的护照,并给了他购买机票的钱。 李山河感激地接过护照和钱,然后直奔机场,订下了最快回国的航班。 经过三个多小时无聊的旅程后,飞机缓缓降落在金陵的禄口国际机场。 晚上九点多钟,机场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候机大厅,旅客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各自步履匆匆。 在人群中,有一对特别的组合,格外引人注目。 李山河皮肤焦黑,顶着个大光头,身穿一身灰色的武士服,活脱脱就像个从昭和时代穿越而来的东瀛武士。而挽着他胳膊的商楼月则娇艳动人,一袭白色的职业套装,身材凹凸有致,秀色可餐。 这对男女走在一起,实在是太不搭调了,简直就像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周围的一些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还窃窃私语起来。 李山河倒不在意这些世俗的目光,站在凉风习习的马路边,一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边看向身旁的商楼月,面露不耐地说道:“商小姐,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得回家,难不成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回去吗?” 商楼月嫣然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娇声问道:“你家住哪里?” 李山河随便报了个地址:“江宁老工业区人民路38号。” 话刚说完,看到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面前,李山河立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进去。 可没想到,商楼月竟然也紧跟着坐了进来,她直接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送我们去江宁老工业区人民路38号。” 李山河见状,急忙对司机说道:“师傅,别听她的,去栖霞西郊解放路105号。” 出租车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无奈,说道:“你们俩到底要去哪儿啊?想好再说吧。” 商楼月笑盈盈地说道:“师傅,就听他的吧,去栖霞区解放路105号。” 出租车这才缓缓驶动。 第18章 参加家宴 “咦?回来啦。”正锁上门的杜锦文看到李山河和商楼月从出租车上下来,不禁诧异道。尤其是李山河那一身东瀛武士服,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李山河淡淡点头,应了一声“嗯”,看着杜锦文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便询问道:“舅舅,你要出去?” “是啊,老太太打电话叫我回去过家宴。”杜锦文回答道,然后他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商楼月身上。 面对心仪的女神,杜锦文表现得有些拘谨,说话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楼月……你……今天好……漂亮啊。” 商楼月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道:“谢谢。”接着,她反过来夸赞杜锦文:“舅舅,你穿这身也很帅哦!” “是……是嘛。”杜锦文听了商楼月的夸奖,顿时有点脸红。 “是的,你今天很帅哦!”商楼月满脸笑容地对杜锦文说道,同时还竖起了大拇指。 紧接着,她又轻轻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转头看向李山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情蜜意,柔声说道:“我先回去啦,等有空的时候再来找你。” 说完,朝李山河优雅地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李山河没搭理商楼月,对她的举动毫无反应,反倒是站在一旁的杜锦文喜笑颜开地回应道:“楼月,路上小心哦,慢走啊!”声音中充满了对商楼月的爱慕。 商楼月听到杜锦文的回应后,也礼貌地冲他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再见啦,舅舅。” 说罢,她转身走到路边,钻进了那辆尚未驶离的出租车里。 杜锦文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商楼月的身影,一直目送着出租车的尾灯在道路的拐弯处消失不见,杜锦文都没有回过神来。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李山河忍不住出声提醒。 杜锦文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喃喃自语道:“楼月刚刚喊我舅舅?” 李山河看得出杜锦文似乎很喜欢商楼月,不由得有些愧疚,感觉有点对不住他。 正当李山河犹豫着关于自己跟商楼月发生的那点事要不要告诉杜锦文的时候,杜锦文突然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和我一块去吧,老太太平时也总是念叨你。而且你妹妹也会带着你爸一起过去。” 听到文慧和父亲回来的消息,李山河心中一动,欣然答应跟杜锦文一同前往外婆家参加家宴。 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了杜家宅邸。 这是一座始建于民国初期的老宅,周边环境幽静宜人,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房子的建筑风格南北交融,既有江南民居的秀丽雅致,又有北方“跑马楼”的恢宏大气,历经一百多年风霜,期间经过多次修缮,得以保留了最初的风貌。 宅子大门外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奔驰、宝马、路虎、保时捷…… 相比之下,杜锦文的这辆旧大众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李山河与杜锦文来得有点迟,刚才路上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打电话催好几回了。 两人刚一下车,候在府外的佣人就迅速迎上前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他面如国字,板寸头,八字胡,面容消瘦,活脱脱就是一个周树人的翻版。 此人正是杜府的管家周鹏。他一见到杜锦文,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口中说道:“大少爷、李少爷,你们可算回来啦!老太太都等急了呢!” 杜锦文露出一抹微笑,冲周鹏点了点头。李山河则在一旁报以同样礼貌的微笑。 在周鹏的引领下,李山河与杜锦文一同迈步朝府内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来到了宽敞明亮的大厅。 此时,大厅里摆了五张大圆桌,一群人都各有席位,围坐在圆桌旁,或谈笑风生,或轻声低语,气氛十分融洽。 这些人李山河认识一小部分,他们应该都是杜氏家族的嫡系人丁。 李山河走到门口的时候,目光扫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文慧和瘫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然而,就在下一刻,李山河的视线突然被一个他一直都不太愿意看到的身影所吸引——乔家大小姐,乔慕云。 对于乔慕云出现在这里,李山河十分诧异,立刻拍了杜锦文一下,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杜锦文,那表露的意思是问乔慕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锦文一脸无辜,摊开手,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 李山河一直以来都坚定地认为乔慕云不知道他与杜家的亲戚关系,但是万万没想到乔慕云居然也来赴宴了。 这一刻,李山河终于意识到,乔慕云或许早就知道他与杜家的关系,亦或者,乔慕云是受杜老太太邀请才来的。 这乔慕云作为当世豪杰,命格与“杀破狼”中的“贪狼”星最为契合,可谓心肠歹毒至极。“贪狼”自古以来大多是搅乱世界之贼,而乔慕云的为人属实阴险狡诈又心肠歹毒。 关于这点,李山河是深刻领教过的。 虽然李山河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和乔慕云一比,简直差远了。 不过这个女人除了内在让李山河时刻提防以外,外在的美貌也让李山河难以忽视。 不可否认,乔慕云的容貌确实称得上倾国倾城,无论是五官的精致程度,还是肌肤的细腻程度,都堪称一绝。 李山河走南闯北这些年来,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女,可论起姿色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乔慕云。可以说,无论乔慕云走到哪里,她的美丽都足以艳压群芳,而且是全方位碾压。 今晚的乔慕云身着一袭暗红色的绣花旗袍,那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布料紧紧贴合着乔慕云的身体曲线,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完美地勾勒了出来,让人不禁为她倾倒。在场的男性们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她,被她的美色所吸引,难以自拔。 乔慕云的美貌自不必说,早年间就被江南书院誉为江南第一美女。何况她作为李山河名副其实的妻子,就算李山河想要对她视而不见,也实在有些困难。 此时乔慕云正端坐在杜老太太的身旁,面带微笑,与杜老太太交谈甚欢。乔慕云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优雅大方的气质,一颦一笑更是仿佛能够倾倒众生。从杜老太太那满脸笑容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外孙媳妇显然是非常满意的。 就在李山河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乔慕云的一刹那,乔慕云恰好也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不期而遇。 杜老太太注意到了乔慕云的目光,她顺着乔慕云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李山河与杜锦文,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和蔼的笑容,连忙招着手喊道:“都等你们半天了,来来来,赶紧的,坐到我这里来!” 听到老太太的这一嗓子,屋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了刚进门的李山河与杜锦文。 文慧坐在角落里,原本有些无聊的她突然看到了李山河的身影,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李山河注意到文慧的反应,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的宴席,李山河被杜老太太安排坐在了乔慕云的旁边,杜锦文则坐在杜老太太的旁边。 第19章 针尖麦芒 随着李山河与杜锦文落座,家宴正式开始。 佣人们鱼贯而入,陆陆续续把一道道热气腾腾的佳肴端上餐桌。 大伙吃得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 李山河却觉得索然无味,期间除了偶尔应付了老太太几句,就没再和谁搭过话。 与李山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一旁的乔慕云。她脸上挂着甜美优雅的微笑,与杜老太太相谈甚欢,好像她们之间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乔慕云对老太太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给予恰到好处的回应,不仅展现出了她的高情商和良好的沟通能力,更让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仅如此,乔慕云的家族背景也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乔家在商业和政治领域都有着极高的声誉和影响力,可谓声名显赫。而乔慕云作为“山海盟”的大掌事,更是早就名声在外。杜氏家族的这些嫡系们自然对乔老板的威名早有耳闻,今晚见到真人,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行,都想着能和乔慕云套近乎、攀亲戚,希望能借此机会与乔家建立紧密的联系。 面对大家的热情,乔慕云始终保持着亲切随和的态度,对乔家的每个人都笑脸相迎,没有丝毫的傲慢和架子,让人感觉她特别平易近人。这种亲和力使得她在众人中备受欢迎,大家都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家宴热热闹闹地持续一个多小时才散场,期间大家都小酌了几杯。 李山河喝酒跟喝水似的。文慧却有点上头,小脸蛋红扑扑的。 正当李山河打算去找文慧说些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住了。 他一扭头,发现是乔慕云,当即一脸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乔慕云,你这是干什么?” 乔慕云马上摆出一副好妻子的模样,温柔地笑着说道:“老公,时间不早啦,咱们回家吧。” 李山河用力挣脱开乔慕云的手,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去,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这里,跟我舅舅睡。” 乔慕云暗暗咬了咬银牙,脸上却还是笑盈盈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不过她趁人没注意,闪电般迅速伸出手,一把掐住李山河身后腰间的软肉。 这突如其来的一掐,让李山河猝不及防,只觉得腰间一阵刺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他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乔慕云一眼。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不好跟乔慕云直接吵起来。 乔慕云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对李山河的瞪眼视而不见,一转身走到老太太身旁,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娇声娇气地说:“外婆,您可得帮我管管他呀,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人影都见不着。我们结婚都快半年了,他老是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李山河,厉声质问:“山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外婆说清楚!” 李山河有苦难言,只好敷衍道:“没办法,我这工作比较特殊,得经常出远门。这不,我刚去了趟东瀛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呢。” 老太太看着他焦黑的皮肤也是心疼的紧,语气缓和了下来:“咱们家不差钱,明天就去把那破工作给辞了。” 李山河心想,要是天天在家,非得被乔慕云这臭娘们折磨死。于是直接拒绝道:“那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自力更生!” 听了这话,老太太反倒觉得李山河挺有骨气,说道:“也好,不过家庭和工作之间得有一个平衡,可不能因为工作而忘了家,明白吗?山河。” “明白了,外婆。”李山河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好啦,时间不早了,快跟你媳妇回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上了年纪的人,熬不了一点夜。 事已至此,李山河没办法了,跟文慧说改天再去看她之后,硬着头皮跟随乔慕云回去了。 离开杜府之后,夫妻二人坐在宽敞的迈巴赫轿车里。 车内一片沉寂,两人谁也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坐着,气氛异常凝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良久,乔慕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质问的口吻:“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是跟哪个女人上床去了?” 李山河面色阴沉,没好气地回应道:“关你屁事!你别忘了咱们结婚前的约定,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和别的男人玩,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跟多少个女人玩。” 乔慕云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李山河的态度极为不满。她提高了嗓门说道:“李山河,你是不是犯贱?非得逼我打你是吧?” 李山河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嚷嚷道:“来!打架我奉陪!” 乔慕云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以平和的语调说道:“我承认之前对你有点过分,向你道歉。对不起。” 李山河完全没有料到乔慕云会突然道歉,一下子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满脸狐疑地看了看乔慕云,惊讶之余又出言讥讽:“我没听错吧?高高在上的乔慕云居然向我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差不多行了啊,态度我已经给你了,别给脸不要脸!”乔慕云咬牙切齿,说话带着明显的愤怒。 李山河吼道:“扪心自问,你给过我脸吗?乔慕云!”每当想起被乔慕云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当作炉鼎的那段日子,李山河心中就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屈辱感。 乔慕云对李山河的愤怒不以为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冷冷说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要我跪舔你吗?” “不需要,我嫌你恶心!”李山河的冷笑中充满了鄙夷。 这话陡然点燃了乔慕云的怒火! “李山河!”乔慕云顿时怒不可遏地娇喝一声,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以惊人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眨眼间,水银色的金属外骨骼覆盖住了她的整条手臂,那金属大手张开,掌间赫然呈现一个漆黑深邃的激光炮口,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寒光,直直指向李山河的脑袋。 面对这骇人的高科技武器,李山河毫无惧色,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头,挑衅道:“来啊,有种就杀了我。” 第20章 爱而不得 乔慕云将金属机械外骨骼徐徐收入了纳戒之中,她刚才只是一时气恼,当然不可能真的要了李山河的性命。 李山河内心的烦闷无处宣泄,冲着前面的司机怒吼道:“停车!” 司机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依旧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继续驱车向前。 “我让你停车!”李山河又吼了一声,高亢的嗓音在车厢里震耳欲聋。 可是,没有乔慕云的指示,司机根本就不理会李山河。 李山河倍感憋屈,猛然挥起拳头,狠狠砸向侧窗玻璃。 “砰”的一声闷响,,李山河的一拳直接在厚达十公分的防弹玻璃上砸出了一个蛛网般的裂痕。 坐在一旁的乔慕云抱着膀子,冷眼旁观,沉默不语,似乎对李山河的举动毫不在意。 李山河继续奋力出拳,一拳、两拳、三拳! 每一拳都劲道十足,狠狠地砸在已经布满裂痕的防弹玻璃上。 待到第三拳落下时,那防弹玻璃终于承受不住,被李山河击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这辆特制的防弹防爆级别的行政级轿车异常坚固,硬度堪比装甲车。 李山河不耐烦了,索性浑身爆发出强大的真气,飞起一脚踹向车门。 刹那间“哐铛”一声,整扇厚重的车门像被炮弹击中一样,脱离车身框架飞了出去。 乔慕云这才稍稍动容,开口对司机说道:“停车。” 听到指令后,司机马上把车辆稳稳地刹停下来。 这时候,李山河身形一闪,已然跳出了车外。 乔慕云见此情形,不紧不慢下了车,云淡风轻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不乖乖听话,恐怕就得受点皮肉之苦了。” 恰在乔慕云说话的当口,只见四道身着黑袍的鬼魅身影,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闪现过来,速度快如闪电。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李山河围住了。 这四个影子护卫的恐怖手段,李山河再清楚不过了,之前不止一次栽在他们手上。 李山河自知凭一己之力难以抗衡,可又不甘心任人摆布,当即脚一跺地,借助反作用力,身体骤然弹地而起,企图借此跳出包围圈。 然而,就在李山河刚跃起的一刹那,这四个影子护卫已然齐声吟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同时抬起双手,每根手指的指尖都“嗖嗖嗖”地射出了数道无形的丝线。 这些丝线直直朝着李山河的脚底板刺去。 李山河顿时感到脚底板就像是被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针同时扎穿,一股剧痛袭来,直钻脑门,这让李山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更糟糕的是,在这些丝线的拉扯下,李山河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从半空中直坠下来。他摔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事已至此,李山河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为避免再遭罪受,只好直接认怂:“乔慕云,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不跑了!” 身着红色旗袍的乔慕云一脸得意,迈着那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款款走了过来。 乔慕云走到李山河面前,她并拢双腿,端庄地慢慢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山河,伸出那如葱般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你瞧瞧你,平时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非得跟我作对呢?我有颜有身材,有钱有势,你只要乖乖听话,有什么我不能给你的?” 说罢,乔慕云站起身来,扭着纤细的腰肢,仿若一只冷傲的孔雀,朝着另一部完好无损的商务车走去,还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四名黑袍强者心领神会,即刻抬起地上的李山河,跟在了她身后。 李山河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被四个人抬着,一路凌空飞行。 没过多久,经过了一条幽静而深邃的林荫大道之后,一座静谧的高级住宅区映入眼帘。 整个住宅区的占地面积大得惊,里面不仅拥有独立的高尔夫球场,让权贵们可以纵情享受挥杆击球的乐趣,还有宽敞辽阔的跑马场,供那些热衷马术运动的大佬们驰骋奔腾。甚至连专业的靶场也一应俱全,满足了射击爱好者们对于射击的渴望。此外,完善的医疗设施更为大家提供了全方位的健康保障。 总之,平民百姓想象不到的奢华娱乐,这里几乎都具备。 毫不夸张地说,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都是真正掌控着整个社会百分之九十以上财富分配权的权贵阶层。 乔慕云的住所是一座独具特色的独栋大平层,远远望去,非常气派,里里外外无不透露着奢华。 这个地方李山河不止一次来过,但基本上都是不好的记忆。 整座平层被璀璨的灯光照得亮如白昼,乔慕云的豪华车队停靠在了大平层的大门前。 这时候,四名黑袍强者将李山河放了下来。 李山河的脚刚一着地,就碰到了脚底的伤,剧痛袭来,让他身形一晃,差点跌倒。这一路过来,李山河心里早已将乔慕云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个遍。 乔慕云沉稳地下车,眼神冷冽地扫了李山河一眼,随即便挥了挥手,唤来两名女佣,指向李山河,语气冷硬地吩咐道:“把这个人带去好好清洗干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迈步走进屋内。 “大小姐,您回来了。” 这声沉稳而响亮的话语,出自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他快步迎向乔慕云。 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俊朗,剑眉星目间流露出坚毅和自信。此刻,他满脸恭敬,向着乔慕云躬身行礼。 乔慕云目不斜视地从帅气男子面前走过,她那美艳动人的面庞上神情淡漠,仅是微微颔首,算作是对眼前这位帅哥的回应。 随后,帅气男子的目光越过乔慕云,径直落在了李山河身上。他稍作迟疑,便主动迈步走向李山河,礼貌地向李山河伸出右手,微笑着说道:“您好,李先生。”这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李山河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帅哥,见对方以礼相待,随即也伸出手去与他相握,礼貌性地回应道:“你好。” 两人的手触碰之后,李山河的目光与帅气男子的眼眸有短暂的交汇。 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眩晕感骤然袭来,李山河的身躯不禁微微一颤。 李山河心头一凛,立即明白过来,对方竟然使出了摄人心魄的小伎俩,妄图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对此,李山河不禁有些生气,自己被那些宗师级的老家伙们偶尔欺负一下也就算了,现在连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垃圾都想踩自己一脚。 这就不能忍了! 李山河当即眼神一凝,猛然睁开了一直隐藏的魔眼。 转瞬间,李山河的瞳孔发生了变化,犹如猫科动物的瞳孔迅速收缩成竖条状,一缕深邃诡谲的光芒于瞳孔中一闪即逝。与此同时,一股雄厚磅礴的精神力量从眼中喷涌而出,狠狠地轰击向对方企图侵入他神魂的意念。 这场无声的较量持续了短短几秒,李山河不仅抵挡住了帅气男子的意念攻击,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入侵了帅气男子的七情六欲。 待摄取了一些帅气男子的记忆后,李山河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叫王凯。” 稍稍停顿片刻,李山河抬手指向乔慕云走向书房的身影,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喜欢她?” 帅气男子沉默不语,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 李山河若有所思地再次端详起眼前的帅气男子。少顷,轻轻地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前一刻的猜测,继而笃定地说道:“不,你爱她。” 说罢,李山河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跟随着一旁的女佣朝着洗浴间走去。 王凯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李山河的背影离去,紧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片刻后,王凯竭力平复了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迈步朝着乔慕云的书房走去。 第21章 自讨苦吃 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王凯站在门外,抬手不轻不重地叩了叩门,恭敬地说道:“大小姐,我是王凯,过来向您汇报工作。” “进。”门内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得到允许后,王凯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一进到书房,王凯就看到乔慕云正慵懒地躺在柔软的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她的长发垂落在椅背上,一只手优雅地轻抚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乔慕云的面容依旧清丽,但王凯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的眼眸微微低垂,精神略显萎靡。 王凯恭敬地站定,开始条理清晰地汇报起近期的各项工作进展,详细地讲述着每一个项目的情况,以及面临的问题和解决方案。 当他刚刚汇报完毕,乔慕云用一种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的语气说道:“从明天起,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你的工作将会有人接替。”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王凯愣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乔慕云依旧低着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漠然回应道:“我不想让我老公误会,就这么简单,你走吧。” 王凯紧紧攥住手中的文件夹,咬了咬牙问道:“慕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乔慕云没有回答,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冷冷道:“他是我男人,在我眼里,你哪都不如他。” “大小姐……” 王凯还想再说些什么,乔慕云立刻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门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去!” 王凯只得含恨离开。 另一边,李山河刚洗完澡,赤裸着上身趴在柔软的大床上,任由两个女佣帮忙擦涂治疗烧伤的药水。 这药水擦在身上清清凉凉,李山河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突然,乔慕云未经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两个女佣看到乔慕云进来,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毕恭毕敬地向她鞠躬行礼。 李山河见状,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苦相地看着乔慕云,央求道:“姑奶奶呀!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好歹放我一马,等我身体恢复了再任你折腾行吗?” 乔慕云妩媚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想什么呢你,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李山河哼唧道:“你何止是不讲理,每次都是把老子往死里整,不把老子榨干誓不罢休。” 这话一出,乔慕云的脸颊瞬间就红润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两个女佣,随即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轻轻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两个女佣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是。”两个女齐声应道,即刻拿起药箱,轻声退出了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 这时,房间里没了外人,乔慕云这才伸手轻柔地触碰了一下李山河身上被烧伤的皮肤,感受着那微微凸起的伤痕和粗糙的质感,黛眉微皱,满脸狐疑地问道:“只是去一趟东瀛,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山河随口说道:“运气不好,遭雷劈了,” 乔慕云只当李山河在搪塞自己,她稍稍打量了李山河全身上下多处不同程度的烧伤,说道:“你这身上这些皮外伤看着挺严重,但应该没什么大碍,养个三五天差不多就能长出新皮了,不过这张脸居然没有挂彩,倒是奇迹。” 这话李山河就不爱听了,认为乔慕云是在幸灾乐祸,遂没好气道:“怎么着啊,听你这话的意思,巴不得我毁容是吧?” 乔慕云嘴角轻扬,云淡风轻地说道:“毁容了才好呢,省得还出去勾三搭四。” 李山河当即反唇相讥:“你好像没资格说我吧,你还不是成天被一群男人围着转。” 乔慕云满不在乎:“我向来唯才是用,身边除了下属就是合作伙伴,性别对我来说无所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拿来。”李山河把手伸到她面前。 乔慕云见状,故作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装傻充愣道:“什么?” “装什么装,你知道我说的是《天衍圣体诀》。” “心情不好,不想给。” 李山河眼睛一瞪,叫嚷起来:“诶!乔慕云,你过河拆桥啊!结婚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好以后每个月给我一段《天衍圣体诀》的残卷。你现在跟我耍赖是吧?行,明天就离婚!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看你死不死就完了!” 乔慕云漫不经心地轻轻抚了抚戴在右手中指上的纳戒,一脸傲娇道:“离不离婚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 “马拉个币!老子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李山河大喝一声,浑身猛地暴起澎湃的真气,挥起拳头就冲乔慕云砸去。 这一刻,李山河彻底恼了,丝毫没有留手,挥出的这一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威力更甚一颗出膛的炮弹! 刹那间,“铛”的一声巨响。 迎接李山河拳头的,并不是乔慕云那柔软的身躯,而是一只银光闪闪的机甲大手掌。 肉拳与金属掌相碰的瞬间,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浪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 这股气浪威力惊人,所过之处,房间里的一切陈设物都被掀得七零八落,稀里哗啦散落一地。窗户更是不堪一击,瞬间破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 然而,那尊机甲却稳稳地矗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此时的乔慕云早在李山河出拳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变身,站在李山河面前的,不再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而是一尊高约两米的人形机甲。 这尊机甲通体银白,线条流畅,造型威武,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机甲的头部有着一对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俯瞰着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碳基生物。 紧接着,机甲的手掌立刻释放出强大的蓝色电弧,把李山河电得直抽搐。 很快,李山河实在遭不住持续的电击,只能大喊投降。 乔慕云当即停止了电击,看着瘫坐在地上一身黢黑疼得龇牙咧嘴还明显不服气的李山河,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非得逼我揍你才知道老实。” 说完,拿了个优盘扔到他面前,随后转身离开。 第22章 功法小成 打完一巴掌施舍一颗甜枣是乔慕云惯用的伎俩。 乔慕云扔下这个优盘的时候,李山河不用想也知道那优盘里面装的一定是《天衍圣体诀》的残卷。 等乔慕云一走,他立刻把优盘捡起来揣进了裤兜。 这一刻,他又一次咬紧后槽牙暗暗发誓,等有朝一日天衍圣体大成,继承了远古仙魂的全部修为之时,必然要将乔慕云带给他的所有屈辱百倍奉还。 接下来,李山河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打开电脑,把优盘插入电脑的usb接口,然后点击鼠标,打开了优盘的文件夹。电脑屏幕上瞬间呈现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看上去有些晦涩难懂,但李山河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天衍圣体诀》的内容。 李山河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仔细研读着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玄机在于目,神气乾鼎聚,静心绝虑,意守丹田,待到一阳初动之际,双手需在胸前合十,指尖向前,引领丹田之气沿着督脉缓缓上行,再经由任脉回归丹田。如此循环往复,待小周天三十六圈由慢渐快,最终气归丹田……” 李山河调整好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开始运行体内的气息,照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功法内容修炼。 渐渐地,他进入到一种无我的状态,整个世界都仿佛离他远去,只剩下神秘莫测的修炼功法萦绕在身旁。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李山河感觉自己突然被一束光传送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极寒之地,狂风怒吼着从四面八方吹来,像锋利的刀子划过他的脸颊,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这股寒冷深入骨髓,似乎要把他的灵魂都给冻住。 但仅仅只是片刻功夫,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的严寒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春天般和煦的温暖。 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舒适和放松,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可是,好景不长,这种美好的感受转瞬即逝。 眨眼间,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滚烫炙热的火山口边,脚下流淌着汹涌澎湃的熔岩,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大有将他一口吞没之势。 就这样,李山河不断地在冰与火两种极端的环境中来回切换,饱受折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他再一次从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挣脱出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一道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畔蓦然炸响,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厉鬼发出的一般,阴森而凄厉:“夫君啊,你何故要欺瞒妾身?” 这声音恰似一柄利刃,直直刺入李山河的心脏,令他不寒而栗。 李山河竭力想撑开眼皮,可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蓦然,一道光芒乍现。 李山河惊觉自己豁然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这个世界弥漫着神秘和奇幻的色彩,此时他置身于一座宏伟壮观的黄金地下宫殿中,宫殿的墙壁闪耀着璀璨夺目的金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熠熠生辉。 在宫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美轮美奂的白玉棺椁,那棺椁通体散发着一种诡异而魅惑的光芒。 就在这时,棺椁的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动,缓缓地自动推开。 随着棺盖的移动,李山河感觉到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汹涌扑面而来。 李山河内心充斥着惊惧与好奇,眼睛死死地盯着棺内,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是什么。 当那白玉棺盖完全打开后,李山河终于看清了棺中的景象。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殓服的美丽女子安详地躺在棺椁里。 女子的面容恰似天仙般姣好,肌肤胜雪,柳眉如黛,朱唇微启,宛如沉眠中的仙子。 然而,她那绝美的面庞上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怨与决绝,仿佛在她心中藏着无尽的痛苦和不甘。 李山河明明不认识这个女子,可当他凝视她的面容时,却不受控制的感到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所控制,完全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就在李山河惶恐不安的时候,突然,一股凛冽的寒意毫无由来地席卷而来,瞬间将李山河完全吞没。 紧接着,李山河的身体像是遭受电击,猛地一颤,双眼邃然睁开,整个人倏然惊醒过来。 此时他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亡命狂奔。继而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颊,然后紧忙环顾四周,当看清楚周围熟悉的环境时,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原来,刚才所经历的恐怖场景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梦魇。 李山河定了定神,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身体的重量大幅减轻,而且身上的伤也感觉不疼了,身体自愈的速度正在加快。 这种异样的感受让李山河既惊讶又振奋,立刻攥紧拳头,没有动用真气,用力向前挥出了两拳。 随着这两拳的挥动,李山河明显感觉远比以往更加强劲有力。 果然,随着《天衍圣体诀》修炼进度的深入,肉身都会越来越强壮,每次修炼完都会有意外的增益效果。 李山河还想继续往下修炼,却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天衍圣体诀》的那点内容已经全部修炼完毕。 这《天衍圣体诀》是淬炼肉身的至高功法,全书总共有四万八千字,一百二十八卷。乔慕云至今才给了不到一千字的内容供李山河修炼,李山河就已经感觉很不错了。李山河很期待自己修炼成完整版《天衍圣体诀》的样子,到那时候自己的肉身不知道会不会比乔慕云的战斗机甲还坚硬。 第23章 让你当官 一大清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 身着一袭素色居家休闲吊带长裙的乔慕云,手持手机,快步走进李山河睡觉的房间。她来到床边,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李山河喊道:“李山河,接电话。” 李山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乔慕云。 乔慕云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李山河迷迷糊糊地抬手接过,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谁啊?” “我,陆章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噢,陆局长啊。”李山河瞬间清醒了一些,掀开被子,坐直身子,问道:“有事吗?” “你怎么回事?打你的电话一直关机。”陆章明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李山河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手机弄丢了。” “到局里来一趟。”陆章明的话语简洁明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山河把手机还回去,乔慕云说:“给你先用着。” “多少钱,我转给你。”李山河打开了手机绿泡通,准备给乔慕云转账。 乔慕云说不用。李山河还是给她转了五千块钱,随即起身捡起衣服迅速套在身上,同时瞥了一眼乔慕云,满脸狐疑地问道:“陆章明找我,怎么会打你电话?” 乔慕云不答反问:“这很奇怪吗?” 李山河眉头微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继续追问道:“他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吧?” 乔慕云神色自若道:“昨天刚知道。” 李山河看着乔慕云,越发觉得她肯定在暗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遂又追问:“你做了什么?” 乔慕云眨了眨眼,忽然淡然一笑,说道:“让你升官。” 李山河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愠怒道:“乔慕云,你真的是,瞎掺和我的事干嘛呢?我又不想当官!” 乔慕云淡定道:“你不当官,就得给别人当孙子!你成天被人呼来唤去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李山河有些苦恼了,无奈道:“关键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乔慕云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脸皮够厚就行了。”说完,转身快步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乔慕云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套熨得整整齐齐的警官常服,扔到了李山河面前,说道:“郭副部长今天会过去你们单位视察,穿这身显得正式。” 李山河不太情愿地脱下刚穿上的衣服,换上了警官常服。 乔慕云瞧着李山河穿好了上衣,拿起领带,走到他面前,帮他仔细地系好。系好后,乔慕云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山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收拾利落的李山河来到停满各式各样豪车的车库里,从中取了一辆价格相对便宜而且比较低调的雷卡萨斯lc500,驱车直奔怪事局而去。 这辆价值一百多万的豪车驶入机关单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吸引了许多同僚的目光。他们看到李山河开着这么好的车,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有关系比较铁的更是直接凑上前去调侃起来。 “哟呵,山河,你这是鸟枪换大炮啊!最近在哪发了大财啊?”同属一个行动组的队员梁海波嬉笑着问道。这家伙跟李山河一样不着调,不仅好色,还有点好赌,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个穷光蛋,前段时间被一个骗婚女骗了三十万彩礼,作为一个老国安,丢人都丢到公安系统那边去了。 “哈哈,被一个超级白富美包养了!”李山河故作轻松地笑着回答道。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 果然,他的回答惹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同僚们脸上都露出戏谑的神情,显然都不相信。 “得了吧山河,你就别逗我们了!这一看就是租来泡妞的吧!”有人高声喊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笑声愈发响亮。 李山河装作一副苦闷的样子,失落地说道:“唉,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嘛,我本来还想装个逼呢,结果被你们这一揭穿,搞得我很没面子啊!” “没事儿,山河,你长这么帅,迟早会有富婆看上你的,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几个啊。”有人安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是啊,苟富贵,勿相忘。”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李山河连忙点头道:“那必须不能忘!” 这时候,李章明陪同着国安部的副部长郭怀民从食堂走来,两人有说有笑。 郭怀民一眼就看到了跟同僚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李山河,他用手指了指李山河,转头对陆章明说道:“我记得那个姓李的小子,好像挺有个性啊,听说昨天在东瀛执行一档子任务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还差点上国际新闻?” 陆章明连忙道:“是,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已经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郭怀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年轻人嘛,有时候气盛一些也是正常的,但还是要多加以引导,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好地成长,将来才能委以重任啊。” 陆章明紧忙随声附和道:“是,领导您说得对。” 郭怀民对陆章明的回答似乎还算满意,他稍作沉思,接着说道:“对于像这样的同志,我觉得不妨安排他去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好好沉淀一下,你觉得怎么样?章明同志。” 陆章明应道:“我正好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因为最近局里的事情有点多,人手实在不够,所以我就一直没太舍得放人。” 郭怀民笑了笑,宽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玄武堂这一届的好苗子很多,我去和陈校长打声招呼,任凭你挑选。” 陆章明满怀感激,说道:“谢谢领导的关心支持。” 第24章 宅中恶鬼 国安部的副部长郭怀民没有在异常事件金陵调查分局过多停留,只是照例带领着相关人员对分局的工作状况进行了一次巡视。 在这个过程中,郭怀民展现出了较高的专业素养。他深入到各个科室和工作组,与基层人员亲切交流,仔细询问工作中的具体细节,了解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 每到一处,郭怀民都会认真倾听工作人员的汇报,并不时提出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和建议。这位领导表现出来的认真态度和对细节的关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深感敬佩。 巡视结束后,郭怀民召集了所有人来到会议室,面对全体人员发表了一番讲话。无非是强调保持勤恳工作态度的重要性,鼓励大家要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以更好地应对日益复杂的工作挑战。同时,他也提醒大家要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和优良的工作作风,始终以高标准要求自己,并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分局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简短的讲话结束后,郭怀民没有过多停留,,匆匆离开了分局,前往下一个地点视察。 时间来到午后。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局长办公室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陆章明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保温杯,凝视着窗外随风飘扬的旗帜,若有所思道:“山河啊,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够可以的啊,连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坐在沙发上的李山河抖了抖茶叶罐,边泡茶边说道:“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 陆章明转过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李山河,笑着调侃道:“当乔家的女婿感觉怎么样?” 李山河泡好了茶,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而后放下杯子,淡淡地说道:“还行吧。” 陆章明点了点头,继而说起了正事:“关于你的处分决定已经下来了,不过综合考虑到你在行动中英勇断后,组织决定对你的处分予以撤回。” 李山河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静静等待着陆章明接下来的话。 陆章明话锋一转:“不过,组织认为你在思想方面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所以,决定安排你前往燕京党校,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学习。明天早上九点钟,准时到宗教办门口集合,到时候张主任安排大巴车送你们去机场。” 李山河自然知道去党校学习通常意味着获得晋升和提拔的机会,尤其是中央党校。他稍一考虑,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 陆章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了,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准备进京。” 李山河见陆章明已经说完了正事,便故意开玩笑道:“这就完啦?你之前不是说要把你大侄女介绍给我吗?” 听这话,陆章明先是一愣,随即狡黠一笑,佯装遗憾地说道:“哎呀,我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也跟你提过。可你当时不感兴趣啊,所以我只好把她介绍给别人了。再说了,局里还有那么多光棍,我总得一视同仁吧,而且你都结婚了,还朝三暮四,不像话了啊。” 李山河满脸愁苦道:“唉,你有所不知,那都是我那混蛋老爹早年与乔玉京结拜时定下的娃娃亲,我与乔慕云那悍妇没什么感情基础。” 陆章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知足吧,就现在这个社会,你还想找到什么纯粹的爱情啊?乔慕云才貌双全,家里有钱有势,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呐!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没意思,拜拜了。”李山河向陆章明挥挥手,道了别,然后转身走出了门外。 李山河直接开车回家。 刚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辆蓝色的高尔夫横在自家院子的大门前,把路挡住了。 李山河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旋即下车,准备去找车主理论,让对方把车挪开。 这时,那辆高尔夫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姿容姣好的女人。 她看到身着警服的李山河,面露一丝诧异,尤其是看到警号下面“国安”的字样,更是惊讶。 很快,她稍作定神,嫣然一笑道:“原来你是警察。” 见着商楼月这个女人,李山河顿觉头疼,郁闷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商楼月笑道:“你舅舅告诉我的呀。” “商小姐,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吧,还是说觉得我的床上功夫厉害,想跟我多来几炮?”李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探出手从隐藏钥匙的角落里熟练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继而推门而入。 商楼月站在原地,脸色微微泛红,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赶忙跟上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李山河头也不回地问。 商楼月恳切地说:“我弟弟的三魂在一年前被一个南洋降头师囚禁了,导致他成了植物人,我想求你帮忙救救他。” 她的话音刚落,李山河打开主屋防盗门的动作停住了。这并不是因为他被商楼月的话所打动,而是敏锐地察觉到屋里有一股死气。 恰在这时,一只伤痕累累的白猫从围墙后面轻盈地跳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一块散发恶臭的生肉,那肉块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白猫走到李山河面前,将嘴里叼的臭肉放下,然后仰头,直勾勾地凝视着李山河,它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一旁的商楼月闻到那股臭肉味,不禁捂住口鼻作呕。 此时,李山河需要先对付屋里的恶鬼,没有闲心搭理这只小畜生。 而商楼月见李山河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前,也不进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一会儿,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灵活地舞动起来。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道微弱的光芒缓缓浮现,起初这光芒还很黯淡,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明亮,很快形成了一道闪耀着璀璨金光的符箓。 见这神奇的一幕,商楼月惊愕得目瞪口呆。 李山河画的这道符箓是镇鬼符。 这道符箓在空中微微颤动着,散发出能量波动。 李山河准备拧开门把手开门之际,回过头对身后的商楼月叮嘱道:“往后退一点,先别进来。” 商楼月立即乖乖照做。 接下来,就在李山河推开防盗门的一刹那,一股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随即,一缕凄厉的鬼魂猛然从屋内疾驰而出,径直扑向李山河。 那鬼魂面目狰狞,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李山河当即手臂一挥,那道镇鬼符立即如箭般朝着鬼魂射去。 符箓与鬼魂在空中轰然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刹那间,金光迸射,黑雾弥漫,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那鬼魂显然遭受了重创,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它周身环绕的黑雾也变得更加浓密,仿佛是在拼命挣扎。 李山河睁开魔眼定睛一看,立刻认出眼前的这缕鬼魂正是姜云苓,而她之所以变成此刻的模样,显然是被一种邪恶的手段炼制过了。 第25章 赶走情敌 见这惊骇的一幕,商楼月呆愣了半天。 正当商楼月还处于震惊之时,突然看到浑身被黑雾侵蚀的女鬼像是要彻底失去理智一般,身形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似是下一刻就要完全失控。 李山河见此情形,迅速念起了净魂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道源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涌现而出,紧接着,在他脚底下徐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双鱼八卦图,那图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恰在此时,原本悬挂在门檐下的三清铃受到感召,剧烈摇晃起来,并绽放出阵阵夺目的金光。 在这金光的映照下,姜云苓身上的黑雾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飞速消散。 终于,经过短暂的照射,黑雾彻底消散殆尽,而姜云苓那若隐若现的身形也软绵绵地趴伏在了地上。 接下来,那原本摇晃不止的三清铃自动飞到了姜云苓上方,继而轻轻一吸,便将姜云苓收进了铃中。 随着姜云苓被三清铃收纳,屋里的一切重归平静。 李山河这才转身看向仍然惊疑未定的商楼月,微微一笑,随后从桌子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上,深深地抽一口后,慢条斯理地对商楼月说道:“看到了吧,跟在我身边多危险。” 听到李山河的话,商楼月回过神来,但身体仍然有些颤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刚……刚才那个是……” “鬼魂。”李山河面无表情地答道。 “啊?”商楼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怕了吧?”李山河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商楼月。 说不怕是假的,不过李山河刚才展现出来的本领却让商楼月更加笃信他是一位得道高人。 突然,她身子一矮,跪在了李山河面前,满脸恳切地哀求道:“大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只要您救回我弟弟,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山河见此情形,微微蹙眉,凝视着商楼月,沉声道:“你确定你弟弟被掳去的只有三魂?” 商楼月忙不迭点头,肯定地答道:“我曾找到茅山的一名道长帮忙查看过,他说我弟弟所缺失的确实是胎光、爽灵、幽精这三魂。” 李山河沉默片刻,继续问道:“你弟弟现在人在哪里?” 商楼月赶忙回答:“他在燕京。” 听她这么说,李山河心想还挺巧,自己刚好也即将启程去京城。觉得既然这商楼月与自己有缘,就帮她这一回也无妨,顺便了结与她之间的这段因果。 打定主意后,李山河对商楼月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明天我正好要去京城出差,等我到了那边之后,咱们再联系,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救你弟弟的。” 商楼月脸上即刻浮现惊喜交加的神色,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您真的答应救我弟弟了?” “真的。”李山河点头应道,又郑重声明:“但你也别高兴太早,我没见过你弟弟,还不知道你弟弟具体是什么情况。” 话到这里,屋外传来了一阵汽车鸣笛声。 李山河起身出门查看,发现刚才在门口的那只白猫叼着肉不知道跑哪去了,地上只留下一摊血水。而此时,在屋外持续鸣笛的是一辆黑色的丰田保姆车。 “你他妈神经病啊!在这里按什么喇叭?不知道这条路禁止鸣笛吗?”李山河面色阴沉地走到院子里,冲着那辆丰田保姆车怒喝道。 那保姆车停止了鸣笛,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庞展露无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慕云。 乔慕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山河身上,冷冰冰地诘问道:“李山河,你和一个女人在屋里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李山河不悦道:“乔慕云你能少管我的事吗?” “我是你老婆,我不管你谁管你?”乔慕云故意将声音拔高,好让商楼月听见。 不出所料,商楼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眨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狐疑地看向李山河,问道:“你有老婆?” 乔慕云见状,立即接过话头,理直气壮地大声宣称:“我们是合法夫妻,结婚有半年了,虽然我老公偶尔会跟我闹点小情绪,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在乔慕云说话的同时,保姆车的自动门缓缓推移,乔慕云优雅从容地走下车来。 她今天的装扮简约而不失时尚,白色衬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将她高挑婀娜的身材线条完美地勾勒了出来。不过在这女人身上,总是有一种身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场,让她看上去既高傲又自信。 商楼月在一瞬间,不禁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慌忙对李山河说:“你们聊,我先走了,到了燕京我再联系您。” 话刚说完,商楼月匆匆转身,快步走向那辆蓝色的高尔夫汽车,迅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紧接着车子疾驰而去,消失在路的拐弯处。 赶走了情敌,乔慕云心中暗自欣喜,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望着眼前的李山河,她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准备拉着他一块儿上车,嘴里还说道:“走,跟我去参加个宴会。” “不想去!”李山河冷淡地甩开了乔慕云的手。 “哎呀,不去也行啊,不过呢……”乔慕云故意把声音拖得悠长,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咱俩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同房了呢,今晚我可得好好伺候你才行哦!” 这话一出,李山河的身体猛地一颤,顿觉脊背发凉。他太了解乔慕云的脾气了,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恐怕今晚真的会有一场“狂风暴雨”等待着他。 “好……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不就是一个宴会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山河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第26章 鸭子上架 随着车辆驶出市区,高楼大厦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道路两旁郁葱茂密的树木和远处连绵起伏的丘陵。 将军园林的铁血俱乐部位于金陵市西郊,与赫赫有名的四大国立武校之一的玄武堂相邻而居。 一百年多前,这里还是连绵山峦环绕的蛮荒之境。据传,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位蜀山剑痴在此顿悟成仙。他手持长剑,挥出十道震古烁今的帝王剑意,横扫八方。导致一夜之间,天摇地动,风云变色,周围数十座高耸的山峰在他的剑下纷纷土崩瓦解,化为尘埃。原本崎岖难行的山地就这样变成了平原。 传闻,那位剑痴虽然成功突破桎梏迈入陆地神仙境界,但不知什么原因,被蜀山视为异端,驱逐出了山门。 从此,曾经名震天下的剑仙被迫背井离乡,流落异国他乡,彻底销声匿迹。世人只能从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去畅想他当年的风采。 李山河太久没有关注过江湖武林的逸闻趣事了,这些零零散散的武林传闻,也只是偶尔去茶馆喝茶的时候,碰巧听到茶客们谈天说地时提及的只言片语。 不过,这世界上真正实力登顶的强者,往往都以修身养性为主,从来不显山不露水。 正如往生古籍《仙知》开篇所记载的那段话:若不能摒除心中诸般杂念,则难以觅得顿悟之径,即便踏入仙途,倘若心生恶念,终将走火入魔,自焚其身。 目前在国内,李山河所了解到实力在大宗师之上的强者只有四位,分别是蜀山掌门徐清一、酆都城主亓官晓山、武术协会的会长白牧,以及的宗教事务管理局政治办公厅主任孙伯贤。 可话说回来,纵然拥有惊天地泣鬼神的通天本领,亓官老怪仍旧年复一年的镇守在酆都鬼门关,没有丝毫懈怠。德高望重的徐道长,数百年来也一直隐居在蜀山,从未曾迈出过山门半步。至于白会长和张主任,早早就入了编制。这么看来,即便身怀绝技,这些绝世高手也有着各自的使命与责任需要去承担。 想着这些,李山河转头来,目光落在身旁的乔慕云身上,问道:“乔慕云,你有没想过,你都已经这么有钱有地位了,还有奋斗的意义吗?” “在其位,谋其事。”乔慕云意简言赅。 李山河冲她竖了竖大拇指,略带嘲讽地笑道:“呵呵,有野心,有魄力。” 继而话锋一转:“不过你的仇家好像还真不少,搞得我也跟着受连累,现在我的名字都上血雨阁榜单了,人头赏金三千万。要不下一届的山海盟话事人你就别竞选了吧?” 乔慕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山河,淡淡说道:“放心,你死不了,据我所知,你应该还有一次转生的机会。” 李山河苦闷道:“再转生一次,我可能就变成普通人了,做人这么难,你就别为难我了。” 乔慕云的语气风轻云淡:“我会考虑的。哦对了,关于买你人头的那个人,我已经查到了。” 听这话,李山河双眼猛地一亮,急切问道:“谁?” 乔慕云缓缓吐出三个字:“林圣棠。” 李山河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冷哼一声道:“我猜就是他,果然没错!怎么着啊?这事你到底管不管?是要大义灭亲,还是小惩大诫?” 乔慕云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平静道:“我已经警告过他了。” “就只是警告?”李山河愤懑不平地说道,“乔慕云,我告诉你,我两天前差点死在东瀛!我他妈要死了,你也活不成!你那个弟弟摆明就是要你的命,但他没办法直接杀了你,所以才会来对付我,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吗?” 乔慕云的眉头微微一皱,对李山河的激动有些不悦,但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镇定:“这我知道。” 李山河更加气急败坏,指着乔慕云的鼻子怒斥:“知道你还忍气吞声?必须铲除异己啊!你要是下不去手,让我来也行!只要林圣棠一死,乔家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乔慕云转头打量了一下李山河,忽然冷冷一笑,揶揄道:“李山河,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挑拨离间。” 李山河被乔慕云的话噎得一时语塞,狠狠地瞪了乔慕云一眼,愤愤地说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有一点我先声明,下次再有人要我的命,不管是谁,我把仇怨先算到林圣棠头上!” 两人说话间,车辆缓缓驶向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庄园。 这座庄园占地广袤,四周高墙耸立,里外高手如林,守卫森严。安全程度堪比军事堡垒。 在庄园那厚重的正门处,一群守卫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其中不乏实力强劲的古武者。 这些守卫目光锐利如鹰隼,警觉地审视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 当乔慕云的车队驶来时,守卫首领迅速示意人前去仔细核对宾客的身份信息,严谨的程度堪比执行军令。 确认宾客信息无误后,守卫们这才打开了庄园大门,恭请车辆驶入。 随着车队缓缓驶入庄园内部,李山河透过车窗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翠绿草坪,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一直延伸至远处另一端的围墙。 草坪中央,一条笔直的油柏路直直通向一座形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 那斗兽场甚是巨大,占地面积十分广阔,相当于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此时场内已是热闹非凡,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不断传出,显然里面正在上演着精彩节目,而且似乎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当车辆缓缓行驶到斗兽场入口前方时,稳稳地停在了专为贵宾预留的停车位上。 保镖动作利落地将车门打开,乔慕云迈步而出。 李山河见状,也跟着下了车。 下车后的乔慕云即刻绕过车头,走到李山河身边,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 李山河被乔慕云这突然的亲昵举动搞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想要挣脱开乔慕云的手臂,但刚一有所动作,乔慕云迅速收紧手上的力道,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压低声音说道:“配合一下,别让我难堪。” 李山河只好顺从乔慕云的意愿,任由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此时,随着乔慕云的现身,原本聚集在斗兽场入口处的众多各界名流纷纷面带微笑地迎着乔慕云走来。 这些人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气质高雅,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大部分来自燕北,是曾经依附于燕北氏族的几股势力的主要领军人物,也有少部分来自西南五省。但无论来自哪里,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其中有的位高权重,有的富甲一方,彼此聚在一起轻声交谈着,在寻找合作契机的同时,讨论着燕北地区未来的发展形势和走向,不少人心事重重,显得颇为焦虑。 乔慕云的到来,立刻就让这群人的争相攀附,她似乎就是他们主心骨。事实也是如此,乔慕云的身份地位最为显赫,具备极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乔老板,风采依旧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是一位儒雅的男士。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不卑不亢地向乔慕云打了声招呼后,目光随即落在乔慕云身旁的李山河身上,并向乔慕云询问道:“乔老板,想必这位警官就是您的爱人李山河先生吧?” “是的。”乔慕云浅浅一笑答道。 那位男士立刻展现出极大的热情,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向李山河伸出右手,满面笑容地说道:“你好,李先生,幸会幸会。” 李山河出于礼貌,伸出右手与他握了一下,微笑着回应道:“你好。” 接下来,权贵们都表现得格外热情。 乔慕云嘴角含笑、仪态大方,不失风度地开始逐个回应这些纷纷前来攀附的权贵。 在这个社交场合中,乔慕云始终牢牢挽住李山河的胳膊。她运用自身出众的社交手腕和敏锐的洞察力,在人群中游刃有余。无论是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应对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乔慕云都能轻松自如地应对。 乔慕云的言辞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热情,也不会显得冷漠,总是能够用最恰当的方式与每个人交流,让对方感到舒适和受到重视。 而且,乔慕云还会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传递出自己的善意和友好,这使得她成功地在这些人面前树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崇高威望和良好形象。 当遇到一些重要人物或者值得关注的对象时,乔慕云总会不失时机地指着身边的李山河,向对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丈夫......” 李山河则只能勉强挤出笑容,随声附和着点头示意。虽然他不习惯这样的社交场合,但在乔慕云的引导下,也慢慢开始适应了这种氛围。 至此,乔慕云正式把李山河推向了东南地区的上流圈子。 望着身边的乔慕云与每一位名流都谈笑风生,言谈举止间尽展高雅气质,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心悦诚服,李山河不由得感到钦佩,终于明白为什么乔慕云能够胜任山海盟的大掌事一职了。 江湖并非只有打打杀杀,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 第27章 马拉个币 李山河和一帮来自五湖四海的权贵混了个脸熟后,各自互相谈笑风生,一同前往斗兽场的观众贵宾席上看比赛。 此时此刻,宽敞的斗兽场上演着一场激动人心的激战。 场上的两位开元境中品阶古武者,实力难分伯仲,正赤手空拳地激烈打斗着,两人身手敏捷似燕,动作迅速如电,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强大的力量和精妙的技巧。 只见两人你来我往,赤手空拳打得难解难分。在激烈的肢体碰撞之间,带起阵阵劲风,并且迸发出一道道绚丽的真气光芒。 观众席上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好多热情洋溢的观众扯着嗓子为自己支持的一方呐喊助威。 现场气氛异常热烈,欢呼声震耳欲聋。 不过,面对这精彩纷呈的比武较量,坐在贵宾席上的李山河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李山河觉得这种比试简直无趣极了,各古武家族之所以联合定期举办这样的比武活动,本意无非是想让自家的子弟能勤勤恳恳地练武,好提升家族的整体实力,同时也能进一步巩固并展示自己家族在江湖中的地位。 只可惜,这种原本是为了激励后辈奋发上进的比武活动,早就变了味,演变成了各大古武家族以及武林门派之间争强好胜的擂台。 虽说场边有经验丰富的前辈高手随时盯着,确保在比试过程中不会闹出人命,可即便这样,也没法避免其中一方的比试者因为技不如人而身受重伤甚至残废的悲惨情况发生。 要知道比武有赢必然有输,输的一方肯定心里不服气,肯定会找机会报仇雪耻。 这样一来,大家你争我斗,永远没有消停的时候。 现在场上比试的那两个家伙各自所使的招式风格迥异,只要是懂武功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一个属于北方武林派系,另一个属于南方武林派系。 这时候,场上的局势已然明朗。那位来自北方武林门派的古武者显然实力更胜一筹,他在连续施展了几十招之后,不但没有丝毫力竭之感,反而越战越勇,气势如虹。 相比之下,来自南方武林门派的那位擅长以速度取胜,展开快攻的古武者则渐渐露出疲态,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能勉强抵挡住对方的猛烈攻击。 这让原本一直端坐于贵宾席上的乔慕云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原因无他,只因此刻在比武场上明显处于下风的那位古武者正是她乔氏家族的嫡系子弟。 李山河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那位疲力的古武者的衣服上醒目的“乔”字标识,他知道乔慕云心急,但事实摆在眼前,场上那位乔家的比武者已然颓势尽显,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要惨遭落败。 不过李山河对这场比武的胜负根本不在意,悠闲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香茗,继续看比赛。 却不料,身旁的乔慕云突然“砰”的一声猛拍茶桌,站起身来,继而霍然转过身去,扬起手对着站在身后的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就是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李山河好奇地扭头去瞅了一眼,就见乔慕云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好你个老家伙,乔元宝到你们武当派学艺整整三年,你究竟都给他教些什么功夫?竟然连一个天龙教的小瘪三都打不过,尽给我丢人现眼!” 面对乔慕云的斥责打骂,那老道士捂着脸,低头沉默不语。 李山河见此情形,心里也是发怵,琢磨着去别的地方消遣一下,以免被乔慕云的怒火殃及。 哪成想,屁股刚离开座位,乔慕云就沉声喝道:“李山河,你上!去把天龙教那瘪三给我撸下来!” 李山河暗叫不妙,连忙手捂胸口,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眉头紧皱,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行,那什么……我伤还没好利索,现在稍微一动用真气就浑身疼得厉害……唉哟,这会儿又疼起来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看医生。”说完,抬腿就想开溜。 “站住!”乔慕云娇喝一声。 李山河浑身一颤,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继而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乔慕云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抹阴险的冷笑。 乔慕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慢条斯理地说道:“身上哪儿疼啊?来,过来让我给你检查检查。” 李山河霎时心中一紧,吓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乔慕云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去活动一下筋骨,有助于恢复!” 话声未落,乔慕云蓦然毫无征兆地出手! 她身形一闪,瞬间欺身近前,抬手一把牢牢扣住了李山河的肩膀。 李山河顿感肩膀一沉,即刻反抗,肩膀施力向上一顶,想要挣脱乔慕云手爪的抓缚。 岂料,就在李山河的肩膀用力一顶的一刹那,乔慕云的五指瞬间发力,更加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旋即顺势向上一抓,手臂猛然向上抬起。 这一抓一抬之间,李山河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托起,径直被抛飞起来,恰似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比武台飞去。 被抛到半空中的李山河怒不可遏,嘶声怒骂道:“乔慕云,你马拉个币!” 周围众人见此情形,纷纷惊愕不已,都不知道这两口子搞什么飞机。 眼看离比武台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撞到比武台的时候,李山河突然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连忙一个回旋翻身,在空中调整好身体姿态,然后双脚稳稳落地,站在了比武台上。 第28章 立投名状 李山河压根不想管这闲事,在踏入比武台后,本来还盼着场边那些前辈高手能上来把他赶走,谁承想那些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就连本应负责维护秩序的裁判员,也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 这下可好,李山河站在台上,那叫一个尴尬。 恰在这时,比武台上的局势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乔元宝被那北方汉子打得连连吐血,显然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 眼看着对方乘胜追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扬起拳头,径直冲向乔元宝,准备给乔元宝致命的一击,这一拳若是打实了,恐怕乔元宝的心脏都会被直接打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山河决定出手了! 李山河使了个“仙游步”,一闪身,就出现在了乔元宝面前。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使得北方汉子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拳头就已经被牢牢地接住了。 北方汉子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警服的家伙,他发现自己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拳,竟然无法撼动这警察分毫。这个警察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稳稳地立在那里,让他的拳头完全使不上劲。 北方汉子立马收劲儿,瞪着李山河,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在比武过程中违规进入比武场地,无端打断我们的比试?” 李山河没有把北方汉子的呵斥放在心上,他挠了挠头,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我其实是被人扔下来的,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比试。不过我觉得吧,比武切磋嘛,点到为止就好,没必要下死手。你看他都已经被你打得这么惨了,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了,就饶了他吧,这场胜利肯定是属于你的。” 北方汉子却是不以为然,瞪大眼睛,厉声嚷嚷道:“他人都还没倒下,怎么能轻易定胜负呢?你快给我走开!别妨碍我们过招!” 李山河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只好叮嘱道:“那好吧,但你别下手太重把人打残或者打死了。”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乔慕云看着李山河在台下磨磨蹭蹭,还跟人聊上了,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心里顿时有些不耐烦。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从斗兽场入口处传来,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着紧身骑马服的女子骑着一匹白色骏马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她毫无顾忌地驱赶着马匹直接冲上台阶,登上了比武台,随即拉紧缰绳,喊了一嗓子:“吁!” 马儿就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 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她摘下头上的马术头盔,轻轻甩了甩那乌黑柔顺的长发,然后用一种很是高傲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怪声怪气地大声说道:“哟!这么多人啊,好热闹呢!” 话刚说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眼睛死死地盯着贵宾席上负手而立的乔慕云,怒气冲冲地喊道:“我王家还没死绝呢!你们这些人就胆敢背叛我王家,和这个贱女人混在一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说燕北王氏家族气数将尽,但余威还在,面对气势汹汹的王家大小姐王秋庭,在场的不少燕北人都稍稍露出了点惧色。 乔慕云一脸轻松,嘴角轻轻一翘,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大大方方地高声喊道:“王大小姐别生气,你们燕北王氏如今气数已尽,在场来自燕北的英雄豪杰只不过是各奔前程罢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倒是王大小姐你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 说到这里,乔慕云脸色一变,手臂一抬,大叫一声:“剑来!” 话音刚落,只见乔家的一个仆人如鬼魅一般突然冒出来,双手捧着一把精美的长剑递到乔慕云面前。 乔慕云眼睛一亮,握住剑柄,“噌”的一下抽出剑身。清脆悦耳的剑鸣声震人心魄。 下一刻,在真气外放的扇动下,乔慕云的白衬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紧接着,乔慕云施展轻功身形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疾速舞动,形成一片绚丽夺目的剑花,直直向王秋庭的脑袋刺去。 那些在场边的燕北氏族高手看到这一幕,纷纷想起身阻拦,却发现自身内力全无,这才惊觉被歹人下了毒,导致全身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绝望地看着自家大小姐即将命丧血溅当场。 王秋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想到,看起来仪态端庄的乔慕云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取她性命。 在极度的恐惧中,王秋庭本能地挥动手中的马鞭,用力抽打在马屁股上。 受惊的马匹发出一阵嘶鸣,撒开四蹄,拼命在比武台上狂奔起来。 王秋庭死死拉住缰绳,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马头调转朝向出口,扯开嗓子大喊:“驾!”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啦! 就在王秋庭骑马跳出比武台的一刹那,乔慕云的剑刃像闪电一样迅速砍了下来。 这时候,那比武台上的北方大汉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大小姐小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到了王秋庭身边,双手合十抬起,想要夹住乔慕云的长剑。 但是,很可惜,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挡锋利的剑刃,更何况乔慕云本身实力不俗。 一瞬间,两颗人头就掉了下来,热乎乎的鲜血四处乱溅,洒得在比武台上。 王大小姐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生命就在瞬间凋零。 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倒在马背上,那受惊的马疯狂地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的丘陵中。 比武台上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乔慕云身上溅了一些血,她右手紧紧握着沾血的长剑,左手高高举起王秋庭血淋淋的首级,站在比武台中间,大声喊道:“投名状已立,有谁愿意追随我山海盟!共创辉煌!” 话音未落,响应声此起彼伏。 “我巨丰集团愿誓死追随大掌事!共创辉煌!” “兴旺钢铁愿誓死追随大掌事!共创辉煌!” “超联国际愿誓死追随大掌事!共创辉煌!” ...... 一时间,众多声音交织在一起,众人情绪激昂,纷纷表示愿意追随乔慕云带领的山海盟。 最后,所有人一起高喊:“我等愿誓死追随乔掌事!共创辉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斗兽场上空。 李山河看着这群亢奋的家伙,感觉无语极了,同时也再次深刻认识到,这乔慕云真是个狠人。 第29章 上流下流 铁血俱乐部的城堡大厅里,灯光璀璨。 名贵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亮堂而华丽,由知名乐队现场演奏的古典音乐悠扬动听。一群从斗兽场移步至此的男士纷纷携着舞伴跟随音乐的韵律跳起了华尔兹。 在这氛围中,李山河与一帮权贵坐在二楼贵宾台的欧式沙发上,手中握着一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并轻轻摇晃着杯子,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缓缓流淌。 李山河的目光落在舞池中,看着那些尽情舞动的人们,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这是打算北上捞一笔的节奏啊?” 坐在他对面的乔慕云轻松自信地笑道:“那可不,机会都是留给准备的人嘛!燕北氏族所倚仗的古武宗门因为宗教局联合武术协会新颁布的宗教事务管理条例过于严苛而选择隐退了。再加上前段时间王家老祖成仙失败,身死道消。就这两件事情,已经让燕北氏族元气大伤。” 乔慕云说完,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目光幽深而平静。 李山河不紧不慢分析道:“要想搞垮氏族,哪有那么容易,你看看国内那几个古老的氏族,哪个不是历经五朝、沉淀千年的存在?氏族底蕴深厚,超乎想象。如今的燕北士族,虽说已经从辉煌走向了衰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氏族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尤其是涉及的民生产业太多,什么餐饮、百货、能源开发、海运贸易、汽车制造,连高端前沿的航空材料研发都有,单是国内的势力就遍布燕北五省十八市。名下的资产更是遍布全球,可谓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不是一朝一夕能扳倒的。” 乔慕云显得胸有成竹:“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跟氏族正面硬刚,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当然没有胜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呢,从古至今,氏族势力一直都是朝廷重点打压的目标,这次有中央带头支持,加上那些长期遭受燕北士族剥削压榨的众多燕北势力,他们早就对燕北氏族心生不满。山海盟只需要以逸待劳,跟在后面收拾残局就好了,燕北氏族那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消化吧。” 这时,食用油大亨唐在民一屁股坐在了乔慕云旁边的沙发上,他满脸堆笑地接过话头:“乔老板,您说得太对了!那燕北那地方虽说产业贫瘠,但重工业可是块肥缺啊,要是能分得一杯羹,必然赚得盆满钵满!” 唐在民一脸谄媚地看着乔慕云,接着说道:“您乔大掌事只要振臂一呼,咱们这些人唯您马首是瞻!到那时,您大口吃肉,别忘了给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们留口汤就行。” 来自东南军区的某集团军的少将参谋长高湛宁也紧接着发言道:“国家固然需要大量的财富来推动各项事业的发展,但无论如何,必须坚持以广大人民群众放在核心位置,只有以人民为中心,才能真正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咱们国家绝对不能沦为经济命脉被少数财阀所掌控的国家,我党对氏族势力的铲除,已然是刻不容缓了!” 乔慕云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红酒后,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无比自信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诸位,实不相瞒,对于北上之事,我其实早已有了全盘的谋划和考量。我之所以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就是想了解清楚大家的真实想法。” 说到这里,乔慕云环视了一下众人,继而说道:“从即日起,我与那燕北氏族的梁子就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我知道,这其中可能会存在很多风险和困难,但我坚信,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这些困难,实现我们的目标。所以,我想问问在座的诸位,如果你们有心与我一同谋求荣华富贵,那么请留下来,我们一起共商大事,但如果有人心存胆怯,畏惧风险,想要明哲保身,那么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我绝不会阻拦。” 乔慕云话一说完,唐在民就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开口:“乔老板,您多虑了!我们这些人既然聚集在这里,就是想跟您一块儿干一番大事业!” 紧接着,其他各势力代表也都纷纷表态,要坚定不移地追随乔慕云。 这时候的李山河正觉得百无聊赖,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四处观赏着大厅舞池里的各路美女。不经意间,目光掠过大厅一角,蓦然发现了一张熟面孔。那家伙领着一个当红女演员,站在一群权贵子弟中间,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春风得意。 李山河赶紧起身,微笑着向在座的各位老板点了点头,嘴里客气道:“你们聊,我先失陪了。”话一说完,就脚底生风似的快步走下楼梯,穿过正在跳舞的人群,径直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乔慕云虽然好奇李山河的去向,但也没太当回事。 当李山河一步步靠近林圣棠之际,林圣棠脸上依然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然而,就在李山河快要走到林圣棠跟前时,林圣棠突然察觉到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心头一紧,本能地转过头去,恰好与李山河的眼神对上了。 这一刹那,林圣棠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一僵,明显对李山河的出现有点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站在林圣棠旁边的王凯也注意到了李山河。毕竟李山河穿着一身警服,在一群穿西装打领带的人里,格外引人注目,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李山河走到林圣棠面前,脸上似笑非笑,主动打起了招呼:“哈喽!林公子,别来无恙啊?” 林圣棠对李山河的招呼根本不感兴趣,连正眼都不想瞧一下李山河。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得稍微有点儿礼貌和涵养,很不情愿地扯出一丝笑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还行吧。” “哦哟!又换马子啦!啧啧,成色不错嘛!”李山河满脸戏谑地看着林生堂,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林生堂身旁那位女演员的翘臀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那女演员猝不及防,惊得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捂住屁股,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匆匆地躲到了林圣棠的身后。 林圣棠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猛地伸手,粗鲁地将身后的女演员一把拽到了李山河面前,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夫,你要是想玩,早点说呀,我这里多的是这种货色,你尽管拿去,反正对我来说,这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第30章 小惩大诫 李山河故意挑衅地用手指着林圣棠的鼻子,同时提高了自己的嗓音,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我可是一个正经人,你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这种人,思想龌龊、品行不端,简直就是个败类!大家都要好好做人,千万不要学他这样啊!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被当众如此辱骂,瞬间点燃了林圣棠的怒火。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要将李山河生吃活剐。双眼更是死死地瞪着李山河,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能喷出火来。 那些权贵子女们,看着这一幕,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有些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人则是露出不屑的笑容,但实际上,不少人都觉得李山河的做法实在有点过分了。 李山河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现在就想名正言顺地把林圣棠揍一顿,因此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继续挑衅。 看到林圣棠已经快要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边缘,李山河心中暗喜,更加肆无忌惮地叫道:“怎么,你还瞪我?有本事你就动手啊!来啊,有种你就打我一下试试!”说着,还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林圣棠的面前,完全不把林圣棠的愤怒放在眼里。 不仅如此,李山河还用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挑衅地示意林圣棠动手打他。 然而,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林圣棠却依然强忍着没有动手。 李山河见状,只好故意表现得越发地得意忘形起来,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骂道:“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这么没种,连站着让你打都不敢打,就只会在背地里搞那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 “你他妈”和“没种”这两个词瞬间让林圣棠失去了理智,他攥紧拳头,奋力挥起一拳朝李山河砸了过去! 李山河哪能站着让林圣棠打,侧身躲开了这一拳,随即闪电般出手,紧紧扣住了林圣棠的手臂,猛地一个转身,顺势使出了一记过肩摔,把林圣棠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一摔可不轻,林圣棠被摔得晕头转向。 不过林圣棠好歹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立刻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强忍着剧痛,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把李山河撂倒。 只可惜,在李山河面前,林圣棠这种初窥门径的武者还是太嫩了。 李山河大义凛然地高声喊道:“你他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袭警!”说着飞起一脚,直接踢向林圣棠的下巴。 刹那间“咔哒”一声,林圣棠的下巴瞬间脱臼,甚至连门牙都被这一脚给踢碎了好几颗,鲜血从他的嘴角汩汩流出。 紧接着,李山河不依不饶,一脚接一脚地往林圣棠身上踹,把林圣棠踹得直在地上打滚哀嚎。 李山河一边踹还一边喊着:“老子让你袭警!让你袭警!” 城堡大厅里的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残暴的一幕,没有一个人去阻拦李山河的暴行。 而那个女演员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抖得像筛糠似的,连站都站不稳。她完全不敢相信,平时无所不能的林圣棠,竟会被一个三级警督打得如此狼狈。 与此同时,守在城堡门外的乔家保镖见林圣棠被人殴打,赶忙冲进来想要制止。李山河立刻指着他们吼道:“滚出去!” 保镖们面面相觑,心中都难免有些慌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正在施暴的人竟然是自家姑爷,这让他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现场陷入一片沉寂,古典乐声也停止了。 只有李山河的殴打声和林圣棠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乔家的保镖们不敢制止李山河,只能抬头望向楼上,期望能看到乔慕云出来阻止这场暴行。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上的贵宾室没有丝毫动静,乔慕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楼下的混乱,这让保镖们的心中越发焦急。 终于,待在贵宾室里的乔慕云坐不住了。她原本正在和各方势力代表商讨北上争利的重要事宜,但楼下接连传来的林圣棠的惨叫声让她无法再集中精力。她主要担心自家老公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理智,下手没个轻重。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林圣棠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很快,乔慕云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站起身来,快步从楼上走下来。 乔慕云的出现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只见她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径直走到李山河身旁。 “好啦!”乔慕云一把拉住李山河的胳膊,大声喊道。 李山河刚还想再朝着林圣棠踢一脚,听到乔慕云的声音,这才收脚。 乔慕云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圣棠,见他满脸是血,已经气息奄奄,心中不禁一阵懊悔。她连忙指着林圣棠,对那几个保镖吩咐道:“赶快送医院!” 保镖们如蒙大赦,急忙应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地抬起林圣棠,匆匆送上了车。 林圣棠被抬走后,李山河扯了扯领带,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环顾众人,朗声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我这个人吧,有时候很容易冲动,心情不爽就想打人,谁惹我我就打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吭声,唯恐招惹到乔家这个“暴君”。 “慕云你看看他,穿着这身人民公仆的衣服,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无法无天!”王凯瞅着乔慕云的脸色不太好,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 接着还想火上浇油,好让乔慕云和李山河闹矛盾,结果却被乔慕云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声呵斥道:“闭嘴!” 王凯立马收声,不敢再说了。 李山河转头对乔慕云平静地说道:“刚才下手好像重了点,我去看看他。”说完,向门外走去。 乔慕云想了想,赶忙快步跟上。 这会儿,乔慕云心里有点自责,认为要不是自己把林圣棠找血雨阁杀李山河的事情告诉李山河,李山河也不会迁怒于林圣棠,从而殴打林圣棠。 第31章 混账东西 看着乔慕云也跟着坐进了车里,李山河一脸狐疑地问:“你跟着过来干嘛?” 乔慕云没好气地白了李山河一眼,说道:“我得跟着,怕你再打死他!”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你自己去吧,我回家睡觉。”李山河说罢,冲着前面开车的女性司机吩咐道:“美女,麻烦找个方便打车的地方放我下车。” 乔慕云立即对司机说道:“别听他的,直接去医院。” 李山河纳闷道:“有必要两个人去吗?你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吧?” “人是你打的,你好意思不去吗?”乔慕云嗔怪地瞪了李山河一眼,“而且,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山河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马拉个逼,那家伙派人来杀老子,老子没宰了他已经算很客气了!再说了,你当时也没早点下来拦着我啊,要是你能早点下来拦住我,我能把他打那么重吗?” “我那是想让你消消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乔慕云有些无奈地解释。 “我明白啊。反正你会为我兜底的,对吧?亲爱的老婆。”李山河哂笑地看着乔慕云,吃定了她必然会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乔慕云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地说道:“林圣棠再怎么样也是我弟弟,有时候他犯浑,适当给他点教训是应该的,但是下手要注意分寸。” 李山河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随即把座椅向后调整,让自己能够更舒服地仰躺着,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好了,我打他的时候都没有动用真气,要是真想下死手,他连我的一拳都扛不住。”继而又嘟囔道:“对你们家的人,你倒是上心,就从来没见你主动关心过我爸和我妹,什么玩意儿。” 听到李山河的抱怨,乔慕云眉头轻轻一皱,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打电话把林圣棠受伤的消息告诉了父母,随后也通知了林圣棠的母亲林文芳。 半个小时后,李山河与乔慕云抵达了乔家的私人医院。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林圣棠已经被紧急送进了急救室,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李山河夫妇在休息室等待着消息。 没过多久,林圣棠的生母林文芳就焦急地赶来了。 林文芳早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得知了今天在铁血俱乐部发生的事情。 这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山河殴打林圣棠这件事已经在金陵市乃至整个苏省的上层圈子都传开了。原本林圣棠在圈子里有个“江东混世魔王”的称号,现在这个称号直接就冠给李山河了。毕竟对自己人都下重手的人,最让人谈之色变。 林文芳一进医院门口,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老虎,气势汹汹地扯着嗓子叫嚷起来:“李山河!你个挨千刀的,给我出来!” 那高亢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 “喊什么喊?老子在这!”李山河也没惯着林文芳,直接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林文芳一见到李山河,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哭嚎着就要扑过去,那架势,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了才甘心。 乔慕云立刻向两个女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女保镖会意,立刻冲上前去,牢牢地拦住了林文芳,让她无法再向前一步。 “乔慕云,乔家让你当家做主,你就护着你男人!我儿子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两口子啦?”林文芳脸上还挂着泪痕,泪眼婆娑地质问乔慕云。 乔慕云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等你儿子醒来,你自己问他吧。” 这时,乔玉京夫妇正好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林文芳一瞅见乔玉京,立即满脸委屈地径直扑向了乔玉京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老爷啊,你可要为我们母子俩做主啊!” 乔玉京连忙温柔地轻拍着林文芳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我在这里呢。” 等林文芳稍稍平静一些后,乔玉京面露不悦地转头看向乔慕云,沉声问道:“慕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慕云见父亲发问,当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乔玉京讲述了一遍。 乔玉京听完乔慕云的叙述,得知林圣棠竟然花三千万美金找人杀李山河,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深知自己女儿的品性,知道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诬陷别人,何况李山河身上那被业火烫伤的痕迹赫然在目,这无疑进一步证明了乔慕云所言非虚。 只有乔慕云的母亲骆雨芝才心疼李山河。 而一旁的林文芳依旧表现得十分强硬,她瞪大了眼睛,矢口否认道:“我才不信呢!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混账的事情!” 尽管林文芳嘴上强硬,但从她稍微缓和下来的态度可以明显看出,其实她内心已经开始倾向于相信乔慕云所说的话了,只是碍于面子,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不出所料,不到一个小时,经过紧急治疗后已经恢复清醒的林圣棠,被医生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一见到林圣棠,乔玉京和林文芳便迫不及待地围拢上前,询问起事情前因后果。 面对父母亲的逼问,林圣棠最终还是无法抵赖,如实承认了自己买凶去杀李山河的事实。 乔玉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大失所望,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骂了一句:“混账东西!”随即愤然拂袖而去。 林文芳也没脸再去责怪李山河,毕竟李山河已经够宽容大度,对林圣棠算是手下留情了。 就在这时,李山河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了,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被丈母娘叫住了:“山河啊,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聚了,今天一起回家吃顿饭吧。” 李山河面露礼貌性的微笑,婉言谢绝道:“不用了妈,明天我就要去京城了,过两天我妹妹可能也要带我爸爸回美国了,我想先去看看他们。”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丈母娘站在原地,一脸愕然。 骆雨芝连忙转头看向女儿乔慕云,只见她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旁边,一点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骆雨芝快步走到乔慕云身边,轻轻推了她一下,同时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追上李山河。 然而,乔慕云却对母亲的暗示视若无睹。 骆雨芝见状,顿时有些生气,一把将乔慕云拽到了一个没人的走廊里,压低声音嗔怪道:“慕云,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还这样耍气性就不对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山河怎么想?以后你还想不想跟他好好过了?” 乔慕云撅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没好气道:“我不跟他过,跟谁过?” 骆雨芝马上数落起来:“既然想跟他过,那你就应该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好好地孝敬公公,这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吗?” 乔慕云一听,立刻不乐意了,愤愤不平地说:“我讨厌李大川!孝敬谁都可以,就是不想孝敬他!” “你……”骆雨芝被女儿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指着乔慕云说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乔慕云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要不是李大川当年采取他儿子的精血和我的精血施下‘妻血咒’,我这辈子的命能和他儿子捆绑在一起吗?” “唉!”骆雨芝重重叹了口气。说起这个,她也确实怨不得女儿。女儿是何等的天之骄女啊!之所以下嫁给李山河,完全是被李大川施下的‘妻血咒’害的。 第32章 兄妹物语 这是里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小区的配套设施很完备。 李山河搭乘着电梯抵达文慧所住的家门口后,从鞋柜底下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轻轻推门而入,看到客厅的桌上摆着几盘热腾腾的菜,阳台上是李大川的背影。 身患早老年痴呆症的李大川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似乎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李山河走向阳台,来到李大川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他那张略显苍老的脸庞,轻轻叫了他两声,他依旧呆呆地坐着,目光如死水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候,听着一阵轻微的翻炒声从厨房传来,李山河好奇地站起身来,往厨房里张望了一眼,果然,文慧在里面忙碌。 文慧还是一如既往的贤惠又美丽,略施粉黛的面容美得清丽脱俗,下身一条浅灰长裤,鹅黄色的单衣束在长裤里。她栗色长发微卷,散在肩头,脖子上空无一物,只在手腕系了一条银色嵌玉的手链,这是李山河多年前赠予她的生日礼物。她身上散着淡淡的清香,那是祖玛珑的白茉莉与薄荷味,香味知性高冷,虽然小众,但她一直很喜欢。 “呀!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看到李山河的第一眼,文慧喜出望外。 李山河倚在门边看着她,淡淡道:“刚好在附近溜达,顺便上来看看。” 文慧捞起炒熟的鲫鱼,盛进了瓷盘里,递给李山河,笑着说道:“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了。” 李山河把炒鱼端出去,又进了厨房。 “就你一个人来吗?嫂子呢?”文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揭开了炖汤的锅盖。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李山河嗅着这股诱人的香味,腹中不禁传来一阵咕咕叫声,摸了摸干瘪的肚皮,笑道:“咱不提她,赶紧吃饭吧,我都饿了。” 文慧已戴上防烫手套,小心翼翼地端起汤锅走向客厅,并叮嘱道:“赶快去洗手,准备开饭咯。” 李山河迅速洗完双手,返回客厅坐下。 这时,文慧早已替李山河盛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李山河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正欲狼吞虎咽一番,却瞥见文慧端坐于桌前,神情肃穆而庄重,双手十指紧扣,放在胸前,虔诚地念道: “感谢主赐给我们如此丰盛的食物,感谢主为我们今日能拥有的平安喜乐所做过的付出,我们要继续传承主的教诲,做爱人如己、宽容别人的人,让弟兄姐妹都能不断有喜乐,让我们能在主的爱中继续得自由。阿门!” 她虔诚地做完祷告后,李山河才慢慢夹菜吃饭。 可面对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此刻李山河已经没什么食欲,吃得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细心的文慧注意到了他情绪异常,轻声细语地询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 李山河轻轻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开始信教了?” 文慧微微一笑,回答道:“年纪大了吧,发现人其实是胜不了天的时候,自然就信了。” “信上帝?”李山河当即哂笑道,“还是信点靠谱的吧。我们吃的食物都是辛苦挣钱买来的,不是上帝凭空赐予的!”说着,李山河不禁有些愤懑。 心中充斥着对教廷所作所为的不满,又越想越气。 妈的!神棍狗贼竟敢连老子的妹妹都忽悠!真是活腻歪了! 随即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不自觉提高了嗓门:“教廷那帮混蛋除了烧杀抢掠、愚弄民众还能干嘛?你哥我干这行的,什么脏东西没接触过?乱七八糟各种宗教形式的本质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你跟着他们混,有你好受的!” 李山河的愤怒让文慧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看着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失望。 “是,我承认我很愚昧,我也想像哥一样神通广大,会道术、会古武,会降妖除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会生老病死,也有喜怒哀乐,需要有人关心,有人懂我!我知道他们有很多不好,但至少在我伤心失落的时候,能有个人听我倾诉!” 说到最后,文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微微抽泣起来,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倾诉出来。 李山河也知道自己对文慧的关心确实欠缺,但自己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儿,而且两人长期分别,自己没办法做到像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对她实施细致入微的关怀。 挠了挠头,李山河想了个主意,说道:“那要不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我介绍你入党吧,信共产主义总比信乱七八糟的神明有用多了。” “这次回来我本来就不打算再去美国了,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文慧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显然她已经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李山河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什么事?” 文慧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打气,然后嘴唇轻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要结婚了。” 说完这句话,文慧紧紧地盯着李山河的脸,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情看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李山河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外,停下了咀嚼。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地问道:“跟谁啊?” 文慧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李山河,她缓缓地回答道:“巨铁集团的二公子。” “铁朔风?”李山河脱口而出。 “不是,是铁凯风。”文慧赶忙纠正道。 “哦!”李山河想起来了,随即调侃道:“华亭铁家的两兄弟,一个叫朔风,一个叫凯风。这铁巨力还真是会起名啊,东南风都吹给他们铁家了,那别人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番话让文慧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垂落额边的秀发,那淡金色的美甲在白日光的照耀下,流转出一抹妩媚的弧线。 李山河又吃了口饭,问道:“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文慧浅浅一笑,说道:“下个月中旬,婚礼地点在华亭。”紧接着,她目光凝视着他,缓缓问道:“到时候你会来吗?” “那当然!”李山河连忙十分肯定地笑着点头应道,心中却涌起淡淡的惆怅,不过这种惆怅很快就被欣慰所取代,然后微笑着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你都要成家了!恭喜啊!” 料想文慧即将嫁入豪门,成为巨铁集团的少奶奶,李山河颇为高兴,由衷地希望她能苦尽甘来。 不过李山河却感到有些蹊跷,不禁思考,为什么这个巨铁集团总是与自己身边的人有所牵涉呢? 虽说当年李大川使用了转生术,从而导致命格受损,命数耗尽,已经注定下半生是个活死人。但毕竟他当年是乘坐了铁家的专车,出车祸后患上老年痴呆,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山河早已预料到李大川后半生的下场,自然没有怨恨铁家的意思。 他还记得当年李大川乘坐的那辆专车遭到两辆大型货车的前后碰撞夹击,现场相当惨烈。李大川能在那样的事故中活下来已然是奇迹。 事后,警方经过深入调查,认定此起事故仅系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肇事者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相关赔偿事宜亦得到妥善处理。此外,铁家还给予了一定数额的经济补偿金。 这些都很正常。 可是,李山河还是有所顾虑,主要是怀疑李大川的因果还没有彻底了结,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第33章 抵达京城 翌日早晨。 秋分的阳光洒在金陵市宗教办门口。 宗教办主任张海龙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在他身后站着两名来自武术协会的归元境高手,这两个人身材高大,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给普通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张海龙的面前,是列队整齐的二十九个武林人士。这些人年龄都偏大,有和尚,有尼姑,有的留着长发,有的则是短发,他们都身着统一的黑色行政夹克,一个个面无表情。 张海龙看了看手表,然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喊道:“都站好了,现在开始点名!” “赵建国!” “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孙大柱!” “到!”又是一声干脆的回答。 “钱潇潇!” “到!”这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 张海龙连续喊了十多个人的名字,每喊一个,下面就会有一个人应声回答。 “李山河!” 郭海龙喊到这个名字,发现底下没有人回应。他皱起眉头,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李山河!” “这里这里!张主任!”背着个双肩包的李山河刚好从出租车上冲了下来,嘴里还咬着个肉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边咀嚼,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应和着,朝着队伍狂奔而来,迅速跑到了队列的末尾,规规矩矩地入列。 张海龙站在队列前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山河这一系列动作,嘴角微微撇了一下,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下点名。 没过多久,点名就完成了,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张海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上,然后领着队伍走向不远处的一辆武警大巴车。 大巴车的车门敞开着,大家依次登上车,找好座位坐下。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军用机场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内异常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李山河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巴车抵达了军用机场。 机场上,一架专机早已等候多时。 大家下了车,在张海龙的指挥下,有序地登上了飞机。 整个旅程都非常无聊,李山河旁边坐着的是峨眉派的掌教宋天瑜。这尼姑一脸的高冷,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 当然,不只是宋掌教不说话,其他各门派的代表也都默不作声,整个机舱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两个小时后,这架搭载着三十个武林人士的专机终于抵达了燕京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李山河看到又有一辆大巴车停在舷梯旁边,大家都陆续上车了,李山河也跟着上车,岂料张主任直接把他赶下去,声称不顺路,让他自己打车去党校报到。 李山河一脸郁闷,只能独自走向到达大厅。 这时,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很快就落在了李山河身上。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迅速领着两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性感女郎,径直朝着李山河快步走了过去。 “姑爷,这里这里!”那个胖男人兴奋地喊着,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 李山河微微错愕,看着这个陌生的胖子,疑惑道:“你谁啊?” 胖子走到李山河面前,满脸堆笑,活像一尊弥勒佛。 他赶忙自我介绍道:“我叫乔仲山,是咱们乔氏集团在燕京分公司的内务部总管,特意过来接待您的。” 李山河听到他姓乔,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估计这个乔仲山是乔家的嫡系子弟。李山河稍稍打量了一下乔仲山,见他虽然身材肥胖,但衣着考究,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紧接着,李山河忍不住瞥向胖子身后的两个性感女郎。心想都已经入秋了,出门还穿得这么少,那超短裙的裙摆都快齐臀了,修长的大白腿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外,还有那胸部更是异常丰满,硕大的乳房把白衬衫撑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自然生长还是高科技,都快把白衬衫撑爆了。 李山河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自感叹这两个女郎真是身材火辣,性感迷人。 乔仲山注意到李山河的眼神游离在两个性感女郎身上,他那对小眼睛贼溜溜一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姑爷,您这一路上应该累坏了吧?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一下,顺便洗去这一路的风尘?” 李山河淡淡一笑道:“好啊,那就带路吧。”说着,心里暗赞这胖子还真是善解人意,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乔仲山闻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显得十分殷勤。 走出机场大厅后,他们来到了一辆双拼色的迈巴赫 s680 车前。乔仲山迅速上前,动作利落地为李山河打开了车门,并恭敬地请他上车。 李山河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进了车里,两个性感女郎也跟着坐了进去,她们一左一右坐在李山河身旁,把李山河夹在中间。 迈巴赫车内的空间非常宽敞,三个人坐在后排一点也不觉得挤。 李山河是个俗人,习惯入乡随俗,十分自然地将两只手分别环住两个性感女郎的腰肢,脸上微微一笑。 而那两个女郎则显得有些娇羞,她们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并没有挣脱李山河的怀抱。 乔仲山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随即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好后,向司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车了。 然而,就在车辆刚缓缓起步的时候,突然间,一声碰撞巨响从车尾传来,整辆车狠狠地向前晃动了一下,同时安全气囊瞬间尽数弹开。 由于气囊弹出的力度非常大,除了李山河,车里的四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得有些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李山河意识到车子被人追尾了,可是在机场的游客通道,怎么会有人开车这么疯狂,居然能撞得这么狠? 这个撞击力度,要是换作普通的家用车,车里后排的乘客可能会受重伤。 来不及多想,李山河当即从身旁的女郎身上跨过去,然后推开车门,钻出了车内。 李山河往车尾一看,发现追尾迈巴赫s680的是一辆蓝色的纯电路特斯,那车子的动力电池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滚滚浓烟不断从车底冒出,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 李山河暗叫不妙,立刻回头冲着车里大喊:“车子要爆炸了!快下车!” 紧接着,他率先把后座的两个女人拽了出来,催促她们赶紧远离。 与此同时,乔仲山和司机也迅速下车了,一看这情况,连忙跑得远远的。 李山河倒是一点都不慌,依旧站在迈巴赫s680旁边,眼神犀利地紧紧盯着电动路特斯挡风玻璃后面的驾驶员。 很快,路特斯驾驶位的车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从车内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白色运动服的短发女人,她的动作不慌不忙,似乎完全不在意车辆燃起熊熊大火即将会爆炸。 女人站定后,潇洒地点了一根烟,优雅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然后静静地看着李山河,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第34章 化险为夷 轰—— 一声巨响,熊熊燃烧的车辆猛地爆炸开来。 刹那间,火光四溅,浓烟扩散,碎片翻飞,现场一片狼藉。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山河与那短发女子一齐向后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及时避开了爆炸范围,并且同时稳稳落地。 “姑爷!您没事吧姑爷?”乔仲山立刻脸色苍白,心急如焚地高喊着,表现得十分焦急地跑到李山河身边,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李山河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似乎要把李山河的身体检查个遍,生怕他有哪个部位受到一点伤害。 李山河淡淡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短发女子,说道:“我没事,你去帮我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事。” 说着,轻轻拍了拍乔仲山的后背。 在这个轻松平常的动作中,李山河悄然把一张“替命符”贴在了乔中山的背上,并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短发女子。 乔仲山很听话,忙不迭照着李山河的吩咐,朝着那短发女人小跑过去。 可让乔仲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刚刚跑到短发女子身边时,那女子突然像闪电一样迅速地闪身到了乔仲山那臃肿的身体后面。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疾风,乔仲山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紧接着,更让乔仲山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那短发女子手里竟然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军刺,抵在了乔仲山的喉咙处! 乔仲山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锋利军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别杀我!别杀我啊!” 乔仲山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下巴不停地颤抖着,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这条小命!” 那短发女子对乔仲山的求饶充耳不闻,她面无表情,冷酷不已,只是默默地抬起另一只手,朝着李山河勾了勾手指头,似乎在示意他走过来。 李山河照着她的意思,不慌不忙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此时,乔仲山发现这女子似乎针对的是李山河,于是,他看着慢慢走近眼前的李山河,可怜巴巴地向李山河哀求道:“姑爷!救我啊姑爷!我不想死啊!” 李山河没有搭理乔仲山,看着周围已经有警车和消防车相继赶来了,冲着那短发女子冷冷一笑,抬起手对着她做出一个“割喉”的挑衅动作。 那短发女子受了刺激,目光一凛,杀心骤起,正想直接下手处置掉乔仲山,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想弄脏军刺,转而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沙漠之鹰,毫不犹豫拉开枪栓,对着乔仲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骤然响彻四周,子弹呼啸而出。 然而,就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一直紧贴在乔仲山背上的那张“替命符”骤然闪烁起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 这一刻,古道奇门术中的“八位移行”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乔仲山与短发女子的位置瞬间调换。 那颗原本应该射向乔仲山的致命子弹,不偏不倚地钻进了短发女子的脑门中。 大口径的手枪射击的子弹威力奇大,“噗嗤”一声闷响,短发女子的脑袋上顿时多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红色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四溅开来。 那短发女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死的不明不白。 与此同时,刚刚从死亡边缘逃脱的乔仲山直接小便失禁,瘫坐在地,那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一样。 当乔仲山转过脸,看到短发女子倒在血泊里,满脸都是含恨和不甘的表情,对上她那瞪得浑圆的眼睛时,这恐怖的一幕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一口气上不来,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李山河看着乔仲山那软弱的样,暗暗摇头。 接下来,消防员们迅速赶到现场,开始实施灭火工作。火势在他们的努力下逐渐得到控制,现场的紧张气氛也稍稍缓解了一些。 这时,几个警察小跑而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脸凝重。带头的刑警吩咐手下的警察赶紧把命案现场保护好,并要求拍照取证。 随后,那刑警走到李山河面前,对李山河进行询问事发经过。 李山河直接掏出了警官证,亮给他看,并说道:“先把尸体带回你们单位吧,这个案子比较复杂,你们的权限可能不够处理。我会先将情况禀报给上级,等上面的指示下来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刑警看到李山河的警官证国徽下方“国安”的字样,顿时肃然起敬,赶忙挺直身子,向李山河敬了个礼,郑重地说道:“原来是国安同志。明白了。”随即,转头对着身后那几个手下,严肃地吩咐道:“都别看了,动作快点,赶紧把尸体带回局里!” 听到命令,几个警察迅速行动起来,拿来担架,并取了张白布盖在尸体上,然后将尸体放上担架,抬到了救护车里。 李山河应付完了警察,蹲在在乔仲山身边,伸手掐了掐他的人中,又拍了拍他那胖乎乎的脸,同时喊道:“喂!胖子,醒醒!醒醒啊!别睡了!” 稍微喊了两声,乔仲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李山河身上时,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姑爷,您没事吧?” “没事,赶紧走了。” 李山河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一辆停在路边候客的出租车走去。 乔仲山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李山河身后,一同上了出租车。 第35章 遇见初恋 一间装修奢华的桑拿房里,环境安静,温度适中。 “胖子,这京城这么乱,你出门怎么也不带保镖?”李山河懒洋洋地说道。 此时,李山河正趴在柔软的床上,享受着泰国美女专业的泰式按摩,他那浑身结实的腱子肉随着按摩师的手法而微微起伏。 趴在旁边另一张床上的乔仲山苦着脸说道:“今天可能运气不好,平时不是这样的。而且我这不担心人多眼杂嘛,想着咱俩出来玩,被家里人知道了不好。” 李山河继续说道:“看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难道就没有培养自己的心腹?” 乔仲山讪讪笑道:“这我哪敢呐姑爷,您知道小姐最讨厌搞山头主义了,要是被小姐发现我在搞这些小动作,那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能在众多嫡系子弟当中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全是仰仗小姐对我的信任啊,我要是胆敢动点歪心思,指不定明天就得卷铺盖回家了。” 说到这里,乔仲山敏锐地察觉到李山河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墙壁大电视上直播的选妃环节,而且看起来似乎对其中的某个女人特别感兴趣。 乔仲山眼睛贼溜溜一转,脸上立刻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姑爷,您瞧瞧这电视里的那些姑娘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啊!有东瀛的、韩国的、新加坡的,还有欧美的呢!您要是看中了哪几个,尽管跟我说,今晚我就给您把人送过去。” 李山河的注意力完全被电视里的那个熟面孔吸引住了,没有立即理会乔仲山的话。 就在这时,掌机摄影师似乎读懂了李山河的心思一般,突然给了那个女人一个近景特写。 李山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终于能够更清晰地看到她的长相了。 看着那个女人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眉眼如画,笑起来如春花绽放,李山河脱口而出:“就那个三号吧。” 乔仲山听到李山河的回答,心中暗喜,连忙应道:“好嘞!”说着,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李山河的思绪一下子电视上的那个三号美女身上收回来,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是梁海波打来的,就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 梁海波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个女杀手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是马来西亚籍,当过雇佣兵,一年前身患绝症。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了,你自己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仇家。另外考虑到你的情况,上级决定给你安排一个保镖。最近燕京这边不太安宁,你没事的话尽量少在外面闲逛。” 梁海波说完,挂了电话。 李山河本来也没指望国安系统那边短时间内查到什么,那个女杀手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行凶,肯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估计她也知道自己杀不了李山河,纯粹是恶心一下李山河罢了。 李山河放下手机,带着一丝疑虑地问道:“胖子,这家会所安全吗?” 乔仲山连忙说道:“安全,绝对安全,出了这会所的门不好说,但只要进了这里,我敢保证百分之百没有人敢动咱!而且好多官员都来这里玩呢,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会所的地下,还有一个赌场,权利、钱财、美色,通通都可以当作赌资。” “在皇城脚下能有这么牛逼的存在?”李山河不禁有些惊讶,回想进来时的情景,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胖子应该没理由欺骗自己。 “那是自然!”乔仲山嘴角微扬,露出一脸神秘兮兮的奸笑,稍微压低了嗓门说道,“姑爷,您知道这会所的老板是谁吗?” 李山河催促道:“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乔仲山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缓缓说道:“王家大少爷,王渊。” “有点意思。”李山河笑了笑,又饶有兴致地调侃道:“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 乔仲山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嘿嘿,偶尔来玩一次而已,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想要在这京城里混得开,多少还是得跟他们这些人同流合污一下嘛。” 李山河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有道理。” 没多久,两人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当李山河与乔仲山刚走出按摩包间的门口,一个身着白色旗袍的女人恰好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女人的衣服上挂着一个“三号”的号码牌,两只手端着一个放置两杯红酒的托盘,看着像是这里的服务员。 可就在两人与那旗袍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那旗袍女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往前倾斜,直接失去了平衡。 李山河反应极其迅速,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就扶住了即将摔倒的旗袍女人。 虽然李山河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那两杯红酒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倾泻而出,泼洒在了李山河的衣服上。 “哎呀!”旗袍女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一脸惊慌失措,连忙向李山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一边说着,她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巾,擦拭李山河衣服上的红酒渍。 李山河原本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顺手扶住了旗袍女人。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了一下,顿时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此近的距离,李山河把她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熟悉的眉眼,那精致的面庞…… 就这一瞬间,关于曾经那段感情的回忆一下浮现在脑海中,让李山河猝不及防。 李山河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她那双正在擦拭衣服的玉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情绪说道:“没事,不用擦了。” 听到李山河的声音,旗袍女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李山河相对。 当她看清楚李山河的面容时,整个人也同样愣住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带着一群打手快步走了过来,走到旗袍女人面前,霍然挥手,“啪”的一声,重重地一巴掌抽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惊叫一声,捂着脸庞,颓然倒在地上。 男人怒气冲冲地指着地上的女人,厉声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连走路都不会,拖下去给我打!” 第36章 打出头鸟 眼瞅着两个面露凶光的西装大汉恶狠狠地就要朝江夏抓去,李山河心中大急,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那两个西装大汉,疾声喊道:“千万别动手,不关她的事,我真的没事!我不怪她,你们千万别为难她好吗?” 那带头的男人却根本不把李山河的话当回事儿。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她是我的人,我想打就打,我想怎么玩随我高兴,这也不关你的事。” 一听这话,李山河顿时有点生气了:“喂!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 那家伙却不以为意,耸耸肩膀,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似乎对李山河的愤怒感到十分有趣,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的道理就是道理。”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说完,李山河猛地一转身,回头冲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乔仲山喊道:“胖子,报警!” “姑爷,这……” 乔仲山一脸为难,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看看李山河,又转头看看旁边那个与李山河对峙的男人。乔仲山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男人他认识,知道是王渊的狗腿子丁恩。 李山河眼见乔仲山靠不住,心中暗骂一声,无奈只好自己掏出手机来,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拨通后,他直接对着话筒大声喊道:“我要报警,掟海区王朝会所有人卖淫赌博!”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冷静地询问了李山河所在的具体位置,并仔细确认了地址。 在得到准确信息后,接警员告诉李山河保持电话畅通,他们会立即联系警员出警。 李山河挂断电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丁恩却突然发出一阵笑声。 丁恩看着李山河,脸上露出一种不屑和嘲讽的笑容,讥讽道:“乡巴佬,我发现你真的很可爱诶!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报警,哈哈哈,我好怕哦,哈哈哈……”说着,他捧腹大笑起来,甚至有些前仰后合。 李山河冷冷骂道:“笑你妈啊笑!” 这句脏话让丁恩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目光死死地瞪着李山河。 丁恩猛地一挥手臂,对着身后的人怒吼道:“把这臭女人给我抓起来!” 李山河迅速横跨一步,稳稳地挡在江夏身前,毫不退缩地与丁恩对视着,口中厉声道:“我看谁敢!” 黑衣打手们正凶神恶煞地围拢过来,眼看就要对李山河动手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哟!这不是李先生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戏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跟乔仲山差不多肥胖的男人正慢悠悠地走过来。 这个男人李山河倒是认识,他就是之前在铁血俱乐部见过的唐在民。 唐在民一脸笑容地看着李山河,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深意。 与唐在民一同走过来的,还有几个当日在铁血俱乐部见过的熟面孔。那几个人站在唐在民身后,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冷漠,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丁恩看到唐在民等人出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赶紧退到一边,冷冰冰地下达了命令:“动手!” 丁恩的话音刚落,那群原本就跃跃欲试的黑衣打手们便如饿虎扑食一般,朝李山河猛扑过去。 面对这群乌合之众,李山河完全不当回事,猛地挥出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打手直直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缓缓滑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一拳的威力让其他打手们都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李山河竟然如此厉害。 但仅仅是一瞬间的惊愕之后,他们便再次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李山河见状,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闪动,避开了打手们的攻击,同时又接连挥出几拳。 每一拳都精准地击中一个打手,这些人全都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快停手,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大家和气生财嘛!”唐在民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晴不定,连忙一个劲儿地劝李山河。 然而,李山河根本不理会他,继续对着那些冲上来的会所打手们拳打脚踢。 不一会儿,楼道里就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哀嚎的人,他们有的抱着肚子,有的捂着脑袋,有的则是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场面异常混乱。 这时候,警察真的来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街道。不一会儿,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王朝会所的门口,车门打开,一群身着警服的警察鱼贯而出。 带队的是一位一级警督,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满地都是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有些甚至还在痛苦地呻吟着,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这位警督不禁皱起了眉头,紧接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丁恩,与丁恩的目光有短暂的交汇。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接下来,他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 李山河站得笔直,毫不畏惧地与这位一级警督对视着。 警督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打伤的?” 李山河坦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警督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咔嗒”一声将李山河的双手铐住。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手下们命令道:“把这些人全都带走!” 于是,其他警察纷纷行动起来,将参与斗殴的这些伤员一个接一个地铐起来,带上了警车。 当李山河被警察推上警车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江夏。 江夏的半边脸已经红肿,她用手捂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李山河张了张嘴,想要对江夏说些什么,但押送他的警察用力推了他一下,催促他赶紧上车。 最终,李山河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只能默默地转过头,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 “逞匹夫之勇,难堪重任啊!”唐在民站在窗前,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他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那几辆渐行渐远的警车,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附和声:“哎!真是让人想不通啊,乔慕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那个蠢货呢?随便略施小计,就迫不及待地往坑里跳。” 另一个人也插嘴道:“依我看,这说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不过,唐兄,这件事咱们要不要告诉乔慕云?”有人提出了疑问。 唐在民略作思考,回答道:“当然要告诉她,不管怎样,咱们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让她以为咱们在背后搞小动作。” “那老太岁那边,咱们又该持什么样的态度呢?”有人继续追问。 唐在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打雷不下雨,坐山观虎斗。” “妙啊!唐兄此计甚妙!”众人齐声赞叹道。 第37章 出面捞人 苏省,金陵市。 乔家大院。 刚结束了京城来电的女秘书苏玛丽快步走到芙蓉阁的书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屋内传来乔慕云的声音。 苏玛丽得到允许后,轻轻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身着一袭白色西装的乔慕云正在书桌前负手而立,气质高雅如兰。 书桌上放置的宣纸墨迹未干,“谋而后动”四个大字跃然纸上,字迹苍穹有力。 苏玛丽走到乔慕云身边,恭敬地说道:“小姐,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乔慕云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她沉默片刻后,向苏玛丽伸出手,索要手机。 苏玛丽见状,迅速将手机放在她手中。 乔慕云拿着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只听那端传来一声低沉的“喂”。 乔慕云立刻笑着柔声说道:“常伯伯,我是慕云。” “哦,慕云啊,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是这样的常伯伯,山河不懂事,在王朝会所跟人起了冲突,听说是被抓进去了,这事有点麻烦,您能不能出面帮忙调停一下?”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笑,说道:“慕云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连常伯伯都算计!行吧,我让孙千去看看怎么回事。” 结束通话后,乔慕云转头看向苏玛丽,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苏玛丽连忙回答:“到齐了。” 乔慕云点头道:“出发。” …… 与此同时,燕京市掟海分局审讯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李山河被安排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了椅子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 坐在他对面的是两名警司,他们手持纸笔,准备记录审讯过程。其中一名警司的警衔稍高一些,是二级警司。 二级警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山河,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李山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蔑的目光扫过两名警司,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没资格审问我,叫厅级以上的干部来跟我对话。” 这句话让两名警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李山河会如此嚣张。 二级警司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你以为你是谁?还厅级以上干部,在这儿你就得老实交代问题!” 李山河依旧一脸淡定,冷笑一声:“我是谁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银发中年男子背着双手走了进来。此人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和沉稳。 