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在进化，试炼古路也在进化。
甚至要比宋祁“进化”的更快。
早在第一阶段的试炼古路中，宋祁就已经初步发现端倪。
他想要薅试炼古路的羊毛，试炼古路在尽可能阻止宋祁薅羊毛。
在试炼古路中薅羊毛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尽量放慢推进速度。
这样迷雾生命就会源源不绝刷新。
同样的距离，宋祁可以斩杀的迷雾生命数量远超其他试炼者。
得到更多反馈。
根据现世的科学理论，能量是守恒的。
这一点，即便放到往界中，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成立。
宋祁得到的反馈，不可能是诞生于虚无。
迷雾能量源头，直指宇宙奇观本身。
所以宇宙奇观自然会制裁宋祁这种不合理的薅羊毛行为。
想要长时间停留在原地，卡迷雾生命无限刷新的bug，在一开始就行不通。
如果试炼者不向古路深处推进，第一批迷雾生命死亡后，就不会继续刷新下一批。
必须推进到一定深度后，才会再次有迷雾生命找上门来。
现在这个“刷新”间隔，再次被试炼古路给延长了。
准确来说，宋祁需要推进比试炼古路第一阶段更远的距离，才能斩杀与第一阶段数量大致相同的迷雾生命。
推进的时间同样也是影响迷雾生命刷新的因素之一。
好在薅羊毛操作只是被控制，不至于让宋祁薅的太狠。
而不是彻底断绝了宋祁薅羊毛的可能。
现在宋祁仍旧可以慢悠悠的赶路，以迷雾力量滋养己身。
试炼古路接续后，还有另一显着变化。
那就是进入公共空间的节点在变少。
具体表现为……宋祁一路走来，一个特殊节点都没有见到。
不会是第二阶段要一条路走到黑吧？
试炼古路的强度虽然因人而异，但如果一直持续到尽头，途中得到不休养生息，恐怕没有多少生灵能够坚持到终点。
那试炼古路真要化作炼狱古路了。
一日，宋祁在试炼古路中的反馈终于再次抵达一个小的临界点。
圣道绝巅，第八十六道法则凝练而成。
试炼古路当真是一场惊世的机缘造化。
即便是宋祁，也远远不可能在绝巅层次保持这种修行速度。
恐怕王道九重天的强者，也能在试炼古路中大有收获。
新的法则之力凝聚，代表着宋祁又在试炼古路中度过了一段岁月。
长时间的征战，宋祁也有些疲惫了。
不是生理上的疲惫，更多是来自于心理、精神等方面。
虽说修士要耐得住寂寞，但修士也是人，不是机器。
人是群居生命，是需要社交的。
宋祁难以再维持长时间的低欲望苦修，开始加快步伐。
终于，宋祁发现了试炼古路中的特殊节点。
不过并非是第一阶段的寻常公共空间，而是与第一阶段尽头相似的星空古城。
看着熟悉的智慧生灵文明痕迹，宋祁长舒一口气。
只是听着些许喧闹声，就让宋祁重新归于平静。
“不是说修士要耐得住寂寞吗？”
众生镜阴阳怪气道。
“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今后要为你炼制一副人族躯壳，助你重新成为智慧生灵。”
“当真吗，义父？”
众生镜眸光绽放华彩。
它在宋祁身上见到了证道成皇的可能性。
如果是当世皇者的话，真有可能将它自众生镜中唤出，重塑肉身。
“当然。”
“但我要把你变成一个女人。”
众生镜：“……”
“补药啊！！！”
它是想要戟把，但不是想要别人的戟把啊！
新的星空古城早已是人声鼎沸、甚是热闹。
这些试炼者能够走在宋祁前面，并非是因为他们比宋祁更强。
恰恰相反，在试炼古路中走得越快，就证明你实力越弱。
真正的强者，都会像是宋祁一般，有意滞留在试炼古路中，攫取更多反馈。
只有承受不住试炼古路强度的生灵，方才会加快速度赶路，争取早些离开试炼古路，进入公共空间休养生息。
同一时间出发的试炼者，宋祁绝对是最慢的那一个梯队。
在这一点上，神秘古路与其他的试炼皆有大不同。
正常的试炼，多是用“快”来衡量强弱。
神秘古路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想要比宋祁更慢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
除非你的出发时间要比宋祁更晚。
宋祁入城，很快便被行走在古城中的人族认出。
“武安侯！”
“蒸的是武安侯吗？”
众所周知，武安侯是不能用来蒸的。
认出宋祁的几名人族并非圣人，只是七境修士。
他们就像是街头偶遇国民偶像一般，神色狂热。
不少生灵就像是被触发了某种神秘关键词，一股脑冲上来，将宋祁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祁：“……”
这是要闹哪样？
虽然宋祁知道自己的名声很响亮，但眼下这副景象，还是有些太过于夸张。
“武安侯！”
