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炼制的时候,心中全是对他的痴恋,他的身影。所以导致破魂潜意识里,产生了「可以屠尽天下人,却唯独不能伤他一分一毫」的烙印。
这也正是潇禁在第一次见到破魂时,为何会产生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的原因。
潇禁看了看距离自己脑门不足三寸的破魂,再看了看一脸煞气的北殇,眸底深处的心疼之意再也藏不住。
他低着声音,缓缓道:「潇禁没有死,他捨不得丢下那个苦苦爱了自己十多年的痴情人,捨不得留他一人痛苦,捨不得留他一人悲泣……」
他每说一句,北殇就后退一步,猩红的眸子剧烈地颤动着,最后「啊」的一声,双手抱头痛苦地叫了起来。
随着他松手,破魂顺势往潇禁脸上砸了下去。潇禁下意识偏了偏身子,破魂宽大的刀身碰着他的左脸掉了下去。
脸上一疼,摸了摸,手上是一把鲜红的血液,然而此时他却顾不上太多,只见北殇因太过痛苦,无法维持飞行,从空中掉了下去。
他身形急闪,追着北殇下坠的身子,在他即将掉到地上的一剎那将他抱住。
「咣当……」随着落地,破魂也掉在了两人身侧。
「啊啊啊……」
北殇抱着脑袋,嗓子沙哑,因痛苦难忍,而在潇禁怀里来回扭动。
「北殇,凝神,静气……」潇禁抓着他的手,一边安抚,一边为他输送灵力,引导他体内四处乱窜的力量往正轨上游走。
随着时间流逝,北殇眸子虽仍是一片猩红,但整个人却渐渐安静下来,
「滴哒……滴哒……」
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如梅花绽放。
北殇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却见潇禁白皙的左脸一片血红,一道深深的刀痕极其狰狞。身上的白衣,早已被血液染上朵朵刺眼红花。
而他却丝毫不顾,仍在一心一意为自己疏导着体内乱窜的力量。
「脸上的伤,我还来不及处理,但是你也不必遮掩,你……依然是你!」
「我想了想,你脸上的伤口暂时没有合适的东西包扎,这个临时炼制的羽毛面具,你就先将就戴上吧。」
「转身……」
「我没事……你……」
看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幻境中两人经歷的一切,一幕一幕,浮现在北殇的脑海里,那双猩红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
他有些迟疑,有些难受:「潇……禁……」
听到他的声音,潇禁绷紧的神经,稍稍松了些,他柔声应道:「我在。」
北殇颤抖着向他的脸摸去:「你的脸……」
潇禁安抚道:「我的脸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突然勐地望向那黑压压的天空,只见,天空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束巨大的金光从上而下,将地上的众人笼罩住。
一阵让人熟悉的吸力感,逐渐蔓延在北殇、潇禁、湖七、北沐四人身上。
金光越来越盛,吸力越来越强,北殇与潇禁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另一头,感受到这无比熟悉的吸力感,湖七隐隐明白,归期已至,亦如来时那般匆忙。
他一瞬不瞬看着魔风:「记住,我叫湖七,是一只金翼神虎!」
「嗯?」
魔风不解地看着他。他并未感觉到吸力。
北沐皱眉看了看天上的窟窿,又看了看身旁的魔逸,无奈地嘆了口气:「看来是天意……」
魔逸不解地看着他。他同样没有感觉到吸力。
此时吸力骤增,不容他们好好道个别,瞬间就将四人吸上天空的窟窿里,消失在众人眼前。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
神树之地
胡小龟背靠神树,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盯着天空的窟窿渐渐合上,笑眯眯道:「小子们,一路顺风,祝你们恩恩爱爱。」
树老:「……」
感嘆:「他们这一走,老龟你可算是拆了两对有情人,可怜主人与魔迦好不容易才重逢,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便又分开了……」
胡小龟翻了翻白眼:「我说老木头你这话可就太伤人了,若不是我此番将他们从两千年后弄过来,主人与魔迦还不知有没有重逢之日呢……」
顿了顿,他站起来,面对树老,笑得一脸贼兮兮:「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过个几千年,总会再相逢的。」
树老:……几千年……
……
两千年后的世界
希云城
此时的希云城不同往日那般热闹,城门紧闭,门前荒凉无人烟。城门楼上站着一排排守岗的城兵,个个脸上神情凝重,透着戒备。
希云城周边以及上空,泛着一层淡淡金光,很显然是开启了护城结界。
北山行至城门楼顶处,眯眼看了看远方,问:「可有发现什么异状?」
旁边的尚九答:「大长老,并无发现任何异状。」
北山默了默:「这两年魔人当道,大傢伙辛苦了。」
尚九:「大长老客气了,若不是您带着一众北氏弟子援助我们希云城,希云城早就被魔人攻破,沦为一座废城。」
「开城门,快开城门……」
这时,一道人影从远处极速飞来,人未到声先至,声音里满满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