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说,「你不问问案子?」
闻观一脸冷淡,「没兴趣,付钱就行。」
袭珧很上道儿的应了声,「明天魏队给你拨款,只多不少。」
「可。」闻观粗暴的夹开一条肋骨,「明晚你把尸体送到了给我打电话。」
袭警官挑起俊眉表达疑惑,「你直接从楼上下来不完了。」
闻观动作不停,回了一句,「我去趟病人家里。」
袭珧惊了,「上门儿问诊?八百年头一回啊,谁啊,这么大面子。」
闻观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直接说,「霍乱。」
袭珧立刻明了,「霍凡的儿子?」
闻观点头。
袭珧愣了一下,「上次你托我查的那个女的,是他后妈?」
闻观「嗯」了一声。
袭珧又愣了一下,「祈无病是他小叔叔?」
闻观手上动作顿了顿,「你知道祈无病?」
袭珧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两年前你辞职就是因为他啊,局里人都知道。
一个二世祖兼犯罪嫌弃人的亲弟弟,给刑警队的御用法医下了药,主业心理专家不干了,副业法医也辞了,眼里心里全是他一个人,疯了似的,天天去人面前晃悠,你当我瞎啊?」
闻观看着还算冷静,继续手上的活儿,「你是说,我两年前就认识他?」
袭珧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认识很久了吧,我看你那样子,像是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过吧……」
闻观说,「不过什么?」
「只是单方面,祈无病的表现可不像是认识你很久了。」袭珧摇了摇头,「他对你态度那么差,你还跟的特别紧,我们当时因为琢磨霍凡的案子,把他的底细也查了。
人前人后两个样儿,艺术家的时候,装的还挺像个人,私底下就不行了。」
闻观脸色平静,「你们查到什么了?」
袭珧再次震惊,「我那会儿把他的资料全扔你脸上让你清醒,你看完就把我踹出去了!完全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闻观点头,「我记不太清了,你再说一遍。」
袭珧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他那会儿是在校学生,也就是个普通富二代,加上画画天赋好,是被一堆人捧在手心里的那种大少爷。
也是顾及形象吧,他非常洁身自好,不跟圈子里的那些二世祖一起瞎玩。
后来突然跟所有人公开,说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的,叫什么我忘了,为了他,还把人家下药绑了,要强行献身。
当然,没成功,魏队亲自出警把人给拘了,关了两天就被保出去了。」
袭珧说得口干舌燥,越来越上火,「都这样了!你还继续跟在他后边儿,我想想就来气!」
闻观没再说话,沉默的拿着刀子在一片血肉模糊里细緻的切割着。
「你怎么回事儿,好像失忆了一样。」袭珧探究似的看他,「这才半年多没见,怎么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他说,「虽然你还是很事儿逼吧,但总觉得不对劲啊。」
闻观直接转了话题,「后天我解剖,你别在场了。」
袭珧:「给我一个理由。」
闻观:「话多。」
袭珧:「……」
过河拆桥说的就是这种人。
才安静了一会儿,袭珧又憋不住了,起了个话茬儿,「两年前你辞职后,我们当时的案子都交给了陈法医协助,就那个医学院教授。
一直以来都挺顺利,谁知道这次碰上了个狠的,老陈还没找着证据,就被人撞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边儿躺着。
现在的问题是,犯罪嫌疑人没抓到,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但我们会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安……」
「不用,我最烦别人一直盯着我。」闻观直接打断他拒绝了个彻底。
袭珧无语的说,「你这个时候,能不能别事儿逼。」
闻观:「抱歉,控制不了。」话落,他从残尸里拿出了一小块儿棉絮一样的东西,极其细小,肉眼都很难看出来的玩意儿。
「拿去验吧。」他说。
高度紧绷的神经维持了三个多小时。
取下口罩的时候,闻观已经没有血色了,额上的汗不停的渗出,止都止不住。
他也没在意,洗了把脸就开始收尾了。
袭珧拿着东西离开的时候,一脸严肃地对着他说:「伟大的闻法医,我代替都谭全体市民感谢你,一旦证据成立,你就是英雄!」
闻观摇摇头,拿着杯子去接了杯水,「别这么客气,打钱就行。」
袭珧转身就走。
处理完尸体残骸后,闻观没休息,脱下染血的手套和大褂,就坐着电梯上了楼。
早上八点整。
第一个咨询的人就已经到了。
是个女人。
她年纪四十有五,但保养很好,一双柳叶眉化的很是秀美。
只是眉眼间的愁绪拉低了姣好的面相。
「闻医生,我一直听说您是权威,挂了好几次终于见上面儿了!我已经快精神崩溃了!」女人说着说着,眼角就已经有了泪意。
闻观神情温和,镜片儿挡住了眼底的青黑,他语速缓慢,沉稳优雅,「别着急,慢慢说。」
女人很快就冷静了,「有病的是我丈夫。」
「每天晚上,他都坐在我的床边,死死的盯着我,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