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指骨的一瞬间，王诺弦只觉得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无法去形容那种感觉，很奇妙。恍惚中，她听到一个不辨男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你想要什么?”


    这就是周先恆说过的，那个替他做安排，给了他情蛊的东西的声音吗?


    王诺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灰濛濛的空间，四周被迷雾所笼罩，什么都看不到。


    旁边的王青青也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一切，说不上什么感觉，震撼，新奇，还有一点点对于未知的恐惧。


    这时，只听玉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要你做我的宠物。”


    片刻的安静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你，那个讨厌的人类。”


    不过虽然说了‘讨厌’这个词，但事实上，它的声音一如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根本无从辨别喜怒。


    玉?讨厌的人类?衡并不生气，“上次的替身傀儡已经彻底被毁了，但是你却知道是我，看来你们之间的信息是相通的。”


    在玉衡说着话的时候，迷雾之中走来一个人，高挑的身形，着一袭精緻繁复的女装，腰间别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笛，青丝挽成髮髻，发间的金丝蝴蝶镶宝石金步摇，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颤动，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是朝夕，他掌心漂浮着一团黑色的雾气，像是活物一般，不断的扭曲挣扎。


    他走到了玉衡面前，将手递到她眼前。


    “你看，你又被我抓住了。”玉衡伸出一根手指，凝聚玄力于指尖，化作囚牢，将那团黑色雾气困在其中。她转动着手指，那团黑色雾气便特跟着旋转起来，看起来有些像是小孩子在玩耍皮球一般。


    “你抓到我也没用，我会自行销毁。你几次三番的坏我们的事，我主不会放过你的。”那个声音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这个声音依旧跟之前一样，完全没有情绪起伏，但王诺弦却莫名听出一丝丝生无可恋的意味。


    玉衡将黑色雾气高高抛起，待它落下后，又伸手去接回来，“上次是我没注意，才让你们跑了。这一次，落在了我手里，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想死，也做不到。”


    “自大。”那个声音回道。


    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但是相应的，黑色的雾气，扭动的幅度变得十分的大，仿佛随时都可能挣脱出来的样子，莫名有些渗人。


    可惜任凭它如何挣扎，也始终无法摆脱玉衡设下的那个小小牢笼。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个声音问。


    玉衡拒绝回答这种傻问题，她一边继续抛着球玩，一边说道，“虽然只是一具替身傀儡，但既然有了意识，也算是妖魔的一种了。妖魔来自深渊，而所有的深渊生物，都有一个共同的主人——深渊之主，即便是你口中的主人，也依旧要奉他为主。”


    “现在，深渊之主就在这里。”


    玉衡话音落下，就听那个声音回復道，“深渊之主还在深渊最深处沉睡。”


    “不信吗?”玉衡说着话，抬手画了一道咒令，直接打在了朝夕身上。当然，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伤他，而是撕开他隐藏气息的结界。


    一瞬间，独属于深渊之主的强大气息瀰漫开来。


    那个东西明显也感觉到了，却是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可能，我主留下的资料库里，深渊之主还在沉睡，并且会一直沉睡。但是这个，又真的是深渊之主的气息……”


    它似乎陷入了困惑之中，但是声音却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显得十分的诡异。


    朝夕声音淡淡的问，“你既知我是深渊之主，为何不拜?你的主人，是何方的妖魔?”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便听那个声音回復道，“你已经配不上深渊之主这个位置，很快我的主人将会取代你成为新的深渊之主。”


    朝夕闻言，并未生气，语气仍旧淡淡的，只有有些意味不明的说，“是吗?”


    那个声音回道，“黑暗深渊，强者为尊。你沉睡了上千年的时间，并非自愿，而是被迫，却始终掌控着深渊的法则，无法服众。”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醒来了，但如今的你，已经配不上深渊之主之名。”


    “看来你的主人，知道的事情不少。”朝夕说着话，微微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思绪。


    “想要这个位置的东西很多，但是知道这件事的，无非就那几个。替身傀儡，巨大的眼球……是第三层千眼吧。你可以告诉它，我很快就会去找它，至于我究竟配不配得上深渊之主之名，它也很快就能知道。”


    说话之后，朝夕抬手，凝聚魔力于指尖，化作刀刃，切开玉衡设下的囚笼，将这一具傀儡放走。


    第097章


    “朝夕。”玉衡叫道。


    “嗯。”朝夕漫不经心应声。


    只听玉衡接着说道，“这个东西， 我是要抓来玩的， 但是被你放走了……”


    朝夕：“……”


    他的身体， 微不可查的一僵。不过很快， 又恢復正常，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他将另一截指骨取出，“这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