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七挑眉:「你给胡家人剃眉毛了?」
北殇嗤笑一声,不屑道:「剃眉毛什么的,早就玩腻了,我说的毛髮是头髮,我给他们全剃光头了。」
潇禁一阵无奈:「你怎的可以这般胡闹?」
北殇又不乐意了,昂首抗议:「这怎么能算是胡闹呢?谁让他们打你的主意?也不看看你是谁的人?」
潇禁:「……」
湖七在一旁掩嘴,嘿嘿直乐:「我说,您二位还走不走?一会他们要是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光头,那可就有好戏看咯。」
于是,四人悄无声息地翻出了胡府。
渐渐的,天终于大亮……
许是因为这几个月以来,没睡过一次好觉,胡府一家四口竟是一觉睡到了辰时的尾巴。
胡美美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有些睡眼朦胧地穿戴好衣裳,坐到梳妆檯前,打算梳头,看着镜中人,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随即一道悽厉地惨叫声响彻整个胡府,直冲希云城上空。
她一路尖叫着,像团失控的大肉球般,风一样窜到了自家老爹老娘的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嘴里惨嚎着:「爹啊娘啊,我不活了啊!」
胡忠杨氏被她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胡忠还有些睡眼朦胧,略带不悦道:「一个姑娘家家的,这大清早的鬼哭狼嚎些什……」说话间,他双目已是清明了不少,可看着眼前眉毛与头髮都不翼而飞的胡美美,他竟是一时没认出来,「你哪位?」
闻言,胡美美嚎得更悽惨了:「爹啊,我是美美啊。」
杨氏忍不住噗哧一笑,无奈说:「美美啊,就算你不能与潇公子结为连理,你也不用这般自暴自弃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吧?」
胡美美嘴一噘,幽幽瞥了床上两人一眼:「娘您还说我呢?您与爹不也是这样嘛?」
杨氏与胡忠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哪样?」
许是看到不止自己一人变成这样,胡美美心情好了不少,她沖杨氏胡忠龇牙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眉毛与光熘熘的脑袋:「这,我们都一样。」
床上两人急忙冲到镜子旁一看……
于是,又是一阵悽厉尖叫声响起。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胡俊自门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许是起得匆忙,他衣衫穿得有些不整,鞋子也穿反了。
这回,胡忠倒是认出了他,见他的眉毛与头髮同样也不翼而飞,苦着脸问:「俊儿你都没发现自己少了些什么吗?」
胡俊歪头想了想,这一路跑过来,他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今天脑袋上特别凉快。
这么想着,他抬手摸了摸脑袋??
……头髮呢?
抬头一看,视线在屋内三人头上来回游走,他艰难地张了张嘴,见三人毫不留情地点点头,于是,又一阵惨叫声响起。
「何人在此行兇?」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呵斥声。
屋内众人一惊,还以为大魔头去而又返,定晴一看,只见两名蓝衣老者,手持出鞘长剑,神色警惕的立于门外。
胡忠见他们衣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他们的穿着不正是与北殇相似吗?忙抓起一旁的外衣,边穿边道:「两位可是北殇公子的同门?」
两名蓝衣老者相视一眼,收起了长剑:「正是。」
两人正是北氏大长老北山,与七长老北英。
北漠收到北沐被掳走的传信后,就派他们前往韩氏,到了后,刚了解完情况,韩奇峰就收到潇禁让他派人去押送修士的传信。
因为此事事关北氏弟子,所以韩奇烽索性以他们两人为首,领着一众韩氏弟子一早就来了希云城。
刚才两人在大门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又听府内惨叫声频频响起,当下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破门而入,循声来到卧房外。
看着屋内眉眼处与脑袋上都是光秃秃的胡家四口,北山觉得此情此景异常眼熟,不由的下意识摸了摸他下巴处的鬍子。
嗯,幸好还在!
再看众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他与北英非常识趣地退回了前院,将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四口。
不消片刻,胡忠杨氏就领着自己的儿女走到了前院。
以北山北英为首,底下站着十多名身着黑红色长衫的青年,个个手握长剑,神色肃穆而立。
这些青年正是韩氏山门的弟子。
胡忠上前率先道:「实在抱歉,让各位仙师久等了。」
北山微颔首:「无妨,不知那批修士在何处?」
胡忠:「都在我府上的杂物房里关着呢,我这就领各位前去看看。」
众人来到胡府的杂物房门外,北山却是皱了皱眉,他与北英相视一眼,按住了正要开锁的胡忠:「我们来了这许久,怎的不见殇儿他们?他们昨夜不是歇在胡府吗?」
「说来也怪,方才我去过潇公子与北公子的房间,」胡忠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他们竟是早已人去房空,想来是怕与我等道别,徒增伤感,一大早就悄悄离去了。」
北山盯着他光秃秃的脑门,一时无语。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实情,打破他心中美好的想像。
说话间,胡忠再次开锁,这回北山倒是没再拦他。打开房门往里一看,他顿时傻眼,只见屋内堆积了不少杂物,但也就只有杂物而已,人……却是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