中山装男子走进审讯室后,目光径直落在了李山河身上,中气十足地应声道:“他们没资格,我有资格吧?” 李山河打量了一下中山装男子,看清他的脸后,颇为意外,没想到竟是忠湳海保镖的总教头孙千,遂点了点头,说道:“你还可以。” 中山装男子冲两名警司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两名警司虽然心里犯嘀咕,但看这人气度不凡,显然是个当官的。他们不敢磨蹭,连忙起身,快步走出了审讯室,并顺手关上了门。 看着两名小警察走后,孙千直勾勾盯着李山河。 李山河一脸淡然地与孙千对视着,完全没有把孙千放在眼里。 过了好一会儿,孙千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出息!” 李山河满不在乎地抖抖肩膀,紧接着双手突然发力,只听“咔”的一声,那副原本牢牢铐在他手腕上的手铐硬生生崩开了。 崩开手铐后,李山河从兜里摸出烟,点上一根,惬意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这才慢悠悠地对孙千说道:“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放我出去。” 孙千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呵斥道:“你小子少给我放肆,这里是警局!由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李山河却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又没犯错,凭什么关我。” 孙千吹胡子瞪眼,怒声道:“你打伤那么多人,还有理啦!现在那一百多个人联合起来要告你!” 李山河一脸不屑,说道:“让他们告去,我无所谓。” “国有国法,容不得你放肆!”孙千见李山河如此狂妄,忍不住拔高了嗓门。 “我他妈就放肆了怎么滴?”李山河突然站起身来,双眼直视孙千,“那么多人打我一个,难道我站着不动让别人打吗?还什么王朝会所,清廷都灭亡多少年了,他王家还真把自己当皇帝啊!” “你个蠢货,全程给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孙千好气又好笑,看着李山河,就像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听这话,李山河整个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放平了太多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孙千撇了撇嘴,说道:“你老婆,还有你初恋情人,都在算计你!把我们当枪使了。” 李山河恍然之间确实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孙千接着愤愤然说道:“山海盟要和燕北王氏掰手腕,拿我们这群武夫来打头阵!太不像话了!” “你的意思是说,从我迈入王朝会所那一刻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李山河的大脑飞速运转,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越琢磨越觉得孙千说得挺对,这一切好像都太凑巧了。 进按摩房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放着选妃的环节,江夏的身影在里面频频出现,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和江夏的那些事儿。等他走出按摩房,又那么凑巧地碰到了江夏,紧接着就有人故意去打江夏,弄出一场冲突来逼他出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李山河觉得自己掉进了别人挖好的大坑里。 孙千还在那喋喋不休:“你呀,纯粹就是一根搅屎棍,把京城这潭浑水搅得更浑而已!乔慕云安排你到燕京来,打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她先是让乔仲山带你进王朝会所,再拿江夏当导火索,故意挑起你和王家的人之间的冲突,这样一来,王家的人就能够名顺言正地把你抓起来。王家呢,他们也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孙千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可是你别忘了,你是咱们朱雀山庄的人啊!你这一被抓,常老就不得不亲自出面去逼王家放人,这不就把常老推倒王家的对立面了嘛,虽说咱们也没怕过谁,但你这老婆也太不厚道了!” 李山河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这氏族的根基,迟早都得连根拔掉,上边不是已经开始对王家动手了吗?” 孙千眉头紧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切都要循序渐进,氏族势力太庞大了,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寻找一个平衡点,他们玩他们的政治手段,再怎么着也不应该牵扯到咱们这些武夫身上,咱们是保家卫国的利器,不是那帮政客们的政治武器,明白吗?” “明白了。”李山河点点头,弹了弹烟灰,“不过你们既然知道是阴谋,那应该早点告诉我嘛。” 孙千颇无奈道:“你以为我们什么事都未卜先知吗?也是需要经过详细调查才能下结论啊。还有你那个手机也是被安了监听器和定位器,你就不能长点心嘛,我的祖宗!” “我去,这乔慕云……”李山河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用的手机是乔慕云给的,“我早该防着她的!” 孙千哼了一声,“从明天起,白天去党校认真学习,晚上回朱雀山庄,其余哪儿都别去!另外,还得给乔慕云提个醒,下次要算计朱雀的人,记得先查查四象二十八宿里,谁掌南方七宿的井木犴!” 李山河眉头紧皱,心中窝着一团火,咬着牙说道:“行,我听你的安排。但这乔慕云,我得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孙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再冲动行事。” 第38章 主动示好 “三爷,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 “三爷,您没受伤吧?” 李山河跟着孙千刚踏出警局的大门,朱雀山庄的几个弟子便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李山河的状况。 李山河微微一笑,轻松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就那些个臭鱼烂虾,能把我怎么样?我揍他们就跟玩儿似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正率领着七八个俊男靓女快步朝这边走来。 这伙人步伐稳健,显然都是世家子弟,身上都具备一种大家族滋养出来的高贵气质。为首的男人龙行虎步,面容紧绷,显得更是气场十足。 一旁的孙千看到为首的是王渊,连忙出声提醒道:“山河,你少说两句。” 李山河没有把孙千的话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挑衅地看着王家那帮人,大声说道:“臭鱼烂虾就是臭鱼烂虾,三代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话是故意嘲讽王家三代嫡系在古武方面很羸弱,没有出类拔萃的。 “你说谁臭鱼烂虾?”站在王渊身后的一个女人满脸怒容地呵斥道。 李山河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你说呢?臭鱼烂虾!” 说完,引来身后的几个朱雀山庄的弟子一阵哈哈大笑。 在嘲笑声中,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大汉气势汹汹地从王渊身后的人群中快步走了出来,他满脸怒容,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李山河,吼道:“妈的!这么狂,有种来练练!” 李山河依旧冷笑,戏谑地冲他勾了勾手指头。 一个朱雀山庄的弟子赶忙上前一步,对李山河说道:“三爷,就这种区区开元境的小货色,犯不着您出手,我一只手都能玩死他。” 大汉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握紧拳头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王渊突然大喝一声:“柏霄!回来!” 大汉听到王渊的呵斥,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停下了脚步,狠狠地瞪了李山河一眼,然后转身走回了人群中。 王渊转头看向孙千和李山河,满脸赔笑地说道:“今天这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我们做得不对,还望孙先生和李三爷多多包涵。” 孙千面无表情地看了王渊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李山河则一脸不屑。 王渊又转头看向丁恩,厉声道:“丁恩,还不赶紧向三爷道歉?” 丁恩听到王渊的命令,不敢怠慢,急忙走到李山河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道:“三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 李山河看着丁恩那副谦卑的样子,也懒得跟丁恩计较,摆了摆手,淡淡道:“行吧,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回去以后好好做人,少干那些逼良为娼的缺德事!” “是,三爷。”丁恩诚惶诚恐地应道。 李山河又很没出息地想起了江夏,有点担心她的处境,问道:“那女孩,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丁恩连忙道:“没有没有,三爷,我绝对没碰她,我已经把她带过来了,正打算献给三爷您呢。” 说完,丁恩忙不迭地转身跑回车上。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那女人正是江夏。 李山河看到江夏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一些红肿,但已经明显消肿了许多,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是由于紧张吧。 江夏的目光与李山河交汇的瞬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其中既有愧疚,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面对这个让自己变得成熟的女人,李山河的心情异常复杂,总会忍不住想起江夏曾经为自己堕胎的事情。所以,不管江夏欺骗李山河多少次,李山河终究还是会无条件的原谅她。 李山河知道两人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也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但内心深处,他还是由衷地希望江夏能够过得好。他打算把江夏带回去,安顿好她,希望她不要再出去抛头露面成为权贵们的玩物了。 这时,王渊面带微笑地对孙千和李山河说道:“为表歉意,我在望江楼订了包厢,希望二位能够赏光前往。” 李山河看了孙千一眼,见孙千微微点头,遂又看向身后的几个朱雀山庄的弟子,问道:“你们吃饭没有。” 几个弟子纷纷摇头,异口同声说道:“还没有。” 李山河转头对王渊说道:“行,爷几个今天就给你个面子。” 说完,手臂一挥,示意身后的众人上车。 车行路上。 此时,王渊乘坐在商务车里,看向身旁的妹妹王语彤,面色凝重地教训道:“以后绝不允许再背着我擅自搞小动作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跟我商量,现在是政治敏感期,你给我安分点。” “知道了。”王语彤虽然嘴里应承着,但心里却还是纳闷,忍不住嘟囔道:“可是我这也是为了给大姐报仇啊。” 王渊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厉声道:“他与乔慕云虽为夫妻,但不同心,秋婷是乔慕云杀的,报仇你去找乔慕云就好了,你去招惹他干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王语彤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问道:“谁呀?” 王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江湖八野之一的诡道仙李三,人称李三爷。很少人知道他的真名叫李山河。” 王语彤对这个所谓的“江湖八野”并不了解,好奇地追问:“哥,什么是江湖八野啊?” 王渊解释道:“这江湖中有八个人之所以被称为八野,最主要是因为这些人都师出无名、没有软肋、性子够野,尤其修为非常高深,取人性命的方式往往诡异莫测。 这八个人分别是鬼判官亓官晓山、收尸人祝文彬、诡道仙李三、不死蛇杜美莎、盗瞎子元十三、红酥手柳师师、毒娘子叶雪青,还有采花魔头华一笑。” 王渊继续絮叨:“冤家宜解不宜结,虽然李山河被招安以后,性子已经收敛很多了,但也没必要去招惹他,再加上现在还有朱雀山庄在背后为他撑腰,跟他作对不符合咱们的利益。 至于乔慕云,看似是一条过江龙,实则她依仗的山海盟早已是一团散沙,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咱们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将新账旧账一并向她清算。” 王语彤摩挲着翡翠耳坠的手忽地僵住,轻声呢喃:“可大姐的遗体送来时,她手中紧握着的明明是李山河的朱雀令……” 正说着,商务车突然急刹。 “你怎么开的车!”王渊怒斥司机。 此时,司机额上冷汗涔涔,并没有作声,他之所以急刹车,只因瞥见后视镜中映出一辆横于路中的黑色摩托车,那摩托车身以金漆绘着山海经异兽的图腾,而骑摩托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脸面。 王渊循着司机的视线看向后视镜,瞬间瞳孔骤缩,脱口而出:“山海盟的血衣卫!” 他赶忙推开门仔细查看,留意到那辆摩托车上斜插着的青铜剑,剑穗上的七枚玉铃铛正迎着微风轻轻晃动,这是乔慕云麾下“贪狼令”出鞘的讯号。 随即,那黑袍人骑着摩托车往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39章 再见狐妖 汉江之水波澜壮阔,望江桥上的人在望江水,望江楼上的人在望山,望水,望佳人。 坐落于颐园林的望江楼,融合了北方建筑的雄浑大气和南方建筑的精致细腻。色彩上则以朱红色和金黄色为主色调,整体建筑显得庄重而辉煌。 正值金秋时节,江边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金灿灿一片,微风拂过,银杏叶纷纷飘落,美不胜收。前来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男女老少驻足拍照,一片国泰民安之景。 “三爷是南方人?”王渊与走在前面的李山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中原人。”李山河淡然回应。 王渊感慨道:“还是中原好啊,北方环境太差,到处都是雾霾。” 李山河依旧风轻云淡地说:“会好起来的。” 王渊接着说道:“难啊,人心坏了,环境也很难整治好。” 李山河嘴角一扬:“大少这是话里有话?” 王渊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随便瞎聊。” 李山河驻足门前,眯眼看向飞檐上排列的九只青铜风铃,每一只铃舌都雕成逆鳞蛟龙:“大少既是北方人,可知道这望江楼为何叫望江楼?” 王渊也跟着停下脚步,循着他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道:“总不会真为了看江景。” “三百年前,龙虎山张天师在此咬过蛟。”李山河收回了目光,“看江不是水,是底下锁着的东西。” 话音落下,江心突然炸开一串气泡,某个黑影突然从观光游船的地下划过。 远处拍照的游客突然骚动,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举着自拍杆惊呼:“刚才镜头里有条好大的金鱼!” 她手机屏幕上确实有道鎏金残影,但仔细看会发现那抹金色隐约组成半个道家敕令。 王渊的定制腕表表盘陡然开始逆向旋转,他按住剧烈震颤的蓝宝石镜面,牵强笑道:“三爷说笑吧?” “叮——” 最高处的风铃无风自动,蛟龙铃舌竟吐出一缕青雾。 李山河淡然一笑道:“就像大少说的,人心若坏了,环境也很难整治好,锁龙井也是会漏的。” 王渊惊愕地愣了愣。 李山河续道:“放心,这皇城的龙气还在,这水底下的东西不敢造次。” 说话间,前脚刚踏进大门,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哟,这不是李三爷嘛,王大少也来啦!快快楼上请!” 李山河循声望去,只见望江楼的老板娘苏韵正扭动着腰肢,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苏韵的身材凹凸有致,身着对襟白衬衫搭配紫色马面裙,脚蹬尖头高跟鞋,步伐轻盈,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颇有一番韵味。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妩媚,让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脑海里浮现出把她压在身下的画面。这绝对是个勾人魂魄的尤物。 李山河看着苏韵满面春光,心想这狐妖真是越来越水润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被哪个道士给滋润的。 苏韵落落大方地走到李山河和王渊面前,身子有意无意地贴着李山河,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突然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李山河的屁股。 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让李山河浑身一激灵,急忙回头张望,生怕被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暗骂,这浪蹄子,一年没见,还是这么风骚。 而跟在李山河身后的孙千,自然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就在此时,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从楼上溜达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长得高高瘦瘦,精神抖擞,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富家子弟特有的骄矜之气。 这群公子哥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尤为引人注目。他不仅衣着光鲜,而且还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藏獒,那藏獒体型巨大,毛发浓密,看上去异常凶猛。 李山河瞅见这阵仗,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王渊,心想这王家如今似乎真的风光不再了!这些衙内们见到王渊,竟然都这么趾高气扬,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选择无视他。 这其中的原因,李山河倒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因为这些公子哥都有一个在朝中都身居要职的爹,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嚣张跋扈。 相比之下,王渊所属的燕北氏族虽然势力庞大,在商政两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但他的父亲说到底只是一个地方商人,自然就会受到高级别官僚子弟的轻视。 “嘿哟!我说这老板娘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呢,原来是跑到门口去迎接她的老相好啦!”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怪声怪气地喊道,那语气,满满的都是戏谑和调侃。 “可不是嘛,老板娘,你这也忒不厚道啦!咱们哥几个平时可没少照顾你的生意,咋一瞧见你的老情人,就把我们这些老顾客给丢下不管了呢?”另一个公子哥儿赶紧附和,脸上还露出些许不爽。 “哈哈,可不是嘛!这新欢啊,永远都比不上旧爱哟!”又有一个公子哥儿插嘴道,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苏韵被他们这么一调侃,顿时有点儿难为情,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李山河,然后满脸笑容地向那群公子哥儿赔不是:“哎呀,各位爷,你们就别打趣我啦!你们都是我的财神爷呢,我哪敢怠慢你们呀!只是我这一会儿忙东,一会儿忙西的,实在是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啦!还望各位爷多多包涵小女子我哟!” “好啦好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不过呢,等我们一会儿回来你可要亲自作陪哦!”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摆了摆手,假装大方地说道。 “好嘞!爷说啥就是啥!小女子我一定照办!”苏韵赶忙喜笑颜开地应道。 李山河打量着这伙人,发现都是红墙大院里的纨绔子弟,成天游手好闲的那种,这辈子也就投胎投得好。 正当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那藏獒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冷不丁扭过头,一口咬住了苏韵的裙摆,用力向后拖拽。 苏韵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起来,身体也跟着往后倾倒,匆忙间抓住裙摆。 可那藏獒力气大得很,李山河眼看着裙子就要被那凶猛的藏獒给扯下来,可苏韵竟然没有动用妖术进行反制。 这裙子一旦被扯掉,苏韵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春光乍泄了! 李山河心想,这狐狸精装得还真像。 话不多说,李山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苏韵抱在怀里,防止了她摔倒在地。 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裙摆的半截,用力一撕,“嘶啦”一声,那被藏獒咬住的部分瞬间被撕掉了。 紧接着,李山河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砰”的一声狠狠地踹在了那藏獒身上。 那藏獒被这一脚踢得“嗷呜”一声惨叫,飞了出去,“砰”的撞在了门外台阶旁边的石狮子上,随后藏獒掉落地上,就跟一滩烂泥似的,没了半点生气,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这一幕过后,苏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只觉得李山河在这一刻简直帅炸了! 随即,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李山河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情郎,好像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不过,这美好的一幕没持续多久。 那狗主人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宝贝藏獒被李山河一脚踢得没了气息,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至极。 狗主人气呼呼地冲出去,瞅了瞅那已经没了动静的藏獒,确认它真的死后,立马转身,冲到李山河跟前,伸出手指着李山河的鼻子,扯着嗓子嚷嚷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李山河仍然抱着苏韵,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咬人的狗就得打。” 狗主人气得直跳脚,指着李山河骂道:“你这小子废了!你给老子等着!”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似乎瞥见门口来了一个熟人,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委屈起来,急急忙忙迎上去,哭丧着脸对那人说道:“姐,有人欺负我!你可得帮我出出气啊!” “就你这熊样,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能欺负你?”来的人一点不客气,直接怼了他一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山河缓缓转过头去,定睛一瞧,居然是陈珂。 在她身后,还有几位混元境武者,李山河觉得有点眼熟,记得好像是今天早上与自己乘坐同一架飞机来京城的那帮武林人士当中的几位。 陈珂看到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那狗主人还在一旁哭诉:“姐,他把我的藏獒给踢死了!” 陈珂皱了皱眉,看向李山河:“怎么回事?” 李山河淡定说道:“这狗突然咬人裙摆,我自然要出手制止。” 陈珂了解情况后,对那狗主人说道:“你自己没管好狗,还怪别人,丢人不?” 狗主人一听,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时,那些武林人士围了过来,其中峨眉派的钱潇潇记性不错,认出了李山河,惊讶道:“是你!早上跟我们一起坐飞机来京城的!” 其他人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珂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山河,问道:“看来你还挺有故事。” 李山河笑了笑,并未多言。 王渊见状,赶忙打圆场:“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就别计较了。” 狗主人一看这情况,倒也识趣,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大概率只是自讨没趣,遂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行,看在王大少和我姐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 第40章 风雨欲来 金陵禄口国际机场,天空中飘洒着绵绵细雨,给整个机场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在停机坪上,一架巨大的波音飞机静静地停靠着,舷梯伸展在飞机舱门下方。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舷梯前。 车门缓缓打开,乔慕云迅速从车内钻出,她步伐矫健,迫不及待地要登上飞机。 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女秘书苏玛丽。苏玛丽手持文件夹,紧紧跟随在乔慕云身旁。 一进入飞机客舱,乔慕云便感受到了一股凝重的气氛。 山海盟的一部分元老们早已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肤色各异,有白人、黑人,也有黄种人,每个人都有一股子独特的气质和威严。 这些元老们分别代表着各自强大的组织或家族,其中有白莲教的沈弗哀,他面容冷峻,一袭黑袍更显神秘。 新加坡华兴会的双花红棍陈连顺,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 美利坚犹太金融家族的罗斯伯格,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圣殿骑士团的大神官艾伦,身披白色长袍,手持一柄金色长剑,庄严肃穆。 东瀛三友财团的社长三友阳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韩国三鑫集团的长公主李孝珠,美丽而优雅,气质出众。 德古拉血族公爵弗拉德,一袭黑色风衣,苍白的肌肤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丝邪气。 以及巫法会的灰袍大巫师拉德盖德斯,他的灰色长袍上绣着奇异的符文,手中的魔杖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乔慕云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快速掠过,随后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非常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说话间,她脱下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接着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 紧接着,乔慕云走到客舱前部,来到投影仪前,打开投影仪,将光线投射在前方的白色幕布上。 乔慕云转身,从苏玛丽手中接过手提电脑,然后迅速将其与投影仪连接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部署战略。 乔慕云又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直接开门见山:“还是那句话,先打掉最关键的。” 说着,乔慕云抬起手,指向投影仪上显示的两张照片。一张是王家家主王策的照片,另一张则是王家大少爷王渊的照片。 她的手指停留在照片上,接着说道:“这两个人一死,王家短时间内必然会乱成一团。沈弗哀先生,弗拉德先生,你们两位负责解决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吧?” 血族公爵弗拉德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如果按照你之前所说,他们所倚仗的古武宗门已经隐退的话,那么对付这两个人,确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我已经派汉顿和拉瑞娜着手去办了。” 沈弗哀也在思考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弗拉德的看法:“嗯,我觉得没问题。” 乔慕云得到两人的肯定答复后,继续部署下一步计划:“罗斯先生,你要尽可能地做空他们的股票,同时冻结他们在海外的资金。” 罗斯伯格连忙应道:“掌事先生请放心,我已经在着手操作了。” “第四件事……”乔慕云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三组标红数据突然在王家势力图上炸开。 她忽然转向角落里始终沉默的眼镜青年:“吴穹,我需要你黑进朱雀山的气象监测系统。” 听到这话,端着咖啡走过来的苏玛丽手中的咖啡杯发出轻微磕碰声。 这个动作让乔慕云侧目,她看到助理向来平稳的手指正在杯沿颤动,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睛。 “小姐,气象干扰会触发朱雀山庄的护山大阵。”苏玛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三年前青城派就是因为......” “所以才要精准到分秒。”乔慕云截断她的话,激光笔的红点咬住卫星云图某处,“惊蛰日丑时三刻,地脉阴气最盛时切入系统,我要这场人工暴雨恰好淋湿王家祖祠的引雷柱。” 弗拉德忽然低声笑起来,那笑声就像鸭子在鸣叫一般,那苍白而枯瘦手指摩挲着水晶杯沿,猩红液体在他杯中泛起涟漪。 “原来乔小姐早备好了驱魔人的银砂雨,看来教廷也参与了这场游戏?”弗拉德公爵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他的目光落在了乔慕云身上。 “只是商业合作。”乔慕云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淡淡地说道,“毕竟梵蒂冈银行对王家在阿尔卑斯山的金矿,很感兴趣。” 就在这时,沈弗哀的玉扳指突然发出嗡鸣,翡翠深处游过一缕血丝。 他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猛地按住右手,沉声道:“西南方三十里,有剑气在窥探。” 话音刚落,整个机舱的空气骤然凝固。 乔慕云突然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拽出挂在颈间的青铜钥匙拍在桌面,那钥匙尾端雕着半枚残缺的太极图。 “李孝珠小姐,请立刻启动b计划。”乔慕云的声音铿锵有力,转而急促地对三友阳太说道:“三友先生,让‘蓬莱’提前靠岸!” 李孝珠眼神一凛,迅速拿出手机开始下达指令。三友阳太也不迟疑,对着蓝牙耳机用东瀛话快速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机舱外的细雨似乎更密了,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艾伦大神官缓缓站起身,手持金色长剑,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神圣的力量在他周身涌动。 拉德盖德斯也挥舞着魔杖,符文光芒大盛,开始布置神秘的巫法结界。 突然,一道凌厉的剑气穿透云层,朝着飞机直劈而下。飞机剧烈摇晃,众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乔慕云眉头紧锁,眼神坚定,她轻轻抚了抚手指上的纳戒,准备变身成战斗机甲迎敌。 就在剑气即将击中飞机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机舱中射出,正是弗拉德。他化作一道血影,与那道剑气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此时,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游轮缓缓靠岸,正是“蓬莱”。 第41章 伯爵夫妇 “贫僧见过孙教头。” “老朽见过孙教头。” “武当袁声谷见过孙教头。” “峨眉钱潇潇见过孙教头。” 陈珂带领的八个武林人士一见到孙千,纷纷上前一步,整齐划一地向孙千作揖行礼。 孙千见状,连忙同样以武林人的礼节拱手回礼,并询问道:“不知各位聚集来这儿,所为何事?” 陈珂赶忙上前一步,抱拳回答道:“回总教头,我们是奉侦查局郑局长的命令前来保护王渊先生的安全。郑局长得到消息,怀疑会有一股境外势力对王渊先生不利,所以特命我等前来确保王渊先生的人身安全。” 孙千听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陈珂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这时候,看着几人结束了寒暄,苏韵恍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还被李山河抱着,赶忙轻启朱唇,如兰的气息吹拂在李山河的耳畔,娇声低语道:“官人,抱着奴家很舒服吧。” 那声音又娇又柔,简直能把人的魂勾走。 李山河心里痒痒的,却是不动声色,不仅没有立刻放下苏韵,反而趁机狠狠地抓了一把她那圆润挺翘的臀部。 苏韵猝不及防,发出一声轻呼,娇嗔地白了李山河一眼。 这对狗男女之间的这点小动作,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在场的人一个个眼睛都贼尖,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尽收眼底。 少了一小截裙摆的苏韵,那白皙修长的大腿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好不惹眼。可她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是满面笑容地迎接着到来的客人,热情地说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呀,居然有这么多前辈高人光顾我这小店。来者都是客,快快里边请吧!” 言罢,苏韵准备先去换条裙子,免得失了体面,然后回头冲着前台的两个姑娘喊道:“娟儿,婵儿,快过来招呼客人!” 听到老板娘的呼唤,娟儿与婵儿不敢耽搁,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快步走向门口。 恰在这时,李山河瞥见门外有两个人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这两个人一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不过从身形上能看出是一男一女,还是外国人。 这两个人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和深邃的蓝眼睛,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礼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欧洲老贵族的古典范。 李山河的鼻子微微一动,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预感不对劲,立刻意识到这两个人竟然是吸血鬼! 而且,单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至少属于伯爵级别。 李山河当机立断,横手拦住了娟儿和婵儿,同时飞快地给苏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安顿好店里的客人。 苏韵心领神会,知道可能要出事儿,赶忙拽着娟儿和婵儿躲到安全的地方。 李山河迈步上前,直面那对吸血鬼,朗声说道:“二位请留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地现身在此,是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吗?” 听到李山河的话,陈珂所带领的那帮武林人士立刻有所警觉。他们此行本来就是奉命前来保护王渊的安全。 那对吸血鬼已经被陈珂带领的一帮武林高手迅速拦住了去路,他俩站在门口,与众人对峙着。 男吸血鬼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他用手指着人群后方的王渊,操着不太流利的华夏语对李山河说道:“我们的目标只有王渊先生,只要他的性命。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我们并不想动手。” 李山河闻言,转头看向王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施施然调侃道:“怎么办呢,王大少?人家外国友人可是指名道姓要取你的性命啊,你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王渊一脸苦相,无奈地回答道:“我自然是不想给的。” 李山河见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那你可得赶紧叫人来帮忙啊,就凭眼前这几个老胳膊老腿,恐怕是难以抵挡住那两位国际友人的攻势啊。” 王渊略作思索,随即对李山河说道:“三爷,您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李山河微微一笑,反问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诚意了。” 王渊连忙追问:“三爷,您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记住你今天的承诺,等哪天我想好了再告诉你。”说完,李山河没再理会王渊,转而不紧不慢地走到孙千旁边,拍了拍孙千的肩膀。 孙千心领神会,转头看向李山河。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和决心。 李山河笑着对孙千说:“怎么着啊老孙,二对二,你挑一个,剩下的留给我。” 孙千亦是淡然一笑,迅速脱下外套,随手递给身后一个朱雀山庄的弟子。 外套被接过的瞬间,孙千猛地一甩手臂,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手臂处那狰狞的狼首刺青。随即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这动作流畅而自然,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 紧接着,孙千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这才说道:“就那个男的吧。” 说着,孙千抖了一下手中的九节鞭,使其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然后冲着挡在前面的几个武林人士沉声喊道:“你们都退回来!” 这些武林人士显然不想被孙千轻视。 武当派的袁声谷转过身来,对孙千抱拳说道:“孙教头,我知道你实力不俗,但你也莫小瞧了我等,大家同为习武之人,大敌当前,岂能临阵退缩?” 孙千微微点头,说道:“也好,生死有命,打死活该,那你们先上吧。” 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李山河连忙跳到屋外,从兜里掏出四张“幻物符”,分别射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这四张符箓悬停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射出金光互相连接,迅速结成一道阵法。 随着阵法的形成,四面空气悄然矗立在了望江楼的四周。 这四面空气墙的主要作用是让外面的普通人无法窥探到里面的动静,以免被激烈的战斗场面所惊吓。 在幻物阵法完成的瞬间,八个武林人士已经提气朝那两个德古拉伯爵吸血鬼冲了上去,他们的脚步轻快灵活,身姿矫健,手中的兵器寒光闪闪,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取那两个吸血鬼的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 一马当先的武当袁声谷手中的长剑“唰”的一声出鞘,在空中飞快舞动,发出嗡嗡的剑鸣声。他的第一招正是武当剑法中的绝技“斗转星移”,这一剑颇具威势,如疾风般刺向那男伯爵的胸口。 那男伯爵却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等到那剑快刺到胸前时,突然迅速抬起手牢牢抓住了剑刃。 袁声谷惊觉自己手中的剑竟然无法割破吸血鬼的皮肤。袁声谷还没反应过来,吸血鬼已经飞起一脚,那尖头皮鞋像炮弹一样直直踹向袁声谷的肚子。 “砰”的一声闷响,袁声谷遭受重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峨眉派的钱潇潇见状,娇喝一声,手中的峨眉刺如毒蛇吐信般迅速攻向女伯爵。 可那女伯爵的反应速度更是惊人,只是稍稍一侧身,就轻易地避开了这一击。 随后,女伯爵抬手一挥,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掌,却威力惊人,直接把钱潇潇打的飞了出去。 其他几人见此情形,心中大骇,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挽回颓势。 然而,那两个吸血鬼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他们的攻击在吸血鬼面前就如同儿戏一样,根本无法对吸血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最终,这八位武林人士纷纷败下阵来,都被打得浑身是伤,灰头土脸地跑回了原地。 孙千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两个吸血鬼如此厉害。他把九节鞭往手臂上一缠,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九节鞭如灵蛇般向男伯爵袭去。 男伯爵冷笑一声,双手快速舞动,硬生生地接住了九节鞭。 这时候,李山河也不示弱,运起体内的真气,像头猛虎一样冲向了女伯爵,一拳轰出,拳风呼啸。 女伯爵有些惊讶,连忙防御。 虽仓促防御,但李山河这一拳还是震得女伯爵身形一晃。 女伯爵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金发被气浪掀飞,显现出额间血色六芒星,张嘴露出尖锐獠牙,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瞬间弥漫起一层阴森的雾气。 雾气中,隐隐约约有黑影在蠕动,张牙舞爪地朝着李山河扑了过来。 李山河施展“仙游步”左闪右躲,与黑影来回周旋。 再看另一边,孙千和男伯爵打得难解难分,九节鞭被男伯爵紧紧抓住,两人的力量不断碰撞,地面都被震出了一道道裂痕。 孙千突然大喊一声,猛地一拉九节鞭,借着这股力一个侧身踢,直接踢向男伯爵的胸口。男伯爵完全没想到孙千还有这一手,被踢得连连后退。 就在双方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王渊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令牌,大喊道:“若两位助我击退这两个吸血鬼,此令牌可让你们今后在我王家控股的所有银行随意取现!” 听这话,李山河开始认真了,准备下点狠招一鼓作气解决掉这两个丑八怪。 第42章 法斗伯爵 “坎字诀!” 李山河沉喝一声,双指并拢,指向那早已死去多时的狗的尸体。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指尖剑气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刺穿了那死狗的身躯。 随着剑气的穿透,那死狗的尸体就像是被吹爆的气球一样,瞬间爆裂开来,血肉横飞。 而那原本应该四处飞溅的狗血,如泉涌般隔空流向了李山河的掌心。 李山河迅速将手掌一摊,那些黑狗血便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着,快速汇聚成了一团鼓动的大血球。 这大血球悬空在李山河的手掌上方,不断翻滚着。 紧接着,李山河手臂一挥,驱使那大血球直直朝着女伯爵轰击而去。 半空中,那大血球陡然急速化作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咆哮着扑向女伯爵。 女伯爵显然没有料到李山河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手段,猝不及防之下,被那黑龙狠狠地撞击在身上,倒飞出去撞在空气墙上。 这一下,女伯爵浑身都淋上了黑狗血,导致她身上抵抗紫外线的秘术瞬间失效。 在阳光的照射下,血族女伯爵的皮肤开始被灼伤。 女伯爵痛苦地嘶嚎着,身上的皮肉开始冒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阶血族,女伯爵在短暂的慌乱后,强忍着剧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黑色的光幕瞬间将她笼罩,暂时阻挡了阳光的侵蚀。 “你这杂种,敢伤我!” 女伯爵恶狠狠地瞪着李山河,眼中满是怨毒。 她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血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她将瓶中的血液一饮而尽,身上的气息瞬间暴涨。 原本被灼伤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女伯爵周身环绕着一层血色光芒,如同地狱来的恶魔。 她双手猛然向前一推,一道血红色的冲击波朝着李山河席卷而去,沿途的地面都被震得龟裂开来。 李山河眼神一凛,当即蹲下身来,快速咬破指尖,在地上画出井字符。 随着他的动作,地面瞬间浮现出了汉代墓砖拓印的《黄庭经》,金色篆字如锁链死死缠住血色冲击波,使其速度骤减。与此同时,这些金色纂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缝合着龟裂的地面。 女伯爵眼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易化解,眼神愈发阴狠,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近乎刺破人的耳膜。 伴随着咆哮声,女伯爵的身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她身上的衣物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撑破,瞬间爆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 眨眼间,女伯爵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了足有两人高,她的皮肤变成了血红色,肌肉虬结,狰狞可怖,身后也长出了两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看上去就像蝙蝠的翅膀。 此时的女伯爵,完全变成了一个恐怖的血色怪物。 阵法内的所有人目睹这恐怖的一幕,纷纷不寒而栗。 那血色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朝着李山河狠狠地抓去。 这一爪威力惊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嘶嘶”的声响。 “巽字改位!” 李山河面不改色,轻念一声,随即手指迅速结印,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血色怪物的一抓自然也落了空,它的手臂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下一刻,李山河突兀地出现在了血色怪物的身后,同时,口中已念起:“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百官纳灵,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望江楼屋顶的阴阳鱼瓦骤然金光大盛。 宛如两轮金日悬挂在屋顶之上,耀眼夺目。 阴阳鱼瓦金光如柱般射下,将李山河笼罩。 在这股强大的金光加持下,李山河周身气势瞬间攀升。 恰在这时,楼上的苏韵突然出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剑。 只见她娇喝一声:“山河,接剑!”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说时迟那时快!苏韵手一甩,将手中的长剑抛出窗外。 李山河头也不回,抬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长剑,顺势拔掉剑鞘,口中大喝一声,高高挥起长剑,朝着血色怪物的头部狠狠地斩下。 那血色怪物显然没有预料到李山河会如此迅速地发动攻击,它急忙转身,张开那血盆大口,喷出一道浓稠的血雾,想要阻挡李山河的攻击。 然而,李山河的反应速度极快,手中的长剑瞬间将血雾斩散。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血雾在被斩散后,竟然化作了无数细小的血针,如同雨点般朝着李山河激射而来。 李山河连忙运转护体罡气,周身浮现出一层青色的护盾,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那些血针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射向李山河,但当触碰到青色护盾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此时,怪物再次扑来,巨大的身躯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李山河灵活地侧身,同时长剑刺向怪物的翅膀。 怪物痛吼一声,翅膀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飞溅。 李山河趁势追击,不断挥舞长剑,剑影如流星般闪烁,在怪物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女伯爵在怪物形态下虽强大,但渐渐也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李山河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剑刺向怪物的心脏。 怪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然后逐渐缩小,恢复成了原本的人形。 此时,濒临死亡的女伯爵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也像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李山河眼看她命不久矣,便收起长剑,准备去帮孙千。 不过,孙千那边也寻得机会,九节鞭如蛟龙出海,缠住男伯爵的手臂,用力一扯,男伯爵身形不稳。孙千顺势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男伯爵单膝跪地。 男伯爵正准备也狂化,但见自己的搭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即将殒命,再看李山河提着长剑信步走来,宛如一尊杀神,便自知不是对手,当即放弃了缠斗,施展瞬移之术,来到女伯爵身旁,将她扶起,想要遁逃。 李山河从外套内兜中掏出两张火符,口中念念有词,红符化作红光射向男伯爵。 可就在攻击即将命中之际,那两个吸血鬼陡然一并化作一团血雾,一溜烟朝着天上逃窜而去。 眨眼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李山河与孙千仰头一望,并未追赶。 此时,众人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久久不能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们看着李山河与孙千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尤其是李山河施展的古道术,应对伯爵级别的吸血鬼也完全游刃有余!在场的人看得目眩神迷,既害怕又过瘾! 这种男人,如果没有人爱,那简直天理不容! 不过,在历经了许多人和事以后,江夏如今已经卑微到骨子里了。 江夏是个守礼仪知廉耻的女人,如今面对李山河,她很清楚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江夏知道自己与李山河已经成为过去式,两人也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走得更远! 她看着那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已经捷足先登。 苏韵快步走到李山河身边,担忧地问道:“山河,你没事吧?” 李山河收起来了幻物阵法,笑着摇了摇头不语。 孙千走上前来,说道:“他们受了重伤,应该不会轻易再来找麻烦了。” 李山河却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两个血族伯爵竟然具备抵抗紫外线的秘术,着实诡异,倒有点像是某种巫术。 刚才李山河故意留手,没有对那两个吸血鬼赶尽杀绝,主要是不想彻底惹怒他们背后的主子。 对方明显是冲着王渊来的,李山河不想替王渊背血债。 第43章 狐妖调情 酒过三巡,李山河竟已有些微醺。 没办法,再能喝也禁不住在场的二十多个人轮番来敬酒,尤其是王家这帮人一个比一个海量,不过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全喝趴下了。 酒足饭饱,李山河把玩着王渊赠予的令牌,跟随孙千来到俯瞰台上点了根烟,吹着凉风。 孙千瞥了李山河一眼,说道:“山河,帮我卜一卦吧。” 李山河弹了弹烟灰,摆了摆手说:“不要了吧,你本来就没剩多少气运了,别因为这一卦,把因果都转嫁到我身上。” 孙千叹着气,说道:“我这命啊,犯了七杀,气运倒也不算差,只是阳寿,恐怕所剩无几了。” 沉默片刻,李山河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行,你报个数。” 孙千思索片刻,说道:“四十三。” 李山河闭上眼,手指掐算起来。 动作有些迟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当他掐到第七轮子午诀时,背后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闪了两下。 此时,李山河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隐藏在瞳孔深处的魔眼也在这一刻被激发出来,目光直直地穿过午后刺眼的阳光,落在了孙千身上。 在这一瞬间,李山河的魔眼几乎能够洞察世间一切不祥征兆。 清晰地看到,在孙千身后的影子里,竟然蜷缩着三重人形黑影! 这三重人形黑影彼此交叠,显得异常诡异。 “天地人三魂移位,你这是……”李山河正喃喃自语,口袋里的三枚铜钱突然震颤,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李山河马上对孙千说:“生辰八字给我。” 孙千赶紧遵照指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早已写好生辰八字的黄纸,递给了李山河。 李山河接过黄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又对孙千吩咐道:“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 孙千立刻照做。 李山河掏出了口袋里的三枚铜钱,把孙千的鲜血涂抹在铜钱上,然后蹲下身来,把这三枚沾血的铜钱轻轻压在了孙千的生辰八字上面。 紧接着,那张黄纸就升起了火苗,燃烧起来,很快化成了一撮白灰。 再看那原本平放在地上的三枚铜钱,突然诡异地悬空立了起来,那铜钱上沾染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铜钱从钱孔中吸了进去,在阳光下拼出一个篆体“囚”字。 看着这一幕,李山河淡淡说道:“你的八字轻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削去了三十年阳寿,更奇怪的是,命宫位置缠着九道赤红锁链,这是玄门禁术中‘九蛟缚龙’的痕迹。” 孙千目视江面,沉默不语。 李山河凝视着孙千,缓缓问道:“二十三年前,令尊把人鱼斩尸沉海,用的铁笼是不是刻着九条蟠龙?” 说到这里,苏韵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狐媚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山河,过来一下。” 李山河转头一看,疑惑道:“干嘛?” 苏韵勾了勾手指头,调皮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轻咬樱桃红唇,嗲声嗲气地道:“来嘛~” 这声音,既像是撒娇,又像是在挑逗,让人听了不禁心旌荡漾。 李山河不由得瞥了一眼孙千。 孙千亦是眼神古怪地看过来。 这两个人接下来要干什么事孙千自然心知肚明,问道:“要不要等你?” “跟……老板娘聊点事,你们就那什么,先回去吧。”李山河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孙千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李山河跟着苏韵来到了苏韵的卧房里。 刚一进门,苏韵就一把将他拉到床边,并顺势把他推倒在床上。 李山河还没反应过来,苏韵就像一只慵懒的猫,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微扬,脸上挂着着一抹魅惑的微笑,在他耳边声呢喃:“官人,可想死奴家了~”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李山河的面颊,继而开始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这时,李山河轻轻一嗅,闻着味儿不对,旋即,猛然发力一推,将苏韵从自己身上推开,迅速起身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皱着眉头,厉声质问:“你又偷吃人心了?” 苏韵娇笑一声,也不在意李山河的推开,慵懒地坐起来,妖声妖气地说道:“哎呀,人家这不是为了维持美貌嘛,偶尔吃一个而已,反正都是那些臭男人肮脏的心,谁叫你一离开就是一年多,都没人滋润奴家,奴家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官人你呢!” 李山河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怒声呵斥:“亏我还以为你气色如此好,是找到了新的下家,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被天师府那帮道士发现,咱俩都得遭殃!” 苏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轻轻一笑,魅惑道:“怕什么,我小心点就是了。再说了,你不也从我这儿得了好处。” 李山河停下脚步,神色冷峻,严厉地指着她的鼻子警告道:“你给我收敛点,别惹出什么大乱子!” 苏韵眼珠一转,忽地起身走到李山河面前,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亦紧贴上去,娇滴滴道:“那官人你说,要奴家怎么补偿,你才不生气嘛~” 李山河刚想再次将这骚狐狸精推开,却见在她身后,九条雪白狐尾轰然炸开,每一条狐尾都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与此同时,她的左眼泛起妖异的紫光,右眼则化作金色竖瞳。 李山河根本不惧,当即念咒:“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咒语未念完,苏韵突然捂住李山河的嘴,女妖柔软的唇瓣带着血腥气覆上来,还没等李山河反应过来,苏韵便用灵活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将一颗冰凉的珠子渡入了他口中。 李山河浑身经脉瞬间结满霜花,耳边响起狐妖带着回音的警告:“屏息,闭眼,你现在是个活死人喔。” 第44章 失之淡然 李山河骤然将丹田内炽热的纯阳真元急速贯注至全身七经八脉。 这雄浑的真元之力所过之处,原本被冰霜封禁的经脉,瞬间仿若被暖阳映照的积雪,急速融化,恢复了原有的通畅。 紧接着,李山河浑身猛地一爆气,释放出一股猛烈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到之处,房间里的一切摆设物被震得七零八落。 而那原本站在李山河面前的苏韵,径直被震飞到了床榻上。 “你难道还真想取我心脏不成?” 李山河面色冷峻,把口中含着的珠子吐到手中,紧紧握住,而后用冷冰冰的目光盯着那倒在床榻上的苏韵,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 苏韵此刻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那丰满的胸脯若隐若现,春光半露,再加上她那妩媚的眼神、娇柔的姿态,简直风骚到了极点。 她把脑袋轻轻枕在胳膊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山河,接着用那嗲声嗲气、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说道:“哎呀呀,官人,奴家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嘛,你怎么这么狠心,把奴家弄得这么疼啦~” 看着狐妖那勾人魂魄的模样,李山河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魅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欲望和饥渴,迫不及待要提枪上阵与那狐妖融为一体。 双手已经不自觉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动作缓慢而又充满了挑逗意味。随着裤腰带的松开,裤子也逐渐滑落,露出了早已勃起的长枪。 李山河一边慢慢地朝着床上的九尾狐妖走去,一边邪笑着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开玩笑,那官人我今天就好好补偿补偿你!” 说话间,李山河已经来到了床边,立刻把裤子一脱,随即像饿虎扑食一般,直接朝苏韵的娇躯猛扑了上去。 此时,李山河呼吸急促,眼神里充满了欲望,手上的动作异常粗暴,两三下就撕扯掉了苏韵身上那本就所剩无几的衣物,急不可耐地要和她共赴巫山。 苏韵见状,兴奋不已,紧紧地搂住李山河,身体微微颤抖着迎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的放荡…… 一直酣战到天黑,风停雨歇云消散。 李山河进浴室洗完澡,神清气爽地走出来,面色潮红的苏韵轻柔地服侍着他穿上了衣服。 看着时间不早了,李山河刚拿起苏韵的车钥匙,准备开门出去,苏韵突然跑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苏韵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微微颤抖着,似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舍和眷恋。 “今晚真的非走不可吗?”苏韵像个粘人的娇妻,声音温柔,与他耳畔低语。 李山河的身体微微一僵,感受着苏韵的体温和呼吸,有气无力地道:“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次回到京城,不会再离开了吧?”苏韵继续轻声追问,双手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李山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得走,最多只能待一个月。” 苏韵的娇躯突然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夹杂着一缕委屈与哀怨:“我不管,你要是再离开京城,我就把望江楼卖了,然后跟你一起走。这相思的苦,我可受不了,我的大官人。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只能到处去杀人吃心,到时候迟早有一天会被天师府那群牛鼻子挫骨扬灰,我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李山河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掰开苏韵的手。“好了好了,都依你。”说罢,他便开门离去。 来到一楼大厅,李山河注意到江夏还没有离开,她正静静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李山河心中一动,正好有东西要交给江夏,于是快步走到她面前。 江夏看到李山河走来,脸上露出一丝拘谨的微笑,轻声说道:“山河。” “还没走啊?”李山河微笑着问。 “嗯。”江夏微微点头,眼神有些闪烁。 “要去哪里?我送你吧。”李山河热情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江夏连忙摆手,语气有些生硬。 “哦,那好吧。”李山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沉默片刻后,江夏突然开口说道:“谢谢你,山河。” “没事,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真的能帮到你。”李山河挠了挠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王渊赠予的令牌,递给江夏,“这个给你。” 江夏看着李山河手中的令牌,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我用不到它,主要是希望你……”李山河想要解释一下,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夏打断了。 “山河。”江夏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给我留点体面吧。” 说完,江夏深深地向李山河鞠了一躬,然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李山河望着江夏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脑海中浮现起学生时代的那个下午,那天阳光正好,江夏穿着白色连衣裙,像一朵纯净的栀子花,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笑容甜美又羞涩,两人一起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漫步…… 李山河正沉浸在回忆中,突然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江夏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温柔地为江夏打开车门,江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子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山河握紧了手中的令牌,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手机响起,李山河低头一看,发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杜锦文,直接按下接听键。 “喂?是李大师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柔略带焦急的女人声音。 李山河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当即地回答道:“我是李山河。”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李大师,我是商楼月,您到京城了吗?” “到了。”说着,李山河这才想起来答应商楼月要救她弟弟。 商楼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欣喜:“那您明天……” “明天还不知道,算了,就明天吧,明天我联系你。” “好,谢谢大师!” 李山河简单地应了一声“嗯”,便挂断了电话。 第45章 夫妻大战 夜幕如墨,万籁俱寂。 红色宝马敞篷车驶过武警岗亭,来到了朱雀山脚下。 驾驶座上的李山河正准备一脚油门长驱直入,却发现前方道路上横停着一辆黑色路虎揽胜,拦住了去路。 李山河定睛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斜靠在路虎揽胜的车头。 那女人身穿一套白色西装,显得干练而利落,她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悠闲地把玩着一个魔方。 此人正是乔慕云。 李山河踩住刹车,驱使着宝马车在距离路虎揽胜几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下,随即推开车门,迈步下车,目光如炬,盯着乔慕云。 “怎么着啊,想打架?”李山河目光下移,落在她手里的魔方上,那块魔方通体幽蓝,泛着冷冽的紫光。 乔慕云坦然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对了,就是想打架。” 说完,乔慕云突然抬手一抛,将魔方高高地抛向空中。只见那魔方在半空中急速旋转,外表的颗粒迅速绽开,如同烟花一般绽放出耀眼的紫光。 刹那间,紫光汇聚成一道黑色的旋涡。 “魔方战场,敢来吗?”乔慕云冷冷一笑。 “正有此意。”李山河脱下外套,扔进了车里,活动活动筋骨,迈步向那道旋涡走去。 乔慕云看到他应战了,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黑色旋涡里。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涡中。 李山河紧追着走进去。 随着踏入黑色旋涡,眼前景象瞬间变换,四周是一片奇异的空间,地面由蓝色魔方方块拼接而成,远处还有闪烁着紫光的魔方浮在空中。 乔慕云站在不远处,眼神冷峻,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真气,与周围的蓝色魔方形成鲜明对比,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显眼。 “胆敢跟我作对,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乔慕云冰冷的话音回荡在这片空间中。 话音未落,乔慕云率先出手,她双手如蝴蝶振翅般快速舞动,以御物之术驱使周围的魔方纷纷朝李山河射去。 这些魔方速度极快,裹挟着凌厉的劲风,杀伤力堪比子弹。 李山河见状,连忙施展“仙游步”左闪右躲,避开了这一波攻击,同时快速冲向乔慕云。 就在接近乔慕云的瞬间,乔慕云脚下的魔方突然凸起,形成一道屏障将她护住。 李山河一记重拳轰在屏障上,震得周围的魔方一阵晃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颤抖。 乔慕云趁机从侧面攻击,再次以御物之术驱使细小的魔方快速凝结成一柄利剑,直刺李山河要害。 李山河反应极快,迅速侧身,同时反手抓住乔慕云的手腕,用力一扯。 两人的力量在瞬间碰撞,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周围的魔方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这股吸力变幻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试图将两人卷入其中。 “滚开!” 李山河大喝一声,如惊雷炸响,将全身的气势猛地爆发出来。 此时李山河筋肉紧绷,青筋暴起,乔慕云的纠缠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李山河轻易地挣脱了乔慕云的束缚,与此同时,李山河右拳迅速紧握,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拳头上汇聚。 随着李山河的呼吸,这股力量愈发壮大,一条红龙即将咆哮而出。 终于,李山河猛地挥出右拳,带着那股恐怖远古真元,直直地轰向那吸力中心。 刹那间,一条凶猛的红龙从他的拳头上咆哮着冲出,张牙舞爪,气势磅礴。 那条红龙宛如活物,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焰,以惊人的速度扑向那旋涡中心,与那股强大的吸力正面碰撞。 只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如同天地崩裂,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 那旋涡在红龙的攻击下瞬间消散,而那红龙在完成使命后,也化作点点红光,缓缓消散。 目睹刚才恐怖的一拳,乔慕云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李山河冷笑道:“不变身成‘银刃’,就想赤手空拳跟我打,痴人说梦!” 乔慕云亦笑道:“稍微让着你点,不想让你输得太难看!” “大言不惭!” “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落下,四周的魔方突然变换排列,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魔方傀儡,朝他们扑来。 乔慕云嘴角上扬,双手结印,控制着魔方傀儡将李山河团团围住。 李山河毫不畏惧,周身燃起金色火焰。如猛虎般冲入傀儡群中,拳风虎虎生威,所到之处,傀儡纷纷破碎。 乔慕云见状,加大了对魔方的控制,更多的傀儡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山河渐渐感到有些吃力。 就在被一个傀儡击中时,李山河灵机一动,利用傀儡的冲击力,借力冲向乔慕云。 乔慕云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一时有些慌乱。 李山河趁机近身,与乔慕云再次扭打在一起。 而此时的乔慕云已经变身成战斗机甲‘银刃’。 在激烈的交锋中,两人的力量波及到周围的魔方,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李山河越战越勇,拳脚如疾风骤雨,不断轰击在坚硬的外骨骼机甲上,发出“砰砰砰”的金属响声。 乔慕云的战斗机甲也在不断学习李山河的战斗技巧。 机甲的眼睛由红光变化成蓝光,动作变得更加灵活,巧妙地躲避李山河的攻击,还时不时发起反击。 机甲的机械臂挥舞着,带起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攻击都势大力沉。 李山河不敢大意,凭借着敏锐的反应和灵活的身法,在机甲的攻击间隙中寻找机会。 突然,乔慕云操控机甲使出了一记强力踢腿,李山河侧身闪过,但机甲的另一只机械臂却趁机攻向他的胸口。 李山河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双臂挡住这一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几步。 就在这时,李山河发现机甲的能量核心处有一丝微弱的破绽。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冲向机甲。 在接近机甲的瞬间,李山河高高跃起,一记重拳击向能量核心。 “轰”的一声,机甲剧烈颤抖起来,能量核心出现了裂痕。 乔慕云见状,略微诧异。 李山河又是几拳,击中了能量核心。 这时,紫色光流在机甲表面疯狂跃动,乔慕云的冷笑声带着金属震颤:“你以为摧毁的是核心?那不过是限制器罢了。” 机甲胸甲突然裂开六边形缺口,幽蓝能量晶体如同活物般生长重组。 “数据收集完成度97%,该结束游戏了。” 乔慕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机甲掌心亮起粒子坍缩炮的蓄能光晕。 李山河心中一凛,死死盯着那即将发射的粒子坍缩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这一次绝对不能输!赌上男人的尊严! 李山河咬紧着牙关,立即唤醒了识海中的远古仙魂:“老夜壶!我要赌一把,马上给我把修为提升到超凡境!” 仙魂似乎有些不情愿,懒洋洋地回应道:“目前你的肉身强度还远远不够,根本无法承受超凡境的修为。打不过就认输吧,别太逞强了。” 李山河决心已定:“不,我非逞强不可!” 仙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就让你稍稍领略一下超凡境的威能吧。” 刹那间,一股磅礴至极的力量从藏识之海中涌入李山河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 这一刻,李山河的修为陡然攀升,一瞬间直接从归元境九品踏入了超凡境初阶。 李山河周身金光大盛,仿佛一尊战神降临。 就在粒子坍缩炮发射的瞬间,李山河只是缓缓抬掌一挡,就施展出超凡境的神通“乾坤壁垒。” 一道散发出耀眼金光的巨大壁垒骤然出现在李山河身前,这壁垒由无数道金色光线交织而成,在机甲发射出粒子坍缩炮后,将粒子坍缩炮的恐怖能量尽数挡下,发出阵阵轰鸣。 乔慕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紧接着,李山河身形一晃,闪现在了机甲面前,并抬起手掌,凝聚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光球,狠狠朝着机甲的胸口拍去。 机甲亦是一记金属大拳轰出! “轰”的一声巨响,拳掌相碰处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周围的魔方纷纷炸裂,整个魔方战场都剧烈摇晃起来。 二者的力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平衡,谁也无法更进一步。 然而,这股强大的能量冲击也超出了魔方战场的承受极限。 只见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崩塌,无数的魔方碎片四处飞溅。 乔慕云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控制机甲向后退去。 李山河也收回手掌,警惕地看着四周。 最终,魔方战场彻底破碎,两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了战场。 但随着仙魂把一部分修为抽回,李山河身体瞬间软绵无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当李山河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路虎车的副驾驶座上,而乔慕云正一脸焦急地开着车。 第46章 爱情电影 李山河刚想说话,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沉闷,似有一股力量在压迫着心脏。紧接着,喉咙里泛起一丝甜腥的味道,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如泉涌喷出,溅落在车内的仪表台上和挡风玻璃上,形成了一片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乔慕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你怎么样?还好吗?”乔慕云满脸焦急地看着李山河,语气里充满了关心。 她刚想伸手去触碰李山河,却被他用力甩开了。 “死不了……咳咳咳……”李山河说完便又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嘴里就会喷出一些血沫子。 李山河咳得越来越厉害,在车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脚步有些飘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大脑也似乎供血不足,使他感到一阵眩晕。 李山河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站在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重影。 他紧紧捂住胸口,那里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困难了。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踉踉跄跄地朝着与车辆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乔慕云一看,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李山河不耐烦地看了乔慕云一眼,索性也懒得走了,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感受着凉风吹过身体,带来一阵寒意。 “打不过你,我认了,这他妈的我没惹你,你还要主动找我麻烦!乔慕云,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你别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李山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乔慕云,放出狠话。 乔慕云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佻地伸出手去,捏住李山河的脸颊,轻轻一扯。 李山河此时身体憔悴,没什么力气,也就懒得反抗,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揉捏。 乔慕云似乎对李山河的反应很满意,她抿嘴一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温柔地帮李山河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细腻, 擦完血迹后,乔慕云看着李山河,似笑非笑地说道:“玉石俱焚?你这是想跟我做同命鸳鸯啊?这我可不干。不过,你这么怕死的人,以后就别说出这种话了。” “你真以为老子不敢?” 李山河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用力将乔慕云的手打开。 乔慕云见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敢,你什么都敢,我老公悍不畏死的精神最棒了!好啦,别生气了嘛,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说罢,乔慕云指了指身后的商场,那里正好有一家电影院。 李山河狠狠瞪着乔慕云,满脸怒容地呵斥道:“我说你真是个毒妇,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想着把我送去医院,居然只想着看电影!” 乔慕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回应道:“哦,那咱去医院吧。” 李山河急需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等内伤稍稍恢复一些再回去,免得回朱雀山庄被大伙们看出端倪,遂迅速改变了主意,扯着嗓子,大声叫道:“你脑子进水了?你也不想想我这身体素质,还用得着去医院吗?赶紧去看电影,就现在!由你买单!” 乔慕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习惯了李山河的无理取闹,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好好好,是我没脑子行了吧,一切都听你的。” 就这样,乔慕云拉着李山河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说起来,李山河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入电影院了,上一次去看电影,还是和江夏谈恋爱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年轻而充满激情,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成为了他们约会的一部分。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李山河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连摸女孩子的手都脸红的懵懂青年。 相比之下,乔慕云则是第一次来到电影院。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当乔慕云看到正在重映的《泰坦尼克号》时,心中涌起一股浪漫的冲动。 这部电影以其经典的爱情故事而闻名,乔慕云觉得它一定是一部非常感人的爱情片。 于是,乔慕云毫不犹豫买了《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而且她看到别的情侣都买爆米花,自己还顺便买了两大桶爆米花,准备在观影过程中享受美食的同时,沉浸在电影的浪漫氛围中。 两人走进放映厅,找到座位坐下。 环顾四周,乔慕云发现来看《泰坦尼克号》的情侣还真不少。毕竟,这部电影是经典中的经典,男女之间的心思大家都懂,无非就是想在这样浪漫的氛围中,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电影开始播放,李山河对这部老电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看过了,情节也都熟悉,所以看了一会儿后,便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呼噜声甚至还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坐在他旁边的乔慕云却完全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之中。她被电影里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屏幕,全然忘记了身边的李山河。 当荧幕上呈现出杰克和露丝接吻的场景时,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配乐烘托,影院里的情侣们都情不自禁地拥吻起来。 见此情形,乔慕云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转头看向一旁歪着个脑袋呼呼大睡的李山河,那家伙与周围的浪漫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慕云心里不禁有些无奈。 一场三个多小时的电影下来,两大桶爆米花都被乔慕云一个人炫完了。 李山河还沉浸在梦里呢,突然感觉耳朵一阵剧痛,他猛地一下就被疼醒了,睁眼一看,发现乔慕云正揪着他的耳朵。 “臭三八!疼啊!快撒手啊!”李山河疼得哇哇大叫。 乔慕云松了手,气呼呼地瞪着他,骂道:“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赶紧回去了!” 李山河揉着生疼的耳朵,回头张望四周,这才发现影片已经播放完了,偌大的放映厅里除了他俩,已经空无一人。 “我去!这都结束了?”李山河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 “哼!你个没良心的!”乔慕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李山河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慢吞吞地朝着电影放映厅的出口走去。 这会儿感觉耳朵还有点疼,忍不住小声嘀咕:“妈的,河东狮,没人性,老子倒八辈子血霉了,娶了你这么个悍妇……” “说谁河东狮呢?又欠收拾了是吧?”乔慕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山河嘴上不肯示弱,回过头来,梗着脖子喊道:“乔慕云你适可而止啊,否则老子跟你翻脸!” 乔慕云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你敢?” 李山河被她这嚣张的态度彻底激怒,刚要发作,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没好气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孙千焦急的声音:“山河,不好了,老爷子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李山河刚刚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慕云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一紧,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赶忙问道:“怎么了?” “常老晕倒了,我们得赶紧去医院。”李山河说着,加快了脚步。 乔慕云不再多说,跟随李山河就往停车场跑去。 到了军区总医院,两人直奔急救室。 急救室门上亮着红灯,孙千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第47章 突然温柔 “怎么回事?”李山河面色凝重,步履匆匆地赶到孙千面前,开口便直接询问。 孙千眉头微皱,一脸凝重地回答道:“中蛊。”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李山河身后的乔慕云身上。 李山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盯着孙千,追问道:“谁干的?” 孙千面沉似水,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还在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几个身着军装的军官健步如飞地走来。 人尚未到,声音却已先至,为首的是一个板寸头的中年大汉,肩扛两杠四星。他一脸怒容,指着乔慕云怒斥道:“乔慕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居然还有脸来见老首长?” 李山河见此情形,连忙跨步上前,将乔慕云护在身后,同时面露不悦地对着那中年大汉说道:“我说马志军,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别一上来就胡乱指责别人!” 马志军见状,更是怒不可遏,瞪着李山河,厉声道:“老首长素来与人为善,从不结怨,可就是因为她要对王策动手,才导致弑神宗不得不再次出手干涉,以此来给我们一个警告!” 李山河眉头一皱,追问道:“你确定是弑神宗干的吗?” 马志军冷哼一声,回应道:“不是弑神宗还能是谁?” 李山河脸色一沉,反驳道:“没有证据,你就别在这里瞎咧咧!” “你要证据,我迟早会给你!”马志军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李山河,“但是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老首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自己的老婆被人当众这么斥责,李山河顿时有些愠怒,冷笑一声,嘲讽道:“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啊?再他妈叽叽歪歪,老子把你舌头拔了信不信?” 马志军闻言,也是火冒三丈,向前跨出一步,怒吼道:“来啊!够胆你就拔!”说着,气势汹汹地推了李山河一把。 这一推力度极大,李山河本来就内脏出血,身体极为虚弱,这下喉咙里再次涌起一股腥甜,呕出了一口鲜血,好在他没有张嘴,才避免了把血喷出来,可却突然觉得眼前发黑,身体向后仰倒而去。 关键时刻,身后的乔慕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孙千见此情形,连忙关切地问道:“山河,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李山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苦笑着摇摇头。 他自然不可能告诉孙千,自己受伤是因为和乔慕云打架,太过逞强而受伤。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丢人。 乔慕云却怒了,寒着脸冷声说道:“马志军,关于常伯伯中蛊的事情,我会亲亲自查明真相,给各位一个交代。” 说罢,不愿意在此多待下去,扶着李山河,“山河,咱们走。” “等等!”一个声音响起。 乔慕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发现军区的一位老将军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此人是军委政治工作部主任上将苗勇。 苗勇神情严肃,走到乔慕云面前,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乔小姐,咱们内部的矛盾,咱们自己解决就好。麻烦你,先让那帮老外撤了吧,山海盟要的那一份,上面会酌情分配的,只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马志军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就是啊,狼子野心!你吃得下那么多吗?” 乔慕云冷冷瞥了马志军一眼,对老将军说道:“知道了。” 李山河靠在乔慕云身上,虽然身体不适,但还是强撑着,狠狠地警告了马志军一句:“说话放尊重点,否则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彻底闭嘴!” 马志军一听急了:“李三,你敢动我?” 苗勇瞪了马志军一眼,呵斥道:“住嘴,都少说两句。” 马志军只好闭嘴,一脸不服气。 苗勇转而又对李山河说:“山河你也是,脾气得收一收,你们都是国家利器,不是街头流氓。” 李山河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苗勇叹了口气,不再纠结他们的口角,转而说道:“当务之急是解掉常老身上的蛊毒,至于下蛊的是谁,就交给我来查吧。究竟是不是弑神宗的人干的,目前也不好说,一会儿我给罗局长打个电话问问。好啦,就这样,都别杵在这儿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李山河忙道:“我可以帮忙解蛊。” 苗勇摆摆手:“不用你帮忙,最专业的已经请来了,正在里面忙活呢。” 听到这话,李山河心里也踏实了,在乔慕云的搀扶下出了军区总医院。 车辆在城市的道路上飞驰。 车里沉闷了好一会儿,乔慕云蓦然轻声说道:“其实,你没必要维护我,常老中蛊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弑神宗干的,这显然是他们对我的警告。” 李山河眉头一皱,说道:“都过去了,还纠结这事干嘛?有时候,是非对错没那么重要。马志军那人吃里扒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更何况在别人眼里,你是我老婆,他当着那么多的人面骂你,我也跟着没面子啊,必须教训他!妈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 乔慕云美眸中闪过一丝甜蜜,娇柔地说道:“对不起啊,山河,今天打你打得疼不疼?” “我还行……”李山河话还没说完,无意间瞥见乔慕云的脸色有些异样,居然有点脸红。 李山河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警惕起来:“诶,不是,干嘛整这死出?你又想干嘛?” “没干嘛呀,你不喜欢我温柔吗?”乔慕云轻声说着,轻咬了一下嘴唇,含情脉脉地转头看了李山河一眼,那一瞬间,她的动作有点小女人的娇羞。 那眼神妩媚动人,声音娇柔婉转,李山河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李山河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乔慕云,眼神里还夹杂着几分嫌弃,甚至有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中邪了:“乔慕云没事吧,该不会又发春了吧,我可告诉你啊,我现在是伤员,经不起你折腾。” 结果话刚说完,乔慕云突然一脚踩下刹车,车子猛地一顿,李山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乔慕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下车!” 李山河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麻溜地打开车门,像躲瘟神一样跳下了车。 他站在路边,看着路虎揽胜的尾灯在车流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顿时松了口气。 第48章 党校上课 燕京党校第三阶梯教室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为深褐色的桌椅镀上一层金边。 年轻漂亮的女讲师孙薇身着一袭黑色职业套装,亭亭玉立的站在讲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多媒体控制台,目光扫过台下五十多名学员。 这些学员都是来自全省各系统的年轻干部,未来可能走上更重要岗位的“潜力股”。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讨论的主题是‘新时代领导干部的担当与智慧’。”孙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特殊的穿透力。 坐在后排,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李山河被她的声音吵醒,不自觉地直起了腰。 “在开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孙薇一边提问着,一边迈着大长腿走下讲台,“你们认为,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教室里鸦雀无声。 前排几个女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换着眼色,后排有人则鬼鬼祟祟地摸出手机。 孙薇嘴角微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学员们的这些反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能力?是背景?还是……”孙薇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慢慢地划了一个圈,接着用一种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懂得为官之道的圆滑?” 整个教室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学员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都在思考孙薇提出的这个问题。 孙薇的目光则突然落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 她注意到,一个穿着深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刷着手机,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后排那位同学。”孙薇突然提高音量,“能分享一下你的看法吗?” 所友学员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方向,原本嘈杂的教室也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李山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茫然地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孙薇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 李山河心里暗暗叫苦:这孙千的闺女肯定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讲,怎么可能回答得出孙薇的问题呢?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山河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满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面对着教室里这么多人的目光,向来厚脸皮的李山河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教室里还响起几声轻笑。 李山河的应变能力还算不错,稍稍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嘛,我……我认为是廉洁。” 孙薇板着脸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答案还不错。”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刚才在看什么,竟然比我的课还有吸引力?” 李山河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她自己是在刷美女跳舞的视频,就随口编了个借口:“只是工作群里的消息而已。” 孙薇显然并不相信,,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山河,继续追问:“工作群的消息?什么消息能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李山河知道自己的借口并不高明,只好继续编造下去:“呃,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及时处理。” 孙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道:“李山河同志,你是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吧?” 李山河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孙老师。” 孙薇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说:“异常事件调查局可是肩负着重大责任的部门,需要高度的担当和智慧。那么,你能不能结合你们的工作,谈谈廉洁在其中的具体体现呢?” 李山河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片刻,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决定扯一些场面话来应付。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们局里,廉洁就是不被利益所诱惑,始终保持公正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异常事件。比如说,在处理一些涉及神秘力量的案件时,我们绝对不能因为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关系而偏袒任何一方。” 孙薇静静地听着李山河的回答,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不过她倒也没有继续为难李山河,而是微笑着说道:“嗯,回答得还不错。实际上,无论在哪个工作岗位上,廉洁都是最基本的要求,也是最重要的基石。只有坚守住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去谈所谓的担当和智慧。” 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 李山河松了口气,坐下后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还算快。 “回到刚才的问题。”孙薇轻点鼠标,幻灯片上的画面瞬间切换,“修齐治平”四个大字如苍松般挺立在屏幕中央。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大学》中有言:‘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这句话告诉我们,一个人只有先修养自身,才能管理好家庭,只有家庭和睦,才能治理好国家,只有国家安定,才能使天下太平。我认为,领导干部的首要品质,就是自我修养。” 说完,孙薇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如行云流水般写下“慎独”二字。那粉笔字,笔力遒劲。 写完后,她转过身,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学员们,继续说道:“古人云:‘君子慎其独’。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一个人在没有人监督的时候,更要保持谨慎。在这种情况下,人最容易放纵自己的欲望和行为。而在座的各位,将来都有可能手握权力,成为一方的领导者。到那个时候,谁能保证自己不被权力冲昏头脑,成为第二个周勇康、第二个王利军?” 台下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直白在党校课堂上并不多见。 “同志们别紧张,我不是在影射谁。”孙薇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有谁知道“御史雨”的典故?”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女学员举手。 孙薇示意她回答。 女学员起身朗声说道:“明朝海瑞任应天巡抚时,当地大旱,他一到任就下雨,百姓称为御史雨。” “很好。”孙薇赞许地点头,“但你们知道吗?海瑞在赴任前,给自己买了口棺材,把家人送回老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为什么?因为他要整顿的是徐阶这样的权臣家族!” 话到这里,孙薇猛地拍了下讲台,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同志们,这就是担当!不是嘴上说说,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后排几个原本心不在焉的学员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包括李山河也认真起来。 孙薇注意到李山河已经拿出笔记本,正在有模有样地写着什么。 “当然,光有担当不够,还需要智慧。”孙薇语气缓和下来,“邓政委同志说过,摸着石头过河,改革不是请客吃饭,既要敢闯敢试,又要稳扎稳打。” 孙薇说着,点开一段视频,是某地政务服务中心的暗访画面:工作人员对群众爱搭不理,办事窗口排起长龙。 “看到没有?这就是典型的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 孙薇按下暂停键,继续说:“但如果我是这个单位的领导,我不会简单处分这几个工作人员。为什么?因为问题往往出在制度设计上,他们的绩效考核与群众满意度无关,自然没有服务动力。” 教室里响起恍然大悟的感叹声。 孙薇看了眼手表,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最后分享一个案例。” 她调出一张照片,是某贫困村的蔬菜大棚,说道:“这个村三年前人均年收入不到三千元。新来的第一书记做了什么?不是直接发钱,而是请农技专家培训,帮村民贷款建大棚,联系超市直供渠道。去年,他们的人均收入突破两万元。” 孙薇走下讲台,迈着修长的大腿在过道间缓步穿行,边走边说:“同志们,这就是新时代需要的干部,懂政策、接地气、有办法。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是解决问题的实干家。” 话到这里,下课铃骤然响起,学员们却没有立即起身。 几秒钟后,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孙薇回到讲台,收拾教案,说道:“下课之前,送大家一句话,’为官避事平生耻‘。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们都能给我讲讲,自己解决了什么‘挠头事’,而不是汇报开了多少会、发了多少文件。” 一堂课下来,李山河早就坐不住了,正准备开溜。 恰在这时,孙薇抬头看向他,喊道:“李山河同志,来一下我办公室。” 第49章 话不投机 “我说大侄女啊,虽然在学校里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但私底下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点我。”李山河一脸无奈地跟在孙薇的屁股后面,嘴里嘟囔着。 孙薇听到李山河的抱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白了李山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会攀亲戚啊,谁是你大侄女?咱俩年龄差不多,你还想占我便宜,真是想得美!” 李山河淡淡说道:“行,不认就算了。不过孙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看上我了,想找个借口跟我独处吧?” 孙薇俏脸一红,轻啐道:“谁看上你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李山河不以为意,故意自恋地说道:“我什么德性?那自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孙薇对他的自吹自擂实在有些无奈,连忙打断他:“得得得,别吹了,赶紧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说罢,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孙薇便将教案随手往桌上一扔,然后快步走到饮水机旁,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递给李山河,并请他在沙发上坐下。 待李山河坐定后,孙薇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道:“我爸被人下了诅咒,这件事你知道吗?” 李山河微微颔首,表示知道此事。 孙薇见状,心中稍安,紧接着追问道:“那你能解开这个诅咒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李山河,眼中流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李山河端起水杯,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这玄门禁术中的’九蛟缚龙‘不是一般的诅咒,施咒者至少折损了二十年道行做代价,不过这施咒者道行高深,二十年道行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孙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紧忙追问道:“所以呢?” “所以……”李山河故意拉长了音调,突然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溅出几滴,慢悠悠道:“得加钱。” 孙唯气得抄起教案就要砸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还开玩笑!我爸这阵子又多了好多白头发!”说到这里,孙薇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医院检查说他的脏器衰老速度是正常人的三倍。” 李山河的指尖在溅出的水渍上迅速移动,很快,一道符便跃然于水迹之上,泛出了暗红色,像被鲜血浸染过。 画完了符,李山河缓缓说道:“二十三年前,东海渔民打捞上来一具人鱼尸体,那原本是一条千年鱼妖的死崽。你爷爷作为当时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外勤行动组的组长,担心发生尸变,就带人用九蛟铁笼将其封印,沉入了归墟海眼,这本是功德一件。\" 孙薇呼吸一滞:“那么会......” 李山河打断了她的话:“我算到,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九条蟠龙纹上。” 说着,李山河从怀里摸出一枚布满铜绿的厌胜钱,这枚厌胜钱年代久远,上面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但李山河对它颇为熟悉。 李山河用手指轻轻一弹,那枚厌胜钱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桌面上自动立起,并开始旋转起来。 随着铜钱的旋转,一缕淡淡的韵光从铜钱身上散发出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李山河的目光紧盯着那枚厌胜钱,继续说道:当年,那鱼妖为了给自己的死崽找到一个替命之人,便蛊惑了铸笼的匠人,在龙睛处暗藏了倒逆的《鲁班书》咒诀。这诅咒,说白了就是‘借寿’,属于玄门邪术里最阴毒的一种,你爸的三十年阳寿,或许现在正供养着某个权贵子弟,而那权贵子弟就是鱼妖孩子的转生。” 孙薇眼眶泛红,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能救我爸的,对吗?” 李山河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能,但代价很大。” 孙薇紧忙问:“什么代价?” 李山河说:“第一,我需要找到那个鱼妖,破了他的法坛。第二,你爸被夺走的寿元已经进了别人的命格,强行逆转,会引发反噬。” “反噬?”孙薇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山河,显然对这个词感到十分陌生。 李山河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我如果帮你救你爸,可能会被你爸的因果所牵连。” 孙薇听后,如坠云雾,追问道:“那你既然都能算到这些,肯定有办法避免吧?你一定会救我爸的,对不对?” 李山河想也没想直接说:“不会。” “为什么?”孙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李山河面无表情地说:“他们对我好,是因为我本事大,有利用价值。何况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沾染上乱七八糟的因果。” “你……”孙薇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c罩杯的胸脯剧烈起伏着。 李山河完全无视孙薇的愤怒,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孙薇没好气地问。 李山河抚了抚下巴,淡然笑道:“你姿色不错,那天师府的少主方衍舟不是一直觊觎你的美色吗?你只要同意嫁给方衍舟,天师府的那群牛鼻子必然会对你爸的事情责无旁贷。” “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孙薇怒不可遏,“就方衍舟那种混蛋,谁要嫁给他?我宁可便宜你,也绝不会嫁给他!” “哦?你硬要倒贴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李山河戏谑地看着孙薇,眼中闪过一丝调侃。 “李山河,你给我去死吧!”孙薇终于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文件,朝李山河砸去。 李山河见状,赶紧闪身躲开,灰溜溜地逃出了办公室。 第50章 能处就处 “山河,这里!” 李山河刚开着车驶出燕京党校的大门,就听到了杜锦文的呼喊声,随即看到杜锦文正站在前方一辆帕萨特旁边热情地向他招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山河发现商楼月和杜晓晓也都站在杜锦文身旁,三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竟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李山河轻轻给了一脚油,驱车朝他们驶去,把车停在三人面前,然后下了车。 “走,吃饭去!”杜锦文满脸笑容地迎上来,抬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显得格外兴奋。 李山河转头看向商楼月,询问她的意见:“要不先去看看你弟弟?” 商楼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但很快恢复了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不着急,咱们先去吃饭吧,我在潇湘饭店订了座。” 杜锦文也赶忙附和:“对对对,先吃饭!” 李山河心知托人办事先请人吃饭,遂尊重他俩意见,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车里,准备发动车子。 这时,杜锦文快步走到帕萨特副驾驶的车门旁边,打开了车门,满脸期待地看着商楼月,显然是想邀请她上车。 不过,商楼月并未如杜锦文所愿,她径直走向了李山河的宝马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李山河透过挡风玻璃,看了一眼颇为窘迫的杜锦文,随即熟练地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向主路。 车子平稳前行,李山河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商楼月,淡淡说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舅舅,就应该早点告诉他,别让他一直这么悬着。” 商楼月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反驳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跟他坦白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李山河沉默了片刻,说道:“好,我等会儿亲自去跟他说。” 商楼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绝望:“李山河,你告诉我,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难道我只是你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物吗?” 李山河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依然冷漠:“在我们上床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这只是一场交易。是你自己同意,我才会脱掉你的衣服。”稍作停顿,补充道:“不过,我会尽量帮你救你弟弟。” 商楼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可你没告诉我,你有老婆!” 李山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说:“那不重要。” “对你来说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商楼月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女人的娇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 话虽如此,李山河心里却郁闷得不行,这怎么搞得自己好像成了负心汉一样。 商楼月无声地哭泣起来,脸上梨花带雨的,那模样着实人见犹怜。 李山河有点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商楼月抽泣着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说法,我不想不明不白的。” 李山河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我答应过你会救你弟弟,至于感情,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我有我的责任,希望你明白。” 商楼月沉默了许久,擦了擦眼泪,声音平静了些:“我知道了,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李山河皱眉道:“要什么答案呢?给我做情妇?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话直说,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李山河,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难道我长得真的就那么招你讨厌?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把身子给了你,你稍微对我说几句好话会死啊?”商楼月满脸哀怨地看着李山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山河完全不在乎商楼月的感受,语气冷漠而决绝:“我这人就这样,你爱咋滴咋滴!” 商楼月被他的话激怒了,瞪大了美眸,提高嗓门喊道:“我要做你情妇!” 这话一出,李山河吓了一跳,急忙一脚重刹车,车辆急停之下,差点造成后车追尾。 后车司机骂骂咧咧,长按喇叭表示不满。 李山河根本没搭理后车司机,惊愕地看着商楼月,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山河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商楼月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郑重且大声地说道:“我说,我要做你的情妇!” 李山河重新踩油门,驱动车辆继续行驶,然后嘲讽地笑了笑,说道:“商楼月,你没事吧你?你长相好,身材好,条件也不差,怎么就唯独脑子不好使呢?” 商楼月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坚定地说道:“是你刚才自己说的,爱咋滴咋滴,我做情妇我乐意!” 李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跟着我没前途的,我这人风里来雨里去,此生注定腥风血雨。” 商楼月却不以为然:“我不要前途。” 李山河感到十分无语,郁闷道:“唉,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没多久,两辆车一前一后到达了潇湘饭店。 杜锦文下了车,注意到商楼月的眼睛有点红肿,像是刚才哭过。遂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李山河,问道:“你俩怎么了?” 李山河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杜锦文解释这件事情。 斟酌了一下语言,李山河只好说道:“舅,那个……商小姐刚刚跟我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让你别再对她抱有什么幻想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本土的、欧美的、韩国的、东瀛的,不管是哪种类型,只要你把你的要求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找到最合适的……” 杜锦文显然并不领情,没等李山河把话说完,就瞪了李山河一眼,没好气地打断道:“山河,你闭嘴!人家商小姐都还没表态呢,你在这里瞎咧咧什么?” 一旁的杜晓晓则是一会儿瞅瞅李山河,一会儿又仔细端详商楼月,她马上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狐疑地道:“你们俩该不会是有什么奸情吧?” 商楼月突然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搂住了李山河的胳膊,然后转头对杜锦文说道:“杜先生,真是抱歉,之前没有和您解释清楚,让您产生了误会。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山河,我想和他在一起。”说完,她还向杜锦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杜晓晓一听,顿时急了:“不是吧,我表哥他有老婆的啊!” 商楼月却显得很淡定,微笑着回答道:“我知道啊。” 杜晓晓顿时瞠目结舌:“天呐!太荒唐啦!” 杜锦文亦是表情复杂不已,呆呆地站在那里。 “唉!从东瀛回来那天,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真相,算了,这事怪我!你一定觉得我对不起你……行吧,这事确实挺操蛋,我也不为自己辩解,就这样,咱俩这关系,你认为以后还能处就处,没办法处,那就随便吧。” 撂下这番话,李山河转身朝饭馆大门走去,商楼月紧随其后。 第51章 保镖来了 李山河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随意地浏览了一下上面的菜品,然后漫不经心地勾选了几样菜。 正当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时,看到杜锦文带着杜晓晓走了过来。 杜锦文径直走到李山河身旁,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他看着李山河,似笑非笑地说道:“山河,你这样搞,要是让乔慕云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李山河看到杜锦文的言行举止表现得这么自然,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杜锦文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被他“横刀夺爱”的影响。 也不知道杜锦文是不是故作洒脱,李山河端起桌上的热茶壶,并从桌子中间的托盘上拿了两个杯子,给杜锦文和自己倒了半杯热茶,然后淡淡回应道:“我跟乔慕云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再说我也不怕她。” 杜锦文抿了口茶,摇了摇头,说道:“别嘴硬了,你挨揍的次数还少吗?” 李山河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昨天跟她打了一架,归元境初阶的修为基本上能稳压她一筹,只可惜我这肉身的强度还不够,不然的话,完全可以轻松拿捏她。” 说到这里,李山河心中暗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南疆,找鬼医多买点大力丸回来。这大力丸短时间内对提升肉身强度有着奇效,如果能多备一些,以后遇到宗师级以上的高手,也能更有底气。 杜锦文皱起眉头,看着李山河,语重心长地道:“乔慕云本事实力不俗,再加上麾下高手如云,以你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抗衡。” 李山河淡然一笑,说道:“不着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假以时日,我必能登上巅峰,笑傲群雄。” 看着李山河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杜锦文不禁心生钦佩,感慨道:“山河,说实在的,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李山河以为杜锦文说的是自己得到商楼月这事,顿时有点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说道:“舅舅,你别这么说,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运气和机缘,其实你也不错,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罢了。” “你说得对,确实是各有各的机缘。”杜锦文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转过头去,温和地笑着对商楼月说道:“商小姐,我想问问你,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呢?” 商楼月爽快地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啦!您是山河的舅舅,只要你不介意,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李山河心中暗自叹息,对这个女人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这才哪跟哪,仅仅因为几句话就开始自称一家人了。 杜锦文见状,连忙说道:“既然商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正好有个不情之请。” 商楼月微笑着回应道:“舅舅有什么话尽管说。” 杜锦文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缓缓说道:“晓晓一直对赛车非常痴迷,我也一直想为她寻找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只可惜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门路。而您恰好是丰田拉力车队在华的经理人,所以我想恳请您能否帮忙把晓晓安排进你们车队的青训营进行试训呢?” 商楼月听后,脸上的笑容并未有丝毫变化,她想也没想就说:“当然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杜锦文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太好了,真是太感谢商小姐了。” 商楼月摆了摆手,笑着说:“舅舅您太客气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楼月吧。” 杜锦文连忙点头应道:“好的,楼月。”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杜晓晓兴奋地欢呼起来:“耶!太棒啦!表嫂,我好爱你哦!”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服务员刚把几样菜品端上餐桌,转身走了出去,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脚蹬白色运动鞋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 李山河听到动静,也转过头看去。 这女人的出现让李山河有些惊讶,因为她剪了一个利落的齐肩短发,与之前的形象大不相同,以至于李山河差点没认出来她是陈珂。 陈珂直接来到李山河面前,眼神坚定地直视着他,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李先生,我是国安部派来保护您的特保。” 李山河这才想起来,昨天京城遭遇女杀手袭击之后,梁海波曾打电话告诉他,上边会派一个保镖过来保护他。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保镖竟然会是陈珂。 李山河这才想起来,昨天京城遭遇女杀手袭击之后,梁海波打电话来说上边会派一个保镖过来保护他。 不过,这让李山河有点郁闷了,这陈珂才混元境九品的选手,要是真的遇到危险,恐怕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你回去吧,换个有实力的高手过来。”李山河语气冷淡,甚至不给陈珂一点面子,说完直接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陈珂严肃地说道:“李先生,评估一个人的战力,不能仅仅局限于古武修为和古道术道行的深浅。” 李山河被勾起了一丝兴趣:“哦?那你有什么能力?” 陈珂嘴角上扬,自信一笑,说道:“在当今时代,掌握多种技能和拥有丰富经验同样重要。”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精通各种枪械,能在千米之外精准狙击目标,还熟悉各类高科技装备,能在复杂环境中利用先进设备完成任务。另外,我还具备专业的战术分析和危机处理能力,曾多次在国际特种兵大赛中获奖。” 她说着,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金色徽章,轻轻放在桌上。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和“天剑”二字。 杜锦文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天剑勋章!这是华夏特工的最高荣誉勋章!” 李山河听到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天剑”勋章,疑惑地看着杜锦文。 杜锦文看着李山河那一脸茫然的表情,连忙解释道:“这枚天剑勋章,全国每年仅颁发三枚,获得天剑勋章的人,无一不是立下过惊天功劳的顶级特工。” 杜锦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十多年前,我曾带领一组科研人员在南极考察。没想到,遭遇一伙海盗的袭击,结果我们所有人都被绑架了,是当时的一名龙组特工,凭一己之力把我们所有人都安全解救出来。后来,那名龙组特工被授予了天剑勋章。” 陈珂静静地听着杜锦文的讲述,她的神色始终保持着平静。 等杜锦文讲完后,她缓缓开口说道:“去年在撒哈拉行动中,我单枪匹马解救了十二名人质,上个月在东南亚,我成功阻止了一起针对我国企业的恐怖袭击。这些经历让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您的安全。”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眼神坚定而自信。 这一刻,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 除了李山河以外,商楼月以及杜锦文父女都被这位年轻女特工的气场所震慑。 杜晓晓瞪大眼睛,小声嘀咕:“太帅了……” 商楼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珂,突然问道:“陈小姐,莫非你就是去年那个在非洲丛林里,用一把匕首干掉了一个雇佣兵小队的’猎狐‘?” 李山河奇怪地看了商楼月一眼,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陈珂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个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山河这才认真打量起陈珂。她站姿笔挺,看似放松的体态,实则随时可以爆发出不俗的力量,那眼神锐利如鹰,却又内敛沉稳,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特有气质,是任何修为都无法伪装的。 “有意思。”李山河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是我看走眼了。那么请坐吧,陈特保。” 陈珂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既有军人的干练,又不失女性的优雅。 杜锦文忍不住赞叹:”陈小姐年纪轻轻就获得天剑勋章,实在是令人敬佩。不知道您和山河是怎么认识的?” 陈珂刚要回答,李山河就插话道:“这个说来话长……” 李山河当即把在东瀛执行任务遇到陈珂的经历一股脑概述了一遍。 当听到陈珂奋不顾身替李山河挡子弹时,商楼月以及杜锦文父女都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女特工心生敬佩。 第52章 帮忙看病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杜锦文父女与李山河在潇湘饭店门前微笑着道别。 当杜锦文准备转身离开时,李山河叫住了他。 杜锦文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李山河,见他欲言又止。 杜锦文心里已然明了,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边,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 “山河啊,”杜锦文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之所以追求商小姐,本来就是抱有目的性的,我对她或许根本就没有爱情。更何况,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那么优秀,她喜欢上你,也是人之常情。咱俩的关系,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而破裂。” 杜锦文的这番话,说得很是真诚,李山河听后,心中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些。 不过,尽管杜锦文表现得很洒脱,李山河还是能够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李山河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也只能希望时间能抹平一切伤痛。 至于怎么对待商楼月,李山河稍稍冷静思考之后,认为这个女人之前情绪有点失控,所以才说出了做他情妇那种荒唐话。等成功救下她弟弟之后,再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这样或许就能解决问题了。 主意已定,李山河迈步走向商楼月,说道:“走吧,商小姐,带我去看看你弟弟缺的三魂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商楼月自然是欣然规往。 时间来到午后。 李山河从车上拿上背包,与陈珂一同紧跟在商楼月身后,穿过了几条幽静的巷子。 不多时,一座古朴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 四合院大门的门楣上挂着“商府”二字,笔力遒劲。 能在燕京住上四合院的自然是非富即贵,可这宅院却隐隐透着一股衰败之气。 “就是这里了。”商楼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站在门前,停下脚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手指在锁孔前停顿了片刻才插入。 门缓缓打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李山河一踏入院子,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右手不自觉地捏了个驱邪手印。 走在他身后的陈珂则不禁打了个冷颤。 李山河环顾四周,发现院中的花草大多已经枯萎,唯有墙角几株曼陀罗开得正艳,那鲜艳的花朵在艳阳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香气,闻之心悸。 “怎么了山河,你是不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商楼月敏锐地察觉到了李山河的异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这曼陀罗……”李山河指着那些妖艳的花朵。 商楼月苦笑一声,解释道:“自从楼星出事,家里就长出了这些花,怎么除都除不尽。” 正说着,一对中年夫妇从内堂迎了出来。 男人身材高大,但却微微佝偻着背,显得有些苍老。女人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下是深深的青黑色,显然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 两人见到李山河,眼中都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这位就是李大师吧?”商父快步上前,拱手作揖,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女多次提起您,说您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李山河见状,连忙拱手还礼道:“商先生言重了,李某不过是略通一些术法而已,实在当不起大师之称。令郎的情况,还烦请您详细地跟我讲一讲。” 商母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星儿他……已经躺在床榻上整整十三个月零十七天了……” 商楼月赶忙上前扶住母亲,柔声宽慰道:“妈,山河既然来了,想必一定有办法治好小星的。” 李山河也赶忙说道:“商夫人还请节哀,先带李某去看看令郎的情况吧。” “请随我来。”商楼月连忙点头应道,并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前。 房门一开,浓重的药味混杂着某种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亮着灯,可以看到一张精美的雕花大床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 李山河走近床边,定睛观瞧,只见少年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胸口微弱起伏,确如活死人一般。 李山河伸手探向少年眉心,指尖刚触及皮肤,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好厉害的邪术。”李山河低声自语,迅速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镇魂符,贴在少年额头上。 符纸刚贴上,便无风自动,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边缘竟渐渐泛起焦黑。 站在一旁的商楼月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紧,她紧张地抓住李山河的衣袖,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山河,我弟弟他……他到底怎么了?” “三魂俱失,七魄将散。”李山河神色凝重,“天魂离体,地魂被困,命魂被锁。若再拖延七日,怕是神仙难救。” 商楼月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差点站立不稳。 商母亦是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亏商父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商母的脸色苍白如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我的儿啊……” 商楼月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紧紧咬着嘴唇,哀求道:“山河,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无论什么代价,我都……” 李山河连忙摆手,打断了商楼月的话:“先别着急,我需要知道他是怎么中招的。只有了解了具体情况,我才能想出办法来救他。” 商父长叹一声,讲述了一年前那个雨天。商楼星放学回家,路上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南洋僧人讨水喝。商楼星心善,不仅给了水,还邀僧人回家用饭。谁知次日清晨,商楼星便再没醒来,医生也无法解释商楼星的病因。 “那僧人可有什么特征?”李山河追问。 商楼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弟弟曾说,那人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而且眉心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李山河眼中精光一闪,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阿扎多?”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珂突然失声惊叫:“你是说血指降师阿扎多?” 李山河沉重地点了点头。 商楼月满脸狐疑地看着陈珂,问道:“陈小姐,你知道这个人吗?” 陈珂一脸肃穆地点头说道:“我听说过,此人专修摄魂夺魄的邪术,在暹罗一带臭名昭着,被人们称为血指降师。” “他为什么要害我弟弟呢?”商楼月依然不解,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疑惑。 李山河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恐怕……是冲着你来的。南洋降头师最喜以年轻漂亮的纯阴之体的女子为鼎炉修炼邪功。” 商楼月脸色煞白,后退半步,身体微微颤抖着。 李山河注意到了商楼月的反应,连忙安慰道:“别怕,既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就可以破解这个降头术。” 他转过身来,对着商父说道:“尚先生,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首先是一面铜镜,要足够光滑,能够清晰地反射出人的影像。其次是七尺长的红线,最好是用朱砂染过的。然后是一碗新鲜的公鸡血,一定要是刚宰杀的公鸡。再就是一段百年以上的桃木,最好是取自桃树的主干部分。最后,还需要……”李山河稍稍停顿了一下,“商小姐的一缕头发。” 商父听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这些东西!”说完,他便匆匆离去,商母也赶紧跟上去帮忙。 这时,李山河取出三枚铜钱,在商楼星胸前摆成三角形,又点燃三炷香插在床头。 香烟袅袅上升,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形成一个个旋涡。 “好强的怨气!”李山河心中暗惊,迅速咬破指尖,在商楼星额头画下一道血符。 血符刚刚画成,屋内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飒飒作响,吹得吊灯和吊扇剧烈摇晃。 李山河冷哼一声,猛地一挥衣袖,袖中的镇邪符飞出,一道金光乍现,将阴风斩断。 李山河随即盯着天花板,厉声道:“阿扎多,我知道你在看着。这人我救定了,有本事就来阻我!” 然而,回应李山河的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或动静。 过了一会儿,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声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仅仅持续了一瞬间,随即消散无踪。 第53章 招魂救人 太阳逐渐西沉,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关键时刻的到来。 李山河在后院中央设下一座法坛,法坛上方摆放着一面铜镜,铜镜面朝东方,红线蜿蜒缠绕在床铺周围,足足绕了七圈,将床铺紧紧围住。而那把桃木剑,则放置在商楼星的枕边。 李山河神情凝重地环顾四周,然后对商家人说道:“请三位先移步到院外等候,只留陈珂在此协助我即可。” 商家人虽有些迟疑,但见李山河态度坚决,也只好照办,纷纷退出了院子。 李山河让商家人全部退出院外,只留陈珂在一旁协助。 待商家三口离去后,李山河转身严肃地对陈珂嘱咐道:“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出声,不可移动。否则不仅人救不回来,我们大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陈珂郑重点头,眼中满是决然。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随着咒语,铜镜开始微微震动,反射的月光在墙上投下奇异的光影。 突然,原本静止的红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骤然绷紧。 陈珂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商楼星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搅动。 李山河面沉似水,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变化都视若无睹,继续念咒,同时将商楼月的发丝与公鸡血混合,涂抹在桃木剑上。 “三魂归位,七魄来朝,急急如律令!” 李山河一声厉喝,将桃木剑直指商楼星眉心。 刹那间,屋内所有灯光同时断电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唯有铜镜反射的月光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地笼罩在床榻上。 陈珂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光柱,只见光柱中隐隐约约有三道模糊的影子在挣扎,其中一道影子的轮廓酷似商楼星的模样。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是商母的惊呼。 “别分心!”李山河大喝一声提醒,同时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直刺向铜镜。 镜面竟然泛起涟漪,仿佛水面一般。 而那三道影子,在金光的牵引下,缓缓地向着床榻移动。 突然,商楼星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口中吐出白沫,双眼翻白,看上去十分恐怖。 铜镜中的影像扭曲,出现一个只有四指的手掌,死死抓住其中一道影子不放。 “阿扎多!”李山河怒目圆睁,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桃木剑上。 剑身顿时红光大作,将那只虚幻的手掌灼烧得滋滋作响,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肉,冒出阵阵青烟。 镜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但那手掌仍然死死地抓住那道影子,不肯松开。 终于,在桃木剑的持续灼烧下,那只手掌再也无法承受,四根手指缓缓松开。 而那道被它抓住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声,以极快的速度钻入了商楼星的体内。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原本站在院外等候的商母突然进入院内,然后推开房门冲进屋内。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床上的商楼星,以及那面正在剧烈震动的铜镜。 “星儿!”商母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床榻,想要抱住自己的儿子。 “别过去!”李山河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商母刚触及床边红线,整个阵法突然剧烈震动,铜镜“啪”地裂开一道缝隙。 更毛骨悚然的是,就在这一刻,商母的身体一僵,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她的双眼猛地向上翻起,露出了一片惨白,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白。同时,从她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发出了一个沙哑而低沉的男声:“臭道士,你坏我好事!我要让这老太婆生不如死!” 李山河脸色大变:“附身蛊!”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镇鬼紫符,啪地贴在商母额头。 那男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消失。 而商母则像是一个失去了支撑的断线木偶,身体一软,毫无生气地瘫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商楼星,突然间双眼猛地睁开,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这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院门被撞开,商父与商楼月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商楼星在床上痛苦挣扎,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像是正遭受着极大的折磨。而商母则毫无意识地昏迷在地,一动不动。再看李山河,他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面色铁青,看上去情况也颇为不妙。 “星儿!”商父见状,心急如焚,一个箭步扑向儿子,想要抱住儿子,却被李山河拦住。 “别碰他!三魂刚归位,还不稳定!”李山河喘息着大声喊。随即,看向昏迷的商母,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很快,商楼星渐渐平静下来,他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这是在哪?”他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显然神智已经恢复。 商父喜极而泣,正要上前,却听李山河沉声道:“令郎虽已救回,但令妻体内被种下了附身蛊。那降头师能通过蛊虫控制她,甚至借她的身体施法。” “什么?”商父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看着李山河,“那……那怎么办?” 李山河擦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俯身检查商母的状况。 当他轻轻拨开商母的衣领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商母那白皙的肌肤下,锁骨下方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凸起,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皮肤下缓缓蠕动着。那凸起的形状隐约可见,像是一只狰狞的小虫子。 “这蛊虫已经深入体内,若不及时取出,不出十日,夫人性命堪忧。”李山河的脸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皱起。 商父心急如焚,紧紧抓住李山河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大师,可这该怎么取出?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妻子啊!” 李山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需用银针封住蛊虫周围的穴位,再以特制的药水逼它出来。但这药水的药材极为罕见,其中一味千年灵芝我手中没有。” 商楼月急切道:“不管多难得,只要能救我妈妈,我都必须去找来!” 李山河擦了把汗,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好说道:“算了,我去吧,反正我也要跑一趟南疆。” 第54章 人美心狠 暮色四合,商楼月家门前那盏老式门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灯光将商楼月的身影拉得修长。她站在雕花铁门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斑驳的漆痕。 “山河,谢谢你。”商楼月声音温和地向李山河致谢。 李山河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妈妈体内的蛊虫还只是幼虫,目前对人体没有伤害,幼虫需要十天时间才完全长大。我明天飞一趟锦城,把驱蛊的药取回来。” 说到这里,李山河顿了顿,目光扫过这座隐藏在梧桐树影中的老宅。月光下,宅院的飞檐翘角投下狰狞的阴影,院中那棵百年银杏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呜咽。 “还有,”李山河的声音沉了几分,“你家这宅子,风水被人破了,住久了,轻则家宅不宁,重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商楼月一眼“可能伤及性命,有条件的话,还是尽早搬走吧。” 说完这些话,李山河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宝马车,打开车门,钻进车内,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整个人陷进座椅里,闭目养神的瞬间,眉宇间终于流露出一丝疲惫。 “去哪?”驾驶座上的陈珂转过头。 “回朱雀山庄。”李山河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开稳点,到地方了叫我一声就行。” 陈珂发动汽车,平稳地驶离了商楼月家。 不知过了多久,李山河在朦胧中感觉有人在轻轻晃动自己的肩膀。 “到了吗?”他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到了。”陈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李山河推开车门,夜风夹杂着桂花香扑面而来。他伸了个懒腰,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猛地僵住。 这哪里是朱雀山庄?眼前分明是一栋陌生的欧式别墅,门前喷泉的水柱在景观灯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陈特保,”李山河转身,眯起眼睛看向陈珂,“我让你送我回朱雀山庄,这是哪儿?” 陈珂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你没说清楚啊,”她眨眨眼,“只说';回去睡觉';,我以为你是要回家呢。” “这是我家?”李山河指着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声音提高了八度。 “乔董在燕京买的房子,”陈珂理直气壮地说,“不就是你家吗?”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夜风里飘来一阵栀子花的香气。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好的,";陈珂立正站好,黑色制服上的金属纽扣闪着冷光,";那我明天早上八点再来接您。"; “等等,”李山河突然叫住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的令牌。 “去取二十万现金,放我包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我包里的法器不要乱动,少一样……” “拿我是问。”陈珂接过令牌,“知道了。” 目送宝马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李山河这才转身打量起眼前的别墅。 门前站着四个西装笔挺的保镖,领口别着熟悉的乔氏徽章,确实是乔慕云的卫队成员。 他正要推门,别墅的大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妇女小跑着迎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呀!姑爷,您回来啦!”刘雪梅的声音洪亮,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她小碎步跑到李山河跟前,不由分说就要帮他脱外套。 李山河侧身避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屋内飘来的饭菜香勾起了他的食欲,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有饭吗?” “有有有!”刘雪梅连连点头,“饭菜都是热的,我这就去给您端上来!”她麻利地蹲下身,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崭新的棉麻拖鞋。 李山河换上拖鞋,刚走进客厅就顿住了脚步。 真皮沙发上,乔慕云正慵懒地倚着靠垫。她今天穿了件丝质的吊带睡裙,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裸露的肩头,像是镀了一层银边。 而她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俯身凑近,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 那男人察觉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他梳着时下最流行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李山河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李山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注意到茶几上散落的文件,还有乔慕云指尖那支旋转的金笔。他没说话,径直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窜起老高,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灯光下缭绕。 “派个狗皮膏药到我身边,”李山河吐出一个烟圈,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什么意思,监视我?” 乔慕云头也不抬,金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你认为是就是吧。” “撤走。”李山河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乔慕云这才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 “这是张部长的意思。”她平静地说。 “你少拿张部长来压我,”李山河冷笑一声,烟灰簌簌落在真皮沙发上,“我还不知道你?” 乔慕云合上文件夹,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直视着李山河的眼睛:“是,我就是要监视你,那又怎样?”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昨天是不是去望江楼找那苏妲己去了?” 李山河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用力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嗤”的声响。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一男一女,“你把这个小白脸带到家里来约会,我都没说什么。” 那个西装男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李先生,您误会了。我和慕云只是在讨论下季度的投资方案。” “慕云?”李山河讥讽地勾起嘴角,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九点半,在女老板家里谈工作?”他的目光在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肩膀上游移,“再靠近点,是不是就要负距离接触了?” 乔慕云“啪”地合上文件夹,转头对西装男说:“陈越,你先回去。” “慕云……”陈越还想说什么。 “叫我乔董事长!”乔慕云的声音陡然冷得像冰。 陈越讪讪地改口:“是,乔董事长。”他手忙脚乱地收拾文件,昂贵的西装袖口蹭到了红酒杯,洇开一片暗红。 “回去。”乔慕云指了指大门,指尖微微发抖。 陈越抱起公文包,犹豫了一下,突然挺直腰板:“在我走之前,有句话不吐不快。”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夫妻之间贵在信任。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不如及时止损。乔董事长这样优秀的女性,值得更好的的绅士珍惜。” “等等。”李山河突然出声,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然后慢悠悠地踱到陈越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歪掉的领带:“陈先生是吧?你刚才这番话真是醍醐灌顶啊。” 李山河转身对乔慕云夸张地摊手:“乔董事长,听见了吗?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强人,确实该找个更好的绅士。”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陈越,“我看这位陈先生就不错,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话音未落,乔慕云猛地站起身。她雪白的睡裙无风自动,发丝根根竖起,周身突然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茶几上的文件哗啦啦飞起,水晶吊灯剧烈摇晃,投下凌乱的光影。 “李山河!”她一字一顿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雷霆之怒。 李山河刚转身要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回头一看,只见乔慕云五指成爪,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陈越整个人提到了半空,陈越的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动,昂贵的皮鞋掉了一只。 “乔慕云!”李山河厉声喝道,“你疯了?” 乔慕云恍若未闻。她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指甲暴涨三寸,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随着她手指收紧,陈越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金丝眼镜啪地掉在地上,镜片碎成蛛网。 “救...命...”