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是一对挚友，在树上饮酒，在水里捉鱼，也比赛谁抓的猎物更多。


    过了一段无拘无束的时光，姬夜欢差点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只偶尔心里会划过一个念头，若对方是宫璃玥的话，应该会更不错。


    这样的念头一闪即逝，是谁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她玩得开心就好。


    姬夜欢站在被溪水冲刷得干净的石块上，一头扎进瀑布中。


    顺着湍急的水流落到下方溪水中，姬夜欢在水中站起身，发带竖起的青丝被冲散，姬夜欢脑袋后仰，把头发甩到脑后。


    无数水珠被甩出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九歌正在不远处的溪流中用木棍叉鱼，原本他可以使用灵力直接把鱼捞上来，但为了增添乐趣，九歌用了这种最原始的方式。


    并且，这样叉起来的鱼，烤起来味道更香。


    听到入水声，九歌转过头，看到那一抹红影在翻滚的水花中起伏，随后，红影出了水仰起头，在眼前划出一道惊艳的弧度。


    溪水不深，只到姬夜欢膝盖处，她身上湿透，但因为衣衫材质好，完全看不到内里的风景。


    九歌心底产生了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遗憾，目光落在姬夜欢脸上。


    还有一些水珠在脸颊上残留，阳光映照下来，少年白皙的脸，仿佛也发着光一般。


    目光下移，看到姬夜欢微仰起来，裸露在外那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九歌喉结滚动，手上的木制鱼叉在手中变成了粉末。


    姬夜欢上了岸，用小火苗把衣服和头发烘干，再用雪白的发带把头发扎起来。


    “这东西你还没扔？”九歌提着两条用灵力抓上来的鱼随后上了岸，目光下意识落在少年脖颈。


    刚才她仰头时，脖颈拉出来的漂亮弧度，那般脆弱，好像轻易就能折断。


    若是在床上，被他狠狠进入，她会因为动情仰起头，他便咬着她细嫩的脖子……


    “这是美人留下来的东西，为何要扔？”姬夜欢纵身一跃，在两旁的大树上找了些干木棍后又回到地面。


    这段日子以来，两人分工明确，九歌烤鱼，姬夜欢找柴火。


    九歌收回暗光浓郁的眸，把料理好的鱼用木棍穿起来，递到姬夜欢面前：“今天换你来烤怎么样，我还没尝过小夜儿的手艺。”


    低哑到无法掩饰的嗓音，姬夜欢瞥了他一眼。


    这男人抓个鱼都能抓出感觉来？


    也对，像九歌这样放荡的男人，近两个月没有去找女人，只怕是都快要憋炸了。


    “不烤。”姬夜欢撇开眼，飞身上了旁边的树，躺在树枝上小憩。


    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曾经的事，但九歌的这一举动，轻易让她把思绪拉回从前。


    和凤无外出冒险时，偶尔也会在外露宿，凤无不吃凡人的食物，姬夜欢却要满足口腹之欲，每每都会抓不少鱼和其他野味放在凤无面前。


    凤无虽然表现得有些嫌弃，却还是一一把她带回的东西烤好，当然这些东西最后都进了姬夜欢的肚子。


    凤无不吃野味，但手艺却极好，姬夜欢每次都吃得食指大动。


    后来有一次，姬夜欢看凤无烤起来那么简单，便想要亲自尝试一番，凤无迟疑了一下，才把烤鸡递给她。


    后来的后来，姬夜欢看着那烤鸡的卖相，相当平静地尝了一口还能看出来一点原样的地方，随后更平静地用小火苗把烤鸡烧成了灰烬。


    再后来，姬夜欢吃的所有熟食都是经过凤无的手，因为，她的嘴被养刁了。


    明明是极琐碎的一些小事，现在想来竟然还是那么清晰。


    一缕幽香飘进鼻端，姬夜欢侧过头，看到九歌正在翻着架子上的烤鱼，烤鱼外表已经泛出一层金黄，香气扑鼻。


    “想吃？”九歌向她晃了晃手中的鱼，“叫我一声九哥哥。”


    姬夜欢轻嗤一声，翻身下树：“你在做什么美梦？”


    “人总要有梦想，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九歌被鄙视丝毫不恼，也不再逗姬夜欢，把已经撒好调料的烤鱼递到姬夜欢手中。


    表面金黄的鱼上面带着淡淡的酒香，姬夜欢禁不住诱惑咬了一口。


    虽然九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不讨人喜欢，但他烤的野味却极合姬夜欢的口味。


    而且这种鱼本来就肉质鲜美，入口即化，姬夜欢吃了一条后，又把另一条刚烤好的拿了过来。


    九歌与凤无一样，鲜少吃这种不含灵气的食物，姬夜欢便不管他。


    眼前突然落了一道阴影，是九歌凑上前来，就着姬夜欢的手在鱼的另一端咬了一口。


    两人的脸庞靠得极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咬一口鱼之后，九歌便笑着退开，深紫色的眼瞳中落上了点点细碎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