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颇为遗憾的样子,瞧来真是为了和陆谏不和睦而烦心。
刘继没从她脸上看出问题,跟着道:「只是这般?若是这般的话,那张姑娘对于本殿的用处可不怎么大呢,要是本殿一个心情不顺,杀了张姑娘可怎么办。」
他将「杀」字说的轻描淡写,张妤这个当事人却半点也不觉得好笑,她僵持着笑,硬着头皮道:「殿下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真不懂?」
刘继仍旧笑看着她,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底那几分探究总让张妤莫感不适,「没事,若是张姑娘不懂的话,之后自会知晓的。」
说完这句的刘继站了起来,「张姑娘好生歇息,本殿便先走了。」
歇息?她都快歇累了。
刘继出了福兴殿,面色便沉了下去。
送完于贵妃的长荣这会也回来了,看见刘继的脸色,心里绷紧了些,笑问道:「殿下这会可是要回正殿?」
刘继摇了摇头,说了另一处地方,长荣愣了愣,急忙点头。
这处似与宫里旁的殿都不相同,此殿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众多的侍卫,刘继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药味。
「咳咳。」
混合着药味,还有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刘继三两步走了进去,走到了雕龙画凤的床头。
只见这张宽大的龙床上,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身材枯瘦的人。
只眼眉深处,瞧出是当今皇上。
嘉帝看了眼进来的人,那张脸愤怒的很,那因着病,于是只得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刘继围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物件,「父皇这样子,怎么瞧着比儿臣病的还重呢。」
他阴阳怪异的话,惹得嘉帝一瞬通红了眼,提着胸口的那股子气,愤怒道:「你这个混帐,给朕滚!滚出去!」
嘉帝手发抖的指着他,却只惹来人一笑:「父皇大概是老糊涂了吧,现今这皇宫,可不是父皇说什么算什么的地方了。」
刘继像是有意气他。
嘉帝听着这句话,更气了,然发抖指了半天,「你个逆贼,别叫朕父皇,朕嫌污秽!」
刘继笑了笑:「父皇既然不爱听,那儿臣不说了。」
随后道:「只是皇上真得好好长长记性,这皇宫,现在可不是你能说什么的时候。」
嘉帝看着他,牙差点给咬碎了。
刘继看着他拼命咳嗽,病气缠身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扬眉吐气,他走进了他两步,一脸嘲讽:「想必从前,皇上怕是死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吧。」
他捂着口鼻,一副嫌他病重的样子。
嘉帝一直瞪着他,这会冷嘲道:「要不是你联合蒋威虎,买通了宫里的侍卫,你以为你们能谋反成功?!」
刘继打断了他:「皇上有一点说错了,儿臣可不止买通了侍卫呢!」
说到这,嘉帝更气:「你这个逆贼,还有脸说这个,你与辽、金私通,你就不怕天下人唾沫淹死你吗!」
刘继显得十分无所谓:「皇上,您说您这都半个身子埋入土里的人了,还有空关心这个干嘛,既有时辰,你还不如关心关心,您到底能活多久。」
「哼,乱臣贼子,朕活的定比你久。」
刘继看着他这幅病恹恹的身子,笑了,笑的十分猖狂:「我说皇上,若是想要活的久,我看您还是快些将退位的诏书写了吧。」
羞辱完嘉帝,刘继才显露出几分来此的真正意图。
刘继会留着嘉帝,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嘉帝将传国玉玺藏了起来,以至于刘继一直要名正言顺的登基,都不得法。
病弱的皇帝勾着那副苍老的脸,冲着他哼了哼鼻:「你做梦!」
刘继这会也没什么耐心了,他跟这老皇帝磨了三天了,没想到这老皇帝半点口子都没松。
但他可等不及了,若是再不登基,外头弒父、谋逆的传言,真的要将他吞没了。
还有朝堂上,那些个随时等着跳起来的蚂蚱,怕是等不及了,要将他整个人钉在史书的耻辱册上。
刘继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咬着牙狠狠道:「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谁留你到现在,你最好识时务,快些将玉玺拿出来,不然的话,小心我一个心情不顺,当场要你的脑袋!你别以为,我真就拿你没法了!没了玉玺,我照样登基!」
「你杀了朕呀,有本事你就真杀了朕!到时候,这本朝第一弒父的名头,你可就做稳当了,哈哈!」嘉帝看着他这狗急跳墙的样子,却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料定了我真不敢砍你!」刘继将他的衣领松开,任由他摔回床上,引得他疼痛的闷声咳嗽。
但嘉帝苍老的脸上却是笑着的,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气的刘继登时便火冒三丈,喊道:「来人!来人!」
外头的侍卫一下子就涌了进来,刘继指着龙床上的嘉帝道:「给我,将他杀了!」
外头的敬德一下子就沖了上去,拦着哭着说,「大逆不道,苍天开眼……」的话。
站着的侍卫倒是犹豫着,没一个敢动手。
虽然现今大皇子夺了权势,但毕竟龙床上的是皇上,要是杀了,往后可就是弒君的罪名,谁都担不起。
刘继瞧了,怒从心起,从那侍卫手里夺走了剑,一把推开他:「废物,我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