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山,高千丈,半山一座凤鸣山庄,贾家先祖曾在此处修行,到后来,贾家才入了临泽城。
儿时,贾非的母亲每到秋日就带贾非到这里小住,这里的花是母亲和僕人们一同种下的,母亲尤爱百合,所以这里百合花最多。
微风过,花瓣飘飞,空气馨香。
两人跪在了花田中央,面朝东方。
贾非道:「阿芷,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郑芷道:「好。」
「子孙贾非感激天公地母赠与。」
「子孙郑芷感激天公地母赠与。」
十分虔诚地一拜。
「子孙贾非愿与郑芷生生世世为夫妻,永世不离。」
「……子孙郑芷愿与贾非……生生世世为夫妻,永世……不离。」
十分虔诚地二拜。
贾非挪动,郑芷也挪,两人面对面跪着。
本以为贾非会说什么情话,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十分虔诚地伏下了身。
抬起脸,郑芷笑面如花,贾非满脸泪痕。
「怎么又哭啊?」
「我就是高兴。」
贾非扶着郑芷起身,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了吻,牵上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两人沿着花田旁的山路向南行,前往拜祭贾非的母亲。
泉水潺潺,飞鸟游鱼,身穿喜服的两人仿佛走在画中,阳光从树荫中漏下,斑斑驳驳。
山腰,身穿黑衣的公子弯腰将一只百合花放在了墓前,掀起衣摆靠着墓碑坐下了,抬手斟了一杯酒,笑着道:「汤絮,对不住了,我把你给儿子酿的喜酒喝了。」
贾权被捆仙绳绑着,跪在墓碑前,垂着眸,一言不发。
白耀灵道:「贾权啊贾权,大好的日子,怎么哭丧个脸啊,你得笑啊,你儿子今天大婚啊。」
白耀灵一个人叨叨了半天,贾权根本不睬他,他说累了,就拿出一包牛肉干嚼了起来。
贾非的目力耳力远超旁人,尚在林中,他就警惕起来,道:「有人!」
外祖一门在他五岁那年出了变故,满门被要妖兽屠尽,只有三岁的楠风藏在狗洞里躲过一劫,从那以后,母亲忧思神伤,不久就亡故了。
所以,贾非可以断定,来人是敌非友。
白耀灵看见了身穿喜服的两人,站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笑着道:「来了啊,等你们好久了。」
「白耀灵!」贾非怒髮冲冠,转眼又觉得大喜的日子,身上还穿着阿芷亲手做的喜服,不能弄脏。
郑芷召出了东泽,在一瞬间握紧,道:「你来做什么?」
白耀灵伸手将掉落胸前的墨发甩到了身后,笑着往前迈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笑着道:「你成亲,我来送礼啊。」
他笑的坦诚,一双桃花眼里是说不尽的温柔。可郑芷知道,这人笑里藏刀,表面暖如朝阳,实则阴暗如蝎。
郑芷道:「不需要,请你离开。」
白耀灵依旧笑着,他道:「就这么着急要我走,是怕我说出什么吗,你可是忘了往日,你我恩爱缠……」
贾非握紧了拳头,无数冰凌飞出,刺向了白耀灵,白耀灵直直地站着,冰凌在他面前化成了雾,结成了朵朵霜花。
白耀灵道:「这就生气啦,我还没说什么呢。」他抬手摸摸鼻子,笑着道:「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咱们谈正事,今日我来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抢亲……阿芷,欢喜吗?」
郑芷厉声道:「白耀灵,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马上滚。」
白耀灵敛了笑意,真诚道:「阿芷,我知道错了,那天是我不好。」做出很害羞的神情,他垂眸咬唇,道:「以后,我都依你,你想在上面就在上……」
「白耀灵!」贾非眉心龙腾浮现,黑气腾腾,狂风大作,无数阴灵飞出,一瞬间白耀灵就被黑暗吞噬了。
一滴雨落下,接着大雨倾盆,贾非抬眸,雨在一瞬间停了。郑芷道:「我没有,是他撒谎。」
贾非可是醋罐子里泡大的,她不敢不解释。
贾非举着伞,柔声道:「我信你。」
黑雾散去,白耀灵好端端地站着,他轻笑一声,这声音极轻,像是在极力压制,可最后还是没忍住从鼻子里渗了出来,然后,他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耀灵道:「贾权,听见了吗?你儿子说他信她,你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郑芷厉声道:「我夫在此,你却胡言乱语,辱我名节,今日我只能杀你……拔剑,我要出手了。」
白耀灵笑着道,「剑就不必了。」
郑芷瞬移上前,抬手就是霹雳一掌,白耀灵瞬间被打飞,郑芷飞身而起,挥剑而出,剑气凌厉,树木齐齐被地斩断,白耀灵急忙躲闪,可胳膊还是被刺伤了,鲜血沿着手背留下,他召出了仙剑,郑芷抬手握住了他的剑刃,挥剑而出。
白耀灵松了剑,往后滑出,以血结印,林中风起,树叶化作漫天箭雨洒向了郑芷。
郑芷本想震断白耀灵的剑,可出手才知,此剑乃一品灵器,她奈何不了,再握空手接百刃技能就要失效,她只能松了手。
箭雨落在郑芷身旁,被绝对防御弹开,郑芷直直向前飞出,白色的灵力流转,凝成了一只白虎,勐虎矫健,沖向了郑芷,郑芷侧身躲过,勐虎瞬间变成雄鹰,郑芷挥剑,雄鹰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只勐虎,郑芷料想不及,头上的步摇坠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