陈越的脸涨得紫红,舌头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又是一声脆响,陈越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 乔慕云随手一甩,那具还穿着高级西装的尸体像破布娃娃一样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来人,”乔慕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女人是另一个人,“把尸体处理掉。” 第55章 妻主威武 盯着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李山河冷冷笑道:“真是疯子!” “是!我是疯了!你满意了吧!”乔慕云突然嘶声怒吼,娇喝声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紧接着,她突然伸手抓住纱衣前襟,“撕拉”一声,薄如蝉翼的衣料应声而裂,露出锁骨下方那枚月牙形的白色印记。 那印记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边缘处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流转。 李山河知道那是“妻血咒”的印记,双鱼八卦图的阴面。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个黑色印记传来的灼热感。这一黑一白两个印记,就像磁石的两极,既相互排斥又无法分离。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保镖正要破门而入。 李山河眼看妻子衣衫不整,连忙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手掌在空中画了个禁制符。 “先别进来!”他低喝一声,声音里灌注了道家真力,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刘雪梅躲在餐厅的阴影里,双手绞着围裙。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小姐发怒杀人,姑爷冷嘲热讽。她想起上个月那个被小姐用高跟鞋踩碎喉骨的助理,还有三个月前那个被活生生撕成两半的保镖。想到这里,老妇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李山河转身走向餐厅,“你要发疯就自己上楼顶去喊,最好大点声,让周围的邻居们都听到。” 李山河在餐桌前坐下,面对桌上的红烧肉泛着诱人的油光,糖醋排骨散发着酸甜的香气,但少了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李山河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给战战兢兢的刘雪梅:“梅姨,麻烦跑一趟,买瓶二锅头。” “姑爷,家里有酒窖...”刘雪梅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 乔慕云将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梅姨,给我拿双筷子来!”乔慕云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 刘雪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向厨房,不一会儿捧着一副象牙筷子小跑回来。 乔慕云大步走到餐桌前,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重重坐下,胸前的白色印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李山河夹起一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故意嚼得很大声:“我说乔大小姐,你成天摆着这张臭脸,到底是给谁看呢?”他咂了咂嘴,“再这样,以后我可就不回家了啊。” “要你管?”乔慕云冷笑,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几道白痕。 李山河点点头哂笑:“也对,你乔大老板杀人放火谁能管得了你啊。” 乔慕云霍然扭头,冲着门外大声嚷嚷:“还放个死人在家里到什么时候?快来人抬走啊!” 门外的保镖们听到后,立刻像被惊扰的蜂群,急匆匆地涌了大厅,手脚麻利地将陈越的尸体抬起来,继而迅速离开。 李山河看着乔慕云,眼里带着一丝玩味,故意用筷子敲着青花瓷碗边,扯着嗓子唱起了昆曲:“哎呦我的妻,嗓门赛铜锣——”他故意拖长音调,还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一跺脚震得屋梁落!街坊四邻当打雷,吓得黄狗钻灶窝——” 乔慕云的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唱得不错嘛。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就寝了吧。” “今天没心情。”李山河头也不抬,专心对付碗里的狮子头。 “这可由不得你哦~”乔慕云的声音突然甜得发腻,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 李山河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那你尽管试试看。” “不见棺材不落泪。”乔慕云轻叹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刹那间,四道黑影从房间的四个角落闪现而出。 这四人身着玄色长袍,脸上戴着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行动时竟不带半点风声。 李山河心头一凛,是乔家的“四象影卫”,每个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 “又是你们四个老不死的!”李山河啐了一口,右手在桌下迅速画了个八卦图。木质餐桌突然浮现出金色的纹路,碗碟中的汤汁开始诡异地逆时针旋转。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李山河猛地一拍桌子,整张红木餐桌应声碎裂。碎木飞溅中,李山河脚踏七星步,袖中飞出十二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十二条火蛇扑向影卫。 东首的影卫不躲不闪,任由火蛇缠身。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他的瞬间,那黑袍突然瘪了下去。 竟是一件空衣服!真正的影卫已出现在李山河身后,枯瘦如柴的手指直取他后心要穴。 李山河一个鹞子翻身,左手掐“雷印”拍向对方天灵盖。 就在即将得手之际,他突然感觉脚下一滞,不知何时,几近透明的银丝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踝。那银丝细如蛛丝,却坚韧无比,勒进皮肉渗出丝丝血迹。 “鲁班门的傀儡丝?”李山河咬牙,右手并指如刀,指尖泛起青光想要斩断银丝。 却见西侧的影卫袖中飞出更多银线,在灯光下织成一张大网。网上每隔三寸就缀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 “墨斗定魂!”四个影卫齐声低喝。 银网骤然收紧,数百根银针刺入李山河周身大穴。 李山河顿时浑身僵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卫们取出一个槐木人偶。那木偶的面容竟与他一模一样,胸口贴着写有他生辰八字的黄符。 乔慕云款款走来,她指尖把玩着一根银簪,在人偶右膝轻轻一戳。 “啊!”李山河右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我的好老公呀,”乔慕云俯身,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刚才的威风呢?” 她转动银簪,李山河的左臂突然自己抬起来,滑稽地行了个军礼。 四名影卫同时掐诀,李山河感觉浑身关节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竟然开始跳起滑稽的踢踏舞。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唱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妻主威武——小的服了——” 刘雪梅抱着二锅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姑爷像个提线木偶般在客厅里手舞足蹈,四个黑袍人站在四方如鬼魅般操纵着银线。而自家小姐倚在真皮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白色印记随着笑声明明灭灭,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华。 第56章 身体不济 卧房内,灯光幽暗暧昧,厚重的丝绒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外界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情欲交融的气息。 李山河仰面躺在床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赤裸的身躯在灯光下泛着细密的汗珠,胸膛剧烈起伏着,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此刻,他的气海被封,周身大穴都被银针锁住,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抬起。那双往日锐利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眼神中交织着愤怒、屈辱,以及一丝难以觉察的恐惧。 乔慕云赤身裸体地站在床边,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光滑如玉的肌肤。昏黄的灯光为她曼妙的曲线镀上一层蜜色的光晕,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李山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亲爱的,今晚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房中术’。”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李山河耳边。 话音刚落,李山河就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乔慕云的手段精准又残忍,将房中术的十八般技艺都发挥到淋漓尽致,每一轮结合交融都让李山河濒临崩溃的边缘。 “求我啊~”乔慕云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如毒蛇般滑腻,“求我放过你。” 李山河喘着粗气,咬紧牙关,宁可死也不愿意向这个女人低头…… 一直到持续翌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入房间时,这场酷刑终于结束。 乔慕云心满意足地起身,此时她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十岁。 她翻身下床,手轻轻一挥,解去了李山河身上的禁制。 “好好休息。”她轻笑着披上丝绸睡袍,“我去给你熬药。” 李山河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瘫在床上,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直到中午,李山河才勉强支撑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面色惨白,眼窝深陷,活像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的行尸。 当李山河面色苍白,颤抖着穿好衣服,扶着墙壁步履蹒跚地走出卧室时,听到客厅里传来乔慕云清晰干练的声音。 “这个季度的财报必须在下周三之前完成审计。”乔慕云正通过平板电脑进行视频会议。 此时的她,身着剪裁精致的职业装,与昨晚那荡妇的形象判若两人。 看到李山河下楼,她随手关闭了视频,指了指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汤碗,说道:“千年人参配灵芝,我亲手熬制的,快趁热喝了。” 李山河凝视着那碗深褐色的液体,胃里不禁一阵翻腾,赶忙别过脸去,声音沙哑地说道:“不喝。” 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向门口挪去。 “你要去锦城?”乔慕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子去死!”李山河头也不回,怒声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摇晃着,不得不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乔慕云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小心被骗得骨头都不剩。” “那也比你好。”李山河咬着牙说道,“至少她们不会像你这样……” “山河。”乔慕云打断他,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你在外面无论有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过问,但我可以保证,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 她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精致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在李山河的肩膀上,乔慕云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到最后你会明白,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说话间,她那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李山河的脸颊。 李山河猛地甩开她的手,怒声道:你无非是把我当炉鼎!” “这很正常。”乔慕云理了理西装袖口,“在双方的关系中,必然有一个利益平衡点,就像蜂鸟和花朵,各取所需。我得到了我需要的,你也享受过,不是吗?” “这次道爷我认栽了,咱们下次走着瞧!”李山河丢下一句狠话,步履踉跄地走向门外。 此刻,门外烈日当空,李山河却感到刺骨的寒意。 陈珂早已在那辆红色宝马车旁静候多时。李山河径直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乔慕云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切,待李山河坐进车里后,她礼貌地对陈珂说道:“陈小姐,烦请您多费心,照顾一下山河。” 陈珂面无表情地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乔慕云的话。 李山河坐在车里,转过头透过车窗望向别墅门口。 望着乔慕云正对着他微笑着挥手作别,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李山河心中愈发恼怒,暗骂:该死,轻敌了! “李先生,直接去机场吗?”陈珂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嗯,去机场。”李山河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扶手,琢磨着尽快甩开陈珂。 车子驶上高速,李山河假装闭目养神,实则大脑飞速运转。 他已经计划好一切,订了两张飞往锦城的机票,为了让陈珂放松警惕,等到了锦城再找机会脱身。 一小时后,机场人流如织。 李山河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在前面。陈珂如影随形地跟在两步之后,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四周。 “我去下洗手间。”李山河突然停下脚步。 陈珂微微皱眉,说道:“我陪您去。” “怎么?怕我在马桶里淹死?”李山河冷笑道,“还是乔慕云连我上厕所都要监视?” 陈珂面无表情地说道:“李先生,我担任您的保镖,并非受乔小姐所雇,而是国安部的委派。” 李山河咬紧牙关,转身走向洗手间。对此他早有预料,不过没关系,计划才刚刚开始。 洗手间里,李山河迅速从外套内兜掏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这是他经常随身携带的一种强效泻药。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口时,悄悄将粉末倒入一瓶矿泉水,摇晃均匀后走出洗手间。 “喝点水吧,看你脸色很差。”李山河将水瓶递给陈珂,语气中故意流露出一丝关切。 陈珂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水瓶喝了一小口。 李山河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登机后,李山河的座位在一个靠窗位置,陈珂则坐在他旁边。 飞机起飞不久,陈珂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李山河假装关心地问。 “我……去下洗手间。”陈珂声音紧绷,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看着陈珂匆忙离去的背影,李山河冷笑。 那泻药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两小时内离不开洗手间。 飞机降落在锦城机场时已是黄昏,而此时恰巧陈珂又去了一趟厕所还没回来。李山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匆忙挤开人群,走下飞机。 李山河混在机场大厅人潮中,远远看见陈珂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李山河没再理会陈珂,随着人潮快步走出机场,在路边登上了一辆出租车。 第57章 夜路遇袭 “师傅,去齐溪镇东郊尸魔岭大峡谷,越快越好。”李山河将一叠钞票甩在出租车前座。 “这……这有点远啊……”司机咽了口唾沫,手指在钞票边缘摩挲。 李山河又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红钞拍在仪表盘上,冷声道:“开车。” 出租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如走马灯般变换。钢筋铁骨的城市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山峦。 李山河盯着后视镜,确认没有可疑车辆跟踪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果断扔出窗外。 两小时后,出租车在一个偏僻的的山村口急刹。 车轮卷起的尘土中,李山河看到前方公路已经到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被野草蚕食的羊肠小道,蜿蜒伸向雾气缭绕的深山。 再往前已没有公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深山。 “前面就是大峡谷了。”司机摇下车窗,山风裹挟着腐叶的气息灌进来,”小伙子,天快黑了,这地方邪性得很。”他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三个驴友进去,就出来半个。” “没事,我命硬的很。” 说话间,李山河已经背上行囊,头也不回地踏上小路。在他的背包侧面别着一柄用黄符裹着的青铜匕首。 随着深入山林,光线越来越暗。 参天古树遮蔽了月光,四周虫鸣兽吼此起彼伏。 李山河拧亮强光手电,光束如剑刺穿黑暗。 由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李山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这时,突然照见地上一条盘踞的过山风蛇。 那畜生昂起三角头,毒牙滴着黏液,却在触及李山河视线的瞬间瑟缩着钻入落叶堆。 “连畜生都认得我身上的行炁么?”李山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突然,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李山河本能地侧身,一条碗口粗的缅甸蟒从树冠扑下,獠牙堪堪擦过他脖颈。背包带在闪避时断裂,法器散落一地。巨蟒盘踞在唯一的路中央,竖瞳映着月光,像两盏幽冥鬼火。 “找死!”李山河反手抽出后腰的青铜匕首。刀刃上暗红的血槽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蟒蛇发动攻击的瞬间,李山河旋身避开,同时将匕首划过蛇颈。 瞬间,腥臭的血液喷溅在脸上,带着温热。 这垂死的巨蟒绞紧李山河的左腿,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山河咬牙将匕首更深地捅进蛇身,直到那畜生抽搐着松开了躯体。 李山河喘着粗气,抹去脸上的蛇血继续前行。 山路越来越陡峭,李山河望着近乎垂直的岩壁,不由得喉结滚动。如果是全盛时期,自己一段纵云梯就能翻越,可现在身体太过虚弱了。 李山河不得不徒手攀爬湿滑的岩壁。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一根突出的树根,勉强稳住身体。 低头望去,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李山河咬紧牙关,一点点往上爬。 尽管指甲断裂,手掌磨出血痕,但李山河不敢松手。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总算爬到了安全地带,此时李山河已经精疲力尽,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山间大雾骤起,四野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若有若无,伴随着飘渺的唢呐声。 李山河心头一紧,强撑着猛地站起身。 忽然,只见雾气中浮现出八个惨白的纸人,抬着漆黑棺材,迈着僵硬的步伐向他走来。 那纸人脸上用朱砂画着夸张的笑容,每走一步,关节就发出竹篾摩擦的“咯吱咯吱”声。 “红白双煞......”李山河瞳孔骤缩,右手迅速掐起天师诀,左手摸向背包侧面悬挂的五帝钱。心想这苗疆最恶毒的聚煞阵,没想到真有人能驱使。 棺材后方突然响起喜庆的唢呐。 一顶血轿破雾而出,轿帘无风自动,露出新娘鲜红的绣花鞋。轿顶纸扎的凤凰眼睛竟是两颗会转动的黑珍珠,直勾勾盯着李山河。 两股阴风交汇处,枯叶打着旋儿形成太极图案。 李山河立刻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匕首上,刀刃顿时泛起金光。 “轰!”棺材板炸裂,青面獠牙的尸王扑出。 同一时刻,花轿炸开漫天纸钱,新娘盖头下竟是一张腐烂的猫脸!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李山河脚踏七星步,匕首划出的金光在空中结成雷纹。 尸王的利爪距李山河咽喉三寸时,一道紫雷轰然劈落。 鬼新娘的指甲暴长刺向李山河后心,却被自动飞出的八卦镜挡住。 镜面“咔”地裂开,李山河趁机甩出五帝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困魔阵。 李山河趁机甩出五帝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困魔阵。 当尸王被雷法劈得倒退时,鬼新娘的嫁衣突然缠住李山河双腿。 李山河瞳孔骤缩,原来红白双煞竟在合击! “噗!”李山河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 生死关头,李山河忽然想起李大川曾经说过“红白相冲,阴极阳生”。 李山河当即撕开衬衫,用血在胸前画出钟馗像,朝鬼新娘甩去,发出高频尖叫。 眼看尸王又扑来,李山河迅速画出一道镇邪敕令射入尸王眉心,那怪物瞬间一动不动,浑身冒起青烟。 趁着双煞受制,李山河咬破中指在眉心画出血瞳: “开!” 大喝一声,第三只仙眼乍现,白光迸射的刹那,李山河看清了藏在新娘背后的操控者,竟是个系着红绳的草人。 李山河立即将手中的匕首甩出,瞬间钉穿草人,两支队伍顿时化作纸灰飘散。 月光重新洒落林间时,李山河跪倒在地,颤抖着扒开落叶,发现泥土里埋着个贴着生辰八字的巫毒娃娃,娃娃心口还插着半截桃木钉。 “厌胜邪术......”李山河喃喃自语,当即捏碎娃娃,露出被桃木钉扎得血肉模糊的掌心。 李山河已经猜到施术者是谁了,当即抬头对着黑暗高声喊道:“出来吧,祝老哥!” 李山河的声音在幽暗的山林中回荡,四周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寂静了持续三息。 突然,不远处的树影中传来一声阴冷的低笑:“呵呵!李三啊李三,几年不见,你的道行还是没一点进展。” 一个瘦高的身影缓缓走出,身穿黑色苗疆服饰,腰间挂着一串铜铃,脸上布满诡异的刺青,正是江湖八野之一的苗疆收尸人祝文彬。 此人手中握着一根白骨杖,杖头雕刻着狰狞的鬼面,杖身缠绕着几缕黑发,隐隐散发着阴煞之气。 李山河强撑着站起身,冷笑道:“祝老哥,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玩这些阴邪把戏。” 祝文彬阴恻恻一笑:“没办法,老哥就好这口!” 话音未落,祝文彬猛地摇动白骨杖,杖头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声响,四周的泥土突然翻涌,数具腐烂的尸体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朝李山河扑来! “控尸术?”李山河眼神一凛,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以血画咒,随即一掌拍向地面,大喝一声:“五雷正法,破邪!” “轰!” 地面炸开一道雷光,冲在最前面的两具腐尸瞬间被劈成焦炭,可剩下的尸体依旧悍不畏死地冲来。 李山河身形一闪,以仙游步避开攻击,同时反手一记掌刀,直接劈断一具腐尸的脖颈! 祝文彬见状,冷哼一声:“你以为就这点本事?” 说罢,猛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白骨杖上,口中念动晦涩咒语。 刹那间,那些腐尸的伤口处竟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如潮水般向李山河涌去! 李山河脸色一变,迅速后撤,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朱砂,猛地洒向地面。 朱砂遇风自燃,化作一道火墙,将蛊虫烧得噼啪作响。 然而,祝文彬却趁机逼近,白骨杖如毒蛇般刺向李山河的咽喉! 李山河侧身闪避,但身体虚弱,动作稍慢,肩膀仍被划出一道血痕,当即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抓住白骨杖,借力一拉,同时一记膝撞狠狠顶向祝文彬的腹部! 祝文彬吃痛后退,但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李三,你中计了。” 李山河猛然察觉不对,低头一看,肩膀的伤口竟渗出黑血,这才发觉白骨杖上有毒! 这时,李山河视线开始模糊,四肢逐渐麻痹,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 祝文彬阴笑着走近,摇头晃脑地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原材料,要是有机会把你炼成尸傀,那一定很好玩!” 说着,伸手抓向了李山河。 李山河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即刻催动起真气,沉喝一声道:“找死!” 刹那间,李山河周身迸发出一股狂暴的原始真元,原本麻痹的身体强行恢复行动! 这一刻,李山河身形如电,瞬间逼近祝文彬,一记手刀直劈向祝文彬咽喉! 祝文彬大惊失色,仓促间举起白骨杖格挡,但李山河这一击力道惊人,硬生生将白骨杖劈断! 祝文彬踉跄后退,忽然阴恻恻一笑,说道:“也罢,今日就此罢手。” 李山河没有废话,眼中杀意凛然,再次逼近。 祝文彬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珠子,猛地砸向地面 “轰!”黑烟炸开,遮蔽视线。 等烟雾散去,祝文彬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串阴冷的笑声和一句话在林中回荡:“李三,南疆凶险,非你久留之地,尽早离去吧!” 李山河强撑着站在原地,直到确认祝文彬真的遁走,才猛地吐出一口血,顿觉神清气爽。 “这毒,竟然无害?”李山河怔愣片刻,抬头望向远处的深山,想不通祝文彬究竟在搞什么鬼。 第58章 寻医取药 前方的山道出现了岔口,左边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字迹模糊不清。而右边的树干上,歪歪扭扭地斜刻着“活路”二字。 李山河站在岔口处,直接挥起手中的青铜匕首,劈开了左边的灌木,露出了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然后顺着这条小路大步向前。 这一路上,脚下的腐殖土松软而潮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声音,腐殖土下面时不时会露出一些阴森森的白骨片。 不仅如此,每隔百步左右,都能看到挂在枝头的青铜铃铛。这些铃铛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依然能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山河知道,这是赶尸道用来标记安全路径的“镇魂铃” 当第十三个铃铛在背后无缘无故响起来的时候,李山河终于看到了建在悬崖凹处的吊脚楼。 那楼前的药圃里种满了曼陀罗和尸香魔芋,那些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吊脚楼二楼的窗户透出忽明忽暗的绿光。整栋楼的外墙,是用无数人形陶俑堆砌而成的,那些陶俑空洞的眼窝里,还蠕动着闪闪发光的蛆虫。 李山河对此见怪不怪,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突然,地面“轰隆”一声裂开,几十只青紫的手臂从土里伸了出来!这些手臂扭曲着拼命地挣扎,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鬼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李山河暴喝一声,手中的青铜匕首划出一道金色的圆弧。 随着那道圆弧的划过,那些原本伸向李山河的腐手就像是被斩断的面条,纷纷掉落。 然而,就在这些腐手被斩断的瞬间,二楼的窗户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一盆腥臭的黏液泼洒了过来。那些断手沾到液体后,迅速增殖成血肉荆棘,把李山河紧紧包围了起来。 紧接着,阁楼里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那声音说道:“两年前你送来的那个东瀛人,把我三窖的药材都吃光啦,今天你要么把他带走,要么把你的肝留下!” 话音未落,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口。那人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他的那双手枯瘦得像鸟爪,紧握着一把畸形的剪刀。 此时,那荆棘丛突然“砰”的一声爆开,李山河浑身浴血冲了出来,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装满现金的牛皮袋,扯着嗓子喊道:“血玉和大力丸,双倍价钱!” 说着,李山河就把牛皮袋扔了过去,直直地飞进了阁楼窗口,里面传来一阵哐当的金属碰撞声。 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飘了出来:“进来吧。” 得到鬼医的允许,李山河大踏步走进了阁楼。 阁楼里的景象超乎想象: 房梁上悬挂着数百个玻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奇形怪状的胎儿,它们的身体扭曲变形,有的甚至还长着怪异的器官。 在墙角的铁笼子里,关着三只巨大的人面蜘蛛,它们的身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绒毛,八只眼睛闪烁着寒光,正恶狠狠地盯着李山河。 而正对着门的太师椅上,则摆放着一个沾血的骷髅羊头,羊头的眼睛空洞无神,看似在凝视着进入阁楼的每一个人。 “东西在桌上。”戴着青铜面具的鬼医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此时他弓着背,正在专注地数着牛皮袋里的钱。 李山河瞄了一眼供桌,上面放着个锦盒,旁边还躺着个穿着破破烂烂武士服的男人,正抱着个酒坛子呼呼大睡呢。这男人腰间的太刀都生锈了,不过刀镡上的菊花纹倒是显示出了他皇室御赐的身份。 鬼医那干枯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瞪着正在酣睡的东瀛武士,抬脚踢了他一下,骂道:“你这没用的家伙!上次居然把我珍藏的千年人参当成萝卜给啃了!” 武士一下子就惊醒了,猛地站起来,连忙对着鬼医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脑袋都快碰到膝盖了,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私密马赛,真是万分抱歉!” “要睡滚出去睡!”鬼医一不小心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药篓子,晒干的蜈蚣撒了一地。 这时候,东瀛武士也注意到了李山河的到来。他急忙收敛心神,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然后快步走到李山河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李先生,我已经领悟到剑道的真谛了,您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吗?” “一会儿跟我走吧。”李山河淡淡说着,刚要取锦盒,鬼医突然剪下自己一绺白发。发丝落地竟变成白蛇,缠住了李山河的手腕。 “验货,一旦售出概不退换。”鬼医冷漠地提醒了一句。 李山河点点头,掀开锦盒的瞬间,一道刺眼的血光闪过,里面浮现出无数冤魂的幻象。 见到这架势,李山河二话不说,咬破指尖,吸了一口,“噗”的一下喷出一团血雾,那幻象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盒中的血玉也跟着褪去了邪气,变成了一块块温润的赤色晶石。 李山河将这些血玉装进了背包,转身对柳生宗信使了个眼色。 武士立刻会意,默默抱着太刀站到李山河身后。 鬼医阴森森地盯着他们,手指摩挲着那把畸形剪刀,忽然道:“李山河,你这次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血玉和大力丸吧?” 李山河侧目瞥向他:“怎么,你还想留我吃晚饭?” 鬼医突然抬手,房梁上的玻璃罐齐齐震动,里面的畸形胎儿睁开浑浊的眼睛。 李山河眉头一皱,手已按在青铜匕首上。 “这是大力丸。”鬼医却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了过来。 李山河接住丹药,淡淡说道:“生意做完了,告辞。” 鬼医背过身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下次再来,记得带点像样的药材。” 李山河不再多言,带着柳生宗信大步离开。 接下来,李山河带着柳生宗信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可刚走到半途,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却不是赶尸道的镇魂铃,而是清脆如少女轻笑般的银铃声。 李山河猛然停步,眼神骤冷:“不对劲。” 话音刚落,四周的树木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树皮裂开,露出猩红的血肉。地面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却不是腐尸,而是细腻如活人的手臂,指尖却生着锋利的骨刺。 “是幻术?”柳生宗信沉声说着,迅速拔刀出鞘,锈迹斑斑的太刀在瞬间焕发寒光。 李山河冷笑道:“不,是‘人傀儡。” 树影深处,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缓步走出,面容娇艳,脖颈以下却是由无数人偶肢体拼接而成。 红衣女子歪头一笑,声音甜腻:“李三爷,欢迎来到南疆,我家主人……想请你喝茶呢。” 李山河眯起眼:“‘血玉阁’的手笔?” 红衣女子掩唇轻笑:“聪明。”她指尖一勾,四周的人傀儡齐齐扑来! 柳生宗信大喝一声,刀光如雪,瞬间斩断数具傀儡。可那些残肢落地后竟再度蠕动,重新组合成新的怪物。 “哼!雕虫小技!”李山河冷哼一声,掏出一枚血玉,猛地捏碎! 刹那间,赤光暴涌,所有傀儡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红衣女子脸色微变,继而笑道:“哎呀,本事见长呢!” “滚回去告诉你们阁主,道爷我择日登门拜访!”李山河眼中杀意凛然,“不过要是再敢跟踪,道爷我不介意烧了他的老巢!” 红衣女子咬牙,最终身形一晃,化作无数红绫消散在雾中。四周的异象也随之退去,森林恢复死寂。 柳生宗信收刀,额头渗出冷汗,问道:“李先生,我们被盯上了?” 李山河摇了摇头,压下胸口的剧痛。 柳生宗信又问:“那咱们去吗?” 李山河冷冷道:“去个屁!走,回县城。” 第59章 蹲点抢劫 黎明前的县城笼罩在铅灰色的雾气中,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煤炉与豆浆的混合气味。 青石板路面上凝结着夜露,李山河的军靴踏过时溅起细小的水珠。他与柳生宗信的影子被街角昏黄的路灯拉得老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旅馆褪色的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柜台后打盹的伙计被门铃声惊醒,抬眼看见两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男人,顿时睡意全无。 李山河甩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沉声道:“两间房,热水。” 伙计开好了房间后,李山河与柳生宗信住了进去。 在泛着铁锈味的淋浴间,热水冲刷着李山河背上那道新添的刀伤。蒸汽中,他古铜色的身躯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隔壁房间传来柳生宗信擦拭太刀时特有的“铮铮”声。 “李先生,黑市真的会有千年灵芝?”柳生宗信用白布仔细擦拭着刀身,指腹轻轻抚过刀镡上的菊花纹。这把御赐太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 李山河穿上内裤走出洗浴间,将青铜匕首别进后腰,冷笑道:“锦城黑市什么都有,只要你的钱够多,连阎王的生死簿都能买来看一眼。”说话间,套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又往脸上抹了把灰。 晨雾未散时,两人拦下一辆漆面斑驳的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两个沉默的乘客,当看到柳生宗信腰间若隐若现的刀鞘时,立即识相地闭上了嘴。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抵达了废弃的电影院门口。 “星光电影院”的霓虹招牌早已熄灭,破碎的玻璃橱窗里,几张发黄的老电影海报在风中簌簌作响。 入口处两个戴着墨镜的壮汉腰间鼓起可疑的轮廓,其中一人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来人。 李山河从怀里摸出一枚铸着诡异符文的铜钱,递了过去。 壮汉接过后脸色微变,迅速让开通道。 两人穿过布满蛛网的地下走廊时,柳生宗信的太刀在鞘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地下黑市里,数百盏煤气灯将偌大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各色摊位间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物:西装革履的军火商正在验货,纹满符咒的毒贩与买家低声交谈,几个戴着口罩的小明星在角落里交易装着粉色药丸的玻璃瓶。空气中混合着大麻、檀香和某种动物腺体的刺鼻气味。 “百草堂”的招牌下,瘦得像竹竿的老周正在用放大镜检查一株人参。 见李山河走近,他老花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笑眯眯道:“哟,三爷,稀客呀。” 李山河没接话,指节在玻璃柜台上敲出特定的节奏:“千年灵芝,有货?” 老周慢悠悠地弯腰,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掀开盒盖的瞬间,一株通体赤红、菌盖泛着金色纹路的灵芝映入眼帘。菌肉中似有液体流动,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 “今早刚到的滇西货。”老周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万,童叟无欺。” 李山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卡里只剩两百万。正当他盘算着要不要押上柳生宗信那把御赐太刀时,一阵甜腻的香水味突然袭来。 一只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按在了檀木盒上。 李山河转头,看见一张被各大时尚杂志追捧的精致面孔。 这人是当红女星林晚晴。她今天穿着定制款香奈儿套装,墨镜架在挺翘的鼻梁上,身后两个保镖的西装下隐约可见枪套的轮廓。 “周老板,这株灵芝我要了。”她的声音甜得像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老周立刻变了一副嘴脸,腰弯得几乎要折断,谄媚道:“林小姐大驾光临!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李山河的手按在盒子的另一侧,沉声道:“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林晚晴轻笑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狐狸眼。她从爱马仕鳄鱼皮包里抽出一张黑卡,随意地丢在柜台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刷卡。另外,给这位先生拿点车马费。” 柳生宗信的手瞬间按在刀柄上,刀鞘与金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李山河用眼神制止了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在黑市动手无异于自杀,这里每个摊位后都可能藏着亡命之徒。 “我们走。”李山河转身时,听见林晚晴用气音吐出的两个字:“穷鬼。” ...... 夜幕降临时,李山河和柳生宗信蹲守在黑市出口的阴影处。 柳生宗信正在往太刀上涂抹特制的刀油,这让刀刃在月光下不会反光。 李山河则反复检查着青铜匕首的锋刃,这把古物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 午夜十二点,林晚晴的白色保姆车终于驶出地下车库。 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她正举着那株灵芝自拍,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得意的笑脸上。 当车子驶入城郊的林荫道时,李山河拉上了黑色面罩。 柳生宗信轻轻跃上路旁的梧桐树,太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砰! 事先锯断的树干轰然倒下,横亘在道路中央。 保姆车急刹时轮胎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司机惊魂未定之际,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车前窗,柳生宗信的太刀刺穿挡风玻璃,冰冷的刀尖抵在司机喉结上。 车顶突然凹陷,李山河的军靴直接将一名保镖踹晕在座椅上。他翻身入车的动作干净利落,青铜匕首已经抵在林晚晴精致的下巴上。 “东西交出来。”李山河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格外阴沉,“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当红女星毁容的新闻。” 林晚晴的瞳孔剧烈收缩,昂贵的香水也掩盖不住她突然冒出的冷汗气味。 当她认出李山河那双标志性的凤眼时,突然诡异地笑了:“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李山河的匕首轻轻下移,在她锁骨处划出一道血线,冷笑道:“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个自称有背景的人吗?”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林晚晴趁机按下座椅下的紧急按钮,车顶“嘭”地弹开。 她尖叫着滚出车外:“救命啊!有人抢劫!” 李山河抓起檀木盒,与柳生宗信迅速消失在树影中。 警车的红蓝闪光越来越近,照出林晚晴凌乱的发型和扭曲的表情。她颤抖着掏出手机,镶钻的美甲在屏幕上敲出一串号码。 “爸,我被人抢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冷得像毒蛇,“是李三那个杂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茶杯放下的轻响,淡淡说了一句:“你也真够闲的,没事去招惹那个疯子干什么?” 林晚晴的呼吸急促起来,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咬了咬嘴唇,问道:“那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他抢了你什么东西?” “千年灵芝。”林晚晴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她对失去这件珍贵物品感到十分痛心。 “知道了。”对方简单地回答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60章 比你嚣张 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李山河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着装有千年灵芝的木盒。 柳生宗信则紧握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 突然,前方刺眼的红蓝爆闪灯划破夜色。三辆黑色公务车呈品字形横亘在路中央,将去路彻底封死。 为首的车辆上,“武术协会”四个烫金大字在警灯照射下泛着冷光。 五名身着藏青色行政夹克的男子快步逼近,其中一人手持证件,冷声喝道:“停车!” 司机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李山河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并且不动声色地将木盒塞进背包暗格,手指在夹层中确认了某件硬物的位置。 “李先生,请下车配合调查。”为首的执法者敲击车窗的指节粗大有力,虎口处厚厚的老茧显示其深厚的掌上功夫。他胸前的银色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镌刻着“西川分会执法三组”的字样。 柳生宗信的拇指已经顶开刀镡,太刀出鞘三寸,寒光乍现。 李山河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别冲动,先看看他们唱哪出。” 两人刚踏出车门,立即被八名武者呈八卦阵型围住。 这些执法者看似随意站立,实则每个方位都暗合奇门遁甲之理,封锁了所有可能的突围路线。 “武术协会执法队。”领头者亮出烫金证件,冷声说道,“李三,你涉嫌持械抢劫,现在请配合调查。” 李山河挑眉轻笑道:“持械抢劫?这罪名够新鲜,证据呢?” “林小姐已经正式报案,证据确凿。”执法队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监控截图。那画面上两个蒙面人的身形轮廓确实与二人有几分相似。 李山河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气十足,震得最近的两个执法者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一本深蓝色证件,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说道:“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你们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什么李三,我是国安部异常事件调查局,特别行动处探员李山河。” 月光下,证件上的烫金国徽与钢印清晰可见。 执法队员们面面相觑,阵型出现了片刻的松动。 队长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就算你是国安的人,武术协会也有权对武者违法行为进行调查!” 李山河眯起眼睛,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他随手将背包抛给柳生宗信,漫不经心道:“行啊,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凑近执法队长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确定要为了个纨绔千金,搭上自己的前程?” …… 半小时后,武术协会西川分部。 问询室的单向玻璃反射着冷白灯光,将室内照得如同手术室般惨白。 李山河大马金刀地坐在钢制审讯椅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三人。 林晚晴换了身香奈儿套装,精心修饰的妆容却掩不住眼中的怨毒。 她身旁的赵建华律师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主审席上的刘志诚裁判委员正襟危坐,灰白的鬓角显示其资历深厚。 “李山河同志。”赵建华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身为公职人员,却仗着身份强抢民女财物,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李山河突然前倾身体,手铐链条哗啦作响。 这个动作吓得林晚晴猛地往后一仰。 “赵律师,”李山河故意拖长声调,“你说我抢东西,有直接证据吗?监控拍到我的脸了?” 林晚晴突然拍案而起,镶钻的指甲在钢制桌面上刮出刺耳声响:";那株灵芝上有我的指纹!"; “哦?”李山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请问林小姐,你的指纹是怎么跑到黑市交易的违禁药材上的?要不要顺便查查你包里那些粉色小药丸?” 林晚晴脸色瞬间惨白。 赵建华急忙按住她的肩膀,转头对刘志诚说:“刘裁判,我当事人拒绝回答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刘志诚皱眉正要开口,李山河却突然从鞋跟暗格中取出一支微型录音笔。 播放键按下,林晚晴骄横的声音清晰回荡在问询室内: “这灵芝,我要了。” “穷鬼。” 录音结束的瞬间,李山河收起录音笔,淡淡道:“林市长的千金,林晚晴女士,你仗势欺人,看不起我这种平民老百姓,我忍了!但是你不能血口喷人吧,无凭无据就说我抢你东西?别以为你有个当市长的爹就了不起,我老婆还是江南第一美女乔慕云呢!而且我明确告诉你们,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录音的,你们武术协会作为国家执法机关,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必须接受我这个老百姓的监督,不能徇私枉法!” 刘志诚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也是受了林晚晴的唆使才走这一遭的,但他其实很清楚李山河这些话的含金量,主要是这家伙背景特别牛逼,确实动不得,否则林市长很可能会陷入被动。 “看来……这是个误会。”刘志诚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李先生可以走了。” 李山河起身时故意撞翻椅子,巨大的声响吓得林晚晴一哆嗦。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俯身在林晚晴耳边轻声道:“告诉林市长,他养的那些小鬼,我早晚会亲手处理掉。” 走出武术协会大门时,阴沉的天空飘起细雨。 柳生宗信从阴影中现身,将背包递还给李山河:“解决了?” 李山河仰头任冰凉的雨滴打在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声道:“小意思。” 就在这时,林晚晴匆匆跑了出来,叫嚣道:“李三,你别太嚣张!” 李山河面露不屑道:“老子我就嚣张了你能怎么滴?” 林晚晴被李山河的态度激怒,她尖叫着从身后保镖手里夺过一根甩棍,恶狠狠地朝李山河扑来。 柳生宗信眼神一凛,正要出手阻拦,却见李山河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同时伸出一脚,精准地踢在林晚晴的膝盖后侧。 林晚晴惨叫一声,整个人直直地扑向地面。 就在她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时,李山河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敢对我动手,你还嫩了点。”李山河冷冷地说道,手上微微用力,林晚晴疼得眼泪直流。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下车,正是川西市市长林立军。 林立军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上前赔笑道:“李警官,误会,这都是误会。” 李山河冷哼一声,松开林晚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道:“希望以后别再让我碰到这种无聊的事。” 说完,便与柳生宗信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林市长望着远去的车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61章 医好商母 走到进场大厅入口时,李山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的柳生宗信。他叼着半截香烟,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鬼医那老家伙,真的把你治好了?”李山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神却锐利地打量着对方。 柳生宗信站得笔直,黑色风衣的下摆被空调冷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柄古朴的太刀。他右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心脏位置,说道:“治好了,而且这两年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的剑术更精进了,居合斩已经能斩断流水。” 李山河闻言轻笑一声,将烟头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说道:“那咱们就在这分别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李先生!” 柳生宗信突然上前一步,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见李山河回头,柳生宗信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重重叩首,恳切道:“我想跟着您,请您收我为徒吧!” 周围旅客纷纷侧目,李山河皱了皱眉:“起来说话。” 柳生宗信却固执地跪着不动:“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李山河叹了口气,蹲下身与他平视:“你跟着我,迟早要下地狱的。” 柳生宗信抬起头,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李先生,我早就不是好人了!三年前在京都,我亲手斩下恩师的头颅时,就已经……就已经在地狱里了!我的毕生追求是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所以才背井离乡来到华夏。” 机场广播正在播报航班信息,混着孩童的哭闹声。 李山河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咧嘴笑了:“随你便。” 见对方眼睛一亮,李山河立刻竖起食指:“但别指望我管饭。” “哈伊!师父!”柳生宗信一个标准的土下座,额头几乎要撞碎地砖。 “别叫师父,叫哥就行!”李山河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嘴角勾起痞气的笑容,随即转身走向值机入口。 柳生宗信快步跟上,两人的影子在机场光洁的地面上渐渐拉长。柳生宗信偷偷打量着李山河的侧脸,心想这位江湖八野之一的“诡道仙”看似玩世不恭,眼神却比刀还利。 三个小时后,两人乘坐的航班抵达了燕京。 燕京国际机场的出租车上,柳生宗信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太刀在膝上微微震颤,刀鞘上的菊纹时而变成血红色,时而又恢复原状。 坐在副驾驶座的李山河正全神贯注地将千年灵芝研磨成粉末,头也不抬地说道:“感觉到了?” “嗯。”柳生宗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像是……腐烂的味道。” 当出租车停在商宅门前时,连司机都忍不住摇上车窗,问了一句:“二位,这地方怎么这么阴森?” 李山河没答话,甩下车费就走向那座被爬山虎吞噬的四合院。 叩门的手指刚触到斑驳的红漆,大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李大师!您可算回来了!”开门的佣人脸色惨白,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青黑色,看上去十分憔悴,“小姐一直在等您,夫人她……她开始咬人了……” “带路吧。”李山河淡淡说着,进了门,一阵刺骨的阴风骤然迎面扑来。 “这宅子,有点古怪。”柳生宗信站在李山河身后,黑色风衣下摆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 李山河没答话,大步穿过前院。 “山河!”商楼月听到门口的动静,从厢房冲出来,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着,“你终于回来了!我妈妈她……她的情况恶化了……” 话音未落,正房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李山河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个箭步冲进正房。 屋内灯火通明,商母被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她的指甲已经长到三寸有余,正在疯狂抓挠着椅子扶手,木屑纷飞。 “按住她!”李山河厉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整间屋子都弥漫开一股奇异的药香。 柳生宗信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上前,右手成刀精准劈在商母后颈。 可下一秒,本该昏迷的商母竟然纹丝不动,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舌头上赫然长着第二张人脸! “没用的,”商父瘫坐在角落,声音嘶哑,“从昨天开始,普通的点穴手法对她已经……” 话未说完,商母突然暴起!绑着她的牛筋绳应声而断,十指如钩直取李山河咽喉!指甲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十道黑色的空间裂缝。 千钧一发之际,柳生宗信的太刀出鞘。刀光如雪,在商母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线。刀刃与指甲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可那血竟然是墨绿色的!滴落在地板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冒着泡的小洞。 “退后!”李山河暴喝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七根银针。 针尖蘸着千年灵芝研磨的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商母的攻势突然停滞。她死死盯着那些银针,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上的青黑色纹路开始疯狂蠕动,像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钻行。 “现在知道怕了?”李山河冷笑,突然咬破指尖,猛撮了一口,随即一口血雾喷在银针上。血雾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金色符文流转,“阿扎多,你以为躲在别人身体里,我就拿你没办法?” 银针破空,精准刺入商母七处大穴。 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一声骇人的惨叫。 当第七根针没入天灵盖时,商母的皮肤下突然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下疯狂游走! “抓住它!”李山河额头青筋暴起,双手快速结印,背后隐约浮现出八卦阵图的幻影,乾位和坤位正交替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柳生宗信太刀一转,刀背重重拍在商母背上,刀刃上刻的梵文突然亮起金光,只听“噗”的一声,一个通体漆黑的虫形生物从商母口中激射而出! 那虫子落地的瞬间,李山河将紫檀木盒中剩余的灵芝粉末倾泻而下,将虫子罩了个严严实实。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中,那虫子疯狂扭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黑水中有无数张人脸时隐时现,最后全部蒸发成缕缕黑烟。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商母瘫软在地,脸上的青黑色纹路如潮水般褪去。 李山河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李先生!”柳生宗信急忙上前搀扶。 李山河摆了摆手,心中暗恨这乔慕云的房中术太狠了,导致现在身体机能还没完全恢复。 第62章 改建风水 “山河,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商楼月的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她的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月白色旗袍的衣袖。那料子是上好的苏绣,此刻却被她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李山河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真要感谢我的话,以后别再缠着我了。”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青铜罗盘,“跟我过来,教你怎么改建宅子的布局,重振风水。” 商楼月咬了咬下唇。皎白的月光透过院中那棵百年银杏的枝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终究还是迈步跟上,高跟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庭院里月色如洗,将两人的影子斜斜拉长。 他们经过的每一处檐角都挂着古旧的铜铃,此刻却诡异地静止不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 “看这里。”李山河在影壁前驻足,指尖轻点那斑驳的麒麟浮雕。 月光下,那石雕麒麟的鳞片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貔貅镇宅本是吉兆,可你看这眼睛。”李山河说着,从袖中抖出一张黄符,在浮雕上一抹,经年积灰簌簌落下,露出两颗被朱砂点红的石眼,“点睛不用金漆反用血砂,招的不是财,是煞。” 商楼月倒吸一口凉气。她分明看见那对石眼在符纸擦过的瞬间,闪过一丝红光。 下一刻晚风忽起,带着腐朽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顿时让她寒毛直竖。 李山河已经取出罗盘,那青铜勺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青光。 罗盘指针正对着西南角那株枯死的石榴树疯狂震颤,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癸水位见枯木,阴气都聚在这儿了。”说话间,李山河抬起脚,将靴尖碾开树根处的浮土。 泥土下传来“咯吱”一声脆响,露出半截黑黢黢的陶罐。 那罐身用金漆画着诡谲的符文,刚一出土便渗出腥臭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商楼月掩鼻后退半步,高跟鞋磕在石阶上。她惊愕地道:“这是......” “锁魂瓮。”李山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紫符,两指一搓便自燃起来。 那火焰是青紫色的,火舌瞬间吞没了陶罐,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惨叫。 李山河接着说道:“有人借这株石榴树作引,想把你家这宅子改成了养尸地。"; 话到这里,一阵阴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 李山河猛地拽住商楼月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下一秒,一道黑影擦着她方才站立的地方掠过,“啪”地钉入廊柱。 那是半截漆黑的指甲,深深嵌入木头,周围立刻泛起一圈焦黑的痕迹。 “别回头。”李山河沉声提醒,“寅时三刻阴气极盛,你妈妈身上排出的蛊毒还在找活人寄生。” 说着,左手结印按在商楼月背心。 商楼月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脊背窜上后颈。 接下来,两人继续绕过回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 就在他们走到正房前时,檐角那些原本静止的铜铃突然齐声作响,声音清脆而刺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 李山河心中一惊,立刻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那发出声响的铜铃。 只见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的声音却异常响亮,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激发。 李山河立即意识到不对劲,随即快步走到正房前,迅速将门前的石貔貅挪开。 月光洒在石貔貅底座上,李山河定睛一看,发现底座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张,那纸张看起来脆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边缘却诡异地没有半点虫蛀痕迹。 商楼月见状,也快步走过来,她好奇地弯腰去捡那张纸,李山河急忙伸手拦住了她。 “用这个。”李山河将手里的青铜匕首递过去。 商楼月接过匕首,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李山河的指示,用匕首轻轻挑起那张泛黄的契约。 然而,就在她挑起契约的瞬间,纸张竟渗出暗红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商楼月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匕首差点掉落。 李山河拿回她手里的青铜匕首,盯着那渗血的契约,缓缓说道:“这不是地契,而是借命书。” 说完,李山河握着青铜匕首,凌空划出一道金色的道家敕令。 这敕令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劈向那张契约。契约在符光中剧烈颤抖着,然后突然蜷曲起来,紧接着,契约开始燃烧,火焰迅速吞噬了整个纸张。 然而,就在契约化为灰烬的瞬间,从灰烬中竟然爬出了数十只红头蜈蚣。这些蜈蚣通体鲜红,头部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它们在月光下迅速爬行。 商楼月见状,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李山河却不慌不忙,手中的青铜匕首再次挥动,一道金色的光芒如箭一般射向那些红头蜈蚣。 光芒击中蜈蚣,瞬间将它们照得灰飞烟灭。 此时,眼看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李山河不想再耽搁,从包里拿出一块鸡蛋大小的太极镇石,那石头通体莹白,唯独阴阳鱼眼处各嵌着一粒朱砂。 李山河正要将这颗太极镇石埋入中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他回头看去,只见商楼月跪在了青石板上,月白色的旗袍下摆铺展开来。 “风水局已成,你......” 李山河话未说完,商楼月忽然重重叩首。散落的青丝间露出小截后颈,在晨光与月色的交界处,白得近乎透明。 “我知道留不住你。”再抬头时,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抿着唇,“只求李大师告诉我,这借命书是给谁......” 李山河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弹指点亮檐下的红灯笼,暖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江湖事别问太透。”李山河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石阶,带起几片落叶,“明天找工匠把影壁拆了,改种两株山茶。” 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要白瓣黄心的,那才是正经的招阳花。” 说完,转身离去。 晨光渐亮,李山河与柳生宗信的身影在巷子拐角处一晃,消失不见了。 只有商楼月还跪在原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片银杏叶,叶脉上凝着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 第63章 爱,就要大胆 天刚灰蒙蒙亮。 街角的炒粉摊支着褪色的红棚子,油锅滋滋作响,葱花混着辣椒的香气在潮湿的空气里飘荡。 柳生宗信握着茶杯,盯着塑料桌上的一处油渍出神。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这沉默更加凝重。 沉默良久,柳生宗信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锅铲声盖过:“那个姑娘,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李山河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道:“我知道,但我给不了她安稳的幸福。我这种人,今天在破庙里画符,明天说不定就横尸街头。” 柳生宗信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追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她要的是哪种幸福呢?” 李山河叹了口气,缓缓道:“就是平凡人的幸福。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柳生宗信皱起眉头,反驳道:“我不这么认为。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也许她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幸福。” 李山河摇了摇头,坚持道:“不,她值得更好的。我无法给她稳定的生活,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受苦。” 柳生宗信看着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重心长地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觉得你不能辜负她的感情。” 李山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冷道:“柳生,你话有点多了。” “哈依,私密马赛!”柳生宗信猛地鞠躬,发梢扫过桌上的辣椒油。 这时,摊主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炒粉过来,油渍斑斑的围裙上沾着葱花。 “两位慢用。”他粗声说着,把碗重重放在桌上。金黄的米粉上铺着翠绿的青菜和红亮的腊肠,油光发亮。 两人抄起一次性筷子,埋头扒着炒粉。 李山河吃得很快,嚼到一粒未化开的粗盐,咸得喉头发苦。 柳生宗信则小口咀嚼,时不时偷瞄李山河一眼。 正吃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哒哒哒”地敲击着水泥地面。 香风袭来,混合着晚香玉和茉莉的芬芳,一袭瓷白色旗袍的商楼月翩然而至,毫不客气地拉开旁边的塑料椅坐下。 “老板!”她清脆地喊道,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轻叩,“来份小碗炒粉,多加辣!” 旗袍的开衩处露出她修长的腿,在路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李山河的筷子僵在半空,一根米粉滑落回碗里。他缓缓抬头,喉结动了动:“你……” 商楼月转过脸来,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灯光下折射出盈盈绿光。 “喜欢啊。”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喜欢追着你跑,喜欢看你拿罗盘的手抖,喜欢……”她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辣椒油,“这个。” 柳生宗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咧嘴一笑,冲商楼月竖起大拇指。 商楼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桌下的小腿贴住李山河的牛仔裤。 柳生宗信默默把辣酱罐往他们那边推了推, 摊主又往锅里倒了一勺油,“刺啦”一声,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三人的身影。 远处,随着太阳冉冉升起,城市的霓虹渐渐熄灭,而这个小摊的灯光,却显得格外温暖。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豪车疾驰而来,停在了炒粉摊前。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穿着西装的壮汉,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他径直走向李山河,冷冷道:“李山河,跟我们走一趟,有人要见你。” 李山河眉头一皱,刚要起身,却被商楼月一把拉住。 商楼月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带走他?” 中年男人看了眼商楼月,轻蔑地说:“这没你事,让开。” 柳生宗信也站了起来,挡在李山河身前,眼神警惕。 李山河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放心,然后对中年男人说:“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就跟你走,要打架去那边,我奉陪。”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身后七八个西装壮汉立刻围了上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 李山河缓缓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咔咔”作响,不紧不慢地道:“要动手?行,别砸了老板的摊子。”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壮汉已经一拳砸来! 李山河当即侧身一闪,左手如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拧,“咔嚓”一声脆响,壮汉闷哼一声,手臂瞬间脱臼。李山河顺势一记肘击,直接将他砸翻在地。 剩下的人见状,一拥而上! 李山河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拳脚之间,每一招都精准狠辣。他侧身避过一记鞭腿,反手扣住对方脚踝,借力一甩,那人直接撞翻了两张塑料桌,炒粉和辣椒油洒了一地。 另一人从背后偷袭,李山河头也不回,后肘猛击对方胸口,那人顿时踉跄后退,撞在了路灯杆上,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柳生宗信站在一旁,并未出手。他知道李山河的实力,这群人根本不是对手。 商楼月则紧紧攥着桌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塑料里。她死死盯着李山河的身影,眼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炽热。 不到三分钟,所有西装壮汉全部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李山河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冲着中年男人咧嘴一笑:“现在,能告诉我是谁要见我不?” 中年男人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嘴巴张了张,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谁报的警啊?!”柳生宗信眉头一皱。 炒粉摊老板眼神飘忽,偷偷瞄了李山河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担心你们出事嘛……” 李山河无奈地叹了口气,瞅了他一眼。 没过多久,几辆警车就“呜呜”地开了过来,警察们动作迅速,把现场给封锁了。 带队的警官瞅了瞅满地的狼藉,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西装壮汉,又瞧了瞧唯一站着的李山河,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铐给掏了出来:“聚众斗殴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山河也不反抗,很配合地伸出了双手。 “等等!”商楼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是他们先动手的!” 警官面无表情地说道:“有啥话,到局子里再说。” 柳生宗信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李先生,要不要我……” 李山河摆了摆手:“别给自己找麻烦,我没事儿。” 话音刚落,他就被押上了警车。 第64章 教训混混,正当防卫 警局里,李山河坐在审讯室,双手搭在桌上,神色淡然。 做笔录的警官翻着档案,皱眉道:“李山河,三级警督,警戒败类,身为人民警察居然还知法犯法!” 李山河淡淡道:“正当防卫。” “防卫?”警官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保温杯都跳了一下,茶水溅在案卷上。他指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七八个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巷子里呻吟,怒斥道:“你看看这些人!肋骨骨折、关节脱臼、脑震荡!你告诉我这叫防卫?” 李山河懒得解释,只是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女警走进来,低声道:“队长,有人来保释他。” 警官不耐烦地挥手:”不是说了这次要严肃处理吗?” 女警犹豫了一下,凑近队长耳边:“是朱雀的人,孙薇。” 听到这个名字,李山河猛地睁开眼,眉头微皱。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迈着利落的步伐走了进来。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腰带在腰间系成一个优雅的结,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精致得如同冰雕的脸。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杏眼平静如水,却在扫视房间时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教授,”警官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他匆忙站起身,“您怎么亲自来了?” 孙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对方主动撤案的声明。”她顿了顿,目光扫向李山河,声音冷淡:“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警官快速翻阅着文件,纸张在他手中沙沙作响。他偷瞄了一眼监控屏幕,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李山河,最终叹了口气:“手续办完就可以走。” 李山河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跟着孙薇走出警局。 警局外,晨光微熹,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晨跑的人呼出白气,与清冷的空气融为一体。远处传来洒水车播放的《茉莉花》旋律,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孙薇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山河,你不去上课也就算了,能不能少惹点麻烦?我自己都忙得要死,我爸非要让我亲自来警局捞你。” 李山河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笑了笑:“你爸还好吧?” 孙薇终于转过身,眼神淡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李山河耸耸肩,踢飞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精准地落入远处的垃圾桶:“行,那什么,下次我尽量不让你捞我。” 孙薇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她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没有下次。”说完,她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李山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心想至于给我甩脸色吗,上次不就是开了个玩笑,还耿耿于怀了。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商楼月和柳生宗信匆匆赶来。 “山河!你没事吧?”商楼月气喘吁吁,眼中满是焦急。 李山河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事。” 柳生宗信看了看远去的轿车,又看了看李山河,欲言又止。 这时,柳生宗信突然按住刀柄,低喝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侧面巷口激射而来。 李山河眼神一凛,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转。飞镖擦着他的衣领飞过,“叮”的一声钉入身后的警局围墙,青砖表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镖尾的红缨还在微微颤动。 巷口阴影处,五个身影缓缓走出。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岁,穿着黑色皮夹克,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他灵活地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指间翻飞,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李山河,”刀疤男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泛黄牙齿,“廖哥的命,得用血来还。”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 “廖哥?哪个廖哥?”李山河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一个姓廖的。 刀疤男脸色阴沉下来:“装什么糊涂!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的公子廖家明,这么快就忘了?”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吸血鬼。”李山河双手插兜,连姿势都没变,“不过,就凭你们几个?” 刀疤男不答,突然吹了声口哨。 霎时间,四周屋顶、巷口又冒出十几个手持利器的打手。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运动服,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握着钢管,将三人团团围住。 商楼月脸色发白,下意识抓住李山河的衣袖:“他们早有埋伏...”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柳生宗信缓缓抽刀,雪亮的刀锋在晨光中泛着冷芒:“李桑,这次还要留手吗?。” 李山河还是那副懒散的表情,玩世不恭地笑道:“你们倒是聪明,选择在警局门口动手,料定我不敢痛下杀手。” 说着,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竟微微震颤。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周围的落叶无风自动,打着旋儿飘起。他的衣角无风自动,发梢微微扬起,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气场包围。 刀疤男额头渗出冷汗,但很快狞笑道:“装神弄鬼!兄弟们,上!” 十几人同时扑来,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三人。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腥气和汗水的酸臭。 李山河突然动了,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第一拳击中正面冲来的打手胸口,那人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后面三人。 紧接着,李山河侧身闪过两把砍刀,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精准扣住两人手腕,轻轻一扭,“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惨叫声中,李山河夺过一把砍刀,反手掷出。刀身旋转着划过半空,精准地钉在试图偷袭商楼月的打手肩头,鲜血顿时染红了黑色运动服。 柳生宗信那边更是刀光如雪,他的刀法快准狠,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挑断对手的手筋脚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却不致命。三个打手已经倒地哀嚎,剩下的人畏缩着不敢上前,眼中满是恐惧。 刀疤男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去死吧!”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刀疤男自己。他持枪的手腕上插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手枪掉在地上,走火射出的子弹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 不远处,孙薇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手里还保持着掷出银针的姿势。 “警局门口动枪,”她冷声道,“嫌命长?” 刀疤男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孙薇:“你、你不是走了吗?” 孙薇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李山河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忘了给你这个。”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山河低头一看,是学校的请假单。 商楼月酸溜溜地嘀咕:“这女人谁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柳生宗信收刀入鞘,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清越的“铮”声。 “忠湳海保镖孙教头的女儿,不过……”柳生宗信望着远去的轿车,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山河笑了笑:“她扔飞针确实挺准的。” 第65章 打打篮球 接下来的日子里,商楼月与李山河正式确定了情侣关系后,就回金陵忙事业去了。 而望江楼则迎来了一位特殊的服务生。 柳生宗信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和黑马甲,每当夜幕降临,醉醺醺的客人们总会对这个面容冷峻的服务生产生兴趣,直到有人借着酒劲想要拍他肩膀时,会发现自己的手臂突然使不上力气。 “这位先生,您的威士忌。”柳生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手指在杯底不着痕迹地一弹。 那个正对女伴吹嘘自己身家的暴发户,刚端起酒杯就突然打了个喷嚏,昂贵的西装顿时溅满酒渍。 二楼栏杆处,苏韵倚着雕花木栏笑得花枝乱颤。她今天化作了民国时期的旗袍美人,月白色的绸缎裹着玲珑身段,手中的团扇半掩着朱唇。 当闹事者恼羞成怒要发作时,她指尖轻轻一勾,那人突然看见自己酒杯里游出一条青蛇,吓得连滚带爬逃出了大门。 “小柳生~”苏韵拖着长长的尾音,团扇往下一指,“三点钟方向那个秃头,刚才摸服务员屁股了。” 柳生眼神一凛,端着托盘从人群中穿过。在经过那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时,托盘边缘“不小心”撞在了对方肘部的麻穴上。 秃头突然整条手臂失去知觉,正在倒酒的手一抖,整瓶拉菲全浇在了自己裤裆上。 望江楼的后厨里,厨师长老王叼着烟看监控,对身旁帮工说:“看见没?这就是咱楼里的规矩,恶人自有妖怪磨。” 与此同时,李山河正过着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苏韵已经变着花样等在床边。今天她是穿着汉服的大家闺秀,云鬓斜簪,罗带轻分。明天又成了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学生,白袜黑鞋,百褶裙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山河~”今早的苏韵是一身空姐制服,丝巾系得整整齐齐,却在递咖啡时故意让裙摆擦过他的膝盖,“今天的飞行旅程很长呢,需要什么特殊服务吗?” 李山河面不改色地系着领带,另一只手准确扣住了她悄悄摸向自己西装内袋的腕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苏韵“哎呀”一声,身后果然冒出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她也不恼,反而就势靠在他肩上:“官人,人家只是想看看那张《天机玉书》嘛~”呼出的气息带着桃花的甜香。 “晚上回来陪你喝酒。”李山河从床头柜取出个锦盒扔给她,“上次答应你的雷击枣木。” 苏韵接住锦盒的瞬间,空姐制服化作缕缕青烟,露出原本的绯色襦裙。她迫不及待地解开绳子,突然“嗷”地一声甩开手。 这锦盒里哪有什么枣木,只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雷兽正对她龇牙咧嘴。 “李!山!河!”整栋楼都震了震。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李山河笑着摇头,摸了摸内袋里真正的雷击木。 这千年狐妖道行太深,普通的障眼法根本骗不过她,只能用当年在龙虎山收服的这只雷兽才能镇住场子。 党校教室里,孙薇正在讲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 李山河坐在最后一排,看似在记笔记,实则笔尖流淌出的墨迹在纸上自动组成符咒。 当孙薇讲到“矛盾的对立统一”时,李山河忽然抬头,发现讲台上的女教授今天涂了淡淡的胭脂,眼尾一抹红像是哭过。 课间休息时,李山河状似无意地走到讲台边:“孙老师眼睛怎么红了?” “进沙子了。”孙薇低头整理教案,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一圈淡淡的青紫,像是被什么绳索勒过。 李山河没再多问,只是在离开时悄悄往讲桌抽屉里塞了张折成方胜的符纸。那符上用朱砂混着雄黄画了只振翅欲飞的鹤,正是缓解孙千身上“缚龙索”诅咒的“青鸾破禁符”。 …… 到了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篮球场上传来阵阵拍球声和欢笑声。 李山河刚结束一堂实战课,宽松的运动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单手转着篮球,目光穿过场边围观的人群,最终锁定在三分线外的孙薇身上。 “孙老师,来一局?”他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拇指轻轻一拨,篮球在他指尖飞速旋转起来。 孙薇今天难得没穿那身严肃的套装,浅灰色的运动服勾勒出匀称的身材,高马尾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双手抱胸,右眉微微挑起:“李山河,你确定要跟我打?输了可别哭鼻子。” 场边立刻炸开了锅。几个年轻同志起哄道: “孙老师还会打球?” “山河哥,当心被女老师虐啊!” 李山河轻笑一声,突然将旋转的篮球抛向孙薇。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孙薇抬手接住的瞬间,篮球就像黏在她掌心一般,继续保持着高速旋转。 “三球定胜负,输的人请吃饭。”李山河活动了下脖颈,也不欺负她,暗自将体内流转的真气压制到普通人水平。 孙薇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她指尖轻轻一拨,篮球立刻改变了旋转方向。 就在众人眨眼的一瞬间,她突然一个箭步冲出,变向过人的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李山河佯装措手不及,连忙侧身防守,却故意留了个破绽。 孙薇抓住空档,后撤步跳投一气呵成。 “唰!”篮球空心入网的声音清脆悦耳。 场边瞬间沸腾了。 “卧槽!孙老师这么猛?” “山河哥,你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李山河揉了揉鼻子,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我小看你了。” 孙薇弯腰捡起球,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我知道你打架厉害,但是打球...”她突然压低声音,“就算你用‘缩地成寸’也追不上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认输?不好吧。”李山河活动了下手腕。 接下来的对决让围观学员大开眼界。 孙薇的球风稳健得可怕,每个中距离投篮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而李山河则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几次突破上篮时,防守学员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场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最后一球,李山河持球进攻。他压低重心的瞬间,篮球鞋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声响。一个逼真的假动作晃开孙薇后,他如离弦之箭冲向篮下。 孙薇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几乎在同一时刻跃起封盖。 两人的身体在半空短暂相触,李山河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艾草香。他故意让手腕偏了偏,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最终遗憾地掉了下来。 孙薇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李山河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隔着单薄的运动服,他能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 场边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哦——!!!” “山河,你这算不算故意犯规啊?” 孙薇耳根泛起一抹红晕,迅速退开一步,清了清嗓子:“二比一,我赢了。” 李山河注视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忽然笑了:“行,愿赌服输,想吃什么?” 孙薇正要回答,一辆黑色奔驰gls缓缓停在篮球场边。 车窗降下,露出方衍舟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他戴着雷朋墨镜,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薇薇。”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该去参加家宴了。” 场边的起哄声戛然而止。 李山河敏锐地注意到孙薇瞬间绷直的背脊,她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篮球的表皮。 “不是说好七点吗?”孙薇声音很轻,但李山河听见了她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方衍舟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凤眼,天师府嫡系才有的“金睛”。 他目光扫过李山河扶在孙薇腰间尚未收回的手,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提前见见你父亲的主治医师,不好么?” 啪! 篮球在李山河掌心突然爆开,填充物像雪花般飘落。场边学员惊恐地发现,那些海绵碎屑在落地前竟自燃成了灰烬。 “手滑。”李山河若无其事地松开孙薇,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利群,叼上一根点上,抽了一口,明知故问:“这位是?” 孙薇抢前半步,声音刻意提高:“我男朋友方衍舟。” 方衍舟突然推门下车。他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暗纹西装,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八卦方位上。 当他停在李山河面前时,两人之间的落叶无风自动,诡异地排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案。 “久仰,李三爷。”方衍舟递来一张烫金名片,纸张边缘隐约有雷纹闪动,“天师府特别事务科,负责...”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清理门户。” 李山河接过名片的瞬间,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比如?” “比如某些被逐出师门的叛徒。”方衍舟的目光落在李山河锁骨下方隐约露出的半块黑色太极印记。 “还好我不是。”李山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过你们的家宴,我可以参加吧?按理说,孙千是我的好哥们,应该也算是孙薇的叔叔。” 方衍舟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三爷要是想来,自然是欢迎。” “开个玩笑,别介意。”李山河将那张烫金名片随手一抛,纸片在空中突然自燃,化作一只火鸟扑向方衍舟的领带。 方衍舟闪电般出手,指尖凌空画符,火鸟在距目标三寸处“噗”地熄灭。 “不打扰你们,先走了。”李山河潇洒转身,走向停车场。 第66章 走华亭 李山河有时候想不通,这陈珂放着好好的红二代不当,非要进党政机关找罪受。她父亲是某省部级高官,母亲家族在军界颇有影响力,这样的家世背景,随便安排个清闲职位混日子不好吗?非要选择干国安部外勤这种24小时待命、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工作。 上次去锦城,给她下泻药,在机场把她甩掉之后,原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放弃这项特保任务。没想到这女人不仅没调岗,反而变本加厉地盯紧了他,只要他出了校门口,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连他去洗手间都要守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 “陈特保,我的危险还没解除吗?”李山河坐进了车内。 “不知道。”陈珂的态度很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熟练地启动车辆,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拨,宝马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 李山河撇了撇嘴,这女人还挺记仇,自从泻药事件后,陈珂对他的态度就非常冷淡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舒服地陷入真皮座椅里,接着道:“陈特保,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讲。”陈珂干脆利落地回绝,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道路。 李山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老实说,我感觉你有点看不起我。” 这次陈珂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李山河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李先生,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不是评价您的人格。” “得了吧,”李山河嗤笑一声,“你看我那眼神,跟看垃圾似的。”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跟乔慕云是什么关系?” 陈珂道:“朋友关系。” 李山河故意曲解,嘴角挂着促狭的笑:“你是同性恋?” 陈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哦,抱歉,误会了。”李山河毫无诚意地道歉,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不过我觉得咱俩也可以成为朋友。”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陈珂专注地驾驶着车辆,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李山河不依不饶:“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次陈珂终于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不怎么样,滥情,花心!都已经有老婆了,还总是不回家。” 李山河摇摇头:“你不懂男人。” “还说我不懂!”陈珂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贝,这是她罕见的情绪波动,“你不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劝你好好珍惜你老婆吧!要不是有乔家的庇护,你早就千疮百孔了,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称不上天下无敌,但差不多吧。” 李山河懒洋洋地靠回座椅,手里把玩着白色的小瓷瓶,自从从鬼医那里得到大力丸和血玉后,他自信心十足,除了那几个隐居多年的老怪物,他还真不怕谁。就算再对上乔慕云身边的“四象影卫”,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至于乔慕云...想到那个女人的狠辣手段,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看她还怎么拿捏自己。 正说到乔慕云,乔慕云就来了。 一辆双拼色迈巴赫s680已经停在了燕京党校门口,漆黑与银灰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陈珂直接把车开过去,稳稳停在了迈巴赫前面,两车相距不到半米。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小跑着过来,殷勤地帮李山河开了车门。李山河定睛一看,这不是乔仲山还能是谁? “姑爷,小姐在车上等您,她让您过去。”乔仲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肥肉堆出讨好的褶子。他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李山河冷哼一声:“她算老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说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转而对陈珂说:“陈特保,开车,回望江楼。” 陈珂右手已经搭在档位上,却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 李山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乔慕云下车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职业套装,裁剪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曲线,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即使隔着车窗,李山河也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 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像带着一片低气压。 乔慕云走到宝马车旁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声音透过玻璃传来:“你妹妹明天在华亭办婚礼,咱们得去一趟吧?” 李山河差点忘了这茬,文慧的婚礼。作为兄长,他确实得出席。脑海中浮现出文慧那双期待的眼睛,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沉默几秒后,他推开车门,迈步走向那辆迈巴赫。 “你妹妹的婚礼,我作为她的娘家人,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乔慕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她递给李山河一个文件夹,“这是宾客名单和行程安排。” 李山河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串令人咋舌的名字,包括政界高官、商界巨鳄、军方要员,几乎涵盖了半个南北的权力核心。 他冷笑一声:“还挺费心!” 乔慕云侧眸看他一眼,唇角微扬:“我当然得费心!你作为她的兄长,你又做了什么?” 李山河确实什么都没准备,甚至把这事都给忘了,但他嘴上绝不会认输:“至少比你的假惺惺强。” 说完,“啪”的合上文件夹,扔在一旁的座位上。 乔慕云轻笑一声,不再接话。她按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陈珂说道:“陈小姐,你也一起来吧,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陈珂点点头,坐进了副驾驶座。 迈巴赫缓缓驶向机场,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血红色。 第67章 女人的胸,男人的家 专机降落在华亭国际机场时,已是华灯初上。透过舷窗望去,整座城市笼罩在璀璨的灯火中,黄浦江像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蜿蜒穿过城区。 停机坪上整齐排列着六辆黑色奥迪a8,每辆车旁都站着两名身着藏青色制服的警卫。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车队最前方那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华亭市长周正阳。 “周市长亲自接机,”李山河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旁的乔慕云,“你乔老板面子真大。” 乔慕云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讥诮:“那是自然,习惯就好。” 周正阳已经快步迎了上来。这位以铁腕着称的市长此刻脸上堆满笑容,主动伸出手:“李先生,欢迎来到华亭!” 李山河与他握了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厚茧,这是个经常下基层的实干派。“周市长客气了,我就是来参加妹妹的婚礼,怎敢劳您大驾?” “应该的,应该的!”周正阳热情地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令妹能与铁家结亲,是我们华亭的喜事啊!” 他目光转向乔慕云,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乔小姐,房间已经按您的要求安排好了。” 李山河这才注意到,停机坪边缘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拿着对讲机低声说着什么。他们胸前都别着巨铁集团的徽章。 车队驶出机场时,李山河透过车窗看到沿途都有交警在维持秩序。最前方是两辆警用摩托开道,警灯闪烁却未鸣笛,显然是特意安排的低调护送。 “这排场还行。”李山河惬意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中央扶手。 乔慕云正在查看平板电脑上的邮件,头也不抬地说:“你真以为这是给我面子?”她冷笑一声,“周正阳明年要进京,需要铁家的支持。而铁家…”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看中的是你爸留下的《天机玉书》。” 李山河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天机玉书》在我脑子里,反正我谁都不给。” 乔慕云合上平板,“你有没有想过,铁凯风为什么突然要娶你妹妹?一个在美国读书的普通女孩,凭什么入得了铁家二少爷的眼?” 车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坐在副驾驶的陈珂通过后视镜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你什么意思?”李山河声音冷了下来。 乔慕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按下隔音玻璃的升降键,等前后排完全隔绝后才开口:“十年前,你爸乘坐的铁家专车出事那天,车上本来还应该有一个人的。” “谁?” “铁巨力的私人医生,陈静。”乔慕云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她是唯一知道你爸那套‘转生术’全部细节的人。” 照片上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站在铁家庄园的葡萄架下微笑。 李山河瞳孔微缩,这个女人的眉眼间,竟与文慧有三分相似。 “事故发生后,林半夏就失踪了。”乔慕云收回照片,“而现在,铁家突然对你妹妹产生了兴趣,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车队此时正驶过南浦大桥,璀璨的灯火倒映在黄浦江面上,宛如星河倾泻。 李山河望着窗外流动的光影,突然想起文慧手腕上那条自己送的手链,玉坠背面刻的是“平安喜乐”,而剥开外壳,里面则是一篇西夏秘文,那是《天机玉书》的上卷。 那是李大川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留给文慧的“嫁妆”。 “东方明珠酒店到了。”陈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李山河的思绪。 酒店门口早已铺好了红毯,两排服务员整齐鞠躬。 乔慕云亲昵地挽住李山河的手臂,在外人看来宛如一对恩爱夫妻。她的手指却暗中用力,指甲几乎陷进李山河的肉里。 大堂经理小跑着迎上来,亲自引领他们前往顶楼的总统套房。 电梯内,乔慕云突然问道:“你去锦城的当天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李山河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白瓷瓶,没好气道:“乔慕云,关于咱俩的关系,你必须时刻搞清楚一点,我是你老公,也就是一家之主,我身为一家之主,办什么事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乔慕云皱了皱眉,反驳道:“我至少有权利过问吧?你手机也扔掉了,整个人突然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李山河不以为然,冷笑道:“放心,我去哪都死不了,就怕死在你手里!” 乔慕云见状,脸色变得难看,厉声道:“李山河,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山河强硬回应:“不能。” 乔慕云怒视着李山河,咬牙切齿:“非逼我发火是吧?” 李山河毫不示弱,挑衅地说:“要打架尽管放马过来,道爷我今非昔比,现在可不怕你了!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乔慕云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这么嚣张,难不成又有了大补药?” 李山河嘴角微扬:“知道就好。” 乔慕云冷哼一声:“小样儿,嘚瑟吧你!” 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后,锃亮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华亭的夜景,东方明珠塔近在咫尺,闪烁着梦幻的彩光。 “李先生,乔小姐,这是你们的房间。”经理恭敬地递上门卡,“周市长特意交代,您二位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经理离开后,套房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李山河径直走向落地窗,双手插兜俯瞰着黄浦江夜景。东方明珠塔变换着绚丽的色彩,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乔慕云将手包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她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随手搭在沙发背上,露出里面贴身的真丝衬衫。 “我让酒店准备了夜宵。”她走到迷你吧台前,取出两只水晶杯,“你爱吃的蟹粉小笼包和酒酿圆子。” 李山河头也不回:“不饿。”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乔慕云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走到李山河身边,递过一杯。 “那就陪我喝一杯。”她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就当...庆祝文慧明天出嫁。” 李山河这才转过头,接过酒杯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乔慕云的手背。 两人目光相接,他注意到她今天特意画了精致的眼妆,睫毛膏让那双杏眼显得更加深邃。 “叮”的一声,两人的酒杯轻轻相碰。 威士忌醇厚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带着微微的烟熏味。 李山河一口气喝了半杯,喉结上下滚动。 “慢点喝,”乔慕云抿了一小口,“这瓶麦卡伦25年是我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李山河挑眉:“怎么,乔老板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 乔慕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卧室区域。她的背影在落地窗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薄,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我让人准备了换洗衣物,”她拉开衣柜门,里面整齐挂着几套男士西装,“都是按你的尺寸订做的。” 李山河晃着酒杯走到衣柜前,随手翻了翻衣领标签,全是意大利手工定制,每套都价值不菲。他嗤笑一声:“乔老板这是要收买我?” 乔慕云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仰起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山河,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就像普通夫妻那样。” 她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灼热的温度。李山河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他们结婚时他随便买的便宜货,没想到她还一直戴着。 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远处传来外滩钟楼的报时声,悠扬的钟声穿过夜色传入房间。 “你想说什么?”李山河放下酒杯,语气缓和了些。 乔慕云松开他的手腕,转而从床头柜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给你的。” 李山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古朴的怀表,表盖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他瞳孔微缩,这是李大川前随身携带的法器,后来在车祸中遗失了。 “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托人找回来的。”乔慕云的声音很轻,“知道你一直惦记着。” 李山河摩挲着怀表表面的划痕,心中某处坚硬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他记得小时候常常趴在父亲膝头,看着他用这根怀表推算时辰。 “谢谢。”他生硬地说,将怀表揣进兜里。 乔慕云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向浴室:“我先洗澡。夜宵应该快送到了,你饿了就先吃。” 浴室门关上后,水声很快响起。 李山河站在窗前,掏出怀表仔细端详。表针早已停止转动,定格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正是父亲出事的那个时间点。 他鬼使神差地拧动发条,怀表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表盖内侧弹出一张微型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师父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合影,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静儿与山河,满月留念”。 李山河的手微微发抖。静儿,难道就是乔慕云提到的那个失踪医生陈静? 浴室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乔慕云穿着丝质睡袍走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卸去妆容的脸显得格外素净。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是李山河多年前随口提过喜欢的味道。 “看什么呢?”她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向他。 李山河下意识合上怀表:“没什么。” 门铃适时响起,服务员送来了夜宵。精致的漆盒里装着冒着热气的蟹粉小笼包,旁边是晶莹剔透的酒酿圆子,还有几样华亭特色小菜。 乔慕云招呼服务员摆好餐点,又给了丰厚的小费。等房间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时,她主动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李山河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听说这是华亭最好的师傅做的。” 薄如蝉翼的面皮裹着金黄的蟹粉,轻轻一戳就有汤汁溢出。 李山河咬了一口,鲜美的滋味立刻在口腔中扩散。他不得不承认,乔慕云确实记得他的所有喜好。 “好吃吗?”乔慕云托着腮看他,眼神柔和得不像平日那个雷厉风行的乔掌事。 李山河点点头,又夹了一个。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着夜宵,偶尔碰杯,谁都没有提起铁家或是《天机玉书》。 酒过三巡,乔慕云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起身走到音响旁,按下播放键。轻柔的爵士乐缓缓流淌,是《fly me to the moon》。 “还记得吗?”乔慕云向他伸出手,“香江企业家联谊会上,咱俩跳的第一支舞,结果你踩了我好几脚。” 李山河哼了一声:“明明是你先踩的我。”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握住乔慕云的手。她的手掌小巧柔软,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两人随着音乐轻轻摇摆,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乔慕云。”李山河突然开口。 “嗯?” “怀表里的照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只知道那是你爸的遗物,其他的一概不知。”她顿了顿,“但我可以帮你查。”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李山河一脸狐疑,怀疑乔慕云又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乔慕云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因为我累了。山河,我想跟你好好过。” 李山河不相信这母老虎会突然转性,对她依旧心存戒心:“你该不会又想榨干我吧?”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文慧打来的, 第68章 疯子,秘闻 李山河接通电话,文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紧张和犹豫:“哥,你到酒店了吗?” “到了。”李山河瞥了一眼乔慕云,对方正若无其事地整理睡袍的领口,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那个……凯风刚刚来找我了。”文慧的声音压得很低,“他说……婚礼前想单独见你一面。” 李山河眉头一皱:“他找我干什么?” “他没明说,但……”文慧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他提到了《天机玉书》。” 李山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在哪儿?” “就在酒店顶层的私人会所,说等你过去。” 李山河挂断电话,转身走向衣柜,随手扯出一件西装外套披上。 乔慕云倚在沙发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文慧找我。”李山河头也不回,语气冷淡。 “哦?”乔慕云挑眉,“她怎么不直接打房间电话,非要打你手机?” 李山河懒得解释,直接往门口走。 乔慕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讥讽:“铁凯风找你了吧?” 李山河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没说话。 乔慕云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铁家那点心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李山河冷冷道:“那你就猜猜看,我现在想干什么?” 乔慕云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你想揍他。” 李山河眯起眼。这女人太了解他的思维模式了。 乔慕云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轻柔体贴:“别担心,我不会拦你。”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提醒你一句,铁凯风这个人,比你想象的复杂。” 李山河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乔慕云的眼神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破绽。 “你到底知道多少?”他低声问。 乔慕云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去吧,别让铁二少爷等太久。” 李山河冷哼一声,转身推门而出。 走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立刻迎了上来。 “李先生,这边请。”其中一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 李山河跟着他们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保镖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进来。” 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华亭的夜景,灯火璀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间透着几分锐利和倨傲。 铁凯风。 “李兄,久仰。”他微微一笑,举杯示意,“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这种场合。” 李山河没接他的客套话,冷冷说道:“别跟我称兄道弟,你不够资格。” 铁凯风也不恼,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悠闲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听说三爷最近去了一趟南疆?” 李山河淡淡道:“旅游而已。” 铁凯风轻笑:“是吗?那可真巧,我上个月也去了趟南疆,本来想着血雨阁主之名邀三爷喝杯茶,结果三爷您没来。” 李山河不耐烦道:“有话直说。” 铁凯风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李山河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铁家庄园的葡萄架下微笑。 陈静。 李山河盯着照片,心跳微微加速。这就是怀表里那个女人,也是铁家曾经雇佣的私人医生。 “不认识。”他冷淡地回答。 铁凯风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紧不慢地又掏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陈静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站着的正是李大川。 照片背面写着:静儿与山河,满月留念。 铁凯风盯着李山河的眼睛,缓缓说道:“李兄,你不觉得,我们两家的缘分,实在太深了吗?” 李山河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的婴儿襁褓上绣着西夏文符咒,那是李家独有的护身咒。 “陈静也是我李家的血脉?”李山河皱了皱眉。 铁凯风慢条斯理地品着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字面意思。陈静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而文慧……”他故意拖长声调,“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编这些鬼话,就为了《天机玉书》?”李山河冷冷一笑。 “陈静的渐冻症只有转生术能救!”铁凯风猛地扯开衬衫,胸口赫然镶嵌着三根青铜镇魂钉,“看到没有?我用自己的命给她借了十年阳寿!” 他说着,举起了一张医院诊断书,陈静的名字赫然在列,诊断结果栏写着“渐冻症晚期”。 李山河瞳孔骤缩。这是西域禁术“三钉借命”,每根钉子都带着噬心剧痛。 “她现在就在华亭疗养院。”铁凯风的声音突然哽咽,“每天要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而明天,只要我和文慧完成婚礼,取得她玉坠里的……” “你他妈要娶自己小姨子?”没等铁凯风把话说完,李山河一把揪住铁凯风衣领,“就为得到那该死的转生术?” 铁凯风突然诡异一笑,压低声音:“没错,我真正要举行的是生灵转生之术中的‘血亲祭礼’。我得先跟文慧完婚,行了周公之礼,再用文慧的精血解开玉坠封印,加上你的皮肉显现出秘诀的原形,最后,把你爸杀死,用陈静献祭,让你爸和陈静早点投胎转生,这一举两得,不好吗?”他越说越激动,“转生术由我来施展,我不怕折损命数,反正我也活够了,大不了让我来祭天!” “疯子!”李山河松开铁凯风的衣领,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李山河本能地摸向腰间藏着的匕首,却听到铁凯风幽幽道:“对了,你刚才喝的酒里加了''锁阳散'',现在是不是觉得气海发冷?” 果然验证他的话,李山河丹田处突然传来刺骨寒意。 这点毒性李山河根本不惧,不过还是将计就计,倒想看看铁凯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于是假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故作一脸无助地看着铁凯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 “别担心,只是取你背上几块皮。”铁凯风蹲下身,刀尖在李山河后颈游走,“你姐姐会感谢你的。”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会客厅的大门突然爆裂开来。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寒光闪过,铁凯风持刀的手臂齐肘而断! “啊!”铁凯风惨叫着后退,断臂处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 李山河抬头,看到陈珂手持短剑站在面前,剑尖还在滴血。 陈珂身后是满脸寒霜的乔慕云,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第69章 阴阳,合击 “敢动我男人,活腻了你!”乔慕云的高跟鞋狠狠碾在铁凯风断腕处,鞋跟陷入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铁凯风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冷汗混着血水浸透了昂贵的真丝地毯。 陈珂递给李山河一颗红色药丸:“锁阳散会侵蚀气海,十分钟内不服解药就会……” 李山河抬手挡开,表示不用,接着看向乔慕云:“你进来添什么乱?” “怕你出事啊。”乔慕云歪头看着他,长发从肩头滑落,说着脚尖又恶意碾了碾。 李山河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乔慕云紧跟上来:“你要去哪?” “取消婚礼。”李山河头也不回。 “为什么要取消?”乔慕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我花了一个礼拜筹备……” 李山河猛地转身,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早就知道陈静是我姐,知道铁凯风要举行血祭,却像个看戏的疯子一样等着我们兄妹出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乔慕云,真有你的!” 乔慕云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之色:“我有什么错?”她突然提高音量,“你妹妹要结婚,我已经尽到一个嫂子的责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我算仁至义尽了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甚至为了给她撑场子,请遍了大江南北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做的还不够吗?” 李山河冷笑一声:“是啊,多完美的新娘,多体面的婚礼。” “你冲我发什么火?”乔慕云大嗓门嚷嚷,“现在要求取消婚礼,想让所有人都看你笑话吗?” “是!我他妈就是个笑话!”李山河忽然一拳砸在走廊的装饰镜上,镜子应声而碎,碎片映出他扭曲的面容,“被自己老婆蒙骗的笑话!看着亲妹妹往火坑里跳的笑话!” 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指节,鲜血顺着墙壁流下,在米色壁纸上晕开刺目的红。 乔慕云盯着那血迹,眼神闪烁。 “山河……”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够了。”李山河打断她,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现在就去告诉文慧真相。” 乔慕云突然冲到他面前拦住去路:“你告诉文慧真相,相当于毁了她!你就让文慧嫁给铁凯风有什么不好?铁凯风虽然不爱文慧,但是文慧对他一片痴心,而且铁凯风甘愿折损命数换取陈静和你爸的转生,你就让他去做好了!为什么要阻止他?” 李山河怒声道:“这对文慧不公平!” “山河,你把真相告诉文慧,也只会让她活在痛苦中。”她染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抚上李山河流血的手背,“你爸痴呆了十年,你姐在疗养院住了八年,你真以为他们还想这样活下去吗?铁凯风愿意用自己的半生阳寿换他们转生,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李山河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上的鲜血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抬头看向窗外,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暴雨,雨水拍打着玻璃,东方明珠塔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晕。 沉思良久后,他低声道:“好,婚礼继续。” 乔慕云红唇微勾,刚要开口,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咚、咚、咚。 十二名黑衣打手步伐诡异,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心跳的间隙,让人胸口发闷。他们面无表情,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灰白色,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最前方两人戴着惨白的鬼面具,一人黑袍,一人白衫,竟真如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黑袍人手持哭丧棒,白衫者甩着勾魂索,金属碰撞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 “铁家的‘阴兵’?有点意思。”乔慕云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拂过鬓角,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精致的珍珠耳坠。 李山河本能地侧身将乔慕云护在身后:“你先走。” “走?”乔慕云娇笑一声,摘下珍珠耳坠,在指尖轻轻一捻,“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乔慕云!” 话音刚落,她指尖一弹,珍珠如子弹般激射而出。 砰!砰!砰! 三颗珍珠精准命中最前方三名打手的眉心,鲜血瞬间飙射。 但诡异的是,那些打手只是晃了晃身子,伤口处流出黑稠如沥青的液体,继续向前逼近。 白无常面具下传来阴冷笑声:“乔美人好身手。”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乔慕云面前,枯瘦的手爪直取咽喉!那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幽蓝的光泽,明显淬了剧毒。 “锁魂爪!”一旁观战的陈珂瞳孔骤缩,“湘西赶尸一脉的绝学!” 然而,乔慕云凶悍至极,不避不闪,右手成爪迎上。 咔嚓!白无常的五指被她生生掰断!断裂处没有鲜血流出,只有黑色的尸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黑无常趁机袭向李山河,枯瘦的手掌带着腥风拍向他的天灵盖。那掌风所过之处,空气被冻结,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李山河沉腰立马,右拳如炮弹般轰出。拳头上隐约可见一层金色光芒,那是纯阳内力凝聚到极致的表现。 轰! 两股劲气相撞,走廊的壁灯应声炸裂,玻璃四溅。 黑无常连退三步,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惊骇:“你竟能硬接我的阴煞掌?!” “废话真多。”李山河欺身而上,拳风如雷,每一击都带着龙吟般的破空声,招式大开大合,却又不失精准,直击黑无常的要害。 乔慕云那边更是凶残。她一把扯住白无常的断手,借力腾空,修长的双腿如剪刀般绞住对方脖颈。她今天穿的旗袍开衩处露出雪白的大腿,此刻却成了致命的武器。 咔嚓! 白无常的脖子被她生生扭断!但诡异的是,那具身体竟然还在活动,断颈处涌出黑色尸水!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活尸?!”李山河眼神一凛。 黑无常趁机发难,双掌泛起幽绿鬼火,直拍李山河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乔慕云甩开白无常,一个箭步冲来,玉手如刀直插黑无常双眼! “啊——!”黑无常惨叫着后退,面具下流出脓血。 李山河抓住机会,一记鞭腿扫向对方膝盖。 咔嚓!腿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倒地的黑衣打手,竟然一个个又爬了起来!他们的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咔声,瞳孔扩散成一片惨白,竟全都被炼成了活尸!这些活尸的动作虽然僵硬,却明显力大无穷,生生将走廊的墙壁抓出一道道裂痕。 “啧,麻烦。”乔慕云甩了甩手上的血,突然妩媚一笑,“老公,咱们用阴阳合璧。” 李山河嘴角微扬:“正合我意。” 两人背靠背站立,李山河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阳气,仿佛一轮炽热的太阳。而乔慕云则浑身笼罩着阴冷的阴气,宛如寒冬腊月的寒冰。 就在这一刹那,两人的气息如同两条汹涌的河流,瞬间交汇在一起。阳气与阴气相互碰撞、缠绕,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劲。那气劲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太极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白无常见状,毫不犹豫地猛扑上来,想要一举将两人制服。 然而,当白无常触及到那股阴阳交汇的气劲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将他狠狠地击飞出去! “天清地浊,乾坤逆转!” 李山河与乔慕云同时低喝,无形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猛然爆发开来!气浪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活尸纷纷瞬间爆裂开来,血肉横飞!黑色的尸水溅在墙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但很快就被阴阳二气净化。 而黑白无常的铁面具,在这股强大的气浪冲击下,也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炸成了碎片。面具下的真面目终于暴露无遗,那竟是一张早已腐烂不堪的面孔,而且惊讶的是,这两张面孔竟然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双胞胎活尸!他们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嘴唇干裂,露出森白的牙齿,眼睛浑浊如死鱼。 “铁家真是丧心病狂。”李山河一脚踩住白无常胸口,“用亲兄弟炼尸?” 黑无常突然暴起,枯爪直掏李山河心窝。 乔慕云见状,闪电般出手,五指如钩扣住对方手腕。 撕拉! 她竟将黑无常的整条手臂连皮带骨撕了下来! “怎么样老公,我厉害吗?”乔慕云得意一笑,将断臂随手一扔。那断臂落在地上,手指还在不停抽搐,像一条垂死的毒蛇。 李山河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俯身从白无常怀中摸出一封烫金请柬,上面用朱砂写着“铁鹰”二字。 “铁家三公子?”乔慕云凑过来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年头,义子也不好当啊!” 幸存的最后一个打手见状转身就逃,却被突然出现的陈珂一记手刀劈晕。 幸存的最后一个打手见状转身就逃,却被突然出现的陈珂一记手刀劈晕。陈珂从那人后颈拔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绿色。 “控尸针,”陈珂皱眉道,“铁家果然和湘西赶尸门勾结在一起了。” 李山河则是淡淡扫视一眼现场,随即转身走回到会客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铁凯风:“我可以答应教你转生术的秘诀,但我有条件,婚礼后由我亲自监督转生术的施展。” 铁凯风艰难地点头,断腕处的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边身子。 李山河看向陈珂:“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陈珂默默点头,从随身的医药包里取出止血带。她的目光在乔慕云和李山河之间游移,最终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第70章 文慧出嫁 翌日清晨,暴雨初歇。 华亭大酒店门前,百米红毯铺就,两侧站满身着制服的侍者,手捧鲜花,肃立如仪。礼炮轰鸣,彩带纷飞,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洒下玫瑰花瓣,整条街道都弥漫着馥郁的香气。 李山河站在总统套房的落地镜前,任由侍者为他系上黑色领结。镜中的男人西装笔挺,剪裁考究的燕尾服衬得他身形修长,唯有眼底那抹暗红暴露了彻夜未眠的疲惫。 “这个时间点,新郎官差不多该去接亲了。”乔慕云倚在门边,一袭暗红色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线。 李山河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调整袖扣,冷声道:“铁家的人到了?” “早到了。”乔慕云红唇微勾,“铁老爷子亲自坐镇,带着他那根宝贝蛇头杖,看着精神矍铄,半点不像死了两个义子的模样。” 李山河眼神一沉。昨晚一战,黑白无常被干掉了不说,铁凯风虽然保住了命,却也废了一只手,可今天的婚礼,铁家竟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走吧。”他转身,整了整衣襟,“别让‘亲家’等急了。” 车队驶出酒店,场面浩大。 十二辆劳斯莱斯幻影排成长龙,车头扎着雪白的玫瑰,每辆车旁都站着四名黑衣保镖。街道早已被清场,交警在前开道,媒体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闪光灯此起彼伏。 李山河坐在头车后座,透过车窗望着街道两侧的电子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文慧和铁凯风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妹妹笑得甜美。 “紧张?”乔慕云忽然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 李山河侧眸看她,声音冷冽:“区区一个铁家还不足以让我紧张。” 乔慕云轻笑,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圈:“我老公真棒!”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只有李山河能听出其中的嘲讽。 教堂前,宾客云集。 华亭大教堂前,豪车如云。政商名流悉数到场,红毯两侧站着身穿白色礼裙的迎宾小姐,手捧花篮,微笑颔首。 铁老爷子拄着蛇头杖站在台阶上,一身唐装,笑容慈祥,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可当李山河走近时,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李家小子,多年不见,你倒是比你父亲沉稳多了。”铁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却暗含试探。 李山河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内力顺着老人的掌心侵入自己经脉。 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接下这一掌,淡声道:“铁老精神矍铄,看来对今日的婚礼,期待已久。” 铁老爷子哈哈大笑,可笑意未达眼底:“是啊,就等着喝孙媳妇的茶了。” 他转向乔慕云,蛇头杖在地上轻轻一顿,“乔董今日真是光彩照人,难怪李家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乔慕云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铁老说笑了,是我高攀了山河才对。”她亲昵地挽住李山河的手臂。 教堂内,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庄严而神圣。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在红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宾客们纷纷入座,李山河和乔慕云坐在首排,目光紧锁在紧闭的教堂大门上。 忽然,大门缓缓开启。 文慧一袭雪白婚纱,头纱曳地,手捧鲜花,缓步走来。她的面容在头纱下若隐若现,唇角含笑,眼里满是幸福。 而在她身后,铁凯风身着黑色礼服,空荡荡的右袖管被精心别在胸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当文慧走过李山河身边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她腕间的玉坠不见了。 牧师庄严的声音响起: “铁凯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文慧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铁凯风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笃定:“我愿意。”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越过文慧,直直看向李山河,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文慧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铁凯风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都陪伴他、支持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文慧抬起头,一脸兴奋地道:“我愿意。” 牧师:“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掌声雷动,宾客们纷纷起身祝贺。铁老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随着婚礼仪式结束,婚宴正式开始。 众人移步至华亭大酒店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长桌上摆满珍馐美馔,侍者们穿梭其间,为宾客斟满香槟。 李山河和乔慕云作为女方家属,被安排在主桌就座,对面就是铁老爷子和几位铁家核心人物。 很快,各路宾客纷纷上前敬酒。 “李先生,久仰大名!”一位富商举杯笑道,“听说您最近在京城投资了几处产业?前景怎么样?” 李山河心知这必是乔慕云打着他的名号搞的投资,淡淡一笑,举杯轻碰:“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乔慕云则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红唇含笑,眼波流转间,已从几位政要口中套出了不少铁家的动向。 酒过三巡,铁老爷子拄着蛇头杖,缓步走到李山河面前,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李家小子,今日大喜,老头子敬你一杯。” 李山河举杯,目光平静:“铁老客气。” 两人酒杯相碰的瞬间,李山河的指尖微微一震,杯中酒液泛起细微的波纹。这铁老爷子的内力,竟如毒蛇般顺着酒杯侵袭而来! 李山河不动声色,体内真气流转,将那股阴冷的内劲化解于无形,同时反震回去。 铁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后生可畏啊。”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将李山河的反击尽数吞下。 乔慕云适时插话,笑吟吟地挽住李山河的手臂:“铁老,大喜的日子,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她另一只手举起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弹,一道无形气劲将铁老爷子杯中残留的酒液震成细雾。 铁老爷子哈哈大笑:“乔董说的是!”他转身离去时,蛇头杖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凹痕。 婚宴持续很久,宾客尽欢而散。 回到酒店套房,李山河一把扯开领结,眼神冷峻:“我们可能被骗了。” 乔慕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把玩着李山河的青铜匕首:“放心,文慧那边,我已经让人去盯着了。” 李山河走到窗前,望着万家灯火,沉声道:“铁凯风图谋的不只是转生术,而是《天机玉书》全卷里的所有仙古秘术。” 乔慕云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个?” 李山河回头看她,目光深邃:“不,文慧玉坠里的西夏文需要施加我的血肉才能显形,主动权在我手里,铁凯风要转生术,我就给他转生术,剩下的仙古秘术一概不给。而且他要是敢耍我,我就杀他全家。”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鸦鸣。 第71章 兄妹,夫妻 夜色如墨,李山河的身影在铁家祖宅的飞檐上掠过。如一片落叶般轻盈无声,足尖点在青瓦上,连一丝尘埃都未惊动。 刚落在内院的青石板上,身后就传来乔慕云压低的声音:“你疯了吗?就这么闯进来?” 李山河头也不回,淡淡道:“无聊过来看看。” “所以你就打算单枪匹马……” 乔慕云话没说完,四周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铁巨力拄着蛇头杖从影壁后转出,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持铁伞的弟子,伞面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镇魂咒文。 “深夜造访,李家小子好雅兴啊。”铁巨力笑呵呵地说,仿佛在招待寻常宾客。他抬手示意弟子们退下,“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 李山河眯起眼睛,发现老人身后的大厅里,文慧正安然无恙地坐在茶席旁,手里捧着青瓷茶盏。见他望来,还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作为亲家,我们特意过来认个门。”乔慕云抢先一步挽住李山河的手臂,指甲却暗中掐入他的皮肉,示意他保持冷静。 铁老爷子哈哈大笑,蛇头杖在地上轻点三下:“对对对,是应该认门,凯风正在祠堂祭祖,文慧丫头陪老朽喝茶解闷罢了。”他转身引路,“既然来了,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茶室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不是茶香,而是某种药材与檀香混合的味道。文慧腕间的玉坠完好无损,但细看之下,玉坠内部流动的血丝比往日更加活跃。 文慧天真地举起手腕:“哥,铁爷爷刚才教我认玉呢!” 李山河盯着妹妹的眼睛,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脉搏,发现文慧体内真气流转正常,没有半点被控制的迹象。 铁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斟茶:“放心,铁家既然明媒正娶,就不会亏待媳妇。” 窗外传来尖锐的乌鸦叫声,那乌鸦停在窗棂上。乔慕云突然按住李山河的肩膀:“是我们冒昧了。”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也喝了,人我们也见了...” “不急。”李山河从裤兜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布,“昨晚伤了和气。这是《天机玉书》‘回春篇’的逆转生灵之术,就当给新亲家的见面礼。” 铁巨力瞳孔骤缩,绢布上的朱红纂体字鲜红如血,这正是他苦苦寻找的转生术! 铁巨力布满皱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没有立即接过绢布。他深邃的目光在李山河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这份“礼物”背后的深意。 “李家小子倒是爽快。”老人突然朗声大笑, “转生术我已经给了,玉坠我就先拿走了。”李山河说完张手一抓,一股吸力在掌心形成,文慧手中的玉坠立刻飞到他手里。 “且慢!”这声音从祠堂方向传来。 铁凯风面色阴沉,右断臂吊着衣袖,左手按在腰间一柄泛着青光的短剑上。 李山河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铁凯风:“来得正好,立刻启动血亲祭礼!” 铁凯风走到文慧身边,手指轻佻地挑起文慧的下巴:“李兄说笑了。新婚之夜,哪有拿自己当祭品的道理?”他还想伸手去拉文慧,却被李山河一掌格开。 “你敢耍我?”李山河眼中杀意暴涨,周身真气鼓荡,茶桌上的杯盏纷纷炸裂。 乔慕云见状立即按住他的肩膀:“山河,冷静!”却被他震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哼。 文慧突然扑到铁凯风身前,泪如雨下:“哥!不要!” “让开!”李山河怒喝一声,掌风凌厉,却在触及文慧面门前硬生生收住。 “哥,不要!求求你,我是真心爱凯风的!”文慧转身紧紧抱住铁凯风的腰,仰起泪脸看向兄长,那眼神让李山河想起小时候她央求自己带她去集市时的样子,“无论他对我怎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铁凯风抚摸着文慧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冷笑道:“我们夫妻的事,就不劳大舅哥费心了。”他的手指缠绕着文慧的一缕青丝,那亲昵的姿态像一把刀插在李山河心上。 “文慧,他根本就不爱你!”李山河声音发颤,“他至始至终只想利用你得到咱们家的《天机玉书》!” 文慧却坚定地摇头,甚至露出一个微笑:“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但是只要能帮到凯风,我甘之如饴。”她转头看向铁凯风,眼中满是痴迷,“他说过,如果我死了,会把我的骨灰装在香囊里,永远带在身边。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番话让李山河如遭雷击。他踉跄后退一步,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所有的愤怒、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会哭着找哥哥的小女孩。 铁巨力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好一个痴情女子。凯风,还不谢过你大舅哥的厚礼?”说话间,他手中的蛇头杖不知何时已经对准了文慧的后心。 李山河怒极反笑:“好,很好。”他突然将手中玉坠捏得粉碎,“铁凯风,你给老子记住!”他身形一闪,已到铁凯风面前,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 铁凯风仓促拔剑,剑锋却被李山河两指夹住,生生折断。断裂的剑尖划过文慧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却浑然不觉,仍然痴痴地望着铁凯风。 “如果我妹妹少一根汗毛,”李山河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老子必血洗铁家满门,鸡犬不留!”说完一掌拍在铁凯风胸口,却是个虚招,真正的劲力透体而过,将后方一扇屏风震得粉碎。 铁凯风连退数步,面色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文慧急忙扶住他,用袖子轻轻擦去他唇边的血迹。她接着抬头看向兄长时,眼中满是哀求。 李山河最后深深看了妹妹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愤怒、心痛、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 他转身离去时,背影佝偻得像个老人 乔慕云紧随其后,在门口突然回身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地钉在铁家父子脚下的青石板上,入石三分。针尾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鸣响。 “三日期限。”她红唇轻启,”解了文慧身上的情蛊,否则...”指尖一挑,三枚银针同时爆开,化作三团蓝色火焰,在地上蚀刻出三个深深的太极图案,边缘处青烟袅袅。 夜风呜咽,卷起一地落叶,两人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铁家院内,文慧正小心翼翼地替铁凯风整理衣襟,眼中盛满的爱意。 铁家父子则面色阴晴不定。 第72章 雨夜,酒吧,书店 夜色如墨,霓虹灯在湿润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衣角偶尔扫过路边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的指节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时不时转动着,烟草的香气混合着夜雨的潮湿钻入鼻腔,却无法压下他胸腔里那股躁动的郁气。 一辆黑色迈巴赫轿车缓缓跟在一旁,车窗无声降下,露出乔慕云精致的侧脸。她的红唇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上车。”她声音里带着柔软,却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李山河脚步未停,侧脸被路边的霓虹灯牌映得忽明忽暗,他的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先回去。”声音低沉得几乎被街头的喧闹淹没。 乔慕云知道他心情烦闷,也就不打扰他了,深深看了他一眼。 后视镜里,两个身着便装的精瘦男子已经悄然融入人群。那是乔家豢养的死士,袖口暗金色的太极纹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别跟太近。”她对着蓝牙耳机轻声嘱咐,车窗升起时,倒影中李山河的背影已经没入五光十色的人潮。 ...... “夜阑珊”酒吧的彩灯将李山河的影子撕扯成碎片。他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面前琥珀色的威士忌已经空了第三杯。冰球融化后留下的水痕,像极了文慧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泪。 “先生,您的第四杯。”酒保刚放下酒杯,舞池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女孩的惊叫。 李山河抬眼望去,七八个纹龙画虎的壮汉围成半圆,中间是个打翻的果盘。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跌坐在酒液里,马尾辫散开半边,露出的小腿在变幻的灯光下白得晃眼,像一截刚出水的藕。 “复疍大学的高材生啊?”领头的花臂男一把抓起地上的学生证,金链子在脖颈间晃荡,“徐书雁……名字倒是文雅。” 花臂男说着,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女孩的下巴,“泼老子一身酒,今晚不赔个万儿八千的……” 女孩颤抖着去摸钱包的手突然被攥住。花臂男的拇指暧昧地摩挲她腕间青筋:“当然,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赔——” 话音戛然而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花臂男的肩膀。李山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风衣领口散着淡淡的酒气,可眼睛却清醒得像淬了冰,瞳孔深处隐约有白金光芒流转。 “差不多行了,别欺负人。”李山河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花臂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扭头时脖颈爆出青筋,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你他妈——”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花臂男的手腕呈现诡异的角度弯折。 李山河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众人只看见他旋身时风衣扬起的弧度,三个冲上来的打手已经捂着膝盖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操!抄家伙!”有人从后腰抽出甩棍,金属棍身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李山河面无表情,脚尖挑起地上的冰桶,漫天碎冰在灯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当第一个打手冲进冰幕时,迎接他的是李山河的肘击。 这一击精准命中喉结,对方像破布口袋般倒飞出去,撞翻了两张玻璃桌。 徐书雁蜷缩在墙角,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在人群中掀起风暴。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某种残酷的美感,拳锋擦过空气时会发出细微的爆鸣。 当最后一个打手被踹出五米远时,李山河的风衣甚至没沾上一滴酒渍。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相间的警灯透过酒吧的彩窗投射进来。 李山河弯腰捡起掉落的学生证,随意看了一眼,复疍大学文学系——徐书雁。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和文慧入学时拍的证件照竟有三分相似。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他把学生证塞回女孩手中,转身时却被拽住了衣角。女孩的手指冰凉,在微微发抖。 “请、请等一下!那些人……他们是黑虎帮的……”徐书雁的嘴唇在发抖,可眼睛亮得惊人。 李山河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都鲜活起来。他轻轻掰开女孩的手指:“巧了,我专打老虎。” 这时,徐书雁的几个同学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扶了扶镜框:“这位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是复疍大学文学社的,今天本来是来采风...” “张明!”