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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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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部爱情片,我并没有兴趣。


    “走吧!”易礼似乎心情很好,我也不好意思扫人家的兴,便只好跟着过去。


    然而,影片刚开始没多久他就接了个电话跑了,留下我自己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怀里抱着他买的大桶爆米花。


    我本来也想干脆走了算了,但一看时间,要是现在走了,不止是要回家继续尴尬,还浪费了电影票钱。


    我突然变成了吝啬鬼,这么一想,我倒是笑了。


    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认真地看起了这部我并不感兴趣的电影。


    情节俗套,逻辑漏洞百出,但旁边的女孩竟然看哭了。


    我有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大概只有我不在状态。


    我无法理解影片中的男女主角是如何爱上彼此的,无法理解他们究竟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搞得误会一个接着一个才罢休。


    爱情真的这么折腾吗?


    我想到了自己。


    我的爱情似乎还好,过程中没有那么多坎坷和曲折,只不过在最后给了我当头棒喝。


    我突然想起那句话: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换句话说,破碎的爱情,各有各的原因。


    电影结束了,画面定格在男女主角相拥上,夕阳和飞鸟,配上缓缓响起的片尾曲,是真的很浪漫。


    我一直坐在这里听完整首歌,不得不说,这歌很好听,歌词很戳人心。


    我们把爱情想得太美好


    相伴想得太简单


    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生命多寂寥


    说得多好,人的一生,不管怎样,到最后还不是孤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走出电影院,看了眼时间,转身就去买了下一场的票,虽然这看起来很无聊,但我还是把这部电影又看了一遍。


    我依旧不会觉得这是一部好影片,但在这一次,我学会了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感情上,而不是专注地在挑毛病。


    第一次看时觉得这爱情来得莫名其妙,但认真想想,很多时候,很多感情,原本就是突然产生的,连你自己都解释不了到底为什么爱上。


    爱情如果能解释得清为什么,那大概也不是真正的爱了。


    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曾认真细緻地描绘过自己未来爱人的模样,然而某一天,我们遇到一个人,他不符合我们的任何一条择偶标准,可我们就是爱他爱到了极致。


    这部票价42元的电影,有着全世界最老套的情节。


    相爱的两个人因为误会而分离,多年以后在群鸽飞舞的广场上重逢,遥遥相望,红了眼眶,然后慢慢地再一次靠近,再紧紧相拥。


    毫无新意的情节和画面,但我必须得承认这一次我被打动了,因为在我眼里,至少最后的拥抱看起来很真诚。


    我将双手环在胸前,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发现自己竟突然想不起来上一次跟人拥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回家的路上柏川哥打来电话问我会不会回去吃晚饭,这时我才注意到,竟然已经快六点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了。”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攥着公交车的吊环手柄,手腕上挂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我给徐钊买的生日礼物。


    “好,妈准备做饭了,你回来应该正好能吃上。”


    “嗯。”我应了一声之后竟然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他好像也语塞了,半天才轻柔地说:“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


    “好。”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一对儿穿着校服的小情侣牵着手走过。


    两人都背着双肩书包,手臂靠在一起,有说有笑,不紧不慢地走在傍晚的街头。


    好像周围嘈杂的世界都与他们无关,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偷偷藏在指尖的小幸福。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爱情的模样。


    邢柏川 1.5


    我发现我的生活好像避不开徐钊了一样。


    先是他负责柏林的案子,然后缠上了江洛,现在又不可思议地跟易礼搅合在了一起。


    难道真的是你越讨厌一个人他就越会在你的世界里刷存在感吗?


    徐钊看见我进来也是一愣,我们都没有先说话,易礼满面春风地站起来迎我,对徐钊说:“我来给你们介绍!”


    我刚要说我们认识,没想到徐钊站了起来,伸出手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我叫徐钊。”


    我眯着眼看了看他,非常配合地握住他的手说:“邢柏川。”


    我搞不明白徐钊为什么要跟我假装陌生,更不清楚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一想到易礼口中的“真爱”竟然是徐钊,我心里就有些不安。


    徐钊明明爱着江洛,要么他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移情别恋了,要么就是,他只是在玩弄易礼。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易礼,但这第一齣戏演的竟然是“初次见面”,那么我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告诉易礼,就成了难题。


    徐钊这个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让我无比好奇。


    我们三个喝酒闲聊,徐钊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似在江洛面前的他。


    易礼跟他说话,他的反应很冷淡,这让我看了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我跟易礼算是交情匪浅的朋友,虽然没可能再在一起了,但我也不愿意看见他被人欺负和欺骗。


    中途我去了趟卫生间,徐钊也跟着我过来了。


    他板着脸看我,弄得我很不耐烦。


    “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笑了一下,问我:“你满意了?”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是不是只要江洛不死,你们邢家就不打算放过他?”


