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傅松刚刚是在找岑昀?
岑昀坐上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刚刚坐在陈昇车上时他好像看到了顾水的身影,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但既然遇到了傅松,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傅松。
看着已经启动车的司机,岑昀打消了下车的念头。
傅松身边跟着的人不会比自己少,而且沈迟一直跟着他,不会出事的。
况且他刚刚看见的那个人并不一定就是顾水,没准只是长得像的某个人罢了。
回到酒店后,岑昀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续租一天。」把房卡递给前台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傅松的电话。
「滴—滴—滴——」电话一直空响,没有人接听。
「先生,续好了。」前台把房卡还给岑昀。
电话正巧在这时自动挂断了,岑昀收起手机,拿过房卡,「谢谢。」
回了房间,岑昀去浴室沖澡,等出来时,手机依旧没有动静。
他将头发擦了半干,穿着浴袍坐在床边,再一次拨通傅松的电话。
一秒钟后,他听到了电话铃声。
没错,就是电话铃声。
岑昀抬起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他不确定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缓慢抬起手按下门把。
门开的一瞬间,模糊的电话铃声变得清晰,他听见傅松在走廊接起电话,用低沉的嗓音说:「餵。」
同样的声音也从他手机的听筒里传出来。
岑昀松开门把,和眼前才看见自己的傅松对视着。
傅松没料到来电的人就在眼前,愣了一下,挂断手中的电话。
他走到岑昀面前,语气波澜不惊,「打电话什么事?」
岑昀没能回答出问题,而是有些疑惑地问:「你也住这里?」
傅松拿起手中的房卡,示意给岑昀看。
「不是,这么多酒店你怎么偏偏就——」
说到一半,岑昀才反应过来庆海这么些年因为花海带来的旅客确实多了不少酒店,但大多都偏便宜平价,为数不多的几个星级酒店就包括自己正在住的这个。
在屁大点的庆海凑巧住在同一间酒店确实是件很正常的事,住在同一层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不住隔壁间就可以,岑昀想。
「我那会儿可能看见顾水了。」岑昀抬眼看着傅松说。
傅松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语气变急:「在哪见到的?」
岑昀告诉了傅松,随后又说:「也可能是看差了,毕竟那么多人,看得不一定准。」
「我知道了。」傅松说完便留岑昀在原地,脚步匆忙地转身走向电梯,同时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岑昀想他可能是在打给沈迟。
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该说的他都说了。
他转身回了房间,去处理自己那堆还未解决的烦心事。
出乎意料的,先打来电话的不是岑淑华而是陈灵灵。
岑昀来庆海第二天了,却一直绝口不提遗产的事,岑淑华急了,便想让年龄稍小的陈灵灵过来先探探口风。
在电话中,岑昀应允了陈灵灵的邀约,并将地址定在酒店楼下的烧烤店。
陈灵灵早到了,先点好了单,等岑昀来了,她沖岑昀挥了挥手,「这里。」
岑昀坐过去,看着桌上摆着的冰啤酒,问她:「你能喝酒吗?」
「按理是不能,但偶尔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从她的语气听来可不是偶尔才喝一点的程度。
岑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对陈灵灵这个所谓的妹妹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更何况他们今天也是因为钱的原因才会见面。
「直说了吧,我妈希望你放弃遗产继承权。」陈灵灵比起岑淑华说话要直接得多,也不客气得多。
岑昀不甚在意,喝了口啤酒,「我为什么?」
「我们住的房子你也看到了,总共就100来平方,我得和我爸我妈、我爷我奶总共五个人一起挤,换你你住得下去吗?」
「这是你们的问题,为什么来问我?」岑昀放下啤酒杯,语气冷淡。
「怎么不能来问你?如果你放弃遗产,外公外婆的房子就归我们家了,到时候把两套房子卖了,怎么也能换套舒服的大房子住。」
陈灵灵显然对现在自己住的旧小区嫌弃至极,即便提起也会嫌恶地皱起眉头。
岑昀看着她,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不是葬礼都没去参加吗?」
陈灵灵噎了一下,随即底气十足地说:「我当天在考试,没去怎么了?」
「呵…」岑昀笑着摇了摇头,「你连他们的葬礼都没去,还觊觎着他们的房子?」
「我…」即使陈灵灵再怎么没心没肺,此时被岑昀戳透了讽刺,面子上也挂不住。
岑昀拿起一串羊肉串,闻了闻,又觉得噁心,放了下来,看着陈灵灵说:「如果我知道他们去世的消息,肯定会回来参加葬礼的。」
他说:「如果不是因为遗产的事,你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吧?」
陈灵灵不想在岑昀面前示弱,嘴硬道:「你都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凭什么要通知你?」
岑昀挂在嘴边的笑容僵了一下。
陈灵灵见岑昀没说话,瞬间气焰高涨,声音尖锐:「你爸都死这么多年了,你妈也带着你跟别的男人去了别的城市,凭什么外公外婆去世了要通知你?你根本不配继承他们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