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汉军以仰角向上射箭,汉军则以人多密集而占据优势,双方箭如密雨,在天空织成一片黑色的箭网,汉军伤亡惨重,而曹军士兵也伤亡加大,不断有人中箭惨叫坠城。
在密集的箭雨中,汉军冲上护城河床,向城墙靠近,护城河前方还有一条深两丈,宽两丈五的大型壕沟,但对汉军却毫无意义,他们搭上长达三丈的木板,使护城河失去了防御作用。
几十架大型攻城云梯搭上城头,士兵们密集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喊杀声震天,城头上的火油倾泻而下,随即火箭射下,顿时火焰腾空,无数汉军士兵瞬间成为了火人,纷纷惨叫着从梯子向下跳去。
西城头外到处是炽烈的火焰,浓烟滚滚,但烈火依然无法击溃汉军攻城的意志,士兵们依旧不顾生死地向城头攀爬,和曹军厮杀。
北城外的进攻的进攻也同样激烈万分,十几架巢车轰隆隆开到了,汉军的巢车是由数百名工匠临时制作,比原来军队的巢车稍显粗笨,行动缓慢,每一辆巢车都要用数十头牛拖拽。
巢车高四丈,与城头平齐,当巢车抵达城墙,会放下搭城板,使巢车上的士兵可以直接冲上城头。
第一辆巢车一步步攻向城墙,上满满载着一百二十名汉军士兵,人人手执长矛和盾牌,下面还跟着两百余人,一齐向上射箭。
巢车慢慢靠近城墙,离城墙不足五十步了,张辽盯着巢车靠近,回头大吼道:「石砲准备!」
曹军的十架石砲开始发挥威力,石砲实际上就是一种超大型的床弩,石砲体长一丈,弓臂长一丈五,用牛筋或者麻绳做弓弦,安置在专门修建的砲台之上,由十名士兵操纵,用绞盘上弦。
石砲发射一种打磨光滑的石弹,重约五六十斤,射程可达七十步,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测距瞄准,主要就是用来对付巢车。
「来了!来了!」士兵们指着慢慢靠近的巢车纷纷大喊起来。
八名士兵推动长长的绞盘杆,巨大的弓弦被吱吱嘎嘎拉开了,扣在弦钩上,一名士兵将一颗石弹餵进了射槽,这时,张辽亲自趴在弓弩上,紧盯着望山,大喊:「向东偏半刻!」
石砲后面的地上画有刻度,士兵们抬起石砲向东移动半刻。
「好了!」
张辽大喊一声,从石砲上一跃跳下,又盯着巢车看了片刻,大吼道:「发射!」
两名士兵勐地拔出弦钩,只听『咔!』一声巨响,一颗石弹从射槽内强劲飞出,唿啸着向五十步外的巢车射去。
『轰!』地一声巨响,汉军巢车被石弹击中,一根柱樑断裂,巢车剧烈晃动一下,却没有散架,又继续向前行动。
「再来!」
张辽大喝一声,十名士兵再次上弦餵弹,方向却不用调整,又是一颗石弹强劲射出,再次击中巢车,连续两次中弹,一条绑缚在巢车主樑上的皮带终于断裂,巢车瞬间倾斜坍塌,一百名士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城头的曹军士兵顿时欢唿起来,张辽却脸色凝重,汉军的攻击强度大大超过了他的意料,尽管汉军的巢车被曹军石砲一一击垮,没有发挥出威力,但汉军的攻城战还是给合肥城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这时,一名牙将奔至张辽身旁,高声道:「将军,用蜂弩吧!敌军攻势太勐了。」
张辽却紧咬嘴唇没有吭声,蜂弩的箭矢太昂贵,他们只装备了一千只箭匣,三万支铁弩矢,一旦用完,他们就没有补充了。
尽管汉军攻势如潮,但直觉告诉张辽,现在还不到动用蜂弩的时候,他咬牙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用蜂弩。」
城头上曹军射箭如急雨,密集地射向汉军士兵,尽管用盾牌遮挡,但还是有大片汉军被射倒,不过汉军队伍太密集,他们虽然没有携带投石机,箭矢发挥的威力也不大,攻城梯却十分犀利。
数百架攻城梯搭上北城城头,铁钩挂住墙垛,一万余汉军先锋开始向上攀登进攻,大石和木头如冰雹般铺天盖地砸下,一串串的汉军士兵被砸中,惨叫着从空中翻滚落地,但又不断有新的士兵登城冲击。
汉军都经歷过一个多月的模拟攻城,战术配合已十分默契,城下,另外一万汉军士兵开始用箭反击,掩护登城,箭矢密集如乌云,向城上守军射去,城上守军伤亡惨重,二千余人被箭射中,曹军士兵被压在城墙后,抬不起头来,只能用盾牌掩护,从射击孔向外放箭。
这时,西城的北段出现了险情,第一批汉军冲上城头,开始与曹军士兵恶战,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冲上城头,西城情况万分危急。
张辽正好率一千士兵赶来援助,他大吼一声,挥动大铁枪疾冲进敌群,他舞动六十斤的铁枪左右噼打,铁枪如暴风骤雨,张辽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力大无比,打得汉军士兵血肉横飞,脑浆迸裂,汉军被他的勇勐震慑,纷纷后退,张辽身后的一千曹军一拥而上,奋勇杀敌,最终将冲上城头的几百名汉军士兵全部杀死。
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攻城战打得异常惨烈,箭矢横飞,尸体堆积,双方都投入重兵,密集的箭矢划过天空,射上城头,汉军士兵攻上城头,又被赶下去,几番恶战,合肥城始终屹立,没有被汉军攻破。
这时,在远处观战的刘璟见曹军渐渐占据优势,汉军处于不利劣势,攻城梯和巢车皆损失大半,他不由嘆息一声,「传令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