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街是京城地段最为富贵的区域，那些皇亲贵胄几乎都是住在东街。


    刘烟雨不说出具体位置，但也没有隐瞒。


    “她是个姑娘家，哪里好跟你说清楚这些？姑娘家都是害羞的，你一个大男人，以后可不要这样鲁莽了。”殷晴衿解释道。


    阿九抓抓头：“原来是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啊，阿爹以前从未和我说过这些。”


    九老头是这样的脾性，不喜多说，总觉得别人能领悟他所有的意思。


    他就是喜欢高估别人。


    殷晴衿笑：“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你不是应该早到京城了吗，怎么今日才到？”


    她拜托虎子送阿九过山，冰冻未解，不应该要这么久的时间。


    难道他是在路上玩乐？


    阿九道：“诶，殷姐姐你别说了。我在路上碰见了一个可怜的孩子，你是没见到他那骨瘦嶙峋的模样，让人见了不禁同情。”


    “年纪小小就要独自一个人在山上呆着，与虎狼为伴，真是可怜啊。我看不过，便留在那里教了他一些东西，让他不至于被饿死了。诶，世道原来这样艰难，我一直跟着阿爹，什么也不知道，这回是收获了。”


    “你留在了山上？”殷晴衿不可置信地道，她们给虎子的银两，他想过好并不难啊。


    那么机灵的小孩，绝对不会像阿九说的那样惨。


    殷晴衿猜道：“所以你把全部银子都给了他？”


    “是啊，我好歹来京城还有殷姐姐可以求助，他一个人可怜，什么也没有。”阿九同情道。


    他看到了就想着不能一走了之。


    “我这一路上都是走来的，所以费了这么久。”他说。


    路上还有强盗要夺他的东西，他为了让这些强盗改邪归正，只好去把他们打了一顿，再好好说教。


    他可是做了许多好事。


    殷晴衿好半响才嘀咕道：“怪不得九太夫不让你出门，我算是知道了。”


    这么一货，不被人骗了去就谢天谢地了。


    “殷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说知道了阿爹不给我出门的原因，我全都听到了。”阿九道。


    殷晴衿忘了阿九是会武功的，耳力也很好。


    “嗯，我的意思是，做父母的总是会担心的，我理解嘛!你以前不是总称呼九太夫为老头的，现在改为阿爹了？”她笑道。


    九大夫听到说不定会高兴一会儿。


    毕竟调皮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一些，会叫爹了。


    “这是，诶，说来话长。”阿九道。


    他碰上了那个住在山上的孩子，和他生活了一段时间，才明白没有父母的苦。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所以他觉得以后要对九老头好一点，先从称呼上来，不能总叫老头，一点也不好，所以他决定以后都叫阿爹。


    这称呼很好啊。


    殷晴衿听完是哭笑不得。


    原因竟然是这样，看来虎子那孩子也不光做坏事，也算是弄巧成拙。


    殷晴衿和阿九说着话，顺便去跟看殷荣月最近在做什么。


    她想着阿九虽是一个男的，但她把他当弟弟看，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便一起带着他进去了。


    “大姐，你来了？”殷荣月忙出来。


    “你做你的事，我也没有正经事情，就是来找你说说话，聊聊天。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阿九。”


    “阿九公子。”殷荣月道。


    “你就叫我阿九好了，你是殷姐姐的妹妹，那你也是我的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阿九开心道。


    京城的姑娘真是一个个貌比天仙，他以为上官姑娘够好看了，没想到这位姑娘也是一样。


    还有殷姐姐，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他没有来错地方。


    殷荣月一愣，既而是一笑：“阿九真是会说笑，我比你大，你也叫我姐姐吧。”


    殷晴衿不由得好笑：“你错了，阿九都十五六了，他比你大，唤你妹妹也正合适。”


    殷荣月道：“那怎么唤大姐——”


    那他不是称呼殷晴衿为姐姐吗？


    而且看他相貌，明明稚气未脱，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他竟然有十五六岁了，这也太夸张了。


    “是真的，呀，我走了好久了，肚子饿得不行了，不如今日咱们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殷晴衿道。


    “那我这就去准备。”殷荣月转身就去。


    殷晴衿也来到了厨房，给殷荣月打下手，看她杀了一只鸡，殷晴衿有些不相信。


    殷荣月动作很快，还有殷晴衿的帮助，手起刀落，一只还在咕咕叫着的母鸡已经成了锅里肉。


    殷晴衿负责洗菜，看殷荣月有条不紊地翻炒，心里更是吃惊了。


    殷荣月都是自己做饭的？


    “荣月，你的手艺都是这样好的？”殷晴衿想着就问了出来。


    她记得殷荣月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而且她也不想让她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大姐，你想多了。”殷荣月打断了殷晴衿遐想。


    “我是无聊啊，铺子没事做，白露姐姐她们都喜欢练武。我性子定下来了，没事便呆着不动。索性来研究怎么做点好吃的来，也是打发时间。”


    殷晴衿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害得她担心了。


    “荣月，我只希望你和我不要客气，就当是姐妹就好。我也没有妹妹，有你正合适，不要想那些不中用的。”殷晴衿说道。


    她并不是在帮殷荣月，而是互相帮助。


    殷晴衿朋友也不多，能让她放下心防的少之又少，殷荣月算是一个。


    既然能多一个妹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殷荣月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大姐，我懂得。你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了。”


    “我以前总觉得生活很好，有娘有爹，还有妹妹，知道了真相后便是感觉眼前的天都塌下来了，恨不得找个尼姑庵度完余生。心中老想着日子苦，不能过下去。”


    “直到又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了女子也可以这样活着。不为别人，光为自己自在的活着。这才算是内心真正的快乐，不依赖于他人。内心的从容与安定，都是自己才能给的。”


    殷晴衿听了，也很是同意。


    何尝不是呢？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殷晴衿把碗递过去给她盛汤，“我们虽是女子，都也可独木成林。别人怎么过是别人的事，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大姐你尝尝怎么样？”


    殷荣月拿小碗盛了小半碗鸡汤给殷晴衿尝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