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亲？”青莲抬头，眸光里全是恨意。


    隔了片刻后，她平静的回应一句话：“同是罗家孩儿，你腹中的孩儿一出生就是罗家的嫡子，而我腹中不过是庶出。老天又为何这么不公平？”


    “浑话！混帐！”罗阙氏气得眼泪飚了出来。


    她恨极自己，为何当初走了眼，没瞧出青莲竟然藏着祸心的人。


    可如今木已成舟，她多么懊悔也挽回不了腹中骨肉。


    罗阙氏虽有妇人之仁，但如今见到青莲不知悔改的恶毒面孔，心肠顿时狠下来。


    一命抵一命。


    可如今青莲肚里还有罗家的骨肉，罗老爷犯难了。


    他求着罗阙氏让青莲诞下罗家骨肉后再处罚这个贱人。


    面对丈夫的哀求，罗阙氏含泪答应了。


    青莲被关押在罗府后院的杂房里，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入之外，彻底将她隔绝起来。


    青莲的娘家听闻女儿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哪敢上门兴师问罪？唯恐避之不及。


    青莲的命不在属于自己，要填补自己种下的恶果。


    之后过了月余，青莲诞下了孩儿，是个男娃。


    喂了三日的奶水，皇后娘娘就下了密令，让罗家棍棒打死这害人的妖精。


    罗家依言而行，也算为罗阙氏彻底出了一口恶气。


    诞下的男娃取名罗子君，交由罗阙氏抚养，当作罗家的长子嫡孙，也算续了香火。


    青莲的尸骨是她娘家人偷偷捡回去的，趁夜草草落葬了。


    这事之后，关于青莲、关于罗子君的身世都成了罗家上下守口如瓶的秘密。


    原以为这事过去之后也算是尘埃落定。


    日子继续辗转流走，有了青莲的前车之鉴后，罗府就没再迎娶小妾了。


    与青莲一同入门的那房小妾许是受了刺激，身子骨一天天消瘦，之后完全是卧床不起。


    而正房罗阙氏的身子经过调养倒是好了，气色红润，仍是艳若桃李的模样。


    奴才们窃窃私语，说是夫人好人有好报。可惜的是罗阙氏的肚皮却是偃旗息鼓了，再没传出半点消息。


    “罢了，一子一女，这或许就是我罗某人的命吧！”罗老爷还算看得开，如是安慰自己的夫人。


    罗阙氏闻言浅浅笑了，有些涩意，也不想多提。


    有些伤落在心尖，一辈子也别想抹去。


    时间可以淡忘记忆，但是罗家的梦魇却并没有结束。


    罗曼柔及笄那年，罗阙氏猛然才意识到一件事不对劲。


    寻常姑娘家十三、十四岁就来的月事，罗曼柔到十五岁也没有。


    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了青莲的事情之后，贤淑温婉的罗阙氏沉稳内敛了许多。发现了罗曼柔月事不对劲，她并没有声张，而是借词带着女儿回娘家小住几日的机会，偷偷请了大夫来把脉。


    谁知道，大夫丢出的话竟是晴天霹雳——只怕小姐终生无法生育。


    这一切，都是当年青莲种下的祸根。


    混了麝香粉末的熏香，夜以继日在罗阙氏房里燃烧，罗曼柔不足两岁，小小的人儿哪经得住这般折腾？


    病根潜在了骨子里，年幼的时候尚且没有察觉，及笄之年才发现，已经回天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