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唿吸的,自然就不会是鬼物。
他唇角这么一勾,平日里时常面无表情,稜角分明的俊美五官,顿时柔和了不少。
只见他白衣颀长,负剑而立,光洁的额头两端,几缕髮丝在幽暗的洞内微微晃动,星眉剑目,黝黑髮亮纯净的瞳孔,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翘起,高挺的鼻樑,微微红润的嘴唇,两片唇瓣既性感,又……诱人!
整个人隐隐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北殇一下子看直了眼,脱口而出:「真好看。」
「你……」潇禁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的潮红,不知是恼的还是臊的。
平日里他不是没听过别人夸他长得好看,但是像这样面对面,如此露骨,却是头一朝。索性不再看他,转身继续观察棺内的男童。
晓得棺内的不是鬼物后,北殇又变回了一条好汉。
他眸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腆着脸不知死活地贴上他的身后,附在他耳垂边轻声细语:「怎么?这就害羞了?」
潇禁浑身一僵,旋即往边上躲开,神情冰冷:「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此时若是仔细留意便会发现,他的耳尖染上粉红,修长的十指紧握成拳,就连心跳也随着乱了几拍。
北殇一脸无辜:「我没做什么呀,不就是夸你长得好看嘛,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那你也不必如此……」暧
昧的贴在我耳旁说话吧?这后半句话,潇禁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北殇还是那副无辜的神情,眨巴着眼睛,明知故问:「不必怎样?」
盯着他半响,潇禁深吸一口气。
忽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跟一个「犯疯病」的人,讨论这种问题?
只是片刻,他的脸上又恢復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你提的要求我已做到,是否可以同我回去了?」
北殇扭头四下张望顾左右而言他:「咳咳……这洞内怎么这么暗……」
眼角觑到某人神情冷得吓人,他有种错觉,只要他再胡说一句,只怕整个人都要被冻成人棍。
他语气一转,忙正色说:「回,怎么不回?可如今天色已晚,还有这棺内的小娃儿还没处理好,不能就这么走了吧?」拍了拍水晶棺,眼巴巴地瞅着他。
潇禁脸色缓了缓,看了眼棺内的男童,沉道:「弄醒,问情况。」
见他脸色转好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北殇却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他不过才青级修为,而如今的自己因为「某些原因」可是有着蓝级修为,论打架也不会输于他,又怎会怕他生气?
北殇直勾勾地盯着潇禁,百思不得其解。
见状,潇禁心中一颤,强忍着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冷道:「你若是还要继续胡说八道,做些无聊至极的事,休怪我不客气!」
北殇沖他龇牙一笑,伸手轻拍男童的小脸喊着:「起床咯,小娃儿。」
男童没反应,他接着左拍拍右拍拍,看得潇禁直蹙眉。
似是注意到他的神色,北殇忙堆笑:「我把他抱出来。」
待见他没异议后才将男童抱了出来,左右一看,洞内到处空荡荡,只有眼前这口水晶棺可以躺人。
这刚抱出来总不能又放回去吧?
正犯愁时,潇禁手上一发力,将水晶棺棺盖给合上,抬眼看他。
「还是你有办法。」北殇笑嘻嘻地把人放到棺盖上,双手对着男童的小脸就是一阵搓揉,嘴里嘀咕着:「这小娃儿怎么就长这么俊?深山老林的,他又怎么会躺在这水晶棺里?莫不是被某只妖兽从山下叼上来当吃食的?那妖兽又去了哪里?」
潇禁扫他一眼:「弄醒,一问便知。」
北殇摸了摸下巴,笑得贼兮兮:「你说,他不会就是妖兽所变吧?」他这话,纯属是为了调侃潇禁,逗他玩儿。
会化形的妖兽修真界近几千年来,从未出现过也没听闻过。
潇禁沉默半响,似有些犹豫:「不曾听闻。」
他这反应倒勾起了北殇的好奇心:「既然不曾听闻,你又为何要想那么久?」
潇禁垂下眼帘:「不为何。」
其实他方才话未说完,他虽没听闻过,但却是见过,在梦中。
他的心中打小便藏有一梦,即使是养育他长大成人的潇氏山主潇臣,也不曾告之。
一处深山里,一座简易却能遮风挡雨的茅草屋,被一片竹林围绕着。
屋里有一蓝衣男子和一白衣女子。
两人盘膝相对而坐,在两人的中间刻有一个三尺宽的圆形法阵。
法阵上躺着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婴儿额间有一个闪闪发亮的虎形印记。
白衣女子从脖子处取下一个用绳子穿着的两指宽,半指长的小木牌。
小木牌上,一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长有双翼的白虎,另一面刻着一个「令」字,木牌的四周边缘,刻着一些晦涩的咒文。
她俯身抓起其中一个婴儿的右手食指将其咬破,鲜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让人惊奇的是,这鲜红的血液里还掺杂着浅浅的金色。
血液滴到木牌上,木牌闪起一道金光,稍纵即逝。
白衣女子将木牌温柔地戴到婴儿的脖子上,收进包着他的襁褓中,眼神充满不舍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