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点点有,抄起一支桨向码头奔去,宋福则写了一份纸条,快步来到后院,从后院鸽子笼中摸出一只鸽子,小心地将纸条塞进它腿上的小管中,勐地将鸽子抛上天空,鸽子展开翅膀,向东方飞去。
刘璟的坐船在十艘战船的护卫下,从夏口出发,一路折道向南驶向武昌县,事实上,他是去蕲春县和孙权会晤,中午时分,船队缓缓停靠在武昌县码头,它们只是在码头暂作停留,随即继续南下,前往蕲春县。
刘璟站在船头,望着数里外的武昌县城,他此时很想回府一趟,看一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只是他必须尽快处理好江东军的联盟危机,暂时还无暇顾及自己的家庭。
对于孙权的背信弃义,刘璟也同样恼火万分,如果没有曹军南压威胁,他索性想甩开膀子和江东军大战一场,只是一些事情他必须要忍,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如果他不学会妥协,他必将一事无成。
如果他站在江东的立场上,孙权的行为其实也无可厚非,换成他刘璟,他说不定也会动摇立场,假如有一天,曹军从合肥进攻江东,他会不会救江东?
说到底还是一句话,今天他求孙权,有一天孙权就会来求他刘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当孙子。
「州牧,徐长史他们来了!」
只有十几名骑马之人从武昌城方向奔来,为首之人,正是长史徐庶,后面跟着一群文官,包括蒋琬、董允、周不疑、马良等等年轻高官,刘璟还意外看见了陶政,陶政也就是陶湛之兄,现已弃商从政,出任武昌县尉。
片刻,徐庶带领众人上了船,躬身施礼道:「参见州牧!」
刘璟笑眯眯摆手道:「各位辛苦了,大家请进舱坐下吧!」
他令亲兵把众人请进船舱里坐下,这时,徐庶把刘璟拉到一旁,低声道:「发现了曹操使者的踪迹。」
刘璟一怔,「什么曹操使者,是去蕲春县的使者吗?」
「正是!」
徐庶把陶政叫上前,吩咐他道:「你自己给州牧说吧!」
尽管陶政是刘璟的大舅子,但在此时他是刘璟下属,不能谈私情,他施一礼道:「今天一早,家父收到赤壁镇补给店发来的飞鸽快信,说发现载有曹军的客船,大约有十几人,是去蕲春县,为首之人是一名文士。」
刘璟大喜,这就是曹操使者了,他立刻问道:「这艘客船现在在哪里?」
「他们不肯停靠夏口,按照正常航速,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夏口,正向武昌县方向而来。」
这个消息令刘璟喜出望外,简直就是上天送来一份大礼,他立刻回头令道:「让沈弥来见我!」
片刻,大将沈弥步上前,躬身施礼,「请州牧吩咐!」
沈弥是甘宁的部将,原是长江锦帆贼群盗中的第一水上高手,在江夏军也是水性第一,他已累功升为牙将,这次他率一千精锐水军跟随刘璟前往蕲春县。
刘璟回头又问陶政,「可有陶家人协助?」
陶政点点头,「陶家已派人在码头上等候,愿协助军队抓捕。」
刘璟随即吩咐沈弥道:「你可带五百弟兄跟随陶家人前去抓捕曹军使者,不可伤人,务必活捉来见我。」
「卑职遵命!」
沈弥行一礼,跟随着陶政下船去了。
刘璟这才走进船舱,只见众人正在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便笑问道:「各位在期待什么?」
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战俘!」
船舱里顿时一阵大笑,这次安陆之战,前后俘获的两万五千余战俘对江夏来说,绝对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
因为战备,七成以上的青壮劳力都被编为民团后备役,日夜操练,使得江夏的青壮劳力极其短缺,眼看到了夏收时节,大片麦田无人收割,只能动员妇女老人参与田间劳作。
这一点刘璟心中非常明白,他摆摆手,船舱里立刻安静下来,刘璟这才问徐庶道:「现在和江东的火油交易已进行了多少?」
徐庶欠身答道:「已运出两千桶火油,还有三千桶正在搬运上船,还没有运出。」
刘璟沉吟一下道:「现在我们和江东的关系略有不和,火油交易立即停止,等我的通知再恢復。」
徐庶也知道了目前的局势,他默默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这时蒋琬建言道:「启禀州牧,如果恢復火油交易,我建议用粮食来交换,毕竟我们也有铜矿,可以铸钱,相比之下,粮食要更加珍贵。」
刘备明白他的意思,便对众人笑道:「这次我也要给大家说说劳力的问题,曹操在江陵训练水军,两个月内不可能东进,所以民团后备军的训练就没有那么急迫了,他们会集中收割小麦,并参与插秧种稻,加上妇女和老人协助,农田的劳力可以解决。」
徐庶听懂了刘璟的意思,便笑道:「州牧的意思是说,两万多曹军战俘就不打算给我们了?」
「大家看看!」
刘璟指着徐庶对众人笑道:「看看你们的徐掌柜,已经精明成什么样子,我还没说完,他就叫起来了。」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徐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我知道州牧是想让他们去开矿。」
「说得没错,我确实打算用这两万五千曹军战俘开矿铸钱,战俘已经押送去了绿铜山,由邢道荣将军率领三千军队看押,文官方面,由李正方担任矿冶使,至于战俘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