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裔大喜,连忙又道:「州牧的仁德天下皆知,巴郡人民蒙州牧所救,自当为州牧效命,不知州牧一路西来,有没有遇到严太守?」
刘璟微微一笑,取出严颜的佩剑,「这是严太守的佩剑,是令侄带来向我求救,否则,我如何得知江州危急?」
张裔认出了严颜的佩剑,既然佩剑都给了刘璟,那自然就是投降了,他顿时一颗心放下,又向司马懿和庞羲见了礼,对刘璟道:「请州牧进城休息吧!」
刘璟沉思片刻,回头对司马懿道:「军师先进城吧!战事未消,我要赶去江阳郡将最后的战役收尾,过两天我便回来,另外,严将军若归来,请他来江阳郡见我。」
……
雍闿带着败军一路西逃,联军大营位于百里之外的尾江镇,他们一路烧杀抢掠,积累了大量钱财,也掳掠了无数年轻女人,他们为了抢掠江州城,便在尾江镇筑造了大营,将所有抢来的财物和女人存放在大营内,轻装赶去江州。
现在荆州军杀出断绝了所有人的发财之路,从将领到士卒,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荆州军已经让他们胆寒,他们只想取回掠夺的财物和女人,立刻渡江回家。
唯独雍闿的想法和大家稍有不同,他考虑更多的是对刘纬的援助,很显然,荆州军也要参与争夺巴蜀了,无论是刘循还是刘纬,最后取胜的可能性都不大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再北上显然就是不智,雍闿也决定收兵回建宁郡,静观局势的变化。
数万败军在官道上奔逃,队伍十分混乱,后面还有追兵,士兵们如惊弓之鸟,无法停下来整理队伍,他们从上午一直奔逃到下午,士兵人数也从三万余人锐减到两万出头,其余上万士兵都被追兵所杀,一路上到处是身着藤甲或皮甲的尸体。
这时败兵退到一处山谷,这里离他们军营只有十几里,山谷长约五六里,最宽处有一里,最窄处只有数十步,只片刻,山谷内挤满了奔逃而来的南益州联军,喧嚣吵闹,人人争先向山谷内奔去。
雍闿却感觉有些不妙,这座山谷给他留有深刻的印象,他率军前往江州时便对左右戏言,若谁在山谷伏击他们,他们必将全军覆没,当时他们势如破竹,士气高涨,这种话也只是一句戏言,但现在,雍闿却感到格外惊心,仿佛谷内充满了杀气,他不由在谷口勒住了战马。
数十年的经验告诉他,就算他们逃到大营也难逃追杀,刘璟绝不会放过他们,他心里清楚,要想逃命成功,只能离开大队。
「太守快走,后面追兵杀来了!」他们的亲兵们催促道。
雍闿向两边看了看,官道直通谷内,四周都没有道路,这时,他见北面有一片树林,树林深不可测,他一调马头,向树林内奔去,百余名亲兵都跟着跑向树林。
「太守,那边没有路!」亲兵们在后面大喊。
雍闿心中慌乱,对亲兵们的叫喊置若罔闻,他催马冲进树林,便沿着一条小溪向树林深处奔去,渐渐地不见踪影。
两万余败兵都渐渐沖了山谷,沈弥率一万追兵从后面赶来,他们没有留俘虏,追上的败军全部杀死,这时,一名军侯对沈弥大喊:「将军,看山上!」
沈弥一抬头,只见山上有一桿荆州军的赤旗在挥舞,他心念一动,忽然明白过来,回头大喝道:「全军停止前进,不准进山谷!」
他已猜到,这应该是黄忠军队抢在前面了,他们要在山谷伏击败军,应该看到了自己的军队,才用大旗提醒,想到这,沈弥又命令道:「弓弩手封锁谷口,不准任何逃出。」
他话音刚落,只见山谷内爆发出一片惨叫声,远远可见看见山谷上空浓烟滚滚,火光沖天,山谷内果然出现了情况,沈弥率三千弓弩手排列成阵型,封锁了谷口。
山谷内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黄忠得到刘璟的命令,他率一万五千军绕过江州,先端了敌军的大营,又回头在这座山谷内设下了埋伏,此时廖化率两千军堵住了山谷的另一头,黄忠则率其余军队分别埋伏在山谷两侧,乱箭齐发,射杀逃命而来的败军。
两万多败军奔逃一天,都已疲惫之极,刚刚从战场上逃出,却没想到在这里再遭伏击,他们很多人都已丢盔弃甲,手中没有盾牌和武器,大多赤手空拳,身着短衣,哪里躲得过两边密集射来的箭雨,败兵们死伤惨重,互相践踏,哭喊着逃命,但前方已被大火封锁,烈焰熊熊,不少士兵不顾一切向冲过火海,却被火海对面的箭矢射到,活活烧死在大火之中。
这时,沈弥派出的一名士兵跑上山,找到了黄忠,躬身禀报导:「老将军,沈将军在外谷拦截,他向老将军转达州牧的命令,不留战俘,全部赶尽杀绝!」
黄忠一怔,但他也知道,这一定是刘璟的命令,他不会因为是沈弥转告而不执行,黄忠见敌军已死伤过半,箭矢的杀伤效果减弱,当即令道:「杀下山去,全部杀死!」
两边山上鼓声大作,一万多荆州军吶喊着从两侧冲下,挥舞战刀长矛杀向敌军,山谷内堆满了尸体,除了被射死,很多人都是被自相践踏而亡,血肉模煳,未断气者都被荆州士兵一刀戳死。
这时,一名荆州士兵找到了一名头戴长翎金冠的敌将尸体,在他战刀上有『牂牁朱褒』字样,士兵高兴得大喊起来,一刀剁下了朱褒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