    “你什么意思?”


    徐钊沉默了几秒,对着我竖了下中指,然后转身要往外走。


    我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一把将人拉回来,抵在墙上,说:“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徐钊推开我,理了理衣服,“我还没放弃江洛,这些日子不找他也只是想让他冷静一下,你们邢家不配拥有他。”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气得牙痒痒,不禁开始想,我是否应该跟一个警察在这里打一架。


    “好啊,那我让你自己判断。”他靠着墙,点了支烟,笑着说,“你不知道吧,你那宝贝弟弟自己去死,却也没打算让江洛好好活。”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皱着眉看他。


    “他有爱滋你知道的,死了是活该,但他死的时候还想顺便拉上江洛给他陪葬,你说这种人可恨不可恨?”徐钊对着我吐了口烟,“幸好当时江洛回去的晚了会儿,大概你那白痴弟弟还有点人性,在最后想明白了,把原本要□□江洛身上的刀□□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警告你。”我说,“你别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无所谓,反正你可以说死无对证,不过你自己想吧,如果他没有这个打算,那又为什么在上吊的时候还多此一举地捅自己一刀?吃饱了撑的吗?”


    我说不出话,因为大脑已经乱掉了。


    徐钊在我面前得意地笑着,抽完了一支烟。


    “易礼挺烦的。”他说,“我们就睡过一次就缠上我了,麻烦你赶紧把他带走。”


    我看着徐钊出去的背影,再一次觉得他配不上那身警服。


    我从卫生间回到包厢的时候徐钊已经走了,只有易礼瘫在沙发上喝酒。


    “人呢?”


    “走啦。”他举起杯子跟我干杯,“他其实不喜欢我。”


    我没说话,心里想,既然你知道,就赶紧离他远一点。


    “可是我难得又喜欢上一个人。”易礼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自从跟你分手之后我就再没喜欢过别人,他让我的爱情复活了。”


    我突然很想揍他,把我跟那种混蛋放在一起,简直是在摸黑我。


    “他走了咱们也回去吧。”我嫌这里太吵,不想多留。


    “你先走吧。”他躺在了沙发上,“我心里难受,我要酗酒。”


    “……少来这套。”易礼本来就喜欢喝酒,这人就是个小酒鬼,要是把他丢在这儿不管,晚上不一定跟谁跑了。


    我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拖着人往外走:“送你回去,别跟我这儿耍赖。”


    他没吭声,难得消停了一会儿。


    他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远,下车前我跟他说:“既然你说他不喜欢你,你就别纠缠不休了,两条腿儿的男人有得是,你又何必呢。”


    “我要是能知道我这是何必,那估计就不是真爱了。”易礼下了车,“你懂个屁!”


    他说完关上了车门,大声儿地哼着歌回去了。


    我反覆琢磨着他那句话,确实,爱情来的时候,你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多蠢事。


    我开车回家,交通广播此时正放着歌。


    lisa深情地唱着:


    once i crossed seven rivers to find my love


    and once, for seven years, i forgot my name


    回到家,客厅亮着一盏小夜灯。


    那是江洛搬家时箱子里藏着的,当初我第一次去他跟柏林的家时迎接我的那一盏。


    托它的福,我从玄关到房门前一路通畅,没有不小心撞上任何东西。


    进门前,我下意识地去看江洛的房间,房门紧闭,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


    我想起易礼说的话,要是知道这是何必,那就不是真爱了。


    我笑自己,竟然会在想着江洛时琢磨这句话,很好笑,因为我对江洛并不是爱。


    只是亲情,只是想要替柏林弥补他,只是我需要一个人来取代柏林的位置。


    仅此而已,一定不会是爱情。


    我推开门,抬手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袖扣,让我心头一紧。


    江洛依旧跟易礼走得很近,弄得我整天紧张兮兮。


    我担心易礼犯蠢去问江洛我是不是喜欢他,也怕易礼拉着江洛去见徐钊。


    我的心思都拴在江洛身上,他出门的一整天,我手里的书只翻了一页,而翻过去的这一页讲的是什么内容,我一个字都没记住。


    “我说……”我爸站在我身后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怎么了?”我想埋怨他进屋不敲门,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也太不对劲了,自从江洛出门,我的大脑好像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坐在这儿的就是个空壳。


    “你琢磨什么呢?”我爸抱着崽崽坐到我身边,“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


    知子莫若父,但我并不打算跟他说实话。


    “公司的事儿,最近遇到点麻烦。”


    我爸冷笑一声,捏着崽崽的耳朵说:“听见没?你哥又骗人呢!”


    我无奈地笑说:“爸,它又听不懂。”


    “你怎么知道它听不懂?”我爸瞪了我一眼,“崽崽比你都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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