徐书雁轻声喝止,转头对李山河歉意地笑了笑,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对不起,我同学话比较多。能...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李山河正要回答,余光瞥见酒吧后门闪过两道熟悉的身影,是乔家的死士。他收敛了笑意,眼神重新变得冷峻:“路过的人而已。” “那至少让我请您喝杯咖啡表示感谢!”徐书雁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这是我兼职的书店,就在复疍大学旁边。” 名片上印着“墨香书苑”的字样,边缘还画着小小的枫叶图案。 李山河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警笛声越来越近,刺耳的刹车声在门外响起。。李山河朝众人点点头,转身走向后门。 徐书雁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酒液浸湿一角的学生证。 --- 酒吧后巷的阴影里,两个便装男子正用对讲机低声汇报:“小姐,姑爷他......” 对讲机那头的乔慕云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红酒摇曳如血。她望着城市灯火,忽然轻笑出声:“让他发泄发泄也好。”顿了顿,又补充道,“查查那个女学生的底细。” --- 三天后的雨夜,墨香书苑的玻璃窗上爬满蜿蜒的水痕。 徐书雁正踮脚整理书架,风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店里格外刺耳。 “抱歉,我们已经打烊……”她转身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百年孤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五个黑衣人无声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们的伞尖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武器。 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左眼处一道狰狞的刀疤贯穿眉骨,正是那晚在酒吧被折断手腕的花臂男。此刻他的右手打着石膏,挂在胸前,但眼中的凶光丝毫未减。 “小丫头,”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呼吸间散发着浓重的烟酒臭味,“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徐书雁后退时撞翻了书架,古籍散落一地。她颤抖的手指摸向收银台下的报警按钮,却被一把蝴蝶刀钉穿了袖口。 “你那个相好呢?”刀疤男用石膏抵住徐书雁的喉咙,粗糙的石膏边缘磨得她生疼,“老子特意从东瀛请来了‘影流’的忍者,就为给他备份大礼……” 哐当! 玻璃爆裂的脆响打断了他的话。 一道黑影从二楼跃下,忍者镖擦着徐书雁的发丝掠过,深深钉入她身后的《源氏物语》精装本。 陈珂破窗而入的瞬间,三枚手里剑已呼啸而至。她侧身闪过,风衣被划开三道整齐的裂口,露出里面黑色的防弹背心。 借着闪电的亮光,陈珂看清了悬在房梁上的三个黑影——那是真正的东瀛影流上忍,腰间都别着刻有菊花纹的肋差,面具下的眼睛冰冷无情。 “你是,华夏龙组的‘猎狐?’”为首的忍者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话未说完,陈珂已踢飞地上的砚台。 浓墨泼洒中,她的身影如鬼魅般突进,一掌劈在最近忍者的喉结上。 软骨碎裂的声音被雷声掩盖,另外两名忍者同时掷出锁链镰刀,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徐书雁眼睁睁看着镰刀勾入陈珂的肩膀,鲜血喷溅在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封面上,将书名染得猩红。 刀疤男趁机揪住徐书雁的头发,狞笑道:“看谁还能救你?” 下一秒,他的狂笑凝固在脸上。 陈珂竟顺着锁链滑向忍者,两道寒光闪过,两名忍者的手腕齐根而断,他们甚至没看清陈珂是如何出刀的,只感觉到腕部一凉,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可能……”刀疤男松开徐书雁,踉跄后退,脸上的刀疤因为恐惧而扭曲,“这是廖书记亲自安排的……你不可能……” 陈珂甩落刀上的血珠,眼神比东瀛寒铁还冷。 “廖正宁?”她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肃杀之气,“该下台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鼓掌。 徐书雁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特工,第二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安全感。 第73章 波若龙象,金龙汲雷 天乔国际华亭分部总经理办公室。 乔慕云将一叠档案扔在桌上,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廖正宁受贿的证据,明天会出现在中纪委网站。”她转身对身后的中年男子轻笑,“二叔,您说这位‘清廉书记’能撑过几轮审讯?” 中年男子恭敬应道:“小姐,一切尽在掌握。” 与此同时,华亭市委大楼顶层。 廖正宁正在批阅文件。窗外暴雨如注,他手边的相框里,一个穿和服的年轻人站在樱花树下微笑,那是他留学东瀛的儿子,虽然他的儿子变得不人不鬼,但是前阵子在东瀛国神水寺被李山河一记龙拳轰得灰飞烟灭,这口气让他难以咽下。 “书记,黑虎帮失手了。”秘书低声道,“要不要动用公安那边...” 廖正宁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通知纪委王主任,李家那个野种涉嫌故意伤害,先把他...” 话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窗滑开的轻响。廖正宁摸向抽屉里的手枪,却摸到一截冰凉的东西,那是他儿子生前最爱的武士刀“鬼丸”,此刻正静静横在抽屉里。 “令郎用这把刀剖开过十二个少女的喉咙。”李山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廖正宁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分明记得这把刀今早还锁在银行保险柜里!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李山河的指尖划过刀柄上暗红的纹路,“你儿子变成那样,正是拜你所赐。” 刀身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办公桌上那份“东瀛生物合作项目”的批文。 此时,廖正宁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衬衣。他忽然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政治网络,在这个男人面前竟脆弱如纸。 窗外闪电劈落,刹那照亮办公室角落——慧海和尚的月白僧衣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这位古佛寺天一大师的首席弟子手持金刚杵,眉心一点朱砂如血。 “李施主,”慧海的声音似暮鼓晨钟,“中央有令,此人需经司法审判。” 李山河冷笑一声,鬼丸完全出鞘。刀身映出他眼中流转的金芒:“和尚,之前在神水寺,你可是亲眼看见他儿子险些要了郭敏生院士的性命,我当时出手是纯粹是为民除害。” 慧海手中的金刚杵突然嗡鸣,杵头十二环相击,荡开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办公室的玻璃制品齐齐炸裂! “阿弥陀佛。”慧海一步踏出,脚下浮现莲华虚影,“正因见过地狱,才知因果轮回不可乱。” 李山河身形暴退,鬼丸在身前划出半圆。 刀锋与佛光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借着这瞬息的空档,廖正宁扑向警报按钮。 “乔家动手了!”秘书尖叫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正弹出中纪委网站的紧急通告:《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慧海的金刚杵突然分化万千虚影,如暴雨般砸向李山河。每一击都带着龙象之力,将大理石地面轰出蛛网般的裂痕。李山河以刀画圆,身形在杵影中穿梭如龙,刀锋与杵头相撞迸发的冲击波震碎了天花板。 “和尚!”李山河突然变招,鬼丸脱手飞出,刀身燃起青色火焰,“你看看这个!” 刀光映照下,廖正宁的影子里竟伸出无数触须,办公桌下的阴影里蜷缩着个半透明的怪物——正是廖家明扭曲的魂魄! 慧海的金刚杵骤然停滞。 就这瞬息之间,李山河已闪到廖正宁身后,一拳轰出。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出波纹,却在触及廖正宁后心时被一朵金色莲华挡住。 “大日如来印?”李山河收拳后跃,看着慧海七窍渗血的模样,“你强催佛门禁术,不怕折损修为?” 慧海擦去鼻血,僧衣无风自动:“李施主的龙拳,贫僧三年前就领教过。”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道狰狞的龙形伤疤,“这一拳,今日还你。” 金刚杵突然爆发出刺目佛光,杵身浮现密密麻麻的梵文。慧海每念一字,就有一枚梵文飞出,在空中组成降魔大阵。 李山河的鬼丸被佛光压制,刀身上的青焰渐渐微弱。 轰! 金刚杵与鬼丸相撞的瞬间,整层楼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四周的钢化玻璃全部震成齑粉,暴雨裹挟着碎玻璃倾泻而入,在佛光与青焰的交界处蒸腾成雾。 “那就陪你玩玩!”李山河冷笑一声,左臂衣袖炸裂,露出盘绕其上的金龙纹身。那金龙如活物般游动起来,顺着他的手臂缠绕上鬼丸刀身。刀锋上的青焰暴涨三尺,将降魔阵的梵文烧得滋滋作响。 慧海双足陷入地面三寸,月白僧衣鼓荡如帆。他右手结无畏印,左手金刚杵十二环齐鸣,每一声都如黄钟大吕: “嗡阿吽!”三字真言化作金色实质,排山倒海般压向李山河。 轰! 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了整张办公桌。廖正宁被掀飞到墙角,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像活物般扭曲,那些黑色触须正疯狂吞噬着散落的文件,纸张上的油墨被吸食后,影子越发凝实。 李山河借反震之力腾空而起,鬼丸在头顶划出满月般的弧光。刀锋过处,竟有龙吟回荡。 慧海不敢硬接,金刚杵往地上一顿,九朵金莲凭空绽放,组成佛门金刚界曼荼罗。 “破!”刀光斩落,最外围三朵金莲应声碎裂。但剩余六朵急速旋转,莲瓣如刀锋般飞射而出。 李山河旋身闪避,仍有三片划过脸颊,带出三道血线。 “好个古佛寺绝学!” 李山河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在金龙纹身上。那金龙从皮肤上剥离,化作实体盘绕周身,龙目怒睁,硬生生扛住罗汉威压。 窗外雷云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数道闪电劈入室内,尽数被金龙吸收。 李山河浑身电光缭绕,鬼丸刀身上的青焰转为炽白。他双手握刀,一记简简单单的竖劈,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咔嚓! 三尊罗汉虚影当场碎裂。慧海闷哼一声,后退七步,每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燃烧的莲花印记。 和尚忽然盘膝而坐,将金刚杵横置膝上,双手合十:“南无妙法莲华经!” 诵经声响起刹那,整层楼的空间仿佛被割裂。 李山河的刀锋在距离慧海头顶三寸处骤然停滞,无数金色经文从虚空中浮现,如锁链般缠住鬼丸。更可怕的是,这些经文正顺着刀身向李山河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焦痕。 “大和尚真要拼命?”李山河眼中金芒暴涨。他忽然松开刀柄,右手成爪直取自己左胸!五指刺入皮肉的闷响中,竟从心口扯出一滴晶莹如玉的血珠——本命精血! 血珠滴在金龙额头,那龙形瞬间凝实百倍。龙尾横扫击碎剩余罗汉,龙首昂起喷出炽白雷火。 慧海的金刚杵剧烈震颤,杵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就在这关头,廖正宁的影子突然暴起!那些黑色触须凝聚成他儿子廖家明的模样,狞笑着扑向两人:“都给我儿子陪葬吧!” “放肆!”慧海与李山河同时怒喝。 金刚杵与鬼丸第一次同向出击,佛光与青焰交织成太极图案,将黑影牢牢钉在半空。黑影发出凄厉惨叫,在净化之力中逐渐消散,只剩下廖正宁的躯体瘫倒在地。 尘埃落定,办公室已成废墟。 慧海的金刚杵断成两截,李山河的金龙纹身黯淡无光,蓦然隐匿。 两人隔空对视,忽然同时大笑。 李山河抹去嘴角的血迹:“和尚你的‘般若龙象功’又精进了。” 慧海拾起半截金刚杵,叹息道:“终究拦不住李施主的‘金龙汲雷术’,承蒙李施主手下留情。”他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的廖正宁,“此人魂魄已被邪术反噬,恐怕时日无多。”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珂持枪冲入,身后跟着十余名国安特工。她的枪口不是对准廖正宁,而是——慧海和尚! “大师,”陈珂的枪械上符文流转,“中央最新指示,廖正宁涉嫌叛国罪,即刻逮捕。” 慧海望着窗外渐歇的暴雨,手中金刚杵的十二环叮咚作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突然咳出一口鲜血,“贫僧...该回山闭关了。” 李山河捡起鬼丸归鞘,转头看向陈珂:“带走吧。” 第74章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三日后,忠湳海会议室。 红木茶桌上的青瓷茶杯里,碧螺春的叶片缓缓舒展,袅袅热气在杯口盘旋上升,最终消散在压抑的空气中。 七位身着笔挺中山装的老人围坐其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同他们胸前的金质党徽一般肃穆冷硬。 墙上悬挂的“为人民服务”金色匾额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芒,那五个大字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会议室角落的古董座钟发出规律的“咔嗒”声,秒针每走一步都像是敲在众人心上。 “廖老临终前只提了一个要求,”坐在首座的银发老者推过一份文件,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枯瘦,“不公开他孙子修炼邪术的事。” 文件在众人手中传递,最终,文件停在一位戴金丝眼镜的老者面前。 他扶了扶镜框,盯着尸检报告上“心脏骤停”四个字,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慧海和尚的‘大日如来印’和李山河的‘金龙汲雷术’,这两种力量在廖正宁体内对冲,说是自然死亡,未免太过侮辱各位的智商。”他的手轻轻敲击报告。 会议室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廖正宁确实罪不至死。”他的声音像钝刀割肉,“但他的儿子用十二个少女炼制的‘血婴丹’还在国安物证室。那些女孩最大的不过十六岁,最小的才十三。” 银发老者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震得叮当作响:“那也该由法律审判!李山河一个国安探员,谁给他的权利私自处刑?!” “我给的。” 会议室大门洞开,乔慕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踏入,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身猩红如血的高定连衣裙,乌黑的长发盘成利落的发髻,耳垂上两颗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她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照片四散开来,每一张都清晰记录着廖正宁与东瀛影流组组长的密会画面。 其中一张特写尤为刺眼:廖正宁正微笑着与对方握手,而背景赫然是洲山港的监控中心。 “去年三月,”她的指甲点在某张照片日期上,“廖正宁把洲山港的安全漏洞卖了三千万。”又翻出一份银行流水,“这笔钱,打进了他在开曼群岛的账户。需要我提醒各位,洲山港负责我国60%的原油进口吗?” 金丝眼镜老者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声响:“乔家丫头!这里是——” “这里是讲证据的地方!”乔慕云冷笑打断,从手包里取出一枚优盘,“要听听廖正宁怎么跟影流组长说‘华亭三百万市民实验新病毒’吗?录音时长四十七分钟,需要我放给各位听吗?” 会议室陷入死寂。 银发老者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颓然坐回座位,突然间像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刻。 “李山河可以免职。”乔慕云转身时,裙摆划出锋利的弧线,“但谁敢动慧海大师…”她回头扫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半秒,“古佛寺天一大师首席大弟子圆寂,应该能上世界新闻吧?毕竟,‘佛门高僧因揭露官员修炼邪术被害’这种标题n一定很喜欢!” …… 同日黄昏,国安部特别会议室。 窗外乌云密布,远处雷声隐隐。 陈珂将黑色证件本缓缓推过桌面,她的指尖微微发抖,那证件本封面的国徽已经取下,留下一个刺目的凹痕,像是被人用利器生生剜去。 “李先生…”她的声音哽住了,眼眶泛红。 李山河随手翻开证件,页内的“开除党籍”四个红章鲜艳如血。 他忽然笑了笑,淡声道:“正好,很久没有休假了。” 窗外,最后一片夕阳被乌云吞噬。 远处天际线上一道闪电劈过,随后是沉闷的雷声。 暴雨将至的闷热中,李山河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国安总部大楼。 李山河站在国安总部大楼的台阶上,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衬衫领口。这场秋雨来得又急又猛,顷刻间就将他浇透。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黑色证件本,封面的凹痕在雨水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七年前他接过这本证件时的誓言犹在耳边:“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恪尽职守…” “李先生……”陈珂撑着一把黑伞追出来,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雨水打湿了她的制服裙摆,顺着小腿流进皮鞋里。 李山河合上证件,随手塞进西装口袋,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下班回家,而不是被国安除名。 陈珂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她知道,从今天开始,李山河不再是国安的人,也知道,有些事,永远不会结束。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行人匆匆撑伞离去。李山河没有打车,而是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雨水冲刷身体。他的皮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脚,但他毫不在意。路过一家电器商店时,橱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前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五十五岁...” 李山河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电视画面切到廖正宁生前的照片,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李山河的拳头在口袋里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远处,雨幕中,一辆黑色奔驰s600缓缓驶来,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腿。 车门打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从车里蹦出来,立马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殷勤地替李山河遮雨。这人是乔仲山,一张圆脸上永远挂着谄媚的笑容。 “姑爷,小姐让我来接您去机场。”乔仲山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睛眯成两条缝,“您看这雨大的,快上车吧,别着凉了。” 李山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很足,但他觉得有些冷。 乔仲山忙不迭坐进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姐说了,您先回家休息几天,下周再去安保公司报到。”他搓了搓手,“那个,您饿不饿?后备箱有小姐准备的便当...” 李山河“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模糊的霓虹上。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流淌,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色块。他知道,乔慕云给他安排的“闲职”,不过是让他暂时避避风头。 半个小时后,华亭国际机场的贵宾通道里,李山河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手里捏着那张被注销的工作证。 机场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正在播报航班信息,周围旅客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 “山河。” 乔慕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了件象牙白的西装套裙,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机场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左手拎着个昂贵的定制公文包,右手却提着个格格不入的保温饭盒。 “我亲手炖的鸡汤。”她把饭盒塞进李山河手里,指尖冰凉,“趁热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不是关心而是命令。 李山河掂了掂饭盒,嘴角扯出个笑:“乔老板亲自送汤,我是不是该跪接?”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调侃,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乔慕云微微泛红的指尖上,那双手平时只签上亿级的合同,现在却为他熬汤烫伤了手。 “少贫。”乔慕云白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整理他的领带。这个动作让两人距离骤然拉近,李山河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气。 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通知:前往金陵的mu5123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乔慕云从公文包取出个文件夹:“下周一去报到。”文件第一页印着烫金字:天乔安保集团副总经理任命书。 “知道了。”李山河接过文件,随手塞进随身携带的登机箱。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杂七杂八的法宝,还有一本慧海赠予的《金刚经》。 登机口的空姐已经开始查验最后一批乘客的登机牌。 乔慕云突然拽住李山河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她的红唇几乎贴到他耳垂,呼出的热气让李山河耳根发烫:“咱家金陵老宅我的书房里,第三排书架后面有你要的东西,半卷《天衍圣体诀》。” “慕云。”李山河忽然颇为感动,眼睛微微泛红。他想说很多,却最终只喊了她的名字。 乔慕云能感受到他心绪的突然转变:“嗯,怎么啦老公?”她的语气柔软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领带。 “咱俩以后…”李山河顿了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航班ua7213即将起飞......”广播再次响起,催促着最后的登机。 乔慕云松开手,从包里取出一条深蓝色领带替他重新系好:“灰色西装要配海军蓝。”她手指灵巧地翻动,打了个完美的温莎结,“回家好好的,我过几天忙完了就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 李山河低头看着这个为自己系领带的女人,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地扯歪他的领带,然后骂他“衣冠禽兽”。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爸和我妹那边,你多上点心。” 乔慕云抿嘴一笑:“放心吧,铁家要是敢乱来,你不得灭他满门嘛?” “好,走了。”李山河拎起登机箱,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头,但走过安检门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乔慕云依然站在原地,一袭白西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美艳不可方物。 飞机起飞时,李山河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逐渐变小的城市。 雨云笼罩下的城市灯火阑珊,如同一片星海。他打开饭盒,鸡汤的香气瞬间充满了狭小的机舱空间。汤面上漂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下面沉着几块鸡肉和枸杞。 饭盒底部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乔慕云凌厉的字迹:“不好吃倒掉。”五个字,力透纸背。 李山河将便签小心地收进钱包,然后从登机箱里取出那本《金刚经》。书页间夹着一张李山河与慧海的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第75章 临时男友,低调离场 刚下飞机,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李山河掏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苏韵”两个字,背景照片是她穿着旗袍在望江楼前巧笑嫣然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拇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秒才按下去。 “李山河!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听筒里立刻炸开一连串娇嗔,苏韵的声音又甜又脆,偏又带着狐媚子特有的黏腻,“我听说你被国安除名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说话啊,哑巴啦?”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李山河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倚在望江楼三层的雕花窗边,涂着丹蔻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青花瓷杯,柳叶眉蹙起,杏眼里含着三分嗔怒七分委屈。 “犯错误了,没什么好说的。”李山河揉了揉太阳穴,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雨丝在玻璃幕墙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将远处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氤氲的光晕。 “没什么好说的?”苏韵的声音陡然拔高,“李山河,你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陈珂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估计她又气得摔茶杯了,“我警告你,一个月内不回来,我就把望江楼卖了去金陵找你!这水底下的东西谁爱管谁管,反正老娘不管啦!” 李山河正要回话,另一个电话插了进来。他瞥了一眼,是东瀛武士柳生宗信。 “苏韵,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说。”他不等对方回应就切了过去。 “李桑!”柳生宗信的声音恭敬中带着兴奋,“我已到金陵,随时听候差遣!” 李山河额头青筋直跳:“我不是让你留在京城吗?” “我担心你的安危,”柳生宗信语气坚定,“已在天河武馆安排好住处,请李桑允许我追随左右!” “你...”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机场广播恰好开始播报航班信息,嘈杂的背景音完美掩盖了他的无奈,“过阵子再联系。”他匆匆挂断电话。 出了机场,已是深夜。 金陵的雨比京城更缠绵,像一张湿漉漉的网笼罩着整座城市。 李山河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住所地址时才发现嗓子有些哑。车窗外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整座城市仿佛浸泡在水墨画中,秦淮河的灯火在远处蜿蜒如龙。 “先生是来旅游的?”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他。 “回家。”李山河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半个小时后,到了家门口,李山河发现院子里停着宋思槿的那辆红色的宝马530。 李山河刚踏进前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抬头一看,宋思槿正从屋里冲出来,一袭酒红色裹胸晚礼服像一团跳动的火焰,衬得她裸露的肩膀如雪般白皙。 她显然也刚发现李山河回来,杏眼圆睁,涂着dior唇膏的嘴微微张开,露出一小截贝齿。 “李山河!”她小跑过来时,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身上散发着红玫瑰香水的味道,甜而不腻,“正好正好,快救救我!” 李山河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怎么了?”他的右手已经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青铜匕首。 “同学聚会!”宋思槿急得直跺脚,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说好带男伴的,结果我那朋友临时放鸽子!”她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手势,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忽闪忽闪,“陪我去嘛,就在江南云府,很近的!” 李山河肩膀的线条松弛下来,眉头却皱得更紧:“我不适合那种场合。” “求你了!”宋思槿拽着他的袖子摇晃,指尖隔着衬衫传来微凉的触感,“我都跟同学吹牛说有男朋友了,要是自己一个人去,肯定被她们笑话死!特别是那个林妙妙,仗着嫁了个富二代,每次聚会都挤兑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淡淡的香槟酒味。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那你不去不就行了?” 宋思槿咬了咬下唇,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她的口红有些晕开:“我都答应要去了...而且...”她眼睛突然一亮,“这样,你陪我去,我帮你洗一个星期的衣服!” 李山河挑眉:“两个星期,没得商量。” “你!”宋思槿瞪大眼睛,随即认命般垮下肩膀,“好,成交!”她急切地推着他往屋里走,“快去换上你最贵的衣服,时间来不及了!” 李山河不悦道:“我这都是定制的高档货。”他这身行头都是乔慕云在伦敦萨维尔街找老师傅量身定制的,虽然没有显眼的logo,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剪裁和面料的不凡。 二十分钟后,李山河站在江南云府门前。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这座金陵最高档的私人会所采用了新中式设计,飞檐翘角下挂着红灯笼,门口站着两个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开衩处露出裹着丝袜的修长美腿。 宋思槿挽着他的手臂,小声叮嘱:“等会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做外贸生意的,刚回国不久。” 她打量了一下李山河的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扯去了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露出一小截锁骨。 对此,她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回去租套阿玛尼?” 李山河懒得折腾,摇头道:“就这样吧,来都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对这种场合早已司空见惯。 两人走进预定好的包厢,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香水、酒精和食物气息的暖风。 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男女各半。见他们进来,一个穿银色亮片裙子的女人立刻迎上来,裙摆随着动作哗哗作响,像一堆揉皱的糖纸。 “思槿!”女人夸张地张开双臂,“这位就是你男朋友?”她上下打量着李山河,目光在他的西装袖口和牛津鞋上停留了几秒,发现质感上乘但没有明显品牌标识,这在她眼里成了“买不起名牌”的证据。 “给大家介绍一下,”宋思槿笑容甜美,手指在李山河臂弯里收紧,“这是我男朋友李山河,做外贸生意的。”她又转向李山河,“这是我大学室友林妙妙,她老公是金陵建材大王的公子。” 李山河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包厢。装修极尽奢华却缺乏品味。 水晶吊灯下摆着一张可供二十人就餐的红木圆桌,角落里的小型ktv区挂着俗气的霓虹灯管。几个男宾客手腕上不是劳力士就是百达翡丽,女人们则争奇斗艳,香奈儿、迪奥的logo像勋章一样挂在显眼位置。 “李先生在哪家外贸公司高就啊?”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问道,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婚戒,语气中带着刻意为之的礼貌。 “小公司,不值一提。”李山河淡淡回应,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在杯壁上轻叩两下以示感谢。 “思瑾,你男朋友真谦虚。”林妙妙捂嘴轻笑,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叮当作响,“不过我老公说,现在外贸不好做啊,特别是小公司。”她挽住身旁胖男人的手臂,指甲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对吧,老公?” 胖男人矜持地点头,三层下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确实,去年倒了不少小外贸公司。”他伸出肥厚的手,袖口露出镶钻的江诗丹顿,“徐明,金辉建材副总。” 李山河与他握手,感觉对方故意加大了力度。他面不改色,手上纹丝不动。 徐明的脸色变了变,迅速抽回手,在裤腿上悄悄蹭了蹭掌心渗出的汗水。 入席后,话题很快转向了攀比。谁在河西买了大平层,谁新提了保时捷911,谁家孩子上了伊顿公学。宋思瑾在桌下轻轻踢了李山河一脚,示意他配合。 “李先生平时开什么车啊?”徐明突然问道,眼睛瞟向李山河挂在腰间的一把普通的大众钥匙。 “坐她的车来的。”李山河指了指宋思槿,实话实说。 桌上顿时安静了一秒,随即响起几声刻意压抑的轻笑。 “哎呀,坐女朋友的车多方便啊,”林妙妙“善解人意”地说,手指绕着香槟杯沿打转,“特别是对刚创业的年轻人来说,省下买车的钱投资多好。” 宋思槿脸色有些难看,正想说话,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红酒的服务生。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胸前的名牌显示他是会所经理。 “各位贵宾晚上好,我是江南云府的经理王海。”男子笑容可掬,眼角挤出细密的皱纹,“听说徐总大驾光临,陈总特意让我送来两瓶82年拉菲,聊表心意。” 徐明顿时红光满面,站起来接过红酒时差点被自己的椅子绊倒:“替我谢谢陈总!” 他得意地环视众人,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陈天南陈总,江南云府的老板,跟我有些交情。”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林妙妙更是骄傲地挺直了腰板,仿佛那两瓶酒是她老公挣来的荣誉勋章。 王海正要退出,目光突然落在李山河身上。他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扩大,随即快步上前,腰弯得比刚才更低:“李...李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刚才还对徐明客客气气的经理,此刻在李山河面前恭敬得像见了皇帝的太监。 李山河哪认识这货是谁。但王海却不敢不认识他——乔家女婿“江东混世魔王”的名号早就在金陵上流圈子里传开了,放眼整个江南甚至整个东南地区谁敢惹这家伙。前段时间直接把小舅子林圣棠往死里揍,要知道那林圣棠可是江南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人物啊! “陪朋友来的。”李山河平静地点头。 王海却更加恭敬了,额头几乎要碰到桌面:“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我…陈总要是知道您来了却没通知他…” “没有需要,”李山河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们同学聚会,别打扰大家兴致。” 王海连连点头,倒退着出了包厢,临走前还不忘对李山河深深鞠了一躬,那姿态活像古装剧里告退的奴才。 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山河身上,刚才的轻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好奇。 徐明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里的红酒杯微微颤抖。 “李...李先生认识王总?”徐明声音都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不认识。”李山河依旧实话实说,端起香抿了一口,眉头微皱,这酒明显不是82年的拉菲。 宋思瑾虽然意外,但也不至于太震惊。她早就知道李山河不是普通人,尤其那种毁天灭地的战斗力极为恐怖,那次在东瀛她就亲眼见识过了,所以他认识一些大佬也不足为奇。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她心跳加速,李山河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经理诚惶诚恐的反应,都说明她这个“临时男友”远不止那么简单。不过她也能理解,对于李山河这种人,或许在他眼中,芸芸众生都只是蝼蚁罢了。可是这样的牛叉男人带出去,不可否认确实很长脸啊!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包裹着健硕的身材,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这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寸头,右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走路时带着一种常年身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场。 几乎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这正是江南云府的老板,金陵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陈天南。 第76章 获得《天衍圣体诀半卷》,圣体初成 这个在金陵黑道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山河面前,腰弯得几乎对折。 “李先生!您好您好,我叫陈天南,是这家会所的负责人。”他双手递上一张鎏金名片,指尖微微发抖,“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李山河接过名片,眼睛都没抬一下。名片入手沉甸甸的,纯金箔压制,边角还镶着碎钻,俗气得令人发笑。他随手将名片塞进西装口袋。 陈天南见李山河反应冷淡,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忙朝身后挥手:“快!把我珍藏的cohiba behike拿来!” 一个侍者立刻捧来一个乌木雪茄盒,盒盖上烫金的古巴国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李先生,这是古巴最顶级的...”陈天南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支深褐色的雪茄,每一支都裹着金箔,散发着浓郁的烟草香气。 李山河终于抬眼看了看这个在金陵被称为“地下皇帝”的男人。这家伙约莫五十出头,一身阿玛尼西装包裹着魁梧的身材,右眉骨上那道蜈蚣般的疤痕本该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此刻却因谄媚的笑容而显得滑稽可笑。 “不必了。”李山河已经没了兴致。宋思槿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只会让这群人更加坐立不安。他冲宋思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拿起手包跟了上来。 “李先生!”陈天南急忙追上,“您的雪茄...” 李山河看都没看那盒价值数万的古巴雪茄,随手递给一旁呆若木鸡的门童:“送你。” 年轻门童手忙脚乱地接过,差点摔了盒子:“先、先生,这太贵重了...” “抽的时候别过肺。”李山河已经大步走向门口。 出了江南云府,夜风裹挟着秦淮河的水汽扑面而来。宋思瑾叫的代驾已经到了,红色宝马530安静地停在路边。 “我送你回去?”宋思瑾小声问,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李山河摇头:“你先走。” 目送宝马尾灯消失在街角,李山河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驶入紫金山麓的乔家别院区,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在夜色中沙沙作响。 李山河摇下车窗,山间特有的清冽空气扑面而来,冲淡了身上沾染的烟酒味。 “到了,一共78元。”司机停在一座中式庭院门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扇雕着龙凤呈祥的红木大门。 李山河扫码付款,刚下车就听见院内传来犬吠声。 门房老周小跑着出来,一见是他,脸上皱纹立刻舒展开:“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正等着您呢。” 穿过曲折的回廊,假山流水间点缀着几盏石灯笼,昏黄的灯光将卵石小径照得影影绰绰。主屋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瓷器轻碰的声响。 “山河回来了?”岳母骆雨芝的声音从花厅传来,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香云纱旗袍,银发挽成精致的发髻,正和丈夫乔玉京对弈。 乔玉京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手里的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正好,来帮我看看这局。” 李山河脱下外套交给佣人,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坐下。棋盘上黑白交错,岳父的黑子已呈败势。 “爸,您这手‘小飞’下得急了。”李山河指了指右上角,“白子在这里一断,大龙就没了。” 乔玉京抚掌大笑:“还是山河眼毒!雨芝,去把那个武夷山大红袍拿来,咱们爷俩好好品品。” 骆雨芝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却还是起身去取茶叶。不一会儿,茶香便弥漫开来。 乔玉京亲自执壶,滚水冲入紫砂壶中,茶汤橙红透亮。 “去一趟京城不好受吧?”乔正国递过一盏茶,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山河接过茶盏,先闻后品,喉间顿时满是岩韵花香:“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他放下茶盏,“没想到廖正宁的影响这么大。” 乔玉京和妻子交换了个眼神,骆雨芝连忙岔开话题:“山河啊,这次回来多住几天。我让厨房准备了酒酿圆子,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正说着,管家进来通报宵夜已备好。餐厅里,一桌精致的淮扬菜冒着热气,正中那碗酒酿圆子上撒着金桂,香气扑鼻。 “多吃点,”骆雨芝给李山河夹了块水晶肴肉,“你看你都瘦了。” 乔玉京开了瓶三十年陈酿茅台:“来,陪爸喝两杯。” 酒过三巡,李山河看了看腕表:“爸,妈,我想去慕云书房取点东西。” 骆雨芝欲言又止,乔玉京却爽快地挥挥手:“去吧,她的东西不就是你的。” 穿过两道回廊,李山河来到西厢的芙蓉阁书房。推开门,淡淡的檀香气息迎面而来。这间书房保持着乔慕云离开时的模样,红木书案上还摊着几份文件,镇纸压着一沓未签完的合同。 李山河轻车熟路地走到第三排书架前,手指划过那些精装书籍的脊背——《资本论》《国富论》《论法的精神》...都是乔慕云常读的。他在《梦溪笔谈》和《天工开物》之间停下,轻轻一按,书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暗格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紫檀木匣。李山河取出木匣,掀开盖子,半卷泛黄的羊皮卷轴静静躺在其中。卷轴展开的瞬间,那些古老的文字突然泛起一丝金光,又迅速隐去。 “果然在这里。”李山河低声自语,指尖轻抚过卷轴上奇特的纹路。这就是《天衍圣体诀》残卷,修炼后提升肉身强度,可抵御各种邪术侵袭。 他将卷轴收入内袋,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抓挠声。 推开雕花木窗,乔慕云养的那只白猫正蹲在窗棂上,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它脚下踩着一块腐肉,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又是你,怎么尽吃这些烂肉,你主人没给你喂吃的?”李山河皱眉。这次腐肉上的邪气比上次更浓,隐约能看出是某种动物心脏的形状。他正准备查看,白猫却一爪子将腐肉推下窗台,随即纵身跃入夜色中。 李山河探头看去,腐肉落在花丛里,瞬间冒出一缕黑烟,周围的月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他眼神一凛,迅速关上窗户。 回到客厅时,乔玉京正在泡第二道茶。见李山河神色有异,乔玉京放下茶壶:“怎么了?” “没事,”李山河勉强笑笑,“爸,我可能得提前回房休息。” 骆雨芝连忙起身:“是不是酒喝急了?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不用了妈,”李山河摆手,“就是有点累。” 回到客房,李山河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取出羊皮卷轴。 在台灯下,卷轴上的文字开始流动,仿佛有生命般重新排列组合。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卷轴中央。 血珠接触羊皮的瞬间,整张卷轴突然悬浮起来,无数金色文字从羊皮上剥离,在空中组成一幅人体经络图,然后如飞鸟投林般钻入李山河的眉心。 “呃——”李山河闷哼一声,只觉一股热流从头顶直贯脚底,全身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他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开始按照脑海中的功法运行真气。 窗外,乌云蔽月。那只白猫不知何时又回来了,蹲在院墙上,静静注视着李山河的窗户,眼中闪烁着人性化的担忧。 第77章 李副总上任 晨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窗洒落,在实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山河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一丝鎏金光芒如游龙般流转,随即隐入漆黑的眸底。他轻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凝练如箭,竟将三米外的真丝窗帘吹得微微晃动,布料上绣着的金线凤凰仿佛要振翅高飞。 “这就是小宗师境界...”李山河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掌,晨曦中,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在经络间勾勒出玄奥的图案。他屈伸五指,空气中竟发出细微的爆鸣声,仿佛连空间都承受不住这股新生的力量。 一夜修炼,半卷《天衍圣体诀》已然融会贯通。 此刻他的五感敏锐得不可思议,耳中能清晰分辨出院外园丁修剪枝叶的咔嚓声,甚至能听见三十米外露珠从玫瑰花瓣滚落的细微声响,鼻尖能精准分辨出厨房飘来的蟹黄汤包与桂花糖芋苗的香气,还能嗅到三楼书房那本《金刚经》上残留的檀香。指尖轻触床单,能感知到每一根棉线的纹理,就连皮肤都能察觉到空气中最细微的气流变化,仿佛整个人与天地融为一体。 起身时,他浑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豆声,如同新春竹节拔高。 李山河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钢制茶杯,他五指微微收拢,特种钢材打造的杯身顿时如软泥般凹陷下去,留下清晰的指印。 “力量增幅至少三倍...”李山河皱了皱眉,新获得的力量还需要时间适应。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在奇经八脉中循环往复,最终归于丹田,化作一团金色的气旋。 “山河,起来吃早饭了!”岳母骆雨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般的柔媚,穿过三层楼板依然清晰可闻。 餐厅里,乔玉京正在看今天的《金陵日报》,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镜片后的目光睿智而深沉。 “气色不错啊,”他抬眼打量女婿,敏锐地注意到李山河周身气质的变化,“昨晚睡得还好?” 李山河接过佣人递来的龙井,青瓷茶盏中的茶汤微微荡漾,他的手稳如泰山,是茶水自己在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他体内澎湃的真气波动。 “很好,谢谢爸。”他轻啜一口,茶叶的每一丝芬芳都在舌尖绽放,连茶树生长时的阳光雨露都仿佛能尝出来。 骆雨芝端着一笼刚出笼的蟹黄汤包走来,蒸腾的热气在她保养得宜的脸庞前缭绕。她忽然“咦”了一声,凤眼微眯:“山河,你眼睛怎么了?” “嗯?”李山河眨了眨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刚才好像有金光...”骆雨芝凑近细看,又摇摇头,“可能是我眼花了。”她没注意到,手中的汤包笼屉正在微微颤动,那是被李山河无意识外放的真气所影响。 乔玉京放下报纸,指尖在实木桌面上轻叩两下:“今天去公司报到?” “嗯,慕云安排的。”李山河夹起一个汤包,薄如蝉翼的面皮近乎透明,内里金黄的蟹黄汤汁清晰可见。他轻轻一吸,滚烫的汤汁入喉,常人会被烫伤的的温度对他而言却如温水般舒适。 “天乔安保也不错,”乔玉京语重心长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上某篇关于政界变动的报道,“不过,如果你还想进体制的话,得耐心等一段时间吧,等风头过去,再让老爷子找个机会把你提拔上去。” 李山河筷子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事,爸,到时候再说吧。”他目光扫过报纸,瞬间记住了整版内容。 用完早餐,李山河换上一身藏青色西装。意大利顶级面料包裹着他更加挺拔的身姿,每一寸剪裁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炼后更显完美的肌肉线条。镜中的男人剑眉星目,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连空气都为之凝滞。 下楼时,那只神秘的白猫不知从哪钻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嘴里叼着一片枯叶。叶脉呈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李山河俯身拾起,叶片竟在他指尖化作一缕黑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他眼神一凛,掌心金光闪现,黑烟顿时灰飞烟灭。 天乔安保集团总部位于河西cbd的黄金地段,四十八层的玻璃幕墙大厦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楼顶“天乔安保”四个鎏金大字气势恢宏。 李山河刚走进旋转门,就听见一声酥媚入骨的呼唤: “李总,欢迎上任!” 罗胜美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小跑过来,包臀裙将她的腰臀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她今天梳着干练的高马尾,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光,胸前别着“人力资源总监”的工牌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荡出一片诱人的弧度。 “带路吧。”李山河挑了挑眉,目光在她刻意低开的领口一扫而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路上,不断有女员工驻足观望。前台两个穿着制服的小姑娘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蔓延。 财务部的“金陵四美”集体出来“偶遇”,你推我搡地偷看李山河,香水味浓得能熏晕一头牛。甚至连五十多岁的保洁阿姨都特意多拖了几遍他们经过的地板,就为多看这位新副总两眼。 “公司阴盛阳衰啊。”李山河评论道,敏锐的耳力捕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心跳加速声。 罗胜美捂嘴偷笑,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林总特意安排的。大家与其出去拈花惹草,不如把花草种在家里。”她身上浓郁的chanel n°5香水味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催情香调。 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电梯直达四十六层高管区。金属门开启的瞬间,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已经等在那里,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就是新来的李副总吧?我是人力资源部主管王德发。”他伸出粗短的手,指节上满是老茧。 李山河伸手相握,王德发突然加力。这位前省散打队教练的握力能轻易捏碎核桃,不少新人都被他这一手弄得当场失态。 咔嚓。 轻微的骨撞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王德发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小腿肚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王主管手劲不小。”李山河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握手。 王德发颤抖着收回手,发现五根手指已经诡异地扭曲变形。 罗胜美强忍笑意,丰满的胸脯随着压抑的笑声微微颤动:“王主管,林总吩咐了,先带李总熟悉一下公司。”她故意在“林总”二字上加重语气。 接下来的“熟悉”堪称折磨。 王德发带着他们走遍每一个部门,从地下三层的训练场到顶楼的直升机停机坪,整整四个小时马不停蹄。 普通人早该累得腿软,李山河却连呼吸都没乱一下,锃亮的皮鞋上不见一丝灰尘。 “那是我们的vip护送小组,”王德发指着训练场里一队全副武装的保镖,语带挑衅,“李副总要不要指点一二?”他肿胀的手已经包扎好,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场中央吊着十几个200公斤的沙袋,正在做钟摆运动。vip小组的成员们依次上前,拳打脚踢,沙袋最多晃动几下,引来围观女员工的阵阵喝彩。 李山河脱下西装外套递给罗胜美,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挽至肘部,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随着他的动作,训练场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女员工们的目光如狼似虎。 “李总加油!”不知哪个胆大的姑娘喊了一声,顿时引起一片莺声燕语。 李山河走到场中央,恰好一个沙袋迎面荡来。他随手一挥,动作轻描淡写得像在赶苍蝇—— 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沙袋如同被炮弹击中,瞬间四分五裂。 里面的铁砂喷涌而出,在阳光下形成一片璀璨的金属瀑布。破裂的沙袋残片如子弹般飞出去十几米,啪地贴在防弹玻璃墙上,缓缓滑落,留下蛛网般的裂纹。 全场鸦雀无声。 王德发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 “抱歉,”李山河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平淡,“没控制好力道。”他转身时,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宛如天神下凡。 罗胜美第一个反应过来,小跑着递上外套,胸前的波涛汹涌引得众人侧目:“李总,董事会马上开始了。”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董事会议室内,林圣棠端坐主位,一身brioni定制西装,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这位乔家异姓少爷三十出头,眉眼间与乔慕云有三分相似。 “这位是我姐夫,李山河。”林圣棠介绍得毫无诚意,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我姐安排他来学习公司业务。” 他特意强调了“安排”二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董事们交换着眼色。 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林圣棠早就放出风声,这位新副总是被国安除名的“弃子”,靠老婆的关系才混进公司。几个与林圣棠统一战线的董事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给这个“空降兵”下马威。 “正好请李副总看看季度报表。” 财务总监推过一叠足有十厘米厚的文件,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这位秃顶的中年男人是林圣棠的心腹,账目上的猫腻他最清楚不过。 李山河随手翻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三秒一页,十分钟后合上文件,抬眼的瞬间,眸中金光一闪而逝:“第三页运输成本多了两百万假账,第七页保险回扣没做平,最后一页的税款计算方式...”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会让税务局罚得我们倾家荡产。” 财务总监面如土色,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需要我继续说吗?”李山河环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董事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他的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或者,我们可以谈谈各位名下那些离岸账户?” 林圣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鼓掌,笑声干涩:“不愧是姐夫。” 他打了个响指,秘书立刻躬身递上一个烫金请柬,“中午安排了接风宴,金陵饭店总统包厢,还请了几位…朋友作陪。” 午宴上,李山河见到了所谓的“朋友”——金陵副市长、海关关长、军区参谋长...全是跺跺脚金陵就要震三震的实权人物。 林圣棠明显想给他个下马威,却不料这些大人物一见李山河,纷纷起身相迎,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三爷!没想到在这见到您!” “李警官最近好吗?乔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上次那件事多亏您...” 林圣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的高脚杯被捏出一道裂痕。 第78章 走凤城,吉凶难料 董事会议室内,中央空调的冷气呼呼作响,却驱散不了逐渐凝固的气氛。 二十米长的红木会议桌打磨得能照出人影,倒映着十二张表情各异的面孔。 林圣棠修长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刻意而缓慢,像在酝酿什么。 “对了,”他突然开口,“上周接到国家文物局的委托。”他说着慢条斯理地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烫金边的合同,“西北凤城新出土一批战国青铜器需要护送到京城博物馆那件事,出了点小状况。” 李山河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想这种本该由西北分公司负责的常规护送,怎么会惊动总公司? “咱们西北分公司那边有人监守自盗,”林圣棠的舌尖在“监守自盗”四个字上打了个转,眼神飘向李山河,“文物失踪,警方介入。这事需要咱们金陵总公司这边派出一个负责人过去协助调查一下。” 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度。 财务总监的秃头上渗出细密汗珠,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带。谁都知道西北最近不太平,上个月连续两起文物失踪案,去调查的人都没能回来——至少没能完整的回来。 “走过个流程嘛,案子结了,总得有人去签字。”林圣棠环视众人,目光在李山河脸上多停留了半秒,然后故意将文件往李山河方向推了推。 “不知道哪位愿意过去?”他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议室鸦雀无声。 董事们低着头,有人假装整理文件,有人突然对茶杯产生了浓厚兴趣,还有人开始频繁地看表,仿佛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约会。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状阴影,如同一道道囚笼的铁栏。 “怎么?”林圣棠突然嗤笑一声,目光直刺李山河,“咱们天乔安保的高管们,就只会在女人堆里打转,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解决不了?” 李山河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茶面泛起细微涟漪。他抬头看向林圣棠,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短暂的交锋。 “我去吧。”李山河放下茶杯,心想这不过是林圣棠看他不爽,想把他调离总部的小把戏。正好他也厌倦了每天在办公室看报表的日子,就当出去透透气。再说自己新官上任,总得做出点成绩才能服众。特别是要在这个小舅子面前证明自己。 林圣棠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又迅速掩饰。他拍手称赞:“不愧是姐夫!那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明天出发。” 他拍板的速度快得反常,仿佛怕李山河反悔,“散会。” 最后一个音节还未落地,林圣棠已经起身离席。 走出会议室时,李山河注意到财务总监偷偷往林圣棠口袋里塞了个小瓶子。他摇摇头没在意,料想八成又是些壮阳药。这个小舅子除了会耍些小诡计和玩女人,还能有什么出息? 回到办公室,李山河简单查阅了西北凤城分公司的资料。成立五年,业绩平平,最近半年却突然接手了好几单文物护送业务,很可能是林圣棠安插的亲信在搞什么猫腻。档案照片上的分公司经理张成,眼神阴鸷,嘴角下垂,面相学上典型的“鹰视狼顾”之相。 “想让我去擦屁股?”李山河轻笑一声,合上文件夹。 窗外一只乌鸦突然撞上玻璃,发出“砰”的闷响。 羽毛纷飞中,李山河看到它嘴里叼着一块闪着青铜光泽的碎片。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 罗胜美扭着腰肢走进来,手里捧着杯咖啡:“李总,您的拿铁。”她今天穿了件低胸装,俯身放咖啡时露出大片雪白,香水味浓的呛人。 “放那儿吧。”李山河头也不抬,却敏锐地嗅到了咖啡里淡淡的苦杏仁味。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敲击起来。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西北地区近三年的文物盗窃案统计表,数据曲线在最近半年呈直线上升趋势。 罗胜美放下杯子却不走,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李总...西北那边...” “嗯?”李山河终于抬头,目光如刀。 “风沙大,”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记得多带润肤霜。”说完就匆匆离开,高跟鞋在地毯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李山河摇摇头,把咖啡倒进盆栽,深色液体渗入土壤的瞬间,植物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最终变成一碰就碎的干叶植物。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小心地收集了一些土壤样本,标签上写下日期和时间——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他也忽然发现,这次被贬职之后,自己的心性变了好多。 下班时,那只白猫突然从车库阴影里窜出,拦在李山河车前。这次它叼的不是腐肉,而是一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个古老的“凶”字,笔划间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哪来的古董?”李山河推门下车,捡起碎片看了看,随手扔进手套箱。 回到家,玄关处的三清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山河开始收拾行李,看了眼门上的三清铃,想了想,还是把它从挂钩上取下,小心地包好放进背包夹层。 行李箱里除了换洗衣物,还有几件特殊物品:一把刻满符文的青铜匕首、一叠黄纸朱砂画的符咒、以及一个小巧的罗盘——指针正不安地颤动着,指向西北方向。 第二天一早,李山河直奔机场。 “乘坐mu2173航班前往凤城的旅客请注意...”广播响起,李山河起身走向登机口。他没注意到,vip休息室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对着手机低语:“目标已登机。” 两个小时的航程异常颠簸,李山河透过舷窗看到下方连绵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如同大地的皱纹。飞机最终在剧烈的颠簸中安全降落,轮胎接触跑道时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凤城机场小得可怜,候机厅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灯,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是下午两点,窗外却昏暗如黄昏。 出口处有一个瘦高个举着“天乔安保”的牌子。男人自称小王,是分公司派来的司机,说话时眼睛不停眨动,像是某种神经性抽搐,左眼角还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直接去公司。”李山河坐上后排,发现车窗玻璃是特制的单向透视材质。小王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的频率高得不正常,几乎每十秒就要瞄一眼。 车子驶入凤城市区,街道冷清得反常。 明明是正午时分,却几乎看不到行人。 路过一家兰州拉面馆时,李山河看到橱窗上贴着“停业整顿”的告示,纸张已经泛黄卷边,但帘子缝隙后分明有双眼睛在窥视,瞳孔在黑暗中反射着野兽般的光。 天乔安保凤城分公司位于一栋老旧的五层办公楼,外墙的瓷砖已经剥落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门口保安的制服不合身,袖子短了一截,腰间鼓出一块,是枪套的形状。 四楼会议室,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西装革履却掩不住身上的戾气,领带结打得歪歪扭扭,像是匆忙中随手系的。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浓烈得刺鼻。 “李总!久仰大名!”他热情地握住李山河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指节处有明显的茧子, “我是张成,分公司负责人。”那笑容像是画在脸上,嘴角上扬但眼神冰冷,右眼皮不时轻微抽搐。 握手瞬间,李山河感觉到对方掌心有层厚茧,不是文职人员该有的。张成的袖口微微上滑,露出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黑色莲花纹身——花瓣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锯齿状,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说说情况吧。”李山河坐下,注意到会议室四个角落都装着最新型号的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 张成递上一份文件:“上月25号,我们接手了一批从凤鸣山古墓出土的青铜器,共十二件。运输途中经过黑沙峡谷时,车队遭遇沙暴,等能见度恢复,三号车连人带文物都消失了。” 文件里的现场照片明显被处理过,沙地上的车辙痕迹太过规整,像是人为伪造。李山河翻到最后一页,失踪文物清单上的\"青铜神树\"的照片被替换过的痕迹很明显,边缘的像素有不自然的锯齿。 “警方怎么说?”李山河问。 “呃...”张成倒了杯茶,“警方定性为意外事故,怀疑车辆坠崖了。但峡谷下面没找到残骸。” 茶水散发出淡淡腥气,像是铁锈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 李山河假装喝了一口,实则用真气将液体蒸发,一缕几乎不可见的白气从他指尖升起。“我要看完整的运输记录和当班人员档案。” 张成眼角抽动了一下,左眼的肌肉不自然地痉挛:“当然,当然。小王,去资料室把25号的记录都拿来!” 等待期间,李山河借口去洗手间,走廊的灯光比会议室还要昏暗,墙纸已经发黄剥落,露出下面霉变的水泥墙。 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里,几个员工正低声念着什么,音节古怪不像汉语,又不像西北话。李山河靠近时,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小王的档案送来得太快,像是早有准备。 李山河仔细翻阅,纸张散发着一股霉味,其中几页还有被水浸湿后又晾干的痕迹。他发现运输路线图上“黑水检查站”被涂改过,原来的墨迹在强光下还能隐约辨认,那分明是通往一个叫“鬼哭岭”的地方。 “我想见见当天的司机家属。”李山河合上文件。 张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到了,脸涨得通红:“恐怕...咳咳...不方便。司机老刘是单身,父母都在外地。” “那其他护卫呢?” “也都...咳咳...不是本地人。”廖成掏出手帕擦汗。 离开分公司时已是傍晚,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血色。 李山河婉拒了张成安排的晚餐,自己打车去公安局。出租车的座椅上满是污渍,安全带已经失去了弹性。 路上,司机不断通过后视镜看他,镜中的眼睛布满血丝:“老板是来旅游的?” “出差。”李山河注意到计价器根本没开。 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待他的是个自称赵队的男人,自称负责此案。 这人四十多岁,右手的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是常年用枪留下的,却穿着文职人员的制服,衬衫领口已经磨得发毛。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奖状落款日期是去年,但纸张已经泛黄,像是经历了数十年的氧化。 “案件很清楚了,就是意外事故。”赵队递来的案件卷宗比分公司那份还薄,“沙暴天气,能见度低,司机操作失误。” 李山河翻看现场照片,其中一张角落里有块反光的物体,像是青铜碎片,与白猫叼给他的那块极为相似。 “现场没发现任何车辆残骸?” “荒漠风沙大,可能埋了。”赵队点了根烟,“李总别太操心,这种事在西北常有。” 李山河顿时有些愠怒:“既然是意外,那还需要我们总公司的人过来协助调查干嘛呢?” 赵队吞云吐雾地说:“结案肯定要你们总公司的高管签字嘛。” 暮色如血,笼罩着凤城狭窄的街道。 李山河走出公安局大门,觉得自己被林圣棠耍了,案件卷宗里的破绽多如筛子,那个赵队虎口的老茧分明是常年用枪留下的,却自称文职。更可疑的是,整个公安局安静得反常,走廊里没有警察走动,拘留室里空无一人,像是专门为他清空了场地。 夜风卷着沙砾吹过,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气息。 “师傅,回天乔安保公司。”他拦了辆出租车,刻意选了辆车身有凹陷的旧车,这种为生活奔波的司机往往最不可能是眼线。 车子驶入一条偏僻小路时,李山河突然按住司机肩膀:“前面左转。” “啊?那不是去天乔的路啊...”司机疑惑道。 “按我说的走。”李山河指尖微微用力。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越野车已经跟了他们三个路口。 司机拐进一条窄巷,车轮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巷子两侧是高耸的砖墙,墙面上用红漆涂满了诡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巷子越走越暗,路灯不知被谁打碎了,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光。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叫,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停这儿。”李山河甩给司机两张百元大钞,没等找零就下了车。他闪身躲进一处门洞,看着那辆黑色越野缓缓驶过,车窗漆黑如墨。 等车声远去,李山河才走出来。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卷着沙砾拍打在脸上。他眯起眼,发现巷子两头不知何时各站了一个人影,如同两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东头是个穿灰色道袍的老者,布料已经洗得发白,手持一柄乌黑铁尺,尺身刻满血色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老者的脸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下,只能看到下巴上一撮花白的山羊胡,胡须末端系着几个微型青铜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 西头是个精瘦中年,双手戴着泛着蓝光的金属爪套,指尖锋利如刀,反射着冷冽的月光。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造型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面具额头位置刻着一个熟悉的“凶”字,与白猫叼来的碎片上的一模一样。 两人每迈一步,地面就轻微震颤一下,路面积水泛起不自然的波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游动。 第79章 半步地仙,威压众生,用力过猛 “玄阴尺和寒铁爪……”李山河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如铁。 二十年前就名震西北的“阴山三煞”,长生门供奉的三位小宗师,没想到会在这里同时出现。他的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道袍老者枯瘦如鹰爪的手指缓缓摩挲着玄阴尺上的血色符文,那些诡异的纹路泛着暗红色的微光,如同干涸的血迹。 说话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剑在砂石上摩擦,每个音节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尖锐感:“别来无恙啊,''诡道仙''。”那喉结上下滚动,脖颈上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蠕动。 “幕后金主许了你们多少好处?”李山河说话时舌尖轻抵上颚,随时准备咬破舌尖施展秘法,与此同时体内真气如江河奔涌,在经脉中发出轰隆闷响。他注意到老者的道袍下摆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那是长期接触尸体留下的尸蜡痕迹。 “足够买你命!”精瘦中年突然暴起,寒铁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厉啸,直取李山河咽喉。那爪套上泛着幽蓝寒光,表面布满细密的鳞片状纹路,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李山河身形微侧,爪尖擦着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他能感觉到寒气顺着伤口侵入,血液几乎要冻结。反手一掌拍向对方肋下,掌风如雷,却在触及对方衣袍时被一股阴柔之力化解——那衣料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每一针都蕴含着阴煞之气。更诡异的是,寒铁爪上蓝光暴涨,竟如饥渴的野兽般开始吞噬他的真气,爪套表面的鳞片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 背后劲风袭来,玄阴尺带着刺骨寒意直劈后心。李山河足尖轻点,身体在空中翻转如燕,铁尺擦着鞋底划过,将三米外的砖墙劈出一道平滑如镜的切口。切口处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霜花呈现出人脸扭曲的形状,发出细微的啜泣声。 轰! 李山河落地瞬间双掌齐出,金色真气如狂龙出海,在夜空中划出耀眼的轨迹。真气所过之处,地面砖石纷纷炸裂,碎石如同子弹般四射。 两个小宗师同时后退,道袍老者铁尺横挡,尺身上的符文亮起血光,形成一面半透明的血色盾牌。精瘦中年则双爪交叉,爪套上的蓝芒形成一道屏障,屏障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冰晶,折射着夜光。 三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气浪炸开,方圆五十米内的玻璃全部震碎,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警报声响成一片,几个垃圾桶被直接掀飞,垃圾在空中散开,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小宗师巅峰?”精瘦中年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眼中闪过诧异。他爪套上的鳞片已经脱落大半,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基底。“情报有误。”他低声咒骂,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有点意思!”道袍老者却是阴笑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铁尺上。那些血色符文顿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尺身腾起黑红相间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在无声哀嚎。 李山河认出那是“噬魂煞”,每道煞气都代表一个被吞噬的生魂。 他顿感不妙,急速后撤,却见精瘦中年已经如鬼魅般绕到身后,双爪带着刺骨寒意抓向他的脊椎。那爪套上的鳞片全部竖起,如同毒蛇的獠牙。 嗤啦—— 西装后背被撕开五道口子,李山河背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喷涌而出。 他闷哼一声,回身一记肘击,却被对方轻松避开。更可怕的是,寒铁爪上沾了他的血后,竟开始泛起妖异的红光,鳞片疯狂蠕动,像是在畅饮鲜血。 “这血......”精瘦中年舔了舔爪尖,露出陶醉的表情,舌尖上密密麻麻的倒刺清晰可见,“大补啊!”他的瞳孔已经变成竖瞳,如同冷血动物。 道袍老者趁机欺近,玄阴尺当头劈下。李山河仓促抬手格挡,尺身与手臂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李山河的手臂经脉侵入,所过之处如万蚁噬咬,右臂瞬间失去知觉。 李山河注意到尺身上的符文已经爬上了自己的手臂,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啊!”李山河痛呼出声,踉跄后退撞翻了一个垃圾桶。金属垃圾桶在他背后凹陷变形,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山河深知一打二吃亏,足尖在墙面上连踏七步,青砖表面被踩出寸许深的脚印,砖粉簌簌落下。 他凌空翻身时,从包里取出三十六枚青铜钉射去,每枚钉尾都系着朱砂红线,在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钉子表面刻着细密的雷纹,在空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天罡钉阵?”老道铁尺横扫,击落十二枚铜钉,却仍有二十四枚钉入四周地面。红线骤然绷直,在三人之间形成诡异的气场,夜风中的砂砾被切割成规整的六边形,悬浮在空中不再下落。每一根红线都微微震颤,发出如同琴弦般的嗡鸣。 精瘦中年双爪撕扯红线,爪尖与朱砂相触竟迸出火星。那些红线看似脆弱,实则蕴含李山河的纯阳真气,每断一根都反震得精瘦中年虎口发麻,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精瘦中年的爪套已经开始龟裂,细小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 “区区这点手段还想留下道爷,再练一百年吧!”李山河冷笑着,单膝跪在电线杆顶端,染血的西装下摆猎猎作响。他右手并指在左臂穴位连点七下,封住侵入的玄阴之气,指尖每落一处就爆出一团血雾,在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七朵小小的血莲。 老道突然将铁尺插入地面,尺尾的青铜铃铛疯狂摇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那些被击落的青铜钉竟从地上浮起,钉头调转方向对准李山河,钉身上浮现出与铁尺相同的血色符文。符文如同蚯蚓般蠕动,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山河冷笑,突然咬破中指,一滴精血坠入钉阵中心。那滴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 轰—— 二十四根红线同时燃烧,火焰呈青白色,温度之高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变形。被操控的铜钉在空中熔成铜汁,滴落在地面发出嗤嗤声响,将沥青路面烫出一个个小坑。 老道闷哼一声,铁尺上的血符瞬间黯淡三分,嘴角溢出一丝黑血,那血液中似乎有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精瘦中年抓住这瞬息破绽,身形如鬼魅般穿过火网,双爪交叉撕出十字寒芒,爪风所过之处,燃烧的红线齐齐断裂,火星四溅。有几颗火星溅到他的脸上,立刻灼烧出焦黑的痕迹,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嗜血的狂热。 李山河仓促间抬臂格挡,小臂顿时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中隐约可见泛着金光的骨骼。那金光并非反射的火焰,而是从骨骼内部透出的奇异光芒,如同融化的黄金在流动。 “你的肉身......”精瘦中年瞳孔骤缩,爪套上的鳞片全部竖起,“竟已练到金骨境界?”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颤抖。 李山河冷笑,趁机一脚踹在对方胸口,将其踢飞十余米,撞塌了一堵砖墙。 转身时,却见老道已拔起铁尺,尺尖凝聚着一团漆黑如墨的气旋。那气旋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气旋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光线在其周围弯曲。 “噬魂玄阴煞?”李山河面色剧变,额头渗出冷汗,“真够邪!竟用生魂祭炼邪器!”他能感觉到那气旋中至少封印了七七四十九个冤魂。 老道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这都是为你准备的。” 说罢猛地挥尺,黑色气旋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砖石腐朽,连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堪。 李山河急退三步,双手结印如莲花绽放。胸前突然浮现一面青铜古镜虚影,镜面刻满蝌蚪状的先秦符文,在月光下流转着古老的光辉。镜框上盘绕着两条青铜龙,龙眼中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石。 黑气撞上镜面,被折射向天空,将一片乌云染成墨色,云中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 “噗——”老道遭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那血液落地后竟然如同活物般蠕动,形成一个个微小的血人形状,发出尖细的哀嚎。 精瘦中年趁机从侧面突袭,寒铁爪直取李山河太阳穴。他的爪套已经完全碎裂,露出下面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手指上长着尖锐的黑色指甲,如同野兽的利爪。 千钧一发之际,李山河突然撤去防御,任由利爪袭来。 就在爪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李山河头颅微侧,直接用牙齿咬住了爪尖! 精瘦中年惊骇欲绝,想要抽爪却纹丝不动。他能感觉到李山河的牙齿如同精钢般坚硬,咬合力大得惊人。 咔嚓!李山河生生咬断一截爪尖,混合着鲜血吐向老道面门。老道急忙侧头闪避,却没注意到那截断爪上缠着一根几乎透明的天蚕丝。 “收!”李山河扯动藏在袖中的丝线,断爪突然改变轨迹,深深扎入老道右眼。 “啊!”老道捂眼惨叫,铁尺胡乱挥舞。他的右眼窝中流出黑色的脓血,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那截断爪在他眼眶中蠕动,如同活物般往深处钻去。 精瘦中年趁机后撤,看着缺了一角的寒铁爪,脸上首次露出惧色。他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指甲全部断裂,露出下面森白的指骨。 李山河喘着粗气站直身体,西装早已破烂不堪。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二打一还这么狼狈,长生门就供奉的你们这些废物!” 此时他的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笑起来如同嗜血的野兽。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机括声响。 三支弩箭呈品字形射来,箭身缠绕着紫色电光,在夜空中划出妖异的轨迹。箭羽是用某种禽类的黑色羽毛制成,每一片羽毛上都写着细小的咒文。 李山河勉强躲过两支,第三支擦过大腿,带起一蓬血花。箭伤处瞬间泛起诡异的紫斑,那紫色如活物般在皮肤下蔓延,形成蛛网般的纹路。 李山河整条右腿顿时失去知觉,单膝跪地。 巷口出现第三道人影——一个戴着傩戏面具的侏儒,正给手弩重新上弦。 那面具上的鬼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森白的獠牙。侏儒阴恻恻地笑道:“你还当你有多厉害,这金身练得也不到位啊,还不是被我弩箭所伤?”他的声音尖细刺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阴山三煞......齐了。”李山河咳着血笑道。他早该想到,能让长生门同时出动两位供奉的雇主,怎么可能不买三送一。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紫色毒素已经蔓延到了腰部。 玄阴老道用独眼盯着他,铁尺上的血符又开始蠕动,尺身发出轻微的嗡鸣:“你的金骨我们要定了。” 寒铁爪舔着断爪处,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银链,链子上挂着七个小巧的头骨模型:“别废话,趁他毒发!”那些头骨模型随着他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个声响都如同直接敲击在灵魂上,让人头晕目眩。 傩面侏儒冷笑:“稍安勿躁,他已中了我的剧毒''锁魂忘忧'',用不了一刻,定会浑身经脉尽断,记忆丧失......”说话时,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弩箭上的纹路。 话音未落,只见李山河突然暴起。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有生命般在体表游走,每一条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紫色毒素被金色纹路逼退,如同遇到天敌般节节败退。 “这是......”傩面侏儒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面具下的眼睛瞪大,惊呼变调成尖叫:“这是仙体......半步地仙?!快逃!快逃啊!!”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手中的弩箭掉在地上,箭筒中的毒箭散落一地。 寒铁爪虽断了一指,但眼中凶光更盛,他舔了舔爪尖的鲜血,阴笑道:“半步地仙?我看是半步地狱!”但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握着银链的手青筋暴起。 傩面侏儒尖声叫道:“快杀了他!他的血……他的血在沸腾!”他指着李山河的手臂,那里的血管已经变成了金色,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如同熔化的金线。 李山河缓缓抬头,瞳孔深处燃起两簇金色火焰。那火焰越来越亮,最终将整个眼球都染成金色,再也看不到瞳孔和眼白的分别。当他开口时,声音已不再是人类的音调,而是如同远古凶兽的低吼,每一个音节都震得空气颤动: “你们......找死!”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骤然爆发!以李山河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地面瞬间塌陷三尺,砖石、钢筋、废弃车辆,全部被无形的力量碾成齑粉!空气中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波纹,那是空间都在扭曲的征兆。停放在路边的汽车如同玩具般被掀翻,在空中解体,零件如同雨点般落下。 天空骤然变色,乌云被狂暴的真气撕开一道巨大的漩涡,金色的雷霆在其中翻滚,照亮了整个夜空。 那雷光并非寻常闪电,而是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力量,每一道都足以毁灭一座小山。雷声震耳欲聋,整座城市的玻璃都在共振中颤抖。 “这……这是……”寒铁爪惊恐后退,他的爪套在威压下寸寸崩裂,手指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些血珠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黑色,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玄阴老道面色惨白,铁尺上的血符疯狂闪烁,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陆地神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突破?!”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剩下的那只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白上布满血丝。 李山河缓缓站起,身体表面的金色纹路已经完全连成一片,如同古老的符文烙印在血肉之中。每一条纹路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皮肤下的骨骼泛着刺目的金光,仿佛不再是凡人之躯,而是真正的仙体!他的头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李山河仅仅只是迈出一步—— 砰! 地面炸裂,气浪如海啸般席卷而出!寒铁爪首当其冲,整个人被震飞数十丈,撞穿三堵墙壁才勉强停下,口中鲜血狂喷,胸口凹陷,肋骨尽断!他的内脏碎片从口中涌出,混合着黑色的血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玄阴老道疯狂挥舞铁尺,试图抵挡这股威压,但铁尺刚一接触李山河的护体罡气,便寸寸崩裂!那些血色符文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活物般挣扎着消散在空气中。 老道的皮肤开始龟裂,如同干涸的土地般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黑血从裂缝中渗出。 “不——!!”老道绝望地嘶吼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在威压下扭曲、折断,最终爆成一团血雾!那血雾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正是被他吞噬的生魂,此刻终于得到解脱。 傩面侏儒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逃,可他的双腿刚一迈出,就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压跪在地!他的膝盖骨碎裂,刺破皮肤露出森白的骨茬。“饶...饶命……”他颤抖着求饶,面具下的眼睛流出浑浊的泪水。可下一秒—— 噗嗤! 侏儒的身体如同被巨力挤压的西瓜,瞬间爆裂!血肉横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面具在空中旋转几圈,落在地上摔成两半,露出下面一张畸形扭曲的脸——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容,而像是多种动物特征的混合体。 李山河仰天长啸,声如龙吟,震得整座城市都在颤抖!远处的建筑物玻璃全部炸裂,街道上的车辆警报声响成一片,无数人惊恐地望向天空,以为是世界末日降临! 天空中的金色雷霆终于落下,化作无数道刺目的光柱,将方圆千丈内的一切尽数湮灭! 寒铁爪和玄阴老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雷霆吞噬,灰飞烟灭!他们的灵魂在雷霆中尖叫着消散。 当雷霆散去,李山河缓缓落地,身上的金色纹路逐渐隐去。他的气息比之前强横了十倍不止,但代价同样惨重,他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从每一个毛孔渗出,整个人如同从血池中爬出的修罗!他的头发已经全白,面容苍老了十岁不止,这是透支生命力的代价。 “咳咳......”他咳出一口黑血,苦笑道:“老夜壶,这下玩大了......” 他现在的肉身近乎崩溃,只能强撑着身体,尽快离开这里。 或许很快就会有杀手赶来。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疗伤,否则以现在这种状态,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第80章 重伤失忆,被失足女救,带回农村老家见父母 李山河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远离了凤城,来到虎城一条昏暗的巷子里。 他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月光被两侧高耸的砖墙切割成狭窄的光带,照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显得格外惨白。 他的视线模糊不清,耳中嗡鸣不止,此刻又由于傩面侏儒的“锁魂忘忧”剧毒发作,导致身体滚烫如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烧穿。 “该死……”他低骂一声,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忍着咽了回去,嘴角还是溢出一丝暗红色的血线。 强行突破地仙境的反噬远超他的想象,经脉寸断的痛苦如同千万把小刀在体内搅动,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扶着长满青苔的砖墙,指甲深深抠进砖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勉强走了几步,膝盖突然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咚! 他的脸砸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鼻梁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流下——应该是鼻血。意识逐渐涣散,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模糊,色彩褪去,只剩下黑白灰的色块在旋转。 “喂!你没事吧?” 恍惚间,李山河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烟嗓,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双红色高跟鞋停在他眼前,鞋跟已经有些磨损,鞋面上沾着泥点。 李山河想抬头,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巷子里的腐臭。 “啧,怎么醉成这样?”女人蹲下身,劣质香水的味道混合着烟草气息扑面而来。 她伸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喂,醒醒!” 她的手指上沾着剥落的桃红色指甲油,指甲边缘参差不齐,像是经常咬指甲留下的痕迹。指尖粗糙,指腹有薄茧,应该是长期做粗活的手。烟草味从她的指缝间散发出来,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李山河勉强睁开眼,视线里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夸张的黑色眼线勾勒出上挑的眼尾,艳丽的红唇已经有些脱妆,露出原本苍白的唇色。睫毛膏晕染开来,在眼尾拖出几道黑色的痕迹,像是哭花了妆。她的眉毛修得很细,眉峰刻意画得尖锐,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还活着啊?”女人松了口气,随即又皱眉,红唇撇了撇,“喂,能起来吗?别死我这儿啊,晦气!” 李山河想说话,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声带像是被火烧过,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剧痛。他试图抬起手臂,却只是让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操,真麻烦!”女人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她的力气出奇地大,一把将他拖起来,李山河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女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起来。 “妈的,沉死了!”她抱怨着,一边调整姿势,让李山河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李山河闻到女人发间廉价的草莓味洗发水香气,混合着汗水和香烟的味道。她的肩膀很瘦,锁骨突出,硌得他生疼。 随着走动,她的吊带裙肩带滑落,露出肩头一个褪色的蝴蝶纹身。 楼梯间的灯坏了,黑暗中,女人骂骂咧咧地拖着他往上爬。 “三楼……妈的……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捡个醉鬼回来......”她喘着粗气,高跟鞋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砰! 她一脚踹开房门,屋内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 李山河被扔在了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床单是俗气的粉红色,印着褪色的玫瑰花图案。床垫很薄,他几乎能感觉到下面的弹簧。 “呼......累死我了!”女人喘着气,双手叉腰站在床边。汗水将她额前的碎发打湿,黏在皮肤上。 她盯着昏迷不醒的男人看了几秒,突然“啧”了一声。 “长得倒是挺帅......”她伸手拨开李山河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吓了一跳:“操,发烧了?” 她的手指在李山河的额头和脖颈处停留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杂乱地放着几板药片。她挑出两片退烧药,又倒了杯温水,水杯边缘有口红印。 她掰开李山河的嘴,粗鲁地把药片塞进去,然后灌水。 “你可别死我这儿啊,我可不想惹麻烦......”她嘀咕着,手指在李山河喉结处轻轻按压,帮助他吞咽。 药片下去后,她又去卫生间拧了条湿毛巾。卫生间很小,马桶盖上堆着化妆品,镜子上贴着几张便利贴。湿毛巾带着淡淡的霉味,她粗鲁地擦了擦李山河脸上的血污,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很仔细。 擦着擦着,她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昏黄的台灯下,李山河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格外立体,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 “......妈的,这张脸是真好看啊。”她盯着李山河的睡颜,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茬有些扎手,但皮肤出奇地光滑,像是经常保养。 “啧,皮肤比我还好......”她撇了撇嘴,收回手,转身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衣服。 衣柜门吱呀作响,里面挂着几件廉价的连衣裙和一件男士衬衫。 她拿出衬衫,犹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转而拿出一条自己的宽松睡裙。“算了,就当老娘今天做善事了!”她自言自语道,开始解李山河的衣扣。 --- 李山河是被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呛醒的。那味道像是劣质玫瑰香精混合着酒精,直冲脑门。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天花板斑驳发黄,墙角还有几道渗水的痕迹,形成扭曲的图案。 “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伴随着打火机“咔嚓”的声响。 李山河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猛,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回去。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铁锤敲过一般疼痛。 “哎哎哎,别激动!”女人赶紧扶住他,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你这伤得不轻,别乱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 李山河甩了甩头,努力聚焦视线,看向眼前的女人——她穿着一条廉价的粉色吊带裙,领口已经有些松垮,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前的肌肤。头发烫成大波浪,但发尾干枯分叉,染过的栗色已经褪成了难看的枯黄。脸上的妆还没卸干净,眼线晕染成了熊猫眼,假睫毛掉了一半,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皮上。 “你是谁?”李山河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女人翻了个白眼,红唇撇了撇,露出那颗歪斜的门牙,“我是你救命恩人!昨晚你在巷子里跟死狗一样趴着,要不是老娘把你拖回来,你现在估计已经被野狗啃了!” 李山河皱眉,努力回忆过去的事,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记忆像是被撕碎的纸片,无论他怎么拼凑都无法成形。 “我......”他按住太阳穴,指尖触碰时传来尖锐的疼痛,“我是谁?” 女人一愣,香烟差点从指间掉落:“哈?” 她凑近了些,身上的香水味更加浓烈,“你他妈别跟我开玩笑啊!” “我......不记得了。”李山河茫然地看向她,眼神空洞得像是一潭死水,“我是谁?这是哪里?”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声像是金属摩擦般刺耳:“操,失忆?你他妈演电视剧呢?” 她伸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别装了,医药费我还没跟你算呢!” 李山河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真实的困惑和迷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女人的笑容渐渐僵住,香烟灰掉落在她的大腿上,烫出一个细小的洞,但她似乎没有察觉:“.....你真不记得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李山河缓缓摇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头晕目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明显小了一号的粉色睡裙,布料紧绷在肌肉上,显得滑稽可笑。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啧......”女人挠了挠头,染成金色的指甲在发间穿梭。 突然,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你记得自己叫啥不?” 李山河再次摇头,这个动作让他后颈一阵刺痛。他伸手摸了摸,那里有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女人嘴角的笑容扩大,露出那颗歪斜的门牙:“行吧,那我告诉你,你叫王铁牛,是我男朋友!” 她说得斩钉截铁,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李山河的眼睛。 “王......铁牛?”李山河皱眉,这名字陌生得让他本能地抗拒。他的舌尖抵住上颚,无声地重复这个名字,却找不到任何熟悉感。 “对!”女人理直气壮地点头,胸前的吊带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半个肩膀,“你前几天在工地摔了脑袋,失忆了,医生说要慢慢恢复!” 她说话时手指不停地摆弄着香烟,烟灰掉得满地都是。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虎口有厚茧,指腹也有粗糙的硬皮,确实像是干体力活的。但奇怪的是,他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不像是长期做苦力的工人应有的样子。 “那......你叫什么?”他问道,声音依旧嘶哑。 “我?”女人撩了撩头发,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柳红,你女朋友!”她说得理直气壮,但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一道疤痕——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旧伤。 李山河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扫视。 房间很简陋,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明星海报。角落里堆着几个行李箱,像是随时准备搬走的样子。窗台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有些还带着口红印。 最终,他点了点头:“......好。”虽然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在记忆恢复前,他别无选择。 柳红心里乐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男人长得帅,身材又好,带回去绝对能堵住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嘴!她已经在想象那些曾经嘲笑她的人脸上会有多精彩的表情了。 她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皱了皱眉:“行了,既然醒了,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回老家!” 她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男装,明显是匆忙买的,标签还没拆。 “回老家?”李山河接过衣服,布料粗糙,散发着新衣服特有的化学制剂味道。 “对!见我爹妈!”柳红叉腰,吊带裙的裙摆随着动作晃动,“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总得见家长吧!”她说话时下巴微微抬起,像是在挑战什么。 李山河:“......”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记忆碎片像是被锁在迷雾中的珍宝,每当他试图靠近,就会引起一阵剧烈的头痛。 最终,他只能点头:“......好。” 柳红得意地笑了,那颗歪斜的门牙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她转身去收拾行李,哼着走调的小曲,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 --- 第二天一早,柳红就拽着李山河上了回村的大巴。她今天特意化了浓妆,穿着一条紧身红裙,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 李山河——现在叫王铁牛——穿着那套不合身的新衣服,坐在靠窗的位置,眉头微皱,目光茫然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大巴车很旧,座椅上的皮革已经开裂,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空调发出嗡嗡的噪音,却驱散不了车厢里的闷热。乘客大多是些带着大包小包的村民,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廉价香水和大蒜的混合气味。 李山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记忆碎片时不时闪过脑海——月白旗袍的女人,九尾妖狐,血与火的厮杀...... 但每当他试图抓住这些画面,就会头痛欲裂。 “喂,别板着脸!”柳红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指甲上的桃红色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待会儿见了村里人,记得笑一笑,别跟个木头似的!” 她说话时嘴里嚼着口香糖,薄荷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喷在李山河脸上。 李山河回过神,看了她一眼,勉强扯了扯嘴角。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脸颊的肌肉一阵酸痛,像是很久没有笑过了。 “啧,笑得比哭还难看。”柳红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盒劣质香烟,熟练地弹出一根叼在嘴里。 她看了看车厢里的禁烟标志,悻悻地把烟又塞了回去,“算了,反正你长得帅,不说话也行。”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被农田和低矮的平房取代。电线杆上的麻雀排成一排,像是五线谱上的音符。远处,一群白鹭在稻田中起起落落,宛如飘动的白纱。 李山河的视线扫过那些陌生的风景,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违和感。 这些田园风光本该让人感到宁静,却让他浑身紧绷,仿佛有什么危险潜伏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那里本该有什么东西,但他想不起来了。 “到了!”柳红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她指着窗外,声音因兴奋而拔高:“前面就是柳家村!” 李山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是一片依山而建的村落,灰瓦土墙,炊烟袅袅,看起来宁静而破旧。村口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干粗得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树冠如伞,投下大片阴影。 大巴在村口停下,柳红拽着李山河下了车。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肥料的气味。几只土狗在路边懒洋洋地趴着,看到陌生人只是抬了抬眼皮。 “记住啊,”柳红压低声音,染成金色的指甲掐进李山河的手臂,“你是我在城里工地上认识的男朋友,家里没人了,所以跟我回来见爹妈,懂不?”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李山河点了点头,喉结上下滚动:“嗯。”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柳红满意地笑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故意亲昵地靠在他身上。她的胸部紧贴着他的手臂,劣质香水味钻进他的鼻孔。 “走,回家!”她宣布道,高跟鞋在土路上踩出一个个小坑。 两人刚进村,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几个蹲在村口抽烟的闲汉盯着李山河,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嫉妒。他们皮肤黝黑,脸上布满皱纹,像是被岁月和辛劳过早地摧残了。 其中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咧嘴一笑,露出牙龈上的一块黑斑:“哟,红丫头带男人回来了?城里的''生意''不做了?” 柳红脸色一沉,指甲深深掐进李山河的手臂。 还没等她开口,李山河已经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无形的威压,老汉被他一盯,顿时脊背发凉,讪笑着闭了嘴,手里的烟斗差点掉在地上。 “哼!”柳红得意地哼了一声,拽着李山河继续往前走,心里暗爽,这男人虽然失忆了,但气场还在,带出去真够长脸的! 她故意把胸挺得更高,臀部扭动的幅度更大,像是在向全村宣告她的胜利。 路上,不少村民探头探脑地打量他们,窃窃私语声不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躲在篱笆后,眼睛瞪得像铜铃。两个洗衣归来的少女红着脸偷看李山河,又迅速低下头。还有几个老头坐在石凳上。 “那就是柳红带回来的男人?长得可真俊......” “听说是在城里工地上干活的,家里没人了......” “啧,谁知道是干什么的?柳红那丫头在城里做的什么营生,大家心里没数?” 李山河耳力极佳,这些闲言碎语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他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柳红:“他们在说你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柳红能听见。 柳红脸色一僵,涂着厚厚粉底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随即她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指甲上的桃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甭理他们!村里人就这样,闲得慌!” 但她挽着李山河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在寻求某种支撑。 李山河没再多问,但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他注意到路边有些人家门口挂着红布条和镜子——那是民间用来驱邪的物件。更奇怪的是,几乎每户人家的门框上都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柳红的家是一栋老旧的砖瓦房,院墙已经有些倾斜,用几根木棍勉强支撑着。院子里养了几只鸡,见到生人扑棱着翅膀躲开。墙角堆着柴火,一把生锈的斧头插在木墩上,斧刃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爹!妈!我回来了!”柳红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声音尖锐得让李山河的耳膜生疼。 屋里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和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正是柳红的父母。柳父皮肤黝黑,脸上布满皱纹,像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他的左眼浑浊发白,明显已经失明,右眼却异常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柳母身材瘦小,双手粗糙,指节粗大,像是常年劳作所致。 “红啊,你可算回来了!”柳母眼眶发红,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她的声音颤抖,“瘦了......”这句话里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柳父则盯着李山河,独眼中的警惕如同实质:“这位是?”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男朋友,王铁牛!”柳红一把将李山河拽到前面,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在城里工地上干活的,对我可好了!”她说得斩钉截铁,像是在背诵排练好的台词。 李山河沉默地点了点头:“叔叔,阿姨。”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柳父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结实的体格和手上的老茧上停留了片刻。见他身材挺拔,眉眼刚毅,倒是比村里那些歪瓜裂枣强多了,脸色稍微缓和:“进屋说吧。” 他转身时,李山河注意到他的右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中药的气息。 堂屋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油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木纹。 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其中一张引起了李山河的注意,照片上是年轻的柳父柳母,中间站着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面容与柳父有几分相似。 “坐。”柳父指了指长凳,自己则坐在主位上。柳母匆匆去倒茶,手有些发抖,茶水洒了一桌子。 柳红一屁股坐在李山河旁边,故意贴得很近,像是在宣示主权。她的香水味与屋内的霉味混合,形成一种怪味。 “铁牛是吧?”柳父点燃一袋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独眼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家里做什么的?” 李山河正要回答,柳红抢着说:“他家里没人了,就剩他一个!”她说得太急,唾沫星子飞溅。 柳父皱了皱眉,独眼盯着女儿看了几秒,又转向李山河:“那你平时在工地上干啥活?” 李山河想了想,道:“搬砖,扛水泥。” “哟,那力气肯定不小吧?”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这是柳红的三叔,村里的屠夫,手上还沾着未洗净的血迹。 三叔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李山河对面,身上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他挑衅地看着李山河:“城里来的小白脸,能扛得动几袋水泥啊?” 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柳红脸色发白,指甲掐进掌心。柳母不安地搓着围裙,柳父则沉默地抽着旱烟,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李山河没说话,伸手拿起桌上的白酒瓶,那是一瓶本地酿的烈酒,瓶盖锈得死死的。他拇指轻轻一顶,“砰”的一声,瓶盖直接飞了出去,打在墙上又弹回来,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桌上瞬间安静了。三叔的笑容僵在脸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柳红最先反应过来,得意地扬起下巴,声音因兴奋而尖利:“怎么样,我男人厉害吧?”她一把抱住李山河的手臂,胸部紧紧贴上去,像是炫耀战利品一般。 亲戚们面面相觑,再没人敢多问。 柳父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他敲了敲烟袋,宣布道:“今晚摆酒,叫亲戚们都来。” 夜深人静,李山河躺在客房的木板床上,辗转难眠。床很硬,被褥散发着霉味和樟脑丸的气息。月光透过窗户上的塑料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毒素未清,时不时会有一阵剧痛袭来。但更让他困扰的是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月白旗袍的女人,九尾妖狐,血与火的厮杀......每当他试图抓住这些画面,就头痛欲裂。 “操......”他低骂一声,翻身坐起,走到窗前透气。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村庄里。远处的山影如巨兽匍匐,隐约透着一股阴森。 夜风拂过稻田,掀起层层波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田间穿行。 突然,李山河的瞳孔一缩—— 村口的古树下,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李山河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恶意,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李山河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本能地进入戒备状态。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却再次摸了个空,那里本该有什么武器,但他想不起来了。 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手。那只手苍白得不像活人,指甲漆黑尖锐,像是野兽的利爪。他指了指李山河,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动作缓慢而优雅,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随后,黑影如同雾气般消散在夜色中,只留下几片枯叶在原地打着旋儿。 第81章 英雄救美,女老板芳心暗许 柳红在村里待了三天就待不住了。她烦躁地踢着院子里的石子,劣质高跟鞋的鞋尖已经磨出了毛边。 “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网吧都没有!”她叼着烟,烟灰掉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烫出几个小洞。 转头对李山河——现在叫王铁牛——说道:“明天回城里去,给你找个活儿干!” 她的指甲油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下面发黄的指甲。 李山河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村口那棵老槐树。自从那晚在窗口看到那个诡异的黑影后,他总觉得这个村子不对劲。白天看似平静的村庄,每到深夜就会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动物在啃食骨头的声音。更诡异的是,村里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连狗都不叫一声。 柳红的爹妈倒是挺满意这个“准女婿”。 临走时,柳母塞给他们一篮子土鸡蛋。 “铁牛啊,好好对红丫头,”柳父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性子是野了点,但心不坏。” 回城的大巴上,柳红翘着二郎腿,新涂的桃红色指甲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一边哼着走调的网络神曲,一边说:“到了城里,我给你找个工地干活,包吃包住,工资日结。”她说话时,嘴角那颗歪斜的门牙若隐若现。 李山河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问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柳红涂指甲油的手一顿,红色液体滴在裙子上,晕开一片污渍。她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了吗?工地搬砖的!摔了脑袋才失忆的!”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前排乘客回头张望。 李山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有茧,指节粗大,确实像是干体力活的。但那些老茧的分布很奇怪,主要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更像是长期握持某种细长物体留下的。 他下意识做了个握剑的动作,手指竟然自动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 “别瞎想了,”柳红收起指甲油,拍了拍他的脸,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跟着姐混,饿不死你!”她的指甲在李山河脸上留下几道红痕。 第二天一早,柳红就带着李山河去了劳务市场。 市场门口蹲满了等活儿的民工,他们皮肤黝黑,眼神麻木,像是一群等待屠宰的牲口。见柳红踩着高跟鞋过来,几个闲汉吹起了口哨。 “红姐,又带新人来啦?”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咧嘴笑道,露出牙龈上的一块黑斑,“这小白脸能扛得住工地上的活儿吗?” 他的目光在李山河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柳红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她拽着李山河走到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面前。那人坐在折叠椅上,啤酒肚几乎要撑破脏兮兮的polo衫。 “老张,给安排个活儿,我表哥,力气大得很!” 老张眯着醉眼打量李山河,突然抄起桌上的扳手朝他面门砸去!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带着呼啸的风声。 李山河条件反射般抬手,稳稳接住扳手,五指收拢时,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眼神骤然冷厉,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捕食前的猛兽。 “反应不错,”老张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锦绣花园工地,一天两百,干不干?”他说话时,脖子上戴着的金链子随着动作晃动。 工地的活很重,但李山河干得异常轻松。 其他工人两人抬一袋水泥都累得龇牙咧嘴,李山河却能一手一袋,轻松得像拎购物袋。中午休息时,他已经完成了三倍的工作量,汗水浸透的t恤下,隐约可见皮肤表面流动的金色纹路。 “卧槽......”年轻工友小吴盯着他的手臂,“牛哥,你以前练举重的?”他的目光在李山河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上流连,眼中满是崇拜。 李山河摇头,掰开一次性筷子时不小心折断了金属箍。他盯着变形的金属发呆,总觉得这些动作曾经重复过千万次,但不是搬水泥,而是握着某种更冰冷的东西——剑柄?枪管?记忆的碎片如同水中倒影,一碰就碎。 包工头叼着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力气不小啊!明天去拆楼区干活,工资给你加五十!” 第三天下午,拆除区的钢架突然发出不祥的呻吟。 李山河正在三楼砌墙,余光瞥见二十层高的破碎楼板正笔直坠向下方。 那里站着一个穿白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工人们喊她杨总。她正低头看图纸,香奈儿高跟鞋陷在松软的泥土里,完全没注意到头顶的危险。 身体比思维更快。 李山河从脚手架纵身跃下,下落途中连续蹬踏突出的钢筋减速。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在楼板距离杨蕾头顶不足两米时,他右臂肌肉突然鼓起夸张的弧度,皮肤下的金光凝成实质。 轰——! 混凝土碎块四溅,李山河单膝跪地,右臂像钢柱般擎住三吨重的楼板!飞溅的碎石在他脸上划出血痕,却诡异地快速愈合——伤口处闪过一抹金光,随即恢复如初。 被他推到安全区域的杨蕾瘫坐在地,香奈儿套装沾满灰尘,手中的文件飘散。她的丝袜被碎石划破,露出膝盖上的一块淤青。 整个工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见这个临时工用血肉之躯接住了钢筋混凝土。 此刻他缓缓站起,楼板在脚下砸出深坑,扬起的尘土给他轮廓镀上金边,宛如战神临世。 杨蕾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 他眉目如刀,眼神冷峻,身上沾满灰尘却掩盖不住那股凌厉的气质。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恍若天神下凡。 “你......没事吧?”她声音微颤,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粗糙的工装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脏污的脸庞遮不住眼中的锋芒。 李山河摇头,转身要走。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有力,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 “等等!”杨蕾急忙叫住他,手指不自觉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铁牛。”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冷淡。 杨蕾望着他的背影,心跳莫名加速。她摸到自己锁骨处的汗珠,忽然觉得这个浑身灰土的工人,比酒会上那些西装革履的公子哥更有压迫感。他的眼神,他的气场,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都说明他绝非普通工人那么简单。 当晚,杨蕾就让项目经理把李山河调到了办公室。 “你身手这么好,搬砖太浪费了,”她递给他一杯咖啡,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以后跟着我,工资翻倍。”她的高跟鞋轻轻蹭过李山河的工装裤。 李山河没接咖啡,只是淡淡点头。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的落地窗,那里映出他的倒影——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眼中似有金光流转。这个倒影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杨蕾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反而觉得他神秘又迷人。她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明明只是个工人,却有种上位者的气场,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高处。 她开始频繁找他说话,带他出席饭局,甚至故意制造独处的机会。 某次商务晚宴后,她借口醉酒,让李山河送她回酒店。 电梯里,她假装站不稳,整个人倒向他怀里。 “铁牛,”她借着酒意,红唇贴近他的耳垂,呼吸中带着香槟的气息,“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游走,指尖能感受到他结实肌肉下有力的心跳。 李山河皱眉,突然头痛欲裂。恍惚间,他看到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背影,发间玉簪折射着冰冷的光......那女子回眸一笑,眼中似有金色火焰燃烧...... “不记得了。”他猛地推开杨蕾,眼神冷厉如刀,“杨总,请自重。”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蕾一愣,随即笑得更加妩媚:“有意思,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 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征服欲,精心描绘的眼线让她的眼神更加勾人,“不过越难啃的骨头,吃起来越香,不是吗?” 她的声音甜腻如蜜,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恼怒。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李山河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他的背影在走廊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杨蕾站在原地,高跟鞋里的脚趾因为恼怒而蜷缩起来,她昂贵的口红因为紧咬的嘴唇而有些脱妆。 --- 金陵,乔家祖宅。 青瓦白墙的乔氏宗祠内,檀香缭绕。 供桌上的青铜香炉已经传承了十三代,炉身上的饕餮纹在烛光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吞噬生灵。 乔慕云一袭月白旗袍跪在祖宗牌位前,旗袍下摆绣着暗金色的凤凰,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 她纤长的手指将三炷香插入青铜炉中,香灰簌簌落下,在她手背烫出红痕却恍若未觉。那些红痕很快消失,皮肤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 供桌上并排放着两盏长明灯,其中一盏的火苗正在剧烈摇晃,灯油所剩无几,随时可能熄灭。 “小姐。”老管家捧着卦盘匆匆进来,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姑爷的''命香''又断了一截。”他的声音颤抖,手中的卦盘上,铜钱全部立了起来,这是大凶之兆。 乔慕云霍然起身,发间玉簪撞在供桌上发出脆响。 她抓过那半截焦黑的线香,指尖真气涌动,香灰竟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凤城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红点闪烁,那是李山河最后出现的位置。 “备车!去问林圣棠要人!”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旗袍下摆无风自动。 转身时,玉簪上的珍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那是乔家世代相传的“凤血珠”,只有在极度危险时才会显现真容。 半小时后,林氏武馆。 练武场的青石砖上溅满鲜血。林圣棠被钉在“止戈为武”的匾额下,七枚透骨钉贯穿四肢要穴,血珠顺着乌木匾额上的金字往下淌。他的白色练功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俊美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 林圣棠艰难抬头,看着步步逼近的姐姐:“为了个外人……你竟用家传的''七劫钉''对付我?”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股鲜血,血滴落在地面上。 乔慕云抬手又是一钉,直接穿透他锁骨,这次钉子上缠着张燃烧的符纸:“我老公在哪?”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眼中金色火焰跳动。符纸燃烧时发出刺鼻的硫磺味,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绿色。 “哈哈哈......”林圣棠咳着血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个赘婿早该死!我不过派他去西北观光旅游,谁知道长生门的三条老狗......”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乔慕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软剑,剑尖正抵在他眼球前半寸。 剑身映出她金黄的瞳孔,背后隐约浮现凤尾虚影。整个练武场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你......你竟练成了''天凰变''?”林圣棠声音发颤。 他这才注意到乔慕云的旗袍下摆绣着的凤凰,每一根羽毛都在微微发光,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这是乔家至高武学大成的标志,三百年来无人练成。 剑光闪过,半只耳朵飞了出去。乔慕云捏着血淋淋的耳垂轻笑,指尖燃起一簇金色火焰将耳朵烧成灰烬:“这一剑是替山河削的。”她的声音霍然轻柔,却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她转身时金色凤尾虚影扫过供桌,百年紫檀木瞬间化作齑粉,牌位上的金字全部褪色。 “剩下的,等我接他回来再算。”她的每一步都在青石砖上留下一个燃烧的脚印,火焰经久不熄。 她踏出武馆大门时,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动。屋檐上蹲着的石兽一个个裂开,露出里面干涸的血迹——这些都是当年乔家镇压的凶物,被封印在石像中守护武馆。此刻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叫,仿佛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乔慕云头也不回地坐进轿车,后视镜里,林氏武馆的匾额“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 三日后,凤城废墟。 整座城市在五天前就已化成了焦土,像是被核弹所破坏,所有生灵、建筑全部化为齑粉,地面呈现放射状的恐怖裂痕。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硫磺的味道,吸一口就让人喉咙发紧。 乔慕云走在废墟上,高跟鞋踩在灰烬中,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她弯腰拾起那柄熏黑的青铜匕首,指尖轻轻抚过刀锋。刀锋上残留的血迹早已干涸,但刀柄上刻着的古老符文依然清晰可见——那是李山河从不离身的东西,现在却孤零零地躺在这废墟中。 “山河......”她的声音哽咽,一滴泪水落在匕首上,瞬间蒸发成白气。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但目之所及,只有无尽的废墟和死寂。 不远处的地缝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乔慕云警觉地抬起头,发现一只三清铃静静地躺在地缝中。 那三清铃通体洁白,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坏,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铃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她好奇地走近三清铃,突然,一缕幽魂从铃中缓缓钻出。那幽魂是一个姿容昳丽的民国女子,穿着月白色旗袍,发间别着珍珠发簪。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 “你是......”乔慕云眯起眼睛,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幽魂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妾身姜云苓,是李公子的魂妾。”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絮语,几不可闻,“他的记忆,都在这里。” 说着,她伸手指向三清铃,身影渐渐淡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重新钻回了铃中。 乔慕云拾起三清铃,铃身冰凉刺骨,却给她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她将铃铛贴近耳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李山河的声音:“老夜壶,这次玩大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将三清铃和青铜匕首一起收好。 “山河,我一定会找到你。”她轻声说道,转身走向停在废墟边缘的轿车。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旗袍上的金凤在余晖中熠熠生辉,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第82章 沦为赚钱机器,被卖去东南亚打黑拳 柳红站在出租屋的窗前,指尖的烟灰簌簌落下,飘散在满是污渍的地毯上。她盯着手机里杨蕾和李山河的合照,照片里的李山河站在杨蕾身边,西装笔挺,眼神冷峻,而杨蕾的手正搭在他肩上,红唇微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呵,攀上高枝了是吧?”柳红狠狠掐灭烟头,烟蒂在窗台上碾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她转身看向沙发上沉默的李山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铁牛,工地那点钱够干什么?姐带你去赚笔大的。” 李山河抬头,眼神依旧茫然,但眉宇间的警觉未消:“什么活?” “黑市拳赛。”柳红凑近,劣质香水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她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下巴,“打赢一场,顶你搬三个月水泥。” 李山河没有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身体里那股躁动的力量似乎在催促他——战斗,撕裂,征服。 地下黑拳场藏在废弃工厂的最底层,入口处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脸上横肉狰狞,眼神凶戾。他们扫了一眼柳红和李山河,其中一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新人?” 柳红熟稔地塞过去几张钞票,大汉这才让开,铁门“嘎吱”一声打开,一股混杂着血腥、汗臭和酒精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人群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拳台周围挤满了疯狂的赌徒,他们挥舞着钞票,嘶吼着下注。拳台上,一个满脸是血的拳手被对手一记肘击砸中太阳穴,重重倒地,裁判连数都没数,直接宣布胜利。 李山河看着拳台上激烈的打斗,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涌起一股兴奋。他已经赤膊上身,缠紧绷带,身上肌肉线条分明,皮肤上隐约可见几道未愈合的伤疤,像是某种野兽的爪痕。 纹身大汉看了他一眼,往地上啐了口痰:“待会儿别被''屠夫''打哭。” 铁门开启的瞬间,声浪如海啸般涌来。 聚光灯下,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主持人嘶吼:“今晚的祭品——自称‘铁牛’的哑巴!” 李山河眯起眼。对面铁笼里,两米高的巨汉正用铁链磨刀,火花溅在满是脑浆痕迹的地面上。 “规则?”他问身后的柳红。 她舔了舔嘴唇:“没有规则。” 铃响刹那,屠夫的铁链已呼啸而至!李山河侧身闪避,链刃擦过脸颊带出血线。观众席爆发出失望的嘘声: “打死他!”“掏内脏!” 屠夫狞笑着抡起链锤,李山河却突然前冲—— 咔嚓! 李山河徒手捏碎对方腕骨,顺势一记膝顶撞断三根肋骨。 屠夫喷着血沫倒下时,李山河的拳头离他太阳穴仅剩半寸,却硬生生停住。 “杀!杀!杀!”观众跺脚狂吼。 李山河喘着粗气直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拳头泛着金光。 此时的看台vip包厢里,黑市老板正把一沓钞票塞进柳红胸衣。 “第三回合!”主持人突然宣布,“特别嘉宾——‘鬼刃’!” 铁笼顶部轰然开启,一个戴傩面的瘦小身影从天而降,手中双刀直取李山河咽喉! 李山河翻滚避让,后腰仍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 傩面人刀法诡谲,每次攻击都精准避开要害,像在故意折磨他。 “老板加注了。”柳红不知何时趴在笼边,红唇几乎贴上铁网,“撑过五分钟,再加五万。” 铁笼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李山河的鼻腔里充斥着铁锈般的腥气。 鬼刃的刀锋再次掠过他的喉结,带出一线血珠。观众席上的尖叫声像潮水般涌来,那些扭曲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四分三十秒!”主持人的声音穿透喧嚣,“我们的新人还在坚持!” 李山河的后腰伤口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下,在肮脏的地面上积成一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耳边柳红的声音异常清晰:“撑住,铁牛!再加把劲!” 鬼刃的傩面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冰冷得像毒蛇。他旋转双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李山河知道,下一击就是奔着取他性命来的。 就在鬼刃突进的瞬间,李山河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鬼刃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慢镜头一般。 砰! 李山河的拳头后发先至,重重砸在鬼刃的面具上。傩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下面一张布满疤痕的狰狞面孔。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山河的拳头上泛着淡淡的金光,那光芒在昏暗的拳场里格外醒目。 观众席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狂热的呼喊。 vip包厢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放下雪茄,眯起眼睛:“有意思。” 柳红顺着声音望去,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那是陈天雄,地下黑拳市场的掌控者,人称“阎王”的男人。 比赛被紧急叫停。李山河被四个壮汉架着拖进了后台,他腰间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奇怪的是,疼痛感正在迅速消退。 “你他妈给我惹麻烦了。”柳红一巴掌扇在李山河脸上,却被他眼中的金光吓得后退一步。 铁门被推开,陈天雄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他四十出头的样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据说是在早期黑拳赛中被人咬掉的。 “柳红是吧,你这次可给我带来了个宝贝。”陈天雄的声音很轻,却让柳红浑身发抖。 “陈、陈老板,他就是个傻大个,不懂规矩……” 陈天雄抬手打断她,走到李山河面前,仔细打量着他手上的金光:“知道为什么叫‘黑拳’吗?因为这里没有规则,没有怜悯,只有生死。但你……”他用残缺的小指戳了戳李山河的胸口,“你居然留手了。” 李山河沉默不语,他感到体内的暖流正在消退,金光也逐渐暗淡。 “二十万。”陈天雄突然说,“人我买了。” 柳红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又强装镇定:“陈老板,他可是我的摇钱树……” “三十万,最后一次出价。”陈天雄的眼神变得危险,“或者你可以带着他的尸体离开。” 柳红咽了口唾沫,最终点了点头。 李山河被注射了一针不明药物,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记忆是陈天雄俯身在他耳边说:“欢迎来到真正的地狱,铁牛。” 当李山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移动的集装箱里。 铁皮墙壁上满是血迹和抓痕,角落里蜷缩着几个和他一样伤痕累累的男人。集装箱在剧烈摇晃,能听到外面海浪的声音。 “醒了?”一个满脸刺青的壮汉扔给他一瓶水,“喝吧,接下来有你受的。” 李山河接过水,发现自己的手铐连着一条铁链,固定在集装箱壁上。他的后腰伤口已经结痂,但体内的金光似乎完全消失了。 “我们这是去哪?”李山河问。 “东南亚,''死亡岛''。”刺青男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陈老板的私人训练营。到了那里,你会怀念现在的日子。” 集装箱突然剧烈颠簸,李山河的头撞在铁皮上,眼前一黑。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角斗场中央,四周是成千上万疯狂的观众,而他的对手……李山河猛地摇头,驱散这个可怕的幻觉。 三天后,集装箱终于打开。刺眼的阳光让李山河眯起眼睛。他们被赶下一艘货轮,站在一个热带岛屿的码头上。 远处,高墙围起的建筑群隐约可见,墙顶布满了带刺的铁丝网。 “欢迎来到地狱。”金牙男推了他一把,“在这里,要么成为杀人机器,要么成为尸体。” 第83章 逃出死亡岛 训练营比李山河想象的还要恐怖。 第一天,他就目睹了一个试图逃跑的拳手被猎犬撕成碎片。 那是个瘦高的东南亚人,皮肤黝黑,肋骨根根分明,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他在凌晨撬开了铁栅栏,却在翻越围墙时触发了警报。 陈天雄的猎犬不是普通的狗,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罗威纳混种,体型比普通犬大两倍,獠牙外翻,嘴角永远滴着腥臭的涎水。它们被饿了两天,眼睛里泛着嗜血的绿光。 “跑啊,再跑快点!”看守们站在高台上狞笑,手里的电击棒噼啪作响。 那拳手刚跳下围墙,就被三头猎犬扑倒。第一头咬住他的小腿,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二头直接撕开他的腹部,肠子像一滩烂泥般滑落;第三头则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沙地上,像泼墨画般晕开。 李山河站在队列里,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闻到风里飘来的血腥味,胃里翻涌,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陈天雄站在阴影里,慢条斯理地抽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像毒蛇般冰冷。 “记住,逃跑的下场,就是喂狗。” -- 第二天,训练营的“淘汰赛”开始。 一个来自缅甸的拳手在对抗训练中败北,被独眼教官拖到训练场中央的铁架上,双手反绑,吊在烈日下暴晒。 “撑到日落,就饶你一命。”教官咧嘴一笑,露出金牙。 但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撑过六个小时的暴晒。 缅甸人的皮肤从通红到发黑,再到干裂剥落,像烤焦的树皮。他的嘴唇皲裂出血,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呻吟,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 到了下午三点,他的眼球已经干瘪凹陷,像两颗腐烂的葡萄。 四点半,他断了气,尸体在热风中轻轻摇晃,像一块风干的腊肉。 李山河站在队列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但他的眼神比烈日还要灼热。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陈天雄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像一把钝刀刮过耳膜,“在‘死亡之笼’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一个月后,李山河迎来了第一场测试赛。 对手是个来自俄罗斯的巨汉,绰号“西伯利亚熊”,身高两米一,体重接近三百斤,拳头像铁锤,一拳能砸碎牛的头骨。 “杀了他!杀了他!”观众席上的保镖和教练们疯狂呐喊,像一群嗜血的鬣狗。 第一回合,西伯利亚熊一记重拳砸在李山河的肋骨上,咔嚓两声,李山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断裂。 他吐出一口血,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但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涌现。 这次更强烈,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他的视野突然变得血红,能清晰地看到对手每一处肌肉的颤动,甚至能预判他下一步的动作。 砰! 李山河的拳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击中俄罗斯人的下巴。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个两百多斤的壮汉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围绳上,脖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训练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了——李山河的整条右臂,泛着诡异的金光。 高台上的陈天雄缓缓站起身,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过几天,我要亲自带他去曼谷。” 死亡岛的雨季来得突然。 李山河仰面躺在铁皮棚屋里,听着暴雨砸在屋顶的轰鸣。三个月来,他身上的伤口从未完全愈合过——旧伤结痂,新伤又添。右肩那道被鬼刃留下的刀伤刚刚停止渗血,左肋又添了三根断裂的肋骨。 “起来!废物!”铁门被踹开,独眼教官提着高压电棍出现在门口。 李山河条件反射般弹起,全身肌肉绷紧。同屋的泰国拳手萨姆就没这么幸运,电棍直接戳在他脊背上,惨叫声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训练场上已经站着二十多个拳手。雨水冲刷着地面的血迹,却冲不散那股腐烂般的死亡气息。 陈天雄撑着黑伞站在高台上,身旁站着那个总穿白大褂的医生。 “今天测试抗打击能力。”独眼教官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坚持到最后的,加餐。” 所谓测试,就是拳手们轮流站桩,任由其他人在规定时间内攻击要害。 李山河看到萨姆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这个泰国人上周刚亲眼目睹自己的同乡被活活踢碎内脏而死。 轮到李山河时,他选择了最危险的太阳穴作为受击点。俄罗斯巨汉伊万的拳头像铁锤般砸来,第一下就让他眼前发黑。第二下,他听到自己颅骨发出不祥的脆响。第三下—— “停。”陈天雄突然抬手,“带他去做脑部扫描。” 李山河被拖进医务室,白大褂医生将冰凉的凝胶涂在他太阳穴上。超声探头压过肿胀的皮肤时,他听到医生惊讶的抽气声。 “不可思议……损伤在自我修复……” 当夜,李山河被单独关进禁闭室。透过铁栅栏,他看到陈天雄在和白大褂激烈争论着什么,“……样本必须送回总部……”“……再观察一周……”的只言片语飘进耳朵。 暴雨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深夜,禁闭室的锁突然咔哒一响。 萨姆鬼魅般闪进来,手里攥着半截钢锯条:“他们明天要送你去实验室。”泰国人用生硬的华夏语说,“我见过被送走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钢锯条塞进李山河掌心时,他摸到萨姆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是被注射实验药物的痕迹。 “为什么帮我?” 萨姆的黑眼睛在闪电中亮得吓人:“善良的华夏警察,你救过我妹妹。” 见李山河困惑,他补充道,“曼谷码头,三年前。穿红裙子的女孩。” 记忆碎片突然闪现——那个被黑帮围堵的少女,他随手为之的解围。 李山河刚要追问,萨姆已经无声地消失在雨幕中。 凌晨两点,守卫换岗的空档。 李山河用钢锯条磨断了脚镣。伤口流出的血在雨水冲刷下很快消失不见。他贴着阴影移动,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体内那股蛰伏的暖流。 东侧围墙的探照灯突然熄灭——这是萨姆承诺的信号。 李山河冲刺起跳,手指堪堪够到四米高墙顶端的铁丝网。 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剧痛中他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双手泛出淡淡金光。铁丝在金光接触处竟然开始融化! “b区有人逃跑!”警报声响彻岛屿。 李山河重重摔在墙外礁石上,右腿传来钻心的疼痛。身后传来狼犬的吠叫和自动步枪上膛的声响。他拖着伤腿扑进海里,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时,一块断裂的船板正巧漂过。 追击的子弹在水面激起无数水花。 李山河憋着气潜游,直到肺快要炸裂才浮出水面。死亡岛的轮廓已在暴雨中变得模糊,但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巡逻艇的探照灯正在海面扫射。 一块锋利的礁石割开他的小腿,鲜血立刻在海水中扩散。远处,三角形的背鳍正划破水面向这边游来。 李山河拼命划水,突然感到右腿伤口处一阵麻痒——金光正在皮下流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 这场与死亡的赛跑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 第84章 遭遇海盗,救了全船人的性命 暴雨如注,海浪像黑色的山峰一样起伏。 李山河趴在破碎的救生筏上,十指死死扣住木板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逃离死亡岛时被铁丝网刮伤的,皮肉翻卷,隐约可见森白的肩胛骨。海水浸泡着伤口,盐分像无数细小的刀片,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因遭受连日的折磨,身体机能持续下降,导致皮肉的自愈能力大为减弱,使得他的伤口一直很难迅速愈合。他的嘴唇干裂出血,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烧红的炭,连吞咽唾沫都成了奢望。 远处,一道灯光刺破雨幕,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 李山河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动手臂。 他的喉咙已经喊哑了,嘴里满是血腥味,像是咬碎了自己的内脏。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一艘货轮的轮廓在闪电中显现,巨大的船身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破开怒涛,缓缓靠近。 “右舷有人落水!” 朦胧中,李山河感到自己被粗壮的绳索缠住,然后是刺眼的探照灯光直射瞳孔,让他本能地闭紧双眼。一双粗糙的手将他拖上甲板,有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华夏语喊着:“还活着!快叫船医!”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和一双警惕的眼睛,随即陷入黑暗。 当李山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船舱里。 舱室低矮逼仄,墙壁上的油漆剥落,露出斑驳的铁锈。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晃动的阴影。他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绷带上还渗着淡淡的血迹,嘴里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像是被人灌了某种草药。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油渍工装裤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壶。老人的脸像是被海风和岁月雕刻过,皱纹深如沟壑,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醒了?”老人放下水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小子命真大,在那种风暴里还能活下来。” 李山河挣扎着坐起来,肌肉的酸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是……哪里的船?” “远航号,跑东南亚航线的散货船。”老人眯起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我是轮机长老张,他们都叫我张老轨。你呢?怎么掉海里的?” “王……”李山河顿了顿,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烤过,“铁牛。渔船失事了。” 张老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圈,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没有多问。 这时,舱门被推开,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脸上的胡茬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锐利如鹰。 “船长。”张老轨立刻站直身体,语气恭敬。 船长打量着李山河,目光在他肩膀的伤口和手臂上的旧伤疤上停留了几秒。 “能站起来吗?我们需要做个登记。” 李山河忍着疼痛起身,跟着船长来到驾驶台。一路上,船员们投来好奇而警惕的目光,有人低声嘀咕,有人直接避开他的视线。 登记过程很简单,船长似乎也不在乎他编造的身份信息,只是机械地记录下“王铁牛,渔民,遇海难”几个字。 “到下一个港口你就下船。”船长最后说,语气不容置疑,“别惹麻烦。” 三天过去,李山河的伤口开始愈合。他主动帮忙干些杂活,搬运货物、清理甲板,甚至跟着张老轨下轮机舱检修设备。船员们对他的戒备渐渐放松,偶尔还会分他一支烟。 只有大副王强始终对他冷眼相待,时不时找茬。 “喂,新来的,把这箱货搬到船尾去!”王强踢了踢脚边的木箱,冷笑道,“搬不动就滚下船。” 李山河没说话,单手拎起近百斤的木箱,稳稳走向船尾。王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第七天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李山河正在甲板上帮忙固定货物,突然,了望台传来急促的警铃声。 “海盗!三点钟方向!”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远处,一艘改装过的快艇正高速逼近,船头站着几个持枪的身影,黑色的头巾在风中猎猎作响。 “全员戒备!”船长怒吼着按下警报按钮,“启动防海盗预案!” 船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张老轨一把拉住李山河,将他推进轮机舱:“躲这儿别出声!那些畜生见人就杀!” 但李山河没有躲。他透过舷窗看到快艇已经贴近货轮,海盗们抛出钩索,敏捷地攀爬上来。为首的是个戴红色头巾的壮汉,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狰狞刀疤,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 枪声响起,一个年轻的船员惨叫着倒下,鲜血在甲板上漫开。 “所有人趴下!”红头巾用蹩脚的英语吼道,ak47的枪口扫过人群,“这艘船现在归''血鲨''了!” 大副王强试图反抗,被红头巾一枪托砸在脸上,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顿时糊满了他的面孔。 “谁再动,我就把他扔下去喂鱼!”血鲨——海盗头子——狞笑着举起枪。 李山河感到体内那股熟悉的暖流开始涌动。他悄悄摸向甲板,顺手抄起一根锈迹斑斑的撬棍。 海盗们已经开始洗劫船员,将所有人赶到甲板中央。血鲨踢翻一个年轻的水手,军靴踩着他的头:“钱!黄金!全部交出来!” 船长试图交涉:“我们只是货船,没有多少现金……” 血鲨突然抬手一枪,子弹擦着船长的耳朵飞过,在身后的钢板上溅起火星:“那就用命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集装箱后闪出。 李山河的撬棍重重砸在一名海盗的后脑,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该死!有人反抗!”海盗们顿时炸开了锅。 血鲨怒吼着调转枪口,但李山河已经冲入人群。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撬棍在手中舞成一道黑影,又有两名海盗倒地哀嚎,其中一个的下巴直接被打碎,牙齿混着血沫喷了出来。 “杀了他!”血鲨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李山河的肩膀飞过,在集装箱上留下一排弹孔。 李山河感到右臂开始发热,皮肤下泛起淡淡的金光。他的视野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每一颗飞来的子弹轨迹。一个翻滚躲过扫射,他顺手抄起地上一把用来剖鱼的短刀,甩手掷出。 鱼刀旋转着划破空气,精准地插进一名海盗的喉咙。那人瞪大眼睛,捂着喷血的脖子跪倒在地。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海盗们开始慌乱,有人甚至后退了几步。 张老轨趁机大喊:“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船员们一拥而上,与海盗扭打在一起。甲板上顿时陷入混战,怒骂声、惨叫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混成一片。 李山河直奔血鲨而去。两人在船艏展开对决,血鲨的弯刀划破空气发出尖啸,李山河侧身闪避,刀锋擦着他的胸口掠过,割开衣襟,露出下面那个诡异的太极图印记。 “你……”血鲨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不是普通人!” 李山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记肘击打在血鲨肋部,骨头断裂的脆响被海浪声淹没。血鲨踉跄后退,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啊!”一记鞭腿扫在血鲨膝盖上,海盗头子惨叫着跪倒,被随后赶来的船员们按在地上。 剩下的海盗见首领被擒,纷纷跳海逃命。战斗结束了。 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伤员,鲜血在钢铁甲板上汇成小溪,被夕阳映得猩红刺目。 李山河身上的金光渐渐消退,剧烈的疲惫感袭来。他靠着船舷缓缓坐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子弹擦伤,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你……”船长走过来,眼神复杂,“你到底是谁?” 李山河还没回答,船医林语嫣已经冲过来为他包扎伤口。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医生手很稳,但眼神中的震惊掩饰不住:“这些伤……不像是普通事故造成的。” 她指的是李山河身上那些陈年旧伤——肋骨处的凹陷像是被重物击打过,肩胛骨上的刀伤深及骨骼,而胸口那半枚黑色太极图印记,则像是烙铁烙上去的,边缘的皮肤微微隆起,触感粗糙如树皮。 张老轨递来一瓶白酒,瓶身上的标签早已被海水泡烂:“小子,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救了全船人的命。” 李山河接过酒瓶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有种久违的踏实感。 远处,被捆成粽子的血鲨正怨毒地盯着他,嘴角淌着血,含糊不清地咒骂着。 船长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远航号的一员了。” 夕阳沉入海平面,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天际。 第85章 慕云寻夫,线索断 三个月,九十个日夜,足够乔慕云调动她庞大的情报网络。 她动用了军方的卫星热成像,启用了潜伏在三十七个国家的暗线,甚至黑进了国际刑警的失踪人口数据库。可李山河就像一滴水蒸发在沙漠里,连最细微的痕迹都没留下。 她站在天乔国际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青铜匕首。窗外,汉江的游轮像发光的珍珠串在黑色绸缎上。 办公桌上,七台显示器同时闪烁着不同国家的卫星图像,热成像图上的人形轮廓像一群群红色蚂蚁。 “还是没有吗?”她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 身后穿灰色西装的技术主管额头渗出冷汗,喉结上下滚动时,领口处的定制衬衫已经湿透:“已经启用了三十七个国家的暗线,连缅甸老街的地下诊所都排查过了。国际刑警的数据库显示...…” “我要的不是数据库的废话,是活生生的人。”乔慕云突然转身,旗袍开叉处闪过一道寒光——那把匕首不知何时已抵在技术主管喉结上,刀锋上古老的铭文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技术主管:“今、今早截获一段监控……” 正说着,显示器切换画面:一个建筑工地上,赤裸上身的男人正扛着四袋水泥行走。镜头拉近,虽然像素模糊,但锁骨下方那半枚太极黑印依然清晰可辨——那是李山河独有的印记。 乔慕云的匕首“铮”地回鞘。她俯身盯着屏幕,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画面中的男人眼神呆滞,胡子像杂草般覆盖了下巴,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 “王铁牛?”她纤细的手指划过档案上的化名,指甲在“秦省虎城蓝天建筑”几个字上留下深深的刮痕,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倒是会挑名字!” -- 深夜十一点,虎城最破败的红灯区。 霓虹灯管在潮湿的空气里滋滋作响,将“丽春按摩”四个缺笔少划的招牌映得忽明忽暗。残缺的“春”字像被砍掉半边的尸体,随着电流声抽搐。 乔慕云的细高跟鞋踩过巷子里的积水,水面倒影被碾碎成斑斓的油彩。六个穿定制西装的保镖呈扇形散开,他们的皮鞋价格抵得上这里妓女半年的收入。 墙角醉汉的呕吐物散发着发酵的酸臭,混着劣质香水味形成令人作呕的鸡尾酒。巷子深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和肉体撞击声。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抬头看着乔慕云一伙人,眼神警惕。 “柳红在哪?”乔慕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没人回答。 乔慕云轻轻抬手,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把掐住最近一个女人的脖子,冷冷道:“再问一次,柳红在哪?” “在、在后面!”女人惊恐地指向里屋。 保镖踹开里屋铁门时,柳红嘴里叼着烟,正蜷在掉皮的沙发上注射药剂。针管还插在手臂上,混浊的液体像她的人生一样正在流失。 看到乔慕云的瞬间,柳红瞳孔缩成针尖,针管掉在地上滚到那双破旧的高跟鞋边。 “你……你是谁?” 乔慕云没回答,只是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李山河的照片。 柳红的手一抖,烟灰落在她廉价睡裙上烧出一个小洞。 “你认识他。”乔慕云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柳红咽了口唾沫,颤声道:“不、不认识……” 乔慕云眼神一冷,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把扣住柳红的手腕,猛地一拧! “啊——!”柳红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三个月前,你在你的出租门口捡到一个男人。”乔慕云缓缓道,“他受了重伤,失忆了,你给他取名叫王铁牛。” 柳红瞳孔骤缩,嘴唇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在哪?” 柳红眼神闪烁,最终咬牙道:“我……我把他卖给了一个黑拳老板……” 乔慕云的眼神骤然冰冷。 “卖给谁?” “一个叫陈天雄的人……他、他在东南亚有个黑拳训练营……” 乔慕云盯着她,确认她没有撒谎后,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保镖低沉的声音:“小姐,怎么处理?” “让她闭嘴。” --- 蓝天建筑公司,顶层办公室。 杨蕾正在批阅文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抬头,看到乔慕云的瞬间,眉头微皱。 “这位小姐,你有预约吗?” 乔慕云缓步走近,高跟鞋的声音像死神的倒计时。 “杨蕾。”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三个月前,你雇佣过一个叫王铁牛的保镖。” 杨蕾一愣,随即警惕起来:“你是谁?为什么查我的人?” “他后来去哪了?” 杨蕾眯起眼:“他辞职了。” “撒谎。”乔慕云冷笑,“柳红把他卖给了黑拳市场,而你,默许了这件事。” 杨蕾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就算真是这样,关你什么事?” 乔慕云没回答,只是抬手一挥,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把掐住杨蕾的脖子,将她按在办公桌上。 “我再问一次。”乔慕云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王铁牛,在哪?” 杨蕾挣扎着,终于崩溃:“我、我真的不知道!柳红带他走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乔慕云盯着她几秒,确认她没有撒谎后,松开了手。 杨蕾瘫软在地,颤抖着问:“你……你到底是谁?” 乔慕云转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 “一个你永远惹不起的人。” --- 东南亚,某港口城市。 乔慕云站在码头,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远处的货轮鸣笛声低沉悠长。 “小姐,查到了。”保镖快步走来,低声道,“陈天雄的黑拳训练营‘死亡岛’,一周前被人血洗,所有拳手都逃了,陈天雄本人下落不明。” 乔慕云眼神一凝:“谁干的?” “不清楚,但现场有激烈交火的痕迹,像是有人强行攻入了岛屿。” 乔慕云沉默片刻,缓缓道:“查所有从死亡岛逃出来的拳手,尤其是……亚洲面孔。” “是。” 保镖正要离开,乔慕云忽然又问:“陈天雄的产业,除了黑拳,还有什么?” “走私、军火,还有……人体实验。” 乔慕云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将青铜匕首别在大腿内侧,喃喃自语:“山河,你到底在哪?” 线索断了。 柳红只知道李山河被卖给了陈天雄,而杨蕾根本不知情。 现在,连陈天雄都消失了。 乔慕云站在酒店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灯火,眼神冰冷。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保镖低声问。 乔慕云沉默良久,缓缓道: “等。” “等?” “他会出现的。”她轻声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 第86章 街头独战毒贩 海浪轻轻拍打着洲山港的码头,“远航号”巨大的船身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李山河站在舷梯上,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华亭市的天空呈现出一种他熟悉的灰蓝色,但这座城市对他来说依然陌生。 “发什么呆呢,老王?”大副王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的,老张他们已经在‘老船长’订好位置了。” 李山河点点头,跟着船员们走下舷梯。他喜欢被这群粗犷的水手称作“老王”,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的姓王。 “老船长”海鲜馆坐落在码头附近的一条老街上,红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推门进去,啤酒和海鲜的香气扑面而来,喧闹的人声让李山河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来,为咱们平安归来干杯!”张老轨举起扎啤杯,泡沫顺着杯壁滑落。 李山河跟着举杯,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带来短暂的麻痹感。船员们大声谈笑着,他却总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我去外面抽根烟。”他对张老轨说,拿起那包皱巴巴的万宝路走出餐馆。 暮色已经笼罩了老街,路灯次第亮起。 李山河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点燃香烟,看着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缭绕。远处,复疍大学的钟楼传来悠扬的报时声。 “是你吗?”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李山河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路灯下。她的长发如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 “我们认识?”李山河皱了皱眉,香烟在指间缓缓燃烧。 女子走近几步,眉头微蹙:“你不记得了?三个月前,在‘夜阑珊’酒吧,那个几个人纠缠我,是你……” 李山河摇摇头,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我记性不太好。”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没关系。我叫徐书雁,复疍大学文学院的。” “王铁牛,‘远航号’水手。”李山河习惯性地伸出手,又觉得自己的粗糙手掌与对方纤细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想要缩回。 徐书雁却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这不礼貌,但我必须谢谢你那天的帮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李山河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却不知从何而来。他掐灭烟头:“那只是举手之劳。” “你现在有空吗?”徐书雁突然问道,“我前不久在附近开了家书店,想请你喝杯咖啡。” 李山河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喧闹的餐馆:“好。” 徐书雁的书店叫“灯塔”,离海鲜馆只有两个街区。 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咖啡香和书页的气息。书店不大,但布置得温馨雅致,原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角落里放着几张舒适的沙发和茶几。 “坐这里吧。”徐书雁领他到靠窗的位置,“拿铁可以吗?” 李山河点点头,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署名都是“书雁”。一个小黑板写着今日推荐:《海明威全集》。 “你自己画的?”他指着那些画问道。 徐书雁在咖啡机前忙碌,回头微笑:“嗯,业余爱好。我在大学教比较文学,这家书店是我的……怎么说,精神避难所?” 她端来两杯咖啡,在李山河对面坐下。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所以,你是‘远航号’的船员?”徐书雁小啜一口咖啡,“经常跑什么航线?” “东南亚为主。”李山河说,“我们这次从新加坡回来,运的是电子元件。” “听起来很辛苦。” 李山河耸耸肩:“习惯了。比起在陆地上无所事事,我更喜欢海上的生活。” 徐书雁注视着他:“你……真的不记得那天在酒吧的事了?” 李山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事实上,我不只忘了那件事,三个月前,我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之后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名字也……” 徐书雁的眼睛瞪大了:“你是说……失忆?” “医生说是逆行性遗忘,可能由创伤引起。”李山河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这里像被格式化了一样。” “天啊……”徐书雁捂住嘴,“那你没有试着找过自己的家人吗?” 他的声音低沉:“船长帮我查过,没有叫‘王铁牛’的失踪人员记录。王铁牛这个名字是当时救我的那个女孩随口编的吧。” 徐书雁的眼睛湿润了。她伸手轻轻覆在李山河的手上:“我很抱歉。” 李山河感到一阵温暖从她掌心传来,奇怪的是,他并不想抽回手。 “没关系,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至少我现在有工作,有朋友……虽然都是海上的糙汉子。” 徐书雁突然坐直了身体:“我可以帮你。” “什么?” “我是说,也许我能帮你找回记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认识医学院的教授,还有心理系的同事。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暂时住在我这里。书店二楼有个空房间。” 李山河愣住了:“这……太麻烦你了。我们才刚认识……” “不,我们三个月前就认识了。”徐书雁坚定地说,“而且你救过我。就当是我报恩。”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李山河看着眼前这个执着的女孩,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感动。 \"好吧。\"他终于点头,\"不过我得先回船上拿行李,还要和船长说一声。\" 徐书雁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我明天就帮你联系医生朋友。” 离开书店时,李山河回头看了一眼。徐书雁站在门口向他挥手,灯光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柔和。他转身走向码头,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有人在跟踪他。 李山河放慢脚步,借着橱窗的反光观察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迅速闪入小巷。虽然记忆缺失,但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有意思。”李山河低声自语,调整方向朝人多的地方走去。无论跟踪者是谁,他都不想给徐书雁带来麻烦。 第87章 离开船员,寻找答案 曼谷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紫红色,湿热的风裹挟着柴油味和香料气息灌进货轮舱室。 李山河躺在狭窄的床铺上,盯着头顶斑驳的铁皮天花板,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照片——王强的妹妹,王雨晴。 “照顾好她……”王强虚弱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 救护车离开后,泰国警方盘问了所有人,但张老轨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很快放行了这群华夏船员。 医生初步诊断王强的肺部被子弹贯穿,虽然暂时保住性命,但需要立即手术。 李山河翻了个身,肩膀的旧伤隐隐作痛。今晚的战斗太过显眼,那些泰国警察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咔嗒。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从舱门方向传来,像是金属触碰锁舌的声音。 李山河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悄悄摸向枕下的鱼刀。 门缝处,一缕白烟缓缓渗入。 李山河屏住呼吸,眼睛眯成一条缝。黑暗中,一个黑影鬼魅般滑入舱室,反手将门锁死。来人全身黑衣,脸上戴着特制的夜视镜,手中一把消音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杀手。 李山河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普通混混,而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站姿、握枪角度、移动时的重心控制,无一不透着专业。 杀手无声地靠近床铺,枪口对准了被褥下的人形轮廓。 就在扳机即将扣下的瞬间,李山河猛地掀起床单罩向杀手,同时一个侧滚翻下床。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子弹击穿了床垫,填充物爆散开来。 “反应不错。”杀手冷冷道,标准的华夏语不带任何口音,“但还不够。” 话音未落,杀手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左腿如鞭子般扫向李山河头部。 李山河抬臂格挡,却因舱内空间狭小而动作受限,被这一脚震得撞在舱壁上。 “你是谁?”李山河右手紧握鱼刀。 杀手没有回答,而是闪电般连开三枪。 李山河预判到弹道轨迹,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闪避,两发子弹擦着衣角射入舱壁,第三发却在他左臂上犁出一道血痕。 剧痛反而让李山河更加清醒,一股熟悉的灼热感流遍全身。在杀手开出第四枪前,李山河已经欺身而上,鱼刀划出一道寒光。 锵! 杀手竟用枪身挡住了这致命一击,金属碰撞火花四溅。 两人在狭小的舱室内展开近身搏斗,拳脚相击的声音被货轮引擎的轰鸣掩盖。 李山河一记肘击砸向杀手太阳穴,对方偏头躲过,反手一枪托砸在他鼻梁上。鲜血顿时模糊了视线,但李山河不退反进,借着前冲之势将杀手撞在舱壁上,鱼刀狠狠刺入对方肩膀。 “呃啊!”杀手闷哼一声,手枪脱手滑落。 李山河不给对方喘息机会,膝盖猛顶杀手腹部,同时右手成爪扣向咽喉。 杀手突然从靴中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寒光一闪,李山河胸口顿时多了一道血口,t恤撕裂,露出下面那半枚黑色太极图。 杀手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瞬,夜视镜后的眼睛瞪大:“果然没错,‘诡道仙’……” 李山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记手刀劈在杀手持刀的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紧接着他双手扣住杀手头部,狠狠撞向舱壁。 砰!砰!砰! 三次撞击后,杀手的夜视镜碎裂脱落,露出一张亚洲面孔,约莫三十岁左右,左眼下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谁派你来的?”李山河掐住杀手的脖子,声音低沉如野兽咆哮。 杀手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认栽了,他们没说……你比资料上……强这么多……” “他们是谁?”李山河手指收紧,“为什么要杀我?” 杀手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开始发紫,却依然在笑:“诡……道仙……你连自己……名字都……忘了么……” 李山河如遭雷击,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你说什么?\" “李……山……山……”杀手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突然咬碎了后槽牙里的什么东西,瞳孔瞬间扩大,“长生门……会找到你……” 杀手的身体剧烈抽搐几下,随即瘫软下来,嘴角流出黑色血液。氰化物,特工的标配。 李山河松开手,杀手的尸体滑落在地。他踉跄后退几步,靠在舱壁上,呼吸急促。 李山河。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某扇门。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白色的仙缕衣、远古仙魂、冰与火的厮杀、红旗下的国徽…… “我是……李山河……”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喃喃自语。 舱外传来脚步声,是值班船员在巡逻。 李山河迅速行动起来,他将杀手的尸体拖到床下,用床单擦干地上的血迹,然后找出医药箱简单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必须马上离开。杀手能找到这里,说明所谓的“长生门”已经锁定了“远航号”,如果继续留下,整船人都会有危险。 李山河从床垫下取出这一个月来攒下的工资——薄薄一叠泰铢和美元,又找来纸笔,犹豫片刻后写下: “我走了 别找我。 ——铁牛” 他将钱和纸条包在一起,轻轻放在枕头上。然后从杀手身上搜出一部卫星电话、一把备用匕首和几张不同国家的护照,其中最上面那本写着“李明”,照片却是杀手的脸。 李山河换上杀手的黑色作战服,戴上夜视镜,悄无声息地溜出舱室。 凌晨三点的货轮静悄悄的,只有轮机舱传来值班船员打瞌睡的轻微鼾声。 他像影子一样穿过甲板,来到船尾救生艇旁。 正准备解开缆绳时,背后突然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别动。”一个女声冷冷道。 李山河缓缓转身,看到林语嫣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一把警用手枪——应该是从泰国警方那里借来的。 女医生的白大褂上还沾着王强的血迹,眼神却异常锐利。 “你要走。”这不是疑问句。 李山河点点头:“必须走。” “为什么?”林语嫣的枪口纹丝不动,“因为今晚那些毒贩?还是因为……”她的目光落在李山河撕裂的衣襟上,那里露出半个太极图。 “我该去寻找答案了。”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几秒,林语嫣突然放下枪:“走吧。王强的手术很成功,他会活下来的。” 李山河有些意外:“你就这样放我走?” “我不是你的敌人。”林语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扔给他,“抗生素和止痛药,你的伤口会需要的。” 李山河接住药盒,犹豫了一下:“谢谢。还有……” “我会处理。”林语嫣打断他,“快走吧,天快亮了。” 李山河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救了他的船,纵身跃入救生艇。 发动机的嗡鸣被海浪声掩盖,小艇很快消失在曼谷湾的晨雾中。 第88章 被骗去中东,技高人胆大 三个小时后,李山河站在曼谷郊外一处废弃仓库里,面前绑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瘦小男人。这是他在黑市打听到的“情报贩子”,专门为各路杀手提供目标信息。 “再说一遍,”李山河掐住男人的喉咙,“谁雇你追踪‘远航号’的位置?” 男人惊恐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中介转手的单子,只说是要找一个胸口有太极图印记的华夏男人……” 李山河收紧手指:“中介是谁?” “红、红蜘蛛!”男人挣扎着说,“曼谷地下世界的传奇掮客,没人见过他真面目,但所有顶级杀手都通过他接单!” “怎么找到他?” “找、找不到!”男人哭喊着,“都是他联系别人!不过……”他眼珠转了转,“我听说……最近有一批顶级杀手被召集去了中东,好像是为了围捕某个重要目标……” 李山河松开手,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仓库铁门突然被炸开,烟雾中冲出三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李山河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货箱后,原先站立的位置顿时被子弹扫成筛子。 “目标确认!太极印记携带者!”领头的雇佣兵用英语喊道,“死活不论!” 李山河从腰间抽出杀手的匕首,感受着身体熟悉的灼热感,皮肤下的金光再次流动。世界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而清晰——他能看到每一粒飘散的灰尘,能听到每个雇佣兵急促的呼吸,甚至能预判他们下一秒的动作。 第一个雇佣兵刚绕过货箱,李山河的匕首已经刺入他的咽喉。 第二个雇佣兵调转枪口的瞬间,李山河抓住他的手腕一拧,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随即一记手刀劈在颈动脉上,雇佣兵软绵绵地倒下。 第三个雇佣兵终于慌了神,对着对讲机大喊:“请求支——” 李山河掷出的匕首精准命中他的喉咙,喊声戛然而止。整个战斗不超过十秒,三个职业佣兵全部毙命。 情报贩子吓得尿了裤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李山河走过去,从他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最新一条信息写着:“已定位目标,b组正在路上。” 李山河冷笑一声,用雇佣兵的对讲机调到一个特定频率——这是他从杀手卫星电话里发现的联络频道。 “告诉你的雇主,”他用英语对着对讲机说,“李山河会去找他们。” 说完,他踩碎了对讲机,看向瘫软的情报贩子:“你刚才说,杀手们都去了中东?” 男人疯狂点头:“是、是的!叙利亚边境附近!\" “具体位置。” “我、我真的不知道!”男人哭喊着,“只听说是沙漠里的某个基地!” 李山河沉思片刻,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太极图:“见过这个符号吗?除了在我身上,谁身上还有?” 男人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不由纳闷:“这……不就是华夏国八卦图的另一半吗……” 远处传来警笛声,看来爆炸引来了当地警方。 李山河迅速搜刮了雇佣兵身上的武器和装备,最后看了一眼情报贩子:“滚吧。”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李山河从雇佣兵领队身上找到一张机票——曼谷飞迪拜,今晚的航班。他掂了掂机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中东是吗?正合我意。 二十四小时后,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叙利亚边境的荒漠简易跑道上。 李山河戴着墨镜走下舷梯,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远处沙丘起伏如凝固的金色海浪。 “欢迎来到地狱,李先生。”一个穿沙漠迷彩的白人壮汉迎上来,腰间别着一把镀金的沙鹰手枪。 叙利亚边境的荒漠中,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象。 李山河意图干掉背后的老大,所以故意没有反抗,任由两名武装分子押送着穿过地下基地的钢铁走廊,手腕上的特制镣铐不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走快点,华夏猪。”身后的武装分子用枪托狠狠捅在他后背。 李山河踉跄了一步,心知对方显然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使用了高频声波武器扰乱他的感官,又用特制网枪限制行动。最致命的是那支注射器,里面的药物使得身体里原本本蠢蠢欲动的奇异能力被冰封般暂时失去了反应,不过他并不慌张,只要他想调动那股能力,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爆发出来。 走廊尽头是一间监控室,墙上十几块屏幕显示着基地各个角落。一个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在查看其中一块屏幕上的资料。 “老板,人带到了。”武装分子恭敬地说。 白袍男人缓缓转身。他留着精心修剪的短须,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手中把玩着一串琥珀念珠。 “李山河先生,”他用流利但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诡道仙’?” 李山河眯起眼睛:“你是谁?” “阿卜杜勒·哈基姆,‘沙漠之蝎’的领袖。”男人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当然,这只是我众多身份中的一个。” “为什么抓我?”李山河试着动了动手腕,镣铐纹丝不动。 哈基姆轻笑一声,按动遥控器,主屏幕上显示出一份电子合同:“原本我们受雇于长生门,要取你性命。报酬相当丰厚……”他停顿一下,突然切换画面,出现一张女人的照片,“直到我们发现你与这位女士的关系。” 照片上的女人约三十岁左右,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黑发挽成优雅的发髻,正站在某个国际会议的演讲台上。她眉眼如画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锁骨下方的半枚白色太极印记。 李山河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这个女人的面容触动了记忆深处某根弦,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 “乔慕云女士,华夏天乔国际集团董事长,亚洲最年轻的女富豪。”哈基姆欣赏着李山河的反应,“同时也是你的妻子。” “妻子?”李山河使劲回忆,可关于这个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哈基姆走到李山河面前,突然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那个黑色太极图印记:“长生门悬赏五千万美元要你的人头,但我想,乔女士应该愿意出更高价格买回她失踪两年的丈夫。” “你们想绑架我勒索她?”李山河冷笑。 “更准确地说,是商业合作。” 哈基姆示意手下调出另一组图片,显示某种高科技武器的设计图,“乔女士最近研发的量子加密技术,正是我们需要的。有了它,我们的军火交易将无法被任何政府追踪。” 李山河盯着那些设计图,突然一阵眩晕——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结构图,他竟然能看懂大部分,仿佛是曾经学习过相关专业知识。 哈基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道:“我们已经联系了乔女士,给她48小时考虑。在此期间……”他拍了拍手,两名穿白大褂的人推着一台仪器进来,“我们需要确保你不会突然爆发那种超常能力。” 仪器接通电源后发出嗡鸣,一根针管自动伸出,里面是泛着诡异蓝光的液体。 “纳米抑制剂,专门为你这种‘特殊个体’研发的。”哈基姆微笑道,“能暂时阻断你体内那种奇怪的能量流动。”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李山河咬紧牙关。液体注入后,肉体的灼热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蔓延至全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哈基姆得意的笑脸和武装分子举起的枪托。 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李山河在剧痛中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个特制金属椅上,手脚都被电磁锁扣住,头顶的强光灯直射眼睛。 这是一间密闭的牢房,唯一的出口是右侧的防爆门。 他试着动了动手,电磁锁立即发出警告的蜂鸣声。更糟的是,抑制剂似乎完全压制了他的特殊能力。 防爆门上的观察窗突然打开,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片刻后,门锁转动,一个年轻的武装分子端着餐盘走进来。 “吃饭。”他用生硬的英语说,将餐盘放在李山河脚边,然后退到安全距离,手中的ak47始终指着李山河的头。 李山河注意到这个武装分子最多二十岁,脸颊上还有青春痘,持枪的姿势也不够专业——显然是个新兵。 “水。”李山河用阿拉伯语说道。他在货轮上跟张老轨学过一些基础用语。 年轻武装分子明显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从腰间取下水壶递到李山河嘴边。 就在这一瞬间,李山河猛地用头撞向对方鼻梁。 “咔嚓!”鼻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 年轻武装分子踉跄后退,李山河趁机用尽全力侧翻金属椅,三百多斤的金属结构轰然倒地,正好压住武装分子的脚。 “啊!”年轻人痛呼着扣动扳机,子弹在密闭空间内反弹,一颗流弹击碎了头顶的监控摄像头。 李山河像条离水的鱼般扭动身体,终于让电磁锁的接触点出现松动。他抓住机会猛地一扯,右手终于挣脱束缚,随即迅速解开其他锁扣。 警报声响彻基地。 李山河捡起武装分子的ak47,从尸体上搜出两个弹匣和一把军刀。他贴在门边,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阿拉伯语的喊叫声。 “目标逃脱!重复,目标逃脱!” “封锁b区走廊!” “启动二级警戒!” 第89章 激战中东,狼头佣兵团施以援手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灌入肺部,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与沙尘味。 他能感受到体内微弱的热流正在逐渐增强,抑制剂效果正在消退,就像冰封的河流在春日下渐渐解冻。与此同时,皮肤下淡金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动。 砰! 他一脚踹开厚重的防爆门,金属门框在巨力冲击下扭曲变形。一个利落的战术翻滚冲入走廊,手中的ak47喷吐火舌,三发点射击穿走廊尽头的武装分子。 第一颗子弹掀开了领头者的天灵盖,脑浆和骨渣呈扇形喷洒在墙壁上。 第二发贯穿第二名敌人的喉结,气管碎裂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第三发子弹则精准钻入最后一名敌人的左眼窝,从后脑穿出时带出一蓬血雾。 基地的平面图在他脑海中自动展开——这是半年来在货轮上锻炼出的特殊能力。枪声的方位、警报的声波、甚至通风管道的气流,都成为他构建三维地图的数据点。他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备用通道,那是他在被押送时暗中记下的路线。 拐角处突然冲出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厚重的防弹衣让他们看起来像人形坦克。 李山河膝盖一软,身体几乎贴地滑行,子弹擦着他飞扬的发丝射入身后墙壁。在滑行过程中,他右手军刀脱手飞出,刀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线,精准插入第一名士兵的咽喉——正好从防弹衣与头盔的缝隙处切入,刀尖刺穿颈动脉时发出“噗”的轻响。 另一名士兵刚要调转枪口,李山河已经贴地滚到他脚下。他的双腿如同钢鞭般扫出,军靴重重踢在对方膝盖侧面。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士兵惨叫着跪倒。 李山河鲤鱼打挺跃起,左手扣住对方下巴,右手按住天灵盖,一个干净利落的拧转—— “咔嚓”——颈椎折断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靴子踩在金属地板上的震动通过地面传来。 李山河捡起士兵的突击步枪,指腹擦过枪身上刻着的阿拉伯文——“真主至大” 他继续向通道尽头冲刺,能感觉到抑制剂的效果正在快速消退,血管里的血液越来越烫,仿佛融化的金属在流淌。皮肤下的金光已经蔓延到手臂,在汗水中闪闪发亮。 “他在那里!”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右侧通道传来。 “开火!开火!”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来,在狭窄的走廊形成死亡弹幕。李山河足尖点地,身体以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腾空而起。在空中,他的腰部不可思议地扭转,三发子弹擦着作战服飞过,只在布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唯一命中他左臂的子弹,竟然被泛着金光的皮肤弹开,只留下一道浅痕。 反击只在瞬息之间。李山河扣动扳机,三连发点射精准命中三十米外三名敌人的眉心。后坐力在他手中仿佛不存在,枪口几乎没有上跳。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上面用红漆潦草地写着“出口”字样。 李山河飞起一脚,门锁部位直接凹陷进去,整扇门轰然倒下。刺眼的阳光如洪水般倾泻而入,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 眼前是广袤无垠的沙漠,金黄沙丘连绵到天际线。三辆军用吉普停在不远处,车身上覆盖着沙漠迷彩网。 “拦住他!”身后传来哈基姆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音中夹杂着恐惧与愤怒。 李山河如同猎豹般冲向最近的吉普,拉开车门却发现钥匙不在点火开关上。他毫不犹豫地掀开车前盖,机油和金属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扯断两根点火线相互摩擦,火花迸射的瞬间,v8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整个车身都为之一震。 就在这时,一颗7.62mm子弹击中他的后背。 防弹衣的陶瓷插板挡住了致命伤,但冲击力仍让他重重扑倒在方向盘上。下巴磕到硬塑材质,嘴里顿时充满铁锈味。 后视镜里,哈基姆带着十几名武装分子冲出基地,两名壮汉扛着的rpg火箭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逃不掉的,李山河!”哈基姆的独眼中闪烁着疯狂,“长生门要你的命!我要你的魂!” 李山河猛踩油门,轮胎卷起漫天沙尘。 吉普车如离弦之箭般蹿出,仪表盘指针瞬间飙到120公里\/小时。 第一枚火箭弹在车后十米处爆炸,冲击波让车身剧烈摇晃,后窗玻璃“哗啦”一声全部震碎。 第二枚火箭弹呼啸而至,李山河急打方向盘,车身几乎侧立起来。 火箭弹擦着车门飞过,在前方沙丘上炸出一个直径五米的巨坑,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沙粒拍打在脸上。 当吉普车冲上沙丘最高处时,李山河看到了令人绝望的景象——前方是连绵不绝的沙海,没有任何绿洲或城镇的迹象。油表指针已经滑落到红色区域,半箱油在这种地形下最多支撑五十公里。 后视镜里,三辆武装吉普如同饥饿的鬣狗紧追不舍。车顶架设的重机枪开始喷吐火舌,子弹在沙地上犁出一道道死亡轨迹。 李山河咬紧牙关,下唇被牙齿刺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他突然猛打方向盘,吉普车一个漂移调头,朝着一处峡谷方向疾驰。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峡谷中错综复杂的地形或许能甩掉追兵。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涡轮引擎的轰鸣。一架黑色军用直升机如同秃鹫般低空掠过,旋翼卷起的沙暴让追击的吉普车不得不减速。 直升机舱门猛地拉开,一条战术绳索甩下,一个戴着狼头面罩的男人单手抓着绳索滑降,另一只手端着一挺改装过的pkm机枪。 “狼头佣兵团!”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低沉而沙哑,“不想死的就滚开!” 机枪喷吐火舌,弹链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轨迹。追击李山河的领头吉普瞬间被打成筛子,油箱爆裂,火焰冲天而起。 李山河猛踩刹车,吉普车在沙地上甩出一道弧线。他抬头望去,直升机侧面喷涂着狰狞的狼头标志——獠牙森白,双眼猩红。 “上来!”狼头面罩的男人冲他吼道,同时单手换弹,动作行云流水。 李山河没有犹豫,翻身跳下吉普,几个箭步冲向直升机垂下的绳索。身后,长生门的追兵仍在逼近,子弹呼啸着擦过他的耳际。 “掩护!”直升机上又探出一名狙击手,戴着同样的狼头面罩,手中的巴雷特狙击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砰! 一名扛着rpg的武装分子头颅炸开,无头尸体踉跄几步,栽倒在沙地上。 李山河抓住绳索,肌肉绷紧,迅速攀爬。就在他即将抵达舱门时,一颗流弹击中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作战服。他闷哼一声,咬牙发力,猛地翻进机舱。 “关门!拉高!”驾驶员大吼。 直升机迅速爬升,追兵在下方变成渺小的黑点,最终被甩在漫天黄沙之中。 机舱内,李山河靠在舱壁上,大口喘息。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 狼头面罩的男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丢给李山河一条止血带,咧嘴一笑:“身手不错,小子。” “为什么救我?”李山河接过止血带,熟练地绑在伤口上,声音沙哑。 “看那群杂种不顺眼。”男人耸耸肩,“狼头佣兵团办事,向来随心所欲。” 李山河扫视机舱内的几人——狙击手沉默地擦拭着枪管,驾驶员专注地操控直升机,还有一个戴着战术目镜的女人正冷冷地盯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大腿上的军刀。 “你们去哪?”李山河问。 “北非,有个活儿要干。”男人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瓶烈酒,灌了一口,随后递给李山河,“喝点?” 李山河接过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胃部,让他短暂地忘记了疼痛。 “我叫维克托。”男人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其他人,“狙击手叫‘幽灵’,驾驶员‘铁翼’,她是‘毒蛇’。” 李山河点头,将酒瓶递回去:“李山河。” “我们大概知道你是谁。”毒蛇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被华夏长生门追杀的人,没几个简单的。” 李山河眯起眼睛:“所以你们认识我?” “不认识。”维克托咧嘴一笑,“但你现在认识了。” 直升机在沙漠上空疾驰,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 李山河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跟你们走。” “哦?”维克托挑眉,“理由?” “我需要活命。”李山河直视他的眼睛,“而你们……看起来够强。” 机舱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哈!”维克托突然大笑,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行啊,小子,够直接。”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怎么说?” 幽灵依旧沉默,只是微微点头。铁翼耸耸肩:“多个人多把枪。” 毒蛇盯着李山河看了几秒,最终冷冷道:“别拖后腿。” 维克托伸出手:“欢迎加入狼头佣兵团,菜鸟。” 李山河握住他的手,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别后悔就行。” 直升机冲破云层,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飞去。 第90章 嗜血的狼 夜色如墨,北非沙漠的寒风裹挟着沙粒,像无数细小的刀片般切割着裸露的皮肤。 李山河趴在一栋坍塌的混凝土建筑顶端,全身覆盖着沙漠迷彩伪装网,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他的脸颊紧贴着冰冷的狙击枪托,右眼透过高倍瞄准镜,将三百米外炼油厂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风速7米每秒,湿度12%,距离修正2.5个密位……”李山河在心中默念着,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沙尘覆盖的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但他连眨眼的速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每一次闭眼不超过0.3秒,确保不遗漏任何关键细节。 耳麦里传来维克托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明显的静电干扰:“确认目标,十二名武装分子,人质关押在中央控制室。重复,十二名武装分子。” “收到。”李山河低声回应,声音平稳得不像一个第一次参与实战任务的新人。他微微调整焦距,瞄准镜中的画面更加清晰—— 炼油厂内,几处篝火在风中摇曳,将扭曲的人影投射在生锈的油罐上。一名戴红色头巾的守卫正倚在油罐旁抽烟,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照亮了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 “毒蛇就位。”耳麦里传来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简短得没有任何多余音节。 “幽灵锁定东侧。”另一名狙击手简短汇报,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 维克托的声音带着他标志性的玩世不恭:“菜鸟,别紧张,第一枪我来开。你只需要负责数数,看看老维克托是怎么——” 李山河的瞳孔突然收缩。瞄准镜中,一名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明显是头目的武装分子突然拽起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质,枪口粗暴地抵住了那人的太阳穴。人质是个中年男性,西装早已破烂不堪,脸上布满淤青,但依然能看出知识分子的气质。 “计划变更。”李山河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们在处决人质。” “什么?等等——”维克托的警告还未说完。 砰! 李山河的枪响了。 7.62毫米子弹穿过狂风与沙尘,划出一道几乎不可能的弧线,精准命中持枪者的手腕。 鲜血在瞄准镜中喷溅成一道扇形,持枪者发出无声的惨叫。 距离太远,李山河只能通过口型判断。人质踉跄倒地,而李山河的手指已经完成了第二次扣动扳机的动作。 第二发子弹呼啸而至,直接掀翻了另一名举枪瞄准人质的敌人天灵盖。红白混合物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炼油厂瞬间炸锅。武装分子像被捅了马蜂窝的黄蜂,四处奔窜寻找掩体,胡乱朝黑暗中射击。 “妈的!”维克托在耳麦里骂了一声,但随即吼道:“行动!行动!菜鸟开了第一枪,我们得跟上这该死的节奏!” 爆炸声骤然响起,维克托安置的c4炸开了西侧围墙。 烟尘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 那是毒蛇,她全身包裹在黑色战术服中,连面部都戴着特制面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绿色眼睛。她手中的消音手枪连续三次点射,三名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眉心绽血,仰面倒下,眼中还凝固着迷茫。 李山河迅速更换位置,子弹在他原先的狙击点溅起碎石。他没有走楼梯,那太慢了,而是直接纵身跃下三层楼高的废墟,落地时双膝弯曲,一个前滚翻完美卸力,ak-12已经端在手中。 两名敌人从拐角冲出,他扣动扳机,三次短点射直接击穿两人的防弹衣,子弹全部精确打在脖颈与头盔的致命缝隙处。 “这小子枪法不错!”代号铁翼的机枪手在直升机上架着重机枪扫射压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他的重机枪喷吐着火舌,将试图从侧面包抄的敌人压制在掩体后不敢抬头。 李山河没有理会,他的感官在战斗中异常敏锐。皮肤下,那道神秘的金光再次开始流动,像是有生命般在他血管中穿行。视野边缘浮现出淡金色的轨迹线,那是敌人子弹的弹道预判。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开一发rpg,火箭弹在身后炸出冲天火浪,热浪掀飞了他的战术目镜,在他右脸颊留下一道灼伤。 “控制室,快!”维克托在混战中大吼。这个俄罗斯壮汉手持两把改造过的马卡洛夫手枪,像一头狂暴的棕熊般在敌群中推进,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命中一个敌人的要害。 李山河冲向中央建筑,一脚踹开锈蚀的铁门。 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声,重重砸在墙上。 室内,最后三名敌人正持枪对准地上捆绑的人质,正是刚才差点被处决的中年男子,还有另外两名看起来像是当地工人的平民。 没有犹豫,李山河直接开枪。 哒哒哒! 三发子弹,三条人命。每一枪都精确命中眉心,没有丝毫偏差。 枪声戛然而止,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回荡。李山河喘着气,看向地上的人质,那个中年男人满脸血污,眼神惊恐却透着不可思议。 “你……你是谁?”人质颤抖着问,声音嘶哑得像是很久没喝水了。 李山河还没回答,维克托已经带着其他人冲了进来。俄罗斯人扫视了一圈室内情况,咧嘴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容:“干得漂亮,菜鸟。” 毒蛇冷冷地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她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盈无声。当她确认最后一个敌人已经死亡后,才抬头瞥向李山河:“干得不错。” 这简短的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已经是难得的赞赏。 幽灵,那个几乎从不说话的狙击手,也难得地开口:“七发子弹,七个人。没有浪费。”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眼睛在夜视镜下闪烁着奇异的光。 维克托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李山河的肩膀,大笑道:“妈的,菜鸟!你刚才那一枪,隔着沙暴打中手腕?这他妈是什么枪法?!” 他用力摇晃着李山河,像是要确认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李山河扯了扯嘴角:“运气。”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自己的左手---那里,皮肤下的金光正在缓缓消退。 “运气?”维克托嗤笑,转头对其他人喊道,“听到没?这小子管这叫运气!” 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隔着三百米,在七级风沙中打断一个移动目标的手腕,然后紧接着爆头另一个,这叫运气?那我就是俄罗斯芭蕾舞团的首席了!” 铁翼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赶紧撤!增援来了,五辆武装皮卡!看标志是“血月”的人!” “血月?”维克托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那群疯子怎么会……不管了,走!”他挥手示意,众人迅速向撤离点移动。 直升机轰鸣着降落,螺旋桨卷起的沙尘让人睁不开眼。 李山河协助人质登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炼油厂,冲天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中。 机舱内,维克托扔给他一瓶伏特加:“从今天起,你不是菜鸟了。”俄罗斯人自己先灌了一大口,然后擦擦嘴,“敬我们的新狙击手,怎么样?” 李山河接过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他注意到毒蛇坐在对面,依旧冷着脸,但那双绿色的眼睛已不再充满审视,而是带着某种……也许是尊重? 幽灵默默递给他一个弹匣,特制的穿甲弹,上面刻着一枚小小的狼头。这是狼头佣兵团的传统,象征着正式成员的资格。 “谢谢。”李山河点点头,将弹匣收入战术背心。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弹匣,而是这支亡命之徒团队的认可。 直升机冲破夜空,下方,敌人的增援车队只能对着天空徒劳地扫射。子弹在机腹擦出零星火花,却无法阻止这头钢铁巨兽远去。 维克托凑过来,伏特加的气息喷在李山河脸上:“所以,小子,现在愿意告诉我们,你那见鬼的‘运气’是怎么回事了吗?” 李山河看着机舱内所有突然投来的目光,轻轻摇头:“等时机合适。” 出乎意料的是,维克托没有追问,只是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好答案!每个人都有秘密,特别是在我们这个行当。”他眨眨眼,“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告诉老维克托的,我保证。” 毒蛇突然开口:“人质是谁?”她锐利的目光转向那个中年男子,“雇主没说会有三个。” 中年男子瑟缩了一下,但在毒蛇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我……我是马利克·阿尔·法耶兹,班加西大学的物理教授。他们……他们想要我为他们工作,制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制造什么?”李山河敏锐地追问。 马利克教授的眼神闪烁:“一些……装置。我不愿意,所以他们……” 维克托吹了声口哨:“看来我们救了个大人物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山河一眼,“又一次好运,新人狙击手。” 直升机划过北非的夜空,载着一群伤痕累累的战士和一个刚刚获得新名字的年轻人。 李山河望着窗外无垠的沙漠,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金色能量,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将完全不同。 狼头佣兵团,又多了一匹嗜血的狼。 第91章 暴雨中的行动,当上狼头佣兵团二把手 摩洛哥,卡萨布兰卡,凌晨3:17 暴雨像天神倾倒的水银,将整座城市浸泡在冰冷的喧嚣中。 李山河站在废弃码头堆积的集装箱顶端,雨水在他的战术面罩上汇聚成细流,每隔几秒就需要手动清除一次积水才能保持视野清晰。他的作战服早已湿透,紧贴在皮肤上,但体温却异常稳定——这是体内那道神秘金光在维持着他的核心温度。 耳麦里传来维克托沙哑的指令,夹杂着雨声和静电噪音:“目标确认,富豪被关在港口第七号仓库,守卫二十人,重型火力。东侧有两挺pkm机枪,西侧屋顶有狙击手。”俄罗斯人顿了顿,“雇主加价到八百万美金,要求活体交付。别搞砸了,小子。” 李山河眯起眼,调整夜视镜的焦距。绿色视野中,远处的仓库轮廓清晰可见,红外扫描显示至少十五个热源在内部活动,四个狙击点呈交叉火力布局。雨水在镜片上形成扭曲的光晕,但他已经学会在这种条件下计算弹道偏移。 “下水道入口在f区集装箱后面,”毒蛇冰冷的声音突然插入频道,“腐蚀严重,需要爆破。” 李山河轻轻敲击耳麦两下——收到。他没有多说一个字,这是他在团队中的风格:高效、精确、不浪费任何能量。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被体内流动的金光蒸发成淡淡的白雾。 时间,3:29 下水道散发着腐肉与锈铁混合的刺鼻气味。 李山河打头阵,毒蛇紧随其后,两人在及膝的污水中无声前进。战术手电被调到最低亮度,在漆黑的水道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水面上漂浮着老鼠尸体和不明黏液,每走一步都会搅动沉淀了数年的腐殖质。 突然,前方拐角处传来靴子踏水的声响。毒蛇瞬间抬起装有消音器的usp手枪,但李山河的动作更快——他左手按住她的手腕,右手食指竖起贴在面罩前示意安静。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缓缓指向头顶一处生锈的排水口栅栏。 毒蛇的绿色瞳孔微微收缩。她看懂了:敌人就在他们正上方不到两米处。 李山河从腿挂上抽出一把黑曜石涂层的战术直刀,刀身在黑暗中完全不反光。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金光悄然流向四肢。没有助跑,他直接原地跃起三米高,刀锋穿过排水口缝隙的瞬间手腕一翻。一道血箭喷射而出,在污水中绽开暗红色的花。 上方传来窒息的“咯咯”声,一具穿着战术背心的躯体轰然倒下。李山河精准接住尸体,轻轻将它放在水面上,没有溅起一丝水花。整个猎杀过程不超过三秒,安静得就像一场默剧。 毒蛇挑了挑眉,面罩下的嘴唇微微张开。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识李山河的近身作战能力——没有多余动作,没有犹豫,就像一台精心编程的杀人机器。她眼神中的诧异很快被专业性的评估取代,但心底某个角落,对这个新人的评价已经悄然改变。 时间,3:42。 “爆破准备。”李山河贴在仓库锈蚀的金属墙边,手指灵活地调整着c4炸药的雷管。雨水顺着墙面的凹槽流下,在他脚边形成一个小水洼。他的动作很轻,但每次触碰炸药都精准得像在拆解瑞士钟表。 毒蛇突然按住他的手臂。即使隔着战术手套,李山河也能感觉到她手指传来的紧绷感。 “等等,”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里面有动静。”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仓库铁皮墙后,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英语男声:“求求你们……我可以付双倍赎金……我认识摩洛哥内政部长……” 一记沉闷的击打声打断哀求,接着是西班牙语的咒骂:“闭嘴,肥猪!”又是一记重拳,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 李山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注意到自己左手背上的金光突然变得明亮,仿佛在回应他的愤怒。没有犹豫,他按下引爆器。 轰! 爆炸声被暴雨稀释了大半,但冲击波依然震碎了附近集装箱的玻璃。墙壁被炸开一个直径两米的不规则洞口,灼热的金属边缘还在滴落熔化的铁水。 李山河第一个冲入,手中的mp5sd微声冲锋枪喷出火舌。三名守卫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额头就同时绽开血花——三发子弹,三个爆头,全部从鼻梁上方贯入。 “左侧清空!”毒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以标准的cqb战术姿势移动,每扣动一次扳机就有一个敌人倒下。不同于李山河的精准点射,她的射击节奏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在演奏死亡交响曲。 仓库中央,一个肥胖的白人男子被绑在金属椅上,阿玛尼西装早已被血和汗浸透。看到全副武装的李山河逼近,他惊恐地瞪大浮肿的眼睛:“别杀我!我有钱,我可以——” “闭嘴,救你的。”李山河一刀割断绳索,动作粗暴地把这个至少120公斤的富豪拽起来,推向毒蛇,“带他走,西侧出口。” 就在这时,他的后颈汗毛突然竖起——那是金色能量给予他的危险预感。仓库二层的钢制走廊上,一挺m2重机枪正在转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小心!”李山河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毒蛇和富豪。子弹擦着他的后背扫过,在水泥地面上打出一排碗口大的弹坑。他能感觉到一发12.7mm子弹擦过肩胛骨,灼热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但金光立刻涌向伤口,减缓了出血速度。 “掩护我!”李山河冲毒蛇吼道,同时翻滚到最近的集装箱后。 毒蛇没有废话,立即从侧翼开火吸引机枪手注意。 李山河趁机从战术腰带上取下两枚烟雾弹,计算角度后精准抛向机枪位。浓烟瞬间遮蔽了射手的视野,他抓住这个机会如猎豹般窜出,三两步跃上铁梯。 机枪手刚擦掉被烟雾刺激出的眼泪,就看到一个黑影凌空飞来。 李山河的飞踢正中对方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机枪手从七米高的走廊摔下,砸在一堆木箱上,脊椎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 “李!增援到了!”维克托在耳麦里大吼,背景音是激烈的交火声,“五辆武装吉普,每车四人,全他妈的重武器!” 仓库大门被一辆改装路虎撞开,手持akm的武装分子蜂拥而入。 李山河冷笑一声,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轰! 事先布置在入口处的六个汽油桶同时爆炸,橙红色的火球冲天而起,将最先冲入的五名敌人瞬间汽化。冲击波震碎了仓库所有玻璃,炽热的气浪甚至暂时驱散了暴雨的寒意。 “撤!现在!”李山河对着耳麦吼道,同时向增援部队投掷最后两枚烟雾弹。 毒蛇已经带着富豪冲到西侧出口,幽灵的狙击步枪正在高处提供掩护,每一枪都精准命中司机或轮胎。 时间,4:05。 直升机的旋翼切开雨幕,舱门还未完全关闭,维克托就一把扯下面罩,露出那张布满伤疤的斯拉夫面孔。 他检查着李山河肩上的枪伤,咧嘴笑了:“干得漂亮,小子。”俄罗斯人从座位下摸出一瓶伏特加,用牙齿咬开瓶盖,“正常人至少需要两周恢复,但我知道你他妈的根本不需要。” 毒蛇罕见地主动递来医疗包,她的面罩已经摘下,露出那张精致如瓷娃娃却冷若冰霜的脸。“你救了我一命,”她说,声音比平时少了些锋芒,“欠你一次。” 李山河随意地包扎着伤口,注意到金光正在皮下编织某种微观结构加速愈合。 “任务而已,”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毒蛇颈部,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血珠沿着锁骨滑入战术服的领口。 富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昂贵的毛毯被他抓出了褶皱。“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他结结巴巴地问,眼睛不断瞟向机舱内全副武装的佣兵们。 “闭嘴享受你的八百万美金旅程吧,肥猪。”维克托灌了口酒,把瓶子递给李山河,“顺便说,刚才那场烟花表演,我喜欢你的风格。” 一周后,狼头佣兵团基地的会议室弥漫着雪茄和威士忌的气息。 维克托将一把镀金的沙漠之鹰拍在桃花心木桌上,枪身上的狼头雕刻栩栩如生,眼睛镶嵌着两颗红宝石。 “从今天起,”俄罗斯人环视房间,目光在每个队员脸上停留片刻,“李就是狼头的二把手。”他拿起手枪,郑重地递给李山河,“代号‘鬼刃’,配得上你的刀法。” 会议室安静得出奇。 幽灵第一个举起酒杯,这个几乎从不说话的狙击手用行动表达支持。 铁翼吹了声口哨,把玩着他的定制指虎。 连一向冷漠的毒蛇都点了点头,她今天罕见地穿着便装,墨绿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如雪。 李山河接过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脆悦耳。他能感觉到,这支由亡命之徒组成的队伍,现在有一半的灵魂属于他了。 透过防弹玻璃窗,北非的烈日正炙烤着无垠的沙漠,热浪扭曲着地平线。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而他体内的金光,似乎也在期待着下一场战斗。 第92章 伦敦任务,不配拥有的月光 伦敦,肯辛顿区私人机场,雨夜。 李山河站在湾流g650的舷梯上,黑色风衣被潮湿的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衣角像乌鸦翅膀般翻飞。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定制皮鞋旁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眯起眼睛,伦敦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像被水洗过的油画。 “别摆pose了,东方小子。”维克托叼着古巴雪茄走出机舱,将一份烫金请柬拍在他胸口,羊皮纸封面在雨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次雇主是英国军火大亨霍华德爵士,”俄罗斯人吐出一口烟圈,灰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任务很简单,保护他那个在剑桥读书的宝贝女儿三个月。” 李山河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翻开请柬。照片上的金发少女站在剑桥大学的古老石拱门下,阳光将她的发丝染成蜜糖色,蓝眼睛笑得弯成月牙。照片旁边用花体英文写着“艾玛·克莱尔·霍华德,20岁,三一学院音乐系”。 “就这?”他挑眉,雨水从眉骨滑落,“当保姆?” 维克托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佣金两千万英镑。而且……”他压低声音,雪茄的苦香混着伏特加的气息喷在李山河脸上,“有人要动这位大小姐,爵士怀疑是商业对手。” 他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放松点,就当是度假。听说剑桥的姑娘们就喜欢你这种神秘东方调调。” 李山河面无表情地将请柬收入内袋,那里还藏着一把9mm格洛克。他望向远处伦敦的灯火,体内那道神秘的金光微微躁动,每次任务前都会这样,像是某种预警系统。 三天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图书馆的哥特式尖顶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李山河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指节轻叩着桌面,节奏与墙上古董挂钟的秒针同步。他面前的浓缩咖啡已经冷了,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落地窗外,艾玛·霍华德抱着厚重的乐谱和书本走出图书馆,金发在夕阳中如同流动的黄金。她穿着浅蓝色的羊绒开衫和白色及膝裙,与周围穿着随意的学生格格不入。 李山河注意到她走路时微微踮脚的姿态,那是芭蕾舞者的习惯,档案里提到她曾获得皇家芭蕾舞学院的offer。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广场。三个西装男子已经徘徊了四十分钟,他们的定制皮鞋在鹅卵石路上发出不协调的声响,袖口偶尔露出枪柄的轮廓。 当艾玛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抄近路时,那三人立刻跟了上去,步伐突然加快。 李山河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盘相碰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他像一道影子滑出咖啡馆,黑色高领毛衣完美融入剑桥古老的石墙阴影中。 “你们要干什么?”巷子里传来艾玛惊慌的声音,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霍华德小姐,有人想见您……”为首的男子亮出电击枪,蓝色的电弧在暮色中噼啪作响,“请别让我们难做。” 话音未落,一本厚重的《莎士比亚全集》从后方飞来,书脊精准砸中持电击枪男子的后脑勺。 李山河如鬼魅般出现,一记手刀劈在第二名歹徒的喉结上,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让对方窒息却不致命。 第三人刚掏出枪,就被李山河抓住手腕一拧。“咔嚓”一声,腕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回荡在巷子里。 李山河顺势夺过手枪,三秒内完成退弹、拆解,零件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艾玛瞪大蓝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方男人。他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黑色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琥珀色的瞳孔在暮光中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般收缩。 最让她震惊的是,整个过程中他的呼吸频率都没变,仿佛刚才不是放倒了三个壮汉,而只是随手拂去了肩上的落叶。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像小时候第一次偷骑父亲的纯血马。 李山河掏出证件,黑色皮夹里嵌着军情六处的徽章——当然是假的。 “您的保镖。”他看了眼地上呻吟的歹徒,补充道:“临时加班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东方口音。 艾玛突然笑了,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那我该给你加班费吗?”她弯腰捡起散落的乐谱,丝毫不介意裙摆沾上巷子的尘土,“你刚才那招,是华夏的功夫?” 李山河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走在自己前面。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像中世纪手抄本上的剪影。 两周后。 国王学院礼拜堂的彩绘玻璃将月光过滤成梦幻的蓝色。 李山河站在礼堂最后一排的阴影处,耳麦里传来同事的汇报:“外围安全,西侧走廊有两位教授在抽烟,没有威胁。” 艾玛在三角钢琴前坐下,纤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三厘米处,深吸一口气。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李山河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那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作品9第2号。 月光透过玫瑰窗洒在艾玛的金发上,为她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她的演奏技巧无可挑剔,但更令人惊讶的是情感的表达,那种将灵魂撕开一道口子让光透进来的赤裸感,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演绎的。 曲终时,掌声如雷。 艾玛的目光却越过满场观众,直直看向角落里的李山河。 翌日清晨。 学生公寓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 李山河正在检查窗锁,手指拂过每个可能被动手脚的连接点。 突然,房门被推开。他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但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进来。 艾玛穿着淡紫色的丝质睡裙,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晨光透过纱帘,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像蝴蝶的翅膀。 “我知道你昨晚没睡,”她把咖啡递给他,指尖有细微的颤抖,“在阳台守了一夜。”她的目光扫过他黑色高领衫上凝结的露珠,“三月的剑桥晚上只有五度。” 李山河接过咖啡,无意中碰到她的指尖。 艾玛突然脸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锁骨,匆忙转身时差点打翻自己的杯子。 “小心!”他一把扶住她的手腕,触感细腻温热。 四目相对,艾玛的蓝眼睛在晨光中像融化的蜜糖,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橙花香气。 李山河率先移开视线,战术面罩下的喉结微微滚动。 一个月后,泰晤士河南岸的夜市灯火通明。 艾玛咬着草莓味的冰淇淋,粉色的奶油沾在嘴角。她今天穿着牛仔裤和oversized的牛津衬衫,看起来像个普通大学生——如果忽略手腕上那只价值堪比小型房产的百达翡丽。 “所以你真的会用飞刀?”她歪着头问,金发在夜风中飘扬,“不是那种马戏团把戏?” 李山河无奈地看着这位突发奇想要逛夜市的大小姐。 三周来,她已经从最初的保护对象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麻烦。不是那种会引来杀手的麻烦,而是会在他检查安全屋时突然播放肖邦,或者在战术会议中途送来刚烤的司康饼的那种麻烦。 “表演一下嘛!”艾玛突然指着河边的飞镖靶子摊位,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个!如果你能全部命中红心,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艾玛期待的目光中,李山河随手从摊位拿起三把飞刀。 他甚至没有瞄准,手腕轻抖,三道银光闪过—— 全部正中靶心,呈完美的等边三角形,刀柄微微颤动。 摊主目瞪口呆,艾玛欢呼着跳起来,香草冰淇淋蹭到了李山河的袖口。趁他不备,她突然摘下了他的墨镜。 “我就知道!”她得意地笑着,手指轻轻拂过他眼角的疤痕,“你的眼睛真好看,像琥珀。”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为什么总是藏着?” 李山河愣住了。月光下,艾玛的笑容比剑桥所有的玫瑰都要耀眼。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精心构筑的冰冷面具似乎出现了裂痕,那道一直蛰伏在体内的金光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耳麦突然响起维克托沙哑的声音:“李,有情况。三辆可疑车辆正在靠近你们的位置,车牌是伪造的。” 他瞬间恢复冷峻,一把将艾玛护在身后,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但这一次,大小姐没有害怕。她悄悄抓住他的衣角,轻声说:“有你在,我不怕。”简单的五个字,却比任何子弹都更具穿透力。 夜色渐深,泰晤士河倒映着伦敦的万家灯火。 李山河知道,这次任务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不仅是来自敌人的威胁,还有那颗正在失控的心。 第93章 离别的温度,难得心动 伦敦,皇家布朗普顿医院,深夜。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膜,包裹着每寸空气。 李山河靠在病床上,左肩缠绕的绷带已经渗出一圈暗红,像雪地里绽放的罂粟。三天前那颗穿甲弹从锁骨下方贯穿,距离肺动脉只有两厘米。这个数字被主治医生重复了六遍,仿佛在强调某种奇迹。 病房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在白色墙壁上投下青灰色的冷光。 李山河盯着天花板某处污渍,形状像极了剑桥校园里那片艾玛最爱的玫瑰园。他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床边栏杆上轻叩,节奏与心跳监测仪的“滴滴”声完美错开。这是长期战场养成的习惯,不让敌人通过任何规律预判自己的状态。 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的缓冲器上发出闷响。 艾玛·霍华德冲了进来,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蓝色眼睛布满血丝,显然已经很久没睡了。她身上还穿着三天前那件浅蓝色毛衣,只是现在沾满了血迹——李山河的血。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发抖,手指悬在绷带上方,想触碰又不敢真的落下。 李山河注意到她的指甲被咬得参差不齐,指关节因为过度握紧而发白。 “医生说……医生说再偏两厘米就……”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气音。 李山河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避开她颤抖的指尖。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伤。”他说,声音因为失血而比平时更加沙哑。病床旁的托盘里放着取出的弹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那不是普通铜被甲该有的颜色。 维克托叼着未点燃的雪茄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整个门框。俄罗斯人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但领带歪斜得像绞索,眼睛里布满蛛网般的血丝。 “爵士刚来电话,”维托克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任务终止。李,你得去纽约静养。” 艾玛猛地转身,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不行!”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引得走廊上的护士探头张望。 “他还没痊愈!那些……那些东西还留在他的血液里!”她指向托盘里的诡异弹头,手腕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是命令。”维克托难得严肃,从内袋掏出一张头等舱机票放在床头柜上,“明早的航班。” 他顿了顿,看向李山河的眼神复杂难辨,“私人医疗团队已经在肯尼迪机场待命。” 李山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越过艾玛的肩膀,落在病房角落的电视上——静音画面正在播放财经新闻,霍华德集团的标志在屏幕右下角闪烁。 艾玛突然抓起机票就要撕毁,维克托的大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别任性,小公主,”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知道这对他最好。” 李山河看着艾玛的肩膀垮了下来。 她转身面对他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至少……至少告诉我你会回来。”她低声说,手指紧紧攥住病床栏杆,指节发白。 他没有回答。窗外的雨滴开始敲打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翌日,希思罗机场第五航站楼的灯光冷得刺眼。 李山河拎着一个黑色战术包,里面除了武器和医疗用品,只有艾玛某天偷偷塞进去的一盒伯爵茶包。 黑色高领毛衣完美遮住了绷带,也掩盖了锁骨下方隐约泛青的皮肤。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走路时重心微微偏向右侧,那是子弹留下的纪念。 候机厅的巨型电视墙正在播放bbc早间新闻:“霍华德集团宣布与德国克虏伯军工联姻……” 画面切换到艾玛父亲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他对着镜头微笑,像个刚刚完成并购案的银行家而非嫁女儿的父亲:“……小女艾玛将于下月与克劳斯·冯·艾森哈特先生订婚,这将是两个伟大家族的联合……”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机械女声冰冷地重复着航班信息。 李山河压低了鸭舌帽,转身向安检口走去。他的步伐很稳,但右手一直没离开腰侧,那里藏着一把陶瓷匕首,能通过机场安检的那种。 突然,一阵熟悉的橙花香气袭来。 艾玛拽住他的行李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面前。她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没带任何行李,鼻尖上还沾着雨水,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带我走,”她喘着气说,蓝眼睛在机场灯光下像融化的冰川,“我查了你的航班,买了邻座……” 李山河瞳孔微缩。透过候机厅的玻璃幕墙,他看见至少六名霍华德家的保镖正在四处张望。艾玛的左手腕上还留着昨天维克托抓握留下的淤青,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你不属于我的世界。”他冷硬地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像打磨过的钢铁。这句话他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但真正说出口时,舌尖还是尝到了苦涩。 艾玛的蓝眼睛泛起水光,但下巴倔强地扬起:“那为什么昨晚发烧时,你一直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子弹般击穿他的防御,“护士都听到了……你在梦里说‘艾玛,别过去’……” 机场广播再次响起,这次是最后登机提醒。 李山河看见保镖朝这个方向走来,领头的正对着耳麦说着什么。 在千分之一秒的决断后,他突然揽住艾玛的腰,将她带到一根装饰性立柱后面。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艾玛僵住了,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听着,”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那发子弹涂了神经毒素,是华夏长生门的‘青蛇吻’。我要去美国找解药。跟来会死。” 这个谎言如此完美,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事实上,他体内的金光正在缓慢但确实地中和着毒素——这是连维克托都不知道的秘密。 艾玛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了,像被吹灭的蜡烛。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李山河的动作更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紧接着是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她颈动脉上。艾玛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金发像阳光般铺散在他手臂上。 “交给霍华德爵士。”他将人递给及时赶到的维克托,声音平静得可怕,“就说……她试图逃婚。” 俄罗斯人接过昏迷的艾玛,表情复杂:“你知道她会恨你。” 李山河已经转身走向安检口,背影挺拔如枪:“比死好。” 一个星期后。 纽约长岛的安全屋被暴雨包围。雨水拍打着落地窗,形成不断变幻的水幕。 李山河拆开新送到的绷带,镜子映出他后背狰狞的伤口,肌肉组织已经愈合了大半,但皮肤仍泛着诡异的青色,像一块被毒液浸染的大理石。 客厅的电视静音播放n国际新闻。画面里,艾玛挽着那个德国军工继承人的手臂,在伦敦某家米其林餐厅门口面对闪光灯。 她穿着香奈儿高定套装,笑容完美得像个瓷娃娃。但李山河注意到,在一众珠宝中,她左手腕上戴着那条他在剑桥夜市赢来的廉价银手链——当时摊主说这是“幸运符”,他随手就送给了艾玛。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维克托发来的加密信息:毒素样本已分析,确认是华夏长生门特制,他们盯上霍华德家的神经链接无人机技术。老家伙们认为艾玛是突破口,小心行事。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将安全屋照得惨白。 李山河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手腕流淌。疼痛让他想起艾玛最后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和那句被机场广播切断的、几乎像是幻觉的告白:“我爱你啊,你这个傻瓜……” 雨越下越大。 远在伦敦的某间闺房里,艾玛·霍华德扯下那枚价值连城的订婚戒指,用力砸向梳妆镜。 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女仆,但当她们冲进来时,只看到大小姐站在满地碎片中,手里紧攥着一条银色手链,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 而在纽约的暴雨中,李山河站在窗前,任由鲜血滴落在地板上。他体内的金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流动着,在皮肤下形成复杂的纹路,那既像是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种现代电路图。镜子里的倒影突然模糊了一瞬,当画面重新清晰时,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金色,然后又恢复如常。 雨幕中,两个相隔大洋的灵魂以各自的方式心碎着,也反抗着。 第94章 银与血 纽约,狼头佣兵团新总部,地下三层战术指挥中心。 李山河站在全息沙盘前,三十名新入团的精锐佣兵如标枪般挺立在阴影中。 三年前那个在沙漠中挣扎求生的菜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称为“狼王”的男人——黑色战术服包裹着更加精壮的身躯,左眼下方多了一道贯穿至太阳穴的疤痕,像是被某种猛兽的利爪划过。 “东欧地形复杂,记住你们的火力覆盖范围。”他的声音比三年前更加低沉,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划出三道红色轨迹,“a组负责制高点,b组封锁逃生通道,c组跟我正面突入。” 沙盘上的特兰西瓦尼亚古堡模型在冷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随着李山河的指令不断变换攻防标记。 佣兵们屏息凝神,没人敢错过这位传奇领袖的任何一个字。 过去三年,他带领这支原本只有五人的小队完成了四十七次不可能的任务,将狼头佣兵团发展成拥有三百名精锐的私人武装帝国。 “boss,教廷特使到了。”毒蛇推门而入,她左眼多了道疤痕,却更添几分凌厉美感。曾经的冷漠已经沉淀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腰间两把镀银手枪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会议室的led灯突然暗下,转为暗红色应急照明。 一位身着枢机主教红袍的老者缓步走入,枯瘦如鹰爪的手指在金属桌面摊开一份泛黄的羊皮卷轴。 “罗马需要狼群的獠牙。”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带着腐朽的气息。 卷轴上用银粉勾勒着欧洲地图,七个红点组成诡异的倒十字图案,每个标记旁都标注着拉丁文日期,正是过去三个月内发生神秘屠杀的地点。 “吸血鬼?”李山河冷笑,手指轻叩桌面的节奏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21世纪了,主教大人还信这个?” 主教缓缓掀开绣金袖口,露出三道泛着幽蓝荧光的抓痕。伤口周围的血管呈现不自然的黑色,像是被某种毒素侵蚀。 “上周,梵蒂冈地下墓穴死了十二个瑞士卫兵。”他干枯的嘴唇颤抖着,“尸检报告显示……”主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年轻修士连忙递上银质圣杯,“全身血液消失了95%。” 会议室陷入死寂。 李山河的目光扫过卷轴,在某个红点处微微停顿——那里标注着“特兰西瓦尼亚,德古拉城堡遗址”。他皮肤下的金光突然不安地流动起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两周后,特兰西瓦尼亚山区。 米-171直升机在暴雨中艰难保持平衡,旋翼搅动着如墨的夜色。 机舱内,李山河检查着新装备——镀银陶瓷复合装甲在闪电照耀下泛着冷光,战术腰带上别着紫外线手雷和一把刻满拉丁经文的银质短剑。这把剑据说是某任教皇亲自祝福过的圣物,剑柄处镶嵌的蓝宝石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弱荧光。 “a组就位。”耳麦里传来新晋狙击手“渡鸦”的声音,这个前法国外籍兵团的神射手专门改装了一把发射银质弹头的tac-50。 “b组控制东翼。”这位曾经的菜鸟“铁锤”现在已能独当一面,他带领的突击小队配备了特制的紫外线闪光弹。 李山河踹开腐朽的橡木门,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古堡大厅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像是千万朵玫瑰在密封棺材中腐烂了数百年。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十几个苍白的身影围着一具修女尸体——她的喉咙被撕开,干涸的血迹在石地上形成诡异的六芒星图案。 听到响动,那些“人”齐刷刷转头,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血红色的光。他们的指甲异常修长,在闪电照耀下像十把细小的匕首。 “圣哉!圣哉!”主教派来的驱魔修士突然高举十字架,念珠在颤抖中哗啦作响。 最前方的吸血鬼发出非人的尖啸,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扑来,那根本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像是被按了快进键的影像。 李山河凭借多年战斗本能侧身闪避,银质匕首划过对方咽喉。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伤口处竟冒出青烟,吸血鬼哀嚎着倒地,身体像被点燃的羊皮纸般迅速蜷缩、碳化,最后化为一地灰烬。 “开火!” 特制紫外线子弹在黑暗中划出紫色轨迹,被击中的吸血鬼像蜡像般融化。 李山河突入敌阵,经文短剑斩下一颗头颅,那头颅落地时还在龇牙咧嘴,牙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尖锐,直到完全化为灰烬。 突然,一阵刺骨寒意从脊椎窜上后颈。 李山河猛然回头,看见大厅二楼站着个穿中世纪礼服的男人。苍白如大理石的手指轻抚着水晶杯里的鲜血,在闪电照耀下,那张脸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没有毛孔,没有皱纹,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艺术品。 “狼王……”男人的声音像指甲刮擦玻璃,每个音节都让人牙酸,“你的血一定很美味。” 他优雅地放下酒杯,李山河这才注意到杯子上刻着霍华德家族的徽章——三年前他在艾玛的下午茶餐具上见过同样的图案。 李山河皮肤下的金光突然暴涨,在黑暗中如烈日灼目。吸血鬼伯爵惊愕后退,完美面容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你是——” 话未说完,渡鸦的银质狙击弹穿透了他的心脏。 伯爵在尖叫中化为燃烧的火团,点燃了那些描绘屠杀场景的古老挂毯。 黎明时分,古堡庭院弥漫着血肉烧焦的恶臭。 幸存的佣兵们戴着防毒面具,将吸血鬼残骸堆成小山浇上汽油。 主教跪在焦土上,颤抖着捧起一抔混着骨灰的泥土:“愿主宽恕这些迷失的灵魂。”他的声音比来时更加苍老,仿佛一夜之间耗尽了全部生命力。 毒蛇踢了踢烧焦的头骨,它立刻碎成粉末:“这玩意真值两亿欧元?” 她转向正在检查装备的李山河,“boss,下次能不能接点正常的活儿?比如刺杀某个独裁者之类的。” 李山河没有回答。他摩挲着从伯爵身上找到的青铜徽章——上面刻着诡异的莲花标记。 维克托走过来,递过卫星电话。俄罗斯人比三年前更壮硕了,左眼换成了机械义眼,在晨光中闪着红光:“伦敦线报,霍华德家的婚事取消了。”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大小姐退学去了缅甸,据说在找某种……解毒剂?”他故意重读了最后三个字,目光落在李山河偶尔会泛出金光的左手。 暴雨渐歇。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李山河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他望向东方,皮肤下的金光与朝阳交相辉映,在瞳孔中点燃两簇小小的火焰。三年来第一次,他允许自己想起那双比剑桥玫瑰更蓝的眼睛。 第95章 商业帝国新贵 曼哈顿,山河集团顶层会议室。 落地窗外,纽约的暮色如融化的黄金般倾泻而下,霓虹灯在渐暗的天色中次第亮起,将整座城市染成一片浮动的光海。 帝国大厦的尖顶刺破云层,哈德逊河上渡轮的汽笛声隐约可闻。 李山河站在全景窗前,修长的身影被防弹玻璃映出一道冷峻的轮廓。他抬手扯松领带,深灰色的真丝面料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滑落,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锁骨的下方,是半枚黑色太极印记。 “叮”的一声,染血的战术手套被他丢进垃圾桶。血迹在皮革上已经干涸,呈现出暗沉的褐色,与金属桶底的咖啡渍混在一起。 会议室里弥漫着古巴雪茄与枪油混合的独特气息,墙上挂着的抽象画背后,藏着三处应急武器柜。 “boos,这是本季度财报。” 毒蛇推来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亮起,蓝光映在她冷冽的眉眼上。 这位曾经的佣兵团杀手如今已是山河安保的首席运营官,黑色西装裙勾勒出她凌厉的线条,腰间仍习惯性别着陶瓷匕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时刻带着战场上的警觉。但李山河知道,她右腿外侧的枪伤让她在湿度超过60%时会微微跛行。 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军火贸易占比从90%降至15%,网络安全和政要保护业务增长了300%。 财务总监马克推了推金丝眼镜,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的烫金压纹。“但华尔街那帮人说我们......” “说暴发户不懂资本游戏?”李山河轻笑,手指划过桌角那本翻旧的《金融学原理》,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边缘还残留着一枚弹孔。 他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订张去哈佛的机票。” --- 三个月后,沃顿商学院。 案例分析课的阶梯教室里,中央空调吹散费城初夏的闷热。 投影仪的光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特斯拉的财报数据铺满整个屏幕。 李山河站在讲台前,定制西装包裹着精瘦的身材,袖扣是两枚哑光的50口径弹壳。 “当子弹成本高于股票印花税时,”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指尖在财报的某一行轻轻一敲,粉笔灰沾上他虎口的老茧,“资本战争比真枪实弹更致命。” 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后排几个女生倒吸冷气的声音。 金融系主任理查德教授推了推半月形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诧异——这个穿西装像穿战袍的男人,刚刚用五分钟解构了他们研究半年的并购案例。 掌声雷动中,最后一排那个迟到的女人眯起眼睛。伊丽莎白·吴的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她如手术刀般精准的目光。 她今天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摩根士丹利的晨会刚结束,她连高跟鞋都没换,鞋子的细跟上还沾着纽约早高峰的雨水。 下课铃响,李山河合上讲义,皮质文件夹内侧的烫印隐约可见“k&k军事顾问公司”的字样。 走廊上,李山河刚迈出教室,一双镶着水晶的鞋尖拦住他的去路。 “李先生。”伊丽莎白伸出手,钻石手镯在她纤细的腕间折射冷光。 她亚裔混血的面容精致如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红唇微扬的弧度经过精确计算,恰好介于礼貌与诱惑之间。 李山河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痕,推测离婚不到三个月,这位华尔街之狼的名号果然不虚。 他们的手掌相触时,他刻意加重了力道。 伊丽莎白挑眉,虎口的薄茧与他食指的枪茧摩擦出微妙火花。 “您对亚马逊收购案的观点……”她微微前倾,爱马仕丝巾滑落,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身,那是一串摩斯电码,“让我少赚了两千万。” ---- 洛克菲勒中心顶层餐厅。 烛光在银质餐具上跳跃,窗外纽约的灯火如钻石洒落在黑色天鹅绒上。 伊丽莎白晃动着香槟杯,气泡在dom pérignon中升腾,映得她耳垂上的graff钻石忽明忽暗。她今天换了发型,发尾的波浪卷垂在裸露的肩头,遮住了那个微型通讯器的残影。 “所以,您从ak47转到并购的动机是?”她切开鹅肝,刀尖在盘底划出细微声响。这个问题她问过十七个潜在合作伙伴,其中十二个的回答让她直接取消了后续会议。 李山河的牛排刀在灯光下闪过寒芒,五分熟的肉质渗出淡粉色汁液。 “发现杀人执照比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罚单便宜时,”他抬眼,玻璃幕墙映出他后腰的枪套轮廓,“而且会议室比战地医院的wifi稳定。” 伊丽莎白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露台上的鸽子。这个笑容让她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像冰面裂开的蛛网。 邻座的对冲基金经理们纷纷侧目——他们从未见过“冰女王”这样的表情。 侍者送来甜点时,她用餐巾轻拭嘴角,丝绸布料擦过唇膏的瞬间,李山河注意到她小指不自然地弯曲——那是格洛克手枪后坐力造成的永久性损伤。 “下周伯克希尔年会,”她将一张烫金请柬推过桌面,指甲油是战损般的暗红色,“缺个懂防弹衣的男伴。” --- 纽约证券交易所。 当山河集团的狼头logo出现在大屏幕上时,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李山河化了老人妆,带着大墨镜站在敲钟台上,身后是清一色西装革履的旧部:毒蛇、幽灵、铁翼,他们像一群被迫穿上绅士外衣的狼,连微笑都带着硝烟味。 伊丽莎白作为承销商代表站在他身侧,迪奥高定的裙摆下,脚踝处的追踪器指示灯微微闪烁。 她假装整理他的领带,红唇擦过他耳廓:“恭喜上市,李总。”薄荷香气中混着一丝氰化物的苦杏仁味,“现在您得学会用做空代替狙击枪了。” 台下记者们疯狂按动快门,却没人注意到两个细节:伊丽莎白无名指上的银质狼头戒指内侧刻着“7.62mm”的字样。交易所东南角的应急通道里,毒蛇正用消音手枪处理掉最后一个商业间谍。 钟声回荡在交易大厅,李山河望向玻璃幕墙外的阳光。那里不再有血与火的味道,只有无限延伸的资本版图,和一段……始于做空报告的致命邂逅。 落地窗倒影中,伊丽莎白的唇语清晰可辨:“下一个目标是高盛。” 而在三百米外的四季酒店顶层,马克盯着电脑屏幕上暴涨的股价曲线,终于撕掉了那张写满狙击坐标的便签纸。 第96章 资本与子弹,本就是同一场游戏 纽约,山河集团总部,深夜。 顶层办公室的灯光熄灭了大半,只剩下角落的一盏复古黄铜台灯,在实木办公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窗外,曼哈顿的霓虹如繁星般闪烁,而李山河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古巴雪茄,烟雾缭绕间,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沉。 他深吸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再缓缓吐出。 玻璃窗映出他的面容——冷峻、锋利,眉骨下的阴影里藏着一双如深渊般的眼睛。 快四年了,他从一个佣兵团的领袖,摇身一变成为了华尔街的资本巨鳄。可有些东西从未改变——比如他的警惕,比如他的刀。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 伊丽莎白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鞋跟陷进厚重的波斯地毯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手里拿着一份刚签署的文件,红唇微抿,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她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冷静而克制,“从明天起,山河集团正式由我接管。” 李山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弹了弹烟灰,嗓音低沉:“你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 伊丽莎白轻笑,指尖抚过办公桌的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半年前,李山河曾在这里用一把战术匕首钉住过一份背叛者的合同。刀刃刺穿纸张,也刺穿了那个人的退路。 “危险?”她微微歪头,钻石耳坠在灯光下闪烁,“华尔街的鲨鱼们只会闻到血腥味,却看不见刀从哪儿来。” 李山河终于转过身,黑眸如深渊般凝视着她。 半年过去,她的锋芒更加内敛,可眼底的野心却愈发锋利。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裙,领口微敞,锁骨上悬着一条极细的银链,坠子是一枚小小的狼头——山河集团的标志,也是他们之间无声的默契。 他知道,她早已不是那个在沃顿商学院偶遇的华尔街精英,而是一个能在资本战场上屠戮全场的女王。 “你想要什么?”他问。 伊丽莎白走近一步,红唇微扬,声音轻得像是呢喃:“你退居幕后,不是真的想退休吧?” 李山河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没有回答。 她太了解他了。 ——他从来不下牌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博弈。 --- 三个月后,伦敦金融城。 一场隐秘的私人拍卖会在某栋不起眼的古堡内举行。 参与者寥寥,却无一不是全球资本市场的幕后操盘手。 伊丽莎白坐在角落的暗红色丝绒沙发上,指尖轻敲香槟杯,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她的身旁是一位白发苍苍的俄罗斯寡头,正低声与某位中东王子交谈。 “听说山河集团最近在收购东欧的军工企业?”寡头忽然开口,浑浊的蓝眼睛里闪烁着试探。 伊丽莎白微笑,啜饮一口香槟:“商业布局而已。” “是吗?”寡头意味深长地笑了,“可李山河最近去了乌克兰。” 她的指尖微微一顿,但表情未变。 “他去度假。” 寡头大笑,笑声沙哑而刺耳:“度假?带着一支前特种部队?” 伊丽莎白放下酒杯,红唇轻启:“您消息真灵通。” 寡头凑近,伏特加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姑娘,资本游戏玩得再漂亮,有些战场……还是得用子弹说话。” 她缓缓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那您应该知道,子弹的轨迹……也是可以计算的。”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讯息弹出: “目标锁定,交易完成。” 她不动声色地锁屏,唇角微扬。 ——李山河从来不是退场,他只是换了个战场。 --- 纽约,某私人码头。 夜色如墨,海浪拍打着停泊的游艇。 李山河站在甲板上,海风掀起他的黑色风衣,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 毒蛇从阴影中走出,递过一份加密文件:“乌克兰那边搞定了。” 李山河接过,随手翻看,火光一闪,文件在打火机的火焰中化为灰烬,飘散在海风中。 “伊丽莎白那边呢?” “华尔街已经开始有人察觉了。”毒蛇冷笑,“但没人敢动她。” 李山河望向远处的曼哈顿天际线,眼底映着城市的灯火。 “让他们猜吧。” ——真正的棋手,从不在明处落子。 --- 翌日,华尔街日报头版: 《山河集团收购东欧军工巨头,伊丽莎白·吴的资本版图再扩张》 而在报纸的角落,一则不起眼的新闻被淹没在金融数据中: 乌克兰某军工厂突发爆炸,寡头资产遭冻结…… 伊丽莎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轻抚无名指上的狼头戒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资本与子弹,本就是同一场游戏。 第97章 王者归来,去找柳红 西北,虎城。 四年前的风沙依旧,只是更烈了些。 李山河站在破旧的客运站外,黑色风衣的领口微微竖起,遮住了半张脸。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远处的山峦像被刀削过一样锋利,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虎城还是那个虎城——低矮的砖房、歪斜的电线杆、街角褪色的“兰州拉面”招牌,甚至连空气中那股混杂着煤灰和羊膻味的气息都没变。 唯一变的,是人。 他迈步走向老城区,靴底碾过龟裂的柏油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是在这条巷子尽头的那间旧出租屋里被柳红收留的。 而现在,那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还在,可楼道口的铁门已经锈得不成样子,墙面上贴满了通下水道和办证的小广告。 李山河过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正在嗑瓜子,斜眼打量着他:“你找谁?” 李山河礼貌地冲她笑笑:“请问柳红是住这吗?” “不认识。”老太太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山河心想,四年过去了,柳红搬走也正常。当年柳红把他卖给了黑拳老板陈天雄,如今他早就不记恨她了,毕竟他的命是柳红给的,他只希望柳红还活着。 他按照当年的记忆,去汽车站坐车。 破旧的候车室里弥漫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李山河买了张去柳家村的车票,候车室的塑料椅在他身下呻吟,隔壁座位的老汉正就着蒜头啃馍,浓重的口气混着汗臭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 窗外,三个赤脚男孩追着条瘸腿的黄狗跑过。最大的那个突然停下,脏兮兮的小手拍打着玻璃。李山河看清他缺了半截的食指——虎城的孩子都这样,冬天生冻疮,没钱治就烂掉了。 “柳家村,最后一班!”售票员扯着嗓子喊道。 柴油发动机发出垂死般的轰鸣,老旧的巴士摇晃着驶出车站。李山河靠在布满划痕的车窗上,看着虎城灰扑扑的街景渐渐后退。 车程三个小时。当“柳家村”的站牌出现在视野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山河拎着简单的行李下车,扑面而来的风里带着黄土高原特有的干燥气息。 随着黄昏的最后一班大巴扬起漫天黄土,李山河踩着碎石路走进这个藏在山坳里的小村庄。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在纳凉。 李山河刚走近,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突然站起身,手中的簸箕“啪”地掉在地上。 \"小王...是小王吗?\"老妇人颤抖着声音,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 李山河愣住了。 四年过去,柳红她娘的白发更多了,背也更驼了。 “婶子……”李山河快步上前扶住老人摇晃的身子,“是我。” “老天开眼啊……”老人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红丫头天天念叨你……走,回家说。” 来到柳红家的老旧砖瓦房。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劣质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瘦得脱形的女人正蜷在炕上注射毒品,听到动静猛地抬头。 李山河的瞳孔骤然收缩—— 即使过了四年,即使她两颊凹陷、眼窝深陷,李山河还是一眼认出了柳红。但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当年那种狡黠的光彩了,只剩下浑浊的麻木。 柳红的嘴唇颤抖着,露出残缺的舌头,那显然是被人用一种特殊手法割的,伤口愈合得歪歪扭扭,像条丑陋的肉虫。 “是……你……”柳红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她慌乱地把针管藏到身后,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她的胳膊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针眼,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泛着青紫。炕头摆着几个空针管和锡纸,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是我。”李山河说。 柳红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烟头掉在脏兮兮的被褥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什么,最后只是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啊啊”的嘶哑声音。 李山河注意到墙上贴着张泛黄的人民日报的剪报,上面是个优雅冷艳的女人,标题写着《天乔国际集团董事长乔慕云专访》。照片被人用烟头烫出了好几个窟窿。 “她干的?”李山河指着剪报。 柳红浑身发抖,一味的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她哆嗦着从炕席下摸出个铁盒,里面是几张同样的剪报,每张上都用红笔写着“凶手”。 “当……年……”柳红费力地挤出字音,指了指剪报,又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后...来...电...视...才...知...道...是...她...” 柳红娘抹着眼泪,“自打她爹走了,她就……”老人突然抓住李山河的手,“铁牛啊,婶子求你件事。” 李山河看着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沓医院的缴费单和戒毒所的通知书。 “带她走吧。”老人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些单据,“她爹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事……说要是铁牛还在……” 李山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单膝跪在炕前,轻轻握住柳红枯枝般的手腕:“跟我走。” 柳红拼命摇头,指着自己溃烂的胳膊和残缺的舌头,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嘴里。 “听着。”李山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第一,我带你戒毒。第二……”他看向墙上的剪报,眼神渐冷,“我们去找这位乔小姐聊聊。” 柳红呆住了,沾着毒渍的指尖颤抖着碰了碰他的伤疤,突然“哇”地哭出声来。她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旧照片——那是当年李山河昏迷时她偷拍的,照片边缘还沾着血迹。 第二天清晨。 堂屋里,柳红母亲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最上方放着柳红父亲的遗像。老人颤抖的手给每个人都倒了杯白酒:“喝……喝了这杯……” 柳红突然“扑通”跪在父亲遗像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渗出血丝。 “爹……我错了……”残缺的舌头让她的话支离破碎,泪水打湿了供桌上的苹果。 李山河也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叔,我带红红走了。” 村口老槐树下。 柳红把一个小铁盒埋在了树根下,里面是她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关于乔慕云的剪报。起身时,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真……走……?”她仰头看着李山河,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山河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最新推送的财经新闻——《天乔国际集团总经理乔子卿出席新能源峰会》。照片上的女人一袭白衣,正在镁光灯下微笑,却没有乔慕云的气场。 “先去医院。”他收起手机,拎起柳红简单的行李,“然后……我们去找当年那位乔慕云聊聊。” 大巴启动的轰鸣惊飞了树上的乌鸦,柳红趴在车窗上,看着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老人一直站在槐树下挥手,直到车子拐过山弯。 李山河感觉到肩膀一沉——柳红终于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窗外的夕阳把她的侧脸染成金色,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第98章 会面前夕 “她这种情况需要至少三个月的封闭治疗。”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过李先生,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 “柳女士的舌伤。”医生压低声音,“这不是普通刀具造成的,切口平整得像外科手术,而且……”他指了指ct片,“声带也被精准破坏了。” 李山河望向观察室里正在接受检查的柳红,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掏出手机,输入“乔慕云”三个字。 屏幕上立刻跳出无数报道:《商界铁娘子再夺并购案》《天乔国际集团掌控西北能源命脉》...…每张照片上,那个穿着高定套装的女人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微笑。不过这些报道的日期都是三年前的了,可能对方也已经退居幕后。 “帮我约个人。”李山河拨通了伊丽莎白的联系号码,“对,就是天乔财团那位掌门人。” 窗外,柳红正在护士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路。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身上,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站在阳光下没有毒瘾发作。 李山河挂掉电话,轻轻叩了叩玻璃。 柳红转头,他举起手机屏幕——上面是乔慕云的采访视频。 柳红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她颤巍巍地举起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不急。”李山河对着玻璃轻声说,“我们慢慢来。” --- 香江,维多利亚港。 伊丽莎白·吴站在私人游艇的甲板上,海风掀起她利落的短发。她刚刚挂断李山河的电话,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壁,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乔子卿……”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华尔街精英特有的从容与锋利:“帮我查一下天乔国际现任总经理乔子卿的所有行程——尤其是私人行程。”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片刻后,对方回复:“三天后,她会在上海参加一场私人慈善晚宴,主办方是……” “够了。”伊丽莎白打断对方,“帮我弄一张邀请函。” 她挂断电话,望向远处灯火璀璨的香港夜景,轻轻抿了一口香槟。 --- 金陵,江南云府会所。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间,乔子卿一袭白色高定礼服,正微笑着与几位金融大亨交谈。她继承了乔氏家族的优雅与锋芒,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位者的从容。 “乔小姐。”一位侍者恭敬地递上一张烫金名片,“有位女士想请您喝一杯。” 乔子卿接过名片,眉头微挑——“摩根士丹利,伊丽莎白·吴” 她抬眼望去,不远处,一位身着黑色鱼尾裙的亚裔混血女子正举杯向她示意,红唇微扬,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乔子卿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久仰大名,吴小姐。”她微笑,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伊丽莎白轻笑,与她碰杯:“乔小姐比照片上更漂亮。” 两人寒暄几句,伊丽莎白话锋一转:“听说天乔最近在西北有个新能源项目?” 乔子卿的眸光微闪,但很快恢复平静:“吴小姐消息很灵通。” “我对能源行业一直很感兴趣。”伊丽莎白晃了晃酒杯,状似无意地说道,“尤其是……和乔慕云女士有关的项目。” 乔子卿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我家小姐已经退居幕后了。” “是吗?”伊丽莎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真是可惜。” 她放下酒杯,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乔子卿面前。 照片上,是李山河和柳红站在戒毒中心门口的侧影。 乔子卿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盯着照片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指尖微微发颤。 李山河。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他。尽管照片上的男人比四年前更加冷峻,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气,右脸那道疤痕也让他看起来更加危险,但那双眼睛,她绝不会认错。 那是乔家大姑爷的眼睛。 “……吴小姐,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乔子卿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声音依旧优雅从容,但指节却已经微微泛白。 伊丽莎白轻笑,红唇微抿:“乔小姐认识他?” 乔子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将照片推了回去,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吴小姐今天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给我看一张照片吧?” 伊丽莎白微微歪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我只是好奇,天乔国际的总经理,对这位李先生……了解多少?” 乔子卿眸光微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当然认识。” “那太好了。”伊丽莎白轻笑,从手包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后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既然是老相识,那应该乔小姐应该不会拒绝会面吧。”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子卿,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替我向乔慕云女士问好。” 说完,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子卿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 金陵,乔家大院。 夜色深沉,乔家祖宅的后院却灯火通明。 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立于庭院中央,周身气劲翻涌,地面上的落叶无风自动,在她脚下形成一个完美的漩涡。 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而均匀,周身的气机已经凝练到了极致。 四年前,李山河失踪后,她几乎疯了一样修炼,从原本的归元境初阶一路突破至合道境中品,如今已是当世少有的顶尖强者之一。 “小姐!”管家匆匆赶来,恭敬地递上一部手机,“子卿小姐的电话,说有急事。” 乔慕云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她接过电话,声音清冷:“什么事?” 电话那头,乔子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姑爷……李山河,还活着。” 乔慕云的手指骤然收紧,手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你确定?”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周身的气劲却猛然爆发,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 “确定!”乔子卿低声道,“摩根士丹利的伊丽莎白·吴刚刚给了我一张照片,上面就是他!他现在人在西北,身边还跟着一个叫柳红的女人……” “柳红?”乔慕云的眼神骤然冰冷。 那个当年把李山河卖给黑拳场的贱女人。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查清楚他的位置,我亲自去。” “是!” 挂断电话后,乔慕云缓缓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凝练到极致的气劲,随后猛然握拳—— 轰! 庭院中央的石桌瞬间粉碎,化作齑粉。 她望着漫天飞扬的尘埃,眼底闪过一丝泪光。 “山河……你终于回来了。” 第99章 记忆恢复,杀气腾腾 夜色深沉,病房里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柳红蜷缩在病床上,冷汗浸透了病号服。戒断反应让她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但她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李山河站在窗前,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停车场,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向住院部。 “他们来了。”李山河掐灭烟头,转身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把格洛克17。 柳红艰难地撑起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别怕。”李山河将手枪塞进后腰,“不是冲你来的。”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病房门前停住。李山河的手按在枪柄上,肌肉绷紧。 门被轻轻推开。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预料中的保镖,而是一个穿着白色羊绒大衣的女人。她的长发用白玉簪松松挽起,露出的脖颈纤细而苍白。她身上带着初雪般的冷香,与病房里的药水味格格不入。 李山河眯起眼睛,体内的气息开始奔涌。 女人抬起脸,灯光下,她的眼睛像是淬了冰的琉璃。 “四年零三个月。”乔慕云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我找了你四年零三个月。” 李山河的手仍然按在枪上,眉头紧锁:\"我们认识?\" “我很快会让你记得。”乔慕云眼眶湿润,微微一笑。她向前走了一步,羊绒大衣滑落,露出里面素白的旗袍,真丝面料上绣着暗纹,随着她的动作泛出流水般的光泽。 李山河这才注意到,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红线,线上系着一只古朴的“三清铃”。 柳红缩在病床角落,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贵气女人,又看向李山河。她残缺的舌头在口腔里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那溃烂的手臂不自觉地颤抖,针眼处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 乔慕云凝视着李山河,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她多想扑进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却硬生生克制住了冲动——他的眼神依然陌生。 她指尖轻抬,红线上的“三清铃”微微晃动,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病房内荡开。 “四象影卫。”她轻声道。 话音未落,四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病房四角浮现——四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他们同时出手,指尖凝聚真气,瞬息间封住李山河周身大穴! “天枢封百会。”为首老者枯瘦的手指结印,指甲泛着尸青色。 “天璇锁膻中。”第二个老者的袖口滑出半截桃木钉。 “天玑镇气海。”第三人指尖凝聚的寒气在地面结出霜花。 “天权缚灵台。”最后一人直接按住了李山河的眉心。 李山河的枪还未抬起,身体便已僵直。他瞳孔骤缩,体内真气竟如泥牛入海,无法调动分毫! “你们——”他咬牙,额角青筋暴起,肌肉绷紧,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乔慕云缓步走近,指尖轻抚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别挣扎,很快就好。” 她解下“三清铃”,轻轻一摇—— “叮铃——” 铃声如涟漪般荡开,病房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一股阴冷的气息骤然降临!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铃中浮现——白色旗袍的民国女子,长发披散,面容清冷却温婉。 姜云苓飘至李山河身前,苍白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指尖的光絮突然暴涌,化作万千金针扎回李山河周身穴位。 “山河,该醒了。”乔慕云低语。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涌入李山河的脑海:新婚之夜,红烛摇曳,乔慕云伏在他怀中,锁骨处的“妻血咒”印记如藤蔓般蔓延……风情万种的青丘九尾妖狐……东瀛武士……文慧……商楼月……异常事件调查……姜云苓…… “呃啊——!” 李山河猛地仰头,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低吼,瞬间让监护仪炸出火花,他周身穴道竟被狂暴的远古真元硬生生冲开,迸发出耀眼的金光! 轰——! 气浪炸开,病房的玻璃窗瞬间粉碎,四象影卫被震退数步,面露骇然! 乔慕云被气浪掀得发髻散开,裙摆掀起,她却站在原地未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半仙境……果然,你突破到半仙境了!” 柳红看到李山河的虹膜变成了淡金色,里面浮动着细小的符文。 李山河缓缓抬头,眼神已与方才截然不同——深邃、冰冷,却又带着久违的锋芒。 他看向乔慕云,声音低沉,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慕云,我回来了。” 乔慕云的眼泪终于决堤。她再也克制不住,猛地扑进丈夫怀中,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襟,仿佛害怕这又是一场幻梦。 病房角落,柳红蜷缩在病床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残缺的舌头蠕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紧被单,指甲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年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李山河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 乔慕云松开怀抱,抹去眼泪,利落地将长发重新挽起。当她看向柳红时,指尖的红线微微收紧:“她的事,稍后再说。” 李山河沉默片刻,最终点头。他转向姜云苓的虚影:“云苓,是你封印了我的记忆?” 魂妾欠身行礼:“主人莫怪,当时主人中了长生门供奉的剧毒‘锁魂忘忧’,云苓担心主人心智混乱而丧失全部记忆,所以提前将主人的记忆封存了起来。” 李山河叹了口气,也没责怪她,摆了摆手。 姜云苓的身影渐渐淡去, 窗外,乌云翻涌,雷声滚滚。 李山河负手而立,凝视着天边的闪电,面容冷峻如冰。 当他开口时,声音仿佛来自九幽黄泉:“长生门,该清算了。” 接着转向身旁的乔慕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可查到是谁雇的长生门供奉前来杀我?” 乔慕云面露纠结之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说!”李山河猛地回头,一声断喝,如惊雷一般在乔慕云耳边炸响。 乔慕云浑身一颤,终于还是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是……林圣棠。” “林圣棠……”李山河喃喃自语,眼中的寒意更甚,“他死了吗?” 乔慕云连忙摇头,“没有,我挑断了他的手筋,关在宗祠……” “我说过,再有第二次,我取他性命!”李山河的声音冷酷至极。 乔慕云心中一紧,他知道李山河说得出做得到。 “山河……”乔慕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山河挥手打断。 “谁敢拦我,我杀谁!”李山河转身,眼中金光大盛。 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他森冷的面容。 第100章 四年不见,爱意仍在 金陵的秋雨带着缠绵的寒意。 乔家的湾流g650降落在禄口机场时,雨幕将整个城市笼罩在朦胧水汽中。 柳红蜷缩在机舱角落,溃烂的手臂上缠着新换的绷带。她透过舷窗看着雨中模糊的城市轮廓,残缺的舌头在口腔里无意识地蠕动。 “给她安排西郊别院。”李山河对管家吩咐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管家躬身应下。 乔慕云站在廊檐下,羊绒大衣的袖口被雨水打湿。她看着丈夫侧脸,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山河突然开口,金色瞳孔在雨幕中泛着微光,“她救过我的命。”这句话像块冰,将乔慕云所有劝诫都冻在喉间。 黑色车队碾过积水,李山河坐在头车里,看着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突然逆流而上,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这是他的真气外溢导致的异象。 紫金山下的乔氏宗祠笼罩在雨雾中。 当李山河踹开百年楠木大门时,铜门环上的貔貅雕像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圣棠跪在祖宗牌位前,手腕上缠着的纱布被血浸透。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条垂死的蛇。 “姐……姐夫……”年轻人抬头,左脸的鞭痕还结着血痂。他西装内袋里的平安符突然自燃,灰烬飘落在锃亮的牛津鞋上。 李山河抬手虚抓,林圣棠就像提线木偶般悬到半空。祠堂里的族谱无风自动,纸页哗啦作响。 “雇凶杀我两次,你还有脸叫我姐夫?”他的声音让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山河!圣棠已经受了家法……”乔玉京的脚步重重顿地,震得供桌上的瓜果跳动。他西装内衬里缝着三十六枚五帝钱,此刻正发出危险的嗡鸣。 祠堂的温度骤降,哈气成霜。李山河冷笑:“乔家的家法,就是让他在祖宗面前装模作样跪三天?” 陆雨芝扑上来时,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李山河手臂上,碎成几段。“慕云这四年每月都要饮血镇咒!”她保养得宜的手上青筋暴起,“你忍心看她再伤心?” 李山河看向雨中的妻子,她突然咳嗽起来,素白旗袍领口下的白色咒纹若隐若现。 最终,他甩开林圣棠,年轻人像破布袋般砸在供桌上,香炉倾覆,香灰撒了满身。 “记住,”李山河转身时,雨水在距他三寸处蒸发成白雾,“再有下次,我会把长生门的蚀骨钉,一根根钉进你的脊椎。” 雨中的迈巴赫疾驰向城东。 当李山河推开四年未归的家门时,扑面而来的糖醋排骨香气里混着九层塔的辛香。 开放式厨房里,宋思槿正踮脚够调料架,空姐制服的铅笔裙绷出诱人的弧度。她转身时,手里的李锦记酱油瓶差点跌落。 “李……李山河?”她手里的酱油瓶差点跌落,瞪圆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天呐!你还活着啊!你看起来……啧啧,变化……好大!” “出门久了总会变。”李山河语气平淡。 他目光扫视客厅,发现茶几上还摆着他收藏的紫砂壶,电视柜旁的照片墙以及母亲的牌位都一尘不染。这个女孩竟把他的东西都原样保留着。 突然瞥见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他脱下沾雨的外套,问:“有客人?” “今天……是我男朋友来试菜。”宋思槿的指尖绞紧了围裙边。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 门铃响起的刹那,宋思槿的指尖在围裙上收紧。她偷瞄着窗前那道挺拔的背影——李山河的轮廓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锋利,右脸的疤痕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个曾经温润如玉的房东,如今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我去开门。”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脖颈上那条廉价项链突然变得滚烫。 当指尖触到门把手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其实……周明只是……” 李山河转过身,瞳孔在昏暗的客厅里微微发亮。 宋思槿突然哽住,她想以前自己是如何偷偷收藏他用过的咖啡杯。 门外的周明西装笔挺,手里捧着沾着雨珠的玫瑰。他轮廓与李山河有三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少了那份凌厉。 “宝贝,路上堵车……”周明的笑容在看到客厅里的男人时凝固了。 “这位是李先生,房子的主人。”宋思槿的声音不自觉地冷淡了几分。她突然注意到周明领带上的咖啡渍,还有他略显臃肿的腰线——这些往日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变得刺眼起来。 周明伸出手:“久仰,思槿常提起您。”他的掌心有些潮湿,腕表是商场打折款。 李山河虚握了一下,目光扫过对方无名指上的戒痕。 厨房里飘来焦糊味。宋思槿惊呼一声跑去关火,锅里的排骨已经发黑。 她手忙脚乱时,李山河已经自然地接过锅铲:“火候过了三分十七秒。”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修长的手指与乌木锅柄形成鲜明对比。 周明站在一旁,像个突兀的摆设。他试图帮忙摆餐具,却碰倒了盐罐。 “我来吧。”宋思槿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指尖刻意避开接触。她没注意到自己正不自觉地模仿李山河的站姿,肩膀舒展,脖颈修长。 餐桌上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周明喋喋不休地谈论股市行情,而宋思槿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李山河。当后者漫不经心地转动茶杯时,她发现自己还记得他喝茶时习惯先嗅三下。 “李先生是做哪行的?”周明突然发问,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稔。 “古董鉴定。”李山河随口一说,目光扫过客厅博古架,“比如那个紫砂壶,底款是假的。” 宋思槿猛地抬头。那是她买的仿品,想学着李山河喝茶。她原以为没人会注意到……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僵局。 李山河接起电话,乔母陆雨芝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山河,晚上回老宅吃饭,慕云亲自下厨。”背景音里能听见乔慕云轻声的咳嗽。 “七点到。”他挂断电话,发现宋思槿正盯着自己发呆。女孩慌忙低头,耳尖泛红。 周明终于坐不住了:“思槿,我们不是说好去看电影……”他伸手想搭女友的肩膀,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改天吧。”宋思槿的声音像浸了冰,“我突然想起航班排班表还没核对。” 雨又大了。 李山河站在玄关整理袖扣时,宋思槿鬼使神差地递来一把黑伞:“你……还回来住吗?” “看情况。”李山河的目光在她脖颈停留了一秒,“那条项链,不适合你。” 门关上后,宋思槿猛地扯下项链。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客厅墙上那张她偷拍的李山河旧照——照片旁贴着数十张周明的剪报,每张都被红笔圈出与李山河相似的角度。 厨房里,周明愤怒地摔碎餐盘:“你他妈是不是还惦记着……” 他的咆哮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宋思槿手中寒光闪闪的水果刀。 “滚出去。”空姐甜美的嗓音此刻冷得像冰,“立刻。” 雨幕中的迈巴赫里,李山河摩挲着紫檀木盒。 他抬眼看着后视镜——院子门口,宋思槿的身影久久伫立,像一尊被雨打湿的雕像。 第101章 归途,枷锁 暮色四合时,乔家老宅的灯笼次第亮起。 李山河的迈巴赫碾过青石板路,惊飞飞檐下一群白鸽。 管家撑着油纸伞迎上来时,发现雨水在来客周身三尺外便蒸腾成雾。老宅门楣上悬挂的青铜八卦镜突然转向,镜面映出李山河瞳孔里流转的金芒。檐下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 “姑爷回来了。“老管家声音发颤。 正厅里,陆雨芝正在修剪一盆悬崖菊。听到脚步声,她修剪花枝的金剪刀“当啷”落地。这个向来精致的贵妇人眼角多了细纹,发间银丝再昂贵的染发剂也遮掩不住。 “山河啊。”她强笑着迎上来,却在触及女婿冰冷的目光时僵住。 偏厅传来瓷器碰撞声。 林文芳端着药盅走出来,曾经艳冠金陵的美人如今形销骨立。她月白色的旗袍空荡荡挂着,发髻间那支丈夫送的珍珠步摇已经蒙尘。 “李李少爷。”她低头行礼时,药盅里的汤药晃出苦涩的涟漪。她腕间的疤痕在袖口若隐若现,那是替儿子受过“断筋鞭”的证明。自从独子被废,这个二房太太在乔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李山河微微颔首。 餐厅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水晶吊灯将人影投在百年楠木地板上。 长桌上十二道本帮菜冒着热气,蟹粉狮子头上的蟹黄澄亮如金。 乔玉京左手边的位置空着,椅背上暗刻的貔貅纹路泛着青光,这是乔家历代家主震慑外姓女婿的禁制。 “坐吧。“老玉京的声音比四年前沙哑许多。 李山河冷笑,径直走向东首的太师椅。当他的衣角触及椅背时,那些传承了三百年的符咒突然发出哀鸣般的脆响,随即化作青烟消散。乔玉京手中的和田玉扳指应声而裂。 满座皆惊,这是乔家祖传的太师椅第一次对外姓人低头。 “圣棠的事……”乔玉京刚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老人慌忙用绢帕捂嘴,雪白丝绢上立刻洇开诡异的金丝。 林文芳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骨碟上。她惊恐地看向李山河,却发现对方瞳孔泛着刺目的金光直直盯着乔玉京。 乔慕云从厨房走出,胭脂红的旗袍裹着清减的身形。她挨着李山河坐下。 “尝尝这个。”她转动鎏金琉璃盘,将一碟松鼠桂鱼转到李山河面前。 饭桌上的对话像在演默剧。 陆雨芝夸赞女婿气色好,眼睛却不敢看他脸上的疤。乔玉京谈论股市行情,手里的汤匙不停碰撞碗沿。林文芳全程低头,面前的米饭一粒未动。 当冰糖肘子转到面前时,李山河突然开口:“林姨太。”满座惊悚,“圣棠的手筋,接上了吗?” 林文芳的汤勺“咣当”坠地。她颤抖着掀起袖口,露出手腕上蜈蚣般的缝合痕迹:“妾身……已代儿受过……” 乔慕云突然站起,旗袍盘扣崩开一颗。锁骨下的白色咒纹如活物般蠕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白光。 “我去拿甜汤。”她转身时,李山河看见她后腰处透出的点点血痕,那是每月十五用金针渡穴镇压“妻血咒”留下的。 夜深人静时,李山河推开主卧的雕花木门。 屋内红烛高烧,拔步床上的百子千孙帐竟与新婚夜别无二致。乔慕云跪坐在鸳鸯锦被上,红衣如火。 “老公……”她的声音带着四年积攒的渴望,她连忙起身下床伺候李山河脱衣。 她指尖抚过梳妆台上的合卺杯。杯中酒液映出她眼角细纹——这四年她老得比常人快十倍。 当李山河解开她的纱衣时,乔慕云锁骨下的咒纹如饥似渴地缠上他的手腕。拔步床柱上雕刻的合欢宗秘纹次第亮起,在纱帐上投出交缠的身影。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拍打着百年老宅的窗棂,却盖不住拔步床内传出的呜咽与低吼。守夜的丫鬟红着脸退到廊下,听见女主人四年多来第一次失控的哭喊。 凌晨三点,云收雨歇。 李山河披衣起身,梳妆镜映出他后背的抓痕。他看着熟睡的妻子胸口咒纹暂时平复。 此时,梳妆台上的手机亮起,是毒蛇发来的信息:已被国安六处盯上。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床头挂着的婚纱照——照片里乔慕云笑靥如花,而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镜头。这场婚姻只是场不得不赴的宴席。 李山河正要出院门,管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书房里,乔玉京正在煮茶。紫砂壶嘴吐着白雾,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稳稳注水。 “武夷山的大红袍。”乔玉京头也不抬,“你最爱喝的。” 李山河在茶案对面坐下。 檀香缭绕中,翁婿之间的水汽扭曲成奇异的形状。 “四年零三个月。“乔玉京推过茶盏,杯底沉着几片金箔,“慕云每个月都给你留一罐新茶。” 李山河指尖轻叩案几,茶汤表面泛起细微涟漪。他记得新婚次日,这位岳父是如何在祠堂用戒尺打他手心,逼他发誓永世不得负了乔慕云。 “圣堂的手筋……”乔慕云突然咳嗽,“医生说……接不上了。” 窗外雨打芭蕉,李山河的冷笑混在雨声里:“当年我上龙榜擂台,被武当宿老叶无涯打断三根肋骨,您说男子汉要经得起摔打。” 乔玉京望向院中那株在雨中沙沙作响的百年银杏——六年前,李山河在擂台上杀死武当宿老叶无涯后,曾被罚跪在这棵树下整整一夜。如今树皮上还留着当年他用指甲刻下的“忍”字,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那丫头……”老人突然改口,“柳红,你打算怎么安置?” “西郊别院。”李山河转动腕间的沉香手串,“和您养在外面的戏子做邻居。” 茶案剧烈震动。乔玉京额角青筋暴起,却又在瞥见女婿眼中金芒时颓然靠回椅背。 “你变了,“他摩挲着断裂的玉扳指,“从前你至少会装个样子。” “彼此彼此。”李山河起身时,茶案上的水渍凝成冰花,“您当年不也说,最欣赏我这份‘装模作样’的本事?” 第102章 龙归沧海,百武诚服 凌晨四点十七分,香橼招待所的会议厅内,水晶吊灯将十二道人影投在防弹玻璃上。 周胜第三次调整耳机频率,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身后十二名特勤的食指始终虚扣在扳机护圈上,汗水在枪柄上留下潮湿的指印。 “还有三分十二秒。”副手陈明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上下滚动,“情报显示,‘毒蛇’上个月在曼谷杀了七十八人,‘铁翼’把金三角的毒枭老巢炸成了火山口......” 周胜沉默不语,他很清楚这三个代号在国安黑名单上挂了七年,每一个手上都沾着三位数的人命。 会议厅大门突然洞开。 十二名特勤同时绷紧脊背,却只看见一个穿黑色三件套西装的男子闲庭信步而来。那人右脸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匕首。 “李……李山河?”周胜的配枪哐当落地,撞针弹出的脆响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周组长别来无恙。”李山河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会议桌上的玻璃杯同时震颤出同心圆,“听说你们在找狼头?” 落地窗外,十八道黑影如蝙蝠般掠过夜空。 周胜的视网膜上残留着骇人画面:为首女子踩着十厘米的铆钉高跟鞋凌空而立,腰间泛青光的军刺上还滴着血。她身后十七名佣兵呈楔形队列悬浮,每人胸前的狼头徽章都泛着血光。 “介绍一下。”李山河轻叩桌面,“狼头现任作战部长,毒蛇。” 防弹玻璃突然化为齑粉。名叫毒蛇的女人踏空而来,高跟鞋踩在会议桌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她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竖瞳。 “我印象中,你们华夏国安应该没这么差劲吧?”她舔了舔嘴唇,“你们安排在酒店对面楼顶的三个狙击手,现在正在享受自由落体。” 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周毅的通讯器突然炸响:“报告!入境系统显示,狼头核心成员七十二人全部……全部都有外交护照!” 李山河从怀中取出烫金证件推过桌面。周毅颤抖着翻开,只见职务栏赫然印着“东盟特别事务顾问”,签发机关竟是国务院外事办公室。 “我也是为国家流血牺牲过的,但几年前只是杀了一个斯文败类,国家说把我开除就把我开除了。”李山河淡淡一笑,“真是讽刺。” 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突然中断,应急灯将他影子投在墙上,竟显出三头六臂的修罗相。 会议室角落,始终沉默的技术员突然惨叫。他藏在眼镜里的微型摄像机炸成碎片,镜片上浮现出血色狼头图腾。 “误会!完全是误会!我们只是例行监控境外……”副处长张腾飞的后背已经湿透,阿玛尼西装黏在脊椎上。他慌乱掏出的手帕上,绣着长生门特有的莲花标记。 “李山河!”周毅突然出声打断,“你当真要跟国家叫板?” “别给我扣高帽,冤有头债有主,我只针对廖家和长生门,其他不想干的人,谁挡我,我杀谁。”李山河此刻的金色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会议室的防爆玻璃全部爆裂,十二名特勤的配枪同时扭曲变形。 “告诉你们局长。”他的声音让整栋楼的玻璃幕墙都在震颤,“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廖家在金陵的所有暗桩名单。” “否则——”毒蛇的军刺突然缠住周胜的脖颈,“就让国安六处换批新鲜血液。” 当夜,紫金山巅的雷云如墨翻滚。 李山河负手立于观景台,身后七十二名狼头佣兵单膝跪地。他们胸前的徽章在闪电中泛着幽光,宛如一群等待狩猎的恶狼。 毒蛇正在汇报:“已经控制长生门在江南的十二个......” 话没说完,紫金山巅的雷云突然被一道金光劈开。 两名老者踏空而来,布鞋踩在雨幕上竟泛起莲花状涟漪。 左侧灰袍老者手持玄铁判官笔,笔尖滴落的墨汁在半空凝成“镇”字。 右侧白袍老者背负青铜古剑,剑鞘上的蟠龙纹正泛着青光。 “李山河!”灰袍老者的声音如黄钟大吕,震得山间松针簌簌坠落,“你当华夏无人能制你么?” 李山河负手而立,西装衣角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他金色瞳孔微微收缩,看清了两老丹田处旋转的太极气旋,那是是武道协会的镇会之宝,合道境巅峰武者的标志。 “张老头,陈老头。”他嘴角勾起冷笑,“两位闭关三十载,就为给廖家当看门狗?” 白袍老者背后的古剑突然龙吟出鞘,剑光如银河倾泻。 李山河不闪不避,任由剑气劈在胸前——西装裂开处,露出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上面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不可能!”陈玉峰瞳孔骤缩,“这是少林金刚不坏体?” “错。”李山河抬手虚抓,漫天雨滴突然凝固成冰针,“这是天衍圣体第五重。” 十万冰针如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张闻景的判官笔急舞,墨汁在空中写出“御”字,却被冰针瞬间击穿。 两位老者暴退数十丈,道袍上已绽开血花。 “布阵!” 两位小宗师背靠背站立,脚下踏出北斗七星步。 张闻景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判官笔上。 陈玉峰则扯断三缕白须,按在剑身蟠龙眼珠处。天地元气疯狂汇聚,在半空形成直径百米的太极图。 “两仪微尘阵?”李山河轻笑,“二十年前我老爸就破过了。” 他双手结印,胸口突然浮现血色龙图腾。观景台的地面龟裂,七十二名狼头佣兵同时闷哼倒地,他们体内的行炁如百川归海,尽数涌入李山河体内。 “真龙吞天!”两位小宗师瞳孔骤缩。 太极图被撕开裂口的刹那,李山河已出现在二老中间。他的左手呈爪状扣住张闻景天灵盖,右手并指点在陈玉峰膻中穴。 两位小宗师浑身剧震,苦修百年的真气如决堤洪水般外泄。 “你...你竟敢……”张闻景的满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陈玉峰的古剑突然自爆,数以千计的青铜碎片裹挟着本命精血射向李山河。 毒蛇等人惊呼出声,却见那些碎片在距目标三尺处突然悬停,继而熔化成铜汁滴落。 “多谢馈赠。”李山河深吸一口气,两位小宗师像破布袋般被震飞,“正好助我稳住半仙境。” 山脚下突然警笛大作。 国安的车队将山路堵得水泄不通,周胜通过望远镜看到山顶景象时,对讲机直接掉在了车里——两位传说中的武道泰斗,此刻正跪在李山河面前咳血,他们背后的山壁上,赫然印着个深达丈余的掌印。 李山河的声音如滚雷传遍方圆百里:“当年的账,该清算了!” 他转身走向悬崖,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步踏空。 霎时间风雷大作,他的身影化作金色流光划过天际,所过之处云层尽染血色。 紫金山巅重归寂静,只剩两位宗师痛苦的喘息。 张闻景颤抖着从怀中取出块龟甲,上面“武道当兴”的古篆正在缓缓消散。 “错了……”他咳着血沫,“我们都算错了…这不是杀劫...” 陈玉峰望着李山河消失的方向,突然老泪纵横:“这是...武道归真的征兆啊...…” 当夜,金陵所有古武世家的祠堂里,先祖牌位同时震颤。 第103章 血色黎明,破晓时分 凌晨五点十三分,金陵城东的狼头安全屋内,量子计算机的蓝光将整个指挥中心映照得如同深海。 李山河站在全息投影台前,七十二道立体影像悬浮在四周,每一道都映照出佣兵们肃杀的面容。 李山河指尖轻点,华夏地图上顿时亮起三百六十七个猩红光点,每个坐标都精确到厘米级,那是长生门地下实验室通风管道的薄弱处 “毒蛇。”李山河的声音让空气微微震颤。 站在他左侧的女子闻言抬头,蛇形军刺在她指尖旋转出幽蓝的寒光。 “带一队去鹏城,端了他们的地下制药厂。” 毒蛇舔了舔涂着暗红色唇膏的嘴角:“听说那里在研究活人蛊?用孕妇子宫当培养皿?” “铁翼。”李山河没回答,转向另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 铁翼脸上的伤疤在蓝光下泛着金属光泽,那是三年前在叙利亚被白磷弹所伤。他的机械义肢正在无意识地开合,发出细微的液压声。 “杭城的古董拍卖行,一件东西都不许留。”李山河的声音很轻,却让铁翼的机械臂瞬间绷紧。 投影突然闪烁,显示国安六处总部正紧急调动特勤。李山河冷笑,屈指轻弹,全息投影炸裂成无数光点,在空中形成北斗七星的杀戮阵型。 他一声令下:“行动。” 鹏城,凌晨六点三十分 长生制药地下三层的实验室警报大作。 毒蛇踩着十厘米的铆钉高跟鞋,漫步在破碎的培养舱之间。她身后二十名佣兵手持特制火焰喷射器,幽蓝的火舌吞噬着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畸形胎儿——每个玻璃罐底部都贴着标签:实验体7号,母体年龄17岁,滇南苗岭。 毒蛇用军刺挑起一个玻璃罐的标签,竖瞳里倒映着罐中那个长着鱼鳃的胎儿。 “a组清理通道,b组收集数据。“她的蛇形耳坠突然立起,鳞片缝隙射出激光束,将拐角处的自动机枪切成碎片。 通风管里传来窸窣声,一个白大褂刚探出头,就被军刺钉在墙上。伤口处瞬间泛起蛛网状青斑,那是南美箭毒蛙的神经毒素。 “找到主控室了。”耳机里传来队员的汇报。 毒蛇推开最后一道钛合金防爆门,里面穿白大褂的老者正在销毁资料。她甩出军刺,精准钉住对方手掌:“廖教授,您的人体蛊实验数据,我们狼头收下了。还有,您2018年在滇南拐卖的147个孕妇,都在等着和您叙旧呢。” 她打了个响指,佣兵们打开特制冷冻箱,里面的蛊虫母体正疯狂撞击透明舱壁。那是用活人脊髓培育的”噬心蛊”。 杭城,清晨七点整 西冷拍卖行的防弹玻璃在次声波武器共振下化为商粉。 铁翼率领的突击队从百米高空伞降,落地瞬间震碎了大理石地面。拍卖师刚摸向警报按钮,就被一发特制子弹打碎膝盖。 “2019年7月,你们拍卖的西周青铜鼎。“铁翼踩碎一件唐三彩,“里面藏着三十七个童男童女的魂魄。” 他举起特制燃烧弹,火焰中传出凄厉的哭嚎。那些被封印的魂魄化作青烟消散,拍卖行的金库大门同时熔化成铁水。里面陈列的“古董”全都泛着血光,最显眼处摆着个青铜婴儿棺,棺盖还在微微颤动。 金陵,上午八点十五分。 栖霞山顶的云雾突然被罡气撕开,露出千年古刹的飞檐。 廖雨农跪在汉白玉祭坛中央,手里攥着的半截骷髅玉佩正在渗出黑血。他身后十二名长生门长老结成的”十二都天门阵”,在李山河踏出第一步时就土崩瓦解,那些价值连城的法器纷纷炸裂,飞溅的碎片划破了长老们保养得宜的脸。 李山河的皮鞋脚踩在瑟瑟发抖的廖雨农身上。这位长生门世俗话事人的唐装沾满泥泞,精心保养的白发被血黏在脸上。 “廖老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李山河踩断他第三根肋骨,“拿活人养蛊的畜生,还喜欢装文化人。” 远处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李山河单手掐诀。云层里探出巨大的金色龙爪,将试图化作黑雾逃窜的廖雨农拍回地面。 当国安特勤队赶到时,只见烟雾散尽的深坑底部,碎骨拼成的”血债血偿”四个大字正在渗入泥土。 同日,京城朱雀山庄会议室。 十二位身着定制中山装的大佬盯着实时战报,投影仪将狼头的行动轨迹连成一张血色大网。 坐在首位的常爱国突然笑了:“这小子,比当年他爹还狠。” “首长,要不要启动‘屠龙’预案?“马志军低声请示。他的西装内袋里藏着天师府方照金亲绘的“斩龙符”。 常爱国摇头,从抽屉取出泛黄的档案袋,封面上“天启计划”四个字已经褪色。 “让他闹,有些脓包是该挤破了。”常爱国说着,从档案袋抽出一张泛黄照片。那照片是青年时期的李山河,穿着被血染红半边的国安制服,怀里抱着从古墓救出的婴儿。照片背面写着:此子当为华夏之刃。 当晚,全国三百六十五处长生命产业据点同时燃起大火。奇怪的是,消防队赶到时,火焰会自动避开无辜群众。更诡异的是,每个火场废墟都会出现血色狼头标记,旁边整齐码放着罪证资料,包括某位副国级领导收受长生门股份的流水单。 凌晨三点,李山河回到家里。宋思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放着温好的醒酒汤,旁边摆着新熨好的睡衣。他轻轻将国安刚送来的加密u盘放在桌上,里面是所有涉案人员的处理结果,包括三位正在连夜出逃的部级干部。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李山河的金色瞳孔渐渐恢复正常,他摸了摸右脸的疤痕,那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宋思槿睡眼惺忪地探出头问:“要吃点东西吗?” 第104章 男儿当入京,重归庙堂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橡木餐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宋思槿哼着《茉莉花》的调子,纤细的手指握着锅铲轻轻翻动平底锅里的煎蛋。她居家服的棉质袖口沾了些面粉,随着动作在晨光中扬起细小的白色粉末。 “糖在左边抽屉。”“糖在左边抽屉。“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手腕轻抖,将煎蛋完美地翻了个面。蛋清边缘被她刻意煎得微焦,形成一圈金黄色的脆边——这是五多年前某个宿醉的清晨,李山河半梦半醒间嘟囔过的喜好。 李山河放下手中的《金陵晨报》,报纸头版关于“长生集团涉黑案”的报道被他折了个角。阳光透过他修长的手指,在报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抬眼看向餐边柜,母亲的黑白相框前摆着一支新鲜的白玫瑰,花瓣上还挂着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我离开这几年,你一直住在这里。“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宋思槿的背脊微微一僵。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一个他们心照不宣的事买。 宋思槿的耳尖瞬间染上红晕,她手忙脚乱地翻开那本皮质记账本,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我…我可是按时交房租的。”她的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记录:2025年3月,水管维修280元;2026年8月,更换灯泡15……本子边缘贴着几个卡通贴纸,巧妙地遮住了几处被水渍晕开的字迹。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李山河接起手机时,乔慕云清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爷爷要见我们,十点的航班。“背景音里,军用机场特有的广播声正在播报某次专机起飞的讯息。 挂断电话后,厨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宋思槿低头搅动着马克杯里的咖啡,奶泡在杯沿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她突然伸手想帮李山河整理领带,又在半空停住,手指微微蜷缩:“你…还会回来吗?” 李山河注视着她发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动的睫毛,轻轻点头:“冰箱里的牛奶快过期了,记得周三前喝完。”他的目光扫过冰箱门上贴着的便利贴,上面是宋思槿秀的字迹:牛奶保质期至5月15日。 金陵军用机场的专机停机坪上,乔慕云一袭剪裁利落的灰色西装,黑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当她看到李山河走来时,那双平日里锐利如刀的眼睛瞬间柔和下来,眼角浮现出几道细小的笑纹。 “爷爷最近总提起你。”她接过丈夫的行李箱,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部里给你留了位置。”行李箱的拉杆上还贴着四年前的托运标签,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湾流g650冲上云霄时,李山河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四年前被迫离开时,他从未想过还能以这种方式归来。机舱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乔慕云身上的香水味。 “两年前,廖震声死了,廖远舟也没能进入内阁首辅,廖家的政治班子算是彻底日薄西山了。“乔慕云递来一杯温水,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果当时你没失踪,你早就是国安部领导班子的一员了。” 李山河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轻嗤一声:“哼,穿上那身所谓的人皮,杀个人都束手束脚。“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乔慕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山河,咱们能不能别总是喊打喊杀的呀?这样多不好。“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着李山河西装袖口。 李山河斜眼睨视着她,似笑非笑地反问:“哦?你杀的人难道就比我少了不成?” 乔慕云顿时语塞,很快又回过神来:“是,我承认我以前确实脾气暴躁,可自从你失踪之后,我的性格已经转变很多了呀。” 李山河冷笑一声:“哦,原来如此,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是得我失踪,你的性格才会变好啊?那照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再失踪一回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乔慕云忍不住轻轻锤了他一拳:“哎呀,讨厌,我是那意思嘛!