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没几乎说话的克拉克这会儿已经彻底懵了，但好歹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雪莉的表情，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或者逞强之后才说：“卡尔·艾尔，这是我的名字，有危险就叫我，我会马上到。”


    “好。”雪莉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住他，神情严肃地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克拉克，记住一定不要和毒藤女接吻！”


    超人问号脸：“？？？”


    ****


    在警报声响彻蝙蝠洞之前，布鲁斯正抓着蝙蝠仔和瑞比特坐在椅子上发呆，面前是两份dna检验报告，左边是两年前他拿到沾有雪莉血迹的纱布时做的检验，右边是刚刚用唾液检测得到的结果。报告右下角的“检验结果”四个字后只有一个三位数的百分数，100%。


    她们是同一个人。


    布鲁斯微微阖眼，心里快速分析着。


    第一，雪莉两年前的话就是骗他，她根本没死。


    第二，雪莉两年前确实死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又忽然回来，却忘记了一切。


    就个人而言，布鲁斯倾向于后者。


    如果雪莉两年前就是说谎欺瞒他，那么她应该躲得他远远的才是，又怎么会在现在回来，而且还大大方方进韦恩庄园，并且对上他时也无半分异色。布鲁斯看得出雪莉不是多单纯善良的人，但也不认为她伪装的技术有自然到如此地步。


    但如果是后者……


    布鲁斯抓着两只小崽子怔怔地出神，说实话，在看到检验报告的那一刻他是开心的，这股激烈的情绪就像是大夏天的忽然进到冰窟里，浑身一个激灵后随之而来是一种难言的窒息感，精神仿佛脱离了身体，各种思绪和回忆纷涌而过，令他觉得好像有几百年过去，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短短几秒钟而已。


    然而在冷静下来之后，层层叠叠的疑虑便又涌了上来，这到底是死而復生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她又为什么会忘记他？如果她忘记了，那么现在雪莉还会是过去的她么？


    就在他几乎要深陷于过去的时候，蝙蝠洞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布鲁斯勐地睁开眼。


    警报有两种情况会响，一是蝙蝠灯亮，二是哥谭市的监控检测到蝙蝠侠黑名单上的人，也就是关在阿卡姆或者是在逃的逃犯。布鲁斯起身走到阿弗身边，他正检查着哥谭各处的监控。


    “是毒藤女，老爷。”阿弗指着右上角的一个小屏幕，一个绿髮红眸的年轻女人正站在一辆卡车车顶，居高临下地指挥着植物作乱。


    布鲁斯脸色一沉，转身去换蝙蝠盔甲，一边道：“跟踪她的位置，阿弗，随时报告给我。”


    然而当他到达目的地时，看见的却是一道熟悉的红披风。


    蝙蝠侠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拳头，回蝙蝠车上多拿了把匕首和几枚蝙蝠镖别在腰间。


    彼时雪莉正在帮警察救人——游乐园被乱七八糟的植物毁得一团糟，一些封闭的空间诸如鬼屋、怪兽屋里更是困了不少人。她一边忙一边想自己也许可以取个捡分侠的外号了，这是她有史以来结束得最快的一场战役，毕竟有克拉克打先锋，而除了精神类魔法以外，任何武力任何技巧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之前都是笑谈。毒藤女几乎是被超人秒杀，摔在地上后直接晕了过去，被警察锁在车里，由戈登局长和其余三辆警车陪同着送往阿卡姆。


    雪莉把手上的孩子交给警察后抬头往远处望去，在游乐园的东南角，超人正扛着一长串过山车的车厢缓缓落下，这是被破坏了铁轨后差点滑下来的，也多亏有他在，否则这玩意儿虽然现在没坐人，但是如果整个砸下来还真的不好收场。


    距离太远雪莉看不清超人的表情，只是见他一人扛着一列车厢实在太有画面感，惊嘆之余下意识地朝他露出了笑容，超人也看见了，遥遥地和她挥了挥手。


    这确实算是一幕奇景，旁边的警员也纷纷驻足，跟看猴儿似的看着超人，其中一个人嘀咕说：“大都会的超人竟然也会来哥谭帮忙了……”


    旁人不以为然地说：“大概是有人叫他了吧。”


    “哎等等，这什么声音……？”


    “是蝙蝠车，这引擎声又低又沉，听过一回就不会忘记。”


    雪莉扭头看去，果然自纷乱的绿植间看过一抹漆黑飞快地窜过，如同坦克一样撞开拦路的障碍物，一路横冲直撞奔着超人的方向而去。


    雪莉直觉事情要糟，趁着大家都在看超人的时候猫着腰从偏僻的地方窜了进去，她一边打开地图，果然看见了下午去韦恩庄园时给布鲁斯做的标记，而那个地方现在只有蝙蝠侠。


    外围距离标记点大约有三百多米距离，雪莉跑近后便听见一声爆.破声，她勐地抬起头，只看见一阵绿色烟雾一样的东西在超人面前炸开，随之而来的是1997的提示声：【寻找氪石任务已完成1/2，奖励已部分到帐，请用户继续努力哦。】


    雪莉忽地剎住脚步。


    她看见超人自半空中坠下，而后一声巨响，是过山车车厢砸在地上的声音。


    【小九——】


    【你最好快点过去，雪莉。】


    雪莉拔腿狂奔，像是背后有一群丧尸在追赶一样，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唿啸而过，而后距离愈近，取而代之的便是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以及超人压抑不住的痛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