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比那更狠的都摔过，也没哭，怎么就没有人夸他呢？


    是要哭，才会有人疼吗？


    于是那时候愚蠢的小孩才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朝那个他一见就亲切的女人期待地小跑过去。


    他不是故意摔倒的，却第一次任由自己因为疼痛慢慢红了眼眶，低低呜咽出声、委屈得看过去的时候，却听见了女人惊恐的尖叫。


    “谁把这个灾星放出来的？！把他带走！来人啊！！”


    那么惧恨。


    ……


    陆行祸拿手挡住眼睛，唇角勾了勾。


    所以他从来不哭。


    因为眼泪和软弱得到的，从来只有难堪、厌恶、驱逐。


    他要那些人统统下地狱！


    这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除了死亡，谁也不能阻止他！


    因为如果就这么不挣扎地死了，就太难看了，这么卑贱地死去，他，不、甘、心！


    -


    次日。


    宋乐进宫后，被陆致知如沐春风地叫住：“乐儿，今天我们来放风筝好不好？”


    她眼神立马落到他手里漂亮的星星形状的风筝。


    又望了眼窗外，天气尤其好，清风阵阵，大块大块的卷云盘踞在天空里，偶尔有温柔的阳光从云与云的间隙洒落下来。


    “好啊。”宋乐笑着点头。


    她爽快地跟着陆致知出门，却在陆致知自然地伸手，要来牵她的时候，明确避开了。


    ——她认真地答应了陆行祸，她不能让别人碰。


    陆致知手还顿在那，笑容怔了怔，没有想到昨日之后，距离居然会更遥远。


    一阵又一阵的失落不解涌上来，他抿了抿唇道：“乐儿，怎么了吗？”


    宋乐摇头，若无其事笑嘻嘻道：“没怎么啊，我们快走吧，趁着现在有风。”


    陆致知却不肯就这么过去，拧眉轻声问道：“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以前乐儿虽然也会拒绝，但却从未拒绝得如此彻底。


    他不知道，除了生气还会有什么理由。


    “不是。”宋乐依旧摇头道。


    看见陆致知的难受，她渐渐收起嬉皮笑脸，想了想轻轻叫他：“致知哥哥。”


    “嗯。”


    “如果你能把我当妹妹，那我们还能一起玩儿，如果不能，那就不要再牵扯了……”


    陆致知闻言，愣怔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色苍白了几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宋乐说完后，便落下了眸，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搭着，不再看他。


    “……我不想把你当妹妹，我也不许你不和我一起。”


    陆致知的声音有点抖，之后便将他忙里偷闲扎好的风筝，狠狠摔在了地上，拂袖离去。


    可想而知，最后那天风筝没有放成，陆致知也没有承认她的话。


    宋乐只能无奈。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年末，寒风彻骨，天上下着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


    年底，也意味着陆致知的生辰要到了。


    整个皇宫里洋溢着盛宴的氛围，按上上下下的话来说，太子的十四岁生辰，怎么说也得举国同庆啊。


    于是这几日，宋乐每天入宫，都能看见忙上忙下的宫人们。


    听说是皇上为了给最疼爱的太子做生辰礼物，难得慷慨地拨人建造了一座新寝宫。


    此前那座，更像是给小孩准备的，这间新的，才算有个大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