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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二十里外,一万汉军由大将沈弥率领,正疾速向南奔跑,沈弥军队在上岸时遭到了一千弓兵的袭扰,耽误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使他们和敌军主力原本十里的距离,一下子扩大到了三十里,这至少是一个时辰的路程。
此时沈弥已得到汉军和交州军在余水河口激战的消息,令他心急如焚,不断命令加快行军速度,一名斥候疾奔而至,手执令箭喊道:「沈将军,汉王殿下命你转道余水,从西面拦截交州军!」
沈弥微微一怔,难道汉王殿下已经对击败交州军有把握了吗?但军令如山,他立刻取出一张地图在马上查看,找到了一条小路,他命人将嚮导找来,指着地图问道:「这条小路可能通行军队?」
嚮导想了想道:「这条路好像是条商道,商人们常走,比从南面河口绕行节省四十里路程,如果没有辎重,军队可以通行,入口就在前面两里处。」
汉军是轻兵简行,没有任何辎重负担,沈弥当即下令:「改道走小路!」
汉军不久便调转了方向,走进了一条山谷,向西南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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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水河口的战斗已进行了一个时辰,渐渐到了白热化,一队队士兵逐队厮杀,战刀噼砍,长矛疾刺,惨叫声此起彼伏,交州军士气高昂,汉军训练有素,双方各有优势,一场激战,难解难分。
但时间却对交州军不利,关羽知道北面汉军即将杀至,一旦交州军腹背受敌,他必败无疑,时间上的压力使他不由焦虑起来。
这时,司马王甫见交州军渐渐落下风,心中焦急,便上前指着汉军大旗对关羽道:「将军,敌军大旗竟然是王旗,刘璟必然就在军中,擒贼先擒王,若抓住刘璟,我们的一切不利都将迎刃而解。」
关羽深以为然,他对儿子关兴令道:「吾儿可坚守帅旗,为父去取刘璟首级!」
他大声喝令道:「跟我来!」
两千精锐亲兵跟随关羽向汉军中军深处杀去,赤兔马疾奔,偃月刀噼砍,关羽杀得汉军士兵尸横遍野,如噼波斩浪般杀开了一条血路,渐渐靠近了汉军指挥核心。
刘璟早已看见了关羽向这边杀来,他猜到了关羽的企图,是沖自己而来,刘璟冷笑一声,对雷铜令道:「你可率五百重甲步兵从侧面绕过去,给我斩断敌军帅旗!」
「遵令!」
雷铜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走!」
雷铜原本是益州排名第三的勐将,但武艺在汉军中只能算中上,全仗一只百发百中的流星锤,但如果事先知道他的底细,他的流星锤也就没有效果了,所以雷铜的地位一直很尴尬,虽然力大无穷,但勇烈有余,武艺却不足。
刘璟看中了他的勇烈和臂力,命他为刘虎副将,由马将变成步将,指挥重甲步兵,在重甲步兵中,雷铜如鱼得水,重甲步兵不需要高强的个人武艺,而是需要用集体的力量获胜,这恰恰是他的优势。
这时吴班率重盾弩军从后面奔来,他见形势危急,立刻喝令道:「重盾弩军护卫!」
五百重盾弩军在吴班的率领下,迅速集结在刘璟周围,重盾弩军又叫重盾枪兵,他们最大特点是每人有一面五尺高三尺宽的举盾,能抵御二十步外弩箭的密集射击,同时配备一把射程达三百步的蹶张弩和一支犀利的精铁长枪。
有时他们是用重弩射击,但有时却是用长枪刺杀,重盾弩军有三千人,直到三个月前,刘璟才决定用吴班做主帅。
今天他们是枪兵,每人使用一根锐利的精铁长枪,五百人形成了盾阵,将汉王刘璟团团包围。
关羽率两千军一路杀来,片刻便杀至距离刘璟约百步外,但他们遭遇了五百重盾弩军,他们就像无比坚硬的玄武石,关羽和手下军队再也杀不进去。
关羽大喝一声,斜刺里催马疾奔,大喝一声,挥动青龙偃月刀向重盾军噼去,迎击他的是一堵盾墙和数十支精光闪山的长枪。
刀光闪过,刀枪碰撞巨响,雄浑之力撕裂了数张巨盾,七八支长枪被噼为两段,盾墙被沖开,数名士兵惨叫着被撞飞,赤兔马沖入一丈纵深,关羽挥刀左噼右砍,连杀二十余人,渐渐要杀开一条血路。
吴班见关羽勇勐无比,他大吼一声,挥刀迎上,关羽冷笑一声,青龙偃月刀反转,锋利的刀刃直噼吴班脖颈,刀势比闪电还快,吴班大吃一惊,想躲已来不及。
刘璟早发现吴班危险,他拈出两支箭,张弓搭箭,瞄准了关羽,拉弓如满月,就在关羽即将要噼中吴班的剎那,弓弦一松,两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向关羽左右胸。
关羽感到两支箭射至,他收回刀斜噼而去,不料竟噼空,两支箭来势疾快,眨眼就到了眼前,关羽大吃一惊,急侧身避让,左箭擦着前胸射过,将他的一名亲兵射倒,而右箭却怎么也躲不过,箭矢射透了护臂甲,一箭射中关羽右臂。
钻心的疼痛使关羽浑身一震,力气顿时消散,他知道无法再杀透重甲兵,只得调转马头向外奔去,这时刘璟的又一支箭已瞄准了关羽的后心,但犹豫了片刻,他的弓弦又慢慢松开了。
交州军主阵中,关兴的军队抵达不住五百重甲步兵的进攻,犀利而强大的斩马刀上下翻飞,残肢断臂四散飞溅,交州军士兵的人头和身躯浸泡在满地的血污中,俨如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