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态的傢伙总是惹人讨厌,云玥的令旗一挥乌孙季长便在惊惧和惨叫声中。被穷奇拎进了校场,三五个粗壮的汉子脱其衣扒其裤。一副皮甲都套在了身上,手段是粗鲁不堪更有言语上恶毒的攻击。
「我也要练?」乌孙季长痛悔三生,看着三百条汉子赳赳的怪笑。又看了看骯脏的水坑和高高的砖墙,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油然而生。出于某种阴暗心理,作为具体施工负责人。乌孙季长偷偷改了云玥的尺寸,壕沟加了一尺撞墙高了三寸,就连那骯脏的水坑他也亲自撒了泡尿进去。一想到自己要在尿水沖畅游,乌孙季长胃里便好像有千百只小虫子在蠕动。
回答他的是穷奇的大巴掌,尽管乌孙季长生得身高力壮。但在穷奇面前,却是不值一提。蒲扇大的巴掌抽在乌孙季长后颈上,就好像一个初中生在欺负小学生。
云玥没有回答他,在这个乱世多一份技能便有了一份保命的本钱。邯郸是颓废的,贵族豪强皆在利用最后的时间及时行乐。这种懒散的作风显然不适合蒸蒸日上的咸阳,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至少比在脂粉堆里销魂蚀骨要好得多。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云玥想起了后世兰陵笑笑生的着名诗句,不免吟了出来。
「小子,能有这份心境实属难得。不过貌似你后院的女人也不少,就连我大赵的公主还不是被你拐了来。」
和谐的诗句不和谐的声音,出了安平君这个倚老卖老的傢伙更有何人。对这位老人家,云玥是一点脾气也不敢有。人家是绮梅的爷爷辈,论理自己好要称呼他老人家一声爷爷。更不要说,这傢伙还是战国时代的大特务头子。他手中掌握的人脉分布六国,甚至匈奴与东胡都在他的谍报网中。
秦国之所以接纳这尊大佛,与他手中的情报网络不无关系。庄襄王与吕不韦秘密与老傢伙会谈了良久,也不知道几个好基友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出门的时候吕不韦与老傢伙勾肩搭背,颇有一番背背山的倾向。
「君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禀一声,小子好去迎接。」云玥无言以对,只能岔开话头儿。
「小子,你已经引起了大秦本土势力的警惕。这些天,外围可一直有人想要混进来。老夫是来给你提个醒儿,这些人得罪不起。毕竟咱们是外来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跟他们斗,咱们讨不到便宜。」
「君上的意思是?」
「老夫观你的锻体之法,着实是新颖有趣。却又暗合天地至理,你说得对人的强大不是某一方面的强大。木桶装多少水,完全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你能将这些本就是豺狼的人训练成虎豹,这一点老夫一点都不怀疑。甚至面对精锐的大秦铁鹰锐士,也能战而胜之。可老夫想的是你战胜之后的事情,毕竟秦国本土势力根深蒂固,咱们想要在秦国好好生存下来。必须与本土势力合作,否则不是身死族灭便是继续逃亡。」
云玥明白了,作为暗战中的老油条。安平君自然和义渠君有特殊的管道交流,想必这两个老基友又有了什么密约。
「哦,君上与义渠君谈过了?不知道义渠君提出何种条件?」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畅快,老义渠说了。只要你输了这场比试,他便保障你在大秦的安全。若是想为官做个左右庶长还是保在他身上。」
「哦,君上答应了?」云玥了解这些老傢伙,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讨价还价起来,比起任何人都毫不逊色。你死我活,鱼死网破这种事儿。都是年青的菜鸟才能做出,这些老油条总体上还是想构筑和谐社会。
「彻侯,这是老夫给你争取的最大利益。小子,见好就收吧!输一次比试,弄一个侯爵划得来。」
「君上认为,我们输了比试让秦人保住了面子就会有好日子过?恕云玥直言,如今我们是寄人篱下。与其靠别人施捨面子,不如去自己争取。面子从来都是打出来的,真理总是在拳头下诞生。」
云玥很想说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但考虑到要和安平君解释大炮是个什么玩意儿,便放弃了这一想法。
「哦,你的意思是……」
「云玥带着儿郎们打赢了自然会有彻侯的封赏,不过作为交换云玥会力辞大良造的官职。他们不就是怕我骤然为官影响他们的利益?现在云玥做个闲云野鹤,不与他们争夺便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就是一条毒蛇。虽然身躯没有他们庞大,但咬人一口却是致命。无事,最好不要招惹我。」
「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子你能这样想。老夫便放心了,你的提议老夫一定带到。哎……现在真是你们年青人的世界喽,老夫老了!」安平君长嘆一声,带着无比的落寞。作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却要流离异乡保存族人性命苟活于世。没有什么,比这还要让他难过的事情了。
安平君落寞的走了,较场上的人浑然不知刚刚自己的老领导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落差。
乌孙季长感觉自己肺里面的最后一丝气儿都没吐出去,然后口鼻并用的大口呼吸。经过一趟奔跑,翻滚,爬高,匍匐前进,跨沟爬绳梯钻洞子。刚刚还郎情妾意的乌孙老大现在仿佛是在水里捞出来,那些美酒与美食大口大口的从口中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