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很早就看到江阑了，从他将车停下，那两个女生下来，和他告别，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江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情绪，但九九还是不高兴了。


    她跟没看见江阑似的，瞅都不瞅一眼。


    倒是谭勤不争气，一眼就扫到了站在阴影里的江阑。


    “江阑！”谭勤开着两座热情的蹭过去，欢喜的给他介绍新认识的姐妹。


    “这是美术系的夜璃~”说话的时候还翘起了小尾音，江阑听着更是刺耳。


    “这个是经济学院的大校草！是不是又帅又拽很欠揍~”


    江阑：拳头硬了。


    “是吗？”九九意味深长的看着江阑，心说明明很可爱。


    江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脑子里串过许多种九九的角色，最后被龚月的一席话全打乱了。


    “阿阑！陈怡办好入学了，咱们送她去宿舍吧。”


    江阑还没反应，谭勤就炸了。


    “阿阑？！”谭勤一脸八卦的看向江阑，又看了看龚月，惊叹道：“果然郎才女貌！配！”


    江阑：“……”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龚月一张白净的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是、你别误会、我和阿阑不是那种关系……”


    谭勤嘴比脑子快，立刻道：“我懂！我都懂！地下才刺激嘛！”


    江阑：“……”


    九九：“……”


    龚月：“……”


    少年你脑子有毒吗？


    【助攻x2。】


    九九：“……”


    什么声音？


    然后就是一脸害羞的龚月冷静的声音：【又蠢又傻，可以利用。】


    九九：“……”


    吓得她都不敢和出曜说话了。


    出曜：【第二个。】


    九九：【！】


    出曜像是看出了九九的心思，直言道：【怕什么，它又听不到。】


    九九：【虽然但是……】


    江阑脸色就冷了下来，还带着一股子连他都不知道是为何的心虚：“谭勤！别胡说！我和龚月只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


    谭勤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直点头：“嗯嗯嗯，是认识是认识！”


    江阑：“……”


    江阑看向九九，一脸认真的解释：“她是阿杰女朋友的闺蜜，那次阿杰请吃饭见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九九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哦。”


    谭勤：“？？？”


    什么情况？我怎么看不懂了？


    江阑瞥了眼一脸懵逼的谭勤，带着几分开心几分心虚故作镇定的开口：“这是我的女朋友，阿璃。”


    谭勤：“？”


    “卧槽！”


    龚月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她查过所有有关谭勤的信息，身边并没有九九的身影，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一个女朋友？


    龚月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但这次的男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陌生人抗拒的很，而且深入简出旁的无相关的人的确很难扯上关系。


    即便是因为拐卖和车祸造成了心理阴影，但你不社交简直没天理，又不是社恐，怎么有事没事就回家？谁家男主跟你一个色儿？


    宅男男主？


    说出去就很奇怪！


    但就这样的宅男，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网恋？


    别说，还真有可能。


    江阑觉得九九是生气了，又开心又难受，叫谭勤送龚月和那个叫陈怡的小学妹去宿舍，自己拉着九九徒步往前走。


    “我带你逛逛京大。”


    九九还在恍惚中，就被拉着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出曜：【对。】


    九九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错，就默认了。


    反正这个是想蹭气运，换言之就是挖她墙角，论严重性，还是那个处心积虑要伤害江阑的比较危险，他得先一步解决。


    在九九的沉默中，江阑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就演变成了熟练的万能道歉：“我错了。”


    虽然不知道错哪了。


    九九：“？”


    江阑脑回路也是清奇，竟然扯到了九九专业上。


    “我们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我除了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什么样是开心，什么样是不开心，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九九：“……”


    你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江阑低落的抿着唇：“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画画。”


    委委屈屈的样子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可怜兮兮的。


    九九即便知道他在卖惨，也不忍心看他这样。


    “我不喜欢画画，我只是闲着没事干学了这些。”可不就是易水寒觉得她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不太好，教她的嘛。


    听在江阑耳朵里就成了九九做鬼这些年的孤寂，一个鬼飘飘荡荡孤孤单单的，好不可怜。


    完全忘记了人家在云隐有半个山头，每天想吃啥就有啥，想玩啥就玩啥，还有一大片的小辈供着，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我以后一直一直陪着你。”


    九九看着他，忽然挣开了握着的手，道：“你以后还要结婚生子。”


    江阑：“……”


    “不会的。”


    九九：“会的。”


    “不会，我保证。”


    “为什么？”


    江阑：“……”


    江阑看着九九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我永远不可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索性就一个人过一辈子。”


    九九不明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江阑没有回答，只是故作轻松的道：“我一个人，你一个鬼，你都陪了我十年了，就多陪我些日子吧，等我老了你再走，再找一个你想一起生活的人类……”


    说着说着江阑的声音就低了下去，他不想让另一个人陪着九九，一点都不想。


    九九叹了口气。


    【他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出曜大概看出了点端倪：【应当是上个世界的后遗症。】


    九九心底惊骇：【他记得？！】


    出曜：【潜意识记得吧，不然不可能这样犹疑不决。他身为蓝玉生的时候，本意是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死去，然后尸体陪着你，可你却跟随他而去，估计是造成了心理创伤，不愿意再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个世界一直很克制。】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复杂。


    有人爱的只争朝夕；有人爱的哪怕不在一起也要对方过得好；有人自己宁愿痛苦，也不愿意爱的人为他付出生命……


    就，很难定性这种感情。


    像病毒，各式各样千变万化，却都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