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笑了笑,「其实解决的办法也有,那就是走出去,以天下之广袤,资源之丰富,土地不再稀缺,百姓得以生存,王朝便可以延长,至于能延长多久,那就不是你我所能知道。」
曹操忍不住感慨到:「我曾听胡人说,西去之路足有十万里之遥,现在璟公子又让我再生雄心壮志,有生之年我定会向西征伐,看一看天下究竟有多么广阔?」
「若丞相西征未尽,刘璟愿继承丞相之志,再率汉家儿郎向西征伐,完成丞相未尽大业!」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房间的气氛开始活跃了,曹操又继续道:「现在还有一种说法,说我曹孟德重法抑儒,是天下士族之敌,而璟公子在江夏建书院,养士族,重儒劝学,令天下士族归心,以至于我此次南徵引来满朝士族抨击,说我南征断绝了儒家最后希望,我想知道,璟公子当真是重儒轻法吗?」
刘璟淡淡一笑,「丞相做事,不愧于心便可,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曹操摇了摇头,凝视着刘璟道:「我就想知道,你真是他们所说的重儒之人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刘璟沉思良久才道:「如果说法治能长久,秦朝为何二世而亡?如果儒德能治国,汉朝为何又沦落到今天的境地?我倒觉得应该用儒以治心,用法以治权,用道以治国,儒法道兼用,各施其长,方是长久之道。」
第336章 施压江东
会晤的时间只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双方便告辞,各自上船回归,船窗前,曹操负手而立,注视着江面久久不语。
原本这次会晤,曹操再进行一次努力,用王爵厚禄劝说刘璟投降,但他最终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了刘璟的抱负,那是问鼎天下,用儒法道来协调治国。
儒以治心,法以治权,道以治国,曹操反覆咀嚼这三句话,这让他心中生出无尽的怅惘,他心中也有抱负,但他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他还有时间实现自己的抱负吗?
他长长嘆了口气,回头问程昱道:「今天见刘璟,仲德以为此人如何?」
「见解精闢,令微臣耳目一新,有传闻说刘璟并非刘景升之侄,我现在相信了,刘景升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侄子!」
「公达所见呢?」曹操的目光又转向荀攸。
荀攸也轻轻嘆息一声,「此人雄才伟略,和丞相颇有几分相似,袁绍亦不如也!若不早图之,他日必成丞相心腹大患。」
曹操点点头,「公达之言深合我心,此次南征,我必除刘璟,决不能让其坐大。」
这时程昱道:「若丞相势在必除刘璟,微臣倒有一个建议。」
「仲德请说!」
「丞相可以承诺孙权,三年之内不攻打江东,并与其联姻,若孙权肯答应,那么孙刘联盟就将瓦解,没有了孙权之军,丞相三十万大军进攻江夏,就有九成把握了。」
三年?曹操眉头微微一皱,联姻没有问题,但三年似乎太长了一点。
程昱微微一笑,「丞相可以利用这三年时间先剿灭马腾、张鲁和刘璋,最后回过头来对付江东,不是正好吗?」
曹操勐然醒悟,缓缓点头,「公之所言,金玉也!」
就在曹操准备改变江东策略之时,曹军东路军一万余人在大将满宠的率领下,从合肥出发,渡过长江,兵临芜湖城下,同时截断溧水通道,断绝了东吴和长江的水路交通。
此时江东近一半军队远赴江夏,而其余军队大多零散部署在各郡,都城东吴只有两万驻军。曹军突然杀至,使江东朝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吴王宫,孙权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极为忧虑,曹军兵压芜湖的消息已经传来三天了,以张昭、诸葛瑾为首的文官强烈要求将军队撤回江东,保卫本土安全,给孙权带来极大的压力。
其实孙权也很清楚曹军的策略,这是一种讹诈式的进攻,目的就是逼自己从荆州撤军,孙权其实并不烦恼曹军的进攻,而是他的百官,尤其是文官们的态度。
他们总是千方百计阻挠自己和荆州的联合抗曹,唯恐曹操大军杀至江东,或者说他们骨子里害怕得罪曹操,这畏惧的心理令孙权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这时,有士兵在门口禀报,「张长史在宫外求见!」
张长史就是张纮,他和张昭一起被称为二张,是孙权最为器重的大臣之一,孙权精神一振,连忙道:「请他进来!」
张纮极有战略眼光,他的见解总是剥茧抽丝,切中要害,孙权很想听听他的建议,片刻,张纮在侍卫带领下走了进来,张纮年近六十,身材中等,容貌清奇,给人一种修身得道之感。
他举止从容,不慌不忙地行一礼,「参见吴侯!」
「长史来得正是时候,请为了排忧解难。」孙权嘆口气道。
张纮微微一笑,「愿闻吴侯之忧!」
「我的忧在于内部分歧不合,虽然前段时间表面上平静了,但稍有风吹起浪,文官们便群起反对和荆州结盟,我知道根子是他们惧怕曹操,不愿和曹操对抗,我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张纮心里如明镜一般,他知道根子不是出在文官们身上,而是出在孙权自己的身上,是他对曹军心有畏惧,所以文官们稍有反对,他便踌躇不决了。
他整理一下思路便道:「满宠此人既不是核心谋士,甚至连重要谋士也不是,同时不是曹仁、夏侯兄弟等核心大将,也不是张辽、于禁等重要大将,他属于二级将领。