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潜把火腿肠挑给袭珧,低声说,「这个团伙不好端,估计得耗到早上了。你跟我沖前边儿?」
袭珧奇怪的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会让我留守后方。」
「怎么,你想留?」魏潜笑了笑,即使一脸疲惫,嘴边儿全是胡茬子,还是帅的逼人。
袭珧「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让我沖呢。」
「今时不同往日,咱俩得同生死,省的你总惦记闻狗。」魏潜微微一笑,端起面走了出去。
袭珧一口闷气憋回去,正要怼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魏队!有情况!」
警局门口的顶灯开着。
光线温和,却怎么也暖不热地上躺着的人。
袭珧扒开人群。
那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她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嘴里发着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她似乎很想逃离这里,朝着反方向长着胳膊不停挣扎,却动弹不得。
袭珧注意到了她的肚子。
那里的衣服鼓了起来,露出一点肚皮的颜色和一道被绳子捆绑的痕迹,似乎还是旧痕,已经结成了疤。
混乱中。
袭珧似乎在她的伤痕位置,看到一条长长的东西游过。
在肚皮里。
人被抬进了医院。
袭珧让魏潜带队等消息,自己跟在了后面。
然而,急救手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老人刚躺到手术台上,就开始呕吐,吐出来的全都是鲜血。
似乎脏污已经吐完了。
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东西。
医生手里的工具也停下了。
回天乏术。
她的身体早就成了个无芯窟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吊着命,被硬生生吊了这么久。
老人的身份很快就确定了,就是孤儿院的前院长周寒。
尸体要推到停尸间的时候被袭珧阻止了。
他语气沉重,「送去解剖室。」
老人发皱的皮肤堆积在一起,身体已经臃肿不堪,肚子却扁的像是被掏空了。
法医拿着手术刀,找好角度,直接割了下去。
一条线还没划下去,他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刀好像,在自己动!
袭珧眉心紧皱,推开他一把握住了那个刀刃,用力拔了出来,果然,刀上缠着一个肉粉色的东西,不停蠕动,它身上全是脏器的碎末,圆滚滚的,头部像炸开的蘑菇云。
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丝丝厚重的木香味儿,那虫子猛地扑向袭珧,它竟然会攻击!
胖圆的身体在一瞬间变长了,头部张开,露出一圈尖利的牙齿,里面的臭味和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干呕,袭珧灵活的往后退,趁着它咬向自己肚子,猛地绕到后面扎了上去,把那东西扎到了地上。
即使身体被捅穿,它还在扭动。
圆形口器里还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
袭珧缓缓靠近,看到了它牙齿上沾的东西。
那是几块人类脏器的碎肉。
「原来,你就是藏香虫。」
风越发凉了。
带着股潮湿的气味。
祈无病站在孤儿院大门前,小声问后座儿上的霍乱,「你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连后门在哪都不知道?」
霍乱撇着嘴一脸委屈,「我一个小孩子,我哪知道有啥密道啊。」
「什么密道?」祈无病摸了摸下巴,「这地方还有密道呢?」
霍乱:「……」自己跟小叔叔呆久了,好像都变笨了,「啊,有是有。」
祈无病挤出一个慈祥的笑,温柔的问他,「你告诉我怎么走,我就给你买一拖拉机的糖吃。」
霍乱翻了个白眼,「我小时候天天吃糖,有什么好稀罕的。」
「那你说,要什么。」祈无病立刻把笑收了回去,果然没错,小屁孩儿都可恶,太难伺候了。
霍乱沖他眨眨眼,「你得收养我。」
祈无病果断答应,「那是肯定了。」
霍乱捧着下巴,「你就说,我祈无病一定会收养霍乱当儿子。」
祈无病挑眉,「你想叫我爸爸?」
霍乱一脸认真的点头,「对啊。可以嘛。」
祈无病伸出三根指头,「我,祈无病,一定会让霍乱叫我爸爸的。」
霍乱笑眯了眼,从兜里掏出一根笔,往祈无病眼前晃了晃,「录音笔,全录上了,耍赖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祈无病:「……」
孤儿院的房子是被一圈围墙围在中间的,占地面积还不小。
房子背后的墙要更厚更高一些,被许多干枯的竹木包裹着,霍乱拉着祈无病走到最高的围墙下边儿,朝墙内指了指,「从这儿跳进去,就是密道入口。」
祈无病抬头看了看高度,「你跳个我看看。」
霍乱抓住他袖子晃了晃,「我这么小,怎么跳啊,你得抱着我跳。」
祈无病「呵呵」笑了一声,「我把你扔进去,你去给我开大门。」
霍乱嘆了口气,「那算了,还有一条路。」他扒开墙根底下的杂草,「这里还有个狗洞。」
祈无病转身就走,「我去把锁砸了。」
「别别别,好了,不逗你了。这里其实有个小门。」霍乱把手放到墙皮上摸了一圈,找到一个生了锈的圆环,猛地一拉,「但其实还是个狗洞,只是把它挖的大了,然后装了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