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科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春风和煦的融洽，刀光剑影般的强势打压，让孙汉源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等马林进了自己小房间，宁丽华心事重重坐下，韦骁在办公室待不住，出去找人打听打听马林背景。


    今天看老年的面子没有一棒子打死韦骁，毕竟就他一个懂日语的，碾压了没人干活。


    办公室打扫过，地上两个暖瓶都灌满水，这态度还值得他调教下。如果连面子上的活都不给他这个副科长做，马林不介意砍走两个人。


    看了一小时东北亚科的工作职责，贯彻执行……指导、管理对朝边境贸易;协调有关部门改善对朝边境贸易环境。


    看来最后一个才是调他到这儿理由，对朝边境，嗯，让他们再尝尝自己的乱披风棍法。


    没想到会让他来东北亚科，朝北一行后边境关卡戒严大塞车，国内援助物资都减少很多，这就很好。


    要饭还用手盖碗，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再想端碗，马林一棍子给他碗打碎。


    翻阅以往的报告，一年的报告都没有课本厚，就这还三个科员呢，招个实习生都干完了，哎～


    三个科员真多了，踢走一个是必须的，不过要在别人想安插人之后。这种人情不能随便给，你想让别人来东北亚科摸鱼，那就先给我半池子鱼的好处。


    韦骁大概不知道，马林现在不想赶走他，是留着他给别人腾位置，而不是他的岗位不可或缺。


    相比体制内后世的企业做得更明显，很多时候不是中层领导多高明，屁股的高度决定他的思考角度。


    圈子不同，给出的意见更有操作性，用心思考一下，形式千变万化，普通人的世界无非利益分配罢了。


    马林今天有这么多助力和背景，如果还摆烂，真对不起穿书一回。


    让孙汉源进来，白脸无须干干净净的中年人，坐了一半的屁股显得很恭敬，马林对此不置可否。


    演戏，机关里必备技能。


    “老孙，上半年工作总结，还有三个季度的工作报告拿给我看看。”


    “马科长，今年咱们科工作内容简单，按照以往流程报告交给老科长，不知还在不在办公室里？要是找不到，我跟您口述如何。”


    马林掏出烟看了他一眼，这是给自己下个软钉子，拿老科长说事。


    “这样啊，看来老科长很器重你。”


    孙汉源没反应过来时，马林扔下金达莱歌舞团顺来的打火机，砸在桌子上，也砸在孙汉源的心头。


    “什么报告一遍过？都没有修改誊抄？也没有文件报告存档？你是说老科长水平低看不出来好赖，还是说你孙汉源是外事办第一笔杆子，你的报告都没人敢提意见？”


    马林才不信狗屁的报告在老科长手里，科室竟然草稿都没有？成稿也必须一式两份，严格点一式三份也很有必要。


    跟他这种老油条讲什么以往流程，拿一个病退的压刚来的领导？又不是什么重要人事调整，只是一份报告，白痴才干这么没谱的事儿。


    不怪这个孙汉源33岁还是个科员，职场白痴。


    老老实实承认说没有报告，说自己没备份再诚恳认错，表表决心，现在是拿马林当小孩子哄。


    敲打一下，再不上道就先拿他开刀。


    “宁丽华进来。”


    宁丽华对着半敞开的门敲了敲，“马科长，您找我？”


    “上半年的工作报告和三个季度的报告在哪里？现在拿给我。”


    看到孙汉源的眼色，宁丽华改口，“没报告，我……我不知道这事儿。”


    “出去吧，关上门。”


    宁丽华关上门，手放胸口，哎呀妈呀，这马科长岁数不大，气势跟年主任似的，板着脸快把她吓哭了。


    孙汉源站起来认错，“对不起马科长，今年工作量不够，所以就没有工作报告。”


    “你在怪老科长？虽然他病退，也是革命一辈子的老同志，还是抗战受的伤，也许能力没表现在外事办，但是精神可嘉。人走茶凉，你这凉得也太快了，孙汉源。”


    马林一拍桌子，“你简直是狂妄自大，当着我的面诋毁前科长，你是交投名状还是要给我泼脏水？我不允许你背后不尊重老同志。你年纪大却没有辅助老科长做好工作，反而甩锅推诿责任，人家为了革命流过血，你有什么资格把没做到位的工作扣他头上。”


    “我看你思想有问题，忘记这个国家是先烈前辈前仆后继铸就的，忘记扛着红旗前行的老同志。混淆是非，嫁祸于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你自己工作做好了吗？为什么不写报告？出去，明天上班我要看到上半年和三个季度的报告。”


    孙汉源脸色惨白出来，出来后两腿都是软的，这位马科长太厉害了，他只是拿老科长做幌子，掩饰他没写报告的事儿。结果被人抓住纰漏，把他的行为上升到不尊重老同志老领导。


    宁丽华眼圈红红的，他听到后马林批评老孙的话，太狠了，就差说孙汉源是背后下刀子的小人。


    两个人明白，办公室调侃马科长的话被人记心里了，这事儿没完。


    午饭时候，整个外事办都流传开了，谁让马林嗓门高，二进院都能听到他批评的声音。


    刚进办公室就给两个科员下马威，还没人能挑出马林的错。


    韦骁在办公室拿科长开玩笑，孙汉源没写报告还推到老科长身上，这两件事在哪个单位都是错。


    尤其机关里，韦骁是目无尊卑，孙汉源是扯皮塞责，这类人哪个科长也不会同情。


    马林是代表行政科17级干部，与年龄无关，两个人是欺负人家年纪还是瞧不起其他科级干部，谁说的清楚呢？


    年主任喝了一口茶，“小马这张嘴啊，怪不得老苗让我小心点，稍不留神就给人起调子，狗东西。”


    红毛衣妇女也赶回来了，中午食堂这顿有补贴，算下来比自己买菜做还划算，她可舍不得这顿午饭。


    今天中午有炸带鱼，多买两份晚上带回家给丈夫和孩子吃。炸带鱼，小时候过节才能吃到　　“哎，我打听到了，这位马科长，啧啧啧，真是了不得。就老孙和小韦还跟人家起调子呢，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咋地了，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