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愿跟父亲出去!」
刘璟随即命令侍卫准备两头骆驼,虽然刘致会骑马,但他却从没有骑过骆驼,当刘璟将他抱上高高的驼峰坐好,他竟吓得浑身发抖。
这时,陶湛也闻讯赶到大门外,她见儿子骑在这么高的骆驼上,心中担忧不已,问道:「夫君,你是和致儿骑一头骆驼吧!」
「不!」
刘璟笑着摇了摇头说:「他自己骑一头,我骑另一头。」
陶湛吓得脸都变色了,「这太危险了,夫君,你还是和他一起吧!他毕竟还小。」
刘璟回头对儿子道:「致儿,你自己决定吧!」
刘致咬了一下嘴唇,对母亲高声道:「母亲,我能骑它,没有问题!」
「可是……」
刘璟走上前对妻子笑道:「他是你的儿子,但也是我的儿子,你就放心吧!」
陶湛想想也有道理,丈夫一样疼爱长子,他怎么会让儿子冒险,必然是有把握,陶湛便点点头,「好吧!你们要当心,早点回来。」
刘璟吆喝一声,骆驼跪下,他也翻身上了骆驼,远远对陶湛笑道:「王妃,如果你也想骑,我不妨再安排一头。」
「快去吧!照顾好致儿。」陶湛挥挥手,揪心地望着儿子。
两头骆驼在数百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出发,向北城外而去,陶湛眼巴巴地望着儿子的骆驼走远,见他骑得还算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刘致虽然很紧张,但他很快就发现,骑骆驼比骑马容易,非常平稳,只要他保持平衡,基本上就不会掉下来,况且,前面还有一名驼夫替他牵着缰绳。
队伍走出北门,刘致便渐渐适应了骑骆驼。他回头向父亲望去,刘璟笑道:「是不是不需要驼夫了?」
刘致点点头,刘璟随即命令驼夫把缰绳给刘致,让他独自骑行,刘璟心里有数,只要骆驼慢慢走,儿子就不会有事,骆驼难骑,是在奔跑之时。
适应了骑骆驼,刘致这才将目光转到雪景上来,只见整个关中平原都被皑皑的大雪所覆盖,玉树琼枝,俨如一个白雪世界,再加上他骑得高,更是看得心旷神怡,忍不住贊道:「壮哉!」
刘璟马鞭一指天空,「看看天空!」
刘致抬头,只见天空无一丝白云,湛蓝得像一块无边无际的宝石,一只苍鹰在他头顶盘旋,刘致的目光注视着这只雄鹰,羡慕地望着它张开翅膀在天空翱翔。
刘璟微微一笑,吹响了鹰笛,苍鹰盘旋几圈,越来越低,忽然收拢翅膀,如箭一般坠下,最后轻巧地落在刘璟肩头,刘璟摸出块鲜肉餵了它,又轻轻抚摸它的羽毛。
刘致大为惊讶,连忙问道:「父亲,它是信鹰吗?」
「不!它是猎鹰,是我的雄鹰。」
雄鹰傲然扬起头,咕咕叫了两声,仿佛在抗议刘致将它视为信鹰,刘致心中大为喜欢,他伸手想摸一摸这只鹰,却又缩回手,不敢碰它。
刘璟取出块鲜肉递给他,「用肉餵它!」
刘致小心翼翼接过肉,又慢慢伸过手去,猎鹰早已不耐烦,一口便从他手上将肉叼走,刘致笑了起来,胆子稍大,又餵了两块肉,刘璟笑道:「你可以摸摸它了!」
刘致终于伸手轻轻地抚摸鹰背,雄鹰昂头,锐利的目光藐视刘致,不过却没有啄他。
「父亲,能让它站在我肩头吗?」刘致小声央求道。
刘璟笑了笑,抚摸着猎鹰,低声对它说着什么,又慢慢地将猎鹰放在了刘致稚嫩的肩头,刘致心中大喜,终于有一只鹰立在自己肩头了。
不过只片刻,雄鹰忽然展开翅膀飞翔起来,直冲天际,这一刻,雄鹰的翅膀刘致眼前展开,他感觉自己就仿佛和雄鹰一起飞翔,只觉心中血脉贲张,忍不住高声大喊起来,「飞吧!飞上九天去!」
刘璟和士兵们都笑了起来,刘璟一把抱过儿子,让他和自己同乘一骑,腿用力一夹,高喝一声,骆驼迈开长腿,在雪地上疾奔起来。后面数百骑兵紧紧跟随。
刘致只觉耳旁风唿唿作响,他就像雄鹰一样,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上飞翔,这种刺激让他激动万分,高声大喊。
刘璟一直奔到雄伟的未央宫前,用马鞭一指宫殿,「我儿敢住这座宫殿否?」
刘致此时心胸大开,雄心万丈,他早把什么僭越说法抛之脑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什么不敢?」
刘璟大笑,「现在你不介意什么僭越了吗?」
刘致这才恍然大悟,父亲是用另一种方法开导自己,这时,他再想起自己刚才小心翼翼,唯恐僭越了宫殿被天下人议论,可现在,他却觉得这点小事真的不值一提,他也高声道:「父亲,孩儿明白了,大丈夫当心怀天下,就算住进未央宫又能怎么样?」
「说得好!这才是我刘璟的儿子。」
刘璟欣慰之极,对儿子道:「明天开始,你每天上午去平章台,和尚书们一起参与国家大事,让他们也成为你的师傅。」
……
次日一早,刘璟带着儿子来到了未央宫,未央宫并非只是一栋住宅,实际上它是包括朝殿在内的一组完整建筑群,尽管留存并修缮的未央宫只剩下西汉时全盛时的三分之一,但整个座宫殿依旧气势恢宏,修筑在长安最高处,站在甘露台上可以一览长安城。
未央宫一分为二,南面部分是朝房大殿,是处理政务的朝殿区,而北面一半才是帝王的后宫,虽然刘璟暂时不打算住入未央宫,但前面的朝殿区已经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