“她的拳头落在李山河肩上,力道轻得像是羽毛拂过。 西郊机场的接机阵容让李山河挑眉。十二辆黑色红旗整齐排列,最前方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乔老爷子乔远征,一身笔挺的藏青色中山装,九旬高龄仍站得如青松般挺拔。老人手中的紫檀手杖轻叩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臭小子!“老爷子声如洪钟,白胡子随着说话一翘一翘的,“捅完娄子知道回来了?“他的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惊起了不远处树上的几只麻雀。 李山河撇了撇嘴:“注意用词呢,我那是替天行道,扫除奸佞,还华夏一片太平。“他的目光扫过老爷子身后那些穿着便装的忠湳海警卫,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替天行道?“老人瞪圆的眼睛里精光四射,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当自己是梁山好汉?” 他的手杖突然调转方向,轻轻点在乔慕云额间,“还有你!以前动不动就血洗人家堂口,当我不知道?” 乔慕云吐了吐舌头,这个在令人闻风丧胆的山海盟大掌事,此刻乖巧得像个小姑娘,挽住爷爷的手臂。 “都回家!”老爷子大手一挥,“厨子炖了你最爱吃的佛跳墙,再敢说半个不字——”手杖突然戳向李山河心口,在距胸前一寸处停住,“老子打断你的腿!” 三辆红旗驶入西长安街时,李山河望着窗外掠过的红墙,那里槐花正盛。 乔远征住的院子里,紫藤花开得正闹,淡紫色的花串垂落在雕花门廊上,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老爷子亲自推开餐厅的橡木门,八仙桌上摆着成套的青花瓷碗盏,正中砂锅里的高汤还在咕嘟冒泡,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李山河注意到,自己座位前的醋碟里漂着几粒金黄桂花,这是乔家独有的待客之道,只给最疼爱的晚辈。碟子边缘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纹,那是他十六岁跟随父亲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时不小心碰坏的。 “先喝汤。”老爷子敲了敲李山河的碗沿,紫檀手杖靠在桌边,“这四年多在外边没喝到正宗的黄鱼煨面了吧?” 热汤入喉的刹那,李山河指尖微颤。 这味道与记忆分毫不差,连葱花的切法都保持着当年的粗细——切成两厘米长的小段,尾部留着翠绿的葱叶。 乔慕云悄悄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有握枪磨出的薄茧。 “部里的调令。”酒过三巡,老爷子从怀中取出牛皮纸袋,袋口还封着红色的火漆印,“特殊事件应对司,正厅级。”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李山河耳畔,“一号特批,允许你保留...那些手段。” 李山河展开文件,党徽钢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目光停在“直接对中央负责”那行字上,想起四年前被迫上缴的党费证,那本子至今好像还锁在乔慕云的梳妆台里。 “下午三点,组织部谈话。”老爷子夹了块肥美的海参放在李山河碗里,“晚上七点,宣誓。” 傍晚六点半,中组部小礼堂的党旗鲜红如血,金色的党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李山河换上崭新的白衬衫,袖扣是乔慕云刚送的墨玉质地,上面雕刻着细小的狼头图案。当他举起右拳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铰链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等等我!“乔慕云气喘吁吁地跑来,发髻有些松散,几缕黑发垂在耳畔。她手里拿着枚金灿灿的党徽,小心翼翼地别在李山河胸前,小声嘀咕:“找了四家店才买到这种老式样的”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差点别歪了徽章。 宣誓词在礼堂回荡,李山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当念到“永不叛党”时,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窗外的玉兰树上,几只麻雀突然惊飞,扑棱着翅膀冲向暮色渐沉的天空——十八局的特勤们正在屋顶解除警戒,他们胸前的狼头徽章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仪式结束后,乔老爷子拄着手杖走来,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你四年前的党费。”老人眼眶发红,“慕云每个月都替你交双份。” 信封上还沾着一点咖啡渍,那是某个深夜乔慕云伏案工作时不小心打翻杯子留下的。 李山河嘀咕一声:“糟蹋钱…”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信封,感受到里面硬币的轮廓。这些硬币经过四年的摩挲,边缘已经变得光滑。 夜色渐深,长安街华灯初上,车流如织。 李山河站在国安部大楼顶层,钢化玻璃窗映出他挺拔的身影。远处故宫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角楼上的灯光像是悬在空中的明珠。 手机震动,宋思槿发来照片:空荡荡的冰箱上贴着新便签,旁边摆着瓶鲜牛奶,瓶身上的生产日期是今天。 办公桌上,加密电脑突然自动亮起,屏幕泛着幽蓝的光。七十二个监控画面同时弹出,每个窗口里都有狼头成员在待命,他们胸前的徽章在暗处微微发亮。 李山河按下通话键,声音通过加密频道 传遍所有终端:“行动继续,注意纪律。“他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画面—毒蛇正在擦拭她那把特制的蛇形军刺。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国安部大楼前的国旗冉冉升起,鲜红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新任李司长站在窗前,胸前的党徽与朝阳同辉,金色的光芒映照在他刚毅的面容上。在他身后,电子地图上的红点正一个个熄灰,而属于这个古老国度的崭新篇章,才刚刚开始。 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是昨天宣誓时乔慕云偷偷拍下的照片,他的侧脸在党旗的映衬下格外坚毅。 第105章 蛟龙困,佳人瘦 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时,舷窗外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砸下来。 李山河新官上任,刚下了一趟基层,才回京。 “司长,车已经备好了。”新任助理周言递来黑色风衣,欲言又止,“部里说您刚回来,可以先休息……” 李山河系扣子的手突然顿住。他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是真的血,是命格将散之人特有的“死气”。 “那个大内总教头,孙千,怎么样了? 周言被问得一愣:“孙教头?他上周就住进军区总医院了,听说是旧伤复发......” 李山河拿了五十块钱递给周言:“去帮我买点水果,咱们去医院看看孙教头。” 半小时后,来到特护病房在住院部顶层。 电梯门刚开,消毒水味混着檀香气息扑面而来。走廊尽头,一个瘦削背影正对着窗户吞云吐雾。 李山河脚步微滞。那个穿着皱巴巴运动服、指尖夹着细长女士烟的身影,与记忆中党校讲台上光彩照人的孙教授判若两人。 “孙薇。” 烟头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溅起几颗火星。孙薇转身时,李山河看清了她浮肿的眼皮和干裂的嘴唇。曾经栗色的卷发如今枯黄得像秋草,随意扎在脑后。 两人隔着五步远的距离对视。将近四年半的时光在空气中凝结成冰。 “什么时候回来的?”孙薇声音沙哑。她弯腰捡烟头时,领口露出嶙峋的锁骨,那里有道新鲜的符咒灼痕。 李山河目光扫过病房玻璃。孙千躺在各种仪器中间,脸色灰败得像个纸人。最刺眼的是他枕边那盏青铜油灯,灯芯已经短得快要看不见。 “九幽续命灯?”李山河微微眯眼,“谁点的?” 孙薇的指甲掐进掌心:“方家三天前来过。” 她领着李山河走进病房,突然扯开父亲病号服领口,露出心口处九道交错的青黑纹路,“他们说是‘九蛟缚龙’反噬提前发作,只能用这法子吊着命。” 李山河一把抓住孙薇手腕。她袖管滑落,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些还泛着青紫。 “抽血养灯?”他声音陡然拔高,“方衍舟呢?天师府少主连个‘九蛟缚龙’都解不开?” 孙薇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她憔悴的面容扭曲得可怕:“方少主说......要等他们家老祖下月出关。”她指向病房角落的檀木匣子,“送来这个就再没露面。” 匣盖微微开启一条缝,李山河的魔眼瞬间看穿里面是九根缠着红线的棺材钉——天师府着名的“钉魂桩”,根本不是治病的,是用来锁魂的。 “他们不是治不了。”李山河冷笑,“是要等孙千魂灯将灭时,用钉魂桩强留一魄,好逼问当年......”话到嘴边突然刹住。 孙薇却接了下去:“逼问二十三年前东海人鱼的真相?” 她突然抓住李山河的衣领,这些年积压的情绪决堤而出,“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西医查不出病因,中医说是天人五衰,玄门中人见到九蛟纹全都避之不及!” 她的拳头砸在李山河胸口,力道却轻得像片落叶。李山河这才发现她手腕细得能看见骨头,曾经明亮的杏眼里布满血丝。 “我试过所有办法…...”孙薇滑坐在地上,声音支离破碎,“卖掉了研究所股份,求遍了名山大川的道观,甚至......”她突然剧烈干呕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 李山河单膝跪地,二指并拢点在她后颈。魔眼透视下,孙薇五脏六腑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黑气,这是长期用精血养续命灯导致的反噬。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他声音发紧,“方衍舟不是……” “那个畜生!”孙薇突然尖叫,随即又像被抽走脊梁般软倒,“订婚宴当晚……他就给我下了合欢蛊...”她扯开衣领,心口处有个蜈蚣状的紫红印记,“说要等他家老祖出关了......才给解药......” 走廊灯光突然闪烁。李山河周身爆发的杀气让温度骤降,墙上的电子仪器发出刺耳警报。 他摸出手机拨通一个跨国号码:“老路易斯,我要那株养在梵蒂冈地窖的‘圣荆棘’…...对,现在就要。” 挂断电话时,孙薇正用额头抵着病房玻璃。灯影下她的侧脸像尊即将破碎的瓷像:“李山河…...”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能不能救救我爸,我知道你有办法,求求你!” 她突然转身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求你救救我爸!” 咚。咚。咚。 三声闷响在走廊回荡。第一下磕散了她的发髻,第二下撞破了额角,第三下时李山河已经一把拽住她衣领。 鲜血顺着孙薇苍白的脸颊滑下,滴在李山河手背。滚烫得像是熔岩。 “你知道救他要付出什么代价。”李山河声音沙哑,“九蛟缚龙是拿施术者二十年阳寿下的咒,要破咒就得……” “一命换一命。”孙薇惨笑,“我知道...方家人早就算过了...”她颤抖的手摸向白大褂口袋,掏出个透明小瓶,里面泡着节指骨,“用我的命...我是他亲女儿...血脉相连...” 李山河夺过瓶子狠狠摔在墙上。 指骨碎裂的瞬间,整层楼的玻璃同时炸裂,警报声响彻云霄。 “你疯了?!这是南洋的‘替命邪术’!” 孙薇却痴痴望着飞溅的玻璃碎片:“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他死吗......” 她的瞳孔突然放大,身体向后栽去。 李山河接住她时,摸到后背一片湿热,衣服下藏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爪撕开过。 “三天前...我去求茅山派......”孙薇气若游丝,“他们养的那只......食梦貘......” 李山河猛地扯开她所有衣服。孙薇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布满爪痕和咬伤,最新的一道横贯腹部,还在渗血。最骇人的是她脊椎上九个针眼大小的黑洞,正往外冒着黑烟。 “你闯了茅山禁地?”李山河声音都变了调,“去找‘九老仙都君’的还阳符?” 孙薇的睫毛颤了颤,算是默认。她的生命正在急速流逝,却还挣扎着指向病房:“先救......我爸...” 医护人员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山河扯下领带缠住孙薇腹部最深的伤口,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她眉心。 “听着,我会救孙千。”他在孙薇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但你必须活到明天日出,我要你亲眼看着那盏续命灯重新亮起来。” 孙薇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涌出的鲜血呛住。李山河将她交给冲来的医生,转身走向孙千的病房。 “老孙啊......”李山河苦笑着按下门把,推开门,“你闺女可比你狠多了。” 第106章 顺手的事 病房内,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李山河站在孙千床前,盯着那盏即将熄灭的“九幽续命灯”,眉头紧锁。 灯芯只剩最后一丝微光,摇曳如风中残烛。而孙千的胸口处,九道青黑色的咒纹如活物般蠕动,正一点点吞噬他的生机。 “九蛟缚龙……”李山河低声自语,“果然是鱼妖的手笔。” 他深吸一口气,从上衣内袋里摸出一枚暗红色的镇妖符,以雷击枣木为底,朱砂混雄鸡血书写。 “老孙,我只能暂时压住这咒一年。”他低声说道,指尖在符箓上轻轻一划,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赤红烟雾。 “一年之内,必须寻到鱼妖的法坛,否则……” 话未说完,他猛地将燃烧的符箓按在孙千心口! “封!” ——轰! 病房内的空气骤然扭曲,九道黑气从孙千胸口暴起,化作狰狞蛟影,咆哮着冲向李山河! 李山河冷哼一声,右手掐子午诀,左手猛地一甩袖口,三枚铜钱飞射而出,在半空中排成三才阵,金光迸射,硬生生将蛟影逼退! “区区残咒,也敢逞凶?” 他猛地咬破手指,吸了一口,喷在铜钱上,金光暴涨,蛟影发出凄厉嘶吼,最终被硬生生压回孙千体内! 病床上的孙千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喷出,随即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却比先前好了许多。 “爸!”病房门口,刚刚苏醒的孙薇冲进来,扶住孙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孙千缓缓睁开眼,目光浑浊,却已有了神采。他看向李山河,嘶哑开口:“山河……谢了……” 李山河擦了擦嘴角的血,淡淡一笑:“别急着谢,这咒只是暂时压住,最多一年。” 他转头看向孙薇,声音平静:“一年之内,必须找到鱼妖的法坛,破了它的根基,才能彻底解咒。否则……” 他没说完,但孙薇已经明白——否则,孙千必死无疑。 “鱼妖的法坛在哪?”她颤声问。 李山河回了一下,记得那本从孙薇办公室顺来的《金瓶梅》就夹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年轻的孙千站在东海码头,身后是九个盖着黑布的铁笼。而在照片角落,隐约可见一个撑伞的黑衣人,伞面上泛着鱼鳞般的纹路。那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鱼妖的化身。 “不好说,慢慢找吧。”李山河摇摇头。 孙薇咬了咬唇:“可是……” “男人做事,女人少问。”李山河略带不耐地摆摆手,转身往外走,“你爸暂时没事了,先担心你自己吧,跟我过来,我先帮你治好伤。” 孙薇帮父亲盖好被子,紧忙跟上李山河:“山河,谢谢你……” 李山河头也不回:“不用谢,顺手的事。” 孙薇抿了抿唇,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他永远是这样,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担心,疏离到让人无法靠近。 而她,只能把那份不该有的心思,深深埋藏。 李山河的住处是单位分配的宿舍,位于特殊事件应对司的后院,一栋独立的小楼,环境清幽。 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但处处透着不凡。 墙上悬挂的古剑隐隐泛着灵光,茶几上的茶壶自行冒着热气,书架上的古籍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有人长期翻阅。 “随便坐。”李山河随手一指,“冰箱里有吃的,自己解决。” 孙薇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客厅——没有女人的痕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夫人……不住这里?” 李山河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淡道:“她回金陵去了,很少过来。” 孙薇“哦”了一声,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却又立刻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他已经结婚了,孙薇,你在想什么?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在这时,无意间瞥见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李山河和一位温婉女子并肩而立,背景是某个古色古香的庭院。 女子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笑容恬静。 孙薇的心猛地一沉。 “看什么?”李山河端着茶杯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如常,“这是乔慕云,你又不是没见过。” 孙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很漂亮。” 李山河“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把茶递给她:“喝点茶,休息一下,我明天开始查鱼妖的事。” 孙薇接过茶杯,指尖微微发抖。 茶是热的,心却凉了半截。 “冰箱里有吃的,自己解决。我出去拿药。”李山河抽完一根烟,匆匆出门去了。 ---- 夜色沉沉,李山河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孙薇坐在客房的床边,轻轻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那是她为了寻找救父亲的方法,硬闯茅山禁地时,被守山灵兽所伤。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隐隐有黑气缭绕。 她咬了咬牙,拿出医药箱,准备自己处理。 “你这样包扎,伤口会恶化。” 门口突然传来李山河的声音。 孙薇一惊,慌忙拉下袖子,却见他已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青瓷小瓶。 “茅山的守山兽爪上有毒,普通药物没用。”他语气平淡,走到她面前,伸手,“给我看看。” 孙薇耳根微热,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卷起袖子,露出伤口。 李山河眉头微皱,指尖轻轻点在伤口边缘,一缕真元探入。 孙薇顿时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忍着点。”他声音依旧冷静,却放轻了力道。 他打开青瓷小瓶,倒出几滴晶莹的液体,滴在伤口上。液体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化作淡淡的灵雾,缓缓渗入。 “这是……”孙薇怔怔地看着。 “青丘白狐泪,能解百毒。”李山河淡淡道,“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 孙薇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灵光。疼痛感也随之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暖意。 她抬头看向李山河,发现他正专注地盯着她的伤口,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认真。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凌厉。 ——他真好看。 孙薇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李山河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孙薇慌忙低头,耳根红得滴血。 “还有哪里受伤?”他问。 孙薇咬了咬唇,低声道:“背上……也有。” 李山河顿了顿,随即道:“转过去。” 孙薇背对着他,手指微微发抖,慢慢撩起上衣的后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以及一道横贯背部的爪痕,比手臂上的伤更加狰狞。 李山河的指尖轻轻触碰伤口边缘,原始真元缓缓渡入。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淡淡的温度,每一下触碰都让孙薇心跳加速。 “你胆子不小,敢闯茅山禁地。”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责备,“如果不是你身上带着孙家的护身符,早就被守山兽撕碎了。” 孙薇低声道:“我只是……想救我父亲。” 李山河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帮她疗伤。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孙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指尖在她背上轻轻游走,灵力的暖流顺着伤口蔓延至全身,让她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温水中,舒适得几乎想叹息。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孙薇就猛地惊醒,心里一阵羞愧。 ——他已经结婚了,孙薇,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好了。”李山河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这几天别碰水,明天我再给你换一次药。” 孙薇连忙拉好衣服,转过身,低声道:“谢谢……” 李山河“嗯”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孙薇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问道:“山河,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山河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顺手的事。” 说完,他推门离开,只留下孙薇一人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已经愈合的伤口,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甜蜜。 第107章 什么叫扫黑除恶 第二天清晨,李山河把孙薇留在宿舍养伤,自己则晃悠到了望江楼蹭早饭。 李山河推开檀木大门时,铜铃清脆地响了三声。 混合着桃花酿甜香的晨风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看见苏韵正慵懒地倚在黄花梨柜台边。月白色真丝旗袍紧贴着她婀娜的身段,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指尖把玩着一把苏绣团扇,扇面上并蒂莲随着手腕轻转时隐时现。 “哟,稀客啊~”苏韵懒洋洋抬眸,眼尾的泪痣在晨光中格外妖冶。她今日的唇色比往日淡了几分,像是被水洗过的胭脂,却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李山河大马金刀地往吧台前一坐,实木高脚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老规矩,三笼蟹黄包,一碗鳝丝面。” 团扇“唰”地收起,苏韵俯身时领口泻出一片雪白,发间金步摇叮咚作响。 “四年零四个月不见,官人就只惦记着奴家这口吃的?“她吐气如兰,带着桃花酿特有的甜香。 李山河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拇指在她眼下青黑处摩挲:“怎么回事?“他掌心粗糙的茧子刮得她肌肤微疼。 “想官人想的呗~”苏韵眼波流转,忽然踮起脚尖凑近他耳畔,温热的唇瓣几乎擦过他耳垂,“要不……官人亲自检查检查?”她故意将“检查”二字咬得又软又糯。 李山河嗤笑一声,食指在她眉心一弹: “少发骚。”这一弹用了三分真力,苏韵“哎哟”一声,捂着额头直跺脚,真丝旗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诱人的弧度。 “疼死奴家了!”她眼尾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却趁机抓住李山河的手腕,“那官人随奴家上楼,慢慢说~”尾音打着旋儿往人心里钻。 三楼闺房里熏着鹅梨帐中香,李山河刚踏入门槛,苏韵就”咔嗒”反锁了房门。她转身时发簪不知何时已滑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官人~”她指尖灵巧地解开他领口第一颗纽扣,冰凉的指甲若有似无地刮过他滚动的喉结,“这四年……真不想奴家?” 李山河任由她将自己推倒在拔步床上,直到她跨坐在腰间时才突然扣住她手腕:“尾巴露出来了。” 苏韵身子一僵,身后果然冒出一条雪白狐尾—只是尾尖处焦黑一片,伤口还在渗着淡金色的妖血。李山河眼神骤冷,指腹抚过伤口时感受到残留的雷霆之力。 “不小心碰着的……”苏韵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我走之前说过什么?”李山河声音沉了下来,“不准吃人心。” 苏韵委屈地撇嘴:“奴家现在都改吃猪心鸭心了!” 她突然“嘶”地抽气,原来是李山河掀开了她旗袍后摆——另外八条狐尾中有三条都带着伤,最严重的那条几乎断了一半,伤口处缠绕着紫色雷纹。 “‘斩妖雷符’。”李山河一字一顿道,周身气压骤降,床幔无风自动。他指尖燃起一簇青色真火,烧得空气噼啪作响:“方家的人?” 苏韵知道瞒不过,索性往锦被上一倒,九条尾巴在床榻上铺开如雪浪:“前些天来了几个穿道袍的小崽子,”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发梢,“为首的那个方脸小子,说什么奉少主之命清查妖邪……” 李山河猛地站起身,黄花梨床柱被他撞得裂开一道缝。 “方衍舟?“他声音里淬着冰碴。 苏韵还来不及回答,就见李山河已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冲向窗边。 “官人!”她九条尾巴同时炸毛,扑过去拽他衣袖,“天师府有虎天师坐镇!” 李山河回头看她时,眸中金光流转如熔岩。他单手抚过她受伤最重的狐尾,原始真元涌动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十年前张玄清将你托付给我时说过什么?”他声音很轻,却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苏韵突然红了眼眶。 “方家算什么东西。”李山河冷笑一声,纵身跃出窗外。 苏韵扑到窗边时,只看见一道金色遁光划破云层,远处龙虎山方向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 “柳生!“她转身时眸中泛起妖异的紫光,九条尾巴尽数收回体内,“备车,去天师府!” 当苏韵换好劲装冲下楼时,望江楼所有门窗无风自动,挂在檐下的青铜风铃疯狂作响。 --- 龙虎山,天师府。 山门巍峨,云雾缭绕,守山大阵如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整座山峰笼罩其中。 龙虎山脚,李山河站在山门前不远处,掏出手机时,屏幕倒映出他眼底未消的金芒。 他慢条斯理地拨通第一个电话:“喂,老陈,宗教局最近是不是该对龙虎山天师府做个例行检查了?”他语气轻松,“对,就现在,我在这等着。” 挂断后,第二个电话接通时,他正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一道镇山符:“我是异常事件司李山河,有件事麻烦马上告诉你们张局长,天师府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派个专案组过来。”符纹没入土地的瞬间,整座龙虎山微微震颤。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土地局:“王主任,天师府的建筑用地审批文件好像有点问题?” 第四个电话接通环保局:“刘处,我怀疑天师府后山有违规排污。” ..... 半小时后,整个龙虎山乱成一锅粥。 宗教局的稽查车第一个冲上山道,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拿着封条直奔主殿。 虎天师方玄霄带着弟子们拦在殿前,怒不可遏:“你们凭什么封我天师府?” 带队的老陈面沉似水,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证件,在方玄霄面前晃了一下,冷冷地说道:“方天师,贵府涉嫌违规收取香火钱,偷税漏税,请配合调查。” 方玄霄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老陈的鼻子骂道:“你们这是污蔑!我天师府一向奉公守法,怎么可能偷税漏税?” 紧接着,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十几辆警车疾驰而至,在天师府前戛然而止。车门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武警迅速下车,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张局亲自带队,手持搜查令,面色凝重地走到方玄霄面前,沉声道:“方天师,有人举报你天师府非法拘禁妇女儿童。请你让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接受我们的检查!” 家主方祁正脸色铁青地走出来:“张局长,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张局冷笑,一挥手,“搜!” 警察们如潮水般涌入各个殿宇,开始地毯式搜索。 很快,后殿地牢里被关押的十几个少女被解救出来,这些少女面容憔悴,眼神惊恐,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她们都是这些年来被天师府以“驱邪”为名非法拘禁的可怜人。 土地局的车随后赶到,王主任拿着测量仪器:“天师府扩建部分侵占国家林地,必须立即拆除!” 最后是环保局的检测人员,在后山发现了大量汞超标的有毒物质—都是天师府炼丹留下的污染。 方衍舟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戴手铐时,还在嘶吼:“李山河!你滥用职权!” 李山河慢慢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方少主,这叫依法办事。” 说完,起身转向一旁的张局长,一脸严肃地说:“老张啊,对于这些不法之徒,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迁就,一定要严肃处理!” 张万东连忙点头哈腰,表示一定会严格按照规定办事。 山下,苏韵和柳生赶到时,正看到天师府一百多号人排着队,一个个被押上警车。 苏韵瞪大眼睛:“官人……你这是……” 李山河叼着烟,懒洋洋地靠在车边:“没什么,就是教教他们,什么叫‘扫黑除恶’。” 苏韵突然扑上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官人太帅了!” 李山河擦了擦脸:“少来,回去给我煮面。” 他转身走向车子,嘴角却微微上扬。 方家?天师府? 在绝对权力面前,都是渣渣! 第108章 教训天师府 异常事件司地牢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李山河坐在审讯室中央的黄花梨木椅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他面前跪着三名方家核心弟子,手脚都被特制的镣铐锁住,镣铐上刻着镇灵符文,专门用来封禁武者的真元。 “说说吧。”李山河语气平淡,“谁指使你们伤苏韵的?” 其中一名方家弟子抬起头,满脸血污,却仍嘴硬:“李山河!你别以为仗着官家身份就能为所欲为!天师府千年根基,岂是你能动的?!” 李山河笑了笑,抬手一挥—— “啪!” 一道无形气劲抽在那弟子脸上,直接打碎了他半边牙齿,鲜血混着碎牙喷了一地。 “我问的是‘谁指使的’,不是让你发表感想。”李山河淡淡道。 另外两名弟子吓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人颤声道:“是、是方衍舟少主下的令……他说那只狐妖是祸害,必须除掉……” 李山河冷哼一声,站起身,对身旁的宗教局特勤人员吩咐道:“继续审,把天师府这些年干的脏事全挖出来。” -- 龙虎山主峰已被彻底封锁。 天师府所有弟子都被封住穴道,关在特制的“镇灵阵”拘留室内。这些拘留室由特殊材料打造,墙壁上刻满禁制符文,即便是归元境古武者以及登堂入室境界的古道术士也无法挣脱。 一些方家死忠弟子试图反抗,结果刚运转真气,就被阵法反噬,口吐鲜血倒地。更有几个脾气暴躁的,直接对执法人员出手,结果当场被特勤组的狙击手用“破灵弹”击穿丹田,废了修为。 李山河站在高处,冷眼俯瞰这一切。 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屏幕上不断弹出未接来电—— 国安部·赵部长 宗教事务局·钱副局长 江南省·孙书记 …… 李山河看都不看,直接关机。 三日后,天师府案件初步审理完毕。 李山河拿着判决书,站在龙虎山广场上,声音传遍整座山峰: “方家弟子方云、方厉,故意伤害罪,废去修为,判处二十年监禁。” “方家外门执事方海,贪污香火钱,数额巨大,没收财产,终身监禁。” “方家……” 他一连念了十七个名字,最后合上文件,看向剩余的天师府弟子: “其余人,暂不追究,但需在宗教局登记备案,日后若有违法,数罪并罚。” 全场鸦雀无声。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师府弟子,此刻全都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七日后,深夜。 三楼闺房,苏韵正倚在窗边喝酒,忽然察觉到一股气息逼近。 她眯起眼,九条狐尾瞬间绷紧:“谁?!” 窗外,方祁正凌空而立,面色复杂。 他缓缓落地,对着苏韵深深一揖:“苏姑娘,老朽特来赔罪。” 苏韵挑眉:“哟,方大家主这是唱的哪出?” 方祁正苦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盒,双手奉上:“此乃‘九转还魂丹’,可助姑娘恢复伤势。另有一枚‘避雷符’,日后天师府雷法,绝不会再伤姑娘分毫。” 苏韵没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方家主,你这是怕了?” 方祁正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李司长的手段,老朽领教了。” 苏韵这才接过玉盒,轻笑一声:“行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方祁正再次拱手,转身离去时,背影竟显得有些佝偻。 苏韵把玩着玉盒,忽然笑出声:“官人真是的……把人家吓成这样。” 她望向窗外月色,眸中泛起温柔的光。 --- 深夜,龙虎山。 方玄霄站在祖师殿内,脸色阴沉如铁。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他死死盯着供桌上的祖师牌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李山河……你欺人太甚!” 他猛地一掌拍在供桌上,实木桌案“咔嚓”一声裂成两半,香炉倾倒,香灰洒了一地。 “天师府千年威名,岂能毁在我手上?!” 方玄霄眼中杀意暴涨,转身走向内室,从暗格中取出一套夜行衣和一张黑色面具。 ——今晚,他要亲手杀了李山河! 凌晨两点,异常事件司办公大楼。 这座外表普通的办公楼,实则暗藏玄机。整栋楼被“九宫八卦阵”笼罩,外墙刻满镇邪符文,每一层都有归元境高手坐镇,堪称铜墙铁壁。 方玄霄化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楼顶。他收敛气息,神识扫过整栋大楼,很快锁定了李山河的位置——顶层最东侧的办公室。 “哼,狂妄小儿,连个护卫都不带!” 他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向目标。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窗户时—— “嗡!” 一道无形屏障突然亮起,将他狠狠弹开! “阵法?!”方玄霄瞳孔一缩。 下一秒,整栋楼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敌袭!顶层东侧!” “启动‘天罗地网’!” “锁定目标!” 方玄霄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遁走,却见四面八方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 “轰!” 四道身影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方玄霄,你好大的胆子!” 为首之人正是忠湳海侍卫处一等侍卫罗大威,本身有归元境巅峰修为,一手“天罡雷法”威震江湖武林。 他左侧站着张天衡,龙虎山弃徒,如今是异常事件司特别顾问,专克天师府功法。 右侧则是柳生宗信,望江楼的东瀛剑客,剑出必见血。 最后一人,竟是苏韵!她九条狐尾在夜风中舒展,眸中紫光流转,冷笑道:“老东西,敢动我家官人?” 方玄霄心头剧震——这四人,任何一个都不比他弱! “诸位,误会……”他强压怒火,试图辩解。 “误会?”陈九霄冷笑,“夜闯官方重地,意图刺杀司长,这叫误会?!”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道“天罡神雷”劈下! “轰隆!” 方玄霄仓促抵挡,仍被劈得浑身焦黑,道袍破烂。 张天衡趁机出手,袖中飞出十二道“镇灵符”,如锁链般缠向方玄霄四肢! “滚开!”方玄霄怒吼,体内真元爆发,硬生生震碎符箓。 但就在这时—— “唰!” 一道雪亮刀光闪过! 柳生宗信的太刀已至他咽喉前三寸! 方玄霄拼命后仰,刀锋仍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恋战,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血遁术!” “轰!” 血雾炸开,方玄霄的身影瞬间消失。 “追!”罗大威厉喝。 四人正要追击,办公室的窗户突然打开,李山河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别追了,让他回去报个信。” 他倚在窗边,手里还端着一杯二锅头,他早就料到今晚的闹剧。 苏韵娇嗔道:“官人!这老东西要杀你,就这么放了?” 李山河抿了口酒,轻笑:“一条丧家之犬,杀了反而麻烦。” 他望向龙虎山方向,眸中金光一闪而逝。 龙虎山脚下。 “噗!” 方玄霄从血雾中跌出,踉跄几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脸色惨白,右臂被雷法灼伤,脖子上的刀伤还在渗血,最严重的是丹田——强行施展血遁术,导致经脉受损,修为跌落了一个小境界。 “李山河……李山河!”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满是怨毒。 但更多的,是恐惧。 ——四名归元境高手! ——那座楼的阵法! ——李山河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方玄霄终于意识到,天师府……真的惹不起这个人。可他又实在不甘心,只能寄望于自家老祖一个月后出关,或许能给李山河点教训。 他颤抖着站起身,踉跄着向山上走去,背影佝偻如丧家之犬。 第109章 山河无恙,楼月常圆 京城秋夜,华灯初上。 李山河坐在黑色奥迪后座,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他刚参加完一场不得不去的酒局,席间觥筹交错,尽是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话,让他兴致缺缺。 “司长,前面堵车,要不要绕路?”司机老王低声询问。 李山河揉了揉太阳穴,随意瞥向窗外:“不用,等等吧。” 车流缓缓挪动,拐过一条幽静的胡同。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门前,商楼月正拿着竹扫帚,低头清扫台阶上的落叶。她穿着素雅的青色旗袍,发髻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畔,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温柔的光晕。 李山河的手指蓦然顿住,忽然间对这个女人甚是想念,以前还对她有点避之不及,或许随着修为以及地位的提升,整个人心态也变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车无声地停在胡同口。 李山河摇下车窗,任由微凉的夜风拂过面颊。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看她弯腰时旗袍下摆露出的纤细脚踝,看她指尖被竹枝磨出的淡淡红痕,看她扫完落叶后轻轻捶腰的小动作。 司机老周识趣地熄了火,连呼吸都放轻了。 一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商楼月肩头。她伸手去拂,忽然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巷口—— 隔着十步的距离,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撞。 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山河?” 商楼月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怕惊散一场梦。她向前迈了半步,又迟疑地停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旗袍侧缝。 李山河推门下车。 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身上还带着酒席间沾染的淡淡烟味,混着熟悉的龙涎香。 “好久不见。”他说。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商楼月瞬间红了眼眶。她急忙低头去捡扫帚,却被李山河抢先一步握住手腕。 掌心相触的刹那,两人都是一颤。 “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她强作镇定,睫毛却颤得厉害。 “上个月。”李山河松开手,替她拾起扫帚靠墙放好,“你手机号换了?” 商楼月苦笑:“是你根本没存过吧?” 沉默在秋风中蔓延。 “要进来喝杯茶吗?”商楼月轻声问,“武夷山大红袍,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 李山河望向她身后亮着暖光的院落。 窗台上摆着一盆他送的君子兰,廊下挂着青铜风铃,门楹上是褪了色的春联——“山河无恙,楼月常圆” “好。”他听见自己说。 茶香氤氲间,商楼月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李山河的手背。 像被烫到似的,她慌忙缩回手,茶匙撞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山河却突然反手握住她。 “这四年过得好吗?”他问。 商楼月摇头,眼泪砸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李山河叹息一声,将她拉入怀中。 她比他记忆里瘦了许多,肩膀单薄得像纸,发间幽兰香气却丝毫未变。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 商楼月攥紧他西装后背的布料,终于哭出声来。 窗外,最后一片银杏叶悄然坠落。 夜深人静。 商楼月的闺房内,暖黄的灯光透过纱帐,在雕花木床上投下暧昧的光影。 李山河的西装外套早已被扔在地上,衬衫领口敞开。 “这几年有没有跟别人做过?”他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压进锦被里。 “你以为我……”商楼月还没说完,却被他以吻封缄。 这个阔别多年的吻,凶狠得让她指尖发麻。真丝睡袍的系带不知何时散开,李山河的掌心抚过她腰窝时,明显感觉到她瘦了许多。 “怎么不好好吃饭?“他咬着她耳垂问。 商楼月仰起脖颈,眼角泛红:“你不在...吃不下......”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李山河的克制。床幔剧烈摇晃起来,檀木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商楼月咬着手背不敢出声,脚踝上戴的红绳铃铛却随着动作响个不停。 院门“吱呀”一声响时,李山河正把商楼月抵在雕花屏风上。 “月月?我们回来啦!“商母欢快的声音穿过回廊,“给你带了苏绣的料子!” 两人同时僵住。商楼月慌乱地去抓散落在地上的睡袍,李山河却低笑着又把人搂回来,在她耳边吹气:“慌什么?” “你..!”商楼月急得去掐他赂膊,“爸妈不知道我们.....” 话音未落,脚步声已到廊下。商父疑惑道:“这丫头,灯亮着怎么不应声?” 最要命的是商母突然“咦”了一声:“哪来的男士皮鞋?” 床幔内,商楼月羞得把脸埋进李山河胸口。后者倒是从容,随手扯过锦被裹住两人,扬声道:“伯父伯母,是我。” 正厅里,商母手里的苏绣料子掉在了地上。 “小李?!”商父又惊又喜,“真的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出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山河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给二老沏茶。商楼月红着脸缩在太师椅里,脖颈上的吻痕用丝巾堪堪遮住。 “上周刚回。”李山河面不改色地撒谎,“本来想明天正式登门拜访的。” 商母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拍手:“哎呀!我说月月这四年怎么谁给她介绍对象都不肯见。” “妈!“商楼月差点打翻茶盏。 商父乐呵呵地捋胡子:“当年小李救了你妈和星儿,我就说这是天定的缘分!” “他忽然压低声音,”那蛊毒发作的模样,我至今想起来都...” “老商!”商母急忙打断,转头热情地拉住李山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星儿在复疍读大三了,正好寒假……” 李山河的茶壶在半空顿了顿。商楼月猛地站起身:“爸、妈!我们.我们还 没...” “不急。“李山河放下茶壶,在桌下握住她发抖的手,“等楼星毕业再说。” 送父母回房后,商楼月靠在廊柱上长舒一口气。 李山河从背后环住她,鼻尖蹭着她发间幽香:“不高兴?” “你明知道...”她声音发涩,“我不过是...” “我的女人。“他咬着她耳垂打断,“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夜雨忽然落下,打湿了院中那两株山茶。 商楼月转身埋进他怀里,心里的委屈终于化作眼泪。李山河抱起人往厢房走,经过父母房间时,隐约听见商母压低的惊呼:“老头子!你听这铃铛声…” “嘘!年轻人都这样…” 床幔再次落下时,李山河扯开那条碍事的丝巾,吻住她哽咽的声音:“这次,不会让你等那么久了。” 窗外雨打芭蕉,一晌贪欢。 次日清晨,商楼星在家族群里收到消息: 【母上大人】@星儿你姐要结婚了! 【星儿】???我昨天还梦见姐夫在非洲被食人族追! 【父上大人】图片](李山河在院子里打太极) 【星儿】卧槽!诈尸了?! 第110章 南诏蛊灾(一) 清晨五点三十分,李山河刚踏进异常事件司大楼,就被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呛得皱了皱眉。大厅里灯火通明,十几个值班人员正在往运输箱里装各种法器符箓,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司长!”助理周言脸色煞白地从电梯里冲出来,手里攥着一份加密文件,“滇南出大事了!苍山深处那座活死人墓......” 李山河接过文件,指尖刚触到封蜡就感到一阵刺痛,这是用朱砂混合黑狗血特制的封印,说明里面的内容极度危险。 文件里滑出十几张照片:一座被炸开的古老石墓前,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最触目惊心的是第三张,一个武警战士的尸体像气球般膨胀,皮肤下密密麻麻都是蠕动的黑影。 “死了多少人?” “现场确认23人,包括8名考古队员。”周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根据卫星热成像,墓穴深处还有生命体征......如果那些东西还能算‘生命’的话。”他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照片。 照片上是一具站立着的干尸,青黑色的皮肤上爬满血红色纹路。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该是眼珠的位置,现在挤满了蠕动的红色线虫,像一窝刚孵化的蛇。 “活尸蛊。”李山河深吸一口气,“南诏国时期的禁术,用活人养蛊的邪术。”他注意到干尸手腕上戴着的青铜镯子,上面刻着熟悉的九黎图腾。 周言咽了口唾沫:“更糟的是,这些蛊虫会通过水源传播。山下三个村落已经出现感染病例,感染者会在72小时内......”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新的蛊尸。” 会议室里,投影仪正在播放最后传回的画面。 摇晃的镜头里,一个满脸是血的队员拼命奔跑,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突然,一条沾满粘液的黑色触须缠住他的脚踝,画面最后定格在他被拖入黑暗前扭曲的脸,他的嘴角诡异地咧到耳根,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来的笑容。 “根据青铜器上的铭文,”戴着金丝眼镜的民俗学家推了推眼镜,“这可能是南诏末代国主为镇压叛乱炼制的‘蛊王’。传说要用九百九十九个活人......” 李山河抬手打断:“上级指示?” “一号首长亲自批示。”周言递过红头文件,“由您全权处理。随行的还有燕京大学考古队。“他欲言又止,“特别是......陈教授。” 李山河目光在名单末尾停顿——陈明远,65岁,国内南诏文化权威,三十年前曾参与过苍山古墓的初步勘探。资料显示,当年同行的十二名队员,只有他一人活着回来。 五小时后,军用直升机在暴雨中降落在苍山营地。 李山河刚跳下直升机,就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墓道口。陈明远白发凌乱,正用镊子从一具尸体眼眶里夹出几条还在扭动的红色线虫。 “陈教授。”李山河大步上前,雨水顺着他的战术面罩往下淌,“情况如何?” 老教授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比想象中麻烦。” 他指向墓道深处,“我们可能挖通了阴阳界。” 说着掀开身旁的白布,露出几具盖着符咒的尸体,“这些武警战士的伤口里,发现了这个。” 白布下的尸体胸口都破了个大洞,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粘稠的黑色液体。更骇人的是,那些液体里隐约可见细小的虫卵,正随着脉搏般的节奏微微鼓动。 帐篷里,激烈的争论声隔着雨幕传来。 “这绝对是人为的祭祀坑!”中年女教授指着地图,“你们看这些青铜器的摆放方位,完全符合南诏‘九星连珠’的葬制!” 年轻研究员却摇头:“但殉葬品上的饕餮纹是古滇国特有的,比南诏早了一千多年!除非......”他突然噤声,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山河掀开帐篷:“除非什么?” “除非这座墓被反复使用过。”陈明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捧着一块沾满泥土的青铜板, “你们看这个。”他指着板上诡异的符号,“这是用活人鲜血刻的‘养蛊文’,记载了如何用九黎秘术炼制‘万蛊之王’。” 帐篷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李山河注意到老教授说这话时,左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右手手腕——那里有一道陈年伤疤,形状酷似青铜板上的符号。 深夜,临时指挥中心的警报突然炸响! “它们出来了!”对讲机里传来士兵凄厉的喊叫,“啊——救......”通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李山河抓起桃木剑冲出去,只见暴雨中,十几个皮肤青黑的“人”正摇摇晃晃逼近。它们关节扭曲,嘴角咧到耳根,最前面的那个——李山河认出是白天失踪的哨兵——正捧着自己的断臂大嚼特嚼。 “结阵!”李山河咬破指尖在剑身一抹,金色火焰腾空而起。 但下一秒,他的血液几乎凝固——那具干尸正悬浮在营地正上方,周身黑气缭绕,所过之处的草木瞬间枯萎腐败! 陈明远突然冲上前,掏出一个泛着青光的铜铃:“这是傣族大祭司的镇魂铃!但需要......”他看向李山河,“需要纯阳之血激活。” 李山河会意,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洒在铜铃上。 铃声响起瞬间,干尸发出刺耳尖啸,七窍中喷出腥臭的黑血。那些血液落地竟化作无数血色蛊虫,潮水般向铜铃涌去! “它在反噬!”陈明远嘴角渗出血丝,铜铃表面已经出现裂纹。 千钧一发之际,李山河祭出紫金雷符:“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 五道紫色雷霆劈下,干尸浑身焦黑地坠落。 众人刚要松口气,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怎么回事?”李山河一把扶住老教授。 远处传来士兵的喊叫:“地下!地下有东西!” 一条水桶粗的黑色巨蟒破土而出,鳞片上的红色纹路与干尸如出一辙。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劈散的蛊虫正被它吸入体内,每吸一口,它的体型就膨胀一分! “这是......”陈明远面如死灰,“蛊蛇!古籍记载,南诏巫王会用人蛊喂蛇,炼成不死蛊奴!”他猛地抓住李山河的手,“必须找到主墓室毁掉蛊鼎,否则它会不断复活!”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团黑雾喷涌而出。雾气中,那些倒下的蛊尸竟然抽搐着重新爬起,腐烂的眼窝里重新亮起猩红的光。 第111章 南诏蛊灾(二) 巨蟒喷出的黑雾如同活物般在营地蔓延,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那些倒下的蛊尸抽搐着爬起,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腐烂的眼窝里亮起猩红的光。 “退后!”李山河一把拽住想要上前的陈明远。 老教授的衣袖被扯破,露出手腕上那个与青铜板符号一模一样的疤痕,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巨蟒突然直立而起,鳞片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液。 李山河瞳孔骤缩——那些根本不是鳞片,而是密密麻麻的蛊虫组成的甲壳!每片“鳞甲”下都探出细小的触须,像无数张嘴在开合呼吸。 “它在进化......”陈明远的声音发抖,“这些武警战士体内被种了蛊卵,现在都成了它的养料!” 仿佛印证他的话,最近的一具蛊尸突然爆开,无数带翅蛊虫汇入黑雾。巨蟒痛苦地扭曲身体,背部鳞甲“噼啪”爆裂,竟钻出两团血肉模糊的肉翼! “结八卦阵!”李山河暴喝。 八名队员立刻占据方位,铜钱剑组成的光网将黑雾暂时阻隔。但蛊尸已经冲破外围防线,一个年轻研究员躲闪不及,被扑来的蛊尸咬住肩膀。 “啊——”惨叫声中,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灰色。 李山河箭步上前,桃木剑贯穿蛊尸头颅,反手将一张镇尸符拍在研究员伤口处。 “司长...救我...”研究员眼球开始充血,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 李山河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这是刚从青龙院毕业后分配到异常事件司的高材生。 “闭眼。”剑光闪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李山河扯下染血的制服外套盖住尸体,转身时眼中已有泪光:“陈教授,主墓室入口在哪?” 陈明远正用铜铃逼退几只蛊尸,闻言指向巨蟒破土而出的深坑:“那里!但需要......”他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腕疤痕处钻出几条红线虫。 李山河这才发现,营地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具石俑,摆成北斗七星阵。每具石俑胸口都嵌着青铜镜,反射的月光正好照在陈明远身上。 “七星锁魂阵?”李山河猛然想起档案记载——三十年前那支勘探队,正好是七人失踪! 陈明远痛苦地撕开衬衫,胸口赫然浮现出与手腕相同的符文:“来不及解释了……它们在我身体里埋了蛊种……”他颤抖着掏出一把青铜匕首,“杀了我……才能破阵……” 巨蟒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肉翼完全展开。它头顶的鳞片剥落,露出半张人脸——正是档案照片里失踪的考古队员! “原来如此。”李山河恍然大悟,“你们三十年前就被炼成了阵眼!” 他一把夺过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陈明远胸口符文上:“告诉我真相!” 鲜血接触符文的瞬间,陈明远浑身剧震,眼中闪过清明:“我们.....找到了蚩尤冢......他们五个贪心......动了青铜鼎......他每说一个字,就有蛊虫从七窍钻出,“只有我......被选中当‘容器’......” 巨蟒突然暴起,肉翼掀起腥风血雨。 李山河抱起陈明远滚到石俑后方,却见老教授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这是......当年拓下的祭文......找到青铜鼎......用你的血......”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匕首插进自己心口! “教授!”李山河接住瘫软的身体,油布包散开,露出张发黄的照片——年轻的陈明远站在青铜鼎前,身后五个队友正将第七个人按进鼎中。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九黎血祭,千年一启。 巨蟒头顶的人脸突然睁开双眼,发出男女混音的怪笑:“时辰到了......” 所有蛊尸同时跪拜,地面开始渗出粘稠黑血。 李山河这才看清,整个营地不知何时被血线连成了巨大的祭坛图案! “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我。”李山河冷笑,抹了把脸上血污。他的纯阳之血正是古籍记载中“蛊王”觉醒的最后祭品。 突然,濒死的陈明远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的手:“不是......你......”他眼球爆裂,却露出解脱的微笑,“是......鼎里的.....” 话未说完,大地轰然塌陷! 李山河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巨蟒血肉剥落后露出的青铜鼎真容——鼎身上,九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头浮雕正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 李山河感觉自己在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某种古老的低语,像是千万人在同时诵念咒文。他的身体重重摔在湿冷的地面上,肋骨传来剧痛,但手中的桃木剑仍紧握不放。 “这是......” 他挣扎着爬起,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 四周石壁上刻满了与陈明远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符文,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红光。溶洞中央,九根青铜柱环绕着一尊三足巨鼎——正是照片上那尊青铜鼎,但比想象中更加庞大,足有三米高,鼎身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浮雕。 “你终于来了。” 李山河猛地转身,桃木剑横在胸前。声音是从鼎后传来的。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缓步走出,穿着三十年前的考古队制服,胸口别着锈迹斑斑的队员徽章。 “张教授?”李山河认出了照片上被按进鼎中的第七人,“你不是已经......” 老者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皮肤。他的声音却从鼎身传来:“死了?不,我们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他伸手抚摸鼎身,那黑龙浮雕突然转动眼珠,露出血红色的竖瞳。 李山河这才注意到,鼎身上九个人头浮雕的嘴唇正在蠕动,发出混乱的呓语。最中间的那个,赫然是年轻时的陈明远! “三十年前,我们发现了蚩尤的埋骨之地。”无面人声音嘶哑,“那尊鼎里封印着上古九黎族最强大的巫术——‘九转蛊王术’。可惜陈明远那个懦夫,在最后关头逃走了......” 溶洞突然震动,碎石从顶部坠落。 李山河抬头,透过塌陷的洞口看到夜空,发现原本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血月,九颗星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成一线。 “九星连珠......”李山河突然明白过来,“你们要用我的血完成仪式!” 无面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不,我们需要的不是你。\"他指向鼎身中央的陈明远浮雕,“是他藏在记忆里的‘钥匙’。” 黑龙浮雕突然活了过来,从鼎身游下,在地面化作一条漆黑的巨蟒——正是地上的蛊蛇! 它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团黑雾。 雾中浮现出三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陈明远跪在鼎前,其他队员正将一个挣扎的村民推入鼎中。鼎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而陈明远颤抖着用匕首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鼎身的凹槽里。。。 “看到了吗?”无面人的声音充满嘲弄,“他才是真正的守鼎人。当年他用自己的血重新封印了鼎,却把解开封印的方法藏在了记忆深处。” 李山河突然想起陈明远临死前的话:“不是...你...是...鼎里的......” 蛊蛇猛地窜来,李山河侧身闪避,桃木剑划过蛇身,却只激起一串火花——那些“鳞片”果然是青铜铸造的! 巨蟒尾巴横扫,将李山河击飞到鼎前。九个人头浮雕同时睁开眼睛,发出刺耳的尖笑。 “时辰已到。”无面人跪拜在地,“恭迎吾王重生!” 血月的光芒透过洞口直射鼎内,鼎中黑液沸腾,缓缓升起一具身披青铜铠甲的干尸。它的胸口嵌着一块血玉,玉中封印着一条金色的蛊虫。 李山河浑身发冷——那具干尸的面容,与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终于明白了?”无面人狂热地高呼,“你不过是一具‘人蛊’,是陈明远用禁术培育的容器!为的就是今日,让吾王借你的躯体重临人间!” 干尸抬手,李山河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皮肤开始泛青,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溶洞中回荡: “山河!用雷符击碎血玉!” 是陈明远的声音!李山河猛地转头,看到溶洞角落站着半透明的老者魂魄,正指向干尸胸口。 李山河瞬间明白了一切。陈明远当年不是逃跑,而是用自己的魂魄为代价,将蛊王封印在鼎中。而他李山河,从来就不是什么“容器”,而是陈明的弑蛊人! 干尸察觉到异样,青铜指甲猛地刺向李山河咽喉。生死关头,李山河咬破舌尖,一口纯阳之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燃起炽白火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紫金雷符腾空而起,溶洞顶部乌云汇聚。干尸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胸口血玉剧烈震颤。 “不!!!”无面人扑来,却被陈明远的魂魄拦住。老教授露出释然的微笑,化作金光融入雷符。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九道雷霆劈下,血玉应声而碎! 金色蛊虫刚要逃窜,就被真火吞噬。干尸的青铜铠甲寸寸龟裂,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躯体——那竟是由无数蛊虫拼凑而成的假象! 溶洞开始崩塌。 李山河在坠落的碎石间狂奔,身后传来蛊蛇濒死的嘶鸣。就在他即将被掩埋的瞬间,一只满是伤痕的手将他拉出地面—— 是周言!年轻的助理满脸血污,手里攥着半截铜钱剑:“司长!天上!” 李山河抬头,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九星连珠的天象中,一缕金光穿透血月,将笼罩苍山的黑雾驱散。那些暴动的蛊尸如割麦子般倒下,重新变回冰冷的尸体。 三天后,异常事件司的临时指挥部。 “化验结果出来了。”周言递过报告,“青铜鼎碎片上的dna比对显示......”他欲言又止。 李山河看着报告上的结论,手指微微发抖。那些碎片上提取的遗传物质,与他的基因相似度达到99.8%。 “司长,这到底......”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李山河摸向怀中那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明远站在鼎前,背后是五个面目狰狞的队员,而被按进鼎中的第七人...... 赫然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第112章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摧枯拉朽 李山河盯着手中的dna报告,指尖微微发颤。99.8%的匹配度——这几乎意味着,他和青铜鼎中的那具干尸,有着相同的血脉。 “司长?”周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这报告是不是出错了?” 李山河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从怀中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被按进鼎中的第七人,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此刻正死死盯着镜头,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不是出错。”李山河低声道,“而是我们一直搞错了时间。\" 他站起身,走到临时指挥部的白板前,上面贴满了苍山古墓的资料、蛊虫样本分析,以及陈明远留下的残缺笔记。他拿起一支红笔,在“九黎族”三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 “九黎族信奉轮回转世,他们认为强大的巫者死后,灵魂不会消散,而是会寻找新的肉身。”李山河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陈明远当年发现的不是普通的祭祀坑,而是一个’转生冢’。” 周言脸色发白:“所以……那具干尸是……” “蚩尤的残魂。”李山河盯着照片,“或者说,是九黎族历代巫王意志的集合体。他们每隔千年就会寻找新的肉身,而这一次……” 他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但瞳孔深处,有一缕极淡的金色纹路在缓缓游动。 “他们很可能选中了我。” -- 深夜,李山河独自翻看陈明远留下的牛皮笔记本。老教授的笔迹潦草而急促,许多页被撕去,只留下残缺的线索。 “苍山古墓只是开始,真正的蛊鼎共有九尊,分别镇压九黎巫王的魂魄…… 他们选中了第七人,因为他的血脉最接近…… 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下一个血月前找到……” 最后一页,是一幅简陋的地图,标注着八个地点,其中三个已经被划掉——苍山、苗疆黑水洞、滇南虫谷。 李山河的指尖停在第四个地点上——湘西尸王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李司长,陈教授的私人保险箱已按您的权限解锁,发现异常物品,建议立即查看。 李山河立刻赶往燕京大学考古系。陈明远的办公室里,一个老旧的保险箱静静立在书架后。输入密码后,箱门缓缓打开。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残片,与苍山古墓中的鼎身纹路完全吻合。 一张黑白照片,拍摄于六十年前,照片上站着年轻的陈明远,而他身旁的男人,赫然是,李山河自己。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轮回不止,蛊王不死。这一次,我们必须赢。 一周后,湘西深山。 李山河带着一支精锐小队潜入尸王岭,这里是传说中的赶尸人发源地,也是陈明远地图上标注的第二个地点。 密林中雾气弥漫,脚下的泥土湿滑黏腻,仿佛踩在某种生物的皮肤上。 周言紧跟在李山河身后,低声道:“司长,卫星显示前面有个寨子,但地图上从来没标注过。” 李山河抬起夜视望远镜,透过浓雾,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古老村寨,寨门上悬挂着九具风干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把青铜匕首。 “九黎葬尸阵……”李山河瞳孔微缩,“这是警告,也是献祭。”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队员惊恐的喊叫:“有东西在雾里!啊——” 信号中断。 李山河猛地拔剑,雾气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个穿着民国服饰的老者,皮肤青黑,眼眶空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 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你终于来了。”他抬起手,指向寨子深处:“他们等你很久了。” 李山河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寨子中央的空地上,赫然矗立着第二尊青铜鼎,鼎身上,九个人头浮雕的其中一张脸,正缓缓睁开眼睛。 寨子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李山河的靴子踩在腐朽木板上发出的咯吱声。 周言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司长,这地方不对劲……” 李山河没回答,目光死死盯着那尊青铜鼎。鼎身上的浮雕人脸正缓缓转动眼珠,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来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李山河猛地回头,发现刚刚那个民国老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九个身穿不同朝代服饰的人,无声无息地围住了他们。 他们的脸——全都和李山河一模一样。 “你们……”李山河的喉咙发紧,桃木剑在手中微微震颤。 “我们是你。”最前面的人开口,他穿着先秦时期的麻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也是守鼎人。” “每过千年,蛊王就会苏醒一次,寻找新的肉身。”另一个穿着明朝官服的人接话,“而我们,是失败者。” 李山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血月下的厮杀,青铜鼎中的惨叫,陈明远年轻时那张凝重的脸…… “这一次,轮到你了。”九人同时抬手,指向青铜鼎,“要么成为它,要么毁灭它。” 鼎身上的浮雕突然扭曲,一张巨大的面孔浮出鼎口,漆黑的眼眶里爬满血红色的蛊虫。 “李山河……”蛊王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你逃不掉的……”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李山河冷冷一笑,声音忽然带上九重回响,脚下的泥土无风自动,“我不是来选择的——” 先秦服饰的守鼎人突然暴退:“不好!!\" 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山河双指并拢点向眉心,一道金色符纹自天灵盖亮起,瞬间蔓延全身。 寨子里悬挂的九具古尸突然剧烈抽搐,插在它们胸口的青铜匕首齐齐飞出,在空中组成九星连珠之阵。 “半步地仙.....”明朝守鼎人的官服无风自燃,“这不可能!” 轰! 以李山河为中心,方圆百米的雾气瞬间蒸发。 周言被气浪掀翻在地,惊恐地看见自家司长悬浮在半空,九把青铜匕首在他身后组成的光轮正将整座寨子照得如同白昼。 “破。”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让青铜鼎轰然炸裂。鼎身上的人脸发出凄厉哀嚎,黑雾中浮现的蛊王本体——那条由万千蛊虫组成的黑龙——刚探出半个头颅就被金光绞碎。 九位守鼎人同时喷出黑血,他们的身体开始龟裂。 “你竟敢……”现代服饰的守鼎人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化作飞灰。 寨子里的古树接连爆裂,藏在树洞里的数百具蛊尸还没爬出就被金光碾成粉末。 地面裂开无数缝隙,蛰伏地下的蛊虫潮水般涌出,却在接触金光的瞬间灰飞烟灭。 悬浮在空中的李山河突然转头,看向某处虚空:“看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 “果然瞒不过半步地仙。”陈明远的身影从扭曲的空气中走出,却比记忆中年轻了三十岁,眉心一点朱砂痣鲜红欲滴,“但你可知灭杀守鼎人会引发什么?” 李山河抬手虚握,陈明远的脖颈突然出现五道金色指痕:“真正的陈教授六十年前就死了,你不过是借他皮囊的鼎灵。” 假陈明远突然诡笑,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青铜铸造的内里:“杀了我,第九鼎就会提前……” 话未说完,整个青铜身躯炸成碎片。 周言挣扎着爬起时,发现爆炸中心悬浮着一枚青铜眼珠。当他下意识触碰时,眼珠突然融入掌心,皮肤上浮现出与鼎身相同的符文。 第113章 蛊王不自量力 周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道青铜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缓缓蔓延至手腕。一股冰冷的刺痛感顺着血管爬升,他的视野突然扭曲,无数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血月下的祭坛,九尊青铜鼎环绕着一具被锁链束缚的巨人尸骨…… 陈明远年轻时的脸,正在往鼎中倒入某种暗红色的液体…… 李山河的背影。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手中提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啊——!”周言抱头跪地,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嘶吼。 李山河瞬间出现在他身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金光顺着经脉探入,却在触碰到青铜符文的瞬间被弹开。 “鼎灵的反噬……”李山河眼神一沉,“它选中了你。” 周言浑身颤抖,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青灰色:”司长……我看到了……第九鼎的位置……在……在……”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个与守鼎人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昆仑墟。” 三日后,昆仑山脉深处。 直升机在暴风雪中艰难穿行,李山河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六十年前的照片。年轻的“自己”身旁,除了陈明远,还有第三个被刻意涂抹掉的人影。 “司长,还有十分钟抵达坐标点。\"驾驶员紧张地汇报,“但雷达显示下方有强磁场干扰,恐怕要徒步……” 话音未落,整架飞机突然剧烈倾斜! 舷窗外的云层里,一条由黑雾凝聚的巨蟒正缠绕着机翼,鳞片摩擦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李山河冷哼一声,并指如剑划向虚空—— “斩。” 金色剑气横扫而出,黑蟒应声断成两截。但那些溃散的黑雾竟在空中重组,化作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擅闯禁地者——死!” 直升机在声波冲击下彻底失控,李山河一把拽住昏迷的周言,踹开机舱门纵身跃出。他们在坠落的飞机残骸间急速下坠,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冰川裂隙。 就在即将坠地的刹那,李山河袖中飞出一道紫符:“风伯助我!” 呼啸的狂风突然托住二人,稳稳落在冰面上。 周言这时突然睁开眼,瞳孔完全变成了青铜色:“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里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指向冰川深处:“祂在等你。” 穿过幽蓝的冰隧道,眼前的景象让李山河呼吸一滞—— 直径千米的冰窟中央,悬浮着一尊堪比摩天楼的青铜巨鼎。鼎身缠绕着九条青铜锁链,每根锁链上都刻满血色咒文。而鼎口上方,漂浮着一具身披玄色帝袍的枯骨,心脏位置插着半截桃木剑。 那柄剑的剑穗,与李山河腰间佩剑的款式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李山河突然笑了,“这就是你们费尽心机要隐藏的真相。” 周言,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鼎灵,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住口!你根本不知道解封的后果!” 李山河不再废话,掌心凝聚出一轮金色光印。就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冰窟顶部突然塌陷,七个身穿黑袍的身影从天而降—— 他们掀开兜帽,露出的赫然是之前被“消灭”的七位守鼎人! “游戏该结束了。”先秦守鼎人抬手结印,“九鼎归位,恭迎吾主重生!” 七人同时割破手腕,血线如蛇般游向青铜巨鼎。鼎身上的咒文逐一亮起,那具帝袍枯骨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七位守鼎人的血线如活蛇般缠绕上青铜巨鼎,帝袍枯骨的手指颤动得愈发剧烈。冰窟开始崩塌,巨大的冰锥从顶部坠落,砸在冰面上爆裂成无数碎片。 周言被鼎灵控制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嘶吼:“不……不要唤醒祂……!” 李山河目光一沉,瞬间出现在周言身旁,一掌按在他的后背。金光如锁链般缠绕周言全身,强行压制住鼎灵的暴动。 “听着,”李山河的声音穿透混乱,直达周言灵魂深处,“你不是鼎灵,也不是钥匙——你是周言。” 周言眼中的青铜色剧烈波动,仿佛有两个意识在厮杀。最终,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掌心符文寸寸碎裂! “司长……”周言虚弱地抬起头,“第九鼎下面……镇压的是……” 话音未落,青铜巨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身上的锁链一根接一根崩断,帝袍枯骨缓缓坐起,空洞的眼窝里亮起暗金色的火焰。 它抬头看向李山河,声音沙哑像是万年未开口的砂石摩擦:“李大川的……儿子?” 李山河瞳孔骤缩:“你认识我父亲?” 帝袍枯骨突然大笑,笑声震得冰窟剧烈颤抖:“何止认识?当年他把我钉在这鼎中,用血脉镇压我千年!” 它猛地抬手,指向李山河,“可惜,他没想到——他的儿子,会是最后的钥匙!” 李山河瞬间明悟—— 那张六十年前的照片里,站在陈明远身旁的“自己”,根本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无良道士李大川! “原来如此……”李山河冷笑,“我父亲当年没能彻底灭了你,所以你们才想借我的血脉解封。” 帝袍枯骨——真正的蛊王——缓缓抬手,冰窟内的黑雾凝聚成一柄青铜长矛:“你比你父亲差远了。半步地仙?当年他可是真正的……” 话未说完,李山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蛊王的头颅高高飞起! 李山河站在它身后,手中桃木剑燃起炽白道火,语气冰冷:“你搞错了一件事。” 蛊王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不可能……你怎么会……” “我父亲镇压你,不是因为他比你强。”李山河一脚踩碎它的头颅,“而是因为他知道——” 他抬头看向冰窟顶部透下的天光,缓缓道: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 风雪渐息,直升机残骸的浓烟在昆仑山脉上空拉出一道灰线。 李山河背着昏迷的周言,踏着积雪向山下走去。 周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山村诊所里。窗外是暮色中的雪山,炉火噼啪作响,李山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雾气氤氲中,他的侧脸显得格外平静。 “司长……”周言声音沙哑,“我们……还活着?” 李山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递给他一杯热茶。茶水温热,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活着。”他最终说道,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山上,“但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那里。” 回程的火车上,周言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终于忍不住开口:“司长,那些守鼎人……那些和我们长得一样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 李山河放下手中的文件,沉默片刻。 “时间的囚徒。”他缓缓道,“每一次轮回,蛊王都会制造一个‘容器’的复制品,用来承载失败者的记忆。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守护,其实只是在重复一场永远无法结束的悲剧。” 周言握紧了拳头,掌心那道青铜符文隐隐作痛:“那我体内的这个……” “是种子。”李山河看向他,“也是选择。” 火车穿过隧道,黑暗笼罩车厢的瞬间,周言仿佛又看到一些画面——血月、祭坛、无数个“自己”在青铜鼎中哀嚎。 \"为什么是我?”他问。 李山河望向窗外渐亮的天光:“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青铜鼎。有人用它囚禁过去,有人用它熬煮执念。而你……”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选择了把它变成一面镜子。” 回到异常事件司的那天,是个普通的周三。 周言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自己的工位上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子里是一枚青铜钱币,上面刻着\"常乐\"二字。 李山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汉时期的厌胜钱,专门镇心魔的。” “司长,这……” “收着吧。”李山河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对了,下周湘西有个民俗调研,你跟我一起去。” 周言低头看着钱币,突然笑了。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办公楼前的梧桐树上,一片新叶缓缓舒展。 第114章 权色游戏(一) 长安大戏院的灯光渐暗,观众席上的嘈杂声也随之平息。 李山河整了整西装领口,靠在包厢的红丝绒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作为异常事件调查司的司长,他难得有这样一个清闲的夜晚。 “司长,这是今晚的节目单。”周言恭敬地递上一份烫金册子,三十出头的他已是李山河最得力的助手,“压轴的是《贵妃醉酒》,由柳如眉主演。” 李山河接过节目单,目光在”柳如眉”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这个名字他听说过,近年来京剧界崛起的新星,以扮相美艳、唱腔婉转着称。 “听说这位柳老板很难请,”周言察言观色,适时补充道,“这次是文化部特意安排的,就为了招待您。” 李山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投向舞台。随着锣鼓声响起,大幕拉开,一位身着华丽戏服的”杨贵妃”翩然登场。 那一刻,李山河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台上的柳如眉眼波流转,水袖轻扬,一颦一笑间尽显万种风情。她的嗓音如清泉击石,又似珠落玉盘,将杨贵妃的娇媚与哀怨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山河不自觉地前倾身体,目光紧紧追随着台上那抹情影。 周言在一旁默默观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演出结束后,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山河也站起身,罕见地鼓掌致意。 “司长,要不要去后台看看?”周言凑近低声道,“文化部的王副部长也在,正好可以打个招呼。” 李山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后台比想象中还要拥挤。演员们忙着卸妆换装,工作人员来回穿梭。但在柳如眉的独立化妆间前,却出奇地安静。两名保安守在门口,显然是为了阻挡那些狂热的戏迷。 “李司长!”文化部的王副部长一眼认出了李山河,连忙迎上来,“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寒暄间,化妆间的门开了。卸去浓妆的柳如眉比台上更显清丽,一袭素色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她看到门外的一众官员,先是一愣,随即展露笑颜。 “王部长,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她的声音比台上更为清脆,带着几分娇嗔。 王副部长连忙介绍:“柳老板,这位是异常事件调查司的李山河司长,特意来欣赏你的演出。” 柳如眉的目光转向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了然。她当然听说过这位权势滔天的司长,只是没想到如此年轻英俊。 “李司长好。”她微微欠身,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不知我的表演能否入您的眼?” 李山河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柳老板的杨贵妃,让我想起了‘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诗。” 柳如眉掩嘴轻笑:“李司长好文采。我们这些唱戏的粗人,哪当得起这样的夸奖。” 周言适时插话:“柳老板,李司长对京剧很有研究,一直想找个机会与您这样的名家交流。” 王副部长立刻会意:“是啊是啊,不如这样,明晚我在颐园设个便宴,请李司长和柳老板赏光?” 柳如眉眼波流转,看了看李山河,轻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离开戏院时,李山河的心情明显愉悦了许多。 周言跟在他身后半步,小心翼翼地问:“司长,明天的安排…” “推掉。“李山河简短地说,“告诉老王,地点改在香山饭店,清净些。” “明白。“周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香山饭店的vip包厢里,李山河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燕京城的万家灯火。 他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轻轻碰撞。 门被轻轻叩响,周言带着柳如眉走了进来。 今晚的柳如眉没有舞台上的华丽装扮,一袭墨绿色旗袍衬得肌肤如雪,头发松松地挽起,别着一支翡翠发簪,更添几分成熟风韵。 “李司长。”她微微欠身,声音比舞台上柔和许多。 李山河转过身,示意她入座:“柳老板不必拘礼,今晚只是私人小聚。” 周言识趣地退到一旁:“司长,我去安排菜品,您和柳老板先聊。” 包厢门关上后,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柳如眉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目光却不时瞟向窗边的男人。这位年轻帅气的正厅级干部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她既紧张又莫名兴奋。 “柳老板学戏多少年了?“李山河打破沉默。 “从六岁开始,整整二十年了。“柳如眉放下茶杯,“家里穷,送我去戏校只是为了省口饭吃,没想到这一唱就是一辈子。” 李山河点点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柳老板能有今天的成就,想必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柳如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是啊,这行当看着光鲜,背地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特别是我们这些没背景的,想要出头…”她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 李山河却似乎很感兴趣:“哦?柳老板遇到了什么困难?” 柳如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不瞒李司长,团里最近在排新戏《长生殿》,本来杨玉环一角定的是我,可前天团长突然说换成了林师姐...”她咬了咬唇,“林师姐是前任文化局局长的侄女。” 李山河晃了晃酒杯,若有所思:“《长生殿》是准备参加下个月的国际戏剧节吧?” 柳如眉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恰好看过申报材料。”李山河轻描淡写地说,“我记得这个项目申请了国家艺术基金。” 柳如眉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角色已经定了…” 李山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老陈,是我。《长生殿》的主角换回柳如眉…对,就是原来的安排…嗯,明天给我回复。” 挂断电话,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柳如眉:“小事一桩。” 柳如眉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李司长,这…这让我怎么感谢您才好…” “不必言谢。”李山河举杯示意,“我只是不想埋没好艺术。” 周言恰到好处地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端着精致菜肴的服务生。 接下来的晚餐气氛轻松愉快,柳如眉不时被李山河的幽默逗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酒过三巡,柳如眉的眼神已有些迷离。 她借着酒意,大胆地注视着李山河: “李司长这么年轻有为,夫人一定很幸福吧?” 李山河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我妻子在南方工作,比较忙。” 周言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连忙岔开话题:“柳老板,听说您下个月还有出国演出的计划?” 离开饭店时,柳如眉的脚步已有些不稳。李山河绅士地扶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车上,柳如眉半倚在李山河肩头,发丝间的幽香萦绕在狭小的空间里。 当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时,她却没有立即下车。 “李司长…”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要不上来喝杯茶醒醒酒?” 李山河注视着她闪烁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睫毛,片刻后对司机说:“等我一会儿。” -- 一周后的京剧团排练厅,气氛微妙。 柳如眉穿着华丽的戏服,正在排练《长生殿》的片段。周围的其他演员虽然配合着,眼神中却满是嫉妒与不满。 “停!”导演喊道,“柳如眉,杨玉环见到唐明皇时的眼神应该是含羞带怯,不是得意洋洋!重来!” 柳如眉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重新摆好姿势。 自从李山河一个电话让她重获主角后,她在团里的地位直线上升,连团长见了她都客客气气。但与此同时,同事们的孤立和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 “听说她攀上了异常事件司的李司长……” “难怪角色突然又回来了,啧啧..” “不就是靠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些窃窃私语飘进柳如眉的耳朵,她不怒反笑,反而更加张扬。 休息时间,她故意在众人面前打电话,声音甜得发腻:“李哥~晚上有空吗?我新学了几个菜…” 挂断电话,她得意地扫视一圈,满意地看到众人或嫉妒或畏惧的表情。 只有老艺术家张老师忍不住劝道:“小柳啊,做人要懂得收敛,太张扬了容易招祸。” 柳如眉不以为然地笑笑:“张老师,这年头老实人吃亏。我有今天,全靠自己争取来的。” 当晚,李山河的私人公寓里,柳如眉穿着真丝睡袍,靠在李山河怀中。 自从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对柳如眉来说,李山河不仅是情人,更是她在事业上的强大靠山。而对李山河而言,柳如眉的美貌与崇拜则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李哥,国际戏剧节的评委名单定了吗?”柳如眉状似无意地问道。 李山河抚摸着她的长发:“怎么,担心拿不到奖?” 柳如眉撒娇道:“人家只是想知道嘛~听说评委会主席是法国的杜邦先生,你认识他吗?” 李山河失笑:“你这是要我把奖杯直接送到你手上?” “哪有~”柳如眉娇嗔道,“我只是想提前了解评委的喜好。” 李山河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机灵鬼。放心吧,杜邦欠我个人情。” 柳如眉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主动献上红唇。两人的身影渐渐倒在宽大的沙发上…… 第115章 权色游戏(二) 一个月后,国际戏剧节的颁奖典礼上,柳如眉凭借《长生殿》获得最佳女演员奖。 站在领奖台上,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感谢词中特意提到:“特别感谢李山河司长对我的支持和指导…” 这一幕通过电视直播传遍全国,也传到了乔慕云的眼中。 天桥国际总部大楼的办公室里,乔慕云按下遥控器关闭电视,面无表情地转向窗外。 作为国内最有权势的女性之一,她向来以冷静理智着称,也向来不太去管李山河的私生活,但此刻,她修长的手指正紧紧攥着一支钢笔,指节泛白。 “玛丽,”她按下内线电话,“帮我查一下京剧演员柳如眉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乔慕云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结婚证。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丈夫的脸庞,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三天后,一份详尽的档案摆在了乔慕云桌上。她仔细阅读着每一页内容,特别是柳如眉近期的活动轨迹和交际圈。当看到多处与李山河重合的时间地点时,她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玛丽,”乔慕云合上文件,“联系一下文化部的孙部长,就说我明天想请他吃个饭。” “好的,小姐。”苏玛丽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柳如眉最近在圈内很高调,到处宣扬与李……姑爷的,特殊关系。不少剧团和演出商都对她唯命是从,已经引起了不少非议。” 乔慕云的眼神瞬间冷若冰霜:“是吗?那就让她再得意几天。” 柳如眉确实在尽情享受着她的“胜利”。获奖后,她的身价水涨船高,商演邀约不断。更让她得意的是,圈内人对她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对她呼来喝去的导演现在客客气气,曾经抢她角色的“林师姐”主动让出了年度大戏的主演位置,甚至连京剧院的院长都亲自接见,说要重点培养她。 “柳老师,这是下周慈善晚宴的邀请函。”经纪人恭敬地递上一张烫金请柬,“主办方特意嘱咐,希望您能作表演嘉宾出席。” 柳如眉慵懒地接过请柬,扫了一眼:“都有谁参加?” “听说山海盟的乔慕云也会出席…” 柳如眉的手微微一颤。她听说过这位乔掌事,不仅位高权重,还是李山河的合法妻子。一丝不安掠过心头,但很快被得意取代。 现在的她可是国际大奖得主,有什么好怕的? “帮我准备《贵妃醉酒》的选段。”她扬起下巴,“要最华丽的那套行头。” 经纪人欲言又止:“柳老师,乔慕云她…” “怎么了?“柳如眉不耐烦地打断,“难道我还怕见她不成?” 当晚,柳如眉在李山河怀中撒娇:“李哥,下周的慈善晚宴你也来嘛~” 李山河皱眉:“我那天有会议。” “什么会那么重要啊?”柳如眉不依不饶,“人家想和你一起亮相嘛~” 李山河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如眉,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适合公开。你应该明白。” 柳如眉委屈地撅起嘴:“为什么?我又不指望你离婚娶我,只是想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 “够了。”李山河罕见地冷了脸,“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柳如眉被吓住了,不敢再多言。但心里却燃起一股不服,凭什么乔慕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李山河身边,而她却要躲躲藏藏? 慈善晚宴当天,柳如眉精心打扮,一袭露背红色长裙惊艳全场。她的表演获得了热烈掌声,但最让她在意的是坐在前排主桌的乔慕云——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乔慕云穿着剪裁得体的藏蓝色套装,气质高雅而内敛。她礼貌地鼓掌,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当柳如眉谢幕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柳如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晚宴结束后,柳如眉正准备离开,一位侍者拦住她:“柳老师,乔掌事想请您喝杯茶。” 柳如眉的心猛地一跳,强自镇定道:“带路吧。” 酒店顶层的私人会客室里,乔慕云正在沏茶。见柳如眉进来,她微微一笑: “柳老师,请坐。刚才的表演很精彩。” 近距离看,乔慕云比想象中更为美丽,那种顶级大家族熏陶出来优雅与从容是柳如眉这样的风尘女孩无法比拟的。 柳如眉突然感到一丝自惭形秽,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 “乔部长过奖了。“她故意摆弄着新买的钻石手链,“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乔慕云不急不缓地倒茶,声音平静得可怕:“柳老师年轻漂亮,事业又正值上升期,实在令人羡慕。” 柳如眉假笑:“哪里,比不得乔掌事位高权重。” “权力是把双刃剑。”乔慕云轻轻抿了一口茶,“用得好,可以造福百姓,用得不好,会伤及自身。” 柳如眉的笑容僵在脸上:“乔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乔慕云放下茶杯,直视柳如眉的眼睛:“我丈夫李山河是个念旧情的人,常常因为心软而帮助一些……不值得帮助的人。“她顿了顿,“柳老师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柳如眉的脸刷地白了,随即又涨得通红:“乔小姐是在威胁我?” “威胁?“乔慕云轻笑,“我只是善意提醒。柳老师获得国际大奖不易,若因为一些不当言行毁了前程,岂不可惜?” 柳如眉猛地站起来:“我和李司长是正常交往,你无权干涉!” 乔慕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正常交往?”她缓缓起身,身高比柳如眉高了半个头,气势更是压得对方喘不过气, “柳如眉,你以为靠几分姿色就能撼动我的家庭?你以为借着李山河的名头招摇过市,我会视而不见?” 柳如眉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你想怎样?” 乔慕云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柳如眉毛骨悚然:“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离开酒店时,柳如眉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她急忙拨通李山河的电话,却被告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一连打了三次都是如此,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屏蔽了。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柳如眉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样可怕的对手。她匆忙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李山河的办公大楼,却被保安拦在大门外。 “对不起,柳小姐。李司长交代,不见任何客人。” 柳如眉站在异常事件调查司的大楼外,燕京的寒风刺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资本—年轻、美貌、才艺,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不过是浮云。 第116章 权色游戏(三) 柳如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昂贵的皮草外套也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她第三次拨通李山河的私人号码,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就在她绝望转身时,一辆黑色奥迪a8缓缓停在她面前。 后窗缓缓降下三寸,露出廖远舟那张永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他的金丝眼镜上凝着霜花,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眼睛弯成新月:“柳小姐,零下三度穿这么少,是想让全燕京的男人心疼?\"他指尖在车门控制键上一敲,“进来暖暖。” 柳如眉扑进车内的模样像只被雨淋透的雀儿。 真皮座椅散发着檀香混雪松的味道,她突然注意到副驾坐着个穿藏青西装的年轻人,那是廖远舟的机要秘书陈默,正通过后视镜打量她,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 “喝点热茶。”廖远舟递来骨瓷杯,茶汤澄澈如琥珀。 当柳如眉颤抖的指尖碰到杯沿时,他忽然收紧手指:“小心烫。”这话说得温柔,力道却让她腕骨生疼。 车载电视正播放午间新闻:“…天乔国际宣布收购梨园剧场...”乔子卿在签约仪式上的身影一闪而过。 柳如眉的茶杯突然倾斜,茶渍在米色羊绒毯上洇开一朵褐梅。 “慌什么?”廖远舟用方帕按住污渍,突然轻笑:“你瞧,连茶都懂得——”他指尖沿着污渍边缘画圈,“有些痕迹,越是擦拭,扩散得越快。” 他看着柳如眉颤抖的手指:“乔慕云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狠。不过她犯了个错误,不该把你这枚好棋子当弃子。” 柳如眉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不,你还有最宝贵的武器。”廖远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的美貌,你的才艺,还有...李山河对你的感情。” 陈默适时递来平板电脑。 屏幕上《燕京日报》电子版头条触目惊心:《惊爆!戏剧节评委收受名伶百万贿赂》,配图是柳如眉在后台与评委会主席的贴面吻。 “这些照片...”柳如眉的唇膏蹭在了杯沿。 “三流小报的合成照。”廖远舟按下车窗,寒风灌进来吹散他的话音:“但足够让纪律委员会那帮老古董兴奋半个月。” 不一会儿,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下个月的文化交流晚宴,李山河必须出席。而你,将是特邀表演嘉宾。” --- 三个月后的中外文化交流晚宴,柳如眉穿着苏绣旗袍登场。改良过的立领堪堪遮住颈侧淤青——那是上周廖远舟用钢笔抵着她咽喉留下的。 当《游园惊梦》唱到“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时,她看见主桌上的李山河捏碎了高脚杯。 后花园的“偶遇”充满戏剧性。柳如眉故意踩到结霜的鹅卵石,整个人跌进李山河怀里时。 “山河...”泪珠精准地悬在睫毛欲坠不坠,“你送我的那套汝窑茶具,我每天都要擦三遍...” 李山河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终究心软。 暗处传来快门声。陈默放下长焦相机,对蓝牙耳机低语:“素材够了。” 当晚下着冻雨。 李山河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平板正在播放柳如眉与廖远舟在私人会所的监控录像。视频里女人娇笑着解开对方领带,指尖在衬衣第三颗纽扣流连——那是窃听器安装的位置。 “有意思。”李山河突然轻笑。“我的小百灵鸟,原来是个双面间谍。” 身后特勤组长看见上司这个表情,默默退后了半步。 当柳如眉被带到西山别墅时,她发现卧室窗户焊着铁栏,梳妆台上摆着全套护肤品,和她惯用的蓝风铃香薰。李山河连她睡前的护肤步骤都记得分毫不差。 深夜,柳如眉在香薰甜腻的味道里惊醒,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床前。 “谁…”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喉间涌上的血腥味中,她听见对方说:“乔小姐让我转告,蝴蝶标本还是钉在盒子里最美。” 柳眉最后看到的,是床头那张与李山河的合影。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李山河用裁纸刀划开《晨报》塑封,头版新闻爆出:着名京剧演员柳如眉在家中意外身亡,疑似服用安眠药过量。警方排除他杀可能。柳如眉的死亡报道旁边,恰是乔子卿出席慈善拍卖的新闻照——她颈间戴着那对乔慕云送的翡翠耳坠改制的项链。 “你越界了。”李山河的餐刀将太阳蛋蛋黄戳得支离破碎。 乔慕云用小银勺搅着蓝山咖啡,勺柄一下下碰在杯沿,像丧钟:“西山别墅的安防系统可是我亲自设计的。” 她突然倾身,香水味漫过来,“连只蟑螂都爬不进去,除非...”鲜红的指甲划过报纸上保镖的照片,“有人拿了最高权限的通行卡。”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 最终,李山河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下不为例。” 窗外传来扑棱声。一只喉部染血的百灵鸟撞在玻璃上,羽毛间隐约可见金色脚环——那是李山河养在温室里的珍稀品种。 第117章 廖远舟倒台,李平步青云 西山别墅的松涛在夜色中呜咽,李山河指尖的香烟在夜色中明灭。 特勤局张铁军注意到,上司今天用的打火机是柳如眉送的礼物,鎏金外壳上刻着《长生殿》的戏文。 张铁军适时递上加密文件夹:“廖远舟上周秘密会见了国资委赵主任,“廖远舟上周秘密会见了国资委赵主任。谈话涉及哈萨克斯坦油田项目的审批权。” 李山河翻开文件,内页的防伪水印在紫光灯下显出一串数字,正是柳如眉生前最后通话的基站编码。 “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忽然冷笑,烟灰坠落在卫星地图上,恰好盖住里海沿岸的某个坐标,“用柳如眉刺探不成,改走正规渠道?” 张铁军注意到上司用镊子从文件袋夹出张sim卡,动作精确得像在拆弹。那是从柳如眉化妆包夹层里找到的,存储着廖远舟三个情妇的通讯录。 同一时刻,长安街“听雨轩”会所内,廖远舟把玩着和田白玉棋子。棋盘是整块金丝楠木雕成,每道纹路都浸着桐油光泽。 陈默躬身时,西装后襟露出意大利枪匠定制的手枪轮廓。 “乔家老爷子昨天去了南山疗养院。“陈默的汇报声恰好配合着窗外更夫的梆子声,“见了几个老部下,谈话内容…”他递上录音笔,笔帽镶着的红宝石实则是微型拾音器。 廖远舟的棋子“啪”地落在天元位,震得茶海波纹荡漾。“乔远征这老狐狸!” 他突然抓起紫砂壶,壶底“供春”款识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当年扶持他那个废物女婿上位时,可没见他和老部下这么热络。” 檀香袅袅中,墙上郑板桥的《竹石图》微微晃动,露出背后的保险柜。那里躺着份1959年的会议纪要,第三页用红铅笔圈出的名字, 天桥国际顶层会议室,乔慕云将一叠资料推给法务总监。 “查查这些维尔京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和廖家的关系。”她指尖在某页停顿,那里用荧光笔标出“星辰控股”,正是廖远舟侄子操控的空壳公司,近期中标了首都第二机场项目。 苏玛丽递上的参茶氤氲着热气,杯底压着张泛黄照片: “小姐,要告诉姑爷吗?“苏玛丽的珍珠耳环随着转头轻颤,那是乔慕云送她的三十岁生日礼。 乔慕云望向窗外故宫太和殿的金顶,玻璃倒影里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他书房那套《资治通鉴》,第三卷夹着更精彩的东西。” --。 他展示的ppt里,中亚某国油气田收购案被标红,数据看似来自国际能源署。 “建议重新评估风险。“他敲击激光笔时,袖口露出瑞士定制腕表,表盘背面刻着俄文“致战友”。 李山河不紧不慢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组三维数据图,某条红色曲线突然裂变成树状图,显示资金最终流入廖家控股的私募基金。 “去年该领域增长率17%,而廖部长分管的部门…”他故意停顿,全场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声音,“国有资产流失率达23%。” 廖远舟的保温杯突然炸裂,枸杞和西洋参片洒了一地。 散会时,李山河“不小心”碰翻对方的茶杯,滚水泼在廖远舟定制的西裤上。 “柳如眉的化妆盒里,“李山河弯腰帮忙擦拭时低语,“有你书房保险箱的密码。” -- 乔慕云在私人画廊接待文化部孙部长。 当她展开《千里江山图》复制品时,孙部长注意到卷轴未端的火漆印,与某跨境反腐组织标志一模一样。 “家父当年研究真迹时发现…”她指尖轻抚山峦线条,“某些皴法笔势,像极了跨境资金流动的轨迹。” 三日后,纪委收到匿名包裹。澳门葡京酒店的流水单显示,廖远舟女婿三个月内输掉2.7亿港币,而他的公务员财产申报表上年收入仅28万。关键证据是装在u盘里的监控视频,拍摄角度正对赌场贵宾厅——那里挂着天乔国际集团赞助的艺术品。 会客室茶几上摆着份1959年的会议纪要,某段关于“三年困难时期”粮仓管理的批示旁,他父亲的签名墨迹犹新,字迹力透纸背。 “这…”廖远舟的紫砂壶突然炸裂,滚烫的普洱茶溅在红地毯上,洇出深褐色的污渍。 。而李山河主导的能源项目,在表决时获得全场唯一一次掌声,持续时间足足一分钟。 庆功宴上,李山河举起水晶杯时,发现杯底刻着“慕云制于乙已年”。那是他被被开除党籍的那一年,乔慕云偷偷烧制了这套瓷器。 “看什么?“妻子在枝形吊灯下微笑。翡翠耳坠随着转头划出优雅弧线。 李山河将三十年陈酿茅台一饮而尽:“在想结婚时,你爷爷说的那句话。” “乔家女儿嫁的是国士,”她替他整理领带,指尖掠过内衬绣着的家族徽章,“不是政客。” 窗外最后一片银杏叶飘落时,长安街某四合院里,提前退休的廖远舟正用颤抖的手摆弄象棋。 棋盘边摊开的《经济日报》头版,天乔集团千亿投资新能源的新闻旁,配着李山河夫妇参观核电站的照片。他忽然抓起“帅”棋砸向墙面,红木棋子在郑板桥真迹上撞出裂痕,惊飞了檐下栖息的乌鸦。 第118章 下基层,打腐败(一) 军用直升机降落在西南边陲时,螺旋桨卷起的砂石打得扶贫办专车噼啪作响。 李山河抬手挡风,腕表微雕的华夏地形图正指向云贵交界处那个不起眼的红点。 “李司长,前面就是黑水村。”扶贫办主任王德海小跑着递上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沿着他浮肿的手指滑落,“按您指示,没惊动县里。” 李山河没接水瓶,突然蹲身抓了把泥土。 特勤局张铁军立刻递上密封袋,却见上司指缝间漏下的土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硫化物超标三倍。”李山河捻动手指,战场经验丰富的他太熟悉这种味道,三年前墨西哥某毒矿爆炸现场,就是这种刺鼻的酸腐味。 村口褪色的“精准扶贫”标语牌下,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分食一包方便面。 李山河大步走去,突然用地质锤敲了敲标语牌—— “铛”的回声在空心底座里久久回荡。 “上个月省里检查前新换的?”他指尖掠过牌角锃亮的螺丝钉,“就像你们报上来的‘已整改’矿井?” 王德海额头渗出冷汗,西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李山河扫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刘副县长”,冷笑:“告诉他,我们走西边老路。” 越野车颠簸在崎岖山路上,李山河的手机突然弹出乔慕云发来的卫星图。红圈标注的废弃矿洞旁,热成像显示三十七个移动光点。 “停车。”他猛地拍驾驶座。 山崖下方,五辆伪装成饲料运输车的重型卡车正驶入隧道,车辙印在雨后泥地上深达十厘米。 矿洞深处的积水映着安全帽灯光。 李山河用地质锤敲下岩壁样本,紫光灯下,钨矿伴生的稀土晶体泛着毒蘑菇般的磷光。 “伦敦交易所失踪的那批货。”他拍照传给乔慕云。三秒后收到回复:某离岸公司近半年钨精矿出口记录,法人代表赫然是廖远舟夫人的表弟。 突然,洞外引擎轰鸣。 张铁军按住耳麦:“十二辆省国资委牌照的越野车,携有制式武器。” 李山河慢条斯理地戴上特勤局战术手套:“正好让纪委看看,他们的’扶贫督导组’配了什么装备。” 洞外引擎声逼近的刹那,李山河突然抬手打灭矿灯。 黑暗中,十二道车灯如利剑刺入矿洞,照得积水泛起血色反光。 “李司长好雅兴。”省国资委主任郑国栋的皮鞋踩进污水,身后黑压压的“督导组”成员清一色穿着防弹背心,“查扶贫查到矿井里来了?” 面对这些普通人,李山河根本不屑对他们下狠手,战术手套在岩壁上轻叩三下,回声在矿洞中形成特殊频率。张铁军耳麦里立刻传来特勤局暗号——“红鹰就位。” “郑主任的督导组,配的是最新款03式突击步枪吧?”李山河用地质锤敲了敲对方胸前的钢印。 郑国栋脸色骤变。突然,他身后一名壮汉猛地举枪,子弹擦着李山河耳畔打在岩壁上,崩落的矿石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监控探头。 “动手!” 矿洞瞬间炸开锅。张铁军一个侧滚翻,从工具箱抽出折叠冲锋枪。子弹打在运输车钢板上火花四溅,李山河借机闪到矿车后,手机迅速拍摄下对方武器编号。 “接着!”张铁军抛来震撼弹。李山河咬开保险栓的姿势,还是当年玩枪炮的肌肉记忆。 强光爆闪中,郑国栋的人马阵型大乱。 李山河箭步上前,一记肘击砸在持枪壮汉喉结,顺手扯下他脖子上的工作证,照片下方印着某安保公司logo。 “私营武装冒充公职人员。”李山河踹翻另一个扑来的打手,对方腰间露出哈萨克斯坦油田的出入证,“够判三次死刑!” 洞外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 王德海不知何时溜出去引来了援兵,三架涂着“农林巡查”的直升机正在降落,舱门处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 “小心高处!“张铁军扑倒李山河的瞬间,子弹打碎了他们身后的矿石样本。 紫光灯滚落在地,照出满地泛着蓝光的钨矿碎末,这才是真正的犯罪证据。 李山河抓起对讲机:“伊丽莎白,收网!” 山崖上突然亮起探照灯,山河安保集团的无人机群如蜂群压境。某架无人机垂下条幅,上面印着实时更新的伦敦金属交易所数据——钨价正在断崖式下跌。 “你们走私的钨矿,现在比废铁还便宜。”李山河冷冷一笑。 郑国栋突然拔出手枪,却被破窗而入的特警踹飞武器。矿洞内外同时响起“不许动”的喝令。 红蓝警灯将山壁染成紫色。 当武警给郑国栋戴上手铐时,这个两小时前还趾高气扬的主任,此刻正盯着李山河手里的平板电脑面如死灰——屏幕上是伊丽莎白·吴刚发来的跨境资金流向图,终点账户在瑞士银行,户名是他瘫痪多年的老母亲。 “你以为...”李山河扯开对方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眼镜蛇纹身,“黑水帮的标记能瞒过军委情报处?”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冲刷着矿洞口新鲜的血迹,也冲开了伪装成石块的账本。 泛黄的纸页上,某位已退休的省领导签名赫然在目——正是当年给廖远舟批条子的“老领导”。 直升机舱内,李山河给乔慕云发去最后一条信息:“鱼已入网,准备国宴。“ 他望向窗外,黑水村的孩子们正围着新到的医疗队领取营养餐,而山崖另一侧,中纪委的车队正驶向省政府大楼。 半小时后,村委会临时会议室,无人机航拍画面正投射在泛黄的“脱贫攻坚作战图”上。显示深夜的矿洞口,工人将矿石装进印有“优质化肥”的编织袋,而仓库监控显示,戴着国资委工作证的人正在清点成捆欧元。 “更精彩的在这里。”李山河切换画面,省城某会所里,刘副县长正将钥匙交给央企代表——背后墙上的日历圈着哈萨克斯坦油田竞标截止日。 “二十三亿扶贫资金。”李山河摔碎茶杯,瓷片崩到刘副县长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够买三个境外油田!” 埋伏的特勤队员破窗而入时,王德海突然扑向电闸。张铁军一个箭步上前,从他鞋底搜出微型引爆器——矿洞里早埋好了炸药。 暴雨中的盘山公路,李山河的越野车急刹在悬崖边。九十岁的老支书蜷缩在透风的木屋里,土墙上1959年的奖状下压着本泛黄的账册。老人颤抖的手指在某页停住:2018年9月的产量记录被红笔划去,旁边歪斜地写着“廖组长说封矿”。 直升机掠过被污染的稻田时,李山河接到了中纪委视频连线。他举起矿样,身后舷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照亮全省十三处违规矿点的实时定位。 --- 一周后的省委常委会,李山河将调查报告摔在会议桌上。钨矿样本滚落到省长面前,砸碎了保温杯里的枸杞。 “血铅超标的孩子在县医院躺了两年。”他翻开村民体检报告,儿童胸片上的阴影触目惊心,“而诸位桌上的‘特供茶’,就产自他们村后山的‘扶贫茶园’!”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会议室陷入死寂。 大门洞开瞬间,中纪委干部皮鞋敲击地砖的声音像丧钟般回荡。 当锃亮手铐扣住刘副县长手腕时,李山河正摩挲着袖扣,内嵌的微型传感器正将现场画面同步到天乔国际的数据中心。 当夜,酒店总统套房的加密传真机吐出份文件。李山河对着火光点燃香烟,烟头红光映亮纸上的天乔国际logo——乔慕云已通过影子公司,将涉事央企的海外资产尽数冻结。 手机亮起,妻子的信息简洁如作战指令:“钨矿已挂牌,买家是哈萨克斯坦国家矿业集团。” 配图是伦敦金属交易所实时行情,钨价暴跌30%的曲线,恰似刘副县长被押上警车时的背影。 窗外暴雨初歇,李山河推开落地窗。山谷尽头,黑水村的方向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是纪委工作组驻地的探照灯,正彻夜清查三十年来被蚕食的国有资产。 他举起卫星电话:“铁军,明天飞海南。那里有片‘填海造岛’的扶贫工程,该晒晒太阳了。” 第119章 下基层,打腐败(二) 湾流g650公务机在雷暴中剧烈颠簸。 李山河解开安全带时,腕表上的潮汐显示泛起红光——今日大潮水位将突破历史极值。 舷窗外的雨幕中,三亚凤凰机场的跑道灯像一串模糊的珍珠。 “李司长,欢迎指导南海扶贫工程。”迎上来的开发区主任林茂才笑容可掬,衬衫第三颗纽扣却闪着可疑的金属光泽。 李山河目光扫过对方皮鞋——意大利定制款,鞋底却沾着特殊配比的海工混凝土。 车队驶过新修的跨海大桥时,李山河突然抬手叫停。他蹲身触摸桥墩裂缝处的白色结晶,指尖传来的咸涩感让瞳孔骤缩。 “氯离子结晶。”张铁军的检测仪发出尖锐警报,“钢筋腐蚀度已达临界值。” 林茂才的鳄鱼皮鞋在积水里打滑:“这是,海风自然腐蚀.…” “自然腐蚀不会形成六边形晶体。“李山河从裂缝抠出块碎片,紫光灯下立即显现出人工催化剂的荧光反应。 他身后的无人机群突然升空,航拍画面实时传回:二十七个标注“扶贫渔港”的私人码头,正停泊着三艘吃水异常的液化气船。 李山河冷笑道:“有意思,看来号称“填海造田”的扶贫工程,实际是二十七个违规建设的私人码头。” 珊瑚礁改建的指挥部里。 李山河的指尖停在工程图纸的签名栏。总工程师“马卫国”的签字笔迹,与三年前东海走私案主犯的供词鉴定报告完全吻合。当他调出通缉令照片时,张铁军突然倒吸冷气—背景里半张模糊的合影,正是廖远舟视察洲山港的新闻截图。 暴雨砸在钢化玻璃上时,伊丽莎白?吴的视频请求突然接入。她身后华亭金属交易所的大屏上,钨价曲线正诡异地与原油期货同步波动。 “老板,建议查查今天靠港的‘海丰号’。”她将镜头转向卫星图,油轮吃水线明显浅于载货状态,“它的压舱水取样报告,我猜一定会让海事局大开眼界。” 深夜的临时化验室里,李山河盯着离心机分离出的黑色颗粒。电子显微镜下,这些号称“改良土壤用”的填充物,实则是富含稀有金属的深海矿砂。 张铁军对比着海关单证的手指微微发抖:“申报建筑废…实际是含铼量8%的深海矿砂。这种用于航空发动机的稀有金属,国际市场价是黄金的三倍。” 话音刚落,突然停电。黑暗中,林茂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司长,台风要来了,建议您撤回大陆。”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李山河的枪口已经顶在林茂才油光水滑的脑门上:“三级台风够掀翻游艇,但掀不翻万吨货轮,你们今晚要运什么?” 玻璃爆裂声骤然响起。 一支狙击步枪从窗外探入,激光瞄准点正对李山河眉心。千钧一发之际,整面墙突然被连根拔起,山河航运集团的工程机甲用钢爪撕开了指挥部外墙。 机甲驾驶舱里,毒蛇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老板,你左手边第三个抽屉。” 李山河踹开变形的文件柜,抽屉里静静躺着本潜水日志。最新记录显示:昨晚有六名潜水员在“扶贫鱼礁”项目区作业,打捞上来的不是珊瑚苗,而是某型潜艇的消声瓦残片。 黎明时分的海面上,缉私艇包围了“海丰号”。 特警登船时,李山河正用地质锤敲击甲板,回声分析显示底层货舱经过特殊改装。 “打开。”他对瘫软的船长亮出手机,屏幕上是国际刑警刚发来的照片,这艘船去年曾在马六甲海峡转运军火。 货舱门开启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成捆的欧元现钞中间,赫然堆着十几箱标有“扶贫化肥”的铅封容器。x光扫描显示,里面是足以装备一个营的美制反坦克导弹。 “这就是你们的‘填海工程’?”李山河扯下铅封,露出军火序列号, “用扶贫款买军火,再用填海项目走私?”李山河说着,踹开最后一个集装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潜艇用的燃料电池,包装箱上赫然印着某军工研究所的保密编号。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某位退休多年的老领导声音颤抖:“山河啊,那个马卫国…” “正等着您呢。“李山河按下录音键,“两年前东海走私案丢失的那批导弹,现在就在我脚下。” …… 省委紧急会议上,李山河播放的潜水录像引发轩然大波。 画面里,潜水员正在打捞附着在消声瓦上的黑匣子,数据显示这片“扶贫海域”竟是某型潜艇的秘密试验场。 “更精彩的在后面。”李山河切换屏幕,国际原油期货走势图上,某个账户在每次导弹转运前都精准做多。账户所有人是林茂才的傻儿子,而操盘手ip地址指向省军区某部。 会议室突然断电。 当备用灯亮起时,众人发现李山河不知何时站到了省委书记身后,手中平板显示着刚解密的军委文件——三年前批准潜艇试验的签字栏,与扶贫工程批文上的笔迹完全一致。 “二十三亿扶贫款。”李山河将导弹照片摔在会议桌上,“够买艘航母了。” 大门洞开,中纪委干部带着军委督察组走进来。当林茂才被拖出去时,他腕间的手铐反射着晨光,照出墙上的南海地图那片标红的“扶贫示范区”,恰好是国际航道要冲。 山河航运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里,伊丽莎白·吴正在签署文件。窗外直升机坪上,刚从海南押回的证物正在装箱。 远在京城的乔慕云接通李山河的视频电话,镜头扫过桌上刚送到的珊瑚标本,里面嵌着的微型芯片,正闪烁着廖远舟当年分管军工时的保密编号。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马卫国在押解途中供出个有趣的消息,廖远舟夫人上个月去了趟瑞士,见的不是银行家。” 她展示某瑞士诊所的就诊记录:廖夫人所谓的“表妹”,正在做骨髓配型检查。而账户突然存入的8000万欧元,汇款方竟是哈萨克斯坦油田的中介公司。 李山河望向窗外,暴雨初歇的阳光照在扶贫物资船上。甲板上的孩子们对着无人机挥手,他们身后的大海深处,最后一组声呐浮标正标记出军火沉没的坐标。 张铁军递上加密平板:“刚破译的潜艇通信码,指向公海某钻井平台。” 李山河摩挲着袖扣家徽,量子通讯器亮起乔慕云的讯息:“平台所属公司,大股东是柳如眉的舞蹈老师。” 他沉默不语,转身走向直升机,海风掀起西装下摆。 第120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一) 暴雨如注。 黑色公务车缓缓驶离南陵机场,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李山河靠在后座,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上的文件夹,目光扫过窗外模糊的城市轮廓。 “李组长,直接去驻地吗?”副驾驶位置的年轻警官转过头询问。 “先去市局。”李山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想看看他们的扫黑办工作常态。” 车内后视镜里,李山河注意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市局副局长赵立新喉结滚动了一下,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手表——百达翡丽,市价至少三十万。 “赵副局长喜欢收藏名表?”李山河状似随意地问道。 赵立新脸色一僵,迅速将袖子往下拉了拉:“赝品,赝品而已。我这点工资哪买得起真货。” 李山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回文件夹上。里面是督导组提前收集的南陵市涉黑涉恶举报线索,其中一封匿名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信中提到“金樽会所”每月18号的“特殊聚会”,而今天恰好是18号。 “晚上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不用安排晚餐。”下车前,李山河对督导组随行人员说道。 夜幕降临。 李山河换上一身休闲装,戴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普通商人。他打车来到位于南陵新区的金樽会所,会所门口停满了豪车,保安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位客人。 “先生有预约吗?”门口的壮汉拦住李山河。 “王总约的,说是八点。”李山河随口编了个常见姓氏,同时从钱包抽出一叠钞票,“第一次来,多多关照。” 保安眼神在钞票上停留了两秒,侧身让开:“三楼翡翠厅。” 会所内部装修奢华,走廊两侧挂着价值不菲的名画。 李山河假装找房间,实则观察着每个角落。在三楼拐角,他意外看到市规划局局长张涛和一个地产商模样的人匆匆进入一间没有门牌的包厢。 李山河贴近门缝,隐约听到“拆迁补偿...特殊审批...”等字眼。他悄悄用手机拍下这一幕,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一道隐蔽的楼梯。 顺着楼梯下到负一层,喧闹声扑面而来。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一个隐蔽的地下赌场呈现在眼前。 更令李山河震惊的是,角落的vip室里,几个明显是公职人员模样的人正在吸食白色粉末。 “先生,这里需要会员卡。”一个服务生拦住李山河。 李山河正想找借口离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这位客人看起来很面生啊。” 转身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胸前名牌写着“保安队长陈虎”。那人眯起眼睛,突然脸色一变:“等等,你好像是...” 李山河意识到身份可能暴露,一边后退一边摸向口袋里的紧急呼叫器。 “陈队长!”楼上突然传来喊声,“警察临检!” 混乱中,李山河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张,金樽会所,立刻行动。” 然后他转向已经面露凶光的陈虎,微微一笑:“督导组李山河,现在正式通知你,这里被查封了。” 陈虎的脸色瞬间惨白,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李山河一个侧身躲过攻击,反手一记手刀击中对方颈部神经丛。陈虎像麻袋一样瘫软在地。 楼上已经响起警笛声和奔跑声。 李山河快步走向vip室,里面的“客人”正惊慌失措地销毁证据。他举起手机,拍下了每一张惊恐的脸。 “南陵的天,该晴了。”李山河轻声自语,推开会所大门,迎接匆匆赶来的督导组成员和闪烁的警灯。 凌晨三点,金樽会所外的警灯依然闪烁。 李山河站在会所大堂,看着被押出来的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组,不对劲。”张铁军快步走来,声音压得极低,“我们突袭前十分钟,监控系统被人为关闭,地下赌场的现金和毒品全部消失,只抓了些小虾米。” 李山河的指节在文件夹上敲出沉闷的节奏。他的目光扫过被警方控制的会所工作人员,那些人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奇怪的镇定,仿佛知道这场突击检查不过是走个过场。 “把所有人分开审讯,重点查那个保安队长陈虎。”李山河顿了顿,“特别是他和哪些警务人员有联系。” 张铁军点点头,正要离开,又被叫住。 “等等,查查会所的股东结构,特别是那些隐名股东。” 走出会所大门,南陵的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慕云,我需要天乔国际的商业调查组帮忙查个会所。”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金樽会所?我已经让人在查了。”乔慕云的声音平静如水,“表面股东是本地商人王磊,实际控制人可能涉及周正阳的妻弟。” 李山河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是贤内助,永远比他快一步。 “我明天下午的航班到南陵,有个新能源项目的签约仪式。”乔慕云顿了顿,“公开场合,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挂断电话,李山河望向远处南陵市的万家灯火。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水面下究竟藏着多少暗流? 第121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二) 上午九点,南陵市公安局会议室。 李山河坐在督导组副组长位置上,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周正阳,徐江,金樽。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市局领导。男子约莫五十出头,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腕上露出一块百达翡丽手表。 “李组长,久仰大名。”男子伸出手,声音洪亮,“我是周正阳,南陵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李山河起身握手,注意到周正阳的手掌干燥温暖,握力恰到好处——这是个极其善于控制自己的人。 “周书记客气了,督导组的工作还需要地方多多支持。” 寒暄过后,会议正式开始。 周正阳首先发言,表示南陵市委市政府坚决支持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云云。 李山河一边听一边观察在座每个人的表情。 当周正阳提到“我市娱乐场所专项整治成效显着”时,李山河突然插话:“昨晚我们突击检查了金樽会所。” 会议室瞬间安静。 周正阳面不改色,但李山河敏锐地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轻微抽动了一下。 “金樽会所?”周正阳转向公安局长,“有这回事吗?” 公安局长额头渗出细汗:“李组长是临时行动,按程序没有通过市局...” “是我要求的保密行动。”李山河打断道,“可惜还是走漏了风声。” 周正阳轻轻放下手中的钢笔:“李组长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南陵的复杂情况。有些行动需要地方配合,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周书记提醒得对。”李山河微笑,“所以我今天正式请求市委支持,全面彻查金樽会所背后的保护伞。”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谁都没有退让。 会议结束后,李山河故意拖延时间,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他注意到周正阳的秘书匆匆返回,取走了周正阳遗忘在桌上的笔记本。 但就在秘书开合笔记本的瞬间,李山河瞥见里面夹着一张照片,那照片显示周正阳和一个面容阴鸷的男子站在一起,背景似乎是某个娱乐场所。 “那是徐江。”张铁军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山河身后,声音压得极低,“五年前南陵最大的黑老大,离奇死于车祸。” 李山河眯起眼睛:“查查周正阳和徐江的关系。还有,他手上那块表,市价至少五十万。” 下午四点,南陵国际酒店。 乔慕云一袭白色套装,正在签约仪式上与当地官员谈笑风生。 李山河坐在酒店咖啡厅角落,远远观察着妻子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 签约仪式结束,乔慕云“偶然”路过咖啡厅,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片刻后,李山河在男厕所隔间里发现了一个u盘。 回到驻地,李山河插入u盘。里面是天乔国际商业调查组整理的资料:金樽会所近三年的资金流向,最终汇入多个离岸账户;会所vip客户名单,其中包括多名南陵市和省内官员;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周正阳和陈虎在会所后门交谈。 最令李山河震惊的是最后一份文件:徐江“意外”死亡前一周,其名下公司向一个名为“南岭咨询”的企业转账两千万,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周正阳的妻弟。 “保护伞...”李山河轻声自语。他拿起手机,给乔慕云发了条加密信息:“查周正阳的手表来源。” 不到十分钟,回复来了:“百达翡丽ref.5175,全球仅生产七块。其中一块三年前在香港拍卖会成交,买家匿名,成交价320万美元。附上拍卖会监控截图。” 李山河放大截图,虽然买家戴着口罩,但那眼神和身形,分明就是周正阳。 窗外,南陵的夜色渐深。 李山河站在窗前,看着城市霓虹闪烁。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那张无形的网,而网的中心,或许就是那位手腕上戴着天价名表的政法委书记。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周正阳这样的角色,会不会也只是更大保护伞下的一个节点?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李山河的思绪。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组长,我是金樽会所的前会计。”电话那头是个颤抖的女声,“我有他们做假账的证据...还有徐江死前留下的东西...” 背景音里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女人的惊叫和重物倒地的声音。电话戛然而止。 李山河猛地站起身:“铁军!立刻定位这个号码!” 他望向窗外,南陵的夜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风暴,真的要来了。 第122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三) 凌晨两点十七分,南陵港三号码头。 李山河蹲在集装箱阴影处,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入鼻腔。 耳机里传来张铁军的低语:“李组,c区发现目标,两艘渔船正在卸货。” 夜视镜中,百米外的码头边,十几个黑影正从渔船上搬运箱子到一辆厢式货车。那些人的动作熟练而安静,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渔夫的情报没错。”李山河按下通讯键,“各组注意,a队封住东面出口,b队控制西侧通道,等他们装完货再收网。” 耳机里传来一连串轻微的确认声。 李山河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了当雇佣军的日子。如今身份变了,面对的敌人却同样凶残。 “李组,有情况。”张铁军突然压低声音,“第三辆车刚进来,看牌照是市政府的。”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码头,停在了货车旁。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风衣的中年男子。即便隔着百米距离,李山河也能认出那是南陵市港口管理局副局长刘明。 “拍下来。“李山河冷笑道,“果然有保护伞。” 货箱装载完毕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李山河按下通讯器:“行动!” 警笛骤然划破黎明寂静,十几辆警车从四面八方围拢。码头上的黑影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冲向渔船,有人钻入货车底下,更多人直接跳进了海里。 “警察!不许动!”李山河一马当先冲向那辆黑色轿车,却见刘明早已发动车子,猛打方向盘朝他撞来。 李山河侧身避过,子弹穿透前挡风玻璃,刘明的身体猛地一颤,车子歪歪斜斜撞上集装箱。 几乎同时,一阵密集枪声从渔船方向传来。 “有武装!掩护!”李山河一个箭步冲到缉私队员小王身旁,将他推到集装箱后。子弹打在金属箱体上,溅起一连串火花。 “b队请求支援!西侧交火!”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 李山河探头观察,只见三名歹徒手持自动武器向警方扫射,完全不是普通走私犯的火力配置。 “狙击手就位没有?” “就位。”耳机里传来冷静的回应。 “打掉持枪目标,留活口。” 两声沉闷的枪响后,两名歹徒应声倒地,第三人丢下武器举手投降。整个码头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警笛声和海浪声交织。 李山河走向那辆厢式货车,用匕首划开一个纸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数百个蓝色小药瓶,标签上印着外文。 “蓝精灵?”张铁军凑过来,“新型毒品,东南亚刚流行起来的。” 李山河拧开一瓶,倒出几粒蓝色药片。不同于普通毒品,这些药片表面有细微的菱形纹路,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取样送检,查成分和来源。”李山河转向被捕的走私犯,“重点审那个大副,我要知道这批货的买家和幕后老板。” --- 南陵市公安局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李山河盯着里面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私船大副赵武,外号“海狼”,有三次走私前科。 “说了多少次,我就是个打工的!”赵武捶着桌子,“老板是谁我真不知道!” 审讯警官冷笑:“三百公斤蓝精灵,市值上亿,你说不知道老板是谁?” “货是海上接的,钱是网上转的,我他妈连老板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李山河的眉头越皱越紧。这种运作模式太专业了,绝不是普通走私团伙能做到的。 突然,赵武的表情变得扭曲,双手掐住自己喉咙,眼球凸出。“救...救我...”他嘶哑地喊着,嘴角溢出白沫。 “快叫救护车!”李山河冲进审讯室,但为时已晚。赵武的瞳孔已经扩散,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后,再也不动了。 两小时后,法医办公室。 “氰化物中毒,剂量足以杀死一头大象。”法医推了推眼镜,“死亡时间在服毒后10到15秒。” 李山河盯着尸检报告:“他什么时候服的毒?” “根据胃内容物分析,应该是在被捕前两小时左右服下的缓释胶囊。” “也就是说,他出发前就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捕,甚至可能会招供。”张铁军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死士啊。” 李山河沉默不语。能让手下甘心赴死的,绝不是普通犯罪集团。他想起码头那辆政府车辆,想起赵武临死前惊恐的眼神,想起那批特殊的蓝精灵。 “查赵武最近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李山河起身,“还有,港口管理局副局长刘明醒了吗?” “还在重症监护,子弹伤到了脊椎,医生说就算活下来也可能瘫痪。” 李山河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信息:“今晚七点,帝豪酒店慈善晚宴,林美娟戴了一条很特别的项链。慕云” --- 帝豪酒店水晶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李山河穿着便装,伪装成企业家混在人群中。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乔慕云身上——她一袭墨绿色长裙,正与几位当地名媛谈笑风生。 “周夫人,您这条项链真是别致。”乔慕云向周正阳的妻子林美娟举杯,“是古董吧?” 林美娟得意地摸了摸颈间那条镶满宝石的项链:“乔董好眼力,这是明朝宫廷流出来的,据说曾经属于万历皇帝最宠爱的郑贵妃。” 乔慕云微笑:“我在伦敦佳士得见过类似的一件,成交价近千万英镑呢。” “哎呀,我这是仿品啦。”林美娟眼神闪烁,“就图个好看。” 李山河借着递酒的机会靠近,用藏在领带夹里的微型相机拍下项链细节。那宝石的切割方式和他在码头看到的“蓝精灵”纹路惊人地相似。 两小时后,酒店地下停车场。 “项链上的宝石是合成的。”乔慕云坐进李山河的车,递过一个u盘,“但切割工艺很特殊,是东南亚‘蓝莲花’组织的标志。这个组织专门生产新型毒品,并通过艺术品走私洗钱。” 李山河插入u盘,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珠宝照片和毒品样本对比图。 “林美娟说是仿品,但我查到她上个月在瑞士银行存入了两百万美元。”乔慕云冷笑,“一个没有工作的官太太,哪来这么多钱?” “周正阳知道妻子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吗?”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乔慕云调出一张照片,“上个月周正阳去泰国考察,恰好是‘蓝莲花’活跃的地区。回来后不久,林美娟就多了这条项链。” 李山河握紧方向盘。走私、毒品、洗钱、保护伞...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犯罪网络。而周正阳夫妇,很可能就是这个网络中的重要一环。 乔慕云突然正色道:“我的人发现最近有陌生面孔在跟踪督导组成员。你们内部可能也有问题。” 李山河点点头,想起赵武离奇的死亡。敌人远比想象的更狡猾。 “对了,”乔慕云下车前回头,“你让我查的那个矿难,有眉目了。十年前南岭煤矿塌方,官方报道死亡12人,但实际可能超过50人。事故后不久,矿主徐江就离奇死亡,煤矿转手给了现在的''南岭能源''。” “南岭能源...”李山河眯起眼睛,“股东是谁?” “表面上是国企改制,但实际控制人...”乔慕云顿了顿,“是周正阳的大学同学,现任省国资委副主任马国涛。” 李山河的瞳孔微微收缩。走私、毒品、矿难、保护伞...这些看似无关的事件,正逐渐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中央,或许就是那位戴着天价手表的政法委书记。 手机突然响起,是张铁军:“李组,赵武的尸检有新发现!他胃里有一枚微型胶囊,里面装着加密的数字代码!” 第123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四) 匿名快递包裹躺在李山河的办公桌上,牛皮纸袋上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他戴上手套,小心拆开封口,一叠泛黄的纸张滑落出来。 最上面是张黑白照片——数十具尸体排列在煤堆旁,每具尸体脖颈上都挂着编号牌。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2013.4.12,比官方通报的南岭矿难日期早了三天。 “张铁军,过来看这个。”李山河的声音绷得像弦。 文件中有手写矿工名单、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复印件,还有一份标注“绝密”的会议纪要。纪要显示当时南陵市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将死亡52人的矿难瞒报为12人,理由是“避免引起社会恐慌”。 “这他妈...”张铁军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瞪大眼睛,“李组,签字的是当时的副市长,现在的...” “周正阳。”李山河盯着那个熟悉的签名。他拿起手机拨通乔慕云的号码:“十年前南岭矿难,我需要遇难者家属名单。” 电话那头键盘声清脆:“已经发你邮箱了。有个叫刘建军的矿工当时幸存,现在是上访专业户,住在矿区棚户区。”乔慕云顿了顿,“老公,这次对手不简单,要不要我...” “按常规来。”李山河打断道。他们心照不宣——除非万不得已,不动用超常手段。 挂断电话,李山河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一个细节:部分尸体的手部有异常弯曲,像是被人为折断的。 “法医看过这些照片吗?” 张铁军摇头:“还没,但你看这个。”他指向照片边缘一个模糊人影,“虽然只拍到半边脸,但这个身形和手表...” “徐江。”李山河认出了那个已故黑老大,“矿难发生时他居然在现场。”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李山河抓起外套:“去南岭矿区。” --- 南岭煤矿早已停产,锈迹斑斑的井架在雨幕中如同巨型十字架。山脚下的棚户区泥泞不堪,李山河的越野车在狭窄巷道中艰难前行。 踏入棚户区那一刻,李山河的灵识已无声展开,百米内所有人的呼吸心跳尽在掌握。17巷4号房内,一个气息微弱的中年男子正急促喘息。 房门虚掩着,李山河的灵识先一步探查了整个房间。刘建军蜷缩在床上,右腿残缺,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双手那异常弯曲的手指——与照片中死者如出一辙。 “刘建军?我是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的李山河。”李山河推门而入。 男人猛地坐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他拖着残躯挪到墙边,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取出个防水袋:“这些年我收集的东西都在这里。当年矿难不是意外,是徐江为了节省成本,让人炸掉了支撑柱!” 李山河接过资料时,一丝真元悄无声息地渡入老人体内,缓解其病痛。突然,他灵识捕捉到巷口两辆无牌面包车中传来的子弹上膛声。 李山河翻开资料,里面是矿洞结构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个大叉。 “这里是本不该爆破的区域。”刘建军咳嗽着,“死了五十二个兄弟,徐江给家属每人五万封口费,不听话的...” 他伸出自己的手,小指和无名指诡异地向外弯曲:“就像这样。” 屋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李山河走到窗边,看到两辆无牌面包车停在巷口。 “刘师傅,有后门吗?” 刘建军脸色骤变:“他们发现你们来找我了...快走!” 后门小路陡峭湿滑,刘建军却意外地移动迅速——李山河暗中用真元托着他。张铁军断后,枪声在雨中格外沉闷。 “前面那辆是我的三轮车!” 农用车在泥泞山路上颠簸飞驰,李山河的灵识突然预警——侧面一辆渣土车正加速冲来! 在凡人眼中快如闪电的撞击,于他而言却如慢动作。他有十种方法能让这钢铁巨兽瞬间化为齑粉,却选择了最不引人注目的一种。 “小心!”他假装慌乱地猛打方向盘,实则一缕真元精准射出,破坏了渣土车的转向系统。三轮车“恰好”翻进沟里,避开了致命撞击。 渣土车司机掏出手机:“解决了。”李山河耳尖微动,捕捉到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金樽会所保安队长陈虎。 当渣土车倒车准备二次碾压时,李山河拔出配枪。子弹看似寻常,实则蕴含一丝真元,穿透挡风玻璃后精准破坏了引擎核心部件。 渣土车歪斜撞上山崖,爆炸的火光中,李山河背着刘建军“艰难”逃离,实则步履如飞。 --- 两小时后,南岭县公安局。 “简直是无法无天!”局长擦着冷汗保证,“一定严查这起谋杀未遂案!” 李山河冷笑:“查?那辆渣土车的车牌是套牌,司机逃逸,你们准备怎么查?”他转向惊魂未定的刘建军,“刘师傅,从现在起你接受警方保护。” 安顿好刘建军,李山河接到了乔慕云的电话:“车祸司机查到了,叫王彪,前科累累,曾经是金樽会所的保安。” “又是金樽...” “还有更劲爆的。我查到周正阳的儿子周昊在澳洲的资产,两套海景别墅,一艘游艇,还有价值三千万美元的信托基金。而周正阳申报的境外资产是...零。” 李山河的电脑叮咚一声,收到一封邮件。附件是周昊的银行流水,最近一笔大额入账来自“南岭能源”,备注是,“咨询费” “慕云,这案子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李山河喃喃自语地望向窗外,灵识穿透云层,隐约感受到南陵市上空盘踞着一股异常的气息。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如今的修为足以让他一夜之间肃清整个南陵的黑恶势力,但那些隐藏在体制内的保护伞,将永远逍遥法外。 “法律...”李山河轻声自语,将澎湃的真元压回丹田,“才是最好的武器。” 他拿起那沓矿难资料,手指抚过死者照片。这些普通人用生命守护的真相,值得他用普通人的方式为之讨回公道。哪怕,这意味着要走更远的路,冒更大的险。 第124章 正义的化身,扫黑除恶(五) 凌晨四点,南陵市郊外一处废弃养鸡场。 李山河蹲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指尖轻触地面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车辙印。闭目凝神间,灵识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方圆百米内的气息尽在掌握——汽油味、血腥味,还有一丝熟悉的药膏味道。 “是刘建军。”李山河睁开眼,“八小时内有人用三轮车把他带到了这里。” 张铁军用手电筒照着地上的痕迹:“轮胎花纹和农用三轮车吻合,但这里起码停了五辆不同型号的车。” 李山河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几枚烟头上。普通人眼中普通的烟蒂,在他魔眼视下却浮现出微弱的能量残留——抽这烟的人三日内接触过某种特殊的符咒。 “分头找,注意安全。”李山河低声嘱咐,同时暗自将一缕真元附在张铁军身上形成保护。 养鸡场主楼早已坍塌,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 李山河放慢呼吸,灵识如触须般探入地下。常人无法感知的细微震动传来——地下有人! 他假装无意踢到一块碎石,石子滚落到一堆废墟旁,发出空洞的回响。蹲下身,手指轻叩地面,果然发现了一道暗门。 “铁军,去东面看看。”李山河故意支开同伴。待张铁军走远,他指尖凝聚一丝真元,无声无息地破坏了暗门锁芯。 生锈的铁门被拉开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黑暗的通道向下延伸,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和恐惧的汗臭。李山河收敛全部气息,如幽灵般飘入。 地下室内,昏黄的灯泡摇晃着,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刘建军被铁链锁在管道上,满脸是血,右手的无名指已经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与矿难死者一模一样。 三个黑衣人围着他,其中一人正用烧红的铁钳逼近刘建军的眼睛:“老东西,把备份交出来!” 李山河眼中寒光一闪,摸出三枚硬币,灌注微量真元,手腕一抖。 “嗖嗖嗖!” 硬币破空声被完美控制在常人听觉阈值之下。第一枚击中持铁钳者的手腕,骨头碎裂声被第二枚硬币击打墙壁的声音掩盖。 第三枚精准命中电灯开关,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谁?”另外两人慌乱拔枪。 李山河如鬼魅般欺近,一记手刀砍在第二人颈动脉上,同时右脚轻点第三人膝盖——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让关节脱臼而不致残。 三秒,三人倒地。刘建军虚弱地抬头:“李...组长...” “别说话。”李山河单手扯断铁链,真元悄然渡入老人体内护住心脉,“证据在哪?” “被...他们抢走了...u盘...”刘建军咳出一口血,“但我...记在...” 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张铁军带着支援警力冲入地下室,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地狼藉。 “李组!你没事吧?” 李山河扶起刘建军:“叫救护车,要绝对可靠的医护人员。”他压低声音,“这三个人,特别查查他们左手小指。” --- 南陵市第一医院特护病房外,李山河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昏睡的刘建军。医生刚取出老人肺部的子弹——那是十年前矿难时留下的。 “病人情况稳定,但需要休息。”主治医师递过一份检查报告,“他右手无名指是新鲜骨折,手法...很专业。” 李山河接过报告,魔眼扫过病房每个角落,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安排两名便衣,24小时值守。” 手机震动,乔慕云发来加密信息:“查了那三人,都是金樽会所保安,有趣的是——他们左手小指都有陈旧性骨折。” 李山河眼神一凛。与矿难死者相同的特征!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标记——标记着那些为徐江、周正阳卖命的人。 另一条信息紧接着到来:“周正阳昨天秘密会见了一位客人——省国资委副主任马国涛,他们曾在南岭矿难后共同任职于‘事故调查组’。” 李山河的灵识突然预警。他猛地转身,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迅速闪入楼梯间。常人肉眼难辨的速度,却逃不过他的感知。 “铁军,守着刘师傅。”李山河快步追去,在楼梯间门口停住。地上有一滴尚未凝固的鲜血,散发着淡淡的异香——追踪药剂“千里香” “有趣...”李山河眼中金光一闪而逝。他掐诀念咒,一滴血珠悬浮而起,化作血色蝴蝶飞向楼下。 蝴蝶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一辆无牌救护车前。车内空无一人,但后备箱里放着套带血的手术服和一支注射器,针管内残留的液体在灵视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手机再次震动,是张铁军:“李组!刘师傅醒了,说有重要情况!” 李山河返回病房时,刘建军正挣扎着要起身。老人枯瘦的手抓住李山河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李组长...矿洞...三号支巷...还有尸体...徐江杀的人...不止矿难那些...” “慢慢说,什么尸体?” “当年...徐江把反对他的人...都埋在那里...”刘建军眼中充满恐惧,“周正阳...知道...他们有个名单...” 突然,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刘建军瞳孔放大,抓住李山河的手猛地收紧:“小心...他们不是普...” 医护人员冲进来实施抢救。李山河退到一旁,魔眼全开扫描刘建军全身——老人心脏附近,一团黑色能量正在扩散。不是疾病,而是某种阴毒的咒术! 他指尖微动,一缕真元悄无声息地渡入,暂时稳住了刘建军的生命体征。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要彻底解除咒术,必须找到施术者。 “暂时脱离危险了。”主治医师擦了擦汗,“但病人需要绝对静养。” 李山河点点头,走出病房。窗外,南陵的夜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他想起刘建军未说完的警告——“他们不是普...” 不是普通人?还是不是普通的黑恶势力? 手机亮起,乔慕云发来一张模糊的老照片:年轻的周正阳和几个同僚站在矿洞口,其中一人手腕上戴着的,赫然是一串辟邪念珠。 “老公,这案子水深了。”乔慕云的信息中罕见地带着担忧,“要不要让怪事局那边派人手来协助?” 李山河望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刘建军,想起那些被活埋在矿洞里的冤魂。 “暂时不用。”他回复道,“明天我去三号支巷看看。” 窗外,又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李山河坚毅的侧脸。雨,终于开始下了。 第125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六) 南陵市公安局证物室内,李山河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数据恢复进度条。刘建军交出的u盘被强酸腐蚀过,普通技术手段已无法读取。 “李组,这已经是第三次尝试了。”技术员小陈推了推眼镜,“芯片物理损伤太严重,除非有奇迹...” 李山河不动声色地将手掌贴在数据恢复器外壳上,一丝真元顺着手臂流入机器。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微观层面,无数纳米级的真气丝线正引导电子绕开损坏的电路节点。 “再试最后一次。”他声音平静。 小陈叹了口气点击“开始”,屏幕突然闪烁,进度条竟以惊人的速度前进。破损的文件一个个被修复,最后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这...这不可能啊!”小陈瞪大眼睛,“这不符合数据恢复的物...” “专注解密。”李山河打断他,收回手掌。 文件夹被破解后,一组触目惊心的照片跃入眼帘:年轻的周正阳与徐江在酒桌上举杯,背景是金樽会所的前身“帝王夜总会”,银行转账凭证显示徐江每月固定向一个账户汇款,户名正是周正阳妻子林美娟。 “铁证啊!”小陈激动得声音发颤,“我马上备份!” 李山河按住他肩膀:“先别声张,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他魔眼扫过整个楼层,确认没有窃听设备,“把数据拷贝到这个加密硬盘,原件继续做技术处理。” 走出证物室,李山河的手机震动起来。乔慕云发来一条加密信息:“周家澳洲资产正在紧急转移,操作手法专业,像是收到了风声。” 他刚想回复,副局长赵立新匆匆走来:“李组长,督导组临时会议,十分钟后开始。” ---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省督导组组长郑国锋面色阴沉地敲着桌子:“同志们,我们接到举报,督导组部分调查手段涉嫌违规。” 他推过一叠照片,上面是李山河与乔慕云在公共场合的偶遇画面,被恶意拼接成“秘密接头”。 “现在网络上已经开始流传,说督导组副组长与商业集团关系暧昧。”郑国锋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山河,“这严重影响了督导组公信力。” 张铁军忍不住拍案而起:“这是污蔑!李组长爱人本来就是企业家,难道夫妻见面也犯法?” “问题是她正在南陵洽谈投资项目。”郑国锋冷笑,“巧合吗?” 会议陷入激烈争论。 主张适可而止的一派认为应该调整调查方向,避免给人“针对特定领导”的印象,而以张铁军为代表的年轻干部则坚持彻查到底。 “够了。”李山河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我申请回避与金樽会所直接相关的调查,但南岭矿难案必须继续。五十二条人命,不该被遗忘。”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如果有人觉得我不适合担任副组长,可以向中央反映。但在收到正式通知前,我会履行全部职责。” 会议不欢而散。郑国锋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李组长,好自为之。” 走廊尽头,张铁军追上李山河:“李组,刚接到消息,刘建军那个病友——就是帮他藏证据的老矿工,昨晚失踪了。” 李山河瞳孔微缩:“查查郑国锋最近的通话记录,特别是与省里的联系。” --- 夜幕降临,南陵郊外一处隐蔽的安全屋内,李山河和乔慕云对着满墙的资料分析案情。 “周正阳的反击很有章法。”乔慕云指着资金流向图,“先通过舆论抹黑你,再让省督导组施压,同时紧急转移海外资产。这是标准的三步走危机处理。” 李山河凝视着矿难死者名单:“他们害怕的不仅是现在的调查,更是十年前的真相。”他指向几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这些人家属至今仍在信访,但没人敢接他们的材料。” 乔慕云突然凑近屏幕:“等等,这个转账款有问题。”她放大一张模糊的银行流水,“周正阳儿子在澳洲的信托基金,汇款方不是南岭能源,而是‘金樽国际’的离岸公司。” “金樽国际...金樽会所...”李山河眯起眼睛,“同一个老板?” “表面上是两家独立企业,但你看这个。”乔慕云调出两份董事会名单,“金樽国际的监事林志强,正是周正阳的妻弟,而金樽会所的隐名股东之一,是徐江的侄子徐彪。” 两人正分析着,李山河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音——这是督导组紧急联络信号。 “李组!出事了!”张铁军的声音带着喘息,“小陈遭遇车祸,肇事车辆逃逸!他刚给我发消息说找到了刘建军提过的名单!” 李山河瞬间起身,灵识全开感知南陵市的能量波动。在东南方向,一团异常的血气正在扩散。 “哪家医院?” “人没死,但昏迷不醒,正在市一院抢救。更奇怪的是,他出事前上传到云端的资料全部消失了!” 李山河与乔慕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不是普通车祸,而是精心策划的灭口行动。 “我去医院,你继续追查资金链。”李山河抓起外套,在门口突然停住,“对了,查查郑国锋与周正阳有没有历史交集。” 乔慕云点头,突然脸色一变:“山河,小心!” 李山河的灵识几乎同时预警。他猛地侧身,一发子弹击碎窗玻璃,擦着他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两人迅速卧倒。李山河灵识锁定对面楼顶的一个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撤离。那不是普通杀手,移动方式明显带有高阶古武痕迹——轻盈如燕,踏雪无痕。 “不是周正阳的人。”乔慕云低声道,“他没能力驱使归元境武者。” 李山河眼中金光闪烁:“看来我们触动了更大的鱼。” “我去追,你立刻转移。”李山河在乔慕云掌心画了道隐形护身符。” 乔慕云抓住他手腕:“一切小心。” 李山河点头,身形一闪已到门外。 夜空下,他收敛全部气息,如一道影子般掠向杀手消失的方向。半步地仙的修为全力展开,整个南陵市的灵气流动尽在感知中。 那个杀手的气息很特别,带着一丝令他熟悉的波动...像是某个曾经交过手的门派。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小陈所说的“名单”,那可能是揭开整个黑幕的最后钥匙。 市一院方向,一团不祥的黑气正在聚集。李山河加快速度,心中警铃大作——小陈有危险! 第126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七) 市一院重症监护室外,李山河透过玻璃窗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小陈。 医生说是颅骨骨折伴颅内出血,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但李山河知道,那团盘踞在小陈眉心处的黑气才是真正的致命伤——锁魂咒。 “李组,省里刚来的通知。”张铁军递过一份文件,声音压得极低,“要求您暂停一切调查工作,接受组织问询。” 文件措辞严谨,但核心意思很明确:有人举报李山河违规执法,督导组决定暂停其副组长职务。落款是郑国锋的签名,但字迹中那股掩饰不住的得意,隔着纸都能闻到。 “意料之中。”李山河将文件折好放进口袋,“安排两个人守着这里,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可小陈找到的‘名单’...” “已经不重要了。”李山河打断他,声音突然提高,“既然组织有决定,我服从安排。告诉弟兄们,都给我安分点!” 走廊转角,一个穿保洁制服的男人正假装擦拭窗户。 李山河故意大步走过,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灵识捕捉到那人正匆忙拨打电话:“他认怂了...对,刚大发雷霆...” 走出医院,李山河钻进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后座阴影里,乔慕云递过一部加密手机。 “周正阳正在‘碧水山庄’举办私人聚会。我查了宾客名单,全是涉案企业的老板。”屏幕上是卫星实时画面,十几辆豪车停在别墅周围。 李山河唇角微扬:“郑国锋呢?” “还在市局开会,表演‘严肃整顿督导组纪律’的戏码。”乔慕云冷笑,“但他秘书一小时前去了趟银行保险箱。” 出租车驶入郊区一条偏僻小路。 李山河闭目凝神,灵识如蛛网般展开,确认没有跟踪后,才让司机停在一处废弃工厂前。 厂房内,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已列队等候。他们不是普通警察,而是李山河从邻省的省厅直接调来的“黑鹰”突击队,每个人都签过保密协议。 “情况有变。”李山河打开投影仪,碧水山庄的3d结构图出现在墙上,“今晚行动,目标周正阳及其党羽。” 张铁军倒吸一口冷气:“可您刚被停职...” “所以才要今晚动手。”李山河指向别墅地下室,“这里有个隐藏保险库,根据线报,周正阳的重要文件都存放在此。” 他分配完任务,最后补充:“所有人卸下警徽和身份标识,行动记录仪全程关闭。如果出事,这是我个人行为,与组织无关。” 队员们交换眼神,齐刷刷立正:“誓死完成任务!” 乔慕云递过一个u盘:“周家在澳洲、瑞士的账户已全部冻结,我刚放出风声说是国际反洗钱组织的例行检查。