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何弃疗32
琉璃本来还想和孟冉讨论一下奇怪的屋主，但那天晚上孟冉早早就睡了，她也不好吵醒她。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
她突然发现其实没有和孟冉讨论的必要，因为她再也没在屋子里看见过柏韫序。
这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毕竟她来之前就知道了屋主是个有钱人，空置的房子恐怕远远不止这一间。
天气渐热，琉璃无论什么时候来屋子都是空着的，她每次来都磨磨蹭蹭停留三四个小时才走。
有免费的空调吹，躺着都有钱拿，琉璃想不出不赖在这儿的理由。
直到——
最后一天。
琉璃正享受着凉意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朦胧间听到熟悉的滴滴声。
唉······好像是按密码的声音······
不对！
琉璃猛地睁开眼，“咔哒——”，门开了。
不是她的幻觉，真的有人来了，来人不作他想。
柏韫序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儿遇见琉璃，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已经下午六点钟了，上次琉璃从这里离开时是下午三点。
他在玄关处换鞋，很自然地问了句。
“什么时候来的？”
琉璃握着手里的扫把咽了咽口水，好在她开小差的时候也不忘做点表面功夫。
柏韫序应该没看见她刚刚趴在桌子上睡觉吧······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既然柏韫序没提出来自己就当没那回事儿。
“······大概，一点钟？”
其实琉璃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几点钟过来的，自从发现柏韫序不在这个房子住之后，她就放飞自我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一点的话······这位余小姐已经在这里待了五个小时了。
柏韫序略想想就知道了其中的关窍，不免失笑。
“余小姐倒是很有商业头脑。”
······被看穿了。
琉璃低下头很小声地嘟囔：“那我也有很认真地干活好不好，书房的架子那么高，我都有爬上去擦干净的······”
说着说着琉璃还抬头瞄了柏韫序一眼，说到那个大书架，她怎么看柏韫序怎么变扭。
那一整面书架有一大半的书都和精神疾病有关，她合理怀疑柏韫序多半有这方面的困扰。
一想到这，琉璃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柏韫序瞥了她一眼，掠过琉璃拿了两只玻璃杯。
“怕我？”
······大哥，你是会什么读心术吗？
琉璃咬了咬下唇，自言自语道：“听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了，她自己是一点都不想亲身验证的。
“你觉得呢？”
柏韫序将其中一只倒好水的玻璃杯推到琉璃面前，他自己则拉开椅子在琉璃对面坐了下来。
我觉得？
我觉得什么？
柏韫序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偷懒到侧脸有一小片红色压痕的女人。
“你觉得······”他叩叩桌子，示意琉璃坐下来。
“精神病人杀人该不该付出代价？”
琉璃也拉开椅子坐下去，有得坐她当然不会站着。
她本想喝一口柏韫序倒的水，没想到那一杯水里有半杯冰，凉得她一哆嗦。
琉璃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把那杯水推远了些。
柏韫序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样子势必要从琉璃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自己又不是法官，有罪没罪她说了也不算呐。
琉璃撇撇嘴，“我觉得吧，这是个需要辩证看待的问题，如果说······”
“叩叩——”柏韫序叫停了她，“直接点。”
······
“该。”
“凭什么别人的精神问题要由我来买单，别说想杀我了，就算薅断我一根头发丝我都要和ta算账！”
说着琉璃还攥紧了放在桌上的拳头，惹得柏韫序轻笑起来。
莫名其妙地怎么又笑起来了？
琉璃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想跑路了，不过在她付诸行动之前——
“余小姐，今天是我的生日。”
······
琉璃眨了眨眼，干巴巴地说了句：“那祝你生日快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该······”
柏韫序几乎要被琉璃这强硬的转折气笑了，他盯着那个小动作不断的女人。
“能陪我过个生日吗？不会很久，付你工钱。”
······也不是不行。
有钱万事足的琉璃很快就点了头，虽然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柏韫序这么有钱，为什么会缺陪他过生日的人。
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联想到上次柏韫序听到雷声怕成那样，琉璃猜测他恐怕有什么童年阴影，像是家庭创伤什么的。
如果要给柏韫序过生日的话······
琉璃和柏韫序大眼对小眼看了好一会儿，她又往玄关处张望了一下，怎么看柏韫序来的时候也没带东西啊，更别说蛋糕什么的了。
难不成还要自己给他买？
这不开玩笑呢嘛！
琉璃试探性地开口道：“老板，你定的蛋糕大概多久到啊，我等下还有个兼职······”
“没有蛋糕。”
？
没有蛋糕？
那怎么过生日啊！
“给我唱个生日快乐歌，你就可以走了。”
明明是今天的寿星，柏韫序语气却平淡得像是个旁观者。
唱个歌就算给他过生日了，这钱挣的······怎么有点心酸呢？
琉璃吞了吞口水，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礼物，不过幸好生日快乐歌简单，她没唱跑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琉璃干巴巴地唱完了，本来按照惯例接下来应该是吹蜡烛的环节了。
但柏韫序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没有任何愿望的样子，他只是微微颔首。
“谢谢。”
“呃······不用谢。”
只是唱了首歌就把钱挣了，琉璃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时柏韫序还一动不动地在原地坐着。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也没起身去开灯。
“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黑房子里响起，柏韫序扫了一眼陌生的号码接通了。
“喂，哪位？”
“喂，是柏先生吗？你定的蛋糕送到了，这里的门卫不让我进去，你自己出来拿一下吧！”
听筒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音，柏韫序皱了皱眉头，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小区门口。
外卖员正在小区门口张望着，“你好，是柏先生吗？”
柏韫序摇下车窗从他手里接过蛋糕盒子。
“还有这个。”
他又塞进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纸袋。
等柏韫序拎着那一堆东西重新回到房子里的时候，琉璃给他发了条信息。
【琉璃：没有蛋糕的生日是不完整的（龇牙笑）】
柏韫序缓缓吐了口气，把客厅的灯打开。
可能是摸不清他的口味，琉璃给他点的是最简单的奶油款，小小一个。
不过这不是柏韫序最感兴趣的，他打开旁边的纸袋。
里面装了个辣眼睛的太阳花玩偶，柏韫序把它拿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摁到什么了，太阳花扭着腰开始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尽管经过变音的声音有些滑稽，柏韫序还是听出了那是不久前离开的人的声音。
在他摸索到太阳花的开关前，录音也到了尾声。
“老板，祝你天天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