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松一口气,挺直的背瞬间弯了弯,直接懒着靠在了椅背上。
虽说是一场必输无疑的表演,但他还是拿出全部的专注和热情,画出了这张想像已久的玩意儿。
画架被转了过去。
完整的图案显露在众人面前。
很,奇怪。
各种颜色夹杂掺合,混凝成了一种奇妙的色彩,迷幻又奇诡。
有种说不出来的视觉舒适。
颜色歪打正着,倒是调出了水平,还挺好看。
但这图案,却是相当一言难尽了。
隐约能看出个硕大的猪头,写实又抽象,猪耳朵像俩大风扇似的,线条倒是美观。
猪鼻子就比较一言难尽,比头都大,惊悚又带着扭曲的萌感。
「这是……猪脚?」有人发出疑问。
祈无病回答,「不,这是猪眼。」
「这个呢?这个总会是猪脚了吧?」
「不,这是猪尾巴。」
空气仿佛凝固。
猛地,被人声一一击破。
「这张画如此抽象!画出了常人画不出来的艺术风格!」
「对啊!童真中透着世故!斑斓里还藏着些可怖和扭曲!」
「他竟然如此天才!不走寻常路!另闢蹊径的把全部色彩全用上了!多么奇妙的创意啊!」
祈无病:「……」
他嘴角抽了抽,对着这群艺术点评家说出了心中对此画的真正创作理念。
「我以为,那些颜料全部放在那里的意思,就是让我全都涂在画板上……」他眨了眨眼睛,「呃,是我理解错了吗?」
众人:「……」
第31章
众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个个仿佛被掐着脖子的鸭子,气氛僵硬。
畲禧堂及时拽着祈无病出了这个被万众瞩目的场景。
站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他才开口,「你简直傻的让我嘆为观止。」
祈无病皱了皱眉,一个手握拳往另一只手上做作的锤了一下,仿佛自责,「害,都怪我没发挥好。」
跟在一旁的梁酌:「……」
他也不捋自己的长发了,眼神奇怪的看着祈无病,「你压根儿不是霍瞑,你到底谁?」
祈无病还没说话,畲禧堂就打断了他,「把他当另一个人看就行,画你收到了么?」
梁酌沉默了一下,说,「收到了,画我可以买,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
梁酌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为什么眼部的位置全部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空条?」
祈无病想了想,「因为这是一种艺术啊。」
「哦?说说看。」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有要打开,才能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晰,所以,我把眼睛位置都撕了。」刚抨击完别人的非艺术自己就开始瞎胡扯的祈无病坦坦荡荡地说。
梁酌「呵呵」了一声,「这窗户我就想关上,怎么办?」
祈无病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可以啊,你拿胶带粘上就行了。」
梁酌不说话了,崭新的祈无病一直在刷新他的三观,着实需要时间消化。
「你帮我卖画我请你吃饭。」交易成功的祈无病准备对畲禧堂表达谢意。
畲禧堂往他身边站了站,并没有直接接受他的约饭请求,「你来参加这个活动,其实并不是为了卖画复出对吗?」
祈无病静静地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畲禧堂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一丝笑意,「因为我看你这表现,不像是要出山,倒像是亲手把山门儿堵了个严实。」
祈无病「啧」了一声,「你是在变相的讽刺我的画技吗?」
「你的画技还用讽刺?」贺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浓浓的不友善。
跟着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你画的那是什么东西?还真好意思画出来?两年不见而已,变成这样也够不容易的。」
祈无病扭头,看到俩人,一时间有点儿沉默。
他记得男人的脸,但是猛地没想起来到底是叫贺什么,女的更别说了,完全没印象,这怎么整。
祈无病机智的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畲禧堂自然的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靠近开口,「贺渡和卓亚美,你的大学校友。」
祈无病恍然大悟,慢八拍的打招呼,「啊,贺渡,卓亚美,是你们啊,好久不见!」
贺渡:「……」
卓亚美:「……」
贺渡的表情瞬间阴森了起来,「你真把我名儿忘了?」
祈无病很不习惯这种场面,都有点儿后悔来参加了,他懒得再做表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总是忘事儿,别怪我啊。」他侧头问畲禧堂,「这个活动到几点?」
畲禧堂说,「估计要晚上了。」
祈无病疲惫的扶额,「我真的不适合出门,太累了。」
卓亚美反应过来后,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态度很差的开口,「你胆子也太大了些,用这种法子吸引大家注意?」
祈无病歪头看她,「你有被我吸引吗?」
卓亚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觉得可能吗?」
祈无病一脸天真无辜,「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啊,我需要靠这种行为吗?我站在这儿本身就很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