他至少需要48小时才能解冻。” 李山河捏了捏妻子的手,两人心照不宣。 这场戏,终于到了收网时刻。 --- 碧水山庄灯火通明。 周正阳端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南陵夜景。手机里,郑国锋正汇报李山河被停职的消息。 “老郑啊,这事你办得漂亮。”周正阳抿了口酒,“不过别放松,那个李山河不是省油的灯。” 挂断电话,他转向满屋子的“宾客”——实际上全是涉案企业老板和亲信。金樽会所的陈虎、南岭能源的林志强、港口集团的马董事长...都是这条利益链上的关键环节。 “各位,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周正阳举杯致意,“为我们多年的合作,干杯!” 酒过三巡,周正阳示意心腹们跟他来到书房。保险柜里取出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十年来的“特殊关系维护费”——也就是行贿记录。 “今晚之后,这份名单就该销毁了。”周正阳点燃雪茄,“新时代要有新玩法。老徐那套,过时了。” 林志强谄笑着凑近:“姐夫,那矿下的‘东西’怎么办?” “按原计划,明天爆破封井。”周正阳吐了个烟圈,“反正采矿权已经转让,以后出什么事都是新东家的责任。” 众人哄笑时,别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周正阳厉声喝道。 回答他的是玻璃碎裂声和催泪弹的嘶鸣。 黑暗中,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如嗜血的萤火虫,瞬间布满整个房间。 “警察!不许动!!” 周正阳反应极快,一脚踢翻茶几作掩护,扑向书桌下的警报按钮。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钳住他的手腕——像是被铁箍锁住,动弹不得。 “周书记,这么着急去哪?”李山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周正阳看到自己的手下全部被按倒在地。而李山河就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那份刚取出的行贿名单。 “你...你不是被停职了吗?”周正阳面如死灰。 李山河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民间举报,公民有权制止现行犯罪。”他凑近周正阳耳边,“特别是当这位‘公民’恰好是优秀党员的时候。” 周正阳突然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这份名单上的人,动一个牵出一串!省里、部里,甚至...” “甚至廖长海副书记?”李山河接过话头,从口袋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进行的视频通话——另一端是省纪委的会议室,几位常委正襟危坐,脸色铁青。 “忘了介绍,今晚是三省联合执法。”李山河将行贿名单对准摄像头,“周书记刚才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份文件的真实性。” 周正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终于明白,从始至终自己都落在对方的算计中。李山河的“停职”根本就是个陷阱,目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主动拿出证据! 地下室里,技术员正在破解保险库。 当厚重的金属门打开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整齐码放着成捆现金、金条,还有一整面墙的账本。 “十年账目,分门别类。”张铁军翻看着,“连送给谁家孩子留学礼物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山河拿起一本标着“徐江时期”的账本。最后一页记录着徐江死亡当天,一笔两千万的“特殊处理费”,收款账户是境外的一个离岸公司。 “查这个账户。”他将账本递给技术人员,“特别是资金最终流向。” 突然,整个别墅剧烈震动起来,像是遭遇了地震。但李山河的灵识感知到的不是地壳运动,而是一股强大的真元波动——来自矿区方向! 他快步走到窗前。远处南岭煤矿上空,一团诡异的黑云正在旋转,云层中偶尔闪过血红色的电光。那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有人触动了矿下的禁制! 手机响起,乔慕云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山河,刚收到消息,周正阳一小时前下令爆破封井。但更奇怪的是,执行爆破的不是工程队,而是一支‘风水顾问’团队。” 李山河眼神一凛。他终于明白刘建军临死前说的“他们不是普...”是什么意思了。 周正阳背后,果然站着某宗门败类! “立刻派人封锁矿区,任何人不得进出!”他对张铁军下令,然后对乔慕云道,“联系宗教局和武术协会,就说...发现‘地煞锁灵阵’,请求支援。\" 挂断电话,李山河看向面如死灰的周正阳。这个昔日在南陵呼风唤雨的政法委书记,此刻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卒子。真正的对手,才刚刚浮出水面。 “带走!”李山河一挥手,“所有涉案人员分开羁押,特别是周正阳,要24小时专人看守。” 走出别墅时,矿区方向的天空更加阴沉了。 李山河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煞气——有人正在释放矿下镇压了十年的怨灵! 而这一切,都指向那个隐藏在高层的真正保护伞——廖长海。 第127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八) 省纪委会议室的空气凝固如铅。 李山河站在投影幕前,碧水山庄查获的证据在屏幕上逐一亮相:行贿记录、秘密账本、周正阳亲口认罪的视频。 “根据目前证据,周正阳涉嫌受贿、滥用职权、故意杀人等十二项罪名。” 李山河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更重要的是,他背后存在一个庞大的保护伞网络。” 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个加密通讯录,上面标注着“特殊关系”,省内二十余名官员的名字赫然在列,其中几个还是现任厅局级领导。 “这份名单上的人,都与金樽会所和南岭煤矿有利益往来。” 省纪委书记王正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山河同志,这些证据...”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秘书匆匆走进来,俯身在王书记耳边低语。 王书记的表情逐渐凝重,最后长叹一口气:“刚刚省委召开紧急常委会,决定成立联合调查组,对督导组的执法程序进行核查。” 会议室一片哗然。李山河眯起眼睛:“理由是?” “有人举报督导组在碧水山庄行动中滥用职权,非法取证。”王书记推过一份文件,“上面决定...暂时停止你副组长职务,配合调查。” 文件落款是省委办公厅,但李山河一眼认出那字迹的风格——和省督导组组长郑国锋如出一辙。 “调查组组长是谁?” “郑国锋同志。” 李山河突然笑了。好一招以攻为守!周正阳刚被抓,对方就立刻反击,而且直指执法程序这个最敏感的软肋。 “我服从组织决定。”李山河合上文件夹,“但请允许我完成汇报。南岭煤矿今天上午发生的异常爆破...” 王书记抬手打断:“这些由调查组接手处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回去整理材料,准备接受问询。” 走出纪委大楼,南陵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李山河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用的加密号码。 “领导,我遇到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省委常委会上,廖长海突然提议调查督导组。他平时很少插手具体事务。” 李山河瞳孔微缩。廖远舟的堂弟廖长海,省委副书记,分管政法工作。如果连他都牵扯其中... “我需要关于郑国锋和廖远舟关系的所有资料。” “郑国锋是廖远舟的老部下,二十年前在基层就有交集。更关键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声,“郑国锋和周正阳是同乡,都来自临江县。” 挂断电话,李山河的灵识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人正用长焦镜头对准他。不是普通记者,那镜头有特殊的能量波动,像是某种法器。 他假装没发现,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启动后,他发出一条加密短信:“慕云,我们被监视了,可能是隐世宗门的人。” 回复很快到来:\"我这边也不顺利,三个合作项目突然被叫停,理由是‘安全审查’,有人在全方位反扑。” --- 南陵市公安局临时办公室,李山河正在整理材料。名义上是“配合调查”,实则是变相软禁——门外站着两名省厅派来的“协助人员”,连他去洗手间都有人“陪同”。 “李组,这太憋屈了!”张铁军趁送饭的机会溜进来,“弟兄们都快气炸了。小陈还在icu,周正阳倒住进了高干病房!” 李山河示意他小声:“矿区那边有什么发现?” “被封锁了,说是‘安全隐患’,但有个奇怪的事...”张铁军压低声音,“爆破队里有个风水先生,在事故中死了。尸检报告显示,他的内脏全部碎裂,像是被高压挤爆的。” 李山河指尖一顿。这不是普通事故,而是古道术强行破阵遭到反噬的典型症状!南岭煤矿下面,果然藏着不简单的东西。 “想办法搞到那个风水先生的资料,特别是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张铁军刚离开,郑国锋就带着调查组人马浩浩荡荡地进来了。他五十出头,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粒冰冷的黑豆。 “山河同志,耽误你时间了。”郑国锋笑容可掬,“主要是核实几个碧水山庄行动的细节问题。” 接下来三小时,郑国锋事无巨细地追问行动每个环节:谁批准的搜查?为什么选在夜间?为何不通知当地警方?问题看似专业,实则处处陷阱。 “最后一个问题。”郑国锋推了推眼镜,“你夫人乔慕云女士,在行动前恰好冻结了周家海外资产。这种‘巧合’,你怎么解释?” 李山河面不改色:“天乔国际是跨国企业,遵守各国反洗钱法是基本要求。如果郑组长怀疑有问题,可以直接调查。” “当然会调查。”郑国锋合上笔记本,“对了,听说你有个得力干将叫张铁军?他最近频繁接触矿区事故相关人员,这不符合停职调查期间的规定啊。” 李山河心中一凛。对方不仅盯着他,还监视了整个团队! 调查组离开后,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李山河的灵识感知到,监视者增加到了四人,其中两人有明显的修为波动——一个在对面楼顶,一个伪装成保洁员在走廊徘徊。 他故意打开电脑,装出整理材料的样子,实则暗中运转真元,在指尖凝聚出一只肉眼难辨的灵蝶。轻轻一吹,灵蝶穿过窗缝飞向夜空——这是给乔慕云的密信。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李组长,想活命就立刻删除这条消息。碧水山庄的账本是残缺的,真正的大鱼在‘老书记’那里。” 李山河瞳孔骤缩。老书记?是指前任省委书记方远?但方远已经退休多年... 正思索间,手机突然自动黑屏,然后亮起一个红色感叹号——被远程监听了!他迅速拆开后盖,果然发现一个微型附加元件,工艺精良得不像普通窃听器。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山河瞬间捏碎窃听器,将手机恢复原状。 门被推开,郑国锋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名穿制服的人。 “山河同志,有个突发情况。”郑国锋脸上带着假惺惺的遗憾,“在你电脑里发现了涉嫌违规的监控软件。需要暂时扣押你的所有电子设备。” 李山河平静地交出电脑和手机,心中冷笑。对方这是要切断他与外界的全部联系! 夜深人静时,李山河闭目盘坐在临时宿舍床上,灵识如蛛网般展开。整栋楼的监控布局尽在掌握——每个出口都有守卫,电梯需要特殊门禁,甚至楼顶都安排了狙击手。 这不是普通的“保护性隔离”,而是赤裸裸的软禁! 突然,窗户玻璃传来轻微的叩击声。 李山河睁开眼,看到一只纸鹤正用喙轻敲窗棂——乔慕云的传讯符!他悄悄开窗,纸鹤落入掌心,展开后显现几行小字:“风水先生叫玄阴子,曾是‘幽冥宗’弃徒。矿区爆破实为破坏‘锁灵阵’,现已有怨灵外泄。廖长海年轻时拜师学道,后叛出师门。郑国锋今夜密会神秘人,地点在...” 字迹到此突然模糊,像是被某种力量干扰。李山河眉头紧锁。幽冥宗是修真界臭名昭着的邪修门派,专攻阴毒咒术。如果廖长海和郑国锋与他们有勾结... 正思索间,床头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这个时间?李山河警觉地拿起听筒。 “李组长,想见真正的‘老书记’吗?”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说道,“明晚子时,临江废弃化肥厂。只准你一个人来。” 电话戛然而止。李山河的灵识瞬间追踪信号,却发现对方用了某种法术屏蔽,连半步地仙的感知都能规避!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他凝重的面容。 第128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九) 子时将至,临江废弃化肥厂在夜色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李山河收敛全部气息,如一道影子滑过锈迹斑斑的铁门。灵识全开之下,方圆五百米内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东侧围墙下有两人潜伏,正门狙击点一名枪手,还有...地下室里微弱的生命波动。 一个垂死之人的呼吸。 李山河指尖轻弹,三缕真元无声射出。围墙下的暗哨同时感到后颈一麻,昏死过去。他身形一闪,已来到正门狙击点下方,抬手一道气劲击中枪手昏睡穴。 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破旧办公楼后的水泥板下。李山河轻轻移开石板,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尽头透出微弱的灯光。 “方老?”李山河压低声音,灵识先一步探入地下室。 “进...来...”虚弱的声音带着痰音。 地下室堆满了发霉的档案箱,中央铁床上躺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方远,前任省检察长,退休后深居简出,外界都以为他潜心修佛。此刻他胸口缠着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脸色灰白如纸。 “李...山河...”方远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床头一个黑色公文包,“拿...走...” 李山河刚拿起公文包,灵识突然预警——有人来了,而且速度极快!不是普通人,是古道术士,至少登峰造极境的道行! “谁约我来的?”李山河单膝跪在床前,一丝真元渡入方远体内,暂时稳住伤势。 “电...电话是陷阱...”方远咳出一口血,“他们发现...我在查...跟踪我到这里...” 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袭击者已经解决了外围的暗哨,正朝地下室逼近。 “账本...十年心血...”方远颤抖的手按住公文包,“省里...老书记...廖...” 一支淬毒的飞镖突然破空而来! 李山河反手一挥,飞镖在半空中炸成粉末。但更多的暗器如暴雨般射入地下室——浸透剧毒的金钱镖、带着符咒的袖箭、甚至还有几枚微型爆炸符! 轰! 李山河撑起真气护罩,爆炸冲击波将四周档案箱撕得粉碎。 烟尘中,三道黑影鬼魅般袭来,手中短刃泛着幽蓝寒光——江湖凶名昭着的“噬魂刃”! “幽冥宗!”李山河瞳孔骤缩。这个邪修门派专攻阴毒咒术,早在五十年前就被蜀山剿灭,没想到还有余孽! 三名刺客配合默契,刀光织成死亡之网。李山河顾忌伤及方远性命,不敢大展身手,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 “山河...走...”方远突然挣扎着坐起,从枕下抽出一把老式手枪,“我...拖住他们...” 砰!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震耳欲聋。子弹对古道术士虽不致命,却足以干扰行动。 一名刺客身形微滞,李山河抓住破绽,一记手刀劈在其颈侧。刺客闷哼倒地,面具脱落——竟是郑国锋的司机! “李组长...快...”方远突然瞪大眼睛,胸口冒出一截刀尖。第四名刺客不知何时已绕到背后,给了老人致命一击! “方老!”李山河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隐藏。半步地仙的威压轰然释放,整个地下室空气为之一滞。四名刺客如陷泥潭,动作瞬间慢了十倍。 李山河并指如剑,一道金光划过,四名刺客喉间同时出现一道血线。他们惊恐地瞪大眼睛,至死都不明白为何一个“普通”警察会有如此修为。 “老书记...廖...”方远躺在血泊中,气息奄奄,“矿下...锁灵阵...证据...” 老人的手无力垂下,瞳孔逐渐扩散。 李山河轻轻合上他的双眼,拿起染血的公文包。外面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有人报了警。 他最后看了方远一眼,身形化作流光遁出地下室。在警方赶到前,必须破解这份用生命守护的证据! --- 南陵郊外安全屋,乔慕云正在解密方远留下的账本。血迹斑斑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二十年来各种“特殊款项”的流向,金额之大、涉及人员之广,令人触目惊心。 “这张网比我们想象的更大。”乔慕云指着一条资金链,“周正阳只是小角色,真正的大鱼在这里——代号l,近十年收受黑金超过二十亿。” 李山河凝视着那个字母:“廖远舟,还是廖长海?” “不止。”乔慕云调出电脑资料,“看这个,南岭煤矿改制时,‘l’指示将采矿权低价转让给指定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是幽冥宗的外门弟子。”李山河接过话头,“方老用红笔特别标注了这点。” 两人继续翻阅账本,一个惊人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廖长海年轻时曾是某宗门弟子,后叛出师门混入官场。二十年来,他利用职权和修真手段构建了一个横跨政商、黑白两道的庞大犯罪网络。南岭煤矿下的“锁灵阵”,正是用来镇压那些被灭口的冤魂,防止他们的怨气干扰风水运势。 “难怪他仕途如此顺利。”李山河冷笑,“靠邪术借运,靠黑金铺路。” 乔慕云突然停在一页上:“山河,看这个日期。” 那是三年前的某一天,账本记录着‘l’收到一笔来自海外的两千万美元汇款,备注是“矿难善后”,而收款账户的开户人,赫然是现任省委书记的女婿! “整个省委班子都被渗透了...”乔慕云声音发紧,“我们面对的是一张笼罩全省的巨网。” 李山河沉思片刻,突然拿起电话:“铁军,立刻带人去看押周正阳的看守所!要快!” 挂断电话,他转向乔慕云:“廖长远一定会灭口周正阳。我们必须在他得手前拿到周正阳的口供。” “来不及了。”乔慕云指着监控屏幕,“刚收到的消息,周正阳在看守所突发心脏病。” 李山河一拳砸在墙上。又一条线索断了! “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乔慕云眼中闪过锐光,“明天廖远舟要出席天桥国际与省里的战略合作签约仪式。这是接近他的最好机会。” 李山河明白妻子的计划:由乔慕云以商人身份牵制廖长远,而他则带队直捣黄龙——搜查廖长远的办公室和住所,寻找决定性证据。 两人对视片刻,无需多言。 明日之战,或将决定整个扫黑除恶斗争的成败! 李山河拿起染血的账本,最后一页是方远用生命写下的潦草字迹:“锁灵阵破,怨灵出,l必现原形...” 窗外,南岭方向的黑云越发浓重,隐约有血色闪电在其中穿梭。 十年冤魂,即将破土而出! 第129章 正义化身,扫黑除恶(终) 清晨六点,南陵市公安局指挥中心。 李山河站在全省作战地图前,红蓝箭头标记着几十个待抓捕目标。 三百名特警、二十支武警小队已就位,只等他一声令下。 “李组,省委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张铁军递过加密通讯器,“廖副书记今天“恰好”在办公室加班。” 李山河检查配枪,望向窗外,南岭方向的天空呈现诡异的暗红色,仿佛被血浸透的纱布。 锁灵阵已破,怨气正在聚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行动。” 一声令下,全省二十三个抓捕组同时出动。 李山河亲自带队直奔省委大楼,车队警灯全开却保持静默,像一群沉默的猎豹扑向猎物。 省委大楼前,保安刚要阻拦,就被便衣控制。 李山河亮出搜查令:“中央督导组执法,请配合。”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他调整呼吸,今天必须解决这场战斗,给方远、对刘建军、对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 叮—— 电梯门开,走廊尽头的副书记办公室亮着灯。李山河灵识一扫,里面只有一个人——气息沉稳,心跳平缓,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廖书记,久等了。”李山河推门而入,搜查令拍在桌上,“请您配合调查。” 廖长海正在批阅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波澜不惊。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露出一张儒雅温和的脸:“李组长,这么大阵仗,是找到什么确凿证据了?” “方远检察长的账本,周正阳的供词,南岭煤矿的冤魂。”李山河一字一顿,“还有,您藏在保险柜里的东西。” 廖长海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失笑:“李组长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什么冤魂、账本的...” “2013年4月12日,您指示徐江炸毁南岭煤矿三号支巷,活埋了五十二名知情矿工。”李山河逼近一步,“然后布下锁灵阵镇压怨气,借此转运升官。现在阵法已破,您的运势也该到头了。” 廖长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起身走向书架,轻轻按动隐藏机关,一幅山水画移开,露出保险柜。 “李组长,你是个聪明人。”廖长海输入密码,“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比如这个——” 保险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寒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现金珠宝,只有几份泛黄的文件和一块漆黑的骨牌。 李山河灵识扫过,骨牌上缠绕着浓重的怨气——这是用活人魂魄炼制的邪器! “你以为扳倒我就结束了?”廖长海突然压低声音,“告诉你,这骨牌只是整套法器中的一块。其他六块在哪里,你猜猜?” 李山河心头一震。七块骨牌,七处灵穴,这是“七星夺运大阵”! 难怪省内近年重大工程事故都恰好发生在特定位置... “李组长,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复杂。”廖长海突然诡异一笑,“有些人的权势,不是法律能撼动的。” 话音未落,廖长海猛地拍向办公桌某个隐蔽按钮。整栋大楼的警报骤然响起,同时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是准备逃跑! 在眼皮子底下,李山河倒不怕他逃跑。 廖长海却突然从抽屉掏出一把手枪,却不是对准李山河,而是自己的太阳穴:“你们永远得不到完整真相!” 千钧一发之际,李山河再也顾不得隐藏。半步地仙的威压轰然释放,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廖远舟扣扳机的手指僵在半空,眼中满是惊骇:“你……” “我只是个优秀党员。”李山河夺下手枪,给他戴上手铐,“专门收拾你这种败类。” 张铁军带人冲进来时,廖长海已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没人知道刚才那几秒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可一世的廖副书记突然像见了鬼一样。 “查封所有资料,特别是保险柜里的物品。”李山河指向那块骨牌,“用铅盒装起来,任何人不得直接接触。” 窗外,南岭方向的暗红云团突然开始消散。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省委大楼前的国旗上,红得耀眼。 --- 三个月后,天湖度假村庆功宴。 全省扫黑除恶专项行动战果累累:打掉涉黑组织32个,抓获犯罪嫌疑人687名,查处保护伞156人,其中厅局级干部9人。廖远舟案因其特殊性,由中央纪委直接查办。 “李组,这次真是大快人心!”张铁军举着酒杯摇摇晃晃走来,“廖长海那老狐狸,法庭上腿都软了!” 李山河微笑碰杯,目光却投向窗外的湖面。虽然廖长海伏法,但那六块骨牌的下落依然成谜。廖长海最后那句“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对手是谁”,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在想骨牌的事?”乔慕云不知何时来到身旁,月光下的她一袭白裙,宛如画中仙。 李山河点头:“幽冥宗余孽,七星夺运阵,还有廖远舟背后的...” “我查到一些线索。”乔慕云递过手机,屏幕上是某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过去十年,有超过二十亿美元从离岸公司汇入国内,最终流向六个不同账户。收款人的身份...” 李山河瞳孔微缩——六个账户,六个省份,六位封疆大吏! “风暴才刚刚开始。”乔慕云轻声说。 李山河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那里正有乌云聚集。但他知道,只要罪恶存在,就总有人愿意做那道劈开黑暗的闪电。 “敬方老。”他忽然举杯,对着虚空致意。 “敬咱们。”乔慕云碰了碰他的杯子。 两人相视一笑,杯中酒液映着月光,清澈见底。 第130章 腊月的二人世界 金陵城的暮色来得早,刚过五点,天光已经暗成蟹壳青。 李山河走下专机舷梯,警服领口沾了几片雪花,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他刚从燕京开完年终总结会议,胸前崭新的二级警监警衔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手机震动,是乔慕云发来的消息:爷爷让我转告,民族事务委员会那边的材料已批,年后正式兼任。重组华夏龙组的事,他让你抽空去趟蜀山。 他回了个「好」字,抬头望向出站口。金陵的冬夜比燕京湿润,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腊梅香。 李山河推院子铁门时,感应灯应声而亮,照出玄关地板上未拆的快递箱,那应该宋思槿网购的年货。 厨房的玻璃门蒙着雾气,隐约可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 抽油烟机的轰鸣盖过了开门声,宋思槿没发现有人进来,正踮着脚去够调料架最上层的花椒罐。她今天穿着件米色高领毛衣,衣摆随着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腰。 “要帮忙吗?”李山河脱下外套挂好,发现玄关的拖鞋换了新的,深灰色绒面,是他以前穿的款式。 说话声惊动了厨房里的人,宋思槿举着锅铲探出头来,发梢上还沾着面粉。 “你...…回来了?”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围裙边缘。 灶台上的汤锅正咕嘟作响,空气中飘着莲藕排骨汤的香气。 李山河点点头,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摆着他收藏的紫砂壶,旁边放着宋思槿的航空杂志。电视柜上母亲的相框前,一支新鲜的白玫瑰沾着水珠,在暖光下晶莹剔透。 “刚好炖了汤...…”宋思槿慌忙关小火,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要...…要喝一碗吗?” 李山河点点头:“要,刚好没吃饭。” 餐桌上,宋思槿偷偷把李山河喜欢的辣椒酱往他那边推了推。她今天特意做了他爱吃的菜:清炒时蔬火候刚好,排骨汤炖得奶白,连米饭都煮得比平时软一些。 “最近飞行任务多吗?”李山河接过她盛的汤,热气氤氲中,他注意到她右手腕上还戴着那条褪色的红绳。那是以前他在庙会上随手买的,没想到她还留着。 “春运开始了嘛。”宋思槿低头扒饭,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除夕那天要飞昆明……” 她的筷子尖无意识地在米饭上划着圈,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饭后,收拾碗筷时,李山河发现冰箱贴着新的备忘条: 腊月廿三:寄云南火腿(注意真空包装) 腊月廿五:乔家年礼(龙井+苏绣) 最下方有行被划掉的小字:如果回来... 储藏室里整整齐齐码着礼盒:宣威火腿、高邮咸鸭蛋、苏州采芝斋的松子糖,全是往年他提过的年礼。最边上的纸箱里,躺着件未拆封的藏青色羊绒围巾,吊牌价签朝里藏着,像是怕人看见。 “宋思槿。”李山河突然开口,女孩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青瓷碗,“明天陪我去趟新街口。” “啊?” “买年货。”他接过她手里摇摇欲坠的碗,“围巾不错。” 雪落无声,宋思槿红着耳根去够橱柜顶层的玻璃罐,空姐制服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 李山河别开眼,窗外雪光映着院子里新挂的红灯笼,恰巧照见她腰间若隐若现的淤青,那是航班安全带长期勒压的痕迹。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宋思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餐桌上摆着刚出锅的生煎包,金黄酥脆的底部朝上整齐排列,旁边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这是她六点就起来去城隍庙老字号买的。 “今天要去新街口?”她递过筷子时,指尖微微发抖。 昨晚她几乎没睡,把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了三套,最后选了件鹅黄色的毛衣,衬得肤色格外白皙。 李山河点头,目光扫过她精心卷过的发梢:“买完年货,想去哪?” 宋思槿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她慌忙去捡。 年货市场人头攒动,宋思槿像只小兔子似的紧跟在李山河身后。 她今天特意换了平底鞋,却还是跟不上他的大步子。在一个拐角处,她差点被人群冲散,突然感到手腕一暖——李山河握住了她的手腕。 “跟紧。”他的掌心干燥温暖,指腹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宋思槿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经过干货摊时,老板娘笑着打趣:“小两口买年货啊?” 她慌得直摇头,却没挣开那只手。 李山河买了她最爱吃的松子糖,包装时老板多扎了个蝴蝶结:“送女朋友的都要系红绳。” 这次他没解释,只是接过纸包时,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擦过。 下午的迪士尼飘着人造雪,宋思槿戴着米妮发箍,鼻尖冻得通红。 她举着想分给李山河,却不小心蹭到他嘴角。慌忙去擦时,指腹碰到他唇边的疤痕,两人都愣住了。 “那个……旋转木马要排队...…”她红着脸转移话题,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 李山河买了两张vip票。 当木马转起来时,宋思槿的笑声混在音乐里,马尾辫飞扬起来扫过他的肩膀。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母亲说过的话:“真正快乐的声音,是藏不住的。” 傍晚的花车巡游开始前,宋思槿偷偷许了个愿。 她闭眼的瞬间,李山河轻轻摘掉了落在她发间的彩带。 。。 第二天的紫金山飘着细雨,缆车厢玻璃上凝结着水珠。宋思槿紧张地攥着座椅边缘,她从小就怕高。 “看那边。”李山河突然指向窗外。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缆车轻微颠簸了一下,宋思槿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扑进他怀里。 松木气息扑面而来,她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怕还非要坐?” 云雾缭绕的山间,她偷偷把这一刻藏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下山时雨停了,李山河在纪念品店买了对陶瓷杯,其中一只画着歪歪扭扭的茉莉花。 到了晚上,电影院挤满情侣。 宋思槿抱着爆米花桶,假装没看见周围成双成对的身影。她选的是部老电影《卡萨布兰卡》,放了一半才发现是情侣专场。 “我们是不是……”她小声开口,却被突然响起的主题曲淹没。 黑暗中,有情侣在接吻,爆米花桶在她手里捏得变了形。 李山河忽然倾身过来,宋思槿屏住呼吸—— “奶油沾到脸上了。”他用拇指擦过她唇角,动作很轻,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回程的出租车里,宋思槿假装睡着,脑袋一点点歪向李山河的肩膀。当发丝终于触到那处温暖时,她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到了家,年货塞满了冰箱,宋思槿正在贴春联。她踮着脚够不到门楣,身后突然笼上一片阴影——李山河接过她手里的福字,呼吸拂过她耳际:“歪了。”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一起将福字贴正。宋思槿突然发现,这个姿势像极了一个拥抱。 “李山河...…”她鼓起勇气转身,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 那些藏在储物间的年货,纹在身上的日期,深夜整理的剪报...所有说不出口的话,此刻都在目光中无所遁形。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照亮了两人近在咫尺的脸。 在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中,她看见他低下头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乔慕云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宋思槿仓皇后退,却撞翻了玄关的招财猫。陶瓷碎裂的声音中,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终究只是第三者。 第131章 新增重要事项 招财猫的碎片散落一地,宋思槿蹲下身去捡,锋利的瓷片在她指尖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滴在雪白的地砖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我知道你有妻子。“她仰起脸,眼睛里盛着破碎的光,“从我第一天搬进来,我就知道。” 李山河的手机还在响,屏幕上“乔慕云”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宋思槿突然笑起来,解开高领毛衣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小小的纹身“山河”两个字,用极细的线条勾勒,藏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位置。 “六年零七个月。“她的指尖轻抚那个纹身,“我每天都在练习忘记你。” 李山河关掉手机,在她面前蹲下。他拾起一片碎瓷,锋利的边缘同样划破他的指尖。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比窗外的雪还冷。 宋思槿抓住他的手,将两人的伤口贴在一起。 血珠交融的瞬间,她猛地扑上去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带着决绝的味道,咸涩的泪水混着淡淡的铁锈味。 李山河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 宋思槿的围裙带子被扯开,毛衣领口滑落肩头,露出更多隐秘的纹身—他离开的日期,他喜欢的诗句,甚至是他常用的古龙水味道的化学分子式。 “你疯了。“李山河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指腹摩挲着她锁骨上的纹身。 宋思槿仰着脖子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早就疯了。“她的手指解开他警服衬衫的纽扣,“从你教我养壶那天起……” (扫黄打非,省略一万字) 主卧的窗帘没拉严实,一缕月光斜斜地照在床上。宋思槿蜷在李山河怀里,指尖在他胸前的疤痕上画圈。 “每周三我休息。”她的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可以来给你做饭。” 李山河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格外锋利:“乔慕云不会来这。” “我知道。”宋思槿撑起身子,月光照出她满身的红痕。 烟灰缸里,李山河的手机亮了一下。乔慕云发来消息:下周三家宴,记得穿那套藏蓝西装。 宋思槿瞥见屏幕,笑着吻上他喉结:“我会在卧室等你回来。” 李山河掐灭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床头柜上,两只画着茉莉花的陶瓷杯依偎在一起,杯底还残留着交杯酒的味道。 天光微亮时,李山河在熟睡的宋思槿颈侧留下一个吻痕。他的警服外套盖在她身上,金属肩章硌着她腰间的淤青,这次不是安全带勒的。 餐桌上放着新写的便签: 周三\/周五晚上别碰威士忌 伤口记得擦药 落款画了朵简笔茉莉。 宋思槿醒来时,摸到枕头下的硬物是一把钥匙。她赤脚跑到阳台,正好看见李山河的黑色轿车驶出院门。 晨光中,她将钥匙贴在唇边,金属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手机日历新添了重要事项: 每周三 19:00 莲藕排骨汤 每周五 21:00记得买安全套 第132章 要个孩子吧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刺破了满室的旖旎 李山河从宋思槿颈间抬起头,屏幕上闪烁着“乔慕云”三个字。他皱眉,拇指悬在接听键上,迟迟未动。 宋思槿睁开眼,睫毛湿漉漉的,带着未散的情欲,她的唇瓣还泛着水光,微微红肿,锁骨处留着几处暖昧的痕迹。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接吧。” 李山河翻身坐起,丝绸床单从腰间滑落,露出精壮的腰线。 “山河。”乔慕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冷静而清晰,仿佛能穿透满室旖旎,“集团年会,今晚七点,江南云府。” 李山河沉默了一秒,喉结滚动:“知道了。” “穿那套藏蓝西装,别迟到了。”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声响。 电话挂断,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宋思槿坐起身,长发散乱地垂在肩头,发尾扫过李山河的背脊。她伸手抚平李山河衬衫上的褶皱,指尖在他胸口轻轻一按:“去吧。” 李山河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 宋思槿笑了笑,没说话,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像是融化的蜜糖,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 金陵大酒店的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映在乔慕云冷艳的侧脸上。 她站在台上,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比,黑发用一根翡翠簪子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今年集团净利润增长27%,海外市场占比提升至35%……”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大厅,每个数字都咬得清晰有力。 李山河靠在角落的香槟台旁,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映出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他今天确实穿了那套藏蓝西装,领带却是歪的——宋思槿给他系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乔慕云的演讲简短有力,数据精准,语调平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台下掌声雷动,她却只是微微颔首,眼神扫过人群,最终停在李山河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即分。她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转身下台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晚宴后的舞会,乐队奏响《蓝色多瑙河》。 乔慕云穿过人群走到李山河面前,伸出手:“跳一支?” 他没说话,握住那只手。她的掌心微凉,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李山河揽住她的腰,感受到丝绒面料下的肌肉线条。 乔慕云的舞步优雅而精准,李山河的节奏沉稳有力。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颈,在衣领遮掩处摸到一小块未擦净的口红印,低声问:“回金陵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山河带着她转了个圈,避开人群的视线,淡淡道:“我的行踪你还不清楚吗?” 乔慕云微微皱眉,涂着深红色唇膏的嘴角抿起,给了他一个白眼:“没人情味。“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带着薄荷烟的清冽,混合着香槟的酒香。 音乐变换节奏时,乔慕云突然贴近:“明晚年三十,回老宅吃饭?” 李山河依旧面无表情:“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那我去你那儿,咱俩过二人世界?”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 “随你便。” 乔慕云抬眸看他,红唇微勾:“有时候我真羡慕宋思槿。” 李山河的手在她腰上收紧了一分:“你查她?” 乔慕云轻笑,红唇间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我需要查?” 音乐渐缓,舞步停下。乔慕云的手仍搭在他肩上,呼吸近在咫尺:“李山河,别玩脱了。” …… 深夜的乔家大院静谧如画,回廊下的红灯笼在风中轻晃。 乔慕云推开卧室门,高跟鞋踢到一旁,赤脚踩在地毯上。她背对着李山河,解开盘发的簪子,黑发如瀑般垂落,发梢扫过腰际。 “我今天很高兴。”她说。 李山河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黄花梨木的椅背上。领带被扯松,露出锁骨上的一处咬痕:“嗯。” 乔慕云转身,指尖勾住他的领带,缓缓拉近:“你呢?”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黄金。 李山河低头看她,眸色深沉。 她轻笑一声,踮脚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薄荷的凛冽,强势得不留余地。 乔慕云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声音低哑:“今晚,别想别人。” 李山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檀木大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扯开墨绿色绸缎腰带,丝绒长裙像花瓣一样散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 乔慕云突然弓起腰,膝盖顶住他腹部:“急什么?“她脚踝一勾,床头的鎏金香炉被打翻,沉香屑酒了满床。燃烧的香灰烫在李山河背上,他闷哼一声,反而更使劲。 乔慕云的长发铺满绣着并蒂莲的枕套,发间簪着的翡翠步摇不知何时斜插进床柱,坠着的珍珠流苏疯狂摇晃。 “你明明..…更想要那个空姐…” 李山河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撬开她的牙关:“我两个都要!” 不多时,屋内恩爱夫妻翻云覆雨。 …… 晨光透过纱帘酒进来时,乔慕云已经醒了。 她侧身看着熟睡的李山河,指尖轻轻描摹他眉骨的轮廓。 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宋思槿发来的消息: 「汤炖好了,在冰箱。」 乔慕云勾唇,将手机放回原位。她的指尖在李山河背上那些抓痕上流连,昨晚的疯狂还历历在目。那些伤痕很快就会愈合,就像他们三个之间这种畸形的关系,表面上永远光鲜亮丽。 她起身,赤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金陵城的清晨蒙蒙的,远处钟楼的指针指向七点。玻璃上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和床上熟睡的男人。 “李山河。”她轻声说,“该起床了。”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背影上。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腰臀线条美得惊心动魄。 乔慕云回头,晨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山河,“她说,“咱们要个孩子吧。” 李山河把被子蒙过头,懒洋洋道:“又发什么神经?咱们都不会老,你能保证孩子将来也不会老吗?” “那你陪我去趟宗祠。” “想放你弟出来就放吧,我又不会说什么。” 乔慕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腹肌下滑,声音带着蛊惑:“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李山河捉住她作乱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晨光中,两个同样完美的躯体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古典油画,美丽而残酷。 第133章 重复体验一次 乔慕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在新街口年货市场的入口处皱眉。她今天穿了件驼色羊绒大衣,领口别着枚翡翠胸针,与腕间的玉镯相映成辉。 “你确定要在这里买年货?”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拥挤的人群。 一个扛着糖葫芦架的小贩擦肩而过,险些蹭到她的衣袖。乔慕云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一只温热的手掌。 “乔老板不是说要体验民间烟火气?”李山河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腰。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领口处若隐若现半枚黑色太极印记。 人潮中,乔慕云不得不紧贴着他。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混入市井的烟火气,竟意外地和谐。 在某个干货摊前,乔慕云突然被一包松子糖吸引——糖纸是俗气的大红色,印着胖娃娃抱鲤鱼的图案。 “这个...…”她刚伸手,李山河已经将那包糖放回货架。 “太甜,你不喜欢。”李山河接过放回,转而拿起旁边用油纸包的桂花糕,“你爱吃的,配龙井正好。”她没说自己其实早就不爱桂花糕了,自从发现宋思槿总给他泡龙井。 乔慕云挑眉:“记得挺清楚。” 摊主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笑呵呵地用麻绳打包:“小两口真恩爱。”粗糙的手指在包装纸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这次,谁都没有否认。 当天的迪士尼飘着人造雪,vip通道的红色丝绒绳在风中轻晃。 乔慕云站在入口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的梵克雅宝发箍,蝴蝶造型的蓝宝石在冬日阳光下流转着暗芒。她刚特意换了平底鞋,但站姿依然挺拔如青竹。 “我以为你会觉得幼稚。”李山河递过热红酒。 乔慕云抿了一口,酒渍染红她的唇。远处城堡尖顶的反光刺得她眯起眼:“十二岁那年,我爸答应带我来。“她望向城堡的眼神罕见地柔软,“后来他去见了林文芳。” 旋转木马上,她执意要骑那匹独角兽。 当音乐响起时,这位在政商两界杀伐决断的铁娘子,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李山河举起手机,取景框里的乔慕云回眸一笑,身后恰好炸开第一朵烟花。 光斑在她瞳孔里碎成星河,他按下快门的瞬间,想起二十年前在武当山学道时,那个躲在松树后偷看他的小姑娘。 …… 冻雨天的紫金山雾气缭绕,乔慕云站在缆车站台,盯着那摇摇晃晃的铁皮箱子皱眉:“你确定这玩意安全?” “去年刚换的瑞士设备。”李山河先一步跨入,向她伸出手。 缆车启动的瞬间,失重感让乔慕云猛地抓住他手臂。 李山河低笑:“乔董怕高?” “小看谁呢?”她微微抬起下巴。 半空中,缆车突然卡住。乔慕云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昂贵的羊绒大衣被他揉皱。透过薄雾,她看见李山河近在咫尺的睫毛,和瞳孔里小小的自己。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小时候我偷偷去看过你。” 李山河挑眉:“什么时候?” “你在武当山闭关那次。”她指尖划过他眉骨,“我躲在松树上看了整整三天。” 重新启动的缆车撞碎山间的雾气,他们的唇瓣在倾斜的阳光里相贴。 山下监控室里,值班员看着突然剧烈晃动的画面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到了晚上,影院灯光暗下的瞬间,乔慕云把爆米花桶塞到李山河手里:“《卡萨布兰卡》,我选的。” 李山河看着银幕上熟悉的画面:“上周刚和宋思槿看过。” 乔慕云捏爆米花的手一顿,随即冷笑:“那正好比较下,谁哭得更动人。” 当英格丽·褒曼说出那句“永志不忘”时,乔慕云突然扳过他的脸:”李山河,我要你永远记住——”她的吻带着爆米花的甜腻,“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散场时,她在洗手间补妆,镜子里映出宋思槿发来的消息:「明天包了饺子放冰箱」。乔慕云面无表情地删掉,却在回家路上让司机绕道去了超市。 “突然想学包饺子。”她拿起货架上的面粉,指尖在“宋”字商标上停留片刻,转而选了更贵的进口品牌。 乔家老宅的年夜饭吃到一半,乔慕云突然离席。 李山河在祠堂找到她时,她正跪在蒲团上敬香。三炷线香在她指间明明灭灭,将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笼在青烟里。 “我放圣棠出来了。”她没有回头,发间那支金镶玉的簪子微微晃动,“毕竟.....孩子需要舅舅。” 李山河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瞬间绷紧,又慢慢放松。祠堂的铜镜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像一幅褪色的古画。 “真想要?”他的唇擦过她耳畔,那里有股淡淡的药香——是连他都查不到的秘方。 乔慕云转身,烛光映着她微红的眼眶:“要个像你的,气死我。” 院外爆竹声声,祠堂的铜铃无风自动。供桌上的并蒂莲灯,突然爆出个双蕊灯花。乔慕云藏在袖中的验孕棒露出半截,显示窗上一道红痕清晰可见。 第134章 就职演说 大礼堂的穹顶吊灯将光线折射成威严的光晕,李山河站在绛红色帷幕后方,能听见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他整理了一下左胸口袋里的记事本,那里记着他即兴演讲的要点,作为全国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他早已习惯在各种场合脱稿发言。 “李书记,两分钟后开始。”校办王主任快步走来,额头上沁着细汗,“马副厅长执意要坐在第一排中央。” 李山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台下。 第三排坐着几位从燕京专程赶来的老同事,而第一排正中,教育厅马国强副厅长正用镀金钢笔轻敲座椅扶手,脸上带着审视的微笑。 “各位领导、师生代表……”主持人的声音通过环绕音响传遍全场。 李山河最后调整了一下领带结。乔慕云正在香港参加金融峰会,凌晨发来的简讯只有公事公办的几个字:“资料已传邮箱。” 就在他迈步走向讲台的刹那,整个礼堂突然陷入黑暗。 惊呼声如浪涌起。 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冷光如星火闪烁,后台传来王主任气急败坏的呵斥:“立刻启动备用电源!” 李山河停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记事本边缘。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在突发状况中保持冷静的本能。 “请大家保持秩序。”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如钟磬般清越,没有使用麦克风,而是像在中央部委应急演练中那样运足中气,“看来今天的就职仪式要增加个特别环节——黑暗中对话。” 善意的笑声在观众席响起。李山河借着应急出口的微光踏上讲台,定制皮鞋与实木地板碰撞出沉稳的声响。 他完全放弃了准备好的官方讲稿,从内袋取出记事本,在掌心轻敲三下,这是他在政策研究室养成的思考习惯。 “三年前,这里还叫玄武堂。”他的声音带着某种金属质感,“今天,我作为中央选派的党委书记站在这里,想讲三个承诺。” 一束应急灯光突然刺破黑暗,斜斜打在李山河的侧脸。他眯起眼,看见马国强正对身旁秘书耳语,而统战部程立仁主任站在阴影里,眼中闪着鹰隼般的光。 “第一个承诺关于传承。”李山河的食指在空中划出弧线,“玄武堂的尚武精神将转化为退役军人教育学院,明年春季首批招收500名退伍士兵。” 掌声如惊雷炸响。 第二排突然传来笔记本落地的声响。 李山河目光扫去,看见文学系坐席区一位穿月白色套装的女教师正俯身捡拾文件,胸前的“徐书雁”名牌在微光中晃动。她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第二个承诺关于革新。”他移开视线,声音提高八度,“学校将裁撤三个连续五年考评垫底的行政部门,同时设立数字经济研究院,引进二十名国际顶尖人才。” 第三排几位老教授激动地站起身。而马国强已经合上烫金笔记本,面色阴沉地向出口走去。 李山河注意到他经过徐书雁身边时,女教师微不可察地向后靠了靠。 灯光在此刻全部恢复,刺目的光线让李山河不得不抬手遮挡,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徐书雁的方向,对方正专注地记录着什么,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第三个承诺……”李山河突然翻开记事本,在众目睽睽之下写下一行数字,然后举起笔记本, “关于透明。我的办公电话会公布在校园网首页,任何人对改革有建议,每周三下午可以直接拨打这个号码预约面谈。” 礼堂响起热烈掌声。 学生们举起手机拍摄他笔记本上的数字,几位校领导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而徐书雁只是微微挑眉,她认出这个轮廓分明的侧脸,五年前那个雨夜,在“夜阑珊”酒吧,就是这个男人打倒了调戏她的流氓,随后便消失在雨中,连名字都没留下。 “最后。”李山河合上记事本,目光扫过全场,“我不是来当官的,是来和大家一起把金陵大学建成世界一流学府的。谢谢。” 掌声经久不息。 刚走下台阶,王主任就挤过来:“李书记,事故原因......” “先说说参会人员反应。”李山河接过矿泉水,目光扫过正在离场的人群。 王主任压低声音:“马厅长走得很急,不过统战部程主任似乎很欣赏您……” 私人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话。看到屏幕上“乔老”二字,李山河快步走到廊柱后接听。 “断电这出戏不错。”电话那头的声音苍劲如松,“马国强的小舅子是省武装部部长,程立仁当年在玄武堂......” 通话突然转到乔慕云那里,背景音是交易所的嘈杂声:“爷爷说周三的饭局别忘了,程主任会带份文件给你。” 电话戛然而止。 李山河转身时,程立仁已经站在三步之外,手中把玩着一枚玄武堂时期的铜制校徽。 “李书记知道这校徽背面的故事吗?”程立仁突然将校徽抛过来。 李山河接住校徽,翻转看到背面刻着“忠勇为魂”四个小字。 他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两人同时转头。徐书雁正蹲在地上收拾打碎的茶杯,月白色套装下摆沾着茶渍。她抬头对上李山河的视线,突然用左手无名指推了推眼镜。 “程主任。“李山河收回目光,拇指抚过校徽背面的日期,“不如我们……” 王主任举着平板电脑狂奔而来:“校门口有退役士兵集结!说是要见新书记!” 监控画面里,三十多名退伍军人正在校门前组成方阵。为首的壮汉举着横幅, 墨迹未干的“兑现承诺”四个大字在探照灯下淋漓欲滴。李山河注意到队伍最后排有个穿旧式迷彩服的身影,正用手机对着讲台方向持续拍摄。 “保卫处呢?“程立仁厉声喝问。 “已经……”王主任话音未落,李山河已经大步走向侧门。 礼堂外,四月晚风裹挟着梧桐絮扑面而来。 李山河看见那位迷彩服男子正穿过人群向自己走来,作战靴踩碎一地晨光。 “李书记。“男人敬了个标准军礼,“三连退伍兵周野,代表战友请教退役军人教育学院的具体方案。” 他递来的文件夹里,赫然夹着马国强批示的《关于暂停退伍士兵技能培训项目的通知》。 “周连长。”李山河接过文件,指向远处亮着灯的行政楼,“我们现在就去党政会议室,你带上所有战友。” 第135章 是不是在哪见过 绛红色的帷幕在身后无声垂落,李山河大步流星穿过侧门,晨风卷着梧桐絮扑在脸上。 远处校门口的阳光下,三十多名退伍军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组成的方阵像一块沉默的礁石,在晨光中岿然不动。 “李书记!保卫处已经调集了人手,要不要......”王主任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平板电脑上实时监控画面里,保卫处的防暴盾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把盾牌撤了。”李山河解开西装扣子,声音沉得像块铁,“通知后勤处,准备会议室和茶点。” 程立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侧,铜制校徽在他掌心翻转:“马国强去年就卡过退伍士兵的安置经费,这次......” “程主任熟悉玄武堂的历史。”李山河突然转头,阳光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应该知道第一批学员都是淮海战役下来的老兵。” 校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程立仁准确接住,眼中精光一闪:“党政会议室见。” 阳光直射下,迷彩服男子已经走到台阶前。 李山河注意到他右腿微跛,但军姿依然挺拔如松。男人敬礼时,食指第二关节处有道蜈蚣状的疤痕。 “三连退伍兵周野。”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这是昨天刚下达的省教育厅37号文复印件。” 李山河接过文件夹,第一页右上角鲜红的“机密”印章下,马国强的签字龙飞凤舞。文件内容赫然是暂停省内所有退伍士兵职业教育项目的通知,落款日期正是昨天。 “周连长参加过南苏丹维和?”李山河突然问道,手指抚过对方迷彩服袖口褪色的un标志。 周野瞳孔微缩:“李书记好眼力。” “我父亲是第一批赴黎巴嫩维和的工兵。”李山河合上文件,“党政会议室在明德楼三层,请战友们移步。王主任会带后勤送茶点过去。” 梧桐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当周野转身时,李山河忽然提高声音:“横幅可以带上。” 墨迹淋漓的“兑现承诺”四个大字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退伍军人们收起方阵,作战靴踏碎一地光斑。 李山河摸出手机,乔慕云的对话框还停留在凌晨的公务信息。他快速键入:“查马国强与省武装部长的资金往来,急。” 行政楼的灯光次第亮起。 李山河走进会议室时,程立仁正在给周野倒茶,铜制校徽摆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刻着“忠勇为魂”的那面朝上。 “二五年裁军时,玄武堂承诺接收五百名技术兵种。”周野从迷彩服内袋掏出一沓发黄的报纸,“这是当年省报头版。” 李山河接过报纸,头版照片里马国强笑容满面地与退伍士兵握手,标题是《政校合作开辟退役军人安置新途径》。他翻到内页,在密密麻麻的参会名单里,找到了时任教务处处长的徐书雁的名字。 “项目运行两年后突然叫停。”周野的食指重重戳在报纸某处,“三百名完成理论课的战友,至今没有拿到结业证书。”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王主任带着后勤人员送来茶点。 李山河注意到有个茶杯上贴着便利贴,娟秀的字迹写着“不加茶叶”,正是周野面前那杯。 “周连长不喝茶?”程立仁突然发问。 “是牺牲的指导员不喝。”周野端起白开水,水面映着他眼中的血丝,“最后一次出任务前,他往我兜里塞了两包糖......” 李山河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乔慕云发来三张图片:第一张是马国强小舅子名下的建筑公司流水,第二张显示该公司承建了省内十二所高校的军训基地,第三张则是金陵大学去年军训经费的审批单,徐书雁的签名赫然在列。 “程主任。”李山河将手机推过去,“玄武堂时期的军训基地,现在是谁在管理?” 铜制校徽“当啷”一声掉在桌上。程立仁盯着屏幕,山羊胡微微颤抖:“马国强去年强行更换了承包商......” “李书记!”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徐书雁站在门口,月白色套装下摆还沾着茶渍。 她手里举着一份档案袋,“二零二六年退役军人培训项目的原始预算和实际支出,差额部分流向了马厅长指定的‘军事素质教育研究中心’。” 李山河接过档案袋,指尖碰到徐书雁冰凉的手指。女人迅速抽回手。 “徐老师当年是项目经办人?”程立仁眯起眼睛。 “我只是签了初审意见。”徐书雁的左手无名指推了推眼镜,“最终审批权在当时的副校长马国强手里。” 周野突然站起来,作战靴撞翻椅子:“所以我们的培训经费被挪去建军训基地?” 李山河的手机再次震动。乔慕云发来简短信息:“十点的省常委例会要讨论高校军民融合项目。” 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了会议桌。 李山河站起身,将档案袋和报纸并排放在桌上:“周连长,一小时后,省教育厅马副厅长要来参加党委扩大会。” 徐书雁倒吸一口冷气。 程立仁的铜制校徽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手里,正在指间快速旋转。 “我需要三十位战友做三件事。”李山河的声音像淬火的钢,“第一,找出当年培训课程的结业设计。第二,准备好各位的职业技能证书。第三......”他看向徐书雁,“请徐老师帮忙联系当年授课的教授。” 周野的军礼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保证完成任务。”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当李山河送走退伍军人们,转身发现徐书雁还站在会议室角落,正在用纸巾擦拭眼镜。 “徐老师为什么冒险保存这些资料?”李山河突然问道。 “因为......”徐书雁突然用左手无名指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父亲是第一批赴柬埔寨维和的医疗兵。” 走廊传来脚步声。 程立仁站在门口,铜制校徽在他掌心闪闪发光:“马国强的车已经到楼下了。” 党委会议室里,马国强正在主座翻看议程表。当李山河带着周野和三名退伍军人代表进来时,他镀金钢笔在纸上戳出一个墨点。 “各位久等。”李山河直接走到投影仪前,“今天我们临时增加一个议题。” 投影幕布亮起,二零二六年退役军人培训项目的预算表与马国强小舅子公司的流水并排显示。 会议室后排,徐书雁悄悄按下录音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李山河的侧脸上。那个雨夜在“夜阑珊”酒吧,就是这个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她最无助时出现又消失。五年过去,他依旧年轻,眉宇间的英气丝毫未减。 “李书记这是什么意思?”马国强“啪”地合上钢笔帽。 徐书雁注意到李山河的目光扫过全场,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停留。他果然不记得了,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随即又松了口气——这样更好,她不想让那段难堪的回忆影响现在的工作。 “意思是,”李山河点击遥控器,周野和战友们的职业技能证书扫描件铺满屏幕,“这些士兵本该三年前就获得就业机会。” 马国强突然笑了:“高校资源有限,总要优先保障学历教育。”他转向参会的各院系领导,“各位说是不是?” 会议室鸦雀无声。物理学院院长偷偷把面前的退役军人教育学院规划书往旁边推了推。 “马厅长。”周野突然起立,军姿笔挺,“您去年批准建设的军训基地,使用了我们培训项目的剩余经费。”他举起一份检测报告,“这是住建厅上周出具的工程质量不合格通知书。” 马国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李山河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断瞟向门口,而程立仁不知何时已经堵在了那里,铜制校徽在他指间闪烁。 “还有件事。”李山河按下最后一张ppt,显示即将召开的省常委会议程,“军民融合项目的评审组今天下午到金陵。” 钢笔从马国强手中滑落。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徐书雁突然举手:“文学院愿意提供场地重启退役军人培训。” 她声音很轻,却让李山河多看了她一眼,这个女教师刚才递资料时就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他确信从未见过这位徐老师。 像是按下某个开关,各院系领导纷纷表态支持。马国强抓起公文包起身时,周野和战友们齐刷刷敬礼,作战靴碰撞的声音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散会后,李山河在走廊尽头追上徐书雁:“徐老师,中午有空吗?我想请教当年项目的细节。” 徐书雁的左手无名指下意识推了推眼镜,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给她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也照出她耳根微微泛红:“十二点,我通常在文学院教师休息室午休。” “那就打扰了。”李山河礼貌地点头,丝毫没有察觉面前的女人正极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指。 当徐书雁转身离开时,李山河突然叫住她:“徐老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徐书雁的后背瞬间绷直,但转身时已经换上平静的表情:“李书记说笑了,我是第一次见您。”她在心里默默补充:您不是第一次见我了。 李山河的手机震动起来。乔慕云的信息只有一句话:“老爷子说,马国强刚给省武装部长打了电话。” 教学楼前,周野和战友们正在阳光下合影,“兑现承诺”的横幅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李山河摸出记事本,在“退役军人教育学院”后面打了个勾,又写下“徐书雁”三个字。 第136章 午间 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教师休息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山河轻轻叩响虚掩的房门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这让他莫名想起大学时代图书馆里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请进。”徐书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比上午开会时多了几分柔和。 推门而入,李山河看见徐书雁正站在饮水机前泡茶,月白色套装外套已经脱下,露出浅灰色的丝绸衬衫,衬得她脖颈的线条愈发修长。 桌上整齐摆放着一沓文件和两个便当盒。 “食堂的饭菜,希望李书记不嫌弃。”徐书雁没有回头,左手无名指推了推眼镜,“红烧肉是金陵大学的招牌菜。” 李山河注意到她特意把靠窗的位置留给了自己,而她自己面前的那份便当里,红烧肉都被细心地挑到了一边。这个细节让他想起上午周野那杯“不加茶叶”的白开水。 “徐老师对退役军人项目很了解。”李山河翻开她准备的资料,第一页是手写的项目时间线,字迹清秀有力,“当年为什么会中途退出?” 徐书雁的茶杯在唇边顿了顿。阳光穿过玻璃杯,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2026年10月,审计组进驻前一周,马国强突然调我去了成人教育学院。” 她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交接时所有电子档案都被格式化,这些纸质版是我当时私下备份的。” 李山河的指尖停在一张模糊的复印件上。那是马国强批示的经费调拨单,签字日期正是徐书雁被调离的第二天。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问道:“你早就预料到会被调走?” “我父亲常说,当兵的要学会预判战场形势。”徐书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我从小受父亲的影响,看得懂某些信号。”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李山河正想追问,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乔慕云发来的消息让李山河眉头紧锁:“刚确认,马国强下午要突击检查文学院实验室。这事和徐书雁有关,小心。” “徐老师,”李山河放下手机,状似随意地问道,“文学院最近有什么特殊项目吗?” 徐书雁的筷子停在半空。 李山河注意到她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纸张划伤的旧痕。 “除了退役军人培训的筹备工作,”她慢慢放下筷子,“我们还在整理抗战时期玄武堂的档案文献。”她突然压低声音,“包括四六年到四九年间失踪的那批学员名册。” 李山河的瞳孔微微收缩。程立仁早上抛给他的那枚校徽,背面刻的正是四七年的日期。他刚要开口,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徐老师!”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慌慌张张推开门,“马厅长带人去了古籍修复室,说要检查消防设施!” 徐书雁猛地站起身,便当盒被碰翻,酱汁溅在她的白衬衫上。 李山河第一次看到她失态的样子:“那间修复室有什么?” “抗战老兵口述史的原始录音...…”徐书雁的声音有些发抖,“还有我们从台岛收集的玄武堂史料。” 李山河立刻拨通程立仁的电话:“程主任,麻烦您现在去文学院古籍修复室,就说中央巡视组要看军民融合史料。” 挂断后,他对徐书雁伸出手:“带路。” 古籍修复室门口,马国强正指挥两个工作人员搬动纸箱。他今天换了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李山河一行人时闪过一丝慌乱。 “马厅长亲自检查消防?”李山河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走廊上的师生都听得见,“正好,中央巡视组需要一九四七年玄武堂的学员档案。” 马国强的手指在纸箱上敲出不安的节奏:“这些是待销毁的废旧资料...…” “是吗?”徐书雁突然从李山河身后走出,白衬衫上的酱渍已经变成了浅褐色。 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保险柜,输入密码的手稳得出奇,“马厅长可能不知道,这批资料上周刚被列入国家档案保护名录。” 保险柜打开的瞬间,李山河看到马国强的脸色变得煞白。 柜子里整齐排列着几十盒微型胶卷,每个金属盒上都刻着玄武堂的徽记。 程立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的铜制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巧了,一九四七年我父亲正好在玄武堂任教。” 马国强后退半步,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这些......这些只是历史资料......” “包括这个?”徐书雁取出一个标着“1947-绝密”的胶卷盒,轻轻一按,暗格弹出一本泛黄的账簿,“马厅长应该认得您祖父的笔迹。” 走廊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山河接过账簿,泛黄的纸页上详细记录着当年玄武堂经费被挪用购置私宅的明细,落款签名正是马国强祖父的名字。而最新的一页,赫然是二零二五年退役军人培训项目的资金流向图。 李山河的手机再次震动。乔慕云发来的消息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省武装部长刚刚调动了一个排的兵力,去向不明。爷爷让你立即回省委开会。” “有意思。”程立仁的校徽“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马国强突然夺门而出,撞翻了走廊上的档案车。 李山河没有追,而是转向徐书雁:“你早就知道这本账簿的存在?” “三个月前才在台岛找到。”徐书雁的眼镜反射着窗外的阳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我父亲临终前说,玄武堂的秘密就藏在‘忠勇为魂’四个字里。” 她弯腰捡起程立仁的校徽,“这枚校徽背面的日期,正好是账簿开始记录的那年。” 夕阳西沉时,李山河站在省委会议室窗前,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 乔远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家三代人都栽在玄武堂这件事上,狗急跳墙很正常。” “武装部长调动部队是怎么回事?”李山河转身,发现程立仁也在会议室,正用绒布擦拭那枚校徽。 老爷子递给李山河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显示,省武装部长名下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正准备开发玄武堂旧址所在的地块。而规划图上被标记为“绿化带”的区域,正是当年埋藏档案的地下室位置。 “徐书雁知道这事吗?”李山河突然问道。 程立仁和乔老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丫头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程立仁转动着校徽说道,“她父亲徐志远,是最后一位知道玄武堂全部秘密的人。” 夜色渐浓,李山河独自驱车返回金陵大学。 校门口的退伍军人已经散去,只有“兑现承诺”的横幅还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他拨通徐书雁的电话,却听到机械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行政楼前,一个穿迷彩服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周野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李书记,徐老师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手机里只有一段录音。徐书雁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声:\"李书记,我去找最后一份证据。如果明天中午前没回来,请打开文学院保险柜的b层。\" 李山河握紧手机,录音的背景音里,他隐约听到了军用卡车的引擎声。 第137章 玄武之志 夜色如墨,李山河站在行政楼前,手中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徐书雁那句“如果明天中午前没回来”仍在他耳边回荡。 “周连长,”他转向周野,声音低沉,“徐老师什么时候给你的手机?” “半小时前。”周野皱眉,“她看起来很急,说有人盯上她了。” 李山河眼神一凛:“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北门,说要去老校区。” ——玄武堂旧址。 李山河立刻拨通程立仁的电话:“程主任,徐书雁可能去了玄武堂地下室,武装部长的人也在找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程立仁沙哑的声音:“李山河,你现在立刻回省委,别插手这事。” “为什么?” “因为那下面埋的不只是账簿,“程立仁的声音罕见地紧绷,“还有一份一九四九年没来得及销毁的‘枭鹰计划’名单。” 李山河心头一震。“枭鹰计划”是解放战争末期国民党潜伏人员的最高机密档案,如果这份名单曝光,牵扯的不仅是历史问题,还有可能动摇现今某些重要人物的根基。 “徐书雁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父亲徐志远,”程立仁缓缓道,“是当年奉命销毁名单的人。” ——但他没有销毁,而是藏了起来。 李山河挂断电话,看向周野:“带几个信得过的战友,现在去玄武堂。” 周野没有多问,转身打了个手势,黑暗中立刻走出三名退伍军人,无声地跟上。 。。。 老校区的玄武堂早已废弃,斑驳的砖墙上爬满藤蔓,铁门上的锁链被人刚刚剪断。 李山河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一条向下的楼梯。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有打斗痕迹。”周野低声道,手指抹过台阶上的一滴未干的血迹。 李山河加快脚步向下冲去。 地下室里,手电筒的光最终定格在一幕令人窒息的画面上—— 徐书雁半跪在地上,右手死死按着左肩,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她面前站着两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文件,另一人正举枪对准她。 “李书记……”徐书雁抬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不该来……” “把枪放下。”李山河的声音冷得像冰。 持枪的男人冷笑:“李书记,这事跟你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李山河向前一步,周野和战友们无声地散开,封锁了出口. “你以为带几个退伍兵就能拦住我们?”男人讥讽道,“我们可是正规军。” “是吗?”李山河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正在通话中——“乔老,都听清楚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乔老沉稳的声音:“听清楚了,武装部长私自调动部队,威胁现役正厅级干部,足够军委立案了。”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在这一瞬间,徐书雁猛地扑向持文件的那人,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枪声骤响,子弹擦着李山河的耳畔飞过,周野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记肘击砸在枪手的咽喉上。 三分钟后,战斗结束。两名黑衣人被制服,文件被李山河一把抓起。 他快速扫了一眼,瞳孔骤缩——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赫然是现任某位省委领导的父亲。 。。。 清晨,省委紧急会议室内。 乔远征将名单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这份‘枭鹰计划’名单,军委已经核实过真实性。”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泛黄的纸上。 马国强面如死灰,而省武装部长的额头渗出冷汗。 “李山河,“乔老看向他,“这事你处理得很好。” 李山河没有回应,他的思绪仍停留在昨夜徐书雁受伤时看向他的眼神。 “徐书雁呢?”他低声问程立仁。 “在医院,“程立仁淡淡道,“子弹擦伤,没大碍。” 李山河起身:“我去看看她。” 程立仁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递给他那枚铜制校徽:“这个,该给你了。” 李山河翻转校徽,发现背面除了“忠勇为魂”四个字,还有一行极小的小字:“持此徽者,继玄武堂之志。” 程立仁的声音很轻:“我父亲是玄武堂最后一任校长,他临死前说,这枚校徽该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李山河握紧校徽,转身离开会议室。 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徐书雁,或许是唯一能与他并肩走到最后的人。 第138章 天气真好,适合听梁祝 李山河在走廊拐角停下脚步,瞳内的魔眼透过墙壁“看”到病房内的景象:徐书雁左肩缠着绷带,右手执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而病床下方——藏着一枚遥控炸弹。 “请进。”徐书雁的声音比平时虚弱,却依然清冽。 推门瞬间,李山河的指尖轻弹,一道无形气劲穿透床板,将炸弹的电子引信永久凝固在引爆前0.01秒。这个动作让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微微晃动,但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李书记亲自探病,受宠若惊。”徐书雁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左手无名指推了推眼镜。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李山河注意到她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右手虎口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子,完全是个普通文人的特征。 李山河将果篮放在床头,铜制校徽在掌心无声旋转:“伤怎么样?” “皮外伤。”徐书雁的目光落在他指间的校徽上,瞳孔微缩,“程主任把它给你了?” 窗外突然传来飞鸟惊起的声音。李山河的感知捕捉到三百米外楼顶,一个狙击手正在调整瞄准镜。他不动声色地移动半步,恰好用身体挡住徐书雁的要害。 “今早给的。”李山河翻转校徽,露出背面“忠勇为魂”的刻字,“说这是玄武堂的传承。” 病房的窗帘被风吹起,一道阳光斜斜切过徐书雁的脖颈,照亮她耳后一颗朱砂色的小痣。 “你父亲……”他刚开口,徐书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笔记本从手中滑落。 李山河弯腰去捡时,透过纸背看到上面记录着十七个退伍军人的死亡时间表,最新日期正是今天。 两人的手指在笔记本边缘相触,徐书雁的指尖冰凉。 李山河抬头时,发现她正凝视着自己,那目光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昆仑山巅见过的雪豹——明知不敌仍要亮出爪牙。 “名单上的人,”她压低声音,“有三个现在还在重要岗位。” 李山河心头一震。乔老今早只跟他提过那位省委领导的父亲,显然还有更惊人的内情。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徐书雁迅速抽回身面向门口,铜制校徽滑入袖口。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狐疑的一瞥:“探视时间还剩五分钟。” “程立仁的父亲。“李山河放大图片“他们当年共同保管名单?” 徐书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李书记,你知道为什么这份名单必须现在曝光吗?” 走廊上的广播突然响起:“请心外科张主任速到3号手术室。” 在广播的掩盖下,徐书雁一字一顿道:“因为名单上的‘枭鹰’,正在策划一场针对退役军人的清洗。” 李山河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想起周野说过,最近三个月,已有十七名参加过境外行动的退伍军人”意外身亡”。 “证据呢?” 徐书雁从病号服领口扯出一条细银链,链坠竟是一枚微型u盘:“我父亲留下的。密码是校徽背面的日期。” 广播再次响起:“请李山河同志速到门诊大厅。”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这是调虎离山。 李山河迅速将u盘塞进西装内袋,徐书雁则按响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 “从消防通道走。”她指向病房卫生间,“外面至少有四个便衣。” 警报声中,李山河最后看了徐书雁一眼。阳光透过她苍白的指尖,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他突然想起程立仁的话——这枚校徽该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等我回来。”他将校徽塞进她手心,转身消失在卫生间通风管道掀开的盖板后。 门诊大厅空无一人。 李山河从侧门闪出,立刻察觉到停在榕树下的黑色轿车。他装作系鞋带,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看到车内有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医院出口。 乔慕云的短信适时弹出:“老爷子说u盘不能带回省委,有内鬼。” 李山河皱眉回复:“交接点?” “玄武湖音乐台,中午十二点。穿蓝色旗袍的女人会拿《金陵日报》。” 时间已近十一点。李山河拐进医院后巷,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猛地侧身,一块砖头擦着耳边砸在墙上。 “把东西交出来!”穿皮夹克的男人亮出匕首,左脸颊有道蜈蚣状的疤。 李山河冷笑,解开西装纽扣:“省武装部就派这种货色?” 对方瞳孔一缩,匕首直刺而来。 李山河侧身闪过,右手成刀劈向对方腕部,匕首当啷落地,但暗处又冲出三人。 后背撞上墙壁的瞬间,李山河摸到了腰间的校徽——不对,校徽已经给了徐书雁。就在这时,一道迷彩身影从天而降,作战靴直接踹飞了最近的袭击者。 “周野?”李山河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退伍兵。 “徐老师让我跟着您”“周野一个肘击放倒第二人,“她说您肯定会遇袭。” 最后两个袭击者见状要跑,巷口却传来警笛声。李山河拉住周野:“别追,我们得先去玄武湖。” 他们翻墙离开时,李山河看见最先那个刀疤脸正捂着右手腕打电话,口型分明在说“目标往玄武湖方向去了”。 正午的玄武湖波光粼粼,正午的玄武湖波光粼粼。 李山河坐在音乐台长椅上,感知力笼罩方圆十里。穿蓝色旗袍的女子撑着阳伞走来,《金陵日报》在她臂弯里露出特定标题。 三步之外,周野伪装成清洁工正在警戒。这个退伍军人虽然身手矫健,但在李山河的感知中,他的心跳、呼吸乃至血液流速都清晰可辨。 女子递过报纸的瞬间,李山河的瞳孔微微收缩,报纸夹层里的偷拍照上,自己和徐书雁的影像被特殊药水处理过,普通人看不出异常,但他能看到照片边缘正在缓慢溶解的氰化物。 “今天天气真好。”女子机械地念着接头暗语,瞳孔涣散。 “适合听《梁祝》。”李山河接下句时,一缕先天真气悄然渡入女子经脉,中和了她血液中的麻醉剂成分。 音乐突然停止。周野的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李书记,我们被……滋滋……包围...…”这个普通退伍兵凭着战场直觉,提前发现了埋伏的武装人员。 李山河撕开报纸内页,背面用血写着歪斜的小字。在常人眼中模糊不清的字迹,在他眼里却连血液干涸的层次都清晰可辨:“名单在玄武堂地窖,徐有危险。” 黄昏的玄武堂旧址。 李山河站在锈蚀的铁门前。他瞳孔内的魔眼“看”到地窖里徐书雁微弱的心跳,以及三个正在安装炸药的身影——都是没有修炼痕迹的普通人。 推门瞬间,三发狙击子弹从不同角度射来。在凡人眼中快如闪电的弹道,在李山河眼里里却慢得可以数清弹头旋转的圈数。他假装踉跄躲闪,让子弹“恰好”擦过衣角,保持着普通人能理解的“惊险”程度。 “李书记好身手。”阴影里走出穿迷彩服的男子,普通军人打扮,但李山河闻到他手上残留的硝烟与氰化物气味,正是杀害那十七个退伍军人的凶手。 地窖深处传来徐书雁的闷哼。 李山河的灵识看到她正用钢笔尖试图撬开手铐,额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月白色衣领。这个倔强的女教师明明疼得嘴唇发白,却硬是没发出惨叫。 “程立仁在哪?”李山河故意让声音显得焦急。 迷彩服男子冷笑举枪。这个动作在凡人眼中快若闪电,但在李山河的时空尺度里,足够他思考十种破解方式并选择最不起眼的一种——他假装被绊倒,恰好让子弹击碎身后的炸药引线。 轰!! 爆炸声中,李山河以凡人极限的速度扑向地窖。他精准控制着力度,让每一步都踏在即将坍塌的承重梁上,给徐书雁营造出千钧一发的逃生机会。 “走!”他拦腰抱起徐书雁时,女教师死死攥住个金属盒。 盒子里传来生物制剂特有的腥味——这才是真正的“枭鹰计划”名单,用特殊药水写在退伍军人的体检报告上。 第139章 找到了 星夜下的军区会议室,李山河将金属盒交给乔老。这位老人翻阅文件的手在微微发抖。 “程立仁背后还有人。”乔老指着某页体检报告,“这些批文需要军委副...…” 话音未落,李山河的灵识突然预警。他“看”到八百米外楼顶,一个穿风衣的身影正举起改装过的巴雷特——弹头涂着针对高阶古武者的陨星砂! 在子弹飞行的过程中,李山河故意转身倒茶,并用一缕真气改变了弹道轨迹,子弹偏移击中文件柜。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看完。”李山河放下茶杯,声音平静。 徐书雁正用纱布按着额头的伤口,这个倔强的女人明明视线都因失血开始模糊,还坚持要记录会议要点。 当其他人都去查看枪击现场时,徐书雁突然抓住李山河的手腕。她的力气对李山河而言如同蝼蚁,但那份决绝却让李山河心头微震。 “李书记...…”她沾血的睫毛颤动着,“你不是普通人,对吧?” 李山河沉默。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徐书雁松开手,声音轻得像叹息,“但谢谢你……愿意用普通人的方式...…保护普通人的世界...…” 窗外,启明星悄然升起。李山河望着这个虚弱却倔强的女子,突然想起《往生古籍》末尾的那句话:“仙人最大的劫,不是天雷地火...…是甘愿被凡人羁绊的那颗心。” 。。。 凌晨三点,金陵市档案馆的地下二层。 李山河站在一排尘封的档案柜前,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他的灵识如水般铺开,将整栋建筑的每一个角落纳入感知——值班室打盹的老管理员、走廊尽头闪烁的监控探头、甚至地下管道里窸窣爬行的老鼠。 徐书雁站在他身旁,额角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脸色仍有些苍白。她手里捧着一本一九四七年的军事会议记录,忽然停在一页上:“找到了。” 纸页上是一张模糊的合影,年轻的军官们站在玄武堂前。李山河的目光落在角落——程立仁的父亲程远山身旁,站着一个戴圆框眼镜的文人,面容与徐书雁有七分相似。 “你祖父?” “嗯。”徐书雁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是当年玄武堂的机要秘书,负责记录‘枭鹰计划’的会议内容。” 她翻到下一页,指着被墨水涂改的部分,“这些被掩盖的名字,应该就是名单上的关键人物。” 李山河的灵识渗入纸页纤维,墨迹下的笔痕在他眼中纤毫毕现:“军委办公厅原副主任......现任南方军区副司令......” 突然,他的感知捕捉到一丝异常——档案馆的电路系统被人动了手脚。整栋楼的电力将在三十秒后切断,而地下二层的消防系统会同时释放高浓度二氧化碳。 “我们该走了。”李山河合上档案。 徐书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将档案塞进随身包:“他们发现了?” “嗯。”李山河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扶住她的手臂,“跟紧我。” 电力熄灭的瞬间,整栋楼陷入黑暗。 徐书雁感觉到李山河的手臂稳如磐石,带着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中穿行,每一步都精准避开障碍物。 “左边第三个通风口。”她突然低声说,“档案馆的老建筑图纸显示,那里通向市政管道。” 李山河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没有修炼过的女人,竟在黑暗中记住了整栋楼的布局。 通风口的螺丝早已锈死,常人根本无法打开。 李山河的指尖剑气轻轻一划,螺丝无声断裂。他托着徐书雁的腰将她送进通风管,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管道狭窄逼仄,徐书雁的呼吸逐渐急促。 李山河能听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却始终没有出声抱怨。 直到爬出百米后,前方出现一丝微光,她才突然开口:“你明明可以瞬间离开,为什么要陪我爬这个?” 黑暗掩盖了李山河的表情:“因为……不能丢下你。” …… 清晨六点,金陵大学教师公寓。 徐书雁将热毛巾敷在酸痛的膝盖上,茶几上摊开着从档案馆带出的文件。 李山河站在窗前,灵识笼罩着整个小区——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车已经停在楼下,车里的人正在调试监听设备。 “他们动作真快。”徐书雁啜了一口咖啡,“看来那份名单比我们想的更重要。” 李山河没有告诉她,此刻有七个狙击手分别占据了对面的制高点,其中三人的枪口正对着她的后心。 这个女人还在冷静地分析档案。 “你祖父留下的线索不止这些。”李山河突然说,“他是不是给过你什么东西?” 徐书雁的手顿了一下,咖啡杯沿留下一圈淡淡的唇印。 她起身走向书架,取下一本《楚辞》,从夹页里抽出一张老照片:“这是他临终前交给我的,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追查‘枭鹰计划’,就把这个交给值得信任的人。” 照片上是程远山与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在实验室的合影,背景的玻璃罐里漂浮着某种蓝色晶体。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龙脉为引,精血为媒。” 李山河若有所思。 “叮”的一声,徐书雁的微波炉自动启动,加热好的牛奶香气弥漫开来。这个平凡的生活细节让李山河恍惚了一瞬,仿佛那些阴谋与杀戮都远在另一个世界。 “李书记。”徐书雁忽然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展现真正的力量,会怎么样?”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知更鸟开始啼叫。 李山河看着晨光中她认真的脸庞,笑了笑,轻声回答:“我每天都在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 徐书雁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更害怕孤独。” 楼下的黑车突然同时发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晨雾。 李山河的灵识感知到,那些狙击手的食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而徐书雁正背对着窗户,阳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纤细又倔强。 第140章 孤光自照 晨光刺破云层的那一刻,七发狙击子弹同时出膛。 李山河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划,时间仿佛被拉长的糖丝般缓慢凝固。子弹悬停在徐书雁身后三尺处的虚空里,弹头旋转带起的气流将她的发丝微微扬起——而她浑然不觉,仍低头翻阅着那张老照片。 这是仙人神通的“时境”——半步踏入时空法则的领域,凡人不可见、不可知、不可察。 他走到窗前,目光穿透墙壁直视那些狙击手。 七个杀手的瞳孔同时收缩,他们看见站在窗边的男人忽然消失了,下一秒,每个人的耳机里都传来同样平静的声音: “告诉你们的主子,想死就尽管来。” “咔嗒”七声轻响,狙击枪的撞针在同一秒断裂。 徐书雁抬头时,只看见李山河的背影立在窗前,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怎么了?”她问。 “起风了。”李山河转过身,手里多了一杯热牛奶,“喝完休息吧,你今天失血过多。” 三天后,金陵暴雨。 徐书雁撑着黑伞站在公墓里,面前是她祖父简朴的墓碑。 李山河站在三步之外,雨水在即将落在他肩头时自动滑开,形成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爷爷最后那几年总是做噩梦。”她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嘴里一直重复着‘龙脉’和‘精血’。“雨滴打在花瓣上,像无声的眼泪。“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在愧疚。” 李山河的灵识扫过墓地后方五十米处的松林——三个穿雨衣的男人正在伪装成扫墓人,他们腰间的手枪保险已经打开。更远处,一辆没有牌照的救护车里,某种高频干扰设备正在运作。 那是现代科技对古武者的干扰:电磁脉冲可短暂扰乱灵识感知。 “徐老师。”他突然问,“如果揭露真相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你会怎么选?” 徐书雁的伞微微倾斜,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到她脚边:“我父亲说过,有些伤口必须撕开才能痊愈。”她转头看他,雨水让她的眼镜起了一层薄雾,“李书记在犹豫什么?” 松林里的人开始移动。 李山河的指尖凝聚出一缕肉眼不可见的真气,化作三百六十根细针悬浮在雨幕中——这是“周天星斗阵”的起手式,一旦发动,整片墓地会成为绝对领域。 但他突然收回了手。 因为徐书雁向前一步,主动走进了他的避雨范围。 她的肩膀轻轻擦过他的手臂,带着普通邻家女孩特有的温度与心跳:“别一个人扛着,至少...…让我这个普通人帮你撑伞。” 雨越下越大。 那三个杀手在距离他们二十米处突然摔倒,昏迷前只记得一道刺目的车灯——周野开着退伍军人协会的面包车“恰好”路过。 …… 当夜,金陵大学档案馆地下三层。 徐书雁用她祖父留下的钥匙打开了尘封多年的保险柜。里面是一本一九四七年的实验日志,扉页上盖着“枭鹰绝密”的钢印。 “原来如此...…”她声音发颤,“他们当年在玄武堂地窖用退伍军人做活体实验,试图提取‘战场杀气’炼制生化武器。”日志最后一页贴着十七张泛黄的照片,都是年轻士兵痛苦扭曲的面容。 李山河的灵识突然剧烈震荡,整栋楼的地下结构正在发生微妙变化,某种古老阵法被激活了。墙壁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组成与老照片上相同的十七张人脸。 ——怨气化形:惨死者执念经年不散,遇阴气则显形。 “走!”他揽住徐书雁的腰冲向安全通道,身后的血脸发出无声尖啸。 档案架接连倒塌,封锁了所有出口。 徐书雁却挣脱他的手臂,转身面对那些血脸:“等等!他们不是要伤害我们——”她从包里掏出那份退伍军人死亡名单,“你们看!我们在查真相!” 血脸的咆哮戛然而止。最年长的那张脸缓缓飘近,竟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是无数碎玻璃在摩擦:“证...据...在...司令...女儿...” 整面墙突然崩塌。 李山河用后背挡住飞溅的碎石,感觉到徐书雁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烟尘散去后,地上只余十七枚生锈的军牌,整齐排列成箭头形状,指向南方。 周野的电话在此时打入:“李书记!刚收到消息,南方军区林司令的女儿明天要来金陵大学......参加退役军人论坛!” 徐书雁捡起一枚军牌,擦去上面的泥污。 月光从通风窗斜射进来,照出上面刻着的编号:正是死亡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看来我们收到邀请了。”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色,眼镜后的目光让李山河想起在蜀山学道时,徐掌门说的那句:“这世间最重的因果,不是天地劫雷......是凡人看向你的、充满期待的眼睛。” 第141章 普通人的勇气,比超自然力量更珍贵 暴雨过后的金陵大学笼罩着一层薄雾。 李山河站在行政楼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校园里忙碌的人群。 工作人员正在搭建论坛会场,鲜红的横幅上“第七届退役军人职业发展论坛”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他的灵识如水般铺开,覆盖了整个校园—— 三号教学楼天台,两名伪装成维修工的男子正在调试某种信号干扰器; 图书馆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商务车里坐着四个心跳异常平稳的“司机”; 最令他注意的是,校医院顶层的特护病房刚刚入住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南方军区林司令的独女林小雨。病历上写着“应激性障碍”,但李山河感知到她体内流动着微弱的真气。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徐书雁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她的脸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只是左手无名指推眼镜的频率明显增加——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刚收到的论坛流程表。”她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指尖在某个名字上点了点,“主题演讲嘉宾里多了个‘特邀军事顾问’,资料空白。” “程立仁没死。”徐书雁突然说。 平板电脑上跳出一条加密邮件,发件人是一串乱码,附件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某间实验室里,手中试管里的蓝色液体与老照片上一模一样。 “这是...…” “金陵制药的地下实验室,名义上是研发创伤后康复药物。”徐书雁调出地图,“但根据退伍军人协会的调查,最近三个月有十七名参与药物试验的退役军人...…失踪了。” 李山河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寻常人看不见的真气渗入网络,顺着ip地址追踪到发件人的位置——南方军区总医院精神科住院部,林小雨的病房。 傍晚的校医院安静得诡异。 李山河伪装成探视家属走进顶层走廊,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一丝檀香,这是龙虎山“安神符”燃烧后的残留。 他的灵识穿透病房门,看到林小雨正坐在窗边,苍白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屏幕上赫然是退役军人论坛的安防布置图。 果然有问题! 他正要进一步探查,突然感应到电梯井里的异常——钢丝绳正在以不自然的频率颤动。几乎同时,林小雨的平板电脑弹出视频请求,画面里出现程立仁戴着氧气面罩的脸! “小雨,把东西交给今晚来取货的人。”程立仁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但李山河还是听出了虚弱感,“记住,只有‘枭鹰’的血能让你父亲活命。” 林小雨的呼吸突然急促,她拉开病号服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有个正在发光的血色鹰形纹身! 李山河心头一震——“血鹰锁魂咒”,竟是邪道宗门控制人质的禁术。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推着器械车走出来,车下层藏着特制铅盒——足以屏蔽李山河的感知。 李山河瞬间做出决断,假装路过病房,故意将探视卡掉在地上。 他弯腰的刹那,一缕真气悄无声息地没入林小雨的后颈。女孩浑身一颤,眼底闪过片刻清明,随即又恢复麻木。 如此暂时护住她的心脉,足够撑到论坛当天。 走廊尽头,徐书雁穿着护士服推着药车迎面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时,她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下李山河的手背——这是他们约好的危险信号。 李山河的魔眼立刻顺着她的暗示延伸,终于在器械车的夹层里“看”到了恐怖的东西:十七支装有蓝色液体的密封试管,每个试管标签上都贴着退伍军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 午夜的安全屋里,周野将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投屏到墙上。 “确认了,明天论坛开始前,金陵制药的车会运送‘医疗器械’到会场。”他指着某个红点,“这里的地下管道直通玄武湖,是他们规划的撤离路线。” 徐书雁将老照片与最新资料对比:“程立仁在复制当年的实验——用退伍军人的血气炼制‘陨星砂’。”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这次规模大了十倍,目标是...…” “开幕式上的三千名退役军人。”李山河凝视着窗外的月亮,“血气冲霄之时,就是‘血鹰锁魂咒’发动之刻。” 周野猛地砸了下桌子:“畜生!林司令知道女儿被这么利用吗?” “恐怕他自己也身不由己。”徐书雁调出一份加密医疗报告,“林司令三个月前突然‘病休’,体检显示他血液里有同样的蓝色颗粒物。” 李山河的灵识突然预警。他抬手示意安静,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水镜,这是“圆光术”。 此刻镜中显现出校医院顶层的景象:林小雨站在窗边,机械地拆开一支蓝色针剂。 “他们要提前激活她体内的咒术!” 水镜突然破碎。李山河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只余声音在屋内回荡:“周野按原计划准备,徐老师...…保护好自己。” 最后一字落下时,他已站在校医院楼顶。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仿佛天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林小雨的病房传来玻璃碎裂声。 李山河“看”到女孩将针头扎入脖颈,血色纹身瞬间蔓延到半边脸颊,而程立仁的声音通过病房电视响起:“乖孩子,现在跳下去。” 血咒完全激活需要宿主自愿赴死! 暴雨中,李山河想起徐书雁白天说过的话:“有时候,普通人的勇气…...比超自然力量更珍贵。” 下一秒,李山河收敛全部神通,像个真正的普通人那样——撞碎了病房的钢化玻璃。 第142章 它的名字叫战友 钢化玻璃爆裂的巨响中,李山河以最普通的救人姿势扑向林小雨。 他的动作精准控制在人类极限边缘,左手抓住窗框时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右手拽住林小雨病号服的力道刚好能阻止她坠落又不至于扯破布料。 “放开我!”林小雨的尖叫混着雨声,血色纹身已经爬满她的脖颈,“他说爸爸会死...…” 李山河的膝盖重重磕在窗台上,鲜血立刻浸透西裤。 “程立仁在骗你!”他咬牙将女孩往回拉,“你父亲中的毒叫‘蓝泪’解药在...…” 病房门被暴力破开,三个“白大褂”持枪冲入。李山河故意让第一发子弹擦过手臂,温热血迹溅在林小雨脸上。女孩突然僵住,血色纹身的光芒微弱了一瞬。 “看他们的手!”李山河趁机低喝。 林小雨下意识望去,只见为首者持枪的右手虎口处,赫然有个与程立仁一模一样的血色鹰徽! “不...…你们才是...…”女孩眼中的混沌开始松动。 第二发子弹瞄准李山河眉心射来,这次他“恰好”被林小雨挣扎的力道带偏,子弹击碎了床头的心电监护仪。 爆裂的火花中,李山河抱着女孩滚到病床另一侧,这个角度刚好让监控拍不到他指尖弹出的无形气劲。 “咚”的一声,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 走廊传来徐书雁的喊声:“电力故障!所有人撤离!” 三个杀手在雨幕般的喷淋中迟疑了一秒。 就这一秒,周野带着退伍兵们破窗而入,作战靴踹飞的医疗器械精准砸中持枪者的手腕。 林小雨突然捂住心口蜷缩起来。李山河的灵识“看”到她体内的血咒正在反噬——程立仁要灭口! 千钧一发之际,徐书雁冲进病房,将某物塞进林小雨手中:“你父亲托我带的!” 那是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壶底刻着“玄武堂1947”。林小雨颤抖着拧开壶盖,里面飘出陈年普洱的香气,这是当年程远山与林司令父亲结拜时共饮的茶。 “爷爷...…”女孩的眼泪冲淡了脸上的血纹,某种更古老的力量正在瓦解咒术。 …… 凌晨的军区总医院会议室,林小雨裹着毛毯讲述真相: “三个月前,爸爸发现军委档案室有人篡改退役军人资料。” 她指着水壶内壁的微刻字,“这些是当年参与‘枭鹰计划’的老兵名单,他们后来都成了各领域专家。” 徐书雁突然倒吸冷气:“所以现在的目标不是普通士兵...…是那些功成名就的退伍军人?” 投影仪亮起,周野调出论坛嘉宾名单:着名企业家、科研专家、副厅级以上干部......全部都有参军经历。 李山河注意到他们的生辰八字连起来,竟构成某种古老阵法所需的“星轨”。 “用社会精英的血气炼制‘陨星砂’,效果是普通士兵的百倍。”林小雨翻开父亲日记,“程立仁背后的人需要这个来...…” 会议室灯光突然闪烁。 李山河的后背瞬间绷紧,这不是电压不稳的闪烁,而是有规律的明暗交替,就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他的灵识顺着电路延伸,在配电室“看”到几个符箓贴在主控板上,朱砂绘制的纹路正随着电流明灭。 “带她走!”他一把推开徐书雁,自己却闷哼着单膝跪地。 白衬衫后襟突然裂开三道爪痕,鲜血喷溅在会议桌上。那些血珠没有顺着桌面流淌,而是诡异地悬浮起来,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血色鹰徽。 洞虚境隔空咒杀! 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地板微微震动。 周野举枪对准门口,却见来人是个穿道袍的老者,手中拂尘沾着新鲜的血迹。 “无量天尊。”老道老道微笑时露出泛黄的牙齿,犬齿特别尖锐,“李道友,家师请你赴死。” 李山河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是大学里最普通的那种教授,正准备给学生讲解一个有趣的课题。但会议室的气温突然下降了五度,窗玻璃上凝结出霜花。 “茅山也掺和‘枭鹰计划’?”他慢慢站起来,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肌肉纤维像无数细小的蚯蚓般蠕动。 “错了。”老道甩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飘落在血泊中,显露出年轻时的程立仁和一个军装男子的合影。军装男子的面容与李山河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锐利,像出鞘的剑。 “你父亲李大川,才是初代‘枭鹰’”。老道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难听,像是指甲刮擦玻璃, 老道踩着八卦步逼近,“你以为当年你被横道时光殿的魔气侵袭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你父亲李大川用三百退役特种兵的精血,为你洗髓伐骨!” 李山河摇摇头,笑而不语。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这一身修为都是源于十年前在古墓中得到的一件“仙缕衣”,自从穿上那件“仙缕衣”融入肉体之后,身体里就有了一个远古仙魂,他的修为都是远古仙魂给的。 徐书雁突然冲上前,挡在李山河前面:“胡说!如果李先生真有参与,为什么……” “李书记!”周野的吼声打断了她。退伍兵指着窗外,脸色铁青,“林小雨说论坛会场下面埋了东西!” 老道大笑起来,笑声中会议室的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裂。他的道袍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挂着的一串铜铃——每个铃铛上都刻着生辰八字。 “晚了!三千退役精英的血气已经开始汇聚!”老道枯瘦的手指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足够炼制破开地仙境的‘陨神砂’!” 李山河看向徐书雁。女教师嘴角带血,却撑着站起来,左手无名指推眼镜的动作依然倔强。 “我五岁习武学道。” 李山河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的地面微微震动。挂在墙上的消防斧哐当落地,斧刃上映出他此刻的眼睛——瞳孔已经变成淡金色。 “八岁入化劲,十岁踏开元,十三岁登堂入室,十八岁登峰造极。” 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心口位置隐约有金光透出。 “今日方知……” 会议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所有人的动作都像被放慢了十倍。 老道惊骇地发现,自己结印的手指无法移动分毫。 李山河向前踏出一步。 “陆地神仙不在九霄之上。” 他的脚尖落地的瞬间,整栋楼的电路恢复正常。应急灯熄灭,阳光透过云层照进会议室。 “家父李大川,三十年前奉命潜入‘枭鹰’。”李山河的声音突然带上奇特的共鸣,每个字都像敲在青铜编钟上,“他藏在程立仁办公室的证据,现在就在——” 话没说完,老道突然暴起,拂尘化作千道银丝刺来。 李山河不躲不闪,银丝在距他三寸处纷纷崩断,周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篆文,正是《黄帝阴符经》的辟邪篇章。 徐书雁突然冲向投影仪,从周野腰间抽出军刀划破屏幕。夹层里掉出个微型硬盘,正是李大川当年藏在程立仁办公室的备份资料! “看清楚了。”李山河指尖轻点,硬盘内容在空中投射成光幕,“当年用退伍兵做实验的,是程立仁勾结的境外势力!” 光幕上清晰显示,程立仁与境外势力的往来账目,特别醒目的是用红圈标注的“黑龙会”落款,以及李大川亲笔批注的“已替换实验样本”字样,包括李大川的潜伏记录,还有他用生理盐水替换所谓“精血”的实验报告。最后一份文件是李山河儿时的体检表,备注栏写着:魔气已消,疑有古魂相护。 老道面色骤变,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血雾中飞出九张紫色符箓,组成困龙大阵——茅山禁术“九幽锁仙阵”! “没用的,我专克邪术!”李山河轻笑一声,周身再次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篆文,这次是《黄帝阴符经》的“兵解篇”。 那九张紫符瞬间燃烧,老道遭到反噬,惨叫一声,七窍流出黑血,倒地暴毙不起。 周野突然指向窗外:“论坛会场!” 只见远处天空汇聚的血色云团,正被三百六十五道金光刺穿——那是退伍军人们自发组成的“天罡北斗阵”,每个人站的位置恰好是当年军营里的战术编号! 地下指挥室,程立仁看着失控的监控画面发狂。 他砸碎所有设备,却听见通风管传来敲击声—— 十七个半透明的军人身影从管道飘出,为首的正是当年实验体017号! “还记得我吗,程主任?”017号的虚影举起锈迹斑斑的水壶,“你往我静脉注射时说,这是‘强军药剂’。” 水壶突然炸裂,陈年普洱化作暴雨倾泻。 程立仁惊恐地发现,这些“茶水”流过之处,墙上隐藏的符文纷纷消融,露出真正的资金流向图——所有款项最终汇入某个离岸账户,备注栏统一标注着“文化研究”。 “你们...都是已死之人...…”程立仁踉跄后退。 “但军魂不灭。”017号的身影越来越凝实,“今日三千战友的血气,唤醒的是华夏千年武运!” …… 论坛会场,奇迹正在发生。 当血色云团完全消散时,老兵们发现自己的旧伤不再疼痛。企业家代表握紧的拳头泛起微光,科研专家镜片后的眼睛格外清明。 徐书雁站在主席台上,望向贵宾席,穿西装的党委书记正在整理演讲稿,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了淡淡的金边。 “下面请金陵大学党委书记李山河同志致辞!”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李山河整了整再普通不过的西装领带。 “今天我不讲大道理。”他笑着举起军用水壶,声音不大,却让后排的记者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想和大家分享这壶存放了七十年的茶,它叫‘战友’。” 三个月后,退役军人学院开学典礼。 徐书雁在新落成的图书馆前,发现李山河正在翻看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李大川留下的工作日志,最后一页写着: 真正的“枭鹰计划”,是让武道精神融入现代教育体系。 第143章 历史课上的惊雷 晨钟的余韵还未散尽,金陵大学文学院阶梯教室已人满为患。阳光透过百年梧桐的枝叶,在红漆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后排临时加设的折叠椅上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学生,几个迟到的男生不得不扒在窗台上,伸长脖子张望讲台上那个传说中的身影。 李山河今天穿了件靛青色中山装,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料在晨光中泛着低调的光泽。第三颗盘扣随意地松开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领口,在严谨中透着一丝随性。他站在讲台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着讲义,腕间一块老式手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翻开《金陵校史》第37页。”他屈指轻叩讲台,木质共鸣声让后排打瞌睡的学生一个激灵,他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教室, “今天我们讨论1927年的护校运动,有同学知道当时学生为什么要在图书馆前静坐吗?” 教室右前方举起只纤细的手。 “因为军阀要强占校舍当司令部?”文学系的苏晓怯生生地说,手指不安地卷着笔记本的一角。 “接近。”李山河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知识即权力”四个遒劲的大字,粉笔灰簌簌飘落, “但更直接的原因是——”他突然将半截粉笔抛向教室后方, “穿蓝布衫的那位同学,你说说看?” 粉笔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被后排穿工装裤的体育生下意识接住。 全场响起善意的笑声。 “呃……因为图书馆地下藏着...…”体育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句子。 “《新青年》印刷版。”李山河接话时指尖轻点投影仪,屏幕立刻显出泛黄的报刊照片,纸张上的折痕和墨渍清晰可见, “1927年4月,本校学生在地下室秘密印刷进步刊物。”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一个重大秘密,“有谁知道他们怎么躲过搜查的?” 徐书雁坐在教师专座,看见李山河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讲台边缘,那里有道不起眼的划痕,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真理”二字的暗刻。 “伪装成菜窖!”历史系男生脱口而出。 “聪明。”李山河微笑,袖口掠过多媒体控制台。投影画面突然变成3d建模:图书馆地窖里,油印机藏在成堆的白菜后面,墙上还挂着几串干辣椒,场景栩栩如生,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 “但他们真正的掩护是这个——”画面切换到借阅登记簿,某页密集记录着《农业要览》《蔬菜栽培》等书目,页角有明显的污渍和褶皱。 “当时值班的程管理员,每天故意把白菜汁滴在登记簿上。”李山河的讲述突然带上温度,仿佛亲眼所见,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投影屏幕,停在那个污渍的位置, “搜查的兵痞闻到菜腥味,根本懒得翻那些‘农书’。” 教室响起恍然大悟的感叹。徐书雁注意到,李山河的目光在说到“程管理员”时,不经意地扫过教室右侧的某个角落——那里挂着历任图书馆管理员的照片,其中就有她祖母年轻时的肖像。 李山河走向窗边,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黑板中央,轮廓分明如同浮雕。他挽起袖口的手臂线条流畅,腕骨在动作时凸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现在分组讨论:如果你们是1927年的金大学生,会用什么方法保护这些刊物?”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学生都竖起耳朵。 学生们立刻热烈讨论起来,教室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创意。 徐书雁注意到李山河走到第三组旁边时,手指轻轻抚过一本1937年的校史影印本。他的指尖在某一页停留许久,那里记录着西迁师生名单,恰好有她祖母“徐静仪”的名字。 “书记!”哲学系女生突然举手,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您刚才说程管理员后来牺牲了,他家人...…” “他女儿程梅接替了岗位。”李山河从讲义夹取出张老照片,传给大家观摩。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穿着素色旗袍,眼神坚定而清澈, “1949年我军渡江前夜,她冒死转移了这批《新青年》,就藏在——”他故意停顿,“你们猜?” “玄武湖假山下!” “不对,肯定是钟山地堡!”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猜测,教室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李山河摇摇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从中山装内袋取出把老式黄铜钥匙:“在校钟的暗格里,直到1982年大修时才被发现。” 钥匙传过几排座位,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泽。 当钥匙传到徐书雁手中时,她突然怔住——钥匙柄上有个极小的“徐”字刻痕。 她抬头正对上李山河深邃的目光,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仿佛在说:你祖母留下的。 “下周作业,”李山河敲了敲讲桌,声音清晰有力,“每人采访一位经历过护校运动或西迁的校友后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记住,活着的历史,比教科书更滚烫。” 学生们翻书本的沙沙声中,徐书雁听见前排两个女生小声议论: “李书记怎么连钥匙柄上的划痕都清楚?” “听说他花了十年整理校史档案呢!” “不会吧,我看他也才三十岁不到,而且也才上任不久啊……” 粉笔灰在阳光中打着旋儿落下时,第三排的苏晓悄悄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镜头里,李山河挽起袖口的手臂线条分明,翻书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弹奏钢琴。 “书记翻书的样子像在弹钢琴……”她在闺蜜耳边呢喃,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发尾,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教室左侧突然传来轻微的骚动。历史系的陈雯正红着脸擦拭镜片——方才李山河弯腰帮她捡笔时,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让她的眼镜蒙上了层白雾。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引得周围同学窃笑。 “你们发现没有?”后排女生用课本挡着脸小声说,“李书记说到‘真理永存’时,喉结会轻轻颤动...…”几个脑袋立刻凑到一起,笔记本上悄悄画满了爱心符号。青春期的悸动在历史课堂上悄然绽放,与厚重的历史形成奇妙的对比。 当李山河走向多媒体台调试投影仪,修长的背影引得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某个胆大的女生突然举手:“书记!您当年在燕大读书时也这么帅吗?” 教室里爆发出善意的哄笑,紧张的历史课堂瞬间变得轻松活泼。 李山河转身时嘴角微扬,目光却依然沉稳:“我读书时最珍贵的,是图书馆闭馆时管理员催命的摇铃声。” 他轻轻敲了敲讲台边缘某道刻痕,“就像1927年的程管理员,催着学生把进步刊物藏进白菜堆。” 这巧妙的话题转移让女生们发出遗憾的叹息,却又被新的细节击中—— “天啊,他连图书管理员的细节都记得!” “专注的男人最性感了,尤其是这么年轻正厅级领导...…” 徐书雁轻咳一声,女生们立刻正襟危坐。但在她低头记录时,余光瞥见李山河整理讲义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平纸页褶皱的动作,确实带着某种令人心颤的韵律。他的每个细微动作都透露出一种内敛的力量和修养,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下课铃响起,女生们故意放慢收拾书本的速度。当李山河的衣角消失在走廊转角,教室里突然炸开压抑已久的尖叫: “他弯腰时后腰的衬衫褶皱你们看到了吗!” “那个钥匙传到我手里时,上面还有体温……” 窗外,不知哪个文艺社的女生正在朗诵即兴创作:“他站在光尘里讲解历史,而他自己,已然成为历史最动人的注脚……” 阳光依旧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束中缓缓飘落。徐书雁望着手中的黄铜钥匙,那个小小的“徐”字刻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她想起李山河深邃的目光和那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个男人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第144章 芳心暗许,雨中告白 下课铃响过二十分钟后,徐书雁还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她手中的黄铜钥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钥匙柄上那个小小的“徐”字刻痕,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她仿佛听见祖母在耳畔低语:“雁儿,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但也要靠自己争取...…” “徐老师还没走?” 李山河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惊得徐书雁手一抖,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慌忙起身,发髻上的一支白玉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几缕碎发垂落,露出泛着淡淡红晕的耳尖。 阳光从李山河身后斜射进来,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他怀里抱着几本泛黄的古籍,袖口还沾着未拍净的粉笔灰,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尘封的档案室出来。最上面那本《金陵旧闻录》的书页间,还夹着几片做标记的梧桐叶书签。 “我......在整理教案。”徐书雁慌忙起身,钥匙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发丝垂落,露出泛红的耳尖。 两人手指在钥匙上方相触。李山河的手很暖,指腹有一层薄茧。当他把钥匙放在徐书雁掌心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把钥匙,”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是你祖母当年亲手交给程管理员的。1949年4月,我军渡江前夕,她用这把钥匙打开了校钟的暗格,取出了里面珍藏的进步刊物。” 徐书雁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李山河专注的目光。在夕阳的映照下,他的睫毛呈现出透明的淡金色,眼眸深邃如潭水,倒映着她微微张着嘴的呆愣模样。 “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连钥匙上的刻字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跳声却大得仿佛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李山河微微一笑,眼睛弯成月牙:“校史馆的档案很全。不过...…” 他顿了顿,从古籍中抽出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这些是你祖母当年的工作笔记,我想应该物归原主。” 徐书雁接过笔记本,指尖发颤。封面上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发热——徐静仪工作日志,1948-1949。 “对了,”李山河状似随意地整理着袖口,“下周二有个古籍修复研讨会,下周二有个古籍修复研讨会,徐老师有兴趣吗?” “有!”她答得太快,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我对古籍修复一直很感兴趣...…” 李山河被她急切的样子逗笑了,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他微微颔首:“那周二见。”转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古籍特有的陈旧墨香,萦绕在徐书雁鼻尖久久不散。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徐书雁才长舒一口气,捧着祖母的笔记本贴在胸口。 窗外,几只麻雀在梧桐枝头叽叽喳喳,像是在嘲笑她方才的失态。 周二清晨六点半,徐书雁已经站在图书馆门前的石阶上。晨露沾湿了她的绣花布鞋,但她浑然不觉。她今天特意换上了那件月白色暗纹旗袍——母亲留给她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那支祖传的羊脂玉簪。 怀里抱着的两本民国校刊是她熬了三个通宵从特藏室找出来的,书页间还夹着她精心准备的笔记。为了今天的“偶遇”,她甚至提前去研讨会现场踩点了三次,就为了确定最佳座位。 “徐老师来得真早。” 李山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徐书雁正在整理衣领。她转身的动作太急,差点踩到旗袍下摆。一只温暖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肘部,那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今天的李山河穿了件藏青色立领衬衫,衬得他脖颈的线条愈发修长。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我...习惯早起。”徐书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却控制不住飘向李山河领口处的目光。那里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可见锁骨凹陷处的阴影。 研讨会开始后,徐书雁“恰好”坐在了李山河旁边的位置。 当国内顶尖的古籍修复专家张教授讲到明代糨糊配方时,她“不经意”地往李山河那边倾了倾身子。 “李书记,您看这个配方是不是和当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山河的侧脸近在咫尺。晨光从高窗斜射进来,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她能看清他下巴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胡茬,还有镜片后那双专注的眼睛,此刻正倒映着投影仪的光影,像是盛满了星辰。 一股清冽的松木香从他身上传来,混合着淡淡的墨香,让徐书雁一时忘了呼吸。她甚至能看清他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 “和当年西迁时用的配方一样。”李山河自然地接过话头,修长的手指在会议资料上轻轻一点,“徐老师果然专业。” 他的指尖划过纸面时,徐书雁分明看到一丝金光闪过。但等她定睛再看时,那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阳光造成的错觉。 中场休息时,徐书雁鼓起勇气递上自己准备的茶水——上好的明前龙井,用母亲留下的紫砂壶泡的。 “这茶...…”他抿了一口,眉头微挑。 “太浓了吗?”徐书雁紧张地问。 “不,正好。”李山河的目光落在她绞在一起的手指上,“和我母亲泡的味道很像。” 这句话让徐书雁心头一热。她正想追问,研讨会却要继续了。 整个下午,她的注意力都在身边这个人身上——他记笔记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听到精彩处不自觉轻叩桌面的指尖,还有偶尔投来的,带着笑意的目光。 …… 周五傍晚的教职工食堂人声鼎沸。 徐书雁端着餐盘在人群中穿行,目光不断扫视着各个角落。为了今天的“偶遇”,她特意换上了那件李山河称赞过“很衬气质”的浅蓝色衬衫,还喷了一点茉莉香水。 终于,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她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李山河正独自用餐,面前摊开着一本古籍。 “这里有人吗?”徐书雁故作镇定地问。 李山河抬头时,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看到徐书雁,他明显愣了一下。 “徐老师?请坐。” 他合上书本,动作太急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茶杯。两人同时伸手去扶,指尖在杯壁上相触,茶水溅在徐书雁的袖口上。 “对不起!”李山河掏出纸巾,却在看到徐书雁已经取出自己的绣花手帕时停住了动作。 一顿饭下来,徐书雁知道了许多关于李山河的小秘密:他喜欢吃辣但不能吃麻,因为小时候被花椒呛到留下阴影;喜欢喝龙井但讨厌茉莉花茶,因为觉得花香太喧宾夺主;最爱的古籍是《山海经》,因为里面记载的奇珍异兽让他想起童年听过的故事。 “您呢?”李山河突然反问,“徐老师喜欢什么?” “我...…”徐书雁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 “我喜欢雨天,喜欢旧书的气味,还喜欢...…”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李山河解开的领口处,急忙改口,“喜欢研究民国时期的文学。” 临走时,她“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帕留在了桌上。那块绣着“雁”字的白色棉帕,静静地躺在李山河的古籍旁,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 第二天清晨,当徐书雁推开办公室门时,发现那块手帕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她常坐的椅子上。手帕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手帕旁边多了一枚梧桐叶书签,叶脉上用金粉勾勒出“山河”二字。 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 傍晚时分,一场暴雨席卷了整个金陵。 徐书雁站在文学院门口的屋檐下,望着如注的雨幕发愁。她今天没带伞,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夏装,雨水溅起的湿气已经打湿了她的裙摆。 “要搭伞吗?” 李山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撑着一把老式的黑布伞。伞面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在雨中泛着微光。 他今天没穿正装,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被雨水打湿的袖口贴在手腕上,隐约可见肌肤的轮廓。 “谢...…谢谢。”徐书雁往伞下挪了挪,刻意保持着距离,却还是能闻到李山河身上那股独特的松木香。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的校园小道上,徐书雁能感觉到李山河刻意放慢了脚步,还将伞往她这边倾斜。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一首缠绵的歌,掩盖了她如鼓的心跳。 “小心。”李山河突然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避开一个水洼。 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徐书雁浑身僵硬,李山河的手很快松开,但残留的温度却烙在了她的肌肤上。 “李书记,”她突然停下脚步,鼓起勇气抬头,“那把钥匙...…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祖母的?” 雨幕中,李山河的眉眼格外深邃。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直直望进徐书雁眼底。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雨声。 “比如?”徐书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比如你现在心跳很快。”李山河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手腕内侧,那里脉搏正疯狂跳动,“比如你上周三偷偷在我办公室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比如你每次紧张时,左手无名指就会不自觉地推眼镜。” 徐书雁的脸烫得厉害,雨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却无法缓解那股燥热。 她鼓起勇气抬头,却发现李山河的目光温柔得让她心颤。在雨水的冲刷下,他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是沾了晨露的鸦羽。 “徐老师,”他突然正色道,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下个月校庆,愿意和我一起主持开幕式吗?” 雨还在下,但徐书雁已经听不见雨声了。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他眼中闪烁的星光。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像是命运的齿轮终于咬合。 “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像一个承诺。 李山河笑了,眼角浮现出她最喜欢的那几道细纹。他轻轻拂去徐书雁发梢的水珠,手指在她耳畔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更进一步。 但当他重新撑起伞,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时,两人的距离明显近了许多。 徐书雁的衣袖贴着李山河的臂膀,在雨水中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伞面上的云纹在路灯下泛着金光,像是某种古老的祝福。 第145章 雨中小事故 雨幕中的金陵城霓虹闪烁,滨江大道的路灯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李山河的黑色帕萨特平稳地行驶在湿滑的路面上,雨刷有节奏地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不断汇聚的雨水。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收音机里播放的肖邦夜曲与雨声交织,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徐书雁坐在副驾驶,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旗袍下摆,方才李山河为她开车门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的温度还留在皮肤上。她偷偷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在仪表盘微光中棱角分明,下颌线如同古罗马雕塑般坚毅。 “今天那个明代糨糊的配方...…”徐书雁刚开口,试图打破沉默,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突然从后方射来,将车内照得如同白昼。 砰! 剧烈的撞击让车身猛地一震。 徐书雁的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她下意识抓住车门把手,指甲几乎嵌入真皮包裹的方向盘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看见李山河反应极快,左手如铁钳般稳稳控制住方向盘,右手迅速横挡在她身前。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后视镜里,一辆崭新的宝马x5歪歪斜斜地停在路中央,车牌“金a·”在雨中格外醒目。 “别下车,我很快回来。”李山河解开安全带,声音沉稳得不可思议,仿佛刚才的惊险一幕只是日常琐事。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与平日校园里那位温文尔雅的李书记判若两人。 雨幕中,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踉跄着下车。他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却因为醉酒而显得邋遢不堪,阿玛尼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攥着半瓶拉菲红酒,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洒落在积水中,像稀释的血液。 “瞎了你的狗眼!开个破大众还敢挡老祖的道,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男人重重拍打着大众的车窗,唾沫星子飞溅在玻璃上,酒精混合着胃酸的气息即使隔着车窗也能闻到。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充血的小眼睛,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 徐书雁透过雨帘,看见李山河平静地下车。他没有打伞,雨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白衬衫,布料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精瘦却结实的身形轮廓。这个画面让她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这位同志,你涉嫌酒驾,请配合交警处理。”李山河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雨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处理你妈!”男人一把揪住李山河的衣领,浓重的酒气喷在他脸上,昂贵的香水也掩盖不住那股腐败的气息,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城建局赵德明!记住这个名字,明天就让你在金陵混不下去!”他的金表在雨中闪着冷光,表盘上的百达翡丽标志若隐若现。 李山河纹丝不动,只是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像是一潭深水突然结冰。 徐书雁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山河,在校园里,他总是温和有礼,连批评学生时都带着循循善诱的耐心。而现在,他站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威严感。 就在这时,一辆巡逻警车闪着警灯缓缓驶来,红蓝相间的灯光在雨夜中格外刺眼。 “怎么回事?”交警下车询问,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警徽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赵德明立刻换上笑脸,变脸速度快得惊人:“王队长!是这人突然变道,我......”他的声音甜腻得像是涂了蜜,与方才判若两人。 “查酒驾。”李山河打断他,从湿透的裤袋掏出工作证,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滑落,滴在证件烫金的校徽上,“金陵大学党委李山河。” 交警接过证件,手电筒的光照在那行小字上,脸色骤然一变:“李...李书记?”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手指微微发抖。 徐书雁清楚地看到,那不仅仅是一张普通的工作证,黑色封皮下还隐约露出其他几个机构的徽章。 赵德明的酒似乎醒了大半,他眯着醉眼打量李山河,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书...书记?就你?” 他指着那辆老旧的帕萨特,笑得前仰后合,“开这种破车?装什么大尾巴狼!”他的笑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像是金属刮擦玻璃的声音。 李山河没有理会这番嘲讽,对交警平静地说:“按程序处理。我怀疑这位同志涉嫌危险驾驶。”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是盖了公章的文件般有力。 “你算老几!”赵德明掏出最新款的三折叠华为手机,屏幕在雨中泛着冷光,“我这就给张局长打电话!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肥厚的指节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 电话接通后,他趾高气扬地报了位置,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赵德明你他妈找死别拉上我!那是异常事件司司长、民委组织部委员、金陵大学党委书记!燕京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声音之大,连站在一旁的交警都听得一清二楚。 手机啪嗒掉在积水里,赵德明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活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 徐书雁注意到,他的裤裆处渐渐洇出一片深色痕迹,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不到十分钟,三辆警车呼啸而至,警笛声划破雨夜的寂静。更令人意外的是,市纪委的一辆黑色奥迪a6也紧随其后,车身上“纪律检查”四个字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交警大队长小跑着来到李山河面前,敬了个标准的礼,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李书记,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他的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位大学书记,而是某位不可言说的大人物。 “我没事。”李山河摆摆手,水珠从他的发梢甩落,“先处理这位同志的问题。”他的语气平静,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纪委工作人员恭敬地递上平板电脑,屏幕在雨中依然清晰:“李书记,我们正好在调查滨江改造项目,这位赵德明同志有些问题需要他说明。” 屏幕上赫然是一份财务异常的报告,密密麻麻的数据中,赵德明的名字被红框醒目地标注出来。 李山河挑了挑眉,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让赵德明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李山河的语气依然平静:“公事公办。”他转向惊魂未定的徐书雁,声音瞬间柔和下来,像是换了一个人,“我先送你回家。” 赵德明被带上纪委公务车时,整个人已经瘫软如泥,需要两名纪委工作人员架着才能行走。他最后看向李山河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重新上路后,车内一片静谧。雨水从李山河的发梢滴落,在真皮座椅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徐书雁偷偷从储物格里取出纸巾,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谢谢。”李山河接过纸巾,指尖相触的瞬间,徐书雁感到一阵细微的电流窜过脊背。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侧脸在街灯明灭中忽明忽暗,方才那股慑人的气势已经消散无踪,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的李书记。 “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李山河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儒雅,与方才处置赵德明时的威严判若两人。他调整了下后视镜,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徐书雁摇摇头,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车内的宁静:“您...…平时都这样低调吗?那辆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指了指仪表盘上显示的里程数,已经超过30万公里。 “2008款帕萨特,是我当年在燕京参加工作后买的第一辆车。”李山河轻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代步而已,没必要讲究。” 他顿了顿,转头看了徐书雁一眼,眼神中带着歉意,“不过看来下次得开辆好点的车送你,这种老车安全性确实差了些。” 车子停在徐书雁家楼下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只剩下细密的水丝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李山河执意下车送她到单元门口,伞面始终向她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身子却淋在雨中。 徐书雁注意到,他的肩膀已经湿透,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结实的三角肌线条。 “周三校庆彩排见。”他站在雨中告别,湿透的白衬衫在路灯下近乎透明,隐约可见匀称的身材轮廓。他的声音温和,却让徐书雁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徐书雁站在楼道口,望着那辆老旧的大众缓缓驶离,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不在于豪车名表,而在于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的威严。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跳依然没有平复。那个雨夜中保护她的手臂,那个面对挑衅依然从容的背影,还有那个在权力面前不卑不亢的眼神。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吸引力。 第二天清晨,《金陵日报》头版刊登了“某城建局干部酒驾被查,牵出腐败窝案”的新闻。 徐书雁端着咖啡,目光落在不起眼的一行小字上:“据悉,该案得到上级有关部门高度重视......”她不禁莞尔,知道这“有关部门”指的是谁。 手机震动,李山河发来的短信简洁明了:「今早常委会已通过决议,由你担任校庆文史顾问。另:今早检查过,车子只是后保险杠有些擦痕,不必担心。」 徐书雁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脑海中浮现出他昨晚湿透的白衬衫和坚定的眼神。最终,她只回了一个字:「好。」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咖啡凉了都没察觉。 窗外,雨过天晴的阳光格外明媚。梧桐树上的水珠滴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就像她此刻纷乱又雀跃的心绪—— 既为即将开始的校庆工作感到兴奋,又为能再次见到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而暗自期待。 第146章 蜀山行(1)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李山河站在云雾缭绕的蜀山山门前,黑色风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那隐没在云海中的万级石阶,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年前,他就是从这里开始了一段改变命运的修行。 山门两侧的石狮已被岁月磨去了棱角,但那双石雕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来者的心思。李山河伸手轻抚左侧石狮的鬃毛,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真元波动。 “站住!蜀山重地,闲人免入!” 一声清喝从云雾中传来,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弟子如鬼魅般出现在石阶两侧。 左边的弟子约莫二十出头,剑尖微微颤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右边的则沉稳许多,约二十五六岁模样,眼神锐利如鹰隼,持剑的姿势标准得像是从教科书上拓印下来的。 李山河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牌。玉牌通体呈青白色,正面刻着“蜀山”两个篆字,背面是一幅微缩的蜀山全景图,边缘处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若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 “李山河,求见道清掌门。”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山风中清晰可闻。 右边弟子瞳孔微缩,显然认出了这是蜀山俗家弟子的身份玉牌。这种玉牌内蕴蜀山特有的灵力印记,外人绝无可能仿制。但他嘴上仍不松口:“可有掌门手谕?” “没有。”李山河将玉牌收回,语气轻松平常,“但我必须见他。” “狂妄!”左边年轻弟子忍不住呵斥,剑尖向前递了半寸,“蜀山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掌门师尊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这等闲杂人等!” 李山河叹了口气,右手轻轻按在腰间,那里看似空无一物,但两名弟子却同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仿佛有柄无形的剑正抵在他们咽喉处,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玄诚子师兄没教过你们‘观气术’吗?”李山河向前踏出一步,脚下青石板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细缝,“蜀山剑阵第七变‘云龙三现’,你们摆错了三个方位。若遇强敌,此处便是突破口。” 两名弟子脸色大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蜀山剑阵乃不传之秘,共七十二种变化,每种变化又暗含九种杀招。外人绝不可能知晓其中精要,更遑论精准指出布阵时的疏漏。 “你...你究竟是谁?”年轻弟子声音发颤,手中长剑几乎要握不稳。 年长弟子则死死盯着李山河的右手,额头渗出冷汗:“剑气内敛,收发由心...这是‘藏剑术’!你是蜀山弟子?” 李山河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石阶尽头。云雾深处,一道清越的剑鸣如凤啼般响彻山谷。 “十年不见,小师弟的眼力更胜往昔啊!” 声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已踏着云雾飘然而下。来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清癯,鬓角微霜,手持一柄银丝拂尘,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临凡。他轻飘飘地落在山门前,拂尘一甩,两名弟子立刻躬身退下。 李山河看着这个曾经教导自己剑法的师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玄诚师兄,别来无恙。\" 玄诚子上下打量着李山河,目光在他腰间停留片刻,微微颔首:“随我来吧,掌门已知晓你的到来。” 两人踏上通往山顶的石阶。 云雾在他们脚下流转,时而聚拢如棉,时而散开似纱,行走其间宛如漫步天宫仙径。 石阶两侧的古松依旧,枝干虬结如龙,松针上凝结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七彩光芒。 “你走那年才十七岁。”玄诚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师父说你命格特殊,不适合久留山中。没想到再见时,你已是朝廷命官了。” 李山河脚步不停,目光扫过石阶两侧熟悉的景物:“异常事件司,不过是个虚衔。” “虚衔?”玄诚子轻笑一声,拂尘指向远处一座被云雾半掩的凉亭,\"能调动''天罗地网''的部门,岂是等闲?半年前滇南蛊患,若非你们出手,恐怕整个滇南早已沦为鬼域。” “师兄消息倒是灵通。”李山河打断他,眼神突然锐利如剑,“蜀山在世俗的眼线,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不知这是掌门的授意,还是师兄自己的...兴趣?”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花迸溅。十年的时光,足以让曾经的师兄弟变成立场迥异的陌路人。 行至半山腰的“洗剑亭”,玄诚子突然停步:“规矩你懂的。” 李山河会意,解下风衣搭在亭柱上,露出里面一身简洁的黑色劲装。他右手在腰间虚握,做了个抽剑的动作。明明空无一物,玄诚子却神色凝重地后退了半步,手中拂尘无风自动。 “请。”李山河做了个起手式,正是蜀山基础剑法“朝天阙”的变式,但细微处又有不同,多了几分凌厉杀伐之气。 玄诚子不再多言,拂尘一甩,千百根银丝突然绷直如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刺李山河面门! 这一招“万丝化剑”乃蜀山绝学,看似柔软的拂尘丝在灵力灌注下比精钢还要锋利,能轻易洞穿金石。 李山河不闪不避,右手在身前划了个半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银丝在距离他三尺处突然凝滞,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更惊人的是,空气中竟隐约浮现出一柄半透明的长剑虚影,剑身上流转着青紫色的电光。 “剑气化形?!”玄诚子失声惊呼,手中拂尘几乎脱手,“你已入‘无剑’之境?这怎么可能...师父说过,当世能达到此境的不过三人!” 李山河没有回答,右手轻轻一推。那柄虚幻的长剑随之向前刺出,剑尖未至,凌厉的剑气已扑面而来。 玄诚子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迎面而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后背抵上了亭柱,拂尘上的银丝竟断了一大半,如雪花般飘落。 “得罪了。”李山河收起架势,重新穿上风衣,“现在,可以见掌门了吗?” 玄诚子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小师弟,终于缓缓点头:“随我来吧。不过李山河,你要记住,无论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回到蜀山,你永远是蜀山弟子。” 李山河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蜀山大殿巍峨庄严,七十二根蟠龙柱撑起高耸的穹顶,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道家真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正中的蒲团上,道清真人闭目打坐,白须垂胸,一派仙风道骨。 殿内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沁人心脾。 李山河站在殿中央,不卑不亢地行了个道家礼:“弟子李山河,拜见掌门。” 道清真人缓缓睁眼,那双眼睛清澈得不像百岁老人,反而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无瑕。但李山河知道,这双眼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当年他离开蜀山时,就是这双眼睛看穿了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李司长远道而来,所为何事?”道清真人的声音不大,却震得殿内烛火摇曳,回声在七十二根蟠龙柱间来回激荡。 李山河直视掌门双眼,一字一顿道:“重组‘华夏守护者’。” 第147章 蜀山行(二) 李山河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七十二根蟠龙柱上的符文似乎被这五个字触动,微微泛起金光。 道清真人拂尘轻摆,殿门无声关闭。他缓缓起身,道袍无风自动:“魔门封印松动之事,朝廷也知晓了?” “三个月前,昆仑山巅出现黑云压顶之象。”李山河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钦天监连续七夜观测到北斗七星移位,这是封印松动的征兆。” 道清真人接过玉简,指尖在表面轻轻一划,玉简顿时投射出一幅星象图。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确实偏离了正常轨迹,周围缠绕着丝丝黑气。 “蜀山古籍记载,魔门封印每五百年一轮回。”道清真人长叹一声,“如今距上次加固封印,正好四百九十五年。”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捧着的茶盘叮当作响:“掌、掌门师祖,您要的云雾茶...” 少年话未说完,脚下被门槛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茶壶飞向半空,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洒在道清真人身上。 李山河身形未动,右手在袖中掐了个剑诀。一道无形气劲托住茶壶,滚烫的水流在空中凝成一条水龙,盘旋一周后稳稳落回壶中。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一滴水都没溅出。 少年弟子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磕头:“弟子知错!请掌门师祖责罚!” 道清真人却看向李山河:“好一招‘御气成剑’,看来你在外这些年并未荒废蜀山剑术。” “小把戏而已。”李山河扶起少年,顺手帮他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前辈,弟子道号清微。”少年涨红了脸,偷偷打量着这个能让掌门师祖亲自接见的贵客。 道清真人挥挥手:“清微,去告诉你玄诚师叔,准备一间上等客房。这位李...前辈要在蜀山住上一段时日。” 待少年退下,道清真人转身走向大殿深处:“随我来。” 穿过重重殿宇,二人来到后山一处僻静的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方青铜古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 道清真人拂袖一挥,灰尘散去,镜中竟显现出五处闪烁的光点,分布在天南地北。 “五大天字号古墓的位置。”道清真人指着光点,“每处墓中都镇守着一件上古神器。但要集齐五件神器,需闯过重重机关阵法。” 李山河凝视古镜:“所以需要重组‘华夏守护者’,集合各派精英之力。” “此事非同小可。”道清真人突然转身,“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 “掌门请讲。” “留在蜀山一个月。”道清真人目光如炬,“参悟藏书阁所有典籍,并通过三个考验。” 李山河眉头微皱:“朝廷那边...” “魔门之事关乎天下苍生,不急在这一时。”道清真人打断他,“况且,你体内那股力量,也需要时间磨合。” 李山河心头一震——掌门竟能察觉到他体内的仙魂? “就这么定了。”道清真人不容拒绝地说,“明日辰时,藏书阁见。” 走出石室时,夕阳已西沉。蜀山的晚霞格外绚烂,云海被染成金红色,宛如仙境。 “前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清微小道士站在石阶下,恭敬地行礼,“弟子奉命带您去客房。” 路上,清微好奇地偷瞄这位神秘的客人:“前辈,您刚才那一手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李山河看着这个满脸稚气的小道士,不由想起当年的自己:“你入门多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清微不好意思地挠头,“我资质愚钝,连最基本的御剑术都学不会。” 转过一道回廊,前方突然传来喧闹声。十余名年轻弟子围在练武场上,中间两人正在比试剑法。 “那是玄霄师兄和玄明师兄。”清微兴奋地解释,“他们是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 场中,两名青年道士剑光如虹。玄清使的是蜀山正统“青莲剑法”,剑招中正平和。玄明则用“惊雷剑诀”,招式凌厉霸道。 “玄明师兄又用禁招!”清微小声嘀咕,“上次就被玄诚师叔罚抄《道德经》一百遍...” 话音未落,玄明突然变招,剑锋上雷光闪烁,直取玄霄咽喉!这一招“雷动九天”威力极大,稍有不慎就会重伤对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片落叶飘入场中。 看似普通的落叶,却精准地打在玄明剑刃上。“铮”的一声,长剑偏转三寸,擦着玄霄肩膀划过。 众弟子哗然,四下张望是谁出手干预。 李山河收回手指,对清微说:“走吧。” “等等!”玄明持剑追来,脸色不善,“刚才是阁下出手?” 李山河不置可否:“比试点到为止,何必性命相搏?” “蜀山剑术博大精深,岂是你一个外人能指手画脚的?”玄明冷笑,“除非...你敢与我比试一场?” 周围弟子起哄,清微急得直跺脚:“玄明师兄!这位是掌门师祖的贵客!” “无妨。”李山河解下风衣递给清微,“既然这位道友有兴趣,切磋一二也好。” 玄明大喜,立刻摆开架势。他早就注意到这个能让掌门亲自接见的神秘人物,正想试探深浅。 ”请。”李山河负手而立,竟是不打算用兵器。 玄明感觉受到轻视,怒喝一声挺剑直刺。 这一剑快若闪电,剑尖颤动间封住对手所有退路。 李山河身形未动,只是微微侧身。玄明的剑锋擦着他的衣角划过,连一根线头都没碰到。 三招过后,玄明额头见汗。他发现自己每一剑都像是刺在空气中,明明对方就站在那里,却怎么都碰不到。 “这是什么身法?”围观的弟子们议论纷纷。 玄清看出门道,惊呼:“是‘踏罡步斗’!