“听说你同境力压战皇战魂，这是蒸的吗？”
宋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公共空间的无规律交互原则始终成立。
宋祁在上一座星空古城中的壮举，如今已经呈现为一个宏大的辐射网络，向后续的星空古城延展开。
现在估计整条试炼古路的生灵，差不多都知道宋祁的最新战绩了。
同境败皇者！
这五个大字的含金量，已经超越古往今来一切。
随着一众生灵的试炼古路开始向更深处交叠时，远不止宋祁一人的消息在传递。
星空古城，天骄斗法。
新生代挑战黄金一代，黄金一代挑战老一代。
强者之路，风起云涌。
对于玩家而言，这是一条成圣路。
但对于原住民而言，这更像是一条“天下第一”路！
古老的宇宙奇观，汇聚全宇宙古往今来的所有强者。
除了那些超然物外的王者之上没有进入试炼古路，余下强者真的快要凑齐了。
王者之上的存在，或许知道晋升皇者之法，也或许不知道。
但无论知道与否，他们都应是被卡在了一个“瓶颈”上。
这个“瓶颈”，大抵是无法通过外力能够解决的。
所以王者之上多在游戏人间，顺带凭借自身影响力，为族群谋求福缘。
神秘古路，伟力无上。
它抹平了生灵之间的境界差距。
那么在这样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是否要角逐出一尊当世最强？
很多生灵、即便是老一代强者，都生出了这股心思。
如果能拿到“当世最强”、“天下第一”这种称号，好处是难以想象的。
它不会直接体现到修行上。
但这是一种大势，一种无边的大势，以及绝对的无敌信念。
乘上这股大势，必将一飞冲天，镇压一整个时代，天上地下无双。
很多人族都聚拢在宋祁身边，激情澎湃。
看着这些人熊熊燃烧的中二之魂……要不是系统给出信息提示，宋祁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玩家给包围了。
只要是群居的智慧生灵，就都会有类似集体荣誉感这种情绪。
有资格竞争“天下第一”名头的，是宋祁，不是这些人族。
但并不影响这些人族为族群的伟大而骄傲。
面对一道道狂热目光，宋祁淡然颔首。
“侥幸罢了。”
所谓侥幸，不过是自谦的说辞。
听到宋祁本尊亲口承认，整座星空古城都在沸腾。
“不可能！”
“你胡说！”
异族联盟的生灵、尤其是战族生灵，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皇者是无敌的。
怎么可能会同境败在宋祁手中。
“住口！”
“武安侯是何等人杰，又岂会信口雌黄？”
骂战在星空古城门口爆发，简直比菜市场都要热闹百倍。
“宋祁！”
“你辱我皇祖！”
“可敢去道场与我一战？”
一尊战族生灵长发飞扬，似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一声长啸，盖压住场中喧嚣。
“什么货色。”
“也敢向武安侯大人挑战？”
还不待宋祁答话，便听有人族大修士不屑嗤笑。
你战族的老祖宗都败了，区区后生晚辈，何敢大放厥词？
“好了。”
宋祁平静摆摆手，完全没有将战族生灵的挑战放在眼中。
“还请诸位让让路，放宋某入城休息可好？”
听到宋祁发话，再无生灵敢拦路。
人群分开，列于两侧，就像是万灵共迎宋祁入城一般。
战族生灵被宋祁彻底无视，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望着宋祁背影，怒吼道：“宋祁！”
“你如此目中无人，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吗？”
宋祁止步，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那尊战族生灵。
“说句不客气的话……”
“若宋某自认天下第二，当无人敢认天下第一。”
宋祁的语气很平淡，完全不像是在说什么壮语豪言。
但就是这副平淡的语气，却“轰”的一声，将整座星空古城尽数点燃。
浩浩荡荡的无敌之势自宋祁身上爆发开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
并非是修士常规意义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即便是王者直面宋祁，竟然也升起一种心惊胆战之感。
“本座允许所有生灵质疑。”
“亦允许所有生灵向本座发起挑战。”
宋祁并不高大的身影立在城中，仿佛一下子拔得无限高远。
就像是一座接地连天的亘古神山。
“但你……”
“真有向本座发起挑战的勇气吗？”
宋祁眸光扫视，战族生灵下意识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