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定下心神，赶忙追到里屋。


    江芸娘坐在床上，手往枕头下面摸着什么。


    “娘……”


    江如意嘴巴张合了几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江芸娘笑了一声，说话的语调很是平淡，似乎并没有别的情绪。


    “小年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有感觉的。起初，我并不相信她不在了，就把你当成小年。但是，时间越长，你们不同的地方就越来越多。”


    江芸娘把手从枕头下面抽出，带出来一个红红的小肚兜。


    上面还绣着一个胖娃娃骑在鲤鱼背上的图案。


    应该是江小年儿时穿过的肚兜吧。


    江芸娘轻抚着肚兜，手指在胖娃娃脸上描画。


    “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不一样。这种感觉点点叠加起来，变得更为强烈。让我无法欺骗自己你就是她。”


    江芸娘的声音平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在说一个普通的故事。


    “对不起……”


    江如意见她什么都明白了，便很抱歉地垂下头来。


    她占用人家女儿的身体，却没有机会跟江芸娘说什么。


    虽然，事实上她也什么都不能说，可结果就是这样。


    她无从辩白。


    “你不用说对不起，跟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来的吧？”


    江芸娘招手让江如意坐到她身边。


    她抬手把江如意额头的碎发整理了一下。


    她的声音淡淡的，柔柔的，语调平和，一点怨气都没有。


    仅仅是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江如意叹了口气，将自己穿越的过程娓娓道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醒来的时候就见到有人在院子里打架。为了自保，不得不硬撑着。”


    接下来的事情，江芸娘就全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江芸娘苦涩地笑道，“原来小年从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嗯。”江如意点头，忽然她握住江芸娘的手，宽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或许她也和我一样，穿越到了别的地方呢？”


    这话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是也没法证明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江如意能穿越来，为何江小年不会穿越到别处去？


    “真的？”江芸娘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


    “是啊，或许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没准和我灵魂互换了呢？”江如意安慰道。


    “就算没有办法把我们俩再换回来，你也不要担心。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可好了，我家里人都特别和善，没有乱七八糟的极品亲戚。小年肯定会很幸福的。”


    江如意说的这些话已经不是合不合理的问题了。


    而是江芸娘是否愿意相信。


    “如果这样就太好了。”


    江芸娘眼中苦涩终于褪去了一些。


    “想必你的父母也和我一样，失去了孩子一定很伤心。如果有小年陪着他们，哪怕不是真的女儿，身边有人陪着，也是一种慰藉。”


    江如意握紧江芸娘的手。


    她没有孩子，无法体会这种宁可自欺欺人也希望孩子幸福的心理。


    但是此刻，她真的感觉到了江芸娘那无助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