但比我们学的精妙百倍!” 第十招时,李山河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玄明剑身上。 “叮”的一声脆响,玄明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剑脱手飞出,深深插入三丈外的古松树干。 全场鸦雀无声。 “承让。”李山河拱手,转身欲走。 “前辈请留步!”玄清快步上前,恭敬行礼,\"晚辈斗胆,能否请教刚才那招''点剑式''的精要?\" 李山河看着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道士,略一沉吟:“蜀山剑法讲究‘意在剑先’。你的青莲剑法已有七分火候,但太过拘泥招式。”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演示道:“看好了。” 树枝在他手中仿佛化作游龙,一招一式浑然天成,既有青莲剑法的飘逸,又多了几分凌厉杀伐之气。 围观的弟子们看得如痴如醉,连玄明都忘了刚才的难堪,目不转睛地学习。 “剑法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李山河将树枝抛还给玄清,多想想剑招背后的‘道’,而非招式本身。” 清微崇拜地望着李山河:“前辈,您一定是绝世高手!” 李山河笑而不语,接过风衣重新披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隐约可见腰间似有一柄虚幻的长剑轮廓。 当夜,李山河在客房打坐调息。窗外月光如水,蜀山的夜空格外清澈。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臭小子,那个老道士不简单。他至少看出了你体内有我存在。” 李山河并不意外:“道清掌门修为已至陆地神仙境,能察觉也不奇怪。” “嘿嘿,他提出的三个考验,恐怕不简单。”仙魂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第148章 蜀山行(三) 夜色渐深,蜀山的月光如水般流淌,映照在青石小径上,泛起一层朦胧的银辉。 李山河盘坐在客房内,闭目调息,体内的真元缓缓流转,与沉睡的“老夜壶”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忽然,他眉头微动,感知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靠近。 ——那是一缕清冷如霜的剑意,带着几分孤傲,几分沉寂。 他睁开眼,望向窗外。 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立于庭院之中。 她一袭白衣胜雪,长发如瀑,面容清丽绝尘,眉目间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 蜀山冰魄峰首座——玉清寒。 李山河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起身,推门而出,站在台阶上,与她遥遥相对。 十年未见,她依旧如当年那般,冷若冰霜,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玉师姐。”他平静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玉清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冰湖般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李山河。”她轻声道,嗓音清冷如雪,“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李山河淡淡一笑:“只是奉命前来,待不了多久。” 玉清寒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一柄通体晶莹的冰魄长剑凭空浮现,剑锋直指李山河。 “当年你离开蜀山时,我曾说过,若你回来,必与你一战。”她语气冰冷,却透着一丝执念。 李山河看着她,缓缓摇头:“师姐,何必呢?” “拔剑。”她只说了两个字。 李山河叹了口气,右手虚握,一缕剑气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柄半透明的长剑。 “既然如此,请师姐赐教。” 话音未落,玉清寒的剑已至眼前! 冰魄剑诀·霜天寒! 剑锋未至,寒意已侵骨,四周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冻结,连月光都为之凝滞。 李山河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抬剑,剑尖精准地点在冰魄剑的剑脊上。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夜空,无形的剑气荡开,周围的草木瞬间覆上一层薄霜。 玉清寒眼神一凛,剑势再变,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残影,剑锋如雪,飘忽不定。 李山河依旧站在原地,手中剑气纵横,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封住她的攻势,却始终未曾反击。 十招过后,玉清寒忽然收剑,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何不认真?” 李山河收起剑气,平静道:“师姐的剑法更胜当年,我已尽全力。” “撒谎。”她盯着他的眼睛,“十年前,你能一剑破我冰魄剑阵,如今却连真正的剑意都不愿展露?” 李山河沉默。 玉清寒的指尖微微攥紧,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李山河,你……真的忘了当年的事?” 李山河抬眸,看向远处的云海,淡淡道:“师姐,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玉清寒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恢复如常。她转身,白衣在夜风中飘舞,背影孤傲而决绝。 “明日辰时,藏书阁见。”她留下这句话,身影已消失在月色之中。 李山河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未动。 夜风拂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里残留着一丝冰魄剑的寒意。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而他自己呢? 他摇了摇头,转身回屋,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 清晨,蜀山的钟声悠扬回荡,云雾缭绕的山峰间,弟子们纷纷起床,开始一天的修行。 清微小道士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木盆往山泉边跑,嘴里还嘟囔着:“完了完了,又要迟到了……” 他刚跑到半路,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木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哎哟!谁啊——”清微抬头一看,顿时吓得一激灵,“玄、玄明师兄!” 玄明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哼道:“清微,你又睡过头了?” 清微讪讪一笑:“昨晚练剑太晚,所以……” “练剑?”玄明嗤笑一声,“你连最基本的御剑术都学不会,还练什么剑?” 清微涨红了脸,低头不敢反驳。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勤能补拙,只要肯下功夫,总会有所成就。” 两人转头,发现李山河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卷古籍。 玄明见到他,神色一僵,显然还没忘记昨日比剑的惨败,但碍于礼数,还是勉强行了一礼:“前辈。” 李山河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清微身上:“你叫清微?” 清微连忙点头:“是、是的,前辈!” 李山河沉吟片刻,忽然伸手在他眉心一点,一缕温和的真元渡入。清微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原本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了许多。 “你的根骨不差,只是经脉有些淤塞。”李山河收回手,“每日晨起时,按我刚才引导的路线运转真气,半月之后,御剑术应该能入门。” 清微又惊又喜,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前辈指点!” 玄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前辈,您就这么轻易指点他?” 李山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修行之路,本就该互相扶持。” 玄明一时语塞,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好反驳,只得悻悻地走开了。 清微兴奋地跟在李山河身后,像只小尾巴一样:“前辈,您今天要去哪儿?我能跟着您吗?” 李山河失笑:“你不去晨练?” 清微挠挠头:“呃……其实我经常被罚去扫山门台阶,今天估计也逃不掉……” 李山河摇头:“那就先去扫台阶,修行之人,不可懈怠。” 清微顿时蔫了,但还是乖乖点头:“是,前辈!” 第149章 蜀山行(四) 蜀山山门,石阶之上。 清微拿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叹气。 “唉,为什么我这么笨呢?连最简单的御剑术都学不会……” 正嘀咕着,忽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阵嬉笑声。 “哟,这不是清微吗?又被罚扫地了?” 抬头一看,是几个和他同期入门的弟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清微撇撇嘴:“要你们管!” 其中一名弟子笑道:“清微,你要是实在学不会剑法,不如改行去厨房烧火吧,反正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清微气得脸通红,正要反驳,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蜀山弟子,当以修行为重,而非逞口舌之快。”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玉清寒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 那几个弟子顿时噤若寒蝉,连忙行礼:“玉师叔!” 玉清寒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看了清微一眼,便转身离去。 清微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玉师叔……居然帮我说话了?” 藏书阁内。 李山河正翻阅着一本古籍,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抬头一看,玉清寒站在书架旁,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玉师姐。”他合上书卷,微微颔首。 玉清寒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只是淡淡道:“掌门让我来告诉你,明日开始,你要去‘剑冢’接受第一个考验。” 李山河点头:“多谢师姐传话。” 玉清寒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对那个小道士倒是挺上心。” 李山河一怔,随即明白她说的是清微,不由笑了笑:“他心性纯良,只是资质稍差,若能引导,未必不能成才。” 玉清寒冷冷道:“蜀山弟子成千上万,你何必在意一个无名小卒?” 李山河看着她,忽然问道:“师姐当年,不也曾指点过一个‘无名小卒’吗?” 玉清寒眸光一颤,随即恢复冰冷:“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依旧孤傲如霜。 李山河望着她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傍晚,蜀山膳堂。 弟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用膳,清微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地凑到李山河旁边。 “前辈,我能坐这儿吗?” 李山河点头:“坐吧。” 清微高兴地坐下,一边扒饭一边问:“前辈,您今天在藏书阁看了什么书啊?” 李山河笑了笑:“一些关于上古神器的记载。” 清微眼睛一亮:“就是传说中能封印魔门的那五件神器?” 李山河有些意外:“你知道?” 清微挠头:“听师兄们提起过,说是要重组‘华夏守护者’,去闯五大天字号古墓……”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清微!谁让你在这胡言乱语的?!” 玄明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脸色阴沉。 清微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头:“玄明师兄,我、我没乱说……” 玄明冷冷道:“魔门之事乃宗门机密,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回去抄《蜀山戒律》十遍!” 清微委屈地扁了扁嘴,不敢反驳。 李山河看了玄明一眼,淡淡道:“玄明勿怪,是我问他的。” 玄明一滞,脸色变了变,最终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清微感激地看着李山河:“前辈,谢谢您!” 李山河摇头:“不必客气。不过,宗门机密确实不该随意谈论,以后注意。” 清微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夜色渐深,蜀山再次归于宁静。 李山河站在客房外的庭院里,望着满天星辰,思绪飘远。 十年过去,蜀山的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玄明依旧争强好胜,清微这样的年轻弟子依旧懵懂天真,而玉清寒…… 他想起她那双冰冷的眸子,心里微微一叹。 “老夜壶。”他在心中唤道。 “嗯?”仙魂懒洋洋地回应。 “明日的‘剑冢’考验,你怎么看?” “嘿嘿,蜀山的剑冢可不是寻常之地,里面葬着历代蜀山高手的剑意,甚至还有几道上古残魂。”老夜壶语气玩味,“不过对你来说,问题不大。” 李山河笑了笑:“希望如此。” 夜风拂过,带着蜀山特有的清冷与寂寥。 明日,才是真正的开始。 蜀山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钟便已响彻群山。 清微抱着扫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山门走。昨日被罚抄《蜀山戒律》抄到半夜,今早差点又起不来。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小声嘀咕:“玄明师兄也太严格了......” 刚走到半山腰,他突然停住脚步。晨雾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缓步向上攀登。 “前辈!”清微惊喜地喊道,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山河转身,见是清微,嘴角微扬:“早课不可废。倒是你,不是被罚抄书吗?怎么还有精神起这么早?” 清微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我怕耽误扫地......”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前辈,听说您今天要去剑冢?” 李山河点头:“辰时便去。” “那可是禁地啊!”清微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师兄们说,剑冢里葬着蜀山历代祖师的佩剑,有些剑甚至已经生出剑灵,凶得很!” 李山河失笑:“你倒是打听得清楚。” “我这不是担心前辈嘛......”清微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陪您去吧?我可以帮您......呃,帮您拿东西?” “胡闹。”李山河摇头,“剑冢岂是你能去的地方?好好扫地。” 清微顿时蔫了,垂头丧气地应了声:“哦......” 就在这时,山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玄清带着几名弟子走来,见到李山河,恭敬行礼:“前辈,掌门命我等来引您前往剑冢。” 李山河颔首:“有劳。” 清微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去,突然灵机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第150章 蜀山行(五) 一座古朴的石碑矗立在悬崖边,上面刻着“万剑归宗”四个苍劲大字。 石碑后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无数剑光闪烁。 道清真人早已等候在此,见李山河到来,拂尘一甩:“来了。” 李山河行礼:“掌门。” “剑冢试炼,共分三关。”道清真人指向峡谷,“第一关,‘万剑择主’。谷中藏剑万千,需寻得一柄认可你的剑。” 玄霄在一旁补充:“前辈需注意,剑冢中的剑皆有灵性,若强行取剑,恐遭反噬。” 李山河点头表示明白。正要迈步,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身后的树丛:“出来吧。” 树丛一阵晃动,清微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讪笑道:“前、前辈......” “清微!”玄清脸色一变,“你怎么跟来了?” 道清真人倒是没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山河一眼:“看来有人很关心你啊。” 李山河无奈:“让他留下观礼吧,离远些便是。” 清微如蒙大赦,赶紧躲到石碑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偷看。 李山河走到悬崖边,纵身一跃。 耳边风声呼啸,他的身体急速下坠。 谷底的剑光越来越近,忽然,无数剑鸣声同时响起! “铮——” 成千上万柄剑从岩壁中飞出,化作一道剑河环绕在李山河周围。有的剑杀气凛然,有的剑温润如玉,都在试探着这个外来者。 李山河闭目凝神,体内真元流转。忽然,他心有所感,睁开眼看向剑河深处——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静静悬浮,剑身上布满裂纹,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那是......”李山河瞳孔微缩。 “魔剑‘残虹’。”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老夜壶,“没想到蜀山居然把它镇压在此。” 李山河正要细看,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柄晶莹如玉的短剑主动飞到他面前,剑身轻颤,发出悦耳的嗡鸣。 “这是......” “玉心剑。”老夜壶啧啧称奇,“有意思,这丫头居然选中了你。” 李山河伸手握住剑柄,顿时感受到一股温润的灵力涌入体内。剑身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他。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柄黑色魔剑突然暴起,带着滔天煞气直刺而来! “小心!”老夜壶厉声警告。 李山河反应极快,玉心剑横挡在前。 “铛”的一声巨响,气浪翻涌,整个剑冢都震动起来! 崖顶上,清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前、前辈!” 道清真人面色凝重,拂尘一挥,一道金光打入谷底。 魔剑被金光击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却仍不肯退去,反而分化出无数剑影,将李山河团团围住! “残虹剑的怨念太深。”老夜壶沉声道,“臭小子,不可大意!” 李山河眼神一凛,体内沉睡的仙力骤然苏醒。他右手持玉心剑,左手掐诀,一道青色剑芒冲天而起! “破!” 剑芒所过之处,黑色剑影纷纷崩碎。魔剑哀鸣一声,重新坠入谷底深处。 崖顶上一片寂静。 清微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玄霄等弟子更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剑冢中引动如此异象! 道清真人深深看了李山河一眼:“第一关,过了。” 李山河纵身跃上崖顶,手中的玉心剑仍在微微颤动。他轻抚剑身,低声道:“多谢。” 玉心剑发出一声轻吟,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他的袖中。 清微这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前辈!您没事吧?刚才那把黑剑太可怕了!” 李山河笑着摇头:“无碍。” 道清真人捋须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此时,进行第二关试炼。”说完,飘然而去。 玄清等人也行礼退下,只是临走时,看向李山河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清微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山河,小嘴叭叭个不停:“前辈,那把玉剑好漂亮啊!它是不是特别厉害?刚才那道青光是什么招式啊?能不能教我......” 李山河被他吵得头疼,无奈道:“清微。” “啊?” “你今天的台阶扫完了吗?” “……” 看着清微哭丧着脸跑走的背影,李山河摇头失笑。他低头看了看袖中的玉心剑,眉头微皱。 这把剑......为何会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 蜀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清微已经抱着扫帚蹲在剑冢入口处打盹。他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李山河在剑冢中大发神威的画面,天没亮就偷偷溜过来守着。 “清微师弟,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个温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吓得清微一个激灵,差点把扫帚扔出去。回头一看,是玉清寒座下的弟子——静仪师姐。 静仪生得眉目如画,性子却比师父温和得多,是蜀山年轻弟子中最受欢迎的师姐之一。此刻她手里提着食盒,正疑惑地看着清微。 “我、我......”清微支支吾吾,突然灵机一动,“我在等前辈!就是那位李前辈!” 静仪恍然:“原来如此。”她轻轻放下食盒,“师父让我送些茶点来,既然你在这儿,就麻烦你转交给李前辈吧。” 清微如获至宝,连忙接过:“谢谢师姐!” 静仪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玄清师兄说今日剑冢试炼推迟到午时,你告诉李前辈一声。” “啊?为什么?” 静仪压低声音:“听说是昆仑派来人了,掌门正在大殿接待。” 第151章 蜀山行(六) 蜀山大殿。 道清真人端坐主位,下方站着三位身着白袍的修士,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昆仑派长老——玉衡子。 “道清道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玉衡子拱手笑道。 道清真人微微颔首:“玉衡道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玉衡子捋须道:“实不相瞒,近日昆仑观星台测得北斗异动,掌门师兄派我来问问,蜀山这边可有什么发现?” 殿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站在一旁的玄诚子与玉清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警惕。 道清真人不动声色:“天象变化,本是常事。不知昆仑派有何高见?” 玉衡子叹了口气:“四百九十五年之期将至,魔门封印恐有松动。我派提议重启‘五派会盟’,共商对策。” 道清真人沉吟片刻:“此事容后再议。今日蜀山另有要事,不如请玉衡道友稍作休息?” 玉衡子目光一闪:“听闻朝廷派了位李司长来蜀山?不知可否引见?” --- 后山凉亭。 李山河正在翻阅一本古籍,清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前辈!大事不好了!” “慢些说。”李山河合上书卷。 清微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昆仑派来人了!说要见您!玄霄师兄让我告诉您,剑冢试炼推迟到午时!” 李山河眉头微皱:“昆仑派?” “就是那个整天装模作样的玉衡子老头!”清微撇撇嘴,“去年他来蜀山,非要我们弟子背《昆仑戒律》,背不出来就罚站,可讨厌了!” 李山河失笑:“你被罚了?” 清微脸一红:“我、我背错了两句......”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玄清快步走来,神色凝重:“前辈,掌门请您去大殿一趟。” --- 大殿内。 玉衡子见到李山河,眼睛一亮:“这位就是李司长吧?久仰久仰!” 李山河拱手还礼:“玉衡前辈。” 玉衡子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听闻李司长今日要闯剑冢?老朽可否有幸一观?” 道清真人淡淡道:“剑冢乃蜀山禁地,外人不宜入内。” “道清道兄此言差矣。”玉衡子不依不饶,“当年五派会盟时,我等也曾入剑冢取剑。再说李司长也非蜀山弟子,这不也......” “玉衡道友。”李山河突然开口,“在下虽非蜀山弟子,但曾在此修行。今日试炼乃掌门所设,不如待结束后,再与前辈详谈?”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玉衡子一怔,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道清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时辰不早,李司长该去准备了。” --- 午时,剑冢。 今日的剑冢比昨日更加躁动。谷底剑气纵横,隐约能听到剑鸣声此起彼伏。 道清真人站在崖边:“第二关,‘剑心通明’。需以所得之剑,破开剑冢幻境。” 李山河取出玉心剑。剑身莹白如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玉衡子站在不远处,眯眼打量着这把剑,突然脸色一变:“这是......” 没等他说完,李山河已纵身跃入谷中。 --- 幻境内。 李山河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小院里。院中桃花盛开,石桌上摆着一壶清酒。 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修剪花枝。 “你来了。”那人转身,赫然是年轻时的道清真人。 李山河握紧玉心剑:“幻境?” “是,也不是。”年轻的道清笑道,“剑冢幻境会映照出闯关者心中最深的执念。看来你的执念,与我有关?” 李山河沉默。十年前离开蜀山那晚,道清真人就是在这样的小院里与他长谈。 “当年我说你命格特殊,不适合久留蜀山。”道清轻叹,“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没错。” 李山河摇头:“弟子不明白。” “你体内那股力量,最近可还安分?”道清突然问道。 李山河心头一震。十年前那晚,父亲也问过同样的话。 “它一直在沉睡。”他如实回答。 道清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玉心剑为何选你,你可知道?” 李山河低头看向手中的剑:“不知。” “因为它的上一任主人,是清寒那丫头。”道清意味深长地说,“十年前你离开那晚,她把剑留在了剑冢。” 李山河猛地抬头:“什么?” 就在这时,幻境突然扭曲。桃树枯萎,小院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天雪地。 一道白色身影站在雪地中央,手中冰魄剑直指李山河。 “第三关提前了?”老夜壶惊讶道。 李山河苦笑:“看来我的执念......不止一个。” 玉清寒的幻影冷冷开口:“拔剑。” 第152章 蜀山行(七) 雪落无声。 玉清寒的幻影静立雪中,冰魄剑泛着幽幽寒光。她的眼神比剑锋更冷,却又比李山河记忆中的那个人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师姐……”李山河下意识握紧玉心剑。 “拔剑。”幻影重复道,声音空洞得不带一丝情感。 老夜壶在他识海中啧啧称奇:“有意思,剑冢居然把她的剑意摹刻得如此真实。” 李山河没有回应。他缓缓抬起玉心剑,剑尖斜指地面。这个起手式既非攻也非守,而是蜀山基础剑法中最中庸的“松风听涛”。 雪花落在剑刃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幻影动了。 冰魄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气卷起千堆雪,整个幻境都为之一颤。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蕴含蜀山“寒梅剑诀”的九重变化,封死了所有退路。 李山河没有硬接。他脚步轻移,身形如柳絮般随着剑气飘退。玉心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将袭来的寒意尽数化解。 “你在犹豫什么?”幻影突然开口,声音竟带上了一丝人气,“当年你能一剑破我剑阵,现在却连正面交锋都不敢?” 李山河瞳孔微缩。这绝非普通幻影能说出的话! 老夜壶也察觉异常:“小心,这幻境有古怪!” 不等他细想,第二剑已至。 这一剑比方才更快三分,剑路诡谲难测,正是玉清寒自创的“飞雪无痕”。当年李山河离开蜀山前夕,曾见她独自在冰魄峰演练此招。 剑锋及体的刹那,李山河终于出剑。 “铮——” 玉心剑与冰魄剑相击,发出清越的鸣响。两股截然相反的剑气相互纠缠,玉心的温润与冰魄的凛冽在虚空中交织,竟凝成一片片晶莹的冰花,簌簌落下。 幻影飘然后退,白裙翻飞如蝶。 她凝视着李山河,眼神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十年了,你的剑里……多了些东西。” 李山河心头剧震。这语气,这神情... “你不是幻影。”他沉声道,“你是...剑灵?” “剑冢存世千年,总要有些特别之处。”幻影——或者说寄宿在剑冢中的某种存在——微微勾起嘴角,“这具形貌,不过是从你记忆里借来的。” 她抬手轻抚冰魄剑:“玉心选择了你,说明那个丫头心里还有你。可惜啊…” 剑锋突然爆发出刺目寒光! “她当年留在剑冢的不只是剑,还有一缕剑魄。” 漫天飞雪瞬间化作锋利冰刃,从四面八方袭向李山河! 这一击已超出试炼范畴,分明是要取他性命! 老夜壶厉喝:“全力出手!” 李山河再不保留,体内沉睡的仙力轰然爆发。玉心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青色剑虹冲天而起,将冰刃尽数绞碎。 剑虹余势不减,直取幻影心口! 就在剑锋即将贯体的瞬间,幻影的神情突然变了。冰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李山河熟悉又陌生的...温柔? “山河..” 她轻声唤道,声音与十年前那个月夜一模一样。 李山河手腕一颤,剑锋偏转三寸,擦着幻影肩膀划过。 “你果然还是...”幻影轻笑,身形开始消散,“...心软了。” 冰雪世界寸寸崩塌。最后一刻,李山河分明看到幻影的唇形在说: “小心...昆仑...” 崖顶上。 众人只见谷底突然爆发出耀眼青光,紧接着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稳稳落在崖边。 李山河脸色略显苍白,手中的玉心剑却比先前更加莹润,剑身隐隐有光华流转。 道清真人深深看他一眼:“第二关,过了。” 玉衡子快步上前:“李司长果然修为精深!不知在幻境中遇到了什么?” “寻常心魔罢了。”李山河淡淡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站在人群边缘的玉清寒。她依旧冷若冰霜,只是手中的冰魄剑...似乎颤动了一下? 清微挤到最前面,眼睛亮晶晶的:“前辈!您太厉害了!刚才那道青光是不是传说中的‘青虹贯日’?能不能...” “清微。”玄诚子无奈地打断他,“李司长需要调息。” 道清真人挥袖:“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午时,进行最后一关试炼。” 众人陆续散去。 李山河正要离开,突然发现袖中的玉心剑微微发烫。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剑冢深处... 那把黑色魔剑,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第153章 蜀山行(八) 蜀山的夜色比往常更加沉寂。 李山河盘坐在客房内,玉心剑横置于膝上。剑身微微泛着莹光,在黑暗中如呼吸般明灭不定。他指尖轻抚过剑脊,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熟悉剑意——清冷、孤傲,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老夜壶。”他在心中唤道,“这把剑...真的曾是她的佩剑?” 仙魂懒洋洋地回应:“剑不会说谎。你若不信,明日亲自去问问那丫头不就行了?” 李山河摇头。十年光阴,足够让许多事情变得物是人非。当年那个会在月下为他舞剑的师姐,如今已是蜀山最年轻的峰主,冷若冰霜的“冰魄仙子”。 窗外忽然传来窸窣声响。 “谁?” “是、是我...”清微的声音从窗缝里挤进来,压得极低,“前辈,我能进来吗?” 李山河挥手推开窗户。清微像只灵巧的猫儿般翻进来,怀里还抱着个油纸包,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厨房刚出炉的桂花糕!”少年献宝似的打开油纸包,“我特意给您留的!” 李山河失笑:“大半夜的,就为送这个?” 清微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我是来道歉的。”他声音渐低,“今天在剑冢,要不是我多嘴把昆仑派的事告诉您,您可能就不会分心...” “与你无关。”李山河拿起一块桂花糕,“倒是你,这么晚不睡,明日早课怎么办?” “我...”清微正要回答,突然瞪大眼睛看向窗外,“前辈快看!” 一道白光划破夜空,朝着冰魄峰方向疾驰而去。 那剑光清冷如月,在云海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 “是玉师叔的冰魄剑!”清微兴奋道,“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李山河眉头微皱。冰魄剑光中隐约带着一丝急促,不似寻常御剑。 “前辈...”清微眼巴巴地看着他,“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冰魄峰下。 玉清寒静立在一处寒潭边。潭水漆黑如墨,表面却凝结着薄冰。她的冰魄剑悬浮在身前,剑尖直指潭心。 “出来。”她冷声道。 潭水微微荡漾。片刻后,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 “玉峰主好大的火气。”黑袍人声音嘶哑,“深夜约见,就不怕你那掌门师兄起疑?” 玉清寒剑锋一振:“少废话。你们答应过,只要我交出《玄冰诀》上半部,就永远不再踏入蜀山。” “计划有变。”黑袍人阴笑,“那位大人对‘钥匙’很感兴趣...尤其是,当钥匙插在锁眼里的时候。” 冰魄剑骤然爆发出刺骨寒意:“找死!” 剑光如雪,瞬间斩向黑袍人。后者却诡异地化作一团黑雾,剑锋掠过只斩碎了几片枯叶。 “别急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只要李山河在剑冢取到的那样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玉清寒面色更冷:“休想。” “啧啧,真是情深义重。”黑袍人怪笑,“可惜啊,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当年...” 话音未落,一道青光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黑雾最浓处! “啊!”惨叫声中,黑袍人现出身形,右臂齐肩而断。 李山河手持玉心剑,从树影中走出:“深夜扰人清梦,不太礼貌吧?” 玉清寒浑身一僵:“你...怎么在这?” “我...”李山河刚要回答,突然脸色一变,“小心!” 黑袍人断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无数细如牛毛的黑针! 玉清寒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黑针淹没—— 千钧一发之际,玉心剑突然自行飞出,在她身前展开一道光幕。黑针撞上光幕,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 更惊人的是,玉心剑的剑招...赫然是玉清寒自创的“飞雪无痕”! “这不可能...”黑袍人惊恐后退,“剑魄归位?难道当年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玉清寒的冰魄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 黑袍人倒下时,李山河分明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嘴唇蠕动说了两个字: “...昆仑。” 潭边重归寂静。 玉清寒收起冰魄剑,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今夜之事...” “我不会说出去。”李山河打断她,“但师姐是否该解释一下,为何魔教中人会知道《玄冰诀》的事?” 月光下,玉清寒的侧脸苍白如雪。她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握住悬浮的玉心剑。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两把剑同时发出共鸣,剑身上浮现出相同的符文! “现在你明白了?”她苦笑,“十年前我为何要把玉心剑留在剑冢...” 李山河瞳孔骤缩。那些符文...是封印! “有人在我的剑魄中种下了魔种。”玉清寒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唯有将剑魄分离,才能阻止魔种侵蚀。” 她抬头看向李山河,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脆弱:“而现在...它苏醒了。” 远处传来清微焦急的呼喊:“前辈!玉师叔!你们在哪?” 玉清寒迅速恢复冷峻模样,冰魄剑归鞘:“明日剑冢试炼,无论发生什么,别相信昆仑派的人。” 说完,她御剑而起,转眼消失在云海中。 李山河站在原地,手中的玉心剑微微颤动。剑身上的符文正逐渐变淡。 老夜壶在他脑海中长叹一声:\"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未完待续) --- **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线索展开:** - **破碎的封印**:玉心剑上的符文为何开始消退? - **昆仑的阴谋**:玉衡子与黑袍人提到的\"钥匙\"有何关联? - **第三关试炼**:明日剑冢最后一关,等待李山河的究竟是什么? 第154章 蜀山行(九) 黎明前的蜀山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雾气中。清微揉着酸胀的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李山河身后。 “前辈,我们真的要去剑冢吗?现在天还没亮呢...” 李山河脚步未停:“你若困了,就先回去。” “我不困!”清微立刻挺直腰板,随即又压低声音,“可是玉师叔不是说,要小心昆仑派...” 话音未落,前方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响。两人同时驻足,只见一道人影从晨雾中缓缓走来——正是昆仑长老玉衡子! “李司长起得真早啊。”玉衡子笑眯眯地捋着胡须,目光却落在李山河腰间的玉心剑上,“看来老朽不是唯一惦记着今日试炼的人。” 清微下意识往李山河身后缩了缩。这位昆仑长老虽然总是笑容可掬,却给他一种毒蛇吐信般的阴冷感。 李山河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玉衡子的视线:“玉衡前辈也有晨练的习惯?” “人老了,觉少。”玉衡子意味深长地说,“倒是李司长...昨夜休息得可好?” 雾霭中,李山河的瞳孔微微收缩。昨夜冰魄峰下的交锋,这老道是如何知晓的? “托前辈的福,一觉到天明。”他淡淡道。 玉衡子呵呵一笑,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蜀山剑冢第三关‘万剑归宗’,百年来能通过者不过五指之数。李司长可知其中玄机?” “请前辈指教。” “所谓万剑归宗...”玉衡子向前迈了一步,声音突然变得诡秘低沉,“实则是要以身为鞘,纳剑冢万千剑气于一体。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断而亡。” 清微倒吸一口凉气,李山河却只是挑了挑眉:“多谢提醒。” 玉衡子似乎对他的平静反应有些失望,干笑两声:“老朽多嘴了。时辰尚早,先行告退。” 待那袭白袍消失在雾中,清微才长舒一口气:“前辈,他是不是在吓唬我们?” 李山河凝视着玉衡子离去的方向:“不,他是在提醒我。” “啊?” “提醒我...”李山河轻抚玉心剑,“第三关的真正危险。” 正午,剑冢。 今日的剑冢格外安静。谷底不再有剑气纵横的景象,反而像一潭死水,平静得令人不安。 道清真人立于崖边,身后站着蜀山各峰首座。 玉清寒依旧一袭白衣,只是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李山河注意到,她的冰魄剑并未出鞘,而是用一道玄冰符箓封着。 “第三关,‘万剑归宗’。”道清真人声音肃穆,“需以自身为引,承受剑冢千年剑气灌体。” 玄诚子补充道:“此关凶险异常,李师弟若想放弃...” “开始吧。”李山河平静道。 道清真人深深看他一眼,拂尘一挥。谷底云雾突然翻涌起来,无数剑光如星河倒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 “前辈小心!”清微忍不住喊道。 李山河纵身跃入剑河。 刹那间,万千剑气如洪水般涌入他的经脉! “呃——” 即使以他的修为,也忍不住闷哼一声。那些剑气有的炽烈如火,有的冰冷刺骨,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玉心剑突然自行飞出,在他头顶盘旋,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幕。与此同时,谷底最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剑鸣—— 是那把黑色魔剑“残虹”! 它挣脱岩壁束缚,带着滔天煞气直冲而上,所过之处,其他剑气纷纷退避。 “不好!”玄诚子脸色大变,“魔剑失控了!” 道清真人正要出手,却被玉衡子拦住:“道兄且慢!剑冢试炼,外人不得干预!”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魔剑已刺到李山河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剑光同时亮起—— 一道来自玉心剑,另一道...竟是玉清寒的冰魄剑! 两把剑交叉格挡,硬生生架住了魔剑的致命一击。更惊人的是,剑身相触的瞬间,那些黯淡的封印符文突然光芒大盛! 魔剑发出痛苦的嘶鸣,剑身上的裂纹开始蔓延。 李山河抓住机会,双手结印,体内真元彻底爆发! 一道青色光柱冲天而起,将魔剑笼罩其中。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魔剑“残虹”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黑烟散尽后,竟露出一截晶莹如玉的剑尖—— 那是一柄残缺的古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古老的篆字: 【轩辕】 崖顶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就连道清真人都罕见地失了态,手中拂尘微微颤抖。 玉衡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恢复成惊讶状:“这...这莫非是...” “华夏守护者的信物。”李山河握住那截断剑,声音因力量透支而沙哑,“轩辕剑的残片。” 他抬头看向玉清寒,后者正收回冰魄剑,指尖微微发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道清真人长叹一声:“三关已过,李山河...你合格了。” 玉衡子上前一步:”道兄!此事关乎天下苍生,是否该召集五派共议?” 道清抚了抚须:“也好。” 第155章 群英荟萃,一盘散沙 蜀山论剑峰上,旌旗猎猎,云雾缭绕间各色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 自魔门封印异动的消息传出后,道清真人以蜀山掌门之名,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正道共商大计。 今日正是会盟之日,各派掌门率领精英弟子齐聚蜀山,论剑峰上一时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清微踮着脚在人群中张望,手里还捧着一摞刚摘的野果,道袍下摆沾满了泥土也浑不在意。他此刻正兴奋得两眼放光:“前辈!您看,昆仑派来了好多人!那个穿白袍的就是玉衡子长老吧?咦,他怎么在跟青城派的人吵架?” 李山河靠在松树下,闻言抬眼望去。果然,玉衡子正与青城派掌门玄机子争执不下,两人面红耳赤,周围弟子也都剑拔弩张,好不热闹。 “青城派的‘太乙分光剑’也配称天下第一快剑?笑话!”玉衡子一甩拂尘,冷笑连连,“我昆仑的‘天遁剑法’才是剑道正宗,三百年前青城祖师在我昆仑剑下走不过十招的旧事,莫非玄机道兄忘了?” 玄机子是个火爆脾气,听到这话当场拍案而起,腰间青锋剑“铮”地一声弹出三寸,寒光逼人。 “玉衡老儿!要不要现在就比划比划?看看是你的天遁剑快,还是我的分光剑利!” “来就来!”玉衡子不甘示弱,袖中一柄白玉小剑已然在手,“正好让天下英雄评评理!” 两派弟子见状纷纷拔剑,一时间剑气纵横,吓得周围小门派弟子连连后退。 清微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果子都忘了吃。 不远处,少林寺方丈慧明禅师双手合十,摇头叹息:“阿弥陀佛,魔劫当前,诸位道友何必争这虚名...” “老秃驴少在这装清高!”点苍派掌门邱万山阴阳怪气地打断,这位身材瘦削、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捋着山羊胡,语带讥讽,“谁不知道你们少林藏着‘达摩剑谱’,这会儿倒来充好人了?” 慧明禅师身后一名年轻武僧怒目而视:“休得对师祖无礼!”说罢手中齐眉棍“咚”地杵在地上,震得青石板裂开数道细纹。 邱万山冷笑一声:“怎么?少林弟子要动手?来来来,让我领教领教你们的‘伏魔棍法’!”他身后两名点苍弟子立刻摆出“苍松迎客”的起手式,袖中暗器若隐若现。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论剑台中央突然传来一声清越钟鸣。蜀山掌门道清真人不知何时已立于高台之上,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他运起真元,声如洪钟: “诸位——” 这一声蕴含蜀山秘传“清心咒”,众人顿觉灵台一清,纷争之心稍减,纷纷安静下来。 “魔门封印松动,事关天下苍生。”道清真人环视众人,目光在李山河处略作停留,“今日召集各位,是为重组‘华夏守护者’,共抗大劫。还望以大局为重。” 玉衡子捋须轻笑:“道清道兄所言极是。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守护者人选如何确定?总不能随便指派吧?” “是啊!”邱万山立刻附和,阴冷目光扫过在场各派,“要我说,干脆摆下擂台,各派精英一较高下,胜者入队!这样最公平,也免得有人说闲话!”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奋。年轻弟子们摩拳擦掌,各派长老也都目光闪烁——这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关乎门派颜面。江湖武林平静太久了,各派早就憋着一股劲要证明自己。 道清真人看向李山河,眼中带着询问。作为党中央异事司司长,李山河虽非门派中人,却在江湖武林有着主导地位。 李山河微微点头。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这些名门正派表面同气连枝,实则各怀心思。若不让他们比个痛快,反倒难以齐心。 “既然如此...”道清真人拂尘一挥,“明日辰时,开启‘五岳擂台’。各派可遣三名弟子出战,最终胜出的十二人,即为新一代守护者。” 傍晚,蜀山别院笼罩在暮色中。 清微一边给李山河沏茶,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日见闻:“前辈您没看见,听说要比武,那些门派弟子眼睛都绿了!昆仑派来了个叫白子羽的,据说是什么‘昆仑七子’之首,傲得鼻孔朝天...” 李山河接过茶盏,若有所思:“白子羽?” “对啊!他还放话说要挑战您呢!”清微模仿着那人的语气,“‘朝廷鹰犬也配称剑修?明日擂台,定要让他见识真正的昆仑剑法!’”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前辈,他居然叫您''朝廷鹰犬'',太好笑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背后议论他人,非君子所为。” 一道白影飘然而至。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如冠玉,眉目间如画,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倨傲,腰间悬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鞘上镶嵌七颗星辰,正是昆仑派镇派名剑“七星映月剑”。 清微吓得一哆嗦,手中茶壶差点脱手:“白、白子羽?” 白子羽看都不看清微一眼,径直对李山河抱拳:“久闻李司长大名,明日擂台,还望不吝赐教。”语气虽客气,眼中却满是挑衅。 李山河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好说。” 这敷衍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白子羽。他剑眉一竖:“李司长可是瞧不起我昆仑剑法?” “非也。”李山河放下茶盏,“只是觉得,白道友与其在这下战书,不如去查查贵派的玉衡长老近日行踪。” 白子羽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李山河笑而不答,只是指尖在桌上轻轻一敲。一道无形剑气突然迸发,将白子羽腰间佩剑震出鞘三寸! “好剑。”李山河瞥了眼那寒光凛冽的剑锋,“可惜杀气太重,不似正道之物。” 白子羽慌忙按住佩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刚才竟完全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这份修为,远在他预估之上。 “明日擂台见!”丢下这句狠话,白子羽身形一晃,如白鹤掠空般消失在暮色中。 清微崇拜得两眼放光:“前辈!您太厉害了!刚才那招是什么?能不能教教我,我保证……” “清微。”李山河突然正色,打断了他的话,“明日擂台,你不要去观战。” “啊?为什么?”清微一脸失望,“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盛事啊!各派精英比试,说不定还能学到几招……” 李山河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轻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同一时刻,冰魄峰。 玉清寒独自站在悬崖边,白衣胜雪,黑发如瀑,手中冰魄剑发出不安的嗡鸣,剑身上那些古老的玄冰封印符文正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师父。”静仪轻手轻脚地走来,“各派弟子都在打听明日擂台的规则,我们蜀山派谁出战?” 玉清寒沉默片刻,声音如冰泉般清冷:“玄清、玄明,还有...”她顿了顿,“我。” 静仪大吃一惊:“师父您亲自出手?这...” “魔门异动非比寻常。”玉清寒轻抚剑身,指尖凝结出一层薄霜,“而且...” 她没说完,但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论剑峰方向。那里,李山河的住处还亮着灯。 静仪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去,突然福至心灵:“是因为李前辈?” 玉清寒没有回答。但冰魄剑上的玄冰封印,似乎又裂开了一道细纹。 第156章 我自一剑破之 旭日初升,论剑峰上已是人声鼎沸。 五座高台呈五行方位排列,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岳之势。每一座擂台皆由千年玄铁打造,表面刻满古老符文,在晨光中泛着淡淡金光,隐隐与天地灵气共鸣。 金行台通体如霜,寒气逼人; 木行台生机盎然,藤蔓缠绕; 水行台波光粼粼,似有暗流涌动; 火行台赤红如焰,热浪扑面; 土行台厚重沉稳,坚不可摧。 各派弟子摩拳擦掌,眼中战意熊熊。 昆仑派的白衣剑修们负手而立,神情倨傲; 青城派弟子腰悬长剑,目光凌厉; 少林武僧手持齐眉棍,沉稳如山; 点苍派众人袖中暗藏锋芒,眼神阴鸷; 蜀山弟子则气度从容,一派仙家气象…… 清微猫在人群最后方,虽然李山河嘱咐他不要来,但这么大的热闹,他怎么可能错过?他缩着脖子,躲在一位身材魁梧的少林武僧身后,时不时探出脑袋张望,生怕被李山河发现。 “第一轮,昆仑白子羽,对青城派周毅!” 白子羽纵身一跃,如白鹤掠空,轻飘飘落在金行台上,白衣猎猎,剑眉星目,引得台下不少女修低声惊呼。他负手而立,目光睥睨,淡淡道:“三招之内,若不能胜,算我输。” 青城派大师兄周毅大怒,长剑“铮”地出鞘,剑身震颤如龙吟:“狂妄!” 话音未落,周毅已化作一道青色残影,剑锋直取白子羽咽喉! 青城派“太乙分光剑”号称天下第一快剑,这一招“惊鸿掠影”更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寻常修士连剑影都看不清,便已血溅当场! 然而,白子羽嘴角微扬,身形未动,只是右手轻轻一抬—— “锵!” 一道雪亮剑光闪过,周毅的剑势竟被硬生生截断! 白子羽的剑,快得不可思议! “第一招。”白子羽淡淡道。 周毅脸色微变,立刻变招,剑锋一转,化作数十道剑影,如暴雨般笼罩白子羽周身! “太乙分光·千影归一!”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青城派弟子更是握紧拳头,期待大师兄能扳回一城。然而—— “锵!锵!锵!” 白子羽的剑光如雪,每一剑都精准地点在周毅剑招最薄弱处,三剑过后,周毅的剑势竟被彻底瓦解! “第三招。”白子羽话音未落,剑锋已抵在周毅咽喉前三寸。 全场寂静。 周毅面色惨白,肩头衣衫被划开一道口子,却未伤及皮肉——白子羽的剑,收放自如。 “承让。”白子羽收剑入鞘,目光却瞥向台下的李山河,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李山河笑而不语,只是随手摘了片树叶把玩。 水行台上。 玉清寒一袭白衣,面若冰霜,静静立于台上,宛如一尊冰雪雕琢的仙子。她的对手是点苍派高手邱冥,此人使一对淬毒短刃,阴狠毒辣,曾在江湖上暗杀过不少正道武者术士。 “冰魄仙子,久仰了。”邱冥舔了舔刀刃,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不知仙子可敢接我三刀?” 玉清寒连剑都未出,只是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咔嚓!” 邱冥的双刃瞬间结冰,寒气顺着手臂蔓延而上,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一层白霜! “什么?!”邱冥骇然,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被冻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招。”玉清寒淡淡道,转身下台。 全场哗然! 土行台。 玄清正与少林武僧圆觉交手。少林“达摩剑法”刚猛无匹,每一剑都如泰山压顶,而玄清的蜀山剑术则灵动飘逸,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突然,圆觉的剑招变得诡异起来,剑锋上隐隐泛起黑气,招式也变得狠辣阴毒,招招直取玄清要害! “这不是少林剑法!”台下,慧明禅师眉头紧皱。 玄清一时不察,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落败—— “叮!” 一道青光闪过,精准地击在圆觉剑上,那柄精钢长剑竟应声而断,黑气也随之消散! 众人循着青光来处望去,只见李山河刚刚收回弹出的手指。 “魔气侵体而不自知。”李山河摇头,“这位大师还是先回去调息为好。” 圆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断剑,突然跪地呕吐起来,吐出的竟是黑色血块! 玉衡子脸色微变,急忙上前:“可能是练功走火,老朽带他下去调理。” 李山河意味深长地看着玉衡子匆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经过数轮比试,最终十二名胜者脱颖而出。蜀山占了三人:李山河、玉清寒、玄霄。昆仑两人:白子羽和另一位女修。其余门派各有一人入围。 道清真人正要宣布结果,玉衡子突然高声道:“且慢!老朽提议,既为守护者领袖,当以武服众。不如让这十二人再比一场,决出魁首?” 各派掌门纷纷附和。谁都希望自家弟子能拔得头筹。 道清真人看向李山河,后者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道清真人拂袖一挥,五座擂台突然合并,化作一座巨大的“五行台”,“最终比试,现在开始。” 五行台上。 十二位高手各据一方!气氛凝重。 白子羽第一个按捺不住,剑指李山河:“李司长,可敢与我一战?” 李山河正要回应,玉清寒却突然挡在他身前:“我来。” 白子羽一愣:“玉师叔,这...” “怎么?”玉清寒冰魄剑出鞘三寸,寒气四溢,“看不起女子?”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李山河轻叹一声,缓步走到两人中间:“白道友想挑战我,可以。不过...”他环视众人,“不如一起上?省时间。”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太狂妄了!” “找死!” 就连玄清都皱起眉头:\"李司长,这...” 李山河笑而不语,只是解下腰间佩剑,连鞘插在地上:“我就用这把未出鞘的剑。若能逼我拔剑,算我输。” 众高手哪受得了这种挑衅,顿时一拥而上! 白子羽的“天遁剑法”快若闪电; 少林俗家弟子施展“伏魔棍法”势大力沉。 青城派女修手中软剑如毒蛇吐信...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杀招,李山河终于动了。 他右手持未出鞘的长剑,左手并指如剑,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点在对手招式最薄弱处。 砰! 白子羽第一个飞出台外,满脸不可置信。 咔嚓! 少林弟子的熟铜棍断成两截。 “啊!” 青城女修的软剑不知怎的,竟把自己给缠住了... 不到半柱香时间,台上还能站着的,只剩李山河和玉清寒。 两人相对而立,衣袂飘飘。 “师姐也要出手?”李山河轻笑。 玉清寒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收剑归鞘:“我认输。” 全场寂静。 道清真人抚掌大笑:“好!李司长即为守护者统领,诸位可有异议?”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齐齐拱手:“心服口服!” --- 夜幕降临。 庆功宴上,各派弟子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唯有玉衡子借口照顾圆觉,早早离席。 李山河独自站在殿外长廊,仰望星空。 “你早就看出圆觉中了魔气?”玉清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李山河点头:“不止是他。白子羽的剑上也有问题。” “昆仑派...”玉清寒欲言又止。 “放心。\"李山河微微一笑,\"任他千般算计,我自一剑破之。” 玉清寒看着他自信的侧脸,冰冷的目光微微柔和:“还是这么...狂妄。”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月夜。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处,一只纸鹤正悄无声息地飞向昆仑方向。 第157章 蜀山情缘,众女争锋 蜀山的清晨向来清冷,薄雾缭绕间,晨钟悠扬回荡。但今日的膳堂却格外热闹,各派弟子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清微抱着一摞刚蒸好的灵米糕,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眼睛不停地往门口瞟。自从昨日李山河在擂台上一战成名,各派女弟子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前辈怎么还不来...”清微嘟囔着,突然被一阵香风撞了个趔趄。 “哎呀,小道士,对不住~” 一道娇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清微抬头,只见一位身着鹅黄纱裙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少女约莫十八九岁,杏眼樱唇,肌肤如雪,腰间悬着一对银铃,行动时叮当作响,宛如山间精灵。 “青、青城派的楚师姐?”清微结结巴巴地认出来人——青城派掌门之女楚灵儿,昨日擂台上的十二强者之一,一手“青蛇剑法”诡谲多变,令人防不胜防。 楚灵儿眨眨眼:“你认识我呀?那正好,听说你是李司长身边的小道童?” 她凑近一步,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塞进清微手里,压低声音道:“帮姐姐个忙,把这个...” “楚师妹这是要贿赂裁判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玉清寒不知何时已站在廊柱下,白衣胜雪,冰魄剑在晨光中泛着幽幽寒芒。她眸光如霜,冷冷扫过楚灵儿手中的香囊,语气更冷了几分:“青城派的‘迷情香’还是收起来为好。” 楚灵儿顿时涨红了脸,手指一颤,香囊差点掉落。她咬了咬唇,强笑道:“玉师叔说笑了,弟子只是……” “只是什么?”玉清寒眸光微凝,周身寒意骤升,连附近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退开几步。 楚灵儿被这气势所慑,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辩解,膳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山河终于来了。 他今日只穿一身简单的墨色长衫,可越是这般随意,越衬得他眉目如画,气质出尘。他一出现,整个膳堂都安静了一瞬,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前辈!”清微如见救星,捧着米糕冲过去,“您再不来,早点都被抢光了!” 李山河接过米糕,笑着揉了揉小道士的脑袋:“辛苦你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清微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恐怕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上午,藏经阁。 李山河正在翻阅《山海经》残卷,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 “是、是我……”一个穿着昆仑服饰的女弟子怯生生地探出头,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眼眸如水,带着几分羞怯,“弟子白芷,奉家师之命来请李司长……” 李山河挑眉:“玉衡子前辈?” “不、不是。”白芷脸更红了,声音细如蚊蚋,“是……是弟子自己想来。”她鼓起勇气,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这是昆仑《天遁剑谱》的抄本,想请李司长指点……” 李山河失笑。昆仑派视若珍宝的剑谱,这丫头居然敢偷拿出来? 正要婉拒,窗外又传来一声冷哼:“白师妹好大的胆子。” 白子羽阴沉着脸走来,一把夺过剑谱,厉声道:“私传门派秘典,按律当废去修为!” 白芷吓得瑟瑟发抖。李山河叹了口气,指尖轻弹,一道气劲打在白子羽手腕上。 “哎哟!”白子羽吃痛松手,剑谱稳稳落在李山河手中。 “白道友何必动怒。”李山河将剑谱还给白芷,“《天遁剑法》第七重的要诀在于‘气随剑走’,而非‘剑随气行’。回去告诉你师父,他教错了。” 白芷呆呆地接过剑谱,连道谢都忘了。白子羽则脸色铁青——李山河居然一眼就看出昆仑剑法的缺陷? 两人刚走,窗棂又是一响。 这次来的是少林俗家弟子苏沐,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眉目间透着勃勃英气。 苏沐抱拳一礼,声音清朗:“李司长,昨日多谢指点。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不等回答,她突然拔剑刺来!这一剑又快又狠,直取咽喉。 李山河头也不抬,随手用竹简一挡。 “叮”的一声,剑尖精准点在竹简边缘,再难寸进。 “少林‘破戒刀’的变招?”他微微一笑,“杀气太重,失了佛门中正平和之意。” 苏沐收剑,眼中异彩连连:“李司长果然慧眼。其实...”她突然压低声音,“弟子发现圆觉师兄的魔气来源可疑,想请司长暗中调查。” 李山河这才正色:“详细说说。” --- 午后,药王峰。 李山河正在查看圆觉的病情,忽然药庐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李司长~原来你在这儿!” 楚灵儿带着几个青城派女弟子涌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笑颜如花:“听说司长忙于救治伤患,弟子特地熬了参汤……” 她刚打开盖子,药王峰首座玄参子就皱起眉头:“胡闹!病人体内魔气未清,岂能乱用大补之物?” 楚灵儿讪讪地收起食盒,却还不死心:“那...弟子可以帮忙煎药……” “不必了。” 玉清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手持一株通体晶莹的雪莲,冷冷扫了一眼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冰魄峰的千年雪莲更能祛除魔气。” 楚灵儿吐了吐舌头,带着姐妹们溜走了。 玄参子接过雪莲,感慨道:“还是玉师妹想得周到。这雪莲生长在冰魄峰绝壁,采摘不易啊。” 玉清寒淡淡道:“顺手而已。” 李山河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显然不是“顺手”那么简单。 “多谢师姐。”他轻声道。 玉清寒别过脸去:“为天下苍生,不必言谢。” 傍晚,剑湖边。 李山河正在调息,忽然闻到一阵馥郁的花香。睁眼一看,湖面上漂来一盏莲花灯,灯芯处坐着个巴掌大的小人——竟是苗疆蛊派的圣女阿依娜! “李司长好定力。”小人儿脆生生地说,“我族愿以‘金蝉蛊’相助,只求司长收下这枚同心结。” 莲花灯上果然系着一枚精巧的红色绳结。 李山河苦笑:“圣女好意心领了,但这...” “哼!苗疆妖女也敢来蛊惑李司长?” 一道剑光闪过,莲花灯被劈成两半。白芷不知从哪冒出来,手中长剑还在滴着湖水,小脸气得通红。 阿依娜的化身尖叫一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昆仑的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白芷收剑入鞘,红着脸对李山河行了一礼:“司长放心,弟子会保护好您的!” 李山河:“……” --- 夜深人静。 清微抱着扫帚,蹲在客房外的树丛里打哈欠。自从发现各派女弟子对前辈的“热情”后,他就自发当起了“护法”。 “前辈也太受欢迎…”小道士嘀咕着,突然看见一道白影飘然而至。 玉清寒! 清微赶紧缩回树丛。只见玉清寒在门前驻足片刻,轻轻放下一瓶伤药,转身欲走。 “师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李山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玉清寒身形一僵:“不必。只是...冰魄峰特制的金疮药。” “师姐亲自送的,自然比别人的好。” “……” 清微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原来前辈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嘛! 月光下,玉清寒的耳尖似乎红了一瞬。她快步离去,背影依旧清冷如霜,但脚步却比平时乱了几分。 翌日清晨。 清微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 李山河的房门外,堆满了各色礼物:昆仑派的剑穗、青城派的香囊、苗疆的蛊盒、少林的佛珠……甚至还有一封烫金请帖,署名“楚灵儿”。 而李山河本人,正倚在窗边,望着远处的云海,嘴角噙着一丝无奈的笑。 清微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前辈,您这是……要开杂货铺吗?” 李山河摇头失笑。 第158章 离别前夕,魔踪初现 蜀山的晨钟刚刚响过第三声,清微就抱着扫帚蹲在了药王峰的石阶上。他昨晚守到半夜,今早却还是精神抖擞,毕竟前辈的八卦可比早课有意思多了! “小清微,又来看热闹?” 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他脑袋上。清微抬头,正对上药王峰首座玄参子笑眯眯的脸。这位老道士须发皆白,面容慈祥,手里常年捏着一根药杵,据说连掌门道清真人都被他灌过苦药汤子。 “首、首座师叔!”清微慌忙行礼,“弟子是来...呃,扫台阶的!” 玄参子捋着花白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药庐方向:“扫台阶扫到药王峰来了?也罢...”他从袖中掏出个小纸包,“顺便帮师叔把这包‘清心散’送进去,就说是我新配的方子。” 清微接过药包,刚走到药庐窗下,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玉衡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圆觉体内的魔气分明是你们昆仑的‘寒髓引’所致!”是李山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怒意。清微缩了缩脖子,前辈向来从容不迫,能让他动怒的事可不多见。 “李司长慎言!”玉衡子的声音又尖又细,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老朽一片好心前来相助,你竟血口喷人?” 清微屏住呼吸,悄悄从窗缝往里瞄。 只见圆觉躺在床上,面色铁青,七窍中不断渗出黑血。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皮肤下隐约有黑气游走。李山河手持玉心剑,剑尖直指玉衡子咽喉,剑身上流转的青色剑气几乎凝成实质。而玉衡子身后,白子羽等昆仑弟子也纷纷拔剑,气氛剑拔弩张。 “寒髓引需以昆仑雪莲为引。”李山河冷声道,“昨日玉师姐送来的雪莲,你动了什么手脚?” 玉衡子脸色一变,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胡说八道!那雪莲明明是...” “是我亲手所采。” 玉清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手持冰魄剑,剑身上凝结着细密的冰晶,寒气在脚下蔓延,整个药庐的温度骤降。 “雪莲交予玄参师兄前,只有你经手过。”她一步步逼近玉衡子,“你在偏厅‘查验’了足足半个时辰。” 玉衡子额头渗出冷汗,突然狞笑一声:“既然被你们看破……” 他袖中突然飞出一蓬黑针! “小心!” 李山河玉心剑横扫,剑气化作光幕挡下大部分黑针。那些针落在青石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冒出刺鼻白烟。 玉清寒则闪身护住圆觉,冰魄剑在地上划出一道冰墙,将剩余毒针尽数冻结。 “清微!躲开!” 李山河的警告来得太迟。 清微只觉脖颈一凉,一柄泛着绿光的短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不知何时,楚灵儿竟站在了他身后,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别动哦,小道士。”她甜腻的嗓音里带着陌生的阴冷,“我的‘相思刃’可是淬了蛊毒的~” 玉衡子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扭曲成可怖的沟壑:“李山河!不想这小家伙死的话,就交出轩辕剑碎片!” 药庐内一片死寂。 清微能感觉到冰冷的刀刃紧贴皮肤,吓得双腿发软,却还是硬撑着喊道:“前辈别管我!这老东西肯定……” “闭嘴!”楚灵儿手上用力,一丝鲜血顺着清微脖子流下。 李山河眼神一凛,缓缓抬起玉心剑:“你要剑碎片,我给你就是。” “不要!”玉清寒突然厉喝,“剑碎一旦离体,魔门封印会立刻……”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李山河的剑尖,正抵在玉衡子后心——不知何时,他的身影竟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玉衡子身后! “什...什么时候?”玉衡子僵在原地,冷汗涔涔。 “现在。”李山河的声音冷得像冰,“放开清微,否则我让你尝尝‘万剑穿心’的滋味。” 楚灵儿——或者说附身在她身上的东西——咯咯娇笑,声音忽男忽女:“你舍得伤这具身体吗?这丫头可是对你……” “聒噪。” 一道白光闪过,玉清寒的冰魄剑已经抵在楚灵儿眉心。极寒剑气瞬间冻结了少女周身要穴,她眼中的红光闪烁几下,渐渐熄灭。 清微趁机一个懒驴打滚逃开,摸着脖子上的血痕直喘气:“吓、吓死我了……” 玉衡子见大势已去,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 “血遁术?”李山河剑势一变,却还是慢了半拍。玉衡子的身影在血雾中渐渐模糊,只留下怨毒的声音在药庐内回荡: “李山河!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等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声音戛然而止。 半个小时后,蜀山大殿。 道清真人听完汇报,长眉紧锁:“玉衡子竟与魔教勾结?此事必须通报昆仑掌门。” “恐怕来不及了。”李山河摇头,“他能潜伏至今,昆仑内部必有接应。” 玄诚子忧心忡忡:“那十二守护者中还混入多少奸细?楚灵儿那丫头...” “她只是被‘情蛊’控制,现已无碍。”玉清寒淡淡道,“但其他门派弟子,都需要重新筛查。” 清微坐在角落,脖子上缠着纱布,突然举手:“前辈!我有个问题!” 众人看向这个小不点。 “玉衡子老贼为什么要害圆觉大师啊?”清微歪着头,“就为了逼前辈交出剑碎片?” 李山河与玉清寒对视一眼。 “因为圆觉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李山河轻声道,\"那晚在冰魄峰下,除了黑袍人,还有...” “昆仑剑法。”玉清寒接话,眼中寒芒闪烁,“真正的昆仑剑法。” 傍晚,剑湖边。 李山河正在调息,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师姐也睡不着?” 玉清寒走到他身旁,望着湖面月色:“明日就要启程前往第一座天字号古墓,你……准备好了吗?” 李山河笑了笑:“有师姐在,怕什么?” “油嘴滑舌。”玉清寒轻哼,却也没挪开脚步。 两人并肩而立,影子在月光下渐渐靠近。湖面泛起涟漪,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在水下一闪而过。 李山河的目光微微一动,但什么也没说。 夜风拂过,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冷。 第159章 冰山融化 蜀山的晚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 李山河站在庭院中,手中的卫星电话刚刚挂断,屏幕上“国安部紧急联络”几个字还在闪烁。电话那头的声音仍在他耳边回响—— “李司长,汉江监测站传来紧急报告,水底封印出现异常波动,那个‘东西’疑似苏醒。首长命令您即刻返京!”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不自觉地望向冰魄峰的方向。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天字号古墓,此刻却不得不临阵换将。更麻烦的是,国安部派来接替他的人…… “在想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玉清寒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辉,冰魄剑悬在腰间,剑穗随风轻摆。 “部里的紧急任务。”李山河收起电话,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我得回京一趟。” 玉清寒的睫毛轻轻一颤:“什么时候走?” “明早。”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夜风卷起一片花瓣,落在玉清寒的肩头。李山河下意识伸手想拂去,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了。 “接替你的是谁?”她突然问。 “萧北辰。” 这个名字让玉清寒瞳孔微缩。萧北辰,国安部异常事件调查总局特殊行动组组长,号称“铁面阎罗”,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更重要的是—— “他是昆仑派俗家弟子。”李山河苦笑,“玉衡子的师侄。” 玉清寒的手按在了剑柄上:“故意的?” “应该不至于,萧北辰为人还是很正直的,他是一名优秀党员。”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玉清寒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冰魄剑上的封印符文又开始明灭不定。 李山河注意到她的异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师姐,你的剑魄……” “别叫我师姐!” 玉清寒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个称呼像是一把刀,将两人之间维持了十年的距离生生剖开。 李山河怔住了。 月光下,他第一次看清她眼中压抑的情感——那不只是同门之谊,不只是并肩作战的默契,而是…… 李山河终究不敢越过雷池半步,转身离开了。 回到住所后,他站在窗前,遥望着冰魄峰顶的寒气凝成细碎的霜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跟玉清寒好好道个别。 李山河踏着月色来到玉清寒的洞府前,青石阶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刚抬手欲叩门,厚重的石门突然无声开启。 “进来。” 玉清寒的声音比平日更加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洞府内没有点灯,唯有月光透过冰晶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玉清寒背对着他站在寒玉床前,素白道袍下隐约可见纤细的腰线。冰魄剑悬在墙上,剑身上的封印符文正在剧烈闪烁。 “师姐,我明日一早就……” “我知道。” 她突然转身,道袍广袖带起一阵寒风。 月光下,李山河这才看清她眼中翻涌的情绪——那根本不是往日的清冷自持,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滚烫的渴望。 “十年。”她向前一步,霜花在足下碎裂,“我等你回来,等了十年。” 李山河的呼吸一滞。眼前的玉清寒陌生得令人心惊,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如同冰封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出灼人的岩浆。 “清寒,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 她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 李山河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在寒玉床上,后脑撞在冰冷的玉面上,却见玉清寒已经跨坐上来,素手一扯—— “刺啦”一声,他的衣襟被生生撕开。 “当年你说走就走……”她俯身咬住他的喉结,齿间带着惩罚般的力度,“现在又要走……” 冰凉的指尖划过胸膛,激得李山河浑身紧绷。他想撑起身,却被玉清寒用膝盖死死压住手腕。这位蜀山最年轻的峰主此刻展现出惊人的武力压制,竟让他这个半步地仙一时难以挣脱。 “师姐…你冷静……” “闭嘴。” 玉清寒一把扯开发带,如瀑青丝垂落。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燃烧着令人心惊的执念:“今夜我不是你师姐。” 冰魄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墙上的封印符文一个接一个炸裂。玉清寒却浑然不觉,她单手解开腰封,素白道袍如雪崩般滑落—— 李山河的理智在看清她身体的瞬间土崩瓦解。 月光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常年练剑造就的紧致腰肢,锁骨下方一道寸许长的旧伤疤..那是十年前为他挡下的毒镖留下的。 “看清楚。”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来只有你。” 掌心下的心跳快得惊人。李山河突然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际:“你确定?” 玉清寒的回答是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寒玉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道袍、里衣、剑囊凌乱地散落一地,冰魄剑的嗡鸣逐渐变成某种奇异的共振。当两人终于合二为一时,墙上悬挂的冰魄剑突然“铮”地一声—— 所有封印符文尽数崩碎! 剑气不受控制地爆发,整个洞府瞬间冰封。而在寒玉床周围,却诡异地开出一圈炽烈的红莲,冰火交织中,玉清寒仰起脖颈,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呜咽。 “山河…李山河……” 她死死抓着他的后背,指甲陷入皮肉,仿佛要将他刻进骨血。李山河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动作却越发凶狠。十年隐忍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寒玉床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叫我名字。”他咬着她耳垂命令道。 “…李…山河……” “再叫。” “山河…啊!” 洞府外的夜空突然飘起大雪。巡逻弟子惊讶地抬头,发现这雪竟是罕见的赤红色,落在掌心化作点点朱砂。 玉清寒蜷缩在李山河怀里,长发纠缠着两人的肢体。她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汉江下的东西…很危险?” 李山河把玩着她一缕发丝:“那是三百年前,张道陵封印的一只水兽,张道陵去世前,把看管水兽的任务托付给了我,我让青丘九尾狐帮忙照看,以那狐妖的道行很难镇得住水兽,我得去……” 他突然噤声,因为玉清寒的指尖正顺着他的腹肌往下滑。 “继续说啊。”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冷若冰霜。 李山河捉住她作乱的手:“你确定要现“继续说啊。“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哪还有半分平目的冷若冰霜。 李山河捉住她作乱的手:“你确定要现在讨论这个?” 回答他的是玉清寒一个翻身跨坐上来。 晨光中,她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昨夜留下的红痕,长发垂落如瀑,美得惊心动魄。 “那就...做完再说。” 冰魄剑突然从墙上飞起,剑尖直指洞府大门—显然是在为主人护法。而当朝阳第一缕光照进室内时,寒玉床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山门前。 李山河颈侧带着明显的咬痕出现时,清微惊得差点摔了行李。小道士目光在他和远处冰魄峰之间来回扫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前、前辈...您和玉师叔...” “多嘴。”李山河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劫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萧北辰冷眼旁观,突然讥讽道:“李司长临行前还不忘风流快活,真是……” “萧处长。”李山河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你腰间那把昆仑制式佩剑,剑格第三道纹路是不是多了个黑点?” 萧北辰脸色骤变,下意识按住剑柄。 “放心,暂时不会揭穿你。”李山河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但若清寒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转身下山时,他摸了摸怀中那枚冰魄凝成的剑符—这是玉清寒用本命剑气凝成的护身符,温热如她的体温。 而在云海之上的冰魄峰顶,一袭白衣久久伫立。玉清寒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这里指剑气郁结,非真孕),感受着体内新生的那道炽热剑气——那是双修时从李山河那里波来的本源剑意。 冰魄剑悬浮在她身侧,剑身上再无一星半点的封印痕迹。 “早点回来。”她对着虚空轻声道,“不然...我就带着你的剑种杀到京城去。” 第160章 临危救场,补偿狐妖 清晨五点,川都双流机场。 李山河坐在头等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魄剑符。空乘送来早餐时,被他颈侧那道咬痕惊得红了脸。 “先生,您需要创可贴吗?” “不必。”他拉高衣领,目光落在舷窗外翻涌的云海上。昨夜荒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玉清寒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冰魄剑封印破碎的脆响,还有她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早点回来”... 手机突然震动。 【国安部特急】汉江监测站最新数据:水压异常增幅300%,疑似封印物即将破封。龙虎山方家已介入,但情况危急。 李山河眼神一凛。三百年前张道陵亲手封印的那只水兽,如今竟真到了破封边缘? 燕京首都机场t3航站楼。 刚下飞机,两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就迎了上来。 “李司长,车已备好。”为首的男子压低声音,“苏老板说,望江楼顶层的‘观潮阁’能看到异常。” 李山河皱眉:“苏韵怎么知道的?” “这...”男子面露难色,“她说您养的‘小宠物’昨晚闹得厉害,把她的青花瓷震碎了三套。” 李山河扶额。那只九尾狐妖向来夸张,但这次恐怕真不是玩笑。 …… 望江楼,顶层观潮阁。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哟,李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软榻上侧卧着个旗袍女子,雪白的长腿从高开衩处若隐若现。苏韵——这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妖,正用涂着丹蔻的指尖把玩着一只青铜酒樽。 李山河径直走到落地窗前。 汉江的异状令人心惊——本该平静的江面如同沸腾般翻涌,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更诡异的是,漩涡上方悬浮着数十道金色符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龙虎山的‘镇水符’撑不了多久了。”苏韵晃到窗边,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垂,“你家‘小蛟龙’这次是真生气了,昨晚差点掀了我的房顶~” 李山河侧身避开她的亲近:“张老道的剑呢?” “急什么?”苏韵委屈地撇嘴,“半年不见,连句寒暄都没有?之前你在我床上...” “苏韵。”李山河眼神骤冷,“命关苍生!” 狐妖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从博古架暗格中取出一柄古朴长剑。剑身通体玄黑,剑脊处有一条金线贯穿始终,剑格处镶嵌着一颗鸽血红的宝石,正散发着妖异的光,剑格处刻着“正一盟威”四个古篆——正是张道陵的佩剑“斩邪”! “拿去吧。”她突然正经起来,“不过我得提醒你,那东西现在不止是蛟龙了......它吃了太多水煞,已经......” 话音未落,江心突然炸起百米高的水柱! 一条庞然大物破水而出——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蛟龙,但本该是龙首的位置却分裂出三颗头颅,每颗头上都长满狰狞骨刺。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六只竖瞳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成了孽龙。”苏韵脸色发白,“看见中间那颗头上的剑痕没?那是你十年前留下的。” 李山河握紧斩邪剑,突然转身:“疏散沿岸群众,启动特级应急预案。” “已经安排了。”苏韵递过一张磁卡,“国安部调了重型武器在江岸待命,不过...”她看了眼窗外正在溃散的金色符箓,“那些道士快撑不住了。” 龙虎山当代龙虎天师方玄霄与方继真带着十二名弟子结阵施法,甚至方祁正也来了,每人面前都悬浮着一道本命符箓。老道士们须发皆张,道袍被汗水浸透,显然已到极限。 “天师退后!” 李山河踏水而来,斩邪剑出鞘的瞬间,江面竟自动分开一条路! 龙天师方继真如释重负:“李司长!此孽龙已吞噬水煞化形,寻常道法...” “我知道。”李山河剑指孽龙,“请天师助我重结‘正一封印’。” 孽龙似乎认出了这个宿敌,三颗头颅同时发出震天咆哮。它庞大的身躯搅动江水,顷刻间形成数道水龙卷朝岸边袭去! “临、兵、斗、者——” 李山河脚踏禹步,斩邪剑上亮起刺目金光。十二名龙虎山弟子立刻变换阵型,将各自本命符箓投向剑锋。 “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化作金色锁链缠向孽龙。那怪物疯狂挣扎,中间的头颅突然喷出漆黑如墨的毒液!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剑光从天而降,在李山河身前凝成屏障。毒液撞上冰墙,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李山河心头一震——这是玉清寒的冰魄剑气! 她竟远程催动剑符护主? “别分心!”方继真大喝,“封印要诀!” 李山河收敛心神,斩邪剑凌空画符。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在江面展开,缓缓压向孽龙。那怪物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被硬生生压回江底。 江水恢复平静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映出一片粼粼金光。 方继真瘫坐在地:“多亏李司长及时...咦?您脖子上那是...” 李山河迅速拉高衣领:\"蚊虫叮咬。\" 老道表情古怪:“好凶的蚊子...” 李山河眼瞅着龙虎山的道士们累得够呛,方继真老道更是直接瘫坐在堤岸上,道袍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心想通过上次给龙虎山的教训,这帮道士居然没再记仇,看来不管私底下有什么仇怨,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 方继真抬头看着李山河,眼中满是钦佩:“李司长,这次多亏了你,否则这孽龙一旦出世,整个汉江沿岸都要遭殃。” 李山河收起斩邪剑,微微一笑:“天师客气了,若非龙虎山的‘镇水符’提前压制,我也未必能这么顺利。” 方继真摆摆手,笑道:“行了,咱们也别互相吹捧了。老道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喝口热酒,喘口气。” 李山河点头:“正好,我在望江楼备了酒席,请诸位一同前去,权当谢礼。” 众人一听,顿时精神一振。望江楼可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寻常人想订个位置都难,更别说让老板娘苏韵亲自招待了。 望江楼,顶层雅间。 酒席摆开,山珍海味、陈年佳酿摆满了一桌。李山河坐在主位,方继真和几位龙虎山高功分坐两侧,国安部的几位特勤人员也受邀入席。 苏韵亲自端着酒壶进来,一袭暗红色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她笑吟吟地给众人斟酒,却在经过李山河时,指尖“不经意”地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划。 李山河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抬眼,和她对视了一瞬。 苏韵红唇微勾,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李大司长,今晚可别想就这么算了。” 李山河没接话,只是端起酒杯,朗声道:“今日辛苦诸位,李某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方继真老道喝得满面红光,拍着李山河的肩膀道:“李司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师承何处?” 李山河笑而不语,只是又给他斟了一杯:“天师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国安部的年轻特勤小王喝得有点上头,大着舌头道:“李司长,您脖子上那伤……是不是昨晚和那蛟龙搏斗时留下的?看着挺深的。” 桌上瞬间安静了一秒。 李山河淡定地整了整衣领:“嗯,昨晚确实有点激烈。” 苏韵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被李山河瞥了一眼后,才勉强忍住,故作正经地给小王倒酒:“小兄弟,多喝点,少说话。” 酒席散后,夜已深沉。 众人陆续告辞,方继真老道喝得酩酊大醉,被弟子们搀扶着离开。 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几位特勤也摇摇晃晃地上了车,临走前还不忘向李山河敬礼:“李司长,下次再有这种活儿,记得叫上我们!” 李山河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光后,他才转身回到望江楼。 顶层的观潮阁内,苏韵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纱衣,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见他推门进来,她懒洋洋地抬眸:“哟,李大忙人终于想起我了?” 李山河关上门,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天的事,多谢。” 苏韵轻笑:“就一句‘多谢’?” 李山河没说话,只是伸手抽走了她指间的酒杯,俯身将她压进软榻里。 苏韵“唔”了一声,手指攀上他的肩膀,红唇贴近他耳边,吐气如兰:“你那位乔美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报答’我,会不会提剑杀过来?” 李山河动作一顿,随即低笑:“她不会。” “这么自信?” “嗯。”他指尖划过她的锁骨,语气淡淡,“她知道轻重。” 苏韵眯起眼,突然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下,长发垂落,媚眼如丝:“官人我想你~” 李山河任由她跨坐在自己腰间,只是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角:“所以,我现在不是来补偿你了?” 苏韵轻哼一声,俯身咬住他的喉结:“不够。” 风停雨歇后,李山河靠在床头,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苏韵懒洋洋地趴在他胸口,指尖在他腹肌上画圈:“怎么,爽完了就开始想正事了?” 李山河吐出一口烟,淡淡道:“你帮我盯紧汉江,孽龙虽然被重新封印,但难保不会再有人打它的主意。” 苏韵撇撇嘴:“又要我当苦力?” 李山河低笑,捏住她的下巴:“报酬不是已经付了?” 苏韵拍开他的手,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纱衣披上:“不够,下次得加倍。” 李山河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突然道:“苏韵。” “嗯?” “谢谢。” 她回头看他,红唇微勾:“少来这套,下次带点诚意。” 第161章 日理万机,鞠躬尽瘁 早晨7:50,国安总部大楼外。 黑色奥迪a6一个急刹停在台阶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推开时,一缕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飘散在晨风中,像是某种高级香水的尾调,又像是狐妖身上特有的魅惑气息。 李山河快步走向大门,风衣下摆随着他的步伐翻飞。他颈侧那道红痕在晨光下若隐若现,被他抬手整理领口的动作半掩住。右手往西装口袋里塞了一条丝帕,帕角绣着精致的狐尾纹样,是苏韵的“临别赠礼”。 “李司长!”值班警卫立正敬礼,眼神却忍不住往他脖子上瞟,鼻子还下意识抽了抽,似乎想确认那股香气的来源,“陈部长说您要是到了,直接去第三会议室,会议已经……” “知道了。”李山河打断他,大步流星地穿过安检通道。 电梯里,他对着金属壁面整了整领带。镜面倒映出的男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只是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昨夜没怎么休息。 确实没休息。 昨晚在望江楼,苏韵那只干年狐妖的“叙旧”实在耗费太多精力。从江景露台到红木雕花大床,从午夜到黎明,那只狐狸的体力好得惊人,最后甚至现出原形,用毛茸茸的尾巴缠着他,不让他走。 “叮。” 电梯门开,李山河收敛思绪,迈步走向第三会议室。 第三会议室内 投影仪正播放着滇西古墓群冒黑烟的监控画面,浓烟如墨,翻滚着从地缝中涌出,隐约可见其中闪烁的诡异红光。 陈部长站在投影前,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突然顿住。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 李山河单手插兜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刧掩不住一身风流气。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可若仔细看,能发现他的衬衫领口内侧沾着一抹极淡的胭脂色。 “汉江孽龙事件报告我放在…..” “迟到四十分钟!”陈部长把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目光如炬,“你脖子上那是……” “蚊虫叮咬。”李山河面不改色地入座,顺手翻开笔记本,“望江楼临水,蚊子凶。”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 谁不知道望江楼的老板娘是只千年狐妖?那“蚊子”怕不是姓苏名韵,还长着九条尾巴。 萧南辰坐在对面,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昆仑制式佩剑的剑穗,冷笑一声:“李司长公务繁忙,连基本的会议纪律都顾不上了?” 陈部长瞪了李山河一眼,敲敲桌子: “行了,现在汇报汉江事件后续。” 上午10:25 李山河支着下巴的手突然滑了一下。 “……李司长?” 会议室骤然安静。 画面定格在蜀山剑冢的异常能量图谱上,而本该做补充说明的李山河,竟然……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在冷白皮肤上投下阴影,喉结处的咬痕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领口散开的纽扣露出锁骨上另一处暧昧红痕。 萧南辰突然用剑鞘敲击地面。 “看来李司长的‘夜间公务’很繁忙啊?” 李山河睁眼的瞬间,一缕妖气从指尖散尽。那是苏韵留在他身上的气息,方才被他下意识用真元压制。他从容地整了整袖口,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 “滇南事件与蜀山剑冢的能量波动同频,建议调取龙虎山的''地脉监测报告''进行交叉比对……” “我问的是这个吗?”陈部长把保温杯重重一放,虎目圆睁,“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李山河面不改色,随手翻开笔记本,张口就来:“处理了十三份加密文件,审阅了七份行动报告,另外……”他顿了顿,“金陵大学校庆的演讲稿也修改到凌晨三点。” 这个无可挑剔的回答让会议室陷入沉默。 毕竟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异事司司长,是真的日理万机。 傍晚18:00,乔家大院 “姑爷回来了!” 管家接过李山河的公文包时,敏锐地嗅到一丝幽香,但识相地没有多问。 李山河穿过回廊,走进餐厅时,乔玉京正端着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爸,慕云。” 李山河解开西装扣子入座,动作行云流水。乔玉京刚端起岳父的架子想说什么,就被女儿乔慕云打断了。 “山河,尝尝这个鲥鱼。“乔慕云亲自布菜,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听说你今天在会上睡着了?” 李山河筷子一顿:“陈叔告的状?” “他哪敢呀。”乔慕云笑着盛汤,指尖在碗沿轻轻一敲,“是秘书处小王说的,说你睡着的祥子特别.....乖巧。” 乔玉京突然咳嗽一声,生硬地岔开话题:“那个,山河啊,这次上蜀山收获怎么样?” 李山河顺势接过话头,谈起蜀山剑冢的封印、汉江孽龙的镇压,各门派的比武,甚至提到玉清寒的冰魄剑法,唯独略过了自己脖子上的咬痕,以及那缕若有若无的妖气。 餐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仿佛一切如常。 主卧,深夜。 乔慕云解开李山河的衬衫纽扣时,指尖在锁骨处的抓痕上停留了一秒。 “苏妲己还是这么热情?” 李山河面不改色地摘下手表,没说什么。 乔慕云轻笑,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厉,红唇贴近他耳畔,吐气如兰:“下次让她换个地方留印记.….”她的手滑向皮带扣,声音又轻又软,“这里,是我的地盘。” 次日清晨,金陵大学 百年校庆的彩旗迎风招展,李山河站在主席台上致辞,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看不出一丝疲惫。 只有前排的校领导能看到,这位年轻的党委书记手腕内侧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被什么小动物挠的。 “下面有请物理学院代表发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李山河微笑着继续主持仪式,仿佛没看到台下某位女老师痴迷的目光。 他悄悄瞥了一眼屏幕。 玉清寒的消息简洁如她本人:想你。 第162章 陪女友去下赛道,赛车经理女友的另一面 李山河的致辞刚结束,手机又在西装内袋震动起来。他借着整理演讲稿的间隙瞥了一眼,商楼月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背景是她上周发来的自拍——穿着赛车服靠在粉色跑车上,涂着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挑衅般地勾着安全带。 “喂?“他压低声音走到主席台侧面的梧桐树下,五月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肩头投下细碎光斑。远处,校办主任正带着一群校友向他走来。 电话那头传来涡轮增压引擎的轰鸣声,商楼月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兴奋: “李书记,您的专属赛车女郎已就位。”背景音里传来两下清脆的换挡声,“gr雅力士,樱花粉涂装,现在正停在行政楼后门的银杏道上。” 李山河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他看见远处物理学院的院士和几个部位领导正朝自己走来。 “我下午还有……” “三个会议两个接待?“商楼月打断他,引擎突然发出高亢的咆哮,“让秘书重新排期嘛。”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里,她的笑声像掺了玻璃渣的蜂蜜,“你上次陪我还是在我家门口偶遇,距今都已经两个月零七天了,过春节你都没来看我一眼,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物理院士距离他只剩二十米。李山河迅速挂断电话,迎上去时脸上已经挂好标准的公务微笑。但藏在西装裤口袋里的左手,正把苏韵那条绣着狐尾的丝帕往深处塞了塞。那条丝帕今早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公文包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正午12:48,银杏道。 樱花粉的gr雅力士像头躁动的机械兽趴在树荫下。碳纤维尾翼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定制的前铲离地面不到十厘米。车窗贴着深色膜,但李山河能感觉到商楼月的目光穿透玻璃钉在他身上。 李山河拉开车门时,扑面而来的是混着汽油味的橙花香气。 “安全带。“商楼月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防晒霜扔到后座。她今天梳着高马尾,露肩赛车服勒出漂亮的锁骨线条,右耳三枚钻石耳钉随着转头动作闪烁,“二号首长要是知道他的爱将翘班去跑赛道……” 李山河突然倾身按住她换挡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麂皮手套传来,拇指正好压在她脉搏上:“别说了,陪女朋友比什么都重要,你涂了新的指甲油,比上周在视频里看到的深了两个色号。” 商楼月倾过身子,轻轻吻了他一口,随即猛地踩下油门。 1.6t三缸引擎爆发出惊人的268马力,推背感把李山河按进recaro赛车座椅。 后视镜里,校庆的彩旗正在急速缩小,校办主任举着手机追出几步的滑稽模样被甩成一个小黑点。 “后座给你准备了衣服。“她甩过一个高速弯,轮胎擦着排水渠发出刺耳声响,“fireproof的定制赛车服,和你西装同色的靛蓝。” 李山河解开西装纽扣时,看见后视镜里她微微发亮的眼睛。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轮胎焦糊味的空气里,嗅到一丝熟悉的雪松气息。 下午14:17,金陵国际赛车场 gr雅力士冲进p房区时,早有技师团队等候。商楼月跳下车的样子像出鞘的唐刀,十几个穿荧光黄马甲的工作人员立刻围上来。她摘手套的动作突然顿住,转头看向正在换赛车鞋的李山河。 “s弯接发卡弯那段,”她走过来帮他调整hans系统,嘴唇几乎擦过他耳垂,“我要和你一起用惯性漂移过。” 李山河感觉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商楼月的气息喷在他耳廓,比汉江孽龙的吐息还灼热。 上车后,他伸手想调整后视镜,却被她抢先扣上头盔:“生死时速哦,我的李书记。”她的指尖在他大腿内侧停留了0.5秒。 李山河笑了笑:“没事,你尽管发挥,我大不了和你做同命鸳鸯。” 引擎启动的瞬间,全液晶仪表盘亮起血红色光芒。 赛道上,七八台改装超跑正在暖胎,其中一台墨绿色的兰博基尼突然加速从他们面前掠过,排气声震得地面微颤。车窗降下,戴着骷髅头巾的年轻男人冲商楼月吹了个口哨。 看着转速表指针剧烈抖动,李山河突然有点期待商楼月的表现。 “3、2、1—go!” gr雅力士炮弹般射出发车区。 第一个直角弯前,商楼月晚刹到几乎擦墙,稳坐副驾驶的李山河听见碳陶瓷刹车盘发出濒临极限的尖叫。轮胎在柏油路上留下四道黑色弧线,像被巨兽抓挠的伤痕。 “看好了!“她在入弯瞬间猛拉手刹。车身横甩的刹那,李山河看见她小臂肌肉绷出漂亮的线条,方向盘在她手里像温顺的猫。后轮卷起的白烟模糊了赛道边界。但更远处,有一台台兰博基尼正试图从内线超车。 出弯时前轮距防撞栏只剩三厘米。商楼月换挡的动作快得像在解一道微分方程,序列式变速箱的金属撞击声里,她突然松开方向盘,用沾着胎屑的右手摸向李山河的后颈。 “接下来是五连发卡弯。“她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带着电子设备般的失真感,“我要你看着我的入弯点。” 李山河在第三个左弯理解了她的意图。 当商楼月以145km\/h的速度切向apex点时,李山河突然伸手覆在她握方向盘的手上。 两人配合着同时反向打轮,车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开始横移。轮胎摩擦产生的青烟从车窗缝隙钻进来,混着她防晒霜里的橙花香气。 “漂亮!”商楼月在他耳边兴奋地呐喊。 此刻仪表盘上的g值监测已经亮起红灯,李山河能感觉到血液在离心力作用下往单侧聚集。她的马尾辫扫过他脸颊,发梢带着静电般的酥麻。 后方传来引擎的怒吼——那台兰博基尼不知何时咬住了他们的尾流,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车手狰狞的表情。 最后一个高速s弯前,她突然关闭了牵引力控制系统。 gr雅力士瞬间变成脱缰野马,车尾疯狂摆动时,李山河看见她嘴角扬起近乎疯狂的弧度。赛道护栏在视线里扭曲成流动的银色线条,耳边只剩下涡轮增压器的尖啸。 兰博基尼试图从外道超车,却被商楼月一个假动作骗得撞上缓冲带。 当赛车最终停在终点线前,李山河发现自己的手掌全湿了。不是汗,是商楼月手套里渗出的血迹——方才某个弯道,方向盘回弹打裂了她的虎口。 “下次换我开。”他解开安全带时声音略微沙哑。 p房的大屏幕上正在回放刚才的超车画面,慢镜头里兰博基尼打滑的瞬间,看台上爆发出巨大的嘘声。 商楼月摘下头盔,湿漉漉的碎发粘在额头上。她突然凑过来咬住他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不知道。”李山河摇摇头,余光瞥见骷髅头巾男人正怒气冲冲地走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 她的膝盖压进他双腿之间的座椅缝隙,“因为四年前的今天,你在东瀛征服了我。”她挑逗的手指划过他胸前的工作证。 远处传来技师团队的脚步声。李山河看着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的金色阴影,突然想起苏韵今早发来的消息——那只狐狸精算的卦象说,“今日宜破戒”。他的手机在赛车服口袋里震动,来电显示是校长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我现在就想征服你……”李山河刚开口就被她用嘴里的薄荷糖堵住。 远处一台科尼赛克正在冒烟,穿超短裙的小妞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向他们走来,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163章 赛车场对决 “技术不错啊美女!” 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和引擎轰鸣的余韵,那个戴着骷髅头巾的男人一脚踩在gr雅力士的前保险杠上。碳纤维材质在他厚重的机车靴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色眯眯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商楼月被赛车服包裹的曲线上逡巡,从修长的脖颈到纤细的腰肢,最后停留在她紧绷的大腿线条上。 “赢我周烨靠的是运气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不如再比一场?”他突然俯身,带着浓重烟臭的呼吸喷在商楼月脸上,“你输了就陪我睡一晚。” 商楼月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白。她正要发作,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公共场合说话放尊重点,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已经下车的李山河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挡在商楼月身前,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古龙水混着硝烟的刺鼻味道,还有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威士忌酒气。 周烨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大笑起来,转头对着他身后那群同样戴着骷髅头巾的同伙喊道:“听见没?大学老师要教我们做人!”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李山河脖子上挂的工作证,然后故意扯开价值上万的阿玛尼衬衫,露出胸口张牙舞爪的青龙纹身,“怎么?大学老师也想玩车?要不你替她?输了就跪着把我鞋底舔干净!” 他的同伴们爆发出一阵哄笑,纷纷举起手机准备录像。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嘘声和口哨声。几个举着云台的网红已经翻越护栏,镜头对准了李山河的脸,期待捕捉这位外表斯文的大学教师的窘迫表情。 李山河却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却骤然锐利得让周烨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赌注太轻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你输了,脱光衣服绕赛道跑十圈。” 全场哗然。有人吹起口哨,有人开始起哄。 周烨的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最后化作一声狂笑:“成交!”他猛地打开车门,对着场边大喊,“给这书呆子准备尿不湿!老子要看他哭着叫妈妈!” “李山河你疯了?“商楼月拽着他退到车后,声音压得极低,“那家伙开的是改装到800匹的兰博基尼svj,还加装了氮气加速系统,我们的gr只有268,连他三分之一都不到……” 李山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放心好了,你老公我开车从来没输过。” 引擎轰鸣再次撕裂空气时,李山河已经坐进驾驶座。他调整后视镜的动作行云流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赛车按键上跳跃,,像钢琴家弹奏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乐章。 当周烨那台墨绿色兰博基尼并排停靠时,李山河甚至没抬头,只是对场边举旗的比基尼女郎眨了眨眼,惹得对方一阵娇笑。 “3、2、1——” 随着旗帜挥下,氮气加速的兰博基尼像火箭般蹿出,排气管喷出蓝色的火焰。 但令人震惊的是,gr雅力士的弹射起步快得更像一颗出膛的子弹。 与商楼月习惯的暴力起步不同,李山河的油门控制精妙到毫厘之间,前轮刚好维持在打滑的临界点,既不失抓地力又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扭矩。 看台上几个懂行的老车迷已经站了起来——这是只有职业车手才具备的“扭矩感知”能力。 “第一个弯道他就会现原形!“周烨在车载电台里狂吼,声音通过场边的扬声器传遍整个赛场。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在了后视镜里。 入弯前三十米,李山河突然猛打方向。 gr雅力士以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横切入弯,车身与赛道呈45度夹角滑行,四轮却保持着精准的扭矩分配。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青蓝色烟雾中,隐约可见他左手在疯狂操作手刹与换挡拨片,右手却悠闲地支在窗框上,甚至对着大屏幕的镜头比了个v字。 “惯性漂移!“场边爆发出尖叫,“他没用刹车!纯粹靠重心转移引发的惯性漂移!” 更恐怖的是,在长达三秒的漂移过程中,gr雅力士的车速始终维持在142km\/h。 当周烨手忙脚乱地修正转向不足时,那辆粉色的赛车已经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过弯心,排气筒喷出的火焰差点燎着兰博基尼的后视镜。 “五连发卡弯!他要完了!“周烨的领航员大喊。 这种连续急弯向来是大马力后驱车的噩梦,更何况gr雅力士的轴距比兰博基尼短得多,理论上更容易失控。 李山河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在第一个右弯入口,他突然降档补油,引擎的声浪瞬间拔高到令人牙酸的频率。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减速时,gr雅力士却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弯道,车身在入弯瞬间诡异地震颤了一下,右前轮离地不到五厘米! “荷式摆动!”场边戴着雷诺车队帽的老外惊呼,“他故意让右前轮失去抓地力来诱导车尾滑动!上帝啊!这需要多精准的油门控制!” 五个发卡弯,李山河用了五种完全不同的漂移技法。 第三弯他使用了斯堪的纳维亚摆动,通过左右快速转向制造重心转移。 第五弯则展示了完美的刹车漂移,在入弯瞬间精准地踩下刹车,让车尾甩出完美的弧线。 最夸张的是第四弯,他在漂移过程中单手解开安全带,从手套箱摸了瓶矿泉水扔给副驾驶吓傻了的商楼月。这个动作通过大屏幕直播时,全场沸腾得像炸开的油锅。 当gr雅力士以倒车入库的姿态滑过终点线时,周烨的兰博基尼还在第三个发卡弯挣扎。 场边的计时器显示,李山河已经领先了整整23秒,这在地下赛车界,这已经是羞辱性的差距了。 “耶!赢了!“商楼月兴奋地扯开安全带,整个人扑向李山河,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场边突然亮起无数闪光灯,穿热裤的女主播差点把手机塞进车窗:“先生!您刚才的惯性漂移超越了去年gt3冠军赛记录!能透露一下您的训练方法吗?” 李山河没搭理女主播,熄火下车的第一件事,是掏出震个不停的手机——校长办公室第七个未接来电。他随手回了个“在陪教育部领导考察”,然后就被蜂拥而至的网红围住了。 “老师老师!您车技怎么练的?” “小哥哥有女朋友吗?” “能合影吗我音符视频三百万粉丝!” 李山河礼貌地微笑着后退半步,突然揽过商楼月的腰肢,在她额头响亮地亲了一口:“抱歉,已婚。”他晃了晃根本不存在的婚戒,然后用领带擦拭商楼月掌心的血,随即把沾血的领带抛向尖叫的女网红,引起一阵疯狂争抢。 趁众人愣神时,他拽着商楼月钻进p房。 密闭的换衣间里,商楼月把他按在墙上猛亲。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门外,周烨砸东西的咒骂声和网红们的尖叫声混成一片。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会赛车,”她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抖,“而且还是职业级别的。” 李山河轻笑一声,手指穿过她的长发:“你也没问啊。” 第164章 愿赌必服输 李山河刚推开换衣间的门,一只拳头就迎面袭来。 “给我废了他!“周烨扭曲着脸站在五米开外,身后四个身高近两米的保镖已经扑了过来。第一个出手的保镖拳头有砂锅大,指节上还有明显的拳茧,右眉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显示这是个经历过生死搏杀的老手。 李山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左手如毒蛇般探出,精准扣佳对方手腕往下一折,同时右膝上顶。 “咔嚓”一声脆响,保镖的惨叫还没出口,李山河已经借力腾空,一个回旋踢将第二个保镖踹飞三米远,直接砸翻了周烨精心准备的香槟台。玻璃杯碎了一地,昂贵的香槟在地面冒着泡沫。 第三个保镖从腰间抽出甩棍,钢制的棍身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李山河不退反进,在甩棍即将砸中太阳穴的瞬间突然矮身,一记手刀精准砍在对方喉结下方半寸。保镖顿时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最后一个保镖掏出了弹簧刀。 “小心!“商楼月惊呼出声,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李山河根本不当回事。当刀尖距离他胸口只剩十厘米时,他的身体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左手成爪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闪电般点在保镖颈侧某个位置。 这个体重至少九十公斤的壮汉顿时两眼翻白,像滩烂泥般软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 周烨的脸色由红转白,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当李山河向他走来时,一股淡黄色液体顺着他的阿玛尼西裤裤管流下,在水泥地上积成一滩。 “你……你别过来!“周烨踉跄后退,被自己绊倒在地,“我爸是周氏集团的……啊!” 李山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赛道起点。 四周闪光灯亮成一片,但此刻没人敢上前阻拦。那些举着手机的网红们此刻都噤若寒蝉,有几个甚至悄悄删除了刚才录制的视频。 “十圈。”李山河的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赛场瞬间安静,“愿赌服输。” 周烨还想挣扎,李山河已经利落地扒掉他那件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然后是衬衫、皮带、西裤……最后只剩一条印着卡通图案的三角内裤滑稽地挂在腰间。 看台上爆发出震天的哄笑。 “跑。”李山河轻轻一推,周烨就像个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踉踉跄跄地冲上赛道。他的身躯在聚光灯下白得刺眼,后背的赘肉随着跑动一颤一颤,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猪。 商楼月小跑过来,眼睛神采奕奕:“你刚才那招是什么?那个大块头怎么一碰就倒了?” “颈动脉窦击打,中医里的小技巧。“李山河轻描淡写地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伊丽莎白,是我。三号预案,立刻执行。” 电话那头传来干练的女声,语速快而清晰:“地址?媒体范围?” “全部。包括社交媒体实时清理。”李山河的目光扫过那些正在直播的手机镜头,“重点处理……”顿了顿,转向商楼月,“那小子他爹是谁?” 商楼月微微一愣,道:“周鼎盛,周氏集团的董事长。” 李山河对电话说:“周鼎盛的周氏集团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 “明白。” 挂断电话,李山河发现商楼月正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他。 “怎么了?“他笑着问。 “你刚才打电话的样子……”商楼月歪着头,“像个特工。” 李山河大笑起来,顺手搂住她的腰:“你忘了?顶级特工陈珂以前是我的保镖,我可是国之栋梁,比特工还特工。” “这倒是。”商楼月抿嘴一笑,“我饿了,要不要去我那儿?我冰箱里还有昨天空运来的和牛。” 李山河挑眉:“这是邀请吗?” “你可以理解为……”商楼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对冠军的奖励。” 一小时后,商楼月位于金融区顶层的高级公寓内。 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而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商楼月赤脚踩在意大利进口的羊绒地毯上,手里端着两杯红酒。 “敬我的冠军。“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李山河,自己都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杯子,转而跨坐在他腿上。 李山河的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肢:“我以为你说的是吃和牛?” “急什么?”商楼月的指尖从他衬衫纽扣间滑入,感受着下面结实的腹肌,“先开胃菜。” 她的唇贴上来的瞬间,李山河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沙发上。两人纠缠间碰倒了红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白色地毯上洇开,像一朵盛放的花。 “等等……”商楼月突然推开他,在李山河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当着他的面缓缓拉开皮衣的拉链。黑色皮革如蜕下的蛇皮般滑落,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蕾丝内衣。 “喜欢这个开胃菜吗,教授?” 李山河的回答是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卧室。商楼月在他肩头笑得花枝乱颤,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解着他的皮带。 当两人跌进那张kingsize的大床时,窗外的城市灯火依然璀璨,但谁都没有心思欣赏了。 事后,商楼月蜷缩在李山河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你知道吗,“她懒洋洋地说,“今天你漂移的时候,我差点高潮。” 李山河差点被口水呛到:“商总,你这虎狼之词……” “我是认真的。“商楼月撑起身子,月光透过纱帘在她完美的曲线上投下斑驳光影,“那种对机械的绝对掌控,那种游走在失控边缘的刺激……”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腹肌下滑,“比最昂贵的情趣玩具都让人兴奋。” 李山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看来我得再证明一次我的……掌控力?” 商楼月笑着咬住他的耳垂:“求之不得,教授。” 就在两人即将开始第二轮时,李山河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怎么了?“商楼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没事。“李山河迅速恢复了笑容,但已经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学校有点急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商楼月裹着床单坐起来:“这个点?” “校长突发奇想要改教学方案。”李山河系着衬衫纽扣,俯身给了她一个吻,“明天我来接你吃早餐。” 当公寓门关上的瞬间,商楼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走到窗前,正好看到李山河钻进一辆黑色轿车——那绝不是他的公务专车。 与此同时,李山河在车里接通电话: “说。” “老板,情况有变。“伊丽莎白的声音透着戏谑,“周家动用了地下关系,他们查到您和商小姐的关系了。” 李山河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具体。” “周烨的父亲周鼎盛联系了‘蝮蛇’,出价五百万要您一条腿。” “呵。“李山河笑了笑,“明早我要见到周氏集团所有违法交易的证据。至于‘蝮蛇’!”他摇下车窗,夜风拂过他冷峻的侧脸,“做掉。” 轿车无声地驶入夜色,而商楼月依然站在窗前,手里紧握着李山河不小心落下的领带夹,那上面刻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徽记:一只威武霸气的狼头,交叉着两条步枪。 第165章 咖啡馆里的枪战 城郊一处废弃工厂内。 十二名全副武装的蒙面男子正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一栋三层小楼。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装备精良,每个人左臂上都佩戴着一个狼头徽章。 耳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确认目标位置,‘蝮蛇’核心成员七人,都在二楼会议室。记住,不留活口。” 为首的男子比了个手势,十二人立刻分成三组潜入建筑。五分钟后,枪声响起,又很快归于寂静。 “清理完毕。”领队对着耳麦报告,“找到周家转账记录,已经上传云端。” “很好。”伊丽莎白·吴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铁翼,你带b组去处理周鼎盛。老板说要他一条腿,别多也别少。” “明白。” 一个小时后,城市的另一端,周鼎盛的别墅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当保安们赶到时,只看到他们的老板倒在血泊中,右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墙上用血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 第二天清晨,商楼月翻遍了所有新闻平台,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昨天赛车场的报道。就连那些网红主播的账号也神奇地删除了相关内容。而她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想知道你男朋友的真实身份吗?中午12点,金融中心b座咖啡厅。” 她下意识地摸向枕边那枚狼头领带夹,心跳突然加速。李山河在她眼中一直都很神秘,她只知道李山河会道术、会看风水、有很强的官方背景,她想和他在一起,所以非常地迫切想了解他的一切,并融入到他的世界中。 商楼月站在金融中心b座楼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包里的狼头领带夹。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她脸上,却驱散不了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 “只是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她对自己说,迈步走进旋转门。 咖啡厅装修考究,人不多也不少。靠窗的位置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白领,角落里有对情侣在低声交谈,吧台后站着个扎马尾的女咖啡师,正专注地拉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小姐几位?”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迎上来,笑容标准得像是量角器量出来的。 “我约了人。”商楼月环视四周,没看到可疑人物。 “是商小姐吗?”服务生微微躬身,“周先生临时有事,让我转交一样东西。” 商楼月警觉地后退半步:“什么东西?” 服务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就在他伸手的瞬间,商楼月注意到他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青花刺青。 “我不认识什么周先生。”她预感不对劲,转身就要走,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两个彪形大汉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出口。其中一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周董事长想请您喝杯茶,商小姐。” 商楼月的手悄悄伸进包里,握住了那枚领带夹。 就在金牙男伸手要抓她胳膊的刹那,咖啡厅里的气氛突然变了。 砰! 一杯咖啡摔碎在地上,褐色液体溅了一地。 这像是某种信号,前一秒还在各自忙碌的顾客们突然同时起身—— 那对情侣中的男人一个箭步冲来,一记手刀精准劈在金牙男喉结上。女伴则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消音手枪,毫不犹豫地射穿了另一个打手的膝盖。 “保护夫人!”窗边的“白领”们掀翻桌子作为掩体,西装下露出战术背心的轮廓。 女咖啡师单手撑过吧台跃出,另一手中寒光一闪,服务生的手腕已经被匕首钉在了墙上。 “啊!”服务生发出惨叫,信封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注射器的尖端。 商楼月被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护在身后,对方语气急促:“夫人请跟我来安全通道,我是狼头a组的‘夜枭’。” 整个咖啡厅瞬间变成了战场。子弹穿透空气的尖啸声、肉体撞击的闷响、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成一片。 商楼月看到那个女咖啡师单手掐住一个打手的脖子,另一手从大腿枪套抽出格洛克,头也不回地向后连开三枪,三个刚从电梯冲出来的敌人应声倒地。 “周鼎盛派了十七个人。”夜枭拉着商楼月快速移动,同时对着耳麦汇报,“b组封锁二楼通道,c组清理外围。” 一个满脸是血的打手突然从洗手间冲出来,挥舞着砍刀扑向他们。夜枭侧身一让,右手在对方腋下某处一按,打手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神经击打点。”夜枭扶了扶眼镜,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解课堂知识,“中医手法。” 商楼月被护送到安全通道,突然挣开夜枭的手:“等等!”她跑回战场中央,从地上捡起那个领带夹——刚才混乱中从包里掉了出来。 毒蛇正踩着一个打手的胸口换弹夹,见状厉声喝道:“趴下!” 商楼月本能地伏低身体,一发子弹擦着她发梢飞过,在墙上炸开一个洞。她抬头看到咖啡厅二楼栏杆后,一个狙击手正调整瞄准镜。 砰! 狙击手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远处某栋大楼的楼顶,铁翼收起巴雷特,对着耳麦道:“威胁清除。” 三分钟后,战斗结束。 狼头佣兵团成员开始熟练地处理现场——将尸体装进黑色裹尸袋,喷洒某种药剂消除血迹,甚至有人拿着装修工具快速更换被打碎的玻璃。 毒蛇走到惊魂未定的商楼月面前,递上一杯热茶:“抱歉让您受惊了,夫人。” “你们……都是李山河的人?”商楼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按着领带夹上的某个凸起。 “咔嗒”一声轻响,领带夹弹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追踪器和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 毒蛇挑了挑眉:“聪明。”她做了个手势,两个队员立刻抬来一个金属箱,“周鼎盛给您的‘礼物’。” 箱子里是一段视频。画面中,周鼎盛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脸色阴沉得可怕:“李山河断我一条腿,我就让他最爱的人生不如死。商楼月,你以为今天的事结束了吗?这才刚开——” 视频突然中断,跳转到另一个画面:周鼎盛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满脸是血,一个戴着狼头面具的人正用钳子一颗一颗拔他的牙齿。 “这是……什么时候的?”商楼月声音发抖。 “两小时前。”毒蛇关掉视频,“老板说,让您看到这里就够了。”她顿了顿,“另外,老板今晚会亲自向您解释一切。” 商楼月握紧领带夹,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无论何时,我都会找到你。——gs”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毒蛇皱眉:“警察来得比预计早。夫人,我们该撤了。” 当警察冲进咖啡厅时,里面只剩下几个真正的顾客——他们茫然地坐在原地,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监控录像显示,从上午11点到下午1点,咖啡厅的监控系统“恰好”处于检修状态。 而此时,商楼月已经坐在一辆黑色路虎揽胜的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副驾驶上的铁翼摘下墨镜,递给她一部手机:“老板的电话。” 商楼月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李山河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冰冷质感:“没事吧?” 商楼月颤声回答:“没……没事。” “嗯,没事就好,回去好好休息。” 第166章 搞定周氏集团 国安部大楼顶层办公室,防弹玻璃窗外电闪雷鸣。 陈部长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十二个佩戴狼头徽章的蒙面人如同幽灵般潜入废弃工厂的画面让他眉头紧锁。他端起景德镇特供茶杯,发现手竟有些微微发抖。 “这帮人行动比国安特勤还专业……”陈部长喃喃自语,一脸阴沉。 他一把抓起红色专线电话,指纹解锁后直接拨通了李山河的私人号码。 “陈叔,这么晚还没休息?”李山河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背景音里还有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李山河!”陈部长一巴掌拍在实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里的龙井茶水溅出,“你的人太张扬了!废弃工厂那事,真当国安是瞎子?”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李山河似乎点了支烟:“陈叔,我这是在帮人民群众清理社会渣子。周鼎盛那条老狗,这些年祸害了多少家庭?” “你懂什么!“陈部长猛地站起身,西装扣子崩开一颗,“周鼎盛背后是整张关系网!你这一闹——” “我只要他一条腿,剩下的留给你们。”李山河打断道,“对了,下个月国安的信息安全预算,我让财政部多批了20%。”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陈部长望着窗外划破夜空的闪电,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太了解这个年轻人了——表面玩世不恭,实则手段通天,背景更是独一档。 “……山河啊,”陈部长最终叹了口气,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收敛点,别让你陈叔我难做。” “明白。“李山河轻笑一声,“代我向陈婶问好,她上次要的苏绣屏风,我让人送过去了。” 挂断电话,李山河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调出一个加密通讯录。他先拨通了公安局王局的私人号码:“王叔,还没睡吧?周氏集团那几批走私文物,gps定位和交易记录发您邮箱了……对,包括他们买通海关的录音。” 没等对方回应,他连续拨出七个电话。 每个通话都精准控制在28秒以内,这是国安监听系统自动记录的最小时间单位。 “张处长,周家那个地下钱庄,流水账单在您外甥的u盘里……” “李行长,听说周鼎盛在瑞士有个保险箱?密码是他小女儿生日……” “赵检察长,开发区强拆致死案那个目击证人,现在在曼谷唐人街,人我抓到了……” 最后一通电话,他打给了伊丽莎白?吴。电话接通瞬间,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和英语交易指令。 “老板,正在做空周氏股票。”伊丽莎白的声音冷静专业,“已经收购12%的流通股。” “三天内拿到控股权。“李山河望向窗外暴雨中的城市灯火,“改个名字,叫山月国际。法人用商楼月的身份证,但实际控制权在你手里。” 挂断电话,李山河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30年的麦卡伦。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倒映出他冷峻的侧脸。他想起三小时前,商楼月在睡梦中无意识蜷缩的身体,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第二天清晨,商楼月被电视新闻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bbc正在播报:“……华夏国周氏集团涉嫌洗钱、走私等多项罪名,董事长周鼎盛已被警方控制,据悉,税务、海关、银保监等多部门联合行动……” 她赤脚跑到客厅,发现李山河正在开放式厨房准备早餐。男人穿着居家棉麻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切水果的动作行云流水,苹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薄得能透光。 “醒了?”李山河头也不抬,“微波炉里有你喜欢的杏仁奶。” 商楼月张了张嘴,电视里切换到了财经频道:“……周氏集团最大股东变更为山月国际投资,新任董事长伊丽莎白?吴今日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是你做的?”她指着电视,声音有些发抖。 李山河将切好的苹果摆成绽放的玫瑰形状,推到她面前:“尝尝,新疆阿克苏的糖心苹果。”他手指上还沾着果汁,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就在这时,李山河放在岛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信息:酒店顶楼发现狙击手,疑似蝮蛇残余。 商楼月看到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我接个电话。”李山河拿起手机走向阳台,玻璃门关上的瞬间,商楼月隐约听到“狙击手”“金陵大酒店”几个词。 三公里外,金陵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一个戴着夜视仪的黑衣男子正在组装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他对着耳麦低声汇报:“视野清晰,能看见目标别墅的露台……等等,有个女人…” 耳麦里传来周鼎盛嘶哑的声音:“先杀那个婊子,我要让李山河看着。” 突然,房门传来“滴”的刷卡声。狙击手刚摸出格洛克17,整扇门就被定向爆破炸飞。 烟雾中冲出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为首的正是铁翼——他手中的泰瑟枪精准命中狙击手颈部。 “目标控制!”铁翼按住耳麦,“发现电子引爆装置,请求拆弹组支援!” 同一时刻,全市十七个地点同步展开突袭。 公安局指挥中心,巨型电子屏上代表周家势力的红点接连熄灭。公安厅长刘宝岳盯着实时监控,对着麦克风下令:“c组注意,码头那批人可能持有重武器!” 这一切的源头,是十分钟前李山河那个简短电话:“刘厅,可以收网了。证据链已经完整,包括去年那起跨境器官买卖案。” …… 傍晚时分,商楼月蜷在沙发上看新闻发布会直播。镜头前的伊丽莎白?吴一袭猩红valentino高定连衣裙,在签字仪式上优雅转身时,后颈处隐约露出狼头纹身的一角。 “她也是你的人?”商楼月转向正在茶台前泡正山小种的李山河。 青瓷茶杯被推到面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男人的表情:“周氏集团会更名为山月国际。”他顿了顿,“法人代表是你。” “什么?”商楼月手一抖,茶水溅在真丝睡裙上。那可是市值数百亿的集团! 李山河抽出一张丝帕,单膝跪地为她擦拭水渍。这个角度让商楼月看清他领口内若隐若现的半枚黑色太极印记。 “我说过,“他手指轻抚过她锁骨处的擦伤,触感如羽毛,“我的就是你的。” 商楼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gs是什么意思?“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穿透雨云,为李山河的侧脸镀上金边。他沉默地打开手机加密相册,调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出头的他穿着联合国维和部队制服,臂章上“ghost squad”的字样已经褪色。 “一点回忆,不值一提。”他微微一笑,声音略微低沉。 就在这时,电视新闻突然插播紧急消息:“……原周氏集团财务总监在押解途中企图逃跑,被当场击毙……” 李山河眼神一凛,迅速发出一条加密短信。 三秒后,伊丽莎白回复:“已处理,是‘蝮蛇’的人。” 商楼月没看到短信内容,但她突然意识到,这场风暴或许远未结束。 而更让她心悸的是,她发现自己正不可抗拒地被卷入这个充满危险与秘密的世界——并且甘之如饴。 第167章 开战华兴会,叫板山海盟 新加坡,华兴会总部。 檀香在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沉香木的幽香弥漫在占地三亩的中式庭院内。 这座看似古典的宅邸实则暗藏玄机,每一处雕花窗棂后都嵌着防弹玻璃,院中假山内藏着最先进的监控系统。 陈连顺站在整块紫檀木打造的红木案前,手中那把价值百万的顾景舟紫砂壶悬在半空,茶水早已凉透。壶身上精致的山水画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却映照不出他阴鸷的眼神。 “金陵那边,出事了。” 他缓缓放下茶壶,声音低沉如闷雷在厅内回荡。紫砂壶底与案几接触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大厅内格外刺耳。 十米长的黄花梨案几尽头,108寸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周氏集团覆灭的新闻特辑。画面中,伊丽莎白·吴一袭高定套装,在闪光灯下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而在她身后阴影处,几名戴着狼头徽章的特勤人员若隐若现。 “李山河......”陈连顺眯起眼睛,指节敲击着桌面。他身后,十二名身着黑色唐装的保镖如雕塑般肃立。这些人都经过特殊训练,能在0.3秒内完成拔枪射击的动作。 “查清楚,这个山月国际,背后到底是谁。”陈连顺的声音突然拔高,吓得立在角落的秘书手一抖,文件夹“啪”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递上一份加密文件:“陈爷,刚收到的情报。山月国际是李山河送给他一个情妇的礼物,实际控制人是李山河。” 陈连顺翻开文件,瞳孔猛地收缩——内页赫然是商楼月与李山河在赛车场的亲密照片,以及山月国际的股权架构图。 “狼子野心!”陈连顺猛地合上文件,黄花梨案几被他拍得震颤不已。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少使用的号码。 与此同时,华亭市陆家嘴的中心大厦88层。 乔慕云刚签署完一份价值47亿的并购协议,她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瞰着黄浦江上来往的游轮。手中的水晶杯里,1945年的木桐酒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专属铃声在300平米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乔慕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这个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陈连顺?”她按下接听键,声音冷若冰霜,“什么事?” 电话那头,陈连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乔小姐,你先生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慕云轻轻摇晃酒杯,看着挂杯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妖艳的痕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山河在金陵做的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陈连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周鼎盛是我们华兴会的人!他名下的三座赌场、五条走私线路,都是总会直接管辖的产业!” 乔慕云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连顺,你搞错了一件事。李山河做什么事,与我无关。” “放屁!”电话那头传来重物砸碎的声响,“谁不知道他是你丈夫!五年前你们的婚礼,半个欧洲的地下势力都到场祝贺!” 乔慕云的眼神骤然变冷:“注意你的言辞。华兴会能在华夏国立足,是因为我们山海盟默许的。别忘了去年你们在缅甸的那批货,是谁帮你们打通的关系。” 她挂断电话,转身按下办公桌上的加密通讯器:“接金陵大学党委书记办公室,线路加密等级s。” 金陵大学,逸夫楼顶层党委书记办公室。 李山河正在审阅下学期的基建方案,私人手机震动起来。这部看似普通的华为手机实则经过军方特殊改装,可以抵御任何窃听。屏幕上显示“乔慕云”三个字,他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 “你惹麻烦了。”乔慕云开门见山,声音通过量子加密通道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李山河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怎么,陈连顺找你了?” “你知道华兴会的背景。”乔慕云的声音带着警告,“他们不是周鼎盛那种小角色。洪门百年底蕴,在二十三个国家有产业,连国际刑警都有他们的人。” 李山河转动着手中的万宝龙钢笔:“所以呢?” “所以?”乔慕云的声音提高了一度,“李山河,你别忘了,山海盟和华兴会是有协议的!澳门签的《濠江条约》,双方划定了势力范围。” “那是你们的协议。”李山河淡淡道,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厚德载物”书法作品,画框后藏着保险箱,“与我无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乔慕云终于问道,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疲惫。 李山河望向窗外,五月的金陵晴空万里,校园里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清理一些垃圾而已。” “你会引火烧身。”乔慕云警告道。“华兴会的‘红卫’不是吃素的。” 李山河轻笑一声,按下办公桌下的隐藏按钮,整面落地窗瞬间变成不透明状态:“火,从来都在我掌控之中。” …… 新加坡,圣淘沙岛地下30米。 这里是华兴会的秘密基地,占地两万平方米的复合型建筑群,配备了最先进的安防系统。 陈连顺站在巨大的全息电子地图前,金陵市的位置被标记成刺目的红色。 “召集‘红卫’。”他下令道,“我要李山河付出代价。” 身后,十二名身着红色劲装的男子单膝跪地。这些人都是华兴会从小培养的死士,每人身上都纹着滴血的匕首图案。 “陈爷,乔慕云那边......”秘书长小心翼翼地上前,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山海盟最近的资金动向。 “乔慕云?”陈连顺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古巴雪茄,“堂堂山海盟大掌事不会为了一个赘婿和我们开战。当年要不是乔老爷子坚持,她怎么会下嫁给一个小警察?” 他剪开雪茄,用纯金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准备专机,我要亲自去金陵。联系我们在金陵海关的人,把那批‘玩具’运进去。”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 “陈爷!”财务总监慌张跑来,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我们的瑞士账户被冻结了!新加坡金管局刚刚下发通知,说是接到国际反洗钱组织的指令!” 陈连顺脸色骤变,雪茄从指间滑落:\":“什么?那里面有我们八十亿美金的流动资金!” 另一个手下冲进指挥中心,脸色惨白:“不好了!我们在印尼雅加达港口的货柜被海关扣了!里面是准备运往中东的那批‘特殊商品’!国际刑警直接介入,说是掌握了确凿证据!” 陈连顺猛地掀翻身旁的明代青花瓷瓶,价值连城的古董在地上摔得粉碎:“李山河!他怎么可能调动国际刑警?!” 秘书长颤抖着递上平板:“刚收到的消息,我们在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的十六个据点同时遭到警方突袭......” 陈连顺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一把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狰狞的刀疤:“启动‘烛龙计划’,我要让整个金陵变成火海!” 半个小时后,金陵大学党委书记办公室。 李山河手里拿着特制的平板电脑,看着实时传回的监控画面。屏幕上分十六个窗口,显示着华兴会在亚洲各地的据点正被同步清扫的画面。 “山河,新加坡那边已经行动了。”陈部长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办公室中央,“国际刑警配合得很顺利,瑞士方面也冻结了他们所有账户。” 李山河点点头,手指在平板上轻点,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继续,一个不留。这是他们在非洲的据点坐标,让特别行动组去处理。\"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乔慕云的视频通话请求。李山河按下接听键,乔慕云的3d全息影像立刻出现在办公室内。 \"你疯了?\"乔慕云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震惊,她身后的陆家嘴夜景正在剧烈晃动,显然她也收到了紧急情报,\"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吗?整个亚洲的地下金融体系都会地震!\" 李山河语气波澜不惊:“正好,给某些人提个醒。拐卖妇女、毒品交易、器官买卖......这些垃圾早该清理了。” “山海盟不会坐视不管。”乔慕云警告道,她的影像突然出现干扰波纹,“十二元老已经紧急召开视频会议,有人提议要对你实施制裁。” 李山河笑了,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那就试试。顺便告诉那些老头子,他们存在开曼群岛的那些钱,要不要我帮忙‘保管’?” 他挂断电话,转而拨通刘宝岳的专线:“老刘,发布红色通缉令,华兴会所有核心成员,一个都不能放过。特别关注陈连顺,他很可能已经潜入境内。” 窗外,金陵的晴空突然被数十架警用直升机的轰鸣声划破。 一场席卷整个华夏国乃至亚洲地下世界的风暴,正以金陵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金陵禄口国际机场。 一架来自新加坡的私人飞机刚刚降落。 戴着墨镜的陈连顺走下舷梯,身后跟着八名伪装成商务人士的红卫死士。他抬头望向金陵的天空,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意。 “李山河,老子跟你玩到底!” 第168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金陵大学历史系,致远楼203教室。 五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阶梯教室,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李山河挽着衬衫袖口走上讲台,腕间的手表在阳光下折射出低调的光芒。他轻轻放下那本包着《资本论》书皮的《洪门秘史》,环视着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们。 “同学们,”他敲了敲讲台,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为之一静,“今天我们来聊聊一个有趣的话题——土匪和朝廷的千年博弈。” 后排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懒洋洋地举手:“老师,这跟期末考试有关系吗?” 李山河嘴角微扬:“张明同学,如果你能回答出我的第一个问题,我保证期末考试这道题占20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窸窣声,学生们纷纷坐直了身子。 “同治三年,皖省毫州。”李山河按下遥控器,全息投影在教室中央展开一幅三维地图,“想象一下,如果你是捻军首领张乐行,面对朝廷的十万大军,你会怎么做?”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怯生生地举手:“躲进山里?” “好主意!”李山河打了个响指,投影立即显示出大别山地形, “但问题是——”他故意拖长声调,“山里没饭吃啊。”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所以张乐行想了个绝妙的办法。”李山河从讲台抽屉取出个黄花梨木匣,掀开时机关转动的咔嗒声让前排几个女生惊呼出声,“他发明了‘流动金库’。” 他取出把生锈的算盘,手指轻轻拨动:“谁能猜到这是什么?” “算……算盘?”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不确定地回答。 “没错!”李山河突然将算盘往桌上一拍,三颗算珠弹到空中,“但这可不是普通算盘。”他凌空抓住算珠,“这是19世纪最先进的‘金融武器’。” 投影切换成动态沙盘,蓝色官道与红色匪路如血管般交织。 李山河走到学生中间:“张明同学,如果你是押运官,你会选择哪条路线运送饷银?” 棒球帽男生挠挠头:“肯定是官道啊,安全。” “聪明!”李山河拍拍他的肩,“但张乐行发现,官道永远比土匪知道的路线多绕三十里。知道为什么吗?” 教室后排一个经济学专业的学生突然站起来:“因为可以虚报运费!” “满分!”李山河将一颗算珠抛给他作为奖励,“每多走一里,就能多报五百文脚力钱。这个数字……” 他忽然转身,剩下两颗算珠精准射入两个男生的可乐罐,“正好是当时一个县令的日薪。” 在学生的惊呼声中,李山河从算盘暗格抽出发黄的账本:“这就是张乐行贿赂驿站小吏的账本原件,上面记载了十二省的运银路线。有同学想上来看看真迹吗?” 几乎全班都举起了手。 等学生们传看完账本,李山河按下遥控器,教室灯光忽然暗下,投影变成户部密折的3d扫描件。 “现在,我们来玩个角色扮演。”他戴上准备好的白手套,“假设我是光绪帝,你们是军机大臣,要怎么对付这些懂金融的土匪?” 一个历史系的女生举手:“加派军队剿匪!” “好主意!”李山河点头,“但军费从哪来?去年江南水灾,国库已经……” “增加赋税!”一个男生抢答。 李山河摇头:“去年刚加了厘金,商人们已经在抗议了。” 教室里陷入沉思。 突然,一个戴着耳机一直没说话的男生开口:“发行新货币。” 李山河眼睛一亮:“这位同学说到点子上了!” 投影立即显示出当十大钱的图像,“光绪二十三年,清廷在匪患区强制推行当十大钱。官方规定1枚当十钱换10文小钱,但含铜量只有3倍。” 他走到学生中间:“经济学专业的同学,这会导致什么后果?” “通货膨胀!”几个学生异口同声。 “没错。”李山河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但土匪们更绝——”他把铜钱分给前排学生,“他们把这些官钱熔了重铸,掺铅做成二十文假币。” 一个女生对着光查看铜钱:“天啊!这枚真的比较轻!” “所以啊,”李山河笑着走回讲台,“这场金融战打了整整十年。有谁知道最后谁赢了吗?” 没人回答得出。 下课铃响起时,学生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起身。 \"最后留个思考题。\"李山河关上投影,\"为什么清末朝廷宁可每年花三百万两剿匪,也不肯花五十万两改善漕运?\" 教室里鸦雀无声。 “给你们个提示。”李山河敲了敲讲台,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和你们学生会竞选时,为什么有人宁可花大钱请客吃饭,也不愿出钱办社团活动是一个道理。” “利益输送!”一个男生脱口而出。 李山河眨眨眼:“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 教室里爆发出会意的笑声。 “好了,下课。”他收拾教案,“对了,下周随堂测验就考今天的内容,成绩会计入党团考评。” 在学生们的哀嚎声中,李山河补充道:“不过……”他故意拖长声调,“答得最好的三位同学,可以来参观我的私人收藏室,里面有张乐行亲笔写的另一本账册。” 教室里瞬间沸腾了。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围上来提问,直到下节课的老师在门口无奈地咳嗽。 走出教室时,李山河听见一个女生兴奋地说:“这是我上过最棒的历史课!” 李山河微微一笑,摸了摸西装内袋里那把古董算盘——那才是今天真正的教学道具,讲台上那把不过是仿制品而已。 突然,瞥见窗外树丛反光一闪——是狙击镜的反光。李山河不动声色地按下手表发射毒针的按钮,远处立刻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真是……”他摇摇头轻声自语,抚平西装褶皱走向办公室,“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第169章 校里校外的暗杀手段 阳光慵懒地洒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将青草晒出淡淡的清香。 李山河盘腿坐在一棵梧桐树下,身边围着五六个学生。他换了一件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手中的论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强同学,你这个关于宋代漕运的论点很有意思,”李山河用钢笔在纸上勾画着,“但要注意区分官方漕运和民间私运的区别……”他的笔尖突然停在某处,眸子微微眯起。 就在这时,一只肥硕的橘猫悄无声息地窜到他脚边,嘴里叼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猫咪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山河,尾巴高高翘起,在草地上投下一道摇晃的阴影。 “咦?这不是我的钢笔吗?”李山河放下手中的论文,弯腰捡起那支镶着铂金边的万宝龙。 猫脖子上系着的红色丝带下,隐约可见一张对折的纸条。他不动声色地取下纸条,上面用印刷体写着:「物归原主,下次就不是猫来送了」 历史系的张明推了推眼镜凑过来:“老师,这猫怎么看着像校门口的流浪猫大橘啊?”他伸手想摸猫头,橘猫却灵巧地躲开了。 “可能是吧。”李山河微笑着将纸条揉成小团,顺手挠了挠猫下巴。阳光照在他的腕表上,表盘反射的光斑在猫咪瞳孔里跳动。“不过大橘左耳有个缺口,这只……”他的手指突然停在猫咪耳后某个位置。 话音未落,橘猫突然炸毛,背弓得像座拱桥,一爪子朝李山河手腕挠去。阳光下,猫爪闪过几道寒光,隐约可见爪尖泛着不自然的蓝紫色。 “小心!”体育生的王强一个箭步冲来,却见李山河手腕轻转,猫爪擦着百达翡丽的表带划过,只在空气中留下几道残影。表带上的鳄鱼皮纹路被刮出几道白痕,但皮肤却毫发无伤。 “嚯,这猫指甲该剪了。”李山河笑着把猫放下,左手若无其事地按了下表冠。 远处树丛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了。橘猫像是受到惊吓,嗖地窜进了灌木丛。 张明疑惑地望向声源方向:“什么声音?” “大概是松鼠掉下来了吧。”李山河推了推平光眼镜,镜片反射的阳光恰好晃到某个监控死角,“我们继续看论文。” 到了午餐时间,教职工餐厅内。 餐厅里飘着糖醋排骨的甜香,李山河端着餐盘排队时,注意到今天打菜人员当中换了位生面孔的帮厨。那人戴着口罩,但耳后隐约可见一道疤痕。 “李书记,尝尝这个糖醋排骨。”食堂的王阿姨热情地舀了满满一勺,酱汁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李山河刚要道谢,敏锐地瞥见餐盘边缘的反光——不锈钢表面映出后厨帘子缝隙间,有道寒光一闪而过。他注意到帘子下摆微微晃动,露出半双黑色战术靴。 “王姐,今天的排骨——”他故意提高音量,同时将餐盘往左移了五公分,“是不是用了新配方?我记得上周的偏甜。” “啊?没有啊……”王阿姨话音未落,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叮”地扎在餐盘刚才的位置上,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李山河顺势起身,餐盘“不小心”翻倒在邻座经济系的马教授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故作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帮忙擦拭,趁机用两指夹起那根针藏进袖口。余光瞥见后厨帘子剧烈晃动,隐约露出红色衣角一闪而逝。 马教授摆摆手:“没事没事,李书记,正好这套西装该换了。”他低头时,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红灯悄然熄灭。 下午,校史馆,特别展览。 三点钟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展厅,将青铜器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山河带着十几个学生站在玻璃展柜前,他今天特意戴了副平光眼镜,镜框上的微型摄像头正在工作。 “同学们看这个。”李山河指着玻璃柜里的青铜器,“西周时期的酒器,最特别的是器底的铭文……” “老师!”考古系的林冬雨突然指着展柜,“这个铭文是不是新刻的?我记得上周来看还没有!” 李山河凑近一看鼻尖几乎要碰到展柜。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青铜器底部赫然刻着「华兴」两个小字,刻痕处还泛着新鲜的铜绿。他扶了扶平光眼镜,镜片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蓝光。 “有趣,这应该是……”他故意停顿,手指在手机侧面轻点了三下,“现代仿品。真品的铭文应该是用失蜡法铸造的,而这个……”他敲了敲玻璃,“是用电动工具后刻的。” 十分钟后,保卫处来电说抓到一个冒充清洁工的“文物修复师”,那人右手虎口有青花纹身。李山河挂掉电话时,注意到商楼月正站在展厅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傍晚时分,校园外的咖啡馆。 夕阳将咖啡馆的落地窗染成橘红色,商楼月用吸管搅动着奶茶里的珍珠。她今天穿了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发梢还带着刚洗过的茉莉花香。 “这两天怎么老有怪事?”她皱着鼻子说,“昨天公寓电梯突然在12楼停了十分钟,今天车库又有人撬我车门……”她突然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车门锁完好无损,但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不见了。” 李山河把砂糖罐往她那边推了推,罐底粘着的微型追踪器闪着微弱的红光。 “巧合吧。”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却扫过窗外那两个“修电线”的工人——他们的工具包明显比正常电工的要鼓得多。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两个工人突然从梯子上摔下来,工具包砸在地上,几把蝴蝶刀和两把紧凑型手枪滑了出来。路过的学生发出惊呼,而李山河注意到其中一把枪的枪管上刻着细小的青花花纹。 “对了,”商楼月突然凑近,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我收到个匿名包裹,里面是把很漂亮的裁纸刀,刀柄上刻着……” “山月国际的标志?”李山河接过话头,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微笑,“我让伊丽莎白寄的周年礼物。不过...”他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屏幕上的代码一闪而过,“可能被调包了。” 当晚,校保卫处收到匿名举报,在校外垃圾桶里发现个铅制盒子。 保卫科长戴着防毒面具打开盒子时,里面的天鹅绒衬布上静静躺着一把精致的拆信刀。经检测,刀锋上淬了足以致死的蓖麻毒素。 而在校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李山河正用戴着特制手套的手检查那把真正的礼物——刀柄暗格中藏着的,是一枚刻着“山河永慕”的翡翠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