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嗓子压低了声音道，“哎，猜一猜这丫头能在水牢里撑多久？”


    “我猜，她活不过今天晚上……”粗嗓门低声冷冷地道，“听说，天后亲自审问的犯人，还没有一个活着从这牢狱里出去呢，而且，是各种各样痛苦异常的死法。”


    “哎呀妈呀，快别说了，”尖细音颤颤巍巍地阻止道，“想想就恐怖。”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走了多久，连若渐渐感觉到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已经漫过膝盖。液体侵蚀着她的两条腿，连若似乎还感觉到，这液体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蛇生物，因为她的腿已经被撕咬得生疼了。


    “大哥，我们回去吧，”尖细音颤颤地道，“再往里走，咱俩也出不去了。”


    粗嗓门清了清嗓子，厉声对黑暗里的连若说道，“这里便是水牢冰渊，你犯下重罪，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里面。没有天后的旨意，你最好别想着能出去，这里，没有任何人能自己走着出去！”


    说罢，一道厚重的铁门凌空而下，将连若关在了里面。


    “走吧，走吧。”尖细音拉着粗嗓门的胖胳膊，“嗜血河水越涨越高了，一会儿便是嗜血水蛇魔要出来寻食的时间，晚了还不得把咱们两个当美餐了啊。”


    两个人淌着粘稠的水离开的声音渐渐远去，连若在铁门前，听到四周安静下来，只有看不清的河水漫到了她的大腿，冰冷和恶臭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萄豆从连若的袖中钻出了脑袋，周围漆黑一片，它哆哆嗦嗦地问道，“小若姐姐，咱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啊？”


    “萄豆？”连若心里一惊，“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我看姐姐你想离开景辰宫，你走了我在那里好无聊的啊，”萄豆低声道，“我就偷偷溜到你袖中了。”它说着忍不住打了个阿嚏，“啊，这里好冷。”


    “这里是天宫的水牢，”连若道，“湿气太重，萄豆，你躲进我的袖子里，不要再出来。河水可能要上涨，水中有嗜血的虫蛇，我去找个高一点的地方，看能不能藏身。”


    河水中有翻腾的声音，应该是各种水中的嗜血生物随着河水上涨越聚越多，连若忍着被啃咬的疼痛，在黑暗中摸索着到了洞壁旁边。


    洞壁表面粗糙，摸上去各种坑坑洼洼的凸起，连若打算沿着洞壁攀援看看，能否离开河水。她倒还能忍受冰冷和啃噬，但萄豆太小，她担心一个不小心它就被水中的虫蛇给吞走。


    洞壁上虽然有可供攀爬的小凸起，但因着湿滑很难抓住，连若咬牙将指甲嵌在石缝里，防止掉下去。不过只摸着往上爬了几步，水面便复又溢到了她的脚踝。


    到处都是腥臭难闻的气息，连若把手臂费力地摸黑向上扒住洞壁。手面触及处，却是滑溜溜一段比她的手臂还要粗的东西。还未能连若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进入了一个更狭隘的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