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殿下,这是陛下吩咐的。」兵哥搬来椅子放在景黛旁边。
景黛摇头失笑,「知道了,你也出去吧。」
听到王后这两个字,陈曼倾下意识以为是叫她, 可当看到那个士兵是对景黛说的时候,瞬间涌上的嫉恨强烈得让她差点失去理智。
「所以呢,你今天是过来炫耀的?」
景黛坐下来,隔着铁栏和陈曼倾面对面,「不是,我是来道别的,对你,对过去告别。」
陈曼倾讽刺地笑,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的位置我坐了二十多年,你的男人我用了二十多年,你不过就是个捡破烂的!」
景黛看着陈曼倾,笑而不语。
陈曼倾觉得她的笑刺眼极了,激动地扒着铁栏,失声大吼,「你笑什么?!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景黛从容地开口,「如果你不是总肖想别人的东西,你本应该拥有一个美满的人生。」
陈曼倾愤怒地砸着铁栏,手上的特质手铐砸在撞击铁栏哐哐直响,「拥有一切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什么都不知道!」
景黛唇边带笑,好似闲聊一般,「你还记得大二那年遇到的那个殷学长吗?听说他现在已是上将军衔,至今未婚。」
陈曼倾瞳孔一缩,咬紧后槽牙没说话。
景黛接着说,「就在你告诉我喜欢那个学长没多久,有一天下课他来找我。」
「闭嘴!我不准你提他!」陈曼倾突然变得很激动,像发了疯。
景黛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他问我你喜欢的口味,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什么花,只要你喜欢的东西,都想让我告诉他。」
陈曼倾突然僵住了,瞪大的双眼不敢相信地看过来,「……不可能……你骗我!」
景黛就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依然面带微笑的说下去,「那时候,我真替你开心,忍不住洋洋洒洒地说了好多,他怕记不住,还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被我好一番嘲笑,后来我告诉他,『其实只要你约她玩,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很开心吧。』」
泪水沾湿陈曼倾的脸,眼前闪过多年前的那一幕,她喜欢的男孩子和她的好朋友站在走廊下,说说笑笑,男孩羞涩的脸让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
明明对你说过我喜欢他啊,为什么要把他抢走?!你不是已经有恋人了吗?!
既然你抢走我喜欢的人,那我也抢走你的恋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他明明……」
景黛顿了顿,「我想给你惊喜,所以什么都没说,等着殷学长邀请你,可没想到几天后,反倒是你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说到痛苦之处,景黛也红了眼眶,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声音哽咽沙哑,「曼倾啊曼倾,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当年我告诉你,或者你来问我,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曼倾歇斯底里地哭,「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景黛轻轻擦拭眼角,深吸了口气,又恢復了平静,「我说了,今天是过来道别的,曾经的误会和痛苦,都做个了断。」
陈曼倾无力地跌倒在地,悔恨让她痛不欲生,「你真是残忍,我宁可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景黛站起身,理了理衣着,「是你的,你没勇气去追,不是你的,你也不曾拥有过,你的一生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陈曼倾满是泪水的脸抬起来,「什么意思?」
景黛垂眸和她对视,「和礼登记的人是我,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人是我,为他生下孩子的是我,除了王后这个位置被你霸占,他从来没有一刻属于过你。
在被关进这里后,你还没想明白这一切吗?」
陈曼倾再次激动起来,「他都和我结婚了你还贴上去,下贱!」
景黛的眼神变冷,「托你的福,我们分开了一年,所以我的儿子比你的儿子小一岁。」
就算之前已经有猜测,可现在事实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还是让陈曼倾无法接受,她割捨了一切做下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可到头来却只是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糟。
该说的都说了,景黛往外走。
陈曼倾突然反应过来,扒着铁栏焦急大喊,「别走!小黛你别走……呜呜……你别走……」
景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片刻后淡淡地说:「曼倾,永别了。」
「不!等等!」陈曼倾伸手去抓,可无论她怎么叫喊,景黛再也没有停下来。
就像抓住了她就能抓住重要的东西,就能不用去面对失去的一切,陈曼倾几乎歇斯底里地哭喊,可慢慢关上的金属门还是让那一抹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周围恢復寂静,唯有那张椅子证明,这里有人来过。
昏暗的走道上,曾经的一幕幕在景黛的眼前闪过,得知恋人和好朋友酒后乱.性,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依然会让她心口钝痛。
如果不是相信恋人的为人,如果不是后来他拼命向自己解释一切,他们的缘分可能在那一刻就终结了。
走到门口,门被从打开,景黛的眼睛被光晃了一下,眼前出现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站着,同时向她伸出手。
「妈妈,你太慢了。」
「小黛,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