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轩成从始至终，只忠心于圣上一人。


    只有圣上，金轩成不会防备，并且无论圣上下达什么命令，他都会遵守。


    郑南山笑了，如果不是金轩成的一时心软，或许也不会等到圣上前来。被高诚等人知道孩子的存在，那个孩子才真正没了性命。


    金轩成见郑南山摇头，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他不敢确信，又问了一句。


    “真的？”


    “真的，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是吗？师弟？”郑南山笑，像是三月温暖的阳光，金轩成苦笑。


    “提酒，为你践行。”


    “不说一句，一路好走？”郑南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忽然一亮，犹记得少年时候，他听闻草原灰灰族有一种酒，叫做夜光酒。这种酒是祭祀用的酒，极为珍贵，酒液清澈明亮，犹如夜光一般。


    而口味入口先是柔和，到了嗓子，却是十足的辣，最后进了肚子，是一阵阵的暖意，能够坚持一个晚上。而且一整晚，嘴巴里面都有淡淡的甜味。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很馋这种酒，撺掇金轩成回家偷一壶。


    金轩成不肯，他设计与金轩成打赌，结果好胜心上头的金轩成，连输三场，最后梗着脖子回家偷夜光酒去了。


    “哈哈哈。”郑南山忍不住笑了起来。


    金轩成脸一黑，“你笑什么？”


    “这酒你还记得不？我第一次喝，是你偷来。”


    金轩成脸上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族中长老，差点把我打个半死。”


    郑南山摸了摸鼻子，那还怪不好意思的。


    夜光酒，灰灰族都是祭祀祖先，祭祀完了之后，要倒入里里河，他们的圣水河，从来都不会自己喝，更不会给外族人品尝。


    郑南山端起酒杯，又看了看金轩成，要是贵为户部尚书，还被族中长老因为偷酒，暴打一顿，那可就不好看了。


    “这酒不会还是你.....偷的吧？”


    金轩成摇了摇头，“不是，我现在是族长。”


    郑南山一愣，原来是当了族长，就可以监守自盗了。


    入夜诏狱寒冷，一瓶夜光酒下肚，许久都感受不到寒冷。


    新的消息很快传来，次日午时，菜市口问斩。


    一切都急不可耐，普通百姓都要仔细会审，他一个二品大员，审都不审，就直接菜市口问斩。


    人间最后一夜，郑南山躺在稻草上，头靠着蒲团，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已经深夜，他在等最后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来，会给自己一个交待。


    门框响动，郑南山睁眼，对着来人跪了下来，“皇上万岁。”


    “不用了坐着吧！”皇帝坐在对面的蒲团上，看着桌子上没剩几块的桃酥，道：“恨朕吗？”


    郑南山摇头，“只是不解。”


    皇帝道：“解了雁京之围，你是功臣，我本应当奖赏你，可是我奖赏不了。我原本以为，你犯下的那个错误，我可以解决，事实证明人心如同深渊，我解决不了。”


    郑南山更加不解，看着皇帝，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