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没了辛将军，又坚守了三年，三年之后，居庸关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


    朝廷派了三十万大军，与十万敌兵，于居庸关激战三天三夜。血染黄沙，满目疮痍。尸体堆积如山，居庸关外老鸹叫声凄厉。


    张无味提着篮子，来找金贤。


    冲天的血腥味往鼻孔里面钻，味道令人作呕，张无味靠着袁宝，棉手帕紧紧捂着口鼻，眼睛被泪水糊了起来。


    到处都是尸体，东一块西一块的，金贤在哪儿呢？又被分成了几个地方？


    “儿啊！”


    不知道是谁找到了谁的尸体，哭声震天响。


    你家哭完，我家哭。


    张无味走到了一个尸堆，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一眼，长枪之上挑着敌人的头颅，那长枪上的血挡已经结缕，顺着那长枪往下看，袁无味看见一只手。


    那只手曾经削过刀削面，面条子一个接着一个坠入面汤之中。那只手也曾经拿着糕点，丢进自己的嘴巴里面，还举着酒碗，一起喝着烈酒，吃着烤肉.....


    张无味将金贤的尸体，从尸堆带下来。看着面前故人的脸，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姐姐，我们回去吧。”袁宝拍了拍张无味的肩膀。


    “小宝儿，金贤死了。”张无味感觉舌头不是自己的，抖了好半天才吐出这两句话。


    袁宝抬眼，看了看四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两人带着金贤的尸首，准备回大草原，刚出关门，就发现一个中年女人，披麻戴孝，还挎着一个篮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身后。


    张无味停了驴车，回头站在女人面前。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女人抬头瞧着张无味，眼睛之中泪光闪动，“你是无味姑娘吧？”


    “我是。”


    “我总是听公子提起你，我名林素银，公子当年将我从青楼解救出来，我来送公子一程。”林素银瞧着张无味，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白布，露出一碟点心。


    白色的小方块，散发着牛乳的香味。


    林素银将点心递给张无味，篮子收拾好，笑道：“既然已经送到了这里，麻烦无味姑娘，我就不送了。”


    张无味瞧着林素银微红的眼睛，说不上哪里不对，坐上驴车，出了一里地。


    连忙叫停了车，“回头回头！”


    到了原地，篮子放在一旁，抬头看去，林素银挂在树上，没了气。


    一个尸体变成了两个。


    “从来没有听金贤说过。”张无味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从朝堂退了下来，金贤要守边关，距离越来越远，最近一次通信也是三年前……”袁宝慢慢说道。


    渐行渐远渐无书。


    到了大草原，金梦兰将二人的尸体葬在了一起。


    张无味将那一碟子糕点放在二人墓前。


    金轩成头发花白，愣愣地站在二人墓前，眼睛之中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落。


    张无味与袁宝离开灰灰族的时候，金梦兰道：“无味姐，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这不是你们的族地吗？”张无味惊讶道。


    “有灰灰族人的地方，才是灰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