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你当。」陈建林立即低下头,扒了几口饭。
陈国成也赶紧闭上嘴巴,他也不知道是谁惹恼了白秀英,但他知道这会子去惹白秀英生气,那是找死。
就在一家子低头吃饭的时候,宿丽娇一脸委屈地捂着手臂回了家。
她一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就等着她回来开饭了。
徐壮他妈看着宿丽娇,便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姑奶奶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我们家还真不敢开饭了呢。」
宿丽娇心里头越发觉得委屈,她今天出师不利,心情本就不好,听到徐壮这话,顿时眼眶不禁一红。
徐壮这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怪疼老婆的,像宿丽娇这种嫁过来后也不种田也没工作的媳妇,搁在其他人家里,早就被骂的狗血淋头,连饭都未必吃得上了。
可他护老婆护得紧,但凡他爹他妈说宿丽娇什么,徐壮都是替宿丽娇担着,替宿丽娇说尽好话。
村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宿丽娇,偏偏宿丽娇生在福中不知福。
「妈,你少说几句吧。」
徐壮见宿丽娇红了眼眶,心疼得很,连忙替宿丽娇说话。
徐壮他妈气得脸上都红了,「我少说几句,她当人家媳妇,早上出去连句话都不交代一声就走了,家里活都留给我干,到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还摆脸色,这搁在哪个人家能接受!」
「妈,我也不是故意的。」
宿丽娇说道:「您别生气,我一早上是去县城看看小姑,然后回来的时候被车颳了下。」
她说着话,亮出自己的胳膊肘。
那血肉模煳的地方看得人触目惊心。
别的不说,宿丽娇这人对自己是够狠,刚才陈建林那自行车分明没碰到她,是她自己下狠心,往地上一擦,顿时便擦伤了一大片地方。
看见那伤口,徐壮他妈本想骂出的话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咽了回去。
徐壮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媳妇,你这伤口疼不疼?怎么不去卫生站买点儿药呢?」
「我这不是心疼钱吗。」宿丽娇一副乖巧的模样,她看向徐壮他妈,「咱们家这阵子为了给小姑子置办衣裳,花了不少钱,我想着家里还有红药水,能省一点儿就是一点儿。」
「那也不必省这个钱。」徐壮说道。
徐壮他妈瞥了一眼那伤口,没好气地说道:「行了,既然受伤了,那还不快去擦药,在这里啰嗦个什么劲,赶紧擦了药出来吃饭。」
翌日的时候。
宿丽娇睡到□□点才起床,农村人家起床向来格外早,多得是早上五六点就起床的。
这会子家里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宿丽娇摸了几元钱,挑了件漂亮的红色裙子,冒着大冬天的寒冷,愣是去了县城。
她在县城里头吃了碗面,消磨了几个小时后,熬到了太阳快下山了才离开面店,跑去工厂附近的路口。
陈建林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从工厂离开,这回他机灵了,远远瞧见那一抹身影的时候,就赶紧掉头跑去通知白秀英了。
宿丽娇还没发现,她冷得抱着手臂直哆嗦,这大冬天实在太冷了,别人穿棉袄都冻得打哆嗦,何况她穿裙子呢。
她在路口那里探头地看来看去,心里嘀咕道,怎么还没来。
「妈,又出现了!」
陈建林匆匆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口,跑进来对白秀英说道。
白秀英听见这话,立即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跟陈建林跑了出去。
宋贝本来是来找白秀英回家的,瞧见他们母子行色匆匆跑出去,连忙跟了上去。
「叮铃叮铃——」
自行车的车铃声响起,宿丽娇眼睛顿时一亮。
她连忙拨了拨头髮,拿出镜子补了下口红,而后整理了下红色裙子。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宿丽娇深吸了口气,故意走了出去。
「吱哑——」剎车紧急剎住,宿丽娇还没反应过来呢,迎面兜头地就泼来了一桶鸡血。
那鸡血是白秀英早上专门去买的,买来后就放在保温杯里,又臭又腥。
宿丽娇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她伸出手抹了把脸,看了看掌心里的血,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会子是黄昏时分,刚好是工人们下早班的时候,听到这叫声,不少工人都跑过来看情况,可等看到满身鸡血的宿丽娇时,众人都愣住了。
这些人也都认出白秀英和陈建林来了。
「白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有妇人好奇地问道。
白秀英双手插在腰上,指着宿丽娇道:「我儿子昨天说见鬼了,我今天特地拿了鸡血来灭鬼!」
「灭鬼?!」众人一听这话都愣住了。
不少离着宿丽娇比较近的人都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现在虽然已经不信封牛鬼邪神了,但是大家心里头还是忌讳这些个东西。
「什么鬼啊,谁是鬼,我是人。」
宿丽娇气得跳脚,她从包里取出条帕子擦了擦脸,越擦越脏。
徐夏妮本来是被人拉过来凑热闹的,她性子爽利,在宿舍里倒是吃得开,女孩子们宁可和徐夏妮这种有一说一,直肠子的人一起玩,也不愿意和那些心思复杂的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