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月星回过了头,蹲下了身子,悉心为柳安然穿衣,可也只有穿衣而已。柳安然整个人几乎躺在了雷月星的怀里,唿出的气喷洒在雷月星的耳畔,她的目光落在了雷月星红透的耳朵上,她慢慢张开了嘴。
可雷月星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最怕痒了。
柳安然偏过头看着眼前人,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一张脸上写满明媚,这样的神采,她以前从未见过。
雷月星伸手将柳安然拉着站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后,将衣服拉过,穿进了她的另一只胳膊,然后为她系上大红的腰封。
柳安然身量娇小,包裹在蓝衣里,更显娇媚,雷月星伸手扶着她,道:「你是哪家弟子,其他人呢?」
柳安然柔弱无骨般靠在雷月星的胳膊上,道:「我是陈家弟子,同门弟子妒我美貌,给我下了药,我此刻浑身使不上力气。」
雷月星低头看她,听见她遭遇不幸,敛了笑意,道:「我背你下山。」说罢,转身蹲下了身子
柳安然看着眼前人反倒笑了,她觉得这人有趣,十分有趣,她阅男无数,可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一个眉眼间尽是笑意,心思纯净、仿佛阳光一般的人。
雷月星背起了柳安然,道:「姑娘,我朋友还在前方,我要去追赶他们,你抱……抓紧些。」雷月星本打算说抱的,可抱这个字显得暧昧,不妥帖。
柳安然搂紧了雷月星的脖子,雷月星轻点脚尖,飞身而起。
雷月星刚落地,雷鸣怀里的婴孩就嚎啕大哭起来,雷鸣急忙哄,连挖苦的话都没时间说。容归卿一张冷若寒潭的脸更加冰冷,冷冷的说了声,「出发。」
郑芷见雷月星果真救回了名女子,眼神赞许,心道:「女主果然人美心善。」她上前问道:「这位姑娘是受伤了吗,我这里有常用药。」
雷月星道:「她中了迷药,全身没有力气,我且背着她吧,下山了,再找大夫,解毒。」
郑芷面露难色,道:「这,山高路远……不若这样,你背一程,然后……贾非,你看,你能不能……」
贾非的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冷声道:「不能。」
雷鸣一边哄孩子,一边抽空挖苦道:「郑芷姑娘,你别管我家大哥,我家大哥心里乐呵着呢。」
雷月星背了人,雷鸣抱着孩子,众人又再次换了队形,容归卿一人走在前,贾非和郑芷并排走在了最后。
郑芷靠近了贾非,碰碰他的肩,勾勾手。贾非立刻弯腰,郑芷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可是发觉这女子有异?」
贾非摇摇头。
「那你为何拒绝?」
「我凭什么背她?」
「她受伤了?」
「关我什么事。」
「哦。」果真是没有同情心的反派。
山路崎岖难行,一路上又要抵抗毒蛇、食人花卉,好在上山时,已经见识过这些了,下山时,倒是有心里准备。
远远看见了山门,雷月星和雷鸣皆长舒了一口气,雷鸣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雷月星更是累的腰疼。
雷鸣抱怨道:「福宝,你怎么这么肥啊,你爹我好累。」为了方便称唿,雷鸣随便给胖小子起了个名字。
胖小子趴在了雷鸣的肩上,小胖手紧紧揪着雷鸣的蓝衣。越临近山门,他抓的越紧,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越往山下行,五人遇到的人就越来越多,那些人三三两两的结对走着,满脸倦意。
山门前,刮着大风,一位身穿绿衣的公子持剑而立,面色阴寒,出山门的仙门弟子看见他后,皆绕行,他也未有理会,只是在容归卿一行靠近后,道:「将参灵交出来。」
容归卿停住了脚步,负手而立,道:「我们并未寻得参灵。」
贾非目力远超常人,瞧见此人后,迅速唤了郑芷,两人立刻带上了斗笠。两人如此做,是因为眼前这位绿衣公子是跃希,潞渊李家大师兄,为救李昌,吸食弟子灵力的跃希,原名花恨离。虽然,这花恨离和郑芷贾非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这世上唯这怨怼之事,最说不清楚。如果这花恨离非要把李昌的死算在他们二人的头上,找他们两报仇,他们两也是没有办法。
花恨离将剑指向了雷鸣怀中的稚子,道:「将它交给我。」
雷鸣不认识这花恨离,见他指明要福宝,以为他是福宝的亲人,便看向怀中的福宝,道:「快瞧瞧,认识他吗?」
福宝看也没看,趴在了雷鸣的怀中,紧紧抓这雷鸣的衣服,看起来害怕极了。
雷鸣抬手轻抚过福宝的背,道:「别怕,爹在呢。」他看向了花恨离,道:「你是这孩子什么人?」
花恨离道:「蠢货,它是参灵,将他交给我,饶你们不死。」
雷鸣抱紧了孩子,他意识到怀里的可能真的是参灵,脑海中突然蹦出「炼化」二字,他不由地心烦,雷鸣高声道:「放屁,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快滚开,好狗不挡道。」
雷月星见形势不妙,将背上的人放下后,握紧了剑,迈步站在了容归卿的身旁,看着眼前的花恨离,道:「让开。」
花恨离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
绿浪翻涌,一条黑色巨龙出现在了花恨离的身后,这龙远比刚才山上的巨蟒要大上数倍,巨龙发出龙吟,震得大地发颤,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跌坐在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