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恐惧，却根本不敢和父母提起这件事，他只能更加刻苦努力地学习，不仅是想逃避，也想变得足够优秀来告诉父母，生下他并不是值得后悔的事。


    「如果是，那你以后就不努力了吗？」宋时熠直白地问。


    简宁瞪大眼睛，像是在认真地想这个答案，但大脑早在最开始就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他不会。


    「功利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目标，有目标才会有努力的动力。」宋时熠目光不经意和他对上。


    简宁问：「那你也有吗？努力的目标？」


    宋时熠一愣，下意识地错开目光后才说：「有的。」


    「啧，好奇。」简宁不加掩饰地打量着他。


    宋时熠躲开他的视线，拧开瓶盖喝水，手不经意地捏紧瓶子。


    简宁盯着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听了我那么多秘密，是不是也该还我一两件啊？」


    宋时熠：「欠着吧。」


    简宁嗤笑：「那你可别赖帐啊。」


    *


    那天天台闲聊过后，简宁身上的标记彻底消失了。


    全科的月考成绩也在当天晚上出来了，虽然年级大榜还没出，但总分简宁比宋时熠还高三分，这次年级第一毫无悬念。


    周四的下午最后一节课因为要开家长会的缘故，只上了半节就宣布了放学，走廊里全是在观望的家长，把路堵得死死的，简宁看了一圈没发现简宵后，决定下楼去找。


    「哥！」他刚到一楼，就看到在教学楼外晃悠找路的简宵，「这边！」


    简宵从人群中挤过来，被热了一头的汗：「人也太多了吧，差点就找不到了。」


    「所以说你蠢嘛！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给我开家长会了，还是记不住。」简宁带着哥哥上楼。


    上了二楼刚要上三楼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简宁？」


    简宁回头看过去，叶渊正站在二楼办公室门口：「你过来帮我拿点东西上去。」


    叶渊面前的视线被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挡住了一半，只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简宁。


    简宵听到声音后倏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脚下像灌了铅似的。


    「我马上来！」简宁说。


    那个挡视线的男人很快离开，叶渊的视线也开阔起来，看清简宁身边的人后，他身形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走回了办公室。


    「哥，我教室你应该还认得吧？你上去吧，我去帮叶哥拿东西。」简宁发现简宵脸色有点奇怪。


    「他，他是？」


    「是我们的新班主任啊！不是和你说过吗！」简宁说话的语气极快，「不和你说了，你快点上去吧！」


    简宁很快从人群里窜过去，简宵抬腿也想往楼下走，却被一波刚上楼的人堵得死死的，他嘆了口气，只好跟着人群往上走。


    叶渊回办公室后有些愣神，直到简宁进来喊他，才缓缓回过神，指着桌上的一摞作业本：「你帮我把这个抱回班里发一下吧。」


    「哦，好。」


    叶渊不自然地抿了下唇，问：「刚才你身边的那个，是你……」


    「那是我哥。」


    叶渊：「……我知道了，你赶紧回班上吧。」


    回了教室后，简宁把拿来的作业本发下去，大多数的家长已经落座，有的拿到刚发下来的作业本后脸都黑了起来。


    班上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简宁发完作业，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问：「哥，你今晚回家吗？」


    「回，怎么了？」


    简宁摇头：「没事，我就问问。」


    他觉得简宵有点怪怪的，不让人放心。


    「那我先走了。」简宁说，他也没回公寓，而是坐车回家。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他一直分心听着门外的动静，却始终没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眼看着时间快到十二点，简宁开始每隔二十分钟都要去厨房喝杯奶，顺便听听大门的动静。


    直到第三杯奶下肚，大门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简宵脸色极其得差，在看到厨房昏黄的灯，脸上有些愕然：「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简宁丝毫不害羞：「我这次考了年级第一，等你夸奖我啊！」


    简宵笑了一声，敷衍道：「夸你，夸你，快去睡吧，明天早上起迟了可没人送你去学校。」


    简宁借着灯光偷偷打量他，简宵明明在笑，脸上的神色却难看的很。


    简宁更加担心，洗完杯子后上楼继续写题，留意到隔壁的门关上，他合上作业本，坐在椅子上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从书架第三层拿了个航母模型，走出了房间。


    简宵回了屋子，揉着太阳穴，因为过度的疲劳眼眶发酸。


    他一点都没想今天会遇到叶渊，愣神了一会，弯腰刚要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房间的门便被敲响了，他只好走过去开门。


    简宁带着笑脸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个航母模型。


    简宵对简宁手里的模型有印象，去年的限定款，现在已经绝版了，他曾经和简宁讨要过好几次，对方都捨不得给他，突然看到他抱着模型过来还有些惊讶：「怎么了？」


    「我那放不下了，要不先放你这？」简宁犹豫了一下措辞。


    简宵不太相信：「你最近也没买什么新的东西，怎么就放不下了？而且还拿你最捨不得的放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