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流民连三餐都不保,自然不会有那么严的嘴,打死了都不招不符合这片罪恶都市的画风。
「那走吧,回去的时候记得去问问其他区的选手查到了什么,既然是团队分工调查,或许各区的线索就是个拼图。」
「你最近使用了你的外骨骼?」傅重明忽然问。
路怀星挑眉:「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帮你拿炮,这边没npc。」傅重明伸手。
路怀星在他手心弹了一下:「不需要。」
他们沉默地往前走着,偏偏第十区骯脏混乱的街道边到处都是小摊,各种混杂的香味杂糅污水沟里的臭气,混合成一种湿漉漉的嘈杂。
街边有打得一头一脸血的,有神志不清的年轻人,有抠脚底皮就着饼吃的乞丐。
傅重明随意扫过去,忽然眼神一变,他忽然说:「路怀星,你看到的血是什么颜色?」
路怀星没说话,他脸色阴沉,缓步向前,慢慢停住。
街头有一群混混正在打架,路怀星抬手,在墙边转了个弯,白皙指尖碰到墙壁污泥的前一秒勐然收回,搭在了傅重明肩上。
傅重明警觉回头,一把抓住他手腕:「长官?」
路怀星依然没有回答,脸色漆黑,比身上黑袍都黑,他忍了两秒,一弯腰,吐了。
他一手抓着傅重明的胳膊,将方才吃过的麻辣烫尽数吐了个干净,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却还是忍不住干呕,生理性的反胃激得他眼角鼻尖都红红的,傅重明一手被他抓着,一手轻轻拍打他的嵴背。
路怀星扶着膝盖,低声咳嗽。
傅重明神情冷峻得吓人,一个单兵炸过小行星的人,会因为脏乱街区而呕吐?
但他口中依然熟练地调侃道:「长官,快让我摸摸,是不是孩子动太厉害了?」
百忙之中,路怀星低笑了一下,一拳怼在傅重明肚子上:「滚。」
「呦!玩得挺开啊?」
一声轻佻的口哨,不远处在巷口打架的两伙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副好兄弟和和美美的样子站在一起,为首一个黄毛兴致勃勃地看过来。
「神父,带我们一起玩玩呗,我们身强力壮,想要多少孩子都有!」
说完黄毛哈哈大笑,神情挑衅。
傅重明冷冷地转过身,青年们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为首的黄毛又嚣张起来。
「切~凶什么,让开,别自己占着美人,给哥们共享一下!」
「神父」阴沉地看着他。
黄毛青年瞳孔放大,眉宇间满是高昂的兴奋,脖子侧面的血管一点点鼓起,黄毛身后的一个同伴拉着他,紧张地看向傅重明。
「神、神父,我们不懂事,开玩笑呢,开玩笑……」那人低声说。
第十区很多叛逆青年都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教会,但他们并不敢真的和教会的人冲突,别的不说,有几个混混一直用眼角偷瞄着路怀星放在一边的重炮,悄无声息地后退,和黄毛拉开距离。
「怕什么!老子早看不惯这帮道貌岸然的傢伙了,神爱所有的孩子,那教会咋不给神的孩子发点零花钱?」黄毛骂骂咧咧,「每天去工厂做工,早上三点我就起床坐在流水线旁边,往一堆奇怪罐子里注水,晚上十点多才下班,你再看那傢伙,吃饱喝足还有心情吐!」
他的话也引起了一些共鸣,很快,路边原本吞云吐雾的两伙人闻言也凑了过来。
人群一步一步逼近,形成一道黑压压的墙,将神父逼退到小巷深处。
在漆黑的巷道里,这群年轻人的眼白髮出一层很淡的幽幽绿光,离外面灯红酒绿的主街灯光越远,这种莹莹绿色就越明显。
「呵。」
人群中的「神父」毫无温度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嗑上头了啊。」
嘭——
十字形巨剑横着拍出去,冲上前的混混像撞上一堵墙。
巨剑有个银质的剑鞘,沉重得像个大十字架,但傅重明没有拔剑,就带着剑鞘打,傅重明双手握剑,还有力量踩着墙壁飞身跃起,双臂肌肉勐然绷紧,嵴背的曲线和外袍的边缘拉成一道凌厉的弧线,轰然坠地。
像一道漆黑的流星砸在地表。
巷道里的砖石四下飞溅,将五六个混混同时掀翻在地。
防卫官的头髮一直没剪,随着烈风扬起,露出他杀意蔓延的双眼。
「这桥段不错。」背对身后的人,傅重明含笑说,「难得有个机会守护美人啊,感谢狗塔。」
路怀星倚靠着重炮,低笑:「去你的。」
十来个混混被重剑拍得东倒西歪,傅重明的攻击可不像语气那么轻佻放松,他那每一击都气势万千,混混断腿断手断肋骨,黄毛干脆被他踹飞满嘴牙。
「差不多行了。」路怀星第一次有些无可奈何,嬉皮笑脸的防卫官自以为演技奇佳,实际上从头到脚写着不高兴,当他看不出来呢。
满地悽惨哼哼,傅重明才算是稍微出口气。
「回去吗,长官?」
已经将近凌晨,混乱街区也逐渐安静了许多,傅重明问着,忽然横向伸出巨剑,一把将路怀星推到身后。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动,傅重明眼神骤变,飞起一脚踹倒扑上来的黄毛,黄毛轮着拳头上来,直接被傅重明用巨剑挡住了,那一声闷响是黄毛生生在剑上撞碎了自己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