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妮彻底成了亲戚中的笑话。
当年她做出那种事的时候,亲戚们不是没有人劝过,毕竟这件事实在做的太绝了,可以说是赶尽杀绝也差不多了,那时候徐春妮却说这是他们自家的事,和别人没关系。
现在好了,她和柳卫国断绝关系好,也没有亲戚上门去帮忙劝说了,毕竟徐春妮的话——这是他们家的家事。
亲戚们都笑话徐春妮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当年她要是好好地善待白艷英母女,现在她也有好日子过了,人家柳卫国不缺钱,一出手就直接买了三套房子,还拿两套送给了别人。
这样有能耐的儿子,搁在哪个人家不得是好好供着,他们现在却是半点儿光都别想沾上。
五月初九。
寻了这么个好日子,宋贝他们几家一起搬进了新家。
搬新家这天,按照他们的习俗,是要请亲戚过来吃顿饭的,热闹热闹,带带人气。
宋贝他们几家商量过后,决定他们三家一起办,毕竟他们家的亲戚都差不多,这要是分开来办,就让亲戚们难为,倒不如一起办,人多也显得热闹喜气。
柳卫国这边虽然和徐春妮他们断绝关系了,但可没有和其他亲戚断绝关系,他的请柬一送到亲戚手上,每个人都连声道一定会去。
陈二毛和陈树才他们也都拿到了陈建林给的请柬。
瞧着红色请柬,陈二毛不由得拍着大腿感嘆了起来:「这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啊。」
「咋?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当人了?」许春花绣着荷包,听着这话,诧异地问道。
陈二毛好不容易文艺了一把,被他媳妇怼了这么一句,瞬间便无语了。
他抹了把脸,无奈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说这宋贝他们一家的命也太好了,这做什么生意,什么生意就挣钱,这奋斗娶了个媳妇吧,本来大傢伙都觉得不好,嫌弃人家没爹,结果一回头,人家爹活着回来了,还是个大人物,好傢伙,那一下子买了三套房子,送了她们家两套呢!」
这陈二毛这么一说,许春花也有些羡慕了。
她放下针线,「这都是咱们羡慕不来的,早先不还有人说奋斗眼神不好吗?现在瞧瞧,到底是谁眼神不好?」
「可不是嘛。可见这话不能说的太早,免得打自己的脸。」
陈二毛嬉皮笑脸地说道:「你是没瞧见白梅他们那家子,那夫妻俩现在在村里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可算是吃到教训了。」
「那林秀红还在家嫌弃人家宋红春娘家没本事呢。」许春花说道:「她估计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早些年要是让陈植林娶了宋贝,现在这好事就都是他们家的了,不至于像现在,那宋红春没奶,要买一罐麦乳精,都得跟人借钱才能买。要我说,这都是报应!」
就在陈二毛和许春花夫妇俩说着话的时候,陈植林家又吵闹起来了。
三月底的时候,宋红春就生了,她生了个大胖小子,把林秀红一家乐得走在路上,都是拿下巴瞧人的。
林秀红还专门请人给孩子算了日子和起名字,那算命的说这孩子出生日子好,是文曲星转世,将来会有大出息,这些话本来不过是哄骗人掏钱的好话罢了,陈植林一家却信了个十足十。
尤其是宋红春和林秀红,更是对这个孩子看得跟宝贝似的。
偏偏宋红春不争气,她餵了两个月奶后就没奶可以餵了。
林秀红饿了谁都不能饿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这不,上个月就去借钱买了麦乳精,可这麦乳精不中喝,没一个月就没了。
「妈,这麦乳精没了!」屋里儿子在哭,宋红春跑出来对林秀红说道。
「没了?咋这么快就没了,不是上个月才买的吗?」林秀红正穿着珠子,听见这话,顿时便没好气了。
「这我哪里知道。」宋红春心虚地说道。
那麦乳精可有营养得多了,宋红春三不五时就偷吃了一些,她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可谁知道这一个不留神,麦乳精就喝光了。
「你不知道,你打量你妈我是傻子吗?」林秀红冷笑:「这麦乳精就在你屋里,不是你吃的会是数吃的。我们家咋就这么命苦,娶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媳妇,人家媳妇又能干又会赚钱,还能碰到贵人白送房子。我们家倒好,娶了一个丧门精!」
「妈,你不愿意给就不愿意给,说这些话有意思吗?当初可不是我巴巴地上赶着嫁过来的,你现在就算不想认我这个儿媳妇我也无所谓!」
宋红春拉下脸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林秀红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她拿拳头捶了捶胸口,「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陈家业抽着烟杆,皱着眉头道:「你少说几句吧。」
林秀红这几年的脾气可不好,听见陈家业这话,就想回过头也说他几句,在这时候,外头的门却响了。
「我去开门。」陈家业都不愿意和林秀红呆在一个屋里,下了炕,穿上鞋抽着烟杆走了出去。
林秀红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活像是别人欠了他万八千一样。
她故意砰地一声把放着珠子的簸箕往桌上一放。
外头却传来了陈家业惊讶的声音。
「是你!」
林秀红眉头一皱,她推开窗户往门口看去,就瞧见陈家业似乎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她不耐烦地问道:「谁来了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