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经历了太多,对他来说不算轻松,所以即便现在心情平静了不少,也没办法立刻就入睡。
不知道傅松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找到顾水。
就在岑昀放空思维,躺在床上发着呆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十分刺耳的声音。
像是什么重物砸碎了玻璃。
岑昀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没怎么思考便穿着拖鞋从房间走出去。
傅松的房门没有关,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露出来的亮光,刚刚的声响也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可是傅松这个时间怎么会在房间里?
岑昀迟疑地走过去,没推开门,只在门外喊了声:「傅松,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他。
来不及去思考,岑昀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不要过来!」顾水手拿着一块玻璃抵在自己脖子上,身子探出已经没了玻璃的窗户外,死死盯着眼前的傅松。
傅松站在原地没动,语气没有波动:「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顾水话没说出口,眼神穿过傅松身后,脸色变动了变。
傅松察觉出不对劲,回过头看见岑昀,瞬间没了之前的淡定,语气厉急:「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见你房间有声音,所以就——」岑昀看到窗户旁正以死相逼顾水,一下瞪大眼睛,「顾水,你在干什么?!」
见到岑昀,顾水的情绪似乎更为激动,攥着玻璃的手在微微颤抖,质问岑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岑昀看着脖子上已经显出红印的顾水,「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顾水歇斯底里地嘶吼着,眼里尽是疯狂。
岑昀卡了壳,看着精神状况已经逼近崩溃的顾水,不知此时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住他。
「你先出去。」傅松转头对他说。
「你们敢动一个试试!」顾水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半个身子都快要伸出窗外,稍不小心就能直接从高层掉下去,「敢动我就跳下去!」
岑昀瞬间僵住身体,抬头看着顾水,语气中带着安抚,「你千万别做傻事,我不动。」
他不应该就这么鲁莽地进来。
他应该更聪明一些的,应该早点察觉出傅松房间的不对劲,直接叫保安上来。
他现在除了更加刺激顾水的神经,没有任何用处。
顾水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随时就要瓦解,眼睛红通通地直盯着傅松。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也许是夹杂了夜风,他的声音听起来飘乎得很,不像之前那么激烈,「你和我才是最配的,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比起岑昀如履薄冰动都不敢动,生怕刺激到顾水,傅松看上去要轻松很多,眼神平静地看着顾水:「你想错了。」
「我没错!」顾水手指紧紧攥着玻璃,指尖被锋利的玻璃刺破,流出鲜红的血液。
傅松巍然不动,丝毫没有因顾水而动摇:「你错了。」
「我说了我没错!」顾水怒吼着,脖子凸出青筋。
他喘了两口粗气,声音突然放低,如同说情话一般对着傅松亲昵道:「我们是一样的,只有我们才是同类,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懂你,也只有你能懂我。」
傅松没有说话,冷漠地看着顾水。
他现在只需要让顾水在沈迟来之前老实待在房间不跳下去,其他的,不论受伤与否,亦或者精神崩溃,都不在他关心的范畴内。
顾水看着不说话的傅松,「你不认同我说的话?」
过了几秒,他脸色惨白地勾起唇角,沖傅松轻轻笑了笑,「我们不是都一样被抛弃了吗,你不记得了?」
「我们同样都被父母抛弃了。」他脸上带着令人看不懂的笑容,「你说是不是,傅家的私生子?」
岑昀感觉自己像是局外人,丝毫听不懂顾水在说什么。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傅松随着顾水说出这句话而变得有些异常。
傅松此时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阴鸷地盯着顾水。
顾水完全没受影响,甚至有些欢愉地接着说:「所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们是一样的,从出生就带着诅咒,註定永远都不会有人爱我们!但没关系,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像是恶魔的低语,尽管傅松一句话都没说话,他还是不断地一句一句重复着:「除了我不会有人爱你的,连你的父母都不爱你,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人爱你。除了我,除了我…」
「砰!」突然从窗外伸出一脚,直接将窗户旁的顾水踢倒。顾水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痛苦呻吟几声,手中的玻璃也脱落在地上。
紧接着,窗外那人跳进房间,趁顾水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脚将他踹晕,动作快准狠,谁看到都得夸一句漂亮。
沈迟这时才从门外冲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顾水,抬头看向傅松:「傅总,你没事吧?」
傅松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岑昀:「你呢?」
「我…也没事。」岑昀还未从眼前的突变反应过来。
傅松拽着岑昀的胳膊走出房间,身后的残局由沈迟来收拾。
回到自己房间后,岑昀才愣愣地回过神,抬头看着傅松:「刚刚那是你带来的保镖吗?」
「嗯。」傅松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