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议结束,已经7点多,前台小姐姐敲门进来问要不要给他们订盒饭。
「不用了,已经结束了。」岑昀有些疲惫地说。
「好,那我下班了啊。」前台说。
岑昀点点头,习惯性地看了眼会议室墙上挂着的钟表,随后瞬间呆住。
「怎么了你,开会开傻了?」一旁的同事问他。
岑昀一脸糟糕,赶紧起身快步迈腿走出会议室,急匆匆地沖同事说:「我先下班了。」
「哎,你着什么急啊,等等我一起——」
可惜同事的呼喊声并没有牵绊住岑昀的脚步,他以最快速度下了楼,不出意外地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顿了顿,岑昀朝车辆走过去。
车锁在岑昀出现在门口时就已经解了锁,岑昀很轻松便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傅松坐在里面,语气自然道:「下班了?」
「你…」岑昀看着他,「你等多久了?」
傅松低头看了眼手錶,语气不变:「大概五点半过来的,怎么了?」
「你到了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知道你在忙,就没联繫你,反正忙完了你就会下来。」傅松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因等了两个多小时而生气。
岑昀此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内疚还是生气。
内疚忘了傅松会过来,却更生气傅松在楼下干等了他两个多小时还一点脾气没有,丝毫没有责怪他。
「怎么了?」看着不说话的岑昀,傅松问他。
不知为何,这反而让岑昀更加生气。
但这种气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并且十分莫名其妙,不好对着等了自己很长时间的傅松显露出来。
岑昀只好憋住,默不作声地看向车外,暗自消化内心这股复杂的情绪。
车开上路,傅松看着岑昀的侧脸,「吃晚饭了吗?」岑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没有。」
「想吃什么?」
「不知道。」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司机不知该往哪边开,频频从后视镜中看傅松的眼色。
「家里还有菜,回去随便做点吃吧。」岑昀终于消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便开口说。
傅松没什么异议,点了下头,说:「好。」
终于有了目的地,司机安下心来,一脚油门就朝岑昀家开去。
回到小区,岑昀在楼下买了两根葱和一头大蒜。
「你想吃点什么?」见旁边有卖菜的,他扭头问傅松。
「都行。」傅松站在一众小摊前,身上挺拔的西装显得格外扎眼,周围有不少人在偷瞄他。
回到家,岑昀洗了个手换了衣服便进厨房开始整理食材。傅松则按老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
切葱的时候,岑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手拿着大葱一手拿着菜刀走出厨房,颇有气势地站在傅松面前。
看着眼前的岑昀,傅松有些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岑昀上下扫了一眼他,「你就这么干坐着?」
傅松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知是哪里招惹到了岑昀,让他突然变得如此气势汹汹。
「进厨房来扒蒜。」说完这句话后,岑昀举着菜刀和大葱回到厨房。
傅松坐在沙发上反应了几秒,最后还是起身,进了厨房。
「那,案板上,」见他进来,岑昀用下巴点了点蒜的方位,下达着命令,」一整头都扒了。」
这可能是傅松人生中头一回进厨房帮忙,之前和岑昀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岑昀也总做饭,但却从未叫他进过厨房,每次都是做好了直接叫他吃饭。
至于扒蒜,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拿起蒜看了片刻,傅松拿起菜刀,将蒜整个尾部切掉,然后用手指轻轻拨拉几下,很快就将皮全部扒下。
「好了。」他捧着十几粒没有屁股的蒜对岑昀说。
「这么快?」岑昀葱刚切完,转过头看到傅松手里的蒜,沉默了几秒,「它们的屁股呢?」
「切了。」傅松如实回答。
「…」岑昀拿过没了屁股的蒜,有些无语地对傅松说,「那边有刚拿出的菜,去洗菜吧。」
整顿饭做下来,岑昀一点没让傅松闲着,不是扒蒜就是洗菜,洗完后还得负责切。
虽然切得有些丑,但岑昀并不在意,蒜都没了屁股只剩下三分之二,菜再丑些又有什么。
等最终饭菜上桌,傅松落座,身上板正的西服现在已经皱巴了一角,甚至袖口还被蹦上了油点子。
更不用说浑身上下难闻得要命,全是油烟味,恨不得现在就去洗个澡。
「吃啊。」岑昀见傅松干坐着不动,说道。
傅松抿了下嘴,其实干了这么些活,现在看到做好的饭菜反倒没了胃口。
岑昀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慢悠悠地说:「不想吃了是不是?」
傅松点头。
「很正常,在厨房里闻多了油烟味,就会变得没什么胃口。」岑昀说。
傅松抬眼看着岑昀:「你也这样?」
「之前总这样,不过后来做多了,慢慢就习惯了。」岑昀笑了笑,「再说不吃饭多饿啊,多少总得吃点。」
傅松皱了下眉,「以后我们可以都去饭店吃,你要不想出门,就让他们送过来。」
「那多贵啊,」岑昀反对地摇了摇头,「而且天天吃饭店也不健康,吃几天就腻了,还不如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