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画兮在护国寺祈福近三月,听到太后下旨让自己回宫时,她欣喜非常,第一个想法就是安置妥当后要去永定王府见梁北辰。
禁军刚解了禁,梁画兮还在寺中准备走,萧明就着急忙慌的求见。
她放下手中摆弄的小药瓶,神情愉悦的问道:「萧统领,怎得是这样一副表情?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在梁画兮看来无非就是让她再想一想有没有作战带兵的方法。也是,自从上次给萧明看过孙子兵法的断章后,他就时不时缠着要这要那,而梁画兮也苦思冥想,看能不能记起更多有关孙子兵法的内容。
「公主,陛下病重。」
梁画兮手上动作一停,但很快就问道:「什么病?是不是因此才让我回去治病的?对了,古老头也治不好吗?」
「是的,古太医也没有治好。」
梁画兮莫名的心慌起来,她想了想书中的时间,应该半年多后,甚至一年后黎盛帝才会驾崩,是时间提前了吗?不过幸好她早有了心里准备,此时倒不至于太过惊吓。
「是不是快死了?」
她问的太过直接,萧明吓的立刻跪地,「公主,陛下已不能言语,不能动作,古太医说时日无多。」
她听明白了,就是脑梗后偏瘫了,这种病即使是现代也很难治癒,但护理的好,也有人能活好几年的,可是作为帝王来说,意识清醒却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心理首先就垮了。
「那我们快走吧。」
说着梁画兮就一边吩咐红苑去准备,一边要往外走。
萧明却跪在门口不起身,「公主,回宫前,末将还有几件事要禀告。」
梁画兮急躁起来,「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萧明抬头看了一眼梁画兮,又低下头去说道:「太子死了,陛下将永定王世子梁北辰过继为皇子,并赐婚兵部尚书府叶芸,择日完婚。」
梁画兮还没从第一句「太子死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见这之后的种种,一时脑子转不过劲来。
「你,你说什么?」
萧明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别说是梁画兮了,就是自己,在经歷了这么多的变故后都觉得如同是梦一场。
梁画兮呆在原地,她很混乱,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声音颤抖着说:「我要见梁北辰。」
她想迈步子往外走,却发现两条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站立不稳,勐然扶住身旁的桌子,坐了下来,久久不再言语。
萧明站起身来,「末将以为公主现在不易见三皇子,您休息片刻,等愿意听的时候,这来龙去脉末将再详细说明。」
说完就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三皇子?这个称唿还真是刺耳。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原书中明明是黎盛帝死后,边疆匈奴突然进犯,楚正带兵抗敌,在这个当口,永定王和梁北辰先是用计策生擒了蒋铭,又带领五十万万骑兵直入皇宫,一路厮杀到东宫,梁泽血溅当场,永定王登基。这才对呀,怎么一切都变了?
明明还有很多时间,明明她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救梁泽,明明梁北辰并没有过继,没有被赐婚,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突然的,她有点害怕,她发现这一切的变故过后,梁北辰变成了最大的收益者,尊贵的身份,和唾手可得的皇位,还有与兵部尚书府的联姻。
她好怕,梁泽是梁北辰杀的,好怕这联姻也是梁北辰愿意的。
「红苑!」
红苑和萧明都守在门外,原本她是想进门的,结果被萧明拦住,说公主现在不便打扰,现在听到梁画兮喊她,赶忙推门而进。
「公主。」
「请萧统领进来吧。」
梁画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她深唿一口气看着萧明,「说吧,实话实话,我听着。」
萧明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公主入护国寺祈福没两日,宫中就传出了冬日祭刺杀的兇手乃是太子,说太子并非想要刺杀公主,而是想要刺杀陛下,只不过阴差阳错的射向了公主的方向。」
「一派胡言!」梁画兮很清楚这次刺杀就是叶欣夫妇所为,怎么可能是梁泽?而且他是唯一的储君,无需如此。
萧明道:「陛下也没有相信,但此事证据确凿,并没有其他证据可以推翻,于是太后罚了太子禁足三月。谁想突有一日,韩尚书深夜求见陛下,当天夜里陛下就病了,古太医施针好几日才勉强让陛下醒过来。太后为防止朝野暴动,封锁了所有消息。」
梁画兮马上问道:「韩尚书禀告了些什么事你可知道?」
「具体的不知,但太子死后,诏书中有这样一句话:纵容贪墨,滥杀无辜,残害兄弟,诏书末将已背下,稍后默写给公主。」
「好,你继续说。」
「这之后太后便掌管了禁军兵符,某一夜突然下令,所有宫殿紧闭,皇宫大门大开迎当时还是世子的三皇子带兵而入,那一夜东宫无一人生还,想必是三皇子诛杀殆尽,第二日便下了诏书。」
萧明走到书桌前,将诏书内容写下递给梁画兮。
拿过默写的诏书,梁画兮看了许久,纵容贪墨她知道,是工部左侍郎一事,但滥杀无辜,残害兄弟从何说起?聚集党羽,抢夺兵符,犯上作乱,妄图弒父夺位又从何说起?看来萧明知道的有限,她是应该先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