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是在笑着。


    顾盼媚眸间，也是浅浅的笑意。


    话中的语气，也是那般的霸气邪佞。


    可偏生，那缥缈虚无的嗓音，隐隐透出不易察觉的沙哑与苦涩。


    令人听在耳里。


    就像是有千万根细针，狠狠地扎着心脏。


    帝墨玄亦是如此。


    心，仿佛狠狠地抽缩了一下。


    难受得发紧。


    捏着酒杯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酒杯。


    杯中的酒水，漾起层层涟漪。


    周围活跃的几人，也沉闷了下来。


    他们目光复杂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明明看上去那般恩爱。


    可一直跟在他们身边，见证过他们感情的言筱漪等人，又怎么会看不出……


    这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往日的情深意浓。


    是啊……


    如果苗依依不是圣女。


    帝尊大人体内的两种蛊虫，该怎么办呢？


    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沉闷。


    闷的帝墨玄心里那股抽缩与窒息的难受感，愈发清晰。


    他蹙紧了面具下的眉峰。


    薄唇，紧紧抿了抿。


    拈着酒杯的手，重重地放了下去。


    正要开口之时。


    倚在男人怀里，笑靥如花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


    一双温软的双手，在帝墨玄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捧住了他的脸。


    帝墨玄蹙眉，但也没有挥开少女的手。


    少女歪着头，倾城绝容的脸庞，浮现出了一丝坚韧与不服输的笑意：“所以……亲爱哒帝尊大人，我一定会让你的眼睛里，完完全全，只看得到我。”


    帝墨玄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他静幽的目光，和夜清落对视。


    夜清落的手，送了他的脸，旋即撞入他的怀里：“依依不愿当圣女也没有关系，不论圣女是谁，都没关系……”


    顶多，只是动用些手段罢了。


    …………


    苗依依走下选拔台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是放在夜清落那边的。


    也自然，看到了夜清落和帝墨玄的互动。


    她自幼生长环境，造就了她敏锐的能力。


    苗依依也自然是看出了夜清落方才，那一瞬的失态。


    她迈动的双脚，突然间像是有着千斤巨石狠狠地压着。


    她挪不动脚。


    如果，她不能成为圣女，就无法进入圣女阁，也就无法替帝尊解了情蛊和离心蛊。


    清落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


    事事护着她。


    也用行动表明，成为她的靠山。


    可她……


    却是这么回报清落的。


    连清落的奢求，她都要不管不顾了吗？


    她放弃圣女选拔。


    清落没有阻止，亦没有怪她。


    更没有强迫她重新回到选拔台上。


    而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她……从未替清落做过任何事情。


    这一次，又要让清落失望吗？


    苗依依的脚，再也挪不动半分。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用力的攥紧，攥紧……


    像是经过了内心无数的争斗之后。


    苗依依终究是阖了阖双眸，握紧双手，毅然转过了身……


    她重新，往选拔台的方向，又走了过去。


    登时，广场上一片哗然。


    无数人关注着苗依依的举动。


    此时更是不明白，苗依依究竟想做什么。


    夜清落一眼，便看出了苗依依的想法。


    在苗依依重新迈上选拔台的第一层阶梯时，出声道：“依依，若是不愿，无需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