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有意向,就把白布扯下来,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应徵方式。
只要是有白布,那白布上一定会有发布者的信息。
方枸杞一脚踩在韩老三的伤口上,凤眸里寒光瑟瑟,用低沉的声音逼问道:「是谁悬赏的?」
韩老三『嘶』得一声倒吸一口气,只是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枸杞有些恼火,忍着愠怒,伸手道:「玉秋砚,把你的凤钧借我一用,看看切手指头快不快!」
玉秋砚眼带笑意,面上却不带任何表情,抽刀时若行云流水,眨眼间就将刀递到方枸杞手边。
见他如此潇洒的动作,方枸杞想也没想一把接过凤钧,然后…………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卧了个大槽,凤钧这么重的嘛?!
方枸杞从地上爬起来脸都黑了。拍了拍灰,她还是那个亮眼的崽。她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玉秋砚,逞强的举起刀。
李小五赶紧谄媚道:「姑娘貌比天仙菩萨心肠,这刀重姑娘莫闪到了腰,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方枸杞皮笑容不笑,双手吃力地举起凤钧,身子因为不稳还左右摇摆不定,那刀尖还时不时低空划过韩老三的小老弟,吓得韩老三赶紧捂裆。
「今天要不说出是谁指使的!就等着我辣手切鸡!」
说着,方枸杞又颤颤巍巍的举高凤钧,好似一个不稳就能掉下去一样。
韩老三扭曲着脸,咬牙招了:「是衡王府晋江小王爷!」
方枸杞一时没听清,「谁?」
「晋江小王爷!」
方枸杞:「…………」
《沉珂》中主线乃是江湖,朝堂官府只是略带一提。又哪里会冒出个什么小王爷来,还特么叫晋江……嗯,晋江?文学城倒还知道一个。
怎么,她看盗文的事被发现了?
方枸杞眉头蹙起,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凤目兇恶乍现,逼着他们解释这个晋江小王爷的由来。
钱大老实交代道:「这,晋江小王爷是最近才被皇帝册封的,听闻此人深得皇帝的心,别的……俺可就不知道了。」
哦?
可真有意思。
方枸杞问道:「他为何要悬赏抓我?」
方枸杞见半天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又举起凤钧晃悠来晃悠去,最后停在孙阿四的小老弟上方。
孙阿四捂裆,羞愤的答道:「这,我等兄弟也不甚了解,王爷只悬赏了画像。我们也是凭画寻人啊!」
方枸杞冷冷说:「画像拿来!」
赵大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团揉成屎样的白布,方枸杞嫌弃的用指甲掐着边角,打开白布,她差点没气的心肌梗塞过去。
方枸杞嘴角抽搐得厉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指着白布上画的怪物质问:「尼玛!你们确定是按这鬼玩意儿找到我的?」
玉秋砚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顿时脸憋得通红,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方枸杞快速收起白布揉成团,甩给了赵大,凤目狠戾地眯起,厉声道:「你们是故意的。看来今天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了结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李小五赶忙按住她的刀,讨好的笑笑:「姑娘息怒,请再仔细看看这张图,你就明白了为何我等兄弟几人会找到姑娘了。」
方枸杞将信将疑接过白布。
原这幅人像的脖子上描绘了一块吊坠,和发小送她的恶魔之眼吊坠别无二般。
她握住脖子前的吊坠,心下大骇,太反常了,怎会有人将她的吊坠给描拓下来呢。
方枸杞忍不住吐槽道:「见了鬼了,你说这画师还是能好好画画的,怎么画出来的人物跟坨屎一样呢?」
话虽如此,方枸杞还是将白布收入袖中。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不比往日,自她穿来,处处怪异,这是之前都未曾发生过的。
打发走穹岭五煞,此时夜色已苍苍,两排红色的灯笼照亮静谧的夜。
方枸杞跟着少年游侠走在这灯火绚烂的夜道上,低头不语。
她用食指抵着嘴唇咬着嘴皮,还在想着吊坠的事情。
心不在焉的撞上一堵人墙,方枸杞揉了揉头,纳闷道:「你怎么不走了?」
玉秋砚只好指了指客栈的招牌,告诉她已经到了。
回到客房后,方枸杞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被套上淡淡的香气,身心俱疲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玉秋砚坐在椅子上,掏出块帕子仔细擦着凤钧。
方枸杞翻了个身,神情疑惑道:「喂!你不是丢下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玉秋砚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点漆似的眸中映着刀光。
方枸杞低垂眼帘,突然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银票拍在桌上:「拿去。」
玉秋砚这才放下刀,眼神泛着寒意,视线从银票上一直移到方枸杞那张略带嘲讽的脸上:「这是何意?」
见少年游侠眼中澄清敞亮,并无任何不轨之意,方枸杞才觉自己是将人想龌龊了。
她本想,玉秋砚跟着她无非是谋她一千两的主意。可现在看来,反而不知玉秋砚在图她什么。
方枸杞凤眸流盼,笑得将银票塞到玉秋砚的手上,指腹滑过少年游侠的手暧昧至极,她轻咬朱唇,魅惑道:「收了奴家的钱,可就是奴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