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没有克扣江如意的工钱，让账房按照原定的价钱付了酬劳。


    太傅身体不适，景宸留他在太子府上稍事休息再回去。


    苏禅过来接江如意回去，原本打算回国师府，可今天的风波一出，众人先回了如意楼。


    江如意在二楼挑了一个空闲的雅间，把小环叫了上去。


    小环很害怕地站在江如意面前，低眉敛目地不敢看她。


    “小环，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江如意冷声言道。


    她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半边身子倚着桌子，看起来很慵懒，但又很高姿态。


    “是。”小环怯怯地抬头。


    “你是谁派来的？”江如意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不，我不是。”小环忙摇头否认。


    “你不是什么？”江如意冷笑道，“今日的情形你也见到了，错一步就是要杀头的罪名。如意楼要是遭殃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


    “从开店起你就在，我一直很信任你。如意楼哪里不好？工钱给得要比其他地方多，干得好了还有奖金。你到底收了别人多少银子，要如此陷害我？”


    江如意拍着桌子一句句质问道，小环的头都快要埋到地里去了。


    “你说是谁派你来的？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太傅府上，让太傅大人亲自治罪。他儿子的态度你也见了，你自求多福吧。”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我要死了，我家里人就活不成了。”小环扑通跪下，哭着求饶。


    “那你跟我说实话，我再考虑。”江如意这才舒缓了表情。


    小环抽泣半天，终于开口道：“是旺福客栈的人指使我的。”


    “旺福客栈？”江如意一听这名字，明白了。


    旺福客栈可不就是老江家的二女婿胡大开的吗？


    就在如意楼不远的地方。


    江如意也不用问为什么了，明摆着是看如意楼生意好，眼红了。


    江喜楣果然是老江家人，那点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有半点好。


    “旺福客栈的胡大和我爹是同乡，我爹是那里做工的。后来，我爹生了病，就被他们辞退了。如意楼招人的时候，胡大又找上我，借给我家一笔银子给我爹治病，还让我来这里当，当……”


    小环说了一半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定位自己的身份。


    “当奸细？”江如意替她接口。


    “是的。”小环脸一红，她也知道这个词代表着何等耻辱。


    “这次是你第几次使坏？”


    江如意比较担心这个问题，她的店开了一个来月了，竟一直放着一个奸细在身边，简直细思极恐。


    “第一次。”小环闷声答道。


    “真的？”江如意斜睨着她，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真的，我之前胆小一直不敢。这次知道您要带我去太子府，旺福客栈老板娘跟我说，如果再不帮她做事，我爹生病的钱就立刻得还她。”


    江如意回忆着小环最近的表现，她很乖巧勤快。


    说实话，若不是这次亲口吃出姜味来，她都不信是小环所为。


    能知道苹果派的做法，并且提前在蜂蜜里做手脚的，除了今